命运的红线 作者:卯莲【完结】
第一根红线
死魂虫相拥着纯白的灵魂飘向荧蓝色的天幕,最终化为了天空中明亮的一颗夜星。桔梗缓缓闭上双眼,内心有着解脱与放松,一切终于都结束了,这几十年的事情让她太累,她已经不想再留在这不属于她的世界了,这个没有死人的未来的世界。
然而,当朝阳再次升起之时,桔梗慢慢恢复了知觉,愣住了。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在忐忑摇动着,睫毛轻轻抖了几下,她还是徐徐睁开了双眼,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滞。
巨大的樱花树在风中摇曳,粉红色的樱花瓣随着微风轻轻飘落,几片樱花打着旋落在了桔梗的肩头,似是怕惊醒了什么,她动作轻柔地将那几片花瓣捻起,唇角的弧度已不自觉柔和了许多。
这个场景…好熟悉,好像在梦中见过许多次。桔梗静静想着,抬起头看向纯净的天空,几朵飘忽的白云浮在上空,放眼四周也是同样安宁美好的景象。又是一阵风吹来,将她宽大的衣袍吹得随风摆动,额边的发丝被吹向两边,桔梗抬手,手上已多了一片随风飘来的嫩绿树叶,看了许久,桔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桔梗大人!”稚嫩的童音响起,几个不大的孩童正朝桔梗跑来,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急急过来拉住了桔梗的衣角,“桔梗大人,我们抓住了一只妖怪!”
孩子的脸上很是骄傲得意,桔梗轻笑出声,“是吗?是什么妖怪?”
“这里。”孩子小心翼翼将合拢的双手捧出,再缓缓打开,忽的便飞出了一只轻盈美丽的蝴蝶,它的翅膀在阳光的照耀下流溢着七彩的光芒,蝴蝶绕着几人飞了几圈仍不肯离去,只在桔梗面前打着转儿。
“桔梗大人,这是我们抓到的最漂亮的妖怪,把它送给您!”
“嗯,谢谢你们。”桔梗俯下|身,将几朵小花分别送到这些兴奋的孩子手中,由于灵力的缭绕,花上还带着淡淡的荧光,“我很喜欢它。”
得到奖励和赞赏的几个小孩高兴得整张脸都通红,应了一声后大喊道:“我们再去找!”
看着几人又兴冲冲离去的背影,桔梗伸出手指,蝴蝶便正好立在了她的指尖,轻盈透明的翅膀微微扇动着,有着一种动人的美丽。
眼前的手稚嫩小巧,带着些许少女的青涩,指腹间不变的是因练弓箭而有的薄茧。这是…才十来岁的时候吧,桔梗微愣,眼底浮上了然与一丝寂寥。
四魂之玉,这是你为我做的吗?桔梗在内心轻声询问,但没有人可以回答她。
在原地盘腿坐下,轻轻颤动的手正说明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桔梗唇角微抿,带着些许苦涩。
她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过去可以重来,她和犬夜叉…她一定不会再轻易被奈落的伪装所骗,那么她和犬夜叉之间的误会就不会产生,那么她和犬夜叉…她和犬夜叉…她和犬夜叉…
只是想到这个名字她便觉得心思百转千回,仿佛有什么在扯着她的思绪,一寸一寸,让她总是不得安心。作为一个死人的那些日子,她从未停止过在脑中反复思索这一个名字,却总是不敢轻易说出口,仿佛一旦说出来,自己便再也冷静不了。
犬夜叉,那是她曾经全心信任与爱恋着的半妖。
本以为作为死人的日子终于可以结束,奈落已经死亡,四魂之玉从此在世界上消失,她的使命结束了,也不用再看着犬夜叉与那个女孩…但是如今,这一切却又回到了故事的最初。
这是不是说明,有些事情不必再重演一遍呢?桔梗静静想着,黑玉般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她的确是累了,无论是对于自己对犬夜叉的感情,还是对奈落的追逐,她都已经疲倦了,并不想再演一次悲伤痛苦的情景剧。
肉体已经自由了,灵魂也已自由,所以,怨恨的事情也好,爱情的事情也好…
“桔梗,桔梗…”略显苍老的女声由远及近传到耳边,一张慈祥仁爱的脸庞出现在了桔梗面前,“桔梗,你果然在这里,这么一大早的,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出来练习弓箭…”絮絮叨叨的,老年女子说了许多,语气中夹杂着责备更多的却是关怀。
“师傅…”桔梗声音有些哽咽,让师傅愣了下,转眼笑得温和,将桔梗搂入怀中,“我的小桔梗怎么突然就要哭的样子了,不是说会坚强地抚养枫长大的吗?自己都哭鼻子可不行啊。”
虽是这样说着,师傅还是温柔地将她拥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像以往无数次安慰她一样。
这个时候桔梗的母亲去世不久,留下了才一个多月大的枫,所以她很能理解自己这个小徒弟的心情,只是希望她能快点从悲伤中走出来。
“师傅…”桔梗抓紧了师傅胸前的衣服,大颗大颗的泪水打湿了她的前襟,那透明的泪珠却怎么也止不住,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依靠,长久以来的孤寂和痛苦都有了一个宣泄,关于那么久自己一人守护着四魂之玉的孤寂也好,关于犬夜叉的背叛也好,关于奈落的迫害也好,这一切在此刻真正地慢慢在她脑海中飘离而去,桔梗在久别多年之后终于真正无声痛哭了一场。
“好了,好了…像个小孩子一样,呵呵…”师傅轻轻笑着,温柔抚摸才到自己胸前的桔梗,待她慢慢平静下来后才推开她道:“桔梗,要坚强哦,你要成为一个内心强大的巫女,这是师傅对你的期望。”
“是,知道了,师傅。”情绪稳定下来后,桔梗面容恢复了惯有的古井无波,任谁也无法从表面看出她的情绪,只是依稀可以感觉到周身的气息柔和了许多,仿佛漂泊多年的灵魂在此刻找到了可以停泊依靠的地方般安心。
“来,我们回去吧。”师傅淡淡一笑,牵起桔梗的手,拉着她向她们的屋子走去。
桔梗静静跟随着她的脚步,犹如黑玉般的眼眸平静柔和,直垂腰间如丝般柔软的黑色长发散在身旁,素净的脸庞却有着另一种美丽,独一无二,淡水色的嘴唇勾起一抹弧度,惆怅而坚定。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污即是净,净即是污。
她会珍惜这重来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六一快乐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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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应该幸福的,命运对她太不公,我希望能在自己文中给她幸福
第二根红线
跟随师傅回小屋的路上,桔梗遇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相隔五十年再次看到除了些许的不适之外更多则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感受到的喜悦,桔梗不由握紧了手,感受到确切的温暖和触感后才心中一松。她的确是回到了过去,不再是个死人了,是真真切切,有着未来和无限可能性的生命。
一路经过的人全都停下来向她们行礼,师傅也都以微笑回应他们。
“桔梗呐,你看,这些质朴的村民就是我们的伙伴,我们的同类。我们巫女就是以这些保证这些人的安全和消灭邪恶为己任,所以,一定要有一颗宽容和爱他们的心。”师傅和蔼说道,语气中有着不容忽视的认真。
桔梗握着手中的弓箭,点了点头,仍显青涩的脸上满是坚毅。
“呵呵…所以我对我们的小桔梗一向最放心了。”师傅摸摸她的头,继续朝前走去。
两人回到屋中,帮她们照看枫的村妇正好走了出来,见到她们忙道:“初里大人,那个小女孩醒了。”
“哦?嗯,谢谢你了,我这就进去。”师傅忙拉着桔梗走进屋内,桔梗的脸上带着疑问,在见到屋内榻榻米上躺着的小女孩时就更加疑惑了。
这个女孩…在她记忆中毫无印象。
然而女孩见到她时却明显惊喜起来,眼中冒出光芒,仿佛认识她很久了。
“桔梗大人!”女孩脱口而出。
闻言师傅看向桔梗,“桔梗,你和她认识?”
桔梗摇摇头,在脑中再次回想了下,“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不要紧!”女孩丝毫不怕陌生,赤着脚就跑了过来,拉上桔梗的手,“桔梗大人,我认识你很久了!知道你是很厉害的巫女,最崇拜你了!”
有些不习惯这样与他人亲昵,桔梗抽出了手,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只是心中有着疑问。
在她十来岁的时候,有遇见过这样一个女孩吗?
女孩却不在意她的冷淡,捧着脸小声尖叫着,“好可爱,好可爱!小时候的桔梗好萌啊!”
桔梗撇过头,无语。师傅呵呵笑了声,“小女孩,你认识桔梗,是附近村子的吗?”
“啊?”女孩明显愣住,随后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挤出几滴眼泪来,“我,我是很远的村子里逃亡来的,我们那个村子被强盗洗劫了,爸…父母亲都被强盗杀死了,呜呜…”
“真是可怜的孩子。”师傅很配合地摸了摸她的头,“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吧。”
桔梗:“………”
“师傅,那个女孩…”走到了屋外,桔梗有些迟疑道。
“是骗人的对不对?”师傅依然温和笑着,“呵呵,我也看得出来,那孩子也知道这样骗不了人。既然她想留下来,就让她留在这吧,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的话也很可怜,更何况…桔梗也的确需要一个人来陪着你啊。”摸摸桔梗的头,手掌心传来的是让桔梗眷恋不已的温暖。
“那孩子,有着一颗很单纯的心灵呢。”
“可是…”桔梗淡淡道,“我不需要人陪,除妖师的身边不需要别人。”
“桔梗。”师傅愣住了,还要说些什么时突然跑出来的女孩给打断,“桔梗大人,初里大人,小枫好像饿了,在哭呢!”
女孩,也就是小歌脸上还带着因疾跑而有的红晕,小脸上挂着的笑容的确很能打动人心。
那就让她陪着枫吧。桔梗心中暗想,对于她的突兀出现也没有深想,只当是重来一次的改变。之前她对枫的确有些疏忽,她是个除妖师,并不擅长带孩子,还因为自己的疏忽让枫失去了一只眼睛,也许有另外一个女孩陪着她会更好。
“那我去喂一下枫,桔梗,你带着小歌。”师傅吩咐道,走进了屋内。
桔梗应了声,拿起手边的篮子,看了小歌一眼,淡淡道:“我要去采一些药草,小歌你就留在这里吧。”
“采药草?桔梗大人,我和你一起去吧!”不等桔梗答应小歌就拿走了她手上的篮子,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忍斥责。
“…嗯,要记住我摘的药草的名字和形状。”
“是,桔梗大人!”小歌调皮地敬了个礼。
桔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着前面的女孩蹦蹦跳跳走着,自己在后面慢慢跟随。
“桔梗大人,这个是白星草(此系杜撰),用来退烧止热对不对?”手中捏着白色带点蓝色小点的花朵,小歌笑得很是得意。
桔梗微微点头便让她跳得一蹦三尺高,“耶!果然,我最聪明了。”小模样猖狂得很。
“果然还是二次元好啊,好漂亮><”小歌看向天空小声喃喃自语着,内容却是桔梗所不能理解的,只能微微一笑,这个小歌,真是活泼。
小歌转过头来,用更小的声音说道:“最最重要的是,还可以见到小时候的桔梗大人嗷嗷嗷,太可爱了!这么可爱的桔梗怎么能让犬夜叉那只笨狗给糟蹋了,嗯,我一定要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这次的低语却是桔梗所没有听见的,只当小歌又在莫名得激动,桔梗也不管她,只低头采着所需的药草。
风吹得旁边有半人高的草沙沙作响,此时正是入夏不久的上午时分,太阳还不是很毒辣,风拂过人的身体只会感到柔柔的舒适感。在这样的环境下,两人的心情不由都放松了许多。
“桔梗大人。”小歌突然轻声说道。
桔梗抬头用眼神询问她。
“请你以后一定,一定要见到犬妖就杀哦!”小歌握拳道,似乎想到了什么,呸呸呸几声,“不对,要是碰到杀生丸大人怎么办…我说的是,如果你以后见到半妖的话就一定要杀掉!”
半妖…被这个名词触动心弦,桔梗眼眸垂了下来,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为什么?”
“因为…因为在那伙杀掉我父母的强盗中就有一个是半妖!对对对,我听到他们说的半妖什么的,所以最恨半妖了!”
桔梗沉默不语,过了半晌,小歌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由摸了摸脑袋嘿嘿笑,“哈…哈哈,我这个要求貌似是有点过分啊,那就,算了吧,桔梗大人,你就当没…啊!”
小歌的话语在她的身体突然被悬空挟住时戛然而止。
“力量,我要力量!”面目狰狞的百足妖用自己的身躯裹住了小歌,“我要吃了你!”
“小歌!”桔梗闻声抬眼便看见这幅场景,忙捡起了地上的弓箭,心中暗恼自己一听见与夜叉有关的事情就乱了心神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妖怪的接近。
不再多想,桔梗敛了心神,拉开弓箭对准了百足妖庞大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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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根红线
“咻!”破魔之箭承载着充盈的灵力朝百足妖射去,百足妖惨叫一声便带着残破的上半身赶忙游走,小歌也随着它的受伤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小脸吓得惨白,见她的样子,桔梗并没有去追百足妖,放下了弓箭来到她身边。
“小歌,怎么样,你没事吧?”桔梗略带焦急问道,被这么一打岔,她也暂时忘了刚刚小歌的问题。
“我,我没事。”小歌上下唇还在打着哆嗦,她是第一次真正见到妖怪这种生物,更何况那么近距离地被挟持,受到惊吓是在所难免的。
“抱歉。”桔梗轻轻抚上她的头,眸中带着歉意,是她的疏忽才让这个孩子受到了惊吓。
“没,没事,我没事。”小歌极力镇定下来,见桔梗有些内疚,脸上绽放出了笑容,“桔梗大人,还要多谢你呢,要不是你在这里,我就要被妖怪给吃掉了!”她拍拍胸口,做出侥幸逃生的样子,小模样让桔梗不由嗤笑出声,弹了弹她的额头,“你啊…”
“嘿嘿…”小歌恢复了过来,见桔梗终于脱去了一开始冷淡的外衣,便见机蹭了上去,“桔梗大人最厉害了!有桔梗大人在身边我才不用担心呢。”
桔梗笑了笑,捡起地上的篮子和弓箭,拍拍她的头,“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嗯!”小歌高兴应了声,再次把篮子接了过来,一只手拉着桔梗的衣袖,两人一前一后紧紧跟着走了回去。
回到住处后桔梗将这件事和师傅说了,两人都一致认为小歌可能有比较好的天赋,灵力不错,为免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而她的身边又没有人,在询问了小歌的意见之后,她也成为了师傅的第三个弟子,以后就跟着师傅和桔梗一起学习。
至于是第三个,那是因为之前初里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桔梗,另一个是椿。椿的天赋不错,但可惜心灵不够纯净,初里怕她以后因为心术不正而用灵力去祸害别人,所以借着游历的名义暂时将她驱逐出了身边,不再教导她。
如今又收了小歌,她真正是个小开心果,自从她来了之后,桔梗觉得自己和师傅所笑的次数比她记忆中要多出几倍都不止,而这样的改变,她并不抵触。
如此这般,重生的日子也已过了一年。
桔梗此时正在院内练习自己的各种法术,用不远处的几棵大树作为靶子。
“姐,姐姐…”含糊的童音响起,才学会走路不久的枫跌跌撞撞朝桔梗走来,期间碰到了好几次小石头,就要摔倒,但她依然一脸的笑容,并没有被吓到。
桔梗无奈叹了口气,知道枫出现了那小歌的出现也就快了,看来自己暂时就别想好好练习了。
“枫。”桔梗走上前扶住她那摇摇欲坠的小身体,枫则乐呵呵地笑着,嘴里咕噜噜吐着泡泡。
“喜,喜欢…桔梗姐姐。”枫居然只结巴了几下就完整地说出了一句话,桔梗惊喜不已,放下了弓箭抱起枫来,“枫,你刚刚说什么?”
“姐姐,喜欢!”枫又说了一句,啪嗒一声亲在了桔梗脸上,亲得她脸上满是口水。
桔梗无奈摇摇头,心中更多的还是惊喜。枫很小就失去了母亲,可以说自己在她身边就扮演着母亲的角色,看到枫一天天的成长,纵使桔梗并不是个习惯将情绪表露在外的人,还是忍不住笑容满面。
“嘿嘿!”小歌突然从身后跳出来,得意洋洋笑道,“怎么样,桔梗姐姐?是不是有种惊喜的感觉,这句话我可是教了小枫好久呢!”
说着她摆出一副苦瓜脸,“小枫真笨!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学了那么久。”
似乎知道小歌在骂自己,枫摇晃着脑袋不住向小歌吐泡泡,小包子脸皱成了一团。
“呵呵…”小歌咯咯笑着,故意捏住她的鼻子,惹来枫摇头晃脑的抗议,桔梗无奈把小歌的手拿下来,毫无威慑力地看了她一眼。
“好嘛,桔梗姐姐偏心。”小歌故意做出受气的样子,再次捏捏枫的小脸蛋,“小枫,小枫,你以后可不要成为那个讨人厌的老太婆哦,桔梗才是你的姐姐,那个什么戈薇才不是呢!知不知道?”
枫挥了挥小拳头,似在应和她的话语。
当然,后面的话都说的很小声,是以桔梗根本没注意。
“小歌,今天师傅教导的任务完成了吗?”桔梗收回笑容,淡淡问道。
“厄…”果然,这句话戳中了小歌死肋,她讪讪道,“这个,还有那么点…”
不等桔梗再说什么,她已经一溜烟跑得老远,“那个,桔梗姐姐,那我就先去练习了,小枫就交给你啦!”
话刚说完,已经是人影都不见了,桔梗唇边浮起淡淡的笑容,“枫,那我们就去走走吧。”
“呀呀~姐姐…”软糯的童音让桔梗周身气息更加柔和,牵着枫小小的手,两人一起朝近处的森林走去。
只带着枫在森林近处走走,并不准备深入,桔梗一手拿着弓,一手牵着枫,偶尔采采看到的药草,不时还要蹲下去擦掉枫嘴边冒出的小泡泡。很显然枫很享受桔梗拿柔软的手帕帮她擦掉口水的过程,一路上不停地吐着泡泡,让桔梗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有妖气!桔梗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庞大的妖气,就在不远的森林处,顿时脸色凝然。将枫放在了一颗大树旁边,并在她身边结了一圈结界,桔梗这才拿着弓箭朝散发出强大纯正妖气的地方走去。
越是走进便越感觉到了眼前雾气弥漫得愈来愈浓重,为防雾气中有毒桔梗给自己设了一个近身的的结界,这才慢慢拨开浓雾走了过去。
最先入目的便是长长拖曳在地上的银发,靠在树边的妖怪散发着强大不易接近的气息,额间的弯月给本就精致的面容添了一分惑人,双眸紧紧闭着,只是周身冷凝的气息实在让人不敢靠近。
杀生丸,犬夜叉的哥哥。桔梗在心中默默念道,虽然她知道他们彼此都不喜欢对方。
桔梗只细细扫了一眼他的全身,只是小腿受了点轻伤,对杀生丸这样强大的妖怪来说并不算什么。
看来只是暂时在这里休息。桔梗心中松了口气,虽然杀生丸是个强大的妖怪,但以她对他这个犬夜叉的哥哥的了解,知道高傲如杀生丸还不屑于对周边的村子做出什么事,更何况之后看到他身边玲的存在,桔梗便一直认为他内心也有着一块柔软,只是不易表露而已。
知道杀生丸不喜别人靠近,桔梗将手上止血的草药放在了一边的草地上,便转身走了回去。
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了,杀生丸…还有你的弟弟犬夜叉。
而在桔梗转身往回走的同时,一直紧闭的双眸缓缓打开,金色的眸中冷光一闪而过,直到她的身影不见才再次闭上。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球留言撒花
第四根红线
时光在每天的灵力练习和枫一天天的长大中流逝,又是五年过去。师傅的生命轨迹却没有如桔梗的期盼而延长,依然像上一世一样在一年前去世,留下她和枫相依为命,不同的是,这次还有小歌陪伴着他们。
最初的日子,在师傅的陪伴下桔梗得到了依靠和温暖,内心渐渐回复以前的温度。但师傅的结局却一点都没改变,连时间的偏差都没有一点,再一次在她面前离开人世,桔梗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刚刚重生的日子,忐忑,不安,怀疑。
忐忑着这次的重生会不会只是个梦,不安今后的人生会不会与以前一样,怀疑现在的日子是否真实。
桔梗开始经常性地做梦,梦只有那反复的几个,但最令她心惊的却是在睡梦中她看见自己躺在枯树之上,死魂虫发出浅蓝的白光映照着她惨白的脸庞,四周冰冷,风过而逝,什么也没有留下。
她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对它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寂寞,以及生而不得的绝望与孤独。
梦魇开始不厌其烦地纠缠着她,有时是她一人默默地行走在寻找奈落消灭妖怪的的旅途,四周是环绕着给予她灵魂的死魂虫;有时是犬夜叉毫不留情地放开了她的手转身走向戈薇;有时是奈落阴郁地走来对着她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我想…我想…桔梗觉得自己的内心开始发出这样的渴望,可是,她想要什么?她自己似乎也不清楚。
从小作为巫女培养长大的她,从来就没想到还可以为了自己的渴望和期冀去生存。她只被告知要成为一个内心和灵力强大的除妖师,要保护着身边的人,消灭所有的邪恶。
她的生存,是为了这个世界,而不是自己。
“可是,桔梗姐姐,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你偶尔也会想要好好打扮自己,想要找个对自己温柔体贴的伴侣,想要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不是吗?”小歌的话语突然在她心间响起,让她愣了愣。
“你是巫女桔梗,我知道,你要尽到作为一个巫女的责任,不辜负师傅对你的期望,可是偶尔,就一小会儿,可不可以为自己多想想呢?”那时小歌泪眼汪汪地说着,桔梗记得自己还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纠正道:“师傅对我们的期望就是让我们以保护普通的人类为己任,小歌,我们注定是和普通人不同的。”
我们注定与普通人不同,所以,不要期望太多。
巫女的幸福会受到诅咒,所以,不要期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重来一次,桔梗觉得自己已经看开了许多,如果再次遇到犬夜叉,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她也不会再想要和他厮守一生。
那是多么愚蠢的想法,桔梗以自己上一世的生命深切体会到了。
这一生,在她的预想下,应该是作为一个强大的巫女保护普通的人类,帮助他们,直至生命的灭亡。
想到这,桔梗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如果心绪再这样杂乱下去她很可能走入歪斜的道路,看来她需要平静一下自己的心。
“我将要作为游历巫女去修行。”桔梗对家中另外两个成员宣布。
“什么?”小歌第一个反应过来,“桔梗姐姐,我要跟着你!”
小歌只比桔梗小一两岁,说起来也的确到了需要游历的年龄,但是…
“不行,你要留在这里照顾枫。”
“什么是游历?”才六岁大的枫懵懂问道。
“哎呀,笨蛋枫,不管什么是游历,你只要知道桔梗姐姐要离开我们,我们要很久都看不到她就可以了!”
“枫才不是笨蛋,姐姐说枫是最聪明的!”枫瞪大了圆圆的眼睛,坚决拥护桔梗的话语,紧接着扭头一转,“桔梗姐姐,你要离开我们吗?”
“不是离开你们,我要出去修行,这样才可以更加强大,才能更好的保护你们。”桔梗蹲下来对枫郑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