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时有句煽情话最为流行——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但她却认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并非面对面不知心意,而是思念的两人都活着,却不在一个时空,再永无交集!

只有自己当了母亲,才真正了解母亲的心情,才真正思念自己的母亲。就如同此时的苏涟漪。

云飞峋见苏涟漪心情低落,猜想涟漪是想念家人,赶忙岔开了话题。“若按照你说的,大学毕业后怕便会二十几岁,我记得你说过,你是硕士研究生的学历,毕业后又工作了几年,是吧?”

“恩。”涟漪点头,强打精神,不愿将痛苦分给飞峋,她希望两人忘记烦恼,快乐生活。“怎么?”

云飞峋继续问,“那你刚到鸾国时,到底多大年纪?”

“三十一啊。”涟漪自然而然回答,但刚说完,如同想到了什么立刻捂住嘴——糟糕,她怎么把自己年纪说出来了?妈蛋的,她当时三十一,云飞峋才十九岁,这…这…这不是赤。裸。裸。的老牛吃嫩草吗!?十九岁的云飞峋别说叫她姐姐,叫她阿姨都是可以,她本想将这秘密咬碎牙也不说,怎么就不小心说出来了。

苏涟漪的面色不好。

不得不说,云飞峋也震撼了,三十一!?他猜到涟漪有些年纪和阅历,却没想到…如将在鸾国度过的时间算上,涟漪现在岂不是已经…三十六岁!?

“咳咳…”云飞峋干咳了两下,而后道,“那个涟漪…无论你年纪多大我都喜欢你,真的,我发誓…”

“闭嘴!”苏涟漪推开他,伸手捂住脸,面对这树干,一张脸是红火一片的。妈蛋,被发现了,她老牛吃嫩草被发现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云飞峋本是想岔开话题不让涟漪沉浸悲伤之中,却没想到将她从一个悲伤回忆拉到另一个悲伤回忆,一头乱麻,只能笨手笨脚地安慰,“涟漪你一点不老,真的,你年轻…”

“闭嘴!”苏涟漪再次狠狠道,心中暗骂云飞峋真是笨,还戳她的痛处!

云飞峋十分委屈,低着头,一双浓眉皱得很紧,深邃的大眼如同小兽一般哀求着看向苏涟漪。可以,涟漪只抱树思过,不想理他。云飞峋想再找个话题岔开,但他不敢断定下一个话题会不会牵扯到涟漪的某处伤痛。

“云飞峋。”苏涟漪红着脸咬牙切齿地对其道。

“是!”只见飞峋顿时身子挺直,如同面见长官一般严谨认真。

涟漪长吸一口气,而后道,“这件事,不许让第三个人知道。”这是命令、死命令!

“你放心,不会让人知道的,我发誓!”说着,云飞峋又要发誓。

“停停停,别发誓了,你这一天也不知要发多少誓。”苏涟漪慢慢转过身来,却不知再如何面对朝夕相处的丈夫,“老牛啃嫩草”五个字灼伤了她的脸,她觉得,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闺蜜夏初萤知道,否则还不知会被笑成什么样。

苏涟漪怎么会知道,在不远处的金龙部落,夏初萤也在啃着嫩草,这些都是后话。

------题外话------

万万没想到,文文完结了也能收到姐妹们的礼物,感谢:柠檬茶冰红茶(10钻10花)zz111000(1钻)960394428(10钻)谢谢大家。还有大家送的月票,真的好感动,谢谢!

丫头继续求月票,真的需要月票,因为丫头快从月票榜上滚下来了,哈哈。

其实我本人不是那么在意什么榜单的,毕竟文都完结了,但为了能上榜,读者初萤累计送了30多张月票,琴sherry更是送了110多张月票,为了能送丫头月票,琴sherry妹子竟然刻意订阅了将近三千六百万字,天啊,这数字已经把我吓晕了好吗!?

所以,为了这些支持我的姐妹们,我也会想办法喊票的。

大家给我票票吧,我争取明天也更新!

5,曾经的流氓碰流氓(求!票!)

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银杏树林使人精神气爽,出了树林便是山脚,山是石山,只有山顶有些树木,其余全是黄白色石块,顺着山脚,有条路,在路的尽头,隐约可见村落人家,此时接近中午,天气逐渐热起来,阳光也是越来越毒辣。

苏涟漪带云飞峋来村子是为了向徐氏夫妻讨些建材,将自己家的小屋子修一下,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便是来向村中人宣布苏涟漪和云飞峋的身份。

说来也巧,两人刚到村口,只见一群人拉拉扯扯,好像在争执什么。

涟漪定睛一看,拉扯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徐大爷,发生了什么事!?

“徐老头,你本来就不是村子里的人,咱们村人看你夫妻俩老实巴交这么多年,才允许你们搬入村子,这才没几年,你们就不知从哪认个儿子儿媳回来,谁知道他们到底是何什么?村长要去县里衙门报备,你们又不肯,不是心里有鬼,又是什么?”人群中,有一道高亢的女子声音,那嗓音尖锐刁钻,字字句句直指阻拦村长的徐大爷。

苏涟漪自然知道徐大爷为何拦着村长不让其去衙门报备,这是她刻意叮嘱徐大娘的,却没想到,给大爷和大娘带来了如此大的麻烦,心中更是愧对这对善良的老夫妻了。

云飞峋也立刻明白过来,站在原地,眯着眼盯着挣扎着要出村的老头,周身阵阵危险气息蔓延。

苏涟漪发觉,将手放在飞峋的胳膊上,而后对其摇了摇头,示意他冷静、稍安勿躁。

“爹、娘,你们二老做什么呢?”苏涟漪笑眯眯的,手挽着云飞峋上前。

拉扯的众人见到两人到来,忍不住惊艳。谁能想到貌不惊人的徐氏夫妇竟有这么杰出的儿子和儿媳。

云飞峋身材高大健硕,容貌端正冷峻,身上虽穿着粗布衣,却难掩周身尊贵气质,毕竟,其出身军门世家,祖上代代为官为将,熏陶自不用说。而苏涟漪身材高挑匀称,容貌恬淡绝丽,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站在一起的两人绝配,都有正气在身,哪像是作奸犯科之人?

当徐大爷见到云飞峋时,吓了一跳,最早以为其瘫在床上,今日又听婆娘说其病能治好,但谁能想到说好就好,一下子竟站了起来。

“原来是小涟和大虎,没事…呵呵,没事,都是误会,村长想去县里衙门报备。”徐大爷老夫妻也是外来户,与原住民自然不算一家,却又不能当面冲突村长,便说了些软话,希望村长能给些面子。

好在,村长也不算什么难缠的人,给了徐大爷一个台阶下,没再挣脱。

涟漪微笑上前,“想来这位便是村长大爷吧,本来计划这与大虎先拜访村长大爷,却没想到在这碰见了。”说着,拽了拽云飞峋。

与能屈能伸的苏涟漪不同,云飞峋虽极力掩饰了怒气平了杀气,但低三下四的委曲求全可做不到。碍于苏涟漪的“暗中命令”,云飞峋对着村长点了点头,不发一语。

此渔村名为周村,顾名思义,也是一个本家村,村子中大半人都姓周。

见云飞峋那高傲的模样,村长周正泰的眉头正欲皱起,苏涟漪却笑着抢了先,“之前便听娘提起,说村长大爷学富五车、更是公正无私、在村中极有威信,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千穿万穿,马匹不穿,自从来了这个时空,拍马屁俨然已成为了苏涟漪的绝活之一。

被苏涟漪这么一说,周正泰的眉头又松了开,“你们便是徐家失散在外的儿子和儿媳?”

涟漪笑道,“是啊,听说这么多年爹和娘一直在寻找我们二人,真是辛苦二老,我们极其过不去,如今前来,便是想尽孝道,为其养老的。”

刚刚人群中尖锐刻薄的女声再次响起,“呦,老徐家还怪有意思的,儿子半天不说话,儿媳在那说个不停,徐老头也是可怜,好容易找回来儿子却是个吃软饭的,管不了女人,怕以后没人养老喽。”那语调,幸灾乐祸。

苏涟漪看向那中年女子,其年纪大概四十五左右,身材矮小精瘦皮肤黝黑,容貌平常普通,倒是那一双贼贼的眼光让人很不舒服,高颧骨尖下巴白眼多于黑眼,一看便是刁钻喜占人便宜之人。

云飞峋双眼一眯,拳头紧握。今非昔比,从前隐居在苏家村中受人屈辱他不在乎,但如今在涟漪面前,他可做不到大度。

就在云飞峋发作的前一刻,涟漪轻轻拍了拍云飞峋的胳膊,飞峋只觉得滔滔怒火瞬间熄灭,连他自己都想不出原因。

苏涟漪面色丝毫未变,依旧是那般不远不近的盈盈而笑,“此言差矣,其实大虎很想说话,但因脑部受过重伤,至今淤血未清,实在是不能开口。倒是这位婶子,您是村长家的人吗?”

妇女姓刘,人称刘氏,是二十几年前嫁来村子的外姓女子,之所以如此针对徐家是有原因的,只因徐家盖房子那块荒地本是她看好,想无偿占了来,没想到村长可怜徐氏夫妇,与村中长老开会,卖给了徐氏夫妇,也就是说,刘氏的便宜没占到,便时时刻刻针对徐家,如今见村长和徐家有矛盾,便更是蹦高了的挑事。

“嗨,我怎么高攀得上村长家呢?”刘氏一边说着,一边拍这马屁,但这马匹的功力与苏涟漪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苏涟漪了然地点了点头,道,“哦,这样啊,刚刚见婶子您一直说来说去,我还以为您是村长夫人呢。”说着,笑了笑,“婶子别怪我眼拙,实在是婶子不仅长得有福气,更是有贵人的气势呢。”

一群人都憋着笑,有几个忍不住小声笑出来的。大家也不眼瞎,都能看出刘氏尖嘴猴腮的刻薄样,加之刚刚趾高气昂的吆五喝六,如今众人都暗暗赞叹苏涟漪不显山不露水把人骂了的本事。

刘氏一张脸白了红红了白,掐了腰大骂起来,“你个小贱人,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有福气,什么叫有气势?信不信老娘撕烂你的嘴?”

苏涟漪微微挑眉,呦呵,原来这厮趾高气昂的还是个村中流氓,流氓是个好职业啊,她曾经也干过。虽然心里这么想,面色依旧不变,笑呵呵地,“这位婶子,我说您有福气有气势难道不对了?难道我要说您长相刻薄,气息猥琐您才开心?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捡钱的很多捡骂的倒少见。”初来乍到,她不想讲话说得太难听,但从前在苏家村对付几个极品女人她也得到一个经验——这些人都给脸不要脸,最好的方法就是威慑住。

只不过,这威慑也不能太过,毕竟还有村长等人在,既要骂了人,又不能变泼妇,实在是个技术活。

刘氏一愣,“你…你这个小贱人,看老娘不揍你。”说着冲了过来,当到苏涟漪的面前时,自己都愣住了,因为——她的身高将将到苏涟漪的下巴,两人身高差距太大。

涟漪见刘氏冲过来,不躲不闪,面色不变,依旧笑呵呵的。

村里人包括村长在内,没人拉架都在看热闹,因为这刘氏平日里便是个喜耍赖的,家里的男人也是个玩横的,惹起来麻烦,村里人便尽可能的不惹他们一家。至于村长,虽不怕他们一家,但这婆娘一旦没占到便宜就跑到村长家打滚地哭,也是烦人,平日里也不想理她。

刘氏骑虎难下,心想着自己平日里干活,面前这娇滴滴的小媳妇怎么与自己比,多半白长大个子是个绣花枕头,想着,欲先发制人,突然跳起来抓苏涟漪的头发。

云飞峋心中暗笑,向后默默退了两步,给涟漪留足了发挥的空间,打算欣赏涟漪打架的风采。他并不担心涟漪会输,别说面前是个矮小的村妇,便是村里的男人,他认为也丝毫没有赢的可能。苏涟漪的身手,虽不算顶尖,但能与他过几招,也是实打实的高手。

徐大娘和徐大爷吓了一跳,正要喊,却突然目瞪口呆了。

原来,苏涟漪伸手捏住刘氏的手腕。

苏涟漪好像根本没用力,但那刘氏却拼命挣扎,也不见其能撼动半分。

围观的村民们倒吸一口气,惊讶苏涟漪的气力。

刘氏见被人看了热闹,更是恼火,另一只手照着苏涟漪的面庞便扇了过来,但其结果可想而知,被苏涟漪另一只手制服。

“小贱人,你给老娘松手…哎呦,疼疼!”刘氏吱牙咧嘴的惨叫。

涟漪笑笑,甜甜道,“知道了,婶子。”双手一用力,将刘氏狠狠推了出去,只见刘氏那矮小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摔在几尺远的地上,鬼哭狼嚎震天。

云飞峋冷眼看着,面无表情,但眼底带着笑意。他懒得与这些人说话,加之他又是个“哑巴”,更是可以堂而皇之的不吭声了。

徐大娘跑了过来,面色慌张小声道,“小涟,她…不会摔坏吧?”

苏涟漪柔声安慰,“放心吧,我下手有轻重。”抬眼冷冷瞥了一眼刘氏,“她应该感谢我仁慈,否则,我就直接捏断她的双腕。”身为一名医生,知道太多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了。

------题外话------

亲爱的读者姐妹们,原定两日一更的番外,今日连续更新算是加更吧?丫头不求奖励钻石花花,只要免费的月票,给丫头嘛!么么!丫头爱你们!

今天谁送丫头月票,丫头就祈祷谁年轻五岁,嘻嘻!

天色不早了,看完文就休息吧,大家晚安!

6,村中怪病

“唉呀妈呀,杀人了!”刘氏一落地,便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别人拉她她也不起,干脆在地上打滚的哭。

村长本来见此情景便想到刘氏隔三差五跑他家撒泼打滚的情形,不自觉地便站在了徐家人的一边。“刘氏,我告诉你,你可别想着趁机碰瓷,全村人都看着你先动手的。”

刘氏顿了下,阴阳怪气,“呦,刚刚村长大人还不顾老徐家的要求要去衙门报备,这见了人家儿媳妇就改了主意?难道看上人家了?不是我说你,你也看看自己的年岁,你能满足人家少妇的吗?”

周围人哈哈大笑起来,乡下人没什么文化,即便是淳朴,也最是喜欢这种荤笑话的。

云飞峋大怒,拳头拧紧便欲冲过去,苏涟漪赶忙拦着,死死抱着飞峋的腰。要知道,云飞峋那大个子,握了拳头有刘氏半个脑袋大,这一拳下去,难保不直接打死刘氏。他们是亡命徒不怕什么人命官司,但却不能为徐氏夫妇带来麻烦,人家已经不求回报的救了他们,还给了他们房子,若将徐氏夫妇得无家可归,岂不是恩将仇报。

云飞峋诧异地看向苏涟漪,涟漪抬头,笑着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别急,他们之间的矛盾越大,我们便是越有利。”

苏涟漪与云飞峋,一个文一个武,处理事情的方式截然不同。

“刘氏,你的嘴是破筐吗,怎么什么都说?你这是犯了七处你知道吗,若是族长们知道,少不得要跪祠堂的。”村长哄着脸大吼。

苏涟漪见时机已到,放开云飞峋,用帕子半捂在脸上,“村长大叔,实在抱歉,因为我们,您被牵连了,也不用麻烦大叔去衙门报备了,我们这就走,”说完,又对着看热闹的刘氏盈盈下拜,“这位大婶您就别怪村长大叔了,村长大叔也很不容易的,都是我们的错,村长是无辜的。”

像话吗?说的好像村长是饭桶天天爱欺负一样。

围观的村民们也是这么想,虽然徐家儿媳妇从没说村长是窝囊废。

村长一下子就火了,“来人,抓了刘氏,去请族长过来,今日我周正泰便要开祠堂,审一审这个无法无天的泼妇!”

苏涟漪挑眉,啧啧啧,可惜她看不到好戏了,否则定会好好火上浇油不可。

趁着大家伙乱哄哄一片,涟漪将徐氏夫妇拉到一旁,小声道,“我与夫君感谢你们二老,但如今的情形,怕留不下来了,既然村长今日想报备,即便是拖过了今日,也早晚有一日会去衙门。不瞒你们,我与大虎的身份真的不能公开,而经过今日一事我也想通了,不能再留下拖累你们。”

云飞峋在一旁,也点了点头,对这救命恩人,他也是由衷感激。

“傻孩子,这兵荒马乱的,你们能去哪?”经过月余的相处,徐大娘已喜欢上苏涟漪,拽着她的手,死活不肯放开,“孩子你听我说,只有这儿是安全的,外面都在打仗啊!”

苏涟漪一愣,垂下了眼,她屡次三番拒绝徐大娘告知她所在的地理位置,就是想逃避现实,但如今也必须接受这个现实——他们二人,怕还是在齐兰国境内,或是在齐兰国的某个角落。如今大规模战争的国家,除了齐兰国在无其他。

想想也是,两人从山崖而下,掉到河里最多也就漂流一日半日,时间久了两人也都没活的可能,这一日半日能漂到哪里?

正在这时,只听村中一声女子的尖叫,紧接着便是嚎啕的哭喊声。

吵嚷的人群顿时一片安静,好像在分辨哭喊女人的身份,不知谁喊了句,“是不是周安青家媳妇的声音?”

周安青年纪二十出头,刚刚也在人群里看热闹,在听到自家媳妇的惨叫声时,已经吓傻了,魂不守舍。没有震惊好奇,好像已知自家发生了何事、自己媳妇为何哭喊,也好像是早料到这悲剧的到来,此时只是等待罢了。

人群刚刚还有看热闹的兴致,在这惨叫声后,便没了兴致,都怏怏地向家走。

“发生了什么事?”涟漪忍不住好奇问徐大娘。

徐大娘叹了口气,“造孽啊,外面兵荒马乱,本以为周村是个世外桃源,谁成想,竟疫病蔓延,不仅死了不少孩子,连有些身子弱的大人都死了。”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疫病?”涟漪惊讶道,看向正在逐一散去的人群,微微皱眉,“我并未发现有什么疫情的迹象啊。”从前在鸾国接触的种种疫病,除了东坞城那种人为投毒外,大半都是伴随着高烧的肺结核等上呼吸道传染病,这类病人从面相神态上便能看出一二,但在周村人身上并未发现。

徐大爷这时开了口,“你见的都是健康的,那些得了病的都在家呢,这病可不得了,不知道啥时候就传上,而传上后,也没啥太大的反应,人越来越憔悴,而后就肚子疼,有的人这儿疼,有的人那儿疼,最后就死了。”

苏涟漪一头雾水,“病患可有发烧?”

徐大爷摇头,“没有。”

“可伴随咳嗽、咳血?”涟漪又问。

“没有。”徐大爷答。

“腹泻呢?这个总归有吧?”涟漪道。

“也没听说过腹泻。”徐大爷道。

这下子,将苏涟漪的好奇心勾起来了,“没咳嗽咳血便说明不是上呼吸道传染病,没腹泻便说明不是消化道传染病,没发烧就说明并非引发某种炎症,难道是毒?但若是中了毒,为何每人的疼痛部位不同,到底是什么病?”

云飞峋实在了解自己妻子,更是知道妻子在穿越前便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他不是无私的人,他很自私,他甚至对孝道都不太重视,他只希望自己和所爱的人安全快乐的过活。所以,这一刻,他毅然决然地拉起了苏涟漪的手,向回去的方向便走,“我们离开这,天下那么大,哪没有容身之地,就去深山,我们男耕女织也比周旋于那些泼妇中好。”

苏涟漪站着,不肯走。

云飞峋拼命拉,苏涟漪默默地用力抗争。

徐氏夫妇两人就看着这对年轻夫妻用独特的方式争执。

飞峋浓眉一皱,“徐大娘、徐大爷,你们二老对我们的再造之恩没齿难忘,若有机会,我定会报答。”说完,拦腰抱起苏涟漪,长腿迈开便走。

涟漪知晓云飞峋猜到自己想做什么,更是知晓云飞峋已表达了他的意见,她不能太过武断,毕竟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夫妻两人共同的困难与问题,她也知道再和村子里那些人纠缠很容易暴露身份,但…她就是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病。

救人是一方面,对医学的探索又是一方面,两方面齐重。

云飞峋大步向前走,涟漪用一双可怜兮兮地眼神求他,云飞峋只当做见不到。

终于,苏涟漪放弃了,低了头去,长长叹了口气。

一声叹息,彻底打败了云飞峋,飞峋也是叹了口气,而后转身,默默地向回走。

苏涟漪一下子高兴起来,“嘻嘻,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可爱的大虎。”说着,双手换上他的脖子,在他刚毅的下巴处亲了一下。

云飞峋垂下眼,高挺的鼻梁喷出炙热热气,“娘子,算下来,我们已快一年未同房了,为夫我可是守身如玉,你这样公然挑逗,为夫怕是把持不住啊。”

涟漪哑然,而后捂住嘴,“知道了,今晚便依你如何?你快放我下来。”因为云飞峋对她的默许,涟漪心情愉快,平日里端庄恬静的面庞也忍不住散发一种少女的欣喜光彩。

徐氏夫妇对苏涟漪和云飞峋两人是不舍的,两人确实有儿子名为大虎,两人也确实因寻找失踪的儿子多年,最后心灰意冷的在渔村隐居,当两人救下云飞峋夫妇,听说其名为大虎时甚至以为这是上天的安排,而这一个月的时间,苏涟漪的能干又孝敬,深深打动了他们,若可以,徐氏夫妇真想将大虎夫妻两人当成自己的孩子,百年之后,愿将所有财产留给他们。如今,事情如此,他们也再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和两人离去。

“徐大娘,等等我。”苏涟漪一边喊,一边跑着追赶。

徐氏夫妇闻声,一愣,惊喜地转身,“小涟,你怎么回来了?”徐大娘问,脸上掩不住的高兴。

苏涟漪道,“大娘,我想麻烦您带我去看看那些患病的病人好吗,我很好奇这到底有什么疫病。”

徐大爷惊讶道,“小涟丫头,你懂医?”

关于她是否懂医,苏涟漪曾回答过徐大娘,当时只说是久病成医,如今面对大娘很惭愧,“抱歉,大娘,我没说真话,其实我…懂一些医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说谎。

徐大娘根本不生气,笑道,“没什么,懂医是好事,大娘为你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苏涟漪知道,这一对老夫妻,是真正善良的人。她便是不为了什么医学研究,也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怪病,原因很简单——她怕有一天,这怪病夺取徐氏夫妇的生命,那便会成了她的终身遗憾。

------题外话------

今日更新晚了,因为跑了一天的医院,抱歉。亲爱的们,如果过两天不能日更、甚至隔几天一更,大家也请原谅,依旧是身体健康问题,不过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太长,最多一个半星期,先和大家打个招呼,可不能因为丫头没更新就不投票票哦。

贫!嘴!丫!头!要!月!票!

顺便推荐下好友的文:《三等世子妃》作者,沉欢。他是儒雅世子,亦是青楼花魁,大婚当日,他一袭嫁衣,只为宠妻。

看这噱头,啧啧啧,一瞧就十分好看,文荒的朋友快去戳来看看吧!

7,免于报备(月票)

周村不大,却也不小,已是中午,却无人升起炊火,明明是艳阳高照,但整个村落却别有一种阴暗之感。

云飞峋不赞成苏涟漪插手,但他了解、尊重自己妻子,便只能依她,他提起了十万分精神,看着自己妻子,只要情况不对,便会立刻带她离开。

村落的房子与鸾国房子不同,没有阁楼,一般仅有一层,看起来简陋,但这样的房屋却更是能防风。房屋与房屋之间间距很大,每一家都有不小的院子,院子不像鸾国村落院子里种花栽草、石块拼路,而是种满了蔬菜。

经过徐大娘的讲解,苏涟漪了解到,因周村为渔村,村周围都是林地不利于耕种,村中人忙于打鱼更没精力耕种,便只在自家院子里种些时限蔬菜,很少人另辟田地。

村子的路不算太过难走,因一旁有石山,石料丰富,村中路面也是用石拼成。

入村经过了三户人家,便见到不远处的大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村中人,有些人开始帮忙准备寿衣棺材等物,屋内年轻女子哭喊声未止,听得苏涟漪一颗心揪了起来。

作为医生的她见惯了生死,从前可从容面对,但自从成为了母亲,其心境竟然换了一般,正如今此时,见失去孩子的年轻母亲痛苦,她也忍不住悲伤,感同身受。

“让一让,请让我进去。”苏涟漪再无法做到从容,快走几步,拨开众人,便准备入内,明明信奉科学,却心存侥幸的希望奇迹发生。

村中人惊讶,这不明身份的徐家儿媳妇来干啥?好在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死去的孩子身上,没人阻拦她。

房子的门大开着,死去的孩子便停尸在门堂处,有几人为孩子换寿衣,还有两名妇女拉着试图阻拦的哭喊女子,“常青家媳妇,节哀顺变吧,菩萨看上了聪儿是聪儿的福分,聪儿这是要上天当童子呢。”周村有个传说,便是未成年孩童死去,便会到成为天神身旁的童子,待年纪成年后,才能转世投胎。传说自然是美丽的,为了安慰失去孩子的家人。

“我不要聪儿当什么童子,我只要聪儿在我身边…”年轻母亲悲痛欲绝,声音已嘶哑,却还在哭喊,希望唤醒儿子。

“各位可以让让吗,我是大夫,想检查一下。”苏涟漪压下心底的酸楚,摆出专业医师的姿态。

众人惊讶,齐齐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好奇地看向苏涟漪。要知道,这战火纷飞,别说大夫,便是赤脚医生都被抓去当军医了,便是那镇上都没半个大夫,如今怎么就突然出来了个大夫?

一旁的村长周正泰也是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涟漪道,“我是大夫,我要检查一下孩子是否有救,可否行个方便?”

众人回过神来,赶忙齐齐让开,甚至用一种对待神明般的虔诚看向苏涟漪,与刚刚在村口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涟漪迅速上前开始检查,试提问探脉搏观瞳孔扩散情况,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行,没救了。”虽下了结论,但苏涟漪的思索却未停。她在思索这孩子到底因何病死,症状在哪。

这是个男孩,年纪大概四岁左右,涟漪扒开了孩子的衣服,仔细检查其身上有无外伤等,又扒开嘴唇眼帘,观看出血情况,均没什么收获。

因为苏涟漪表明了大夫的身份,而泼妇刘氏被绑了,便没人敢插嘴催促,安静地在旁边观看。

苏涟漪眉头紧锁,有种冲动,却知道这些人未必会同意。

有人轻轻拍了她肩一下,涟漪回头,竟是云飞峋。“我想解…”苏涟漪的剖字还未开口,只见云飞峋冷着面摇头,根本不同意。解剖,别说在这落后的小渔村,便是在鸾国都没几人能接受。

村长立刻上前,“徐家儿媳妇,难道这疫病就没有方法治愈吗?”

苏涟漪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云飞峋,而云飞峋根本不同意,眼神更是冰冷。

苏涟漪无奈,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抱歉村长大叔,别说疫病能否治愈,如今我连着到底是什么病都看不出。还有,不用麻烦您去衙门报备了,我与夫君这便离开。”

涟漪担心因为到衙门报备而被夏胤轩的眼线所发现,但她的意思很显然被村民们误解了,不知是谁喊了句,“大家逃吧,连大夫都治不了,准备跑呢。”紧接着,便是一片哄乱之声。

村长不肯,紧紧抓着苏涟漪,“徐家儿媳妇,老夫活了一辈子也算是有些眼识,老夫能看出来你是有真本事的,越是有本事的大夫越是低调内敛,反倒是那些庸医吆五喝六。现在不是你不能治,而是不想治,徐家儿媳妇,你可以扔下我们整个周村,难道你能扔下徐家夫妻吗?那可是你的公婆。”

因为村长的话,众人又都冷静下来,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苏涟漪并未因为村长的话有什么触动,大不了两人就带着徐氏夫妻一起离开就是。但,她真的很想弄清楚这疫病到底是什么病,为何就如此可怕。她用更加哀求的目光看向云飞峋,可怜兮兮的惹人怜惜,但云飞峋却不为所动,冷着一张脸,伸手抓住涟漪的胳膊,将她直接拽了过来,转身便准备离开。

村民终于看出来,原来阻挠大夫看病的人竟是大虎,人群中有人喊出来了,“大虎,你可知你父母找了你多久,找了你们整整十年,难道你就要眼睁睁看你父母染瘟疫死?”

云飞峋冷冷瞥了那人一眼,若能说话,他真想说——刚刚非要报备的人也是你们,现在留人的也是你们,做人怎么就可如此势力?可惜,他不能说话,因自家娘子刚刚宣布了他为“哑巴”的事实。罢了,在苏家村他是哑巴,在周村也是哑巴,可能他这一生就是哑巴命。

虽然云飞峋没讲话说出来,但眼神足以说明了一切,众人有些看懂的,都面红耳臊,村长是真真正正的看懂了。

村长上前,先是深深鞠躬,而后道,“大虎、大虎媳妇,你们听老夫说。刚刚报备一事是有原因的,现在外面正打仗,大夫都被请去当军医了,虽还没到我们周村征兵丁,不过看样子也快了。衙门早就来人记录了人口,只等以后征兵,又下了命令,说无论村中人口如何变化,都要及时报备,这是衙门的命令,不是我这一小小村长能违逆的。再者说,如今村中瘟疫蔓延,又苦无大夫,按理说,我们不应接纳外人的,但看在徐氏夫妇的面子上才勉强接受,报备却是少不得的。大虎媳妇,你是大夫,自然知道瘟疫的可怕,也能体谅作为村长的老夫啊。”

涟漪了然,在一个瘟疫蔓延的村子,确实要提防外人,没人知道这瘟疫从何而来,甚至可以怀疑瘟疫是外人带来。不过听了村长的一番话,涟漪又有了主意。

她刻意忽视云飞峋阻止的眼神,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村长大叔,问题便出在这里,并非我们见不得人、不让您去报备,实在是…我们便是正在逃避征医,机缘巧合又与公婆相认,若村长您去衙门报备,我们夫妻二人岂不是白白逃了这么远?如今,救你们便是害了自己,大不了,我们将公婆带走就是,也比九死一生入兵营的好。”说着,心中暗笑,看来这报备一事可以解决了。

果然,村长恍然大悟道,“大虎媳妇,这个你便放心,老夫绝对不会去报备,至于村里其他人也绝不会走露半丝风声,”说着,板下了脸,向门外人群处威胁道,“大家都听好了,以后大虎和大虎媳妇便是咱们周村的人,谁敢说出去什么,别怪咱们周家家法伺候。”

村民们也不傻,如今瘟疫蔓延人人自危,若有个大夫在身边自然安全了许多,再者说,村子里有个大夫,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为何要说出去。

“放心吧,大虎,咱们都是一村人,不会说出去的。”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随后村民便开始七嘴八舌的保证起来。

有些人更是直接从徐氏夫妇下手,有些妇女拉着徐大娘的手,恭喜她寻到儿子儿媳,更是有出息的儿子儿媳云云。

苏涟漪不敢马上答应,继续用可怜巴巴哀求的目光看着云飞峋。好半晌,云飞峋见拗不过自己娘子,最终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涟漪笑容满面,对村长道,“既然村长大叔如此保证了,我们便放心了。”说到这,眼底闪过一丝诡异,“但…村长大叔,我们仍然是不敢留下的。”

村长急了,“大虎媳妇,老夫以及全村人都保证了,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涟漪微微挑眉,“村长大叔与大家自然都是好人,我们信得过,但刘氏怎么办?刘氏若记恨在心,偷偷跑去衙门告密,我们岂不是就危险了?所以,想来想去,我们还是离开吧。”

云飞峋垂着眼,看着自己娘子的惺惺作态,他自然知道涟漪是想留下的,如此威胁是为了手不血刃的惩治刘氏罢了,借刀杀人一向是自家娘子的拿手绝活。

------题外话------

没啥废话,求月票!明天早晨十点扎针,今天晚上还在更新,这么努力的贫嘴丫头,你们舍得不扔月票吗!?

顺便,丫头的新文《风华贵女》还有木有没收藏的?去看看,自认写的还不错,嘻嘻!

8,解剖

见村子里好容易来的大夫不肯留下,而不留下的原因是因为刘氏,再想到刘氏平日里的德行,村长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