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娘抬眼,只见,在漆黑得夜色中,有一身着白色透着隐绿轻纱衣裙的女子款款入内,因轻柔晚风,她身上那衣裙微微飘起。

也不知是因这苏涟漪的容貌如此,还是因徐姨娘她本身对苏涟漪的期待,此时,苏涟漪看在徐姨娘的严重,就如同从天而降,那面带慈悲微笑,拯救人于水火的观音菩萨一般。

一时间,徐姨娘仿佛看愣了。

涟漪入内,少了漆黑夜色的衬托,但周身的仙气却未减半分,看着徐姨娘那美艳雍容的面孔滞住,忍不住失笑。“姨娘不会忘了我是谁吧?”

徐姨娘眼圈一红,都快哭出来了,“奴家…怎么会忘了郡主是谁?”只觉得一颗心跳得厉害,甚至要从胸口中跳出来,极为忐忑。

涟漪见此,赶忙安抚,“是涟漪的错,不该和姨娘开这种玩笑,姨娘莫怪。”

此时的徐姨娘,就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摇着头,“不怪,真的不怪。”

涟漪也猜到徐姨娘在忐忑什么,不想再吊着,让其难受,直接开门见山。“是这样,这几日我想奏请皇上去东邬城考察一下,看看东邬城百姓们的生活,也与东邬商人们聊聊,这贷银之事,姨娘,可否愿与我同行?”

徐姨娘更是愣住,一时间百感交集,“这…这…这是真的?”眼眶中有泪转悠着,马上便要夺眶而出。

涟漪点头,“是真的,刚刚我从菡萏院来,已与父亲说过,父亲允许我带几名姨娘回去看看,顺便,也去探亲。”

终于,徐姨娘一低头,咬着唇,眼泪哗哗留下,“郡…主,让奴家怎么…感谢你才好?”母家有救了!她…竟然能再回东邬城,真的…可以再回一趟东邬城吗?再看看家人…一面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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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惠姨娘的阴谋

京城一座豪华茶楼,顶层,雅间,坐着一名妙龄少女。

少女穿着水蓝色丝绸轻纱,乌黑发丝挽成时下京城最流行的发髻,银钗上镶嵌着与衣裙同色系的水蓝色宝珠,其他的发饰也是水蓝色,整个人就如同一颗晶莹水晶般精致,美轮美奂。

可惜,少女秀眉却狠狠拧着,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狰狞。也许是心中想到了某些心事,也许是想到了憎恨之人,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桌中央的茶碗,伸手就欲抓来摔。

一旁丫鬟赶忙出声提醒,“小姐,这里是茶楼…”

少女惊了下,而后方才想起,自己是应了元帅府惠姨娘之约来了茶楼,不是在家中。而从昨日晚上到今日上午,她摔了不下五十个茶碗茶杯,如今看见了茶碗就想摔。

面色一红,被窥了心中窘迫一般,少女迁怒到了那提醒她的丫鬟身上。“在茶楼怎么着?难道本小姐连几个破茶碗都买不起?”

丫鬟面色一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忍不住颤抖。“小姐,是奴婢多嘴,是奴婢的错,小姐息怒。”

这少女正是户部尚书二女刘穆灵,而刘穆灵能消气?自然不能,她满肚子火不知道怎么发呢。昨日母亲请了有名的官媒去元帅府说亲,却被元帅夫人一口回绝,怎么办?怎么办?

这就意味着她就不能嫁给骠骑将军了,她不依!她非要嫁!

她一个名门闺秀都舍了脸下嫁做妾,这些人凭什么不同意?还有什么不满意?她实在想不出被拒绝的原因。

如果说被拒绝的原因,那只有一个,便是当日在太后宴席上才艺比试丢的脸,都怪那个苏涟漪!

丫鬟颤抖地跪在地上,刘穆灵举手就要扇丫鬟的嘴巴,但一旁却有一名稍上了年纪的侍女出声阻拦,“小姐且慢,能否听奴婢一言?”听口吻,此人在刘穆灵心中有一些地位。

“说。”刘穆灵没什么耐心。

那上了年纪的侍女道,“小姐,此时在外面,打嘴巴怕是要留手印的,虽我们自己人知晓是这丫头说错了话,理当责罚,但外人却不知,会误会了小姐的。”

小丫鬟面带感激地看了侍女一眼,但心中却忐忑,这蓝姐平日都和小姐一个鼻孔出气,今日怎么能帮她说话?

刘穆灵转念一想,若是现在打了,那贱婢脸上有手印确实不好解释。“那就饶了她?本小姐的气怎么办?”

姓蓝的侍女狡猾一笑,“抽在她胳膊上就是了。”

小丫鬟低下头,以小姐那暴脾气怎么会原谅她?而以蓝姐的为人,又怎么会帮她说清?

可怜的小丫鬟将袖管撸起,露出两条晶莹白皙的手臂,而那姓蓝的便取过一双筷子狠狠在小丫鬟的手臂上,每一下都有着两道红红得印儿,可想而知小丫鬟之疼。

小丫鬟不敢吭声,咬着嘴唇,白着脸,眼泪在眼眶中转悠就是不敢落下来。

蓝侍女抽得越是狠,刘穆灵便越是解气,此时此刻直接将小丫鬟当成了苏涟漪一般,那双手臂也如同苏涟漪的手臂一般,狠狠地抽着。

门被推开,跑上来另一名丫鬟,见此景吓了一跳,想说的话直接咽了回去,不敢说,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蓝侍女。后者稍稍停下,“什么事?”

“蓝姐,是…是元帅府的惠姨娘到了。”丫鬟小声道。

刘穆灵赶忙收起了刚刚那狰狞的表情,干咳两下,而后挤出一抹甜笑。“你们下去吧。”声音婉转如出谷黄鹂,谁能想到此时此刻如同水晶般晶莹得少女刚刚那般凶残。

被打的小丫鬟默默放下袖管,敢怒不敢言,只能期盼着二小姐一会忘记这事,否则回了府去她就惨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开了,正是一身披金戴银满是雍容华贵的惠姨娘。

刘穆灵款款站起身来,“穆灵见过惠姨母。”为其见礼。

这惠姨娘虽在元帅府为姨娘,父亲却也是个官员,只不过从前名不见经传罢了。惠姨娘母家与刘家有一些渊源,按照辈分,刘穆灵确实应该称其为姨母,但是因两家是远亲,即便是不这么称呼,也没人能挑出理,何况刘家确实比惠姨娘母家权势要高。

但这节骨眼,刘穆灵怎么会和惠姨娘摆架子?听周媒人说,这惠姨娘是同意她嫁入元帅府的,而且元帅宠爱惠姨娘人尽皆知,所以,自然与其亲近。

“真是好久不见,一晃穆灵出落得亭亭玉立了。”惠姨娘笑着,一幅慈爱。

两人哪是什么好久不见?在前一阵子的太后宴席上还见过,刘穆灵出的丑,惠姨娘也是亲眼目睹。

但这种客套话,谁能在意?

两人坐下,有侍者换上茶点,而后丫鬟们都屏退,雅间内只余两人。

“是啊,儿时倒是经常见到惠姨母。”刘穆灵道。

惠姨娘微微一笑,“以后也会经常见的,那日我在府中见到周媒人了,听说是收了宁姐姐的委托前来说媒?不得不说,你们家人是个好眼力,飞峋那孩子是个好孩子。”

刘穆灵强装的笑容再也挤不出来,强忍着大小姐脾气。“惠姨母,您一定要为穆灵做主啊,”说着,大眼中晶莹的泪珠便要落下,梨花带雨很是惹人怜惜。

惠姨娘做惊讶状,“穆灵为何如此说?这亲事不是板上钉钉的吗?从前元帅与刘尚书便定下了亲事,可惜那个低贱的商女插了进来,如今我们可怜的穆灵已不要名分了,这亲事还能跑了?”

惠姨娘自然知晓这亲事跑了,她派人给周媒人送了银子,打探了口风,又告诫周媒人切勿将此事说出去。

周媒人自然不会说出去,将雇主之事泄露,对她也没什么好处。按理说做官媒的不应一事受二主,但惠姨娘的商银确实高得让人垂涎。是以,刘家不知惠姨娘知晓此事。

刘穆灵听出惠姨娘对苏涟漪的厌恶,如同找到知音人一般,更是99999委屈。“姨母您有所不知,云夫人她…她拒绝了这门亲事。”说着,真的委屈得哭了起来。

惠姨娘心中暗笑,但脸上却很是心疼,抽出了帕子为刘穆灵擦着小脸,“别急,慢慢说。夫人为何会拒绝?穆灵你嫁给飞峋,别说妾室,即便是正室也是门当户对。”

刘穆灵摇头,“姨母,我不知啊。”

惠姨娘好似触景生情一般,“你的苦,我都知道也深有体会,外人都知元帅宠我,但再宠,也是个姨娘…”

刘穆灵梨花带雨赶忙道,“对啊,元帅最宠姨母了,若是姨母在元帅跟前说上一些好话,元帅定然同意。云夫人一定是误会我了,都怪那个贱人!贱人!”一句句咒骂,指的正是苏涟漪。

惠姨娘又是一声叹气,“穆灵啊,无论是不是误会,夫人那边,你算是彻底指望不上了。”

“为何?”在苏涟漪那贱人未出现前,云夫人是同意这门亲事的,还和尚书夫人见过面,刘穆灵想不通。

惠姨娘嗤笑道,“你到底还是年轻单纯,难道你看不出来?如今夫人日日去公主府,早和公主一个鼻孔出气,而金玉公主又被那苏涟漪蛊惑,所以,夫人你就别指望了,夫人已是苏涟漪的人了。”

“啊?”刘穆灵一把抓住惠姨娘的手,“姨母,穆灵只能靠您了,您一定要帮穆灵啊。”

惠姨娘心中是瞧不起这刘穆灵的,好好一个官家小姐非要当人家妾,这不是不要脸倒贴吗?而她当年为妾是被逼无奈,为了自家父亲的前程,只能巴结了回京的元帅,否则她才不当人妾。

虽是这么想的,嘴里却鼓励着,“放心吧,穆灵,姨母自然会帮你,当年,姨母不也是这么傻嫁入元帅府为妾?我的真心元帅自然能看出,所以元帅对我一切不错。”

刘穆灵哪能听出来惠姨娘在下套,若是平日里冷静,也许能听出,但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要嫁给云飞峋,定是听不出来的。不光听不出,还鬼迷心窍的认为只要嫁给了云飞峋,其自然能看出自己的一片真心,而后独宠。

一想到云飞峋独宠自己而冷落苏涟漪,她更是斗志昂扬。

“姨母你最好了,穆灵谢谢姨母了,以后等穆灵嫁入云家,定会好好孝敬姨母。”刘穆灵赶忙道。

惠姨娘却神色一转,“可怜的穆灵啊,若是一个月前,姨母能打包票地答应下这件事,但…哎,但今非昔比了。”说着,黯然神伤。

“怎么了姨母?元帅宠你,整个京城都知道啊。”刘穆灵道。

随后,惠姨娘便将警察仪式上发生的种种为刘穆灵说了,而后者毕竟是个未成婚的姑娘,听见这种话,面红一片,“那个贱人!这种…这种话都当着那么多人面说,真是不要脸!”

确实,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妇人之病,确实不妥。但惠姨娘回忆当时的情景,却又觉得苏涟漪唯有认真,没有半丝羞涩,此外因为她那权威理智的模样,又不会引起其他人的反感。

“哎,我们这些普通女子谁好意思和那不要脸得低贱泼妇争吵?穆灵你还小,以后你就会知,只要是成婚的女子,这病多多少少都会有的,而且不会然给男子。”惠姨娘道。

刘穆灵急了,咬了唇,“姨母,那怎么办?您是我最后一个希望了,您一定要振作!一定要争宠啊,穆灵相信凭姨母的品行容貌,得宠势在必得。”

惠姨娘等的就是这句话,眼中的算计一闪而逝,“只要元帅能重新宠我,你入云府这件事,姨母便包了。”

“真的?”刘穆灵惊喜。

惠姨娘笑,“真的,姨母能骗你?但有些事还得宁姐姐来帮忙。”

刘穆灵赶忙道,“是何事?快快告诉我,回头我与母亲说了便是。”

惠姨娘靠近了刘穆灵,压低了声音,说了一些。而刘穆灵则是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嘴上不停说着,“一定,放心,姨母,穆灵一定会说服娘帮忙的。”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皇宫大内。

苏涟漪硬着头皮来到了御书房,虽然随后的接触,皇上并未对她表现出什么,但心中阴影却总是挥之不去。

“皇上,截止到今日,鸾国中央银行共收银一千七百余万两,这些不仅是京中官员的储银,一些周边地区的官员也纷纷前来储银,但与京城官员的大额储银不同,很多周边官员储银不多,从几百到千两不等,想来是为了那利息而来。”还有一个,便是为了向皇上表忠心。最后一点,苏涟漪不说,皇上也是心知肚明。

夏胤修静静听着,而后淡淡点了点头,“恩。”因为苏涟漪随后的解释,他心情缓和许多,若这一千七百万两银子都是京官所存,他怕最终忍耐不住,砍了他们。

一千七百万两白银!而整个鸾国一年的税收才四千余万两,可想而知,这数额之大!

涟漪道,“皇上,还有一事。”

“恩。”夏胤修又淡淡回答了句,虽然自我安慰许久,但心中不爽却还是挥之不去。

苏涟漪郑重其事道,“如今储银已到了一定数额,是该将银子放贷出去的时候了,所以臣女想请示皇上,过几日,臣女想带几名商部官员到东邬城去,将那贷银之事落实。若是可以,能稳下东部的物价是最好,只请皇上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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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无赠送,更新的有些少,亲爱的读者们莫怪,其实加上上一章赠送,今日也发了六千多。

最近丫头很疲惫,这一段时间便稍稍调整一下,字数上稍微少一些,不会永远少下去,放心,只是这几日。

知道你们一直体谅丫头,在这里表示感谢了!过几天恢复过来,会以饱满的热情万更,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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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旺夫?谁旺?

早朝过后,随着总管大太监安禄的一声唱喝,身着或朱红或青紫官袍的群臣扣地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而后待皇上离开大殿,方才恭敬退出了大殿正厅。

鸾国早朝三日一次,既紧凑了君臣的工作内容,又省却了群臣日日往返之苦,但同样,所有事务堆积三日处理一次,这早朝时间便势必会延长许多,若是碰到多事、难事,群臣便需在宫中解决了午膳,而后下午继续朝议,但不部分的早朝只到接近午时。

下了朝,有些闲散的官员用了午膳便回家休息,有些勤奋的则是午膳过后继续忙碌,看个人爱好了。

苏涟漪照例和云飞峋一同离开,从前群臣觉得这一对在大殿上秀恩爱的夫妻实在扎眼,如今时间长了,却也习惯了,别有一种鹣鲽情深之感。

云忠孝正走着,身后有人却将他叫住,是户部尚书刘志远。

对于刘尚书,云忠孝一直有一些惭愧,当时两家说好了儿女婚事,却因苏涟漪的出现生生搅黄,弄的他很没颜面,更是无脸见刘尚书。这一段日子,云忠孝都有意无意地躲着刘尚书。

但今日却被刘尚书叫住,看来是躲也躲不过了。

“元帅走着如此匆忙,可有急事?”刘志远接近五十的年纪,身胖肤白微须,面上带着客套的笑意,有着标准的文臣形象。

云忠孝心中苦笑,走得急自然是为了与刘尚书少见面,减少尴尬,但如今若是直说有急事,倒好像将这躲闪挑明了一般。“没什么急事,刘大人呢?”

刘志远道,“在下也没什么急事,一晃我们兄弟二人许久未聚,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中午老弟我做东,我们去齐贤居小聚一下如何?”

“好,请。”云忠孝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去。

“呵呵,请。”刘志远则是笑得自然,好像之前从未有过什么不愉快之事一般。

两人肩并肩,随意谈笑着向宫外走,当出了雍门时,苏涟漪正要上自己的马车,云飞峋在一旁陪着。

“涟漪,你在看什么?”飞峋发现涟漪的动作停住向一侧观望,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正好看到自己父亲与刘尚书一同走着。“怎么了?”

涟漪下了马车,到飞峋身边压低了声音问,“元帅从前便与刘尚书交好吗?”因为之前那联姻之事,弄得她心中很不痛快,看见两人在一起就有不好的预感。

飞峋多少能猜到,“是,父亲为人耿直脾气倔强,在朝中除了几名脾气相仿武官外,鲜少与人交好,只有刘尚书平日与父亲走得近。”就是因为如此,两家之前才说要定亲。

涟漪了然地点了点头,那种不好预感淡了淡,而后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自己夫君,上了马车回往商部,准备筹备去往东邬城之事。因为得到了皇上批准,此时干劲十足。

云飞峋照例耐心等待涟漪上了马车,而后见那马车离开了视线,这才神色微微一变,又重新拿入了那雍门,去往宫中。他的方向是,御书房。

齐贤居中一个雅间。

云忠孝与刘志远两人屏退了随从,单独吃饭饮酒,如同从前一般,绝口不提两家联姻之事,云忠孝也稍稍放了心。

两人不知不觉从朝堂之事谈到了庙宇,鸾国多信鬼神,上到九五之尊,下到平民百信,都是如此。皇家每年两次大型祭奠,祭天地、祭祖先,若是碰到一些灾荒,皇帝更是需斋戒沐浴,大行祭祀。

“昨日太后请女道师苍鸿子入宫为后宫祈福肃静,元帅可曾听说?”刘志远问。

“自然是听说,传闻道师苍鸿子游历到了鸾国都城,太后请之竟欣然赴约,太后大悦。这苍鸿子道行高深,专能为女子观福避灾,别说鸾国,即便是其他国人也对其极为崇敬,只是听说这苍鸿子脾气古怪,软硬不吃,让不少人吃过闭门羹。”云忠孝道。

“是啊,所以太后大悦。”刘志远笑了笑,而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哦对了,即便是苍鸿子到了京城,我们便也投个邀贴吧,为府上后宅观上一观,逢凶化吉也好。”

云忠孝也心动,但却为难,“即便是他国皇家邀请,这苍鸿子有时也是不给面子,我们如何能请得动她?”

刘志远笑着亲手为其倒酒,“元帅应这么想,送不送邀帖是我们的事,而苍鸿子来不来却是她的事。她不来,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她来了,我们倒也捡了个便宜,何乐而不为呢?再者说,那苍鸿子脾气古怪,搞不好她就赴约也说不定。”

云忠孝想了一想,点头,“刘大人说的是,估计投邀帖的也不止你我二人,满朝文武搞不好都投了帖子碰运气,即便是未邀请到,也不丢人,是吗?”

99999“对,别说其他国,即便是我们鸾国,太后也多次邀请苍鸿子,但她来的次数也寥寥,所以我们不丢人。”刘志远笑着,心中暗笑这云忠孝死要面子。

有刘志远的话,云忠孝彻底动心,而后用完午膳后,便匆匆回家写了份邀帖,派人寻着送去了苍鸿子那里。

时间飞逝,两日过去。

云忠孝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满朝文武的邀帖少说也有百封,但苍鸿子就挑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人是云忠孝,可惜,刘尚书的邀贴未被选上。

云忠孝有多开心自是不说,与刘尚书虽不算是知己,也算是谈得来的朋友,从前的尴尬一笔带过,两人又和好如初,还特意设宴邀请了刘尚书,以安慰他邀帖落空。

这一日,一场阵雨后,雨过天晴,因雨水,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干净,一片透明,那阳光照射下来,也仿佛毫无悬浮颗粒阻挡,很是刺眼。

夏初萤见雨停了,便带着熙瞳出外玩。府内路面解释石板拼成,不会有泥泞,因为刚刚的雨,更是十分干净。刚刚出来,就听有下人来报,说涟漪郡主来了。

初萤大喜,因平时见到苏涟漪十分困难,人家是大忙人,可不是她这种闲散公主可以比的,如今涟漪亲自到来,不知是因为何事。

将熙瞳哄着离开,初萤也不顾路面上的水,提着裙子便亲自迎接。

远远的,见到穿着便装浅色衣裙的苏涟漪从门外笑盈盈地入了来,虽她官位不低,是面前的大红人,更受到太后喜爱,但苏涟漪却不若其他女子那般摆架子,永远是笑意盈盈。

只不过,今日她的笑意却带了一些牵强。虽外人看不出,但对涟漪十分了解的初萤能看得出来。

“涟漪,你来了,今日公休?”初萤上前,牵了她的手,两名妙龄女子便这么手牵手地入了公主府,但却没去大厅,而是直接向公主闺房而去。

“恩,这几日未来,可曾想我?”涟漪笑道。

“想,天天想,日日想,每时每刻都在想。”就这么说笑着,两人便入了公主闺房。说着逗趣的话,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愉悦的气息。

夏初萤屏退了丫鬟们,转身将房门关好,刚刚那甜美可爱的笑容渐渐收敛了一些,“可是有什么事?”

涟漪苦笑,“你看出来了?”

“今日不是公休日,但你却休息在家,定是有大事,而且…”初萤顿了一下,“是元帅府的事吧?云夫人昨日临走时候说今日再来,但清早却派了下人来说,府上有事,今日不来了。结合你刚刚眼底的阴郁,我猜想,定然是元帅府出事了。”

“你知道的真太多了。”涟漪开了句玩笑话,但也不像刚刚那样笑了,收敛了笑容,换上了认真。此时只有她们两人,可以放下防备和小心,坦诚相待。“有个专门给后院女子算命的女道师你知道吧?苍鸿子。最近被太后请入宫中,为后宫去灾的。”

“知道,这人名望极高,脾气也古怪,母后邀请十次,能有两次来就不错了,云游四海,也是名潇洒的女子。”初萤道,而后脑海中突然涌现灵光,“难道是元帅府后院出问题了?前几日我听说,苍鸿子接受了几名官员的邀请,其中有一家便是元帅府。”

涟漪点了点头,“对,昨日晚上我心情便忐忑不安,不知为何事,后来猛然想起这件事,越想越是担心。今日我便告假一天,专门去了元帅府。果不其然,那苍鸿子竟做出了一个十分荒唐可笑的结论。”

“荒唐可笑?什么结论?”初萤惊。

想到这,苏涟漪便忍不住哼出冷笑,“那女人一定是收了刘尚书的好处,来了元帅府后院,竟一口咬定我是命中带煞之人,不仅克夫,还会克云家人,而有旺夫之命的人是谁,你定然猜不中。”

初萤被弄愣了,摇头,“猜不中,是谁?难道是云夫人?”

“是惠姨娘。”苏涟漪嗤了一下,她不是那种容易生气之人,但这一回,是真生气了!

她与那什么苍鸿子苍黑子的根本不认识,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套?难道说是真的?真的个屁!她苏涟漪若是克夫,那飞峋的任务如何完成?那飞峋的脸如何治好?还有怀靖城一站。

惠姨娘旺夫?旺个屁!论为云元帅添丁,她只生了那么一个儿子,若论母家势力,她母家还是靠元帅撑腰,哪来的旺夫?一定是刘尚书!

那一日在用门外临上马车的一幕一次次涌现脑海,如同阴影,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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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抱歉,这几日断更。

今日更的少,出院家人逼着多休息,明日争取多更。

178,苍鸿子的秘密(一更)

金玉公主夏初萤的闺房,顿时一片安静。

“苍鸿子定然有问题。”沉默了许久,夏初萤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口吻坚定。

苏涟漪微愣,而后淡淡轻笑,“那苍鸿子不是红尘中人,道名远扬,怎么会有问题?”苏涟漪这话完全是逗夏初萤玩。

此时此刻,她也不知这苍鸿子是不是针对她,但无论其是否针对,都惹怒她了!

这些神棍巫婆,信口雌黄,每日装神弄鬼的危言耸听,要是那苍鸿子真是代表神明,为何看不出她是穿越而来?若是那苍鸿子真那么厉害,便把她弄回现代!

初萤娇俏的面容闪过一丝戾气,“我可不管那苍鸿子到底有没有问题,只要她危害你,即便是没问题,本公主也让她有问题!”声色俱厉!

涟漪点了点头,初萤一向是对她好的,这种感动已不是用感谢可以表达,真正的交心又如何挂在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有疑问,若是苍鸿子有问题,想来便是惠姨娘那里动的手脚,但为何要针对我?即便是我令她失宠,但她最大的敌人是云夫人才是,为何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舍大取小?”

初萤皱眉,“想来是云夫人得罪不起罢。”

涟漪失笑,“云夫人得罪不起,我苏涟漪,她就能得罪起?若那苍鸿子没事瞎说便罢,若真是别有目的,我倒是有个猜测。”

“什么猜测?”初萤忙问。

涟漪不浓不淡的秀眉微微动了动,仿佛平静水潭上漂浮的细致柳条突然打了个转,“惠姨娘没那实力左右苍鸿子或改变这个局势,便只能借助外力,而这外力不仅要为惠姨娘行事,更要为它本来的主子行事。惠姨娘使计翻身是早晚之事,我也并未阻拦,让云夫人独大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只不过…”涟漪的声音顿了下,垂下眼,眼底的厌恶闪现,“这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姨娘,刚刚在我身上翻船又想继续挑战,真是勇气可嘉。”

“这个我也认同,那惠姨娘母家几斤几两,众所周知,是靠了元帅的权势才发展起来的官宦人家,借助外力极有可能,”初萤继续道。“但捧自己和贬你,怎么看都好像是为她自己牟利。”

涟漪轻轻叹了口气,“也许是我神经质罢,总觉得她别有目的,但到底有什么目的,却想不出。”转头对初萤继续道,“所以,我觉得还是从苍鸿子身上下手,找一找到底有什么阴谋。”

初萤一下子懵了,“但…但涟漪,苍鸿子是出家人,更是道法高深的女道师,怎么会被利诱或威胁?”

苏涟漪伸出白玉纤指捏起一只晶莹的葡萄粒,淡淡笑了笑,“你个傻瓜,出家人怎么着?难道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饿她十几天照样必死无疑。出家人也是有娘生有爹养,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自然会有牵挂,除非苍鸿子是孤儿。”即便是孤儿,往往也有个养父母,或从小养大的亲人。

若此事发生在几年前,夏初萤定然认为苍鸿子所说为真,但与天意想必更重要的是人心,她的心在苏涟漪这,天意又如何?

“涟漪,我知晓你的意思了,苍鸿子是吉州人士,离京城不远,而苍鸿子也非幼年入道,听说是十五岁方受点拨,入道修道。”初萤道。

苏涟漪点头,“这些我也早已打听到,所以很是不解,先不说苍鸿子出自官宦家族,就说其十五岁的年纪,正是女子对未来新婚生活憧憬的年纪,就算是真受点拨,真有道缘,从一名出身优良的怀春少女一下子成为四大皆空的出家人也是不易…”涟漪突然脑子灵光,“亲事!对了,让一名女子心如死灰的就是亲事!”

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何况是这封建社会的鸾国!

苍鸿子出身官宦世家,又身为嫡女,幼时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道缘,为何突然就决定出家,这要多大的决心?

夏初萤也如同想到了什么一般,双眼猛地一亮。

涟漪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发现初萤的反常,继续推断着——但若是对亲事不满意而出家又说不过去,别说官宦人家,即便是普通百姓不喜婚事也可以推开退婚,或干脆就拒绝,难道还用出家这么极端的方式?

“我好像…知道了。”初萤的声音幽幽在侧响起。

涟漪惊喜,“难道是京城有什么传闻?”

初萤叹了口气,而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呼来房门外的贴身丫鬟,那丫鬟是太后送给她的宫女,很是精明能干。初萤低声吩咐了什么,而后那丫鬟立刻屈膝行礼,“奴婢这就去办。”

涟漪耐心等待。

丫鬟离开,临走又关上了房门,房内又只剩两人,初萤这才慢慢继续道,“苍鸿子入道时,我还小,但宫中有一名妃子…应该是我父皇的太妃,正是吉州宋家人,其年纪比苍鸿子还小上两岁,我突然觉得此事与苍鸿子出家有关系。”

涟漪点了点头,垂下了眼,心中也猜到了一些。

初萤吩咐丫鬟煲了养身甜汤,送了上来,因为这甜汤的到来,将刚刚紧张疑惑的气氛冲散了一些。

两人吃着甜汤,又聊了些其他闲事,那刚刚被初萤吩咐确认情况的丫鬟归来,在初萤身侧压低声音说了些话,只见初萤娇俏的小脸上有了一丝了然的表情。

丫鬟说完话便离开,涟漪一边吃着甜汤,一边静静等待,用一双如秋水般得大眼好奇地探向初萤。

初萤放下碗,长叹口气,“我好像知晓原因了,那苍鸿子不得不出家的原因。”

涟漪也笑着放下了甜汤,“是先皇选秀女到吉州宋家,而宋家的人选本应是苍鸿子,但苍鸿子性子刚烈,宁出家也不愿伴随年过半百的先皇,是吗?”

初萤点头,“应该是这样,宋家太妃入宫的时间,正是苍鸿子出家的时间,而太妃的年纪比苍鸿子又小了两岁,想来是苍鸿子为逃避这无法抗拒的皇家婚姻,而选择出家,最终只能让其妹妹顶替吧。”

涟漪不由的感慨,“好狠的一颗心啊。”

初萤却回头看向一旁的精致盆栽。“涟漪你不知,宫中没你想的那么好,但却不知为何,却有那么多姑娘想挤入宫中,这苍鸿子,却是个眼明的,可惜了,如花的年纪却要遁入空门。”

涟漪噗嗤笑了,“我的金玉公主,别怜悯苍鸿子了,先怜悯一下你身侧可怜的苏涟漪吧,那苍鸿子翻身农奴把歌唱,如今不仅不受欺负,还能出口伤人了。她上唇碰下唇,随便飘出的一句话,就要改变很多人的一生命运,她已不可怜了。”

初萤伸手娇嗔拍打涟漪,“我才没怜悯她呢!只是有感而发罢了。难怪那苍鸿子和皇家人不对付,尤其对我们夏家不对付,母后邀请她十次,她能甩出七八次,若不是有一些实在抹不开面,想来会甩满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