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御天的办事效率很快,到黄昏的时候什么都办妥了。
夏玉琼和江唯一也各自收拾好行李,江唯一将行李箱拖到外面,只见一部黑色低调的商务车缓缓停在别墅前面。
孤鹰顶着一头亚麻色的头发从车里出来,冲她们谄媚地笑,“一姐,老太太好。”
“这是…”
夏玉琼站在江唯一身旁疑惑地问道。
江唯一还没回答,项御天从里边走出来,冷冷地朝孤鹰开口,“还不装行李?”
“是,少…爷!”
孤鹰点头,立刻上前拖过行李箱放到车上。
“少爷?”夏玉琼又愕然地看向项御天。
项御天面对夏玉琼换上一副斯文孝顺的态度,“妈,我和你说过了,我义父经商,小有薄产,所以家里人都叫我少爷,这是我的生活助理孤鹰。”
生活助理。
不是砍人助理么?
江唯一默默地想。
“是的,老太太,我是少爷的生活助理。”
孤鹰站在夏玉琼面前笑得一脸无害。
“原来是这样。”夏玉琼点头,看着项御天道,“看来你是谦虚了,家里应该钱不少吧?”
“我会用自己挣的钱养活你们,妈,上车。”
项御天搀扶着夏玉琼上车,孝顺得跟亲生儿子一模一样。
孤鹰装行李时偷偷瞄一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是项少么?
江唯一往前走去,孤鹰忽然凑上来,小声地道,“恭喜一姐和少主复合,共结连理,早生贵子。”
重点是早生贵子,生个不会称呼错人的儿子!
“…”
江唯一无语地看向他。
“一姐,你们能复合我也有出力哦。”孤鹰一脸求夸奖地看着她,极小声地道,“关于你们的故事可是我亲自编的。”
“我猜也是你的杰作,孤鹰,你还看韩剧?”江唯一惑然地问道。
“对呀,每次火拼回来看点韩剧有益身心健康,不然我们的人生就太血腥了。”孤鹰一本正经地道。
“…”
江唯一想象着那画面,一个在腥风血雨里刚厮杀完的男人一回来,带着满身鲜血拿着纸巾看韩剧。
那画面…她都不忍去想象了。
“唯一。”项御天站在车门口叫她的名字,黑眸冷冷地睨一眼孤鹰,“你是又想去越南了?”
敢离她女人那么近。
被项御天一瞪,孤鹰吓得缩脑袋,直道,“少爷,是我没规矩。”
一行人坐上商务车前往机场。
第603章这种人都该死
项御天、江唯一和项念坐在最后一排,孤鹰陪着夏玉琼坐在中间一排的车座上,一路上风平浪静,只剩下车内广播在响。
项念坐在边上的儿童安全座椅里,开车出去不久就呼呼大睡。
项御天坐在女儿江唯一的中间,黑框眼镜下的脸庞冷峻,没什么表情,身上的白衬衫穿得规整。
半晌,项御天的眼中敛去一贯的冷厉,修长的手拿出一瓶水递给前面的夏玉琼,嗓音低沉,没有一点攻击性,甚至谈得上温和,“妈,这瓶水加了我买的那种中草药茶,可以宁神,去泰国的路程很长,你喝点这个。”
“谢谢,亏你想得周到。”
夏玉琼接过水瓶,对项御天是越看越满意。
孤鹰惊呆地看着戴一副黑框眼镜的项御天,默默地将自己的震惊吞进肚子里。
没想到他有一天能看到项少伺候人,真是活得久什么都见得到。
项御天身体往后靠去,黑眸扫一眼江唯一,眸中有着得意,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薄唇靠近她的耳朵,嗓音磁性,“怎么样?我说能搞定妈妈。”
“是,你最厉害。”
江唯一道,她真没想到项御天和妈妈相处得这么融洽。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真好。
广播里正在播新闻,忽然一个新闻插进来,“震憾整个东南亚的项家头目项御天多日前抵达红港,遭人伏击,至今未抓到凶手,警方增派人手保护。”
“项御天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我相信很多人都知道,他曾是地狱天的首脑,势力庞大,在国内尤其是北方那边可谓是谈项色变,两年前他被提起诉讼,但最后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继而接手更大的项家。”
“那项家较之地狱天又是有多大呢,我来给大家科普一下,如果说地狱天是只碗,那项家就是只盆,还是钢制的,敲都敲不破…”
新闻声音在安静的车里响起。
项念在睡着觉。
江唯一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这是前几天的新闻了,居然还拿出来复播一下。
她抬眸看向项御天,项御天搂着她,脸色慢慢沉下来,目光阴戾,薄唇抿成一线,抹出一抹冷厉。
孤鹰坐在那里脸色也变了,伸手想去关掉广播又觉得太刻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有些不自在地往看一眼项御天,忽然就听夏玉琼握着水瓶冷冷地道,“这种人就该黑杀黑死算了,居然还要警方保护,真是可笑,让警察去保护这种人渣!好人保护坏人,好人死了,坏人活着继续伤天害理?”
夏玉琼的声音十足得冰冷。
项御天坐在后面,搂着江唯一的手猛地一紧,一张脸铁青,黑眸深邃极了,布满阴鸷。
“你说是不是?这种人是不是该死?”
夏玉琼看向坐在身旁的孤鹰。
孤鹰呆了下,一向痞相的脸上此刻发着白,僵硬地应承道,“是,老太太,这种人都该死。”
“都该天打雷劈,让老天来收拾。”
夏玉琼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女婿,语气更加充满恨意。
项御天的手又是一紧。
第604章脸色越来越苍白
江唯一看着紧握住她手臂的那只手,她的手臂被他握痛。
她看向项御天,项御天的脸色难看到极点,黑框眼镜也掩饰不掉他此刻眼中的阴霾。
想了想,江唯一人慢慢地往项御天的怀里依偎而去,依赖地靠着他。
这个举动让项御天的手缓缓放松下来。
江唯一咬着唇,他们为了在一起,彼此都在承受着不该承受的压力。
车里鸦雀无声,只见广播里那个主持人还在不断科普项家的势力有多大多可怕。
夏玉琼听着脸上更加充满憎厌。
孤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终于忍不下去,朝司机道,“我想听歌,切歌听。”
“好的。”
司机这才把广播关掉,切到歌曲频道。
车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这种诡异的微妙一直延续到机场,空旷的停机坪上停着两架私人飞机。
车子缓缓往前开去,江唯一转过头,只见一架私人飞机前有无数的手下在那里负手而立,一抹倩影站在最前面,裙摆在风中飘出漂亮的弧度。
是夏渺。
车往另一辆私人飞机开去。
项御天为了避免夏玉琼见到他的太多手下,分两架飞机离开红港。
“妈,我们到了。”
车子停下来,项御天朝夏玉琼道,脸色已恢复如常,声音仍然斯文恭敬,没有一点怒意。
好像夏玉琼刚刚咒骂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依然尊敬她。
“这就登机吗?”夏玉琼有些愕然,“不用去检票?”
孤鹰跳下车,脸色也比方才缓和上许久,道,“老太太,这是项家的私人飞机,手续已经办完,不用去检票。”
“私人飞机?”夏玉琼震惊地转头看向江唯一,“这项江家里比我想象得还有钱。”
居然还有私人飞机。
“嗯,项家是挺有钱的。”江唯一只能这么说。
夏玉琼看着项御天走下车,孤鹰站在一旁正恭敬地朝他说着什么,主仆立分,这个样子的项御天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少爷姿态。
“平时在我面前一点少爷态度都不摆,项江这人是真不错。死丫头,你算是运气不错。”夏玉琼感慨地道。
对项江,夏玉琼又添了几分满意。
但那…仅仅是对项江,不是对项御天的满意。
“…”
江唯一点头,对夏玉琼的话她是赞同的。
在夏玉琼面前,项御天表现得没有半点少爷的样子,更不是那个呼风唤雨惯了的少主,又是做饭又是按摩,到最后还跪下了。
项御天能做到这份上,江唯一怎么可能一点触动都没有。
两年前,江唯一以为项御天爱的只是记忆,觉得分开是解决一切的办法。
两年后,项御天为了她江唯一做到这种地步,她怎么还能冷漠绝情地推开他。
夏玉琼走下车,项御天立刻上前扶过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下车,高大的身形挡在她面前挡住停机坪上的大风。
项御天从来都是个细心的人,只要他愿意,他对一个人的好是没有底限的。
看着项御天这么照顾着妈妈,江唯一的眸光变深。
第605章吃醋
她隐隐觉得,冥冥之中项御天在替他做错过的事在还债。
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想到这里,江唯一勾了勾唇,将项念抱下走出车门,项御天看她一眼,将还在熟睡的项念抱过去,让项念靠着自己的肩膀睡。
“孤鹰。”
项御天冷冷地看向孤鹰一眼。
孤鹰立刻殷勤地走向夏玉琼,“来,老太太,我扶您上飞机,要不要我背您?”
项少对这位老太太比对项先生还恭敬,他得好好伺候着。
“我还没到走不动的时候,一个两个都要背我干什么。”夏玉琼被逗笑,任由孤鹰扶着自己走向飞机。
江唯一看着他们离去,才抬眸看向项御天,轻声道,“刚才的事…别放在心上。”
她指的是车内广播的事。
夏玉琼并不知道,她所咒骂的人就是朝她跪下准备背她二十年的人。
项御天抱着项念,一张脸冷峻,低眸看向她,眸中没什么情绪,薄唇微掀,嗓音低沉,“那你放在心上了么?”
江唯一没有想到项御天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愣住一秒,随后她有些艰难地露出一抹笑容,“你现在不是项江吗?我只认你是项江。”
一个普普通通,戴着黑框眼镜的it工程师项江,不是东南亚叱咤风云的项御天。
项御天盯着她唇边的笑容,脸色并未有多好看。
她其实还是介意。
她们母女比他想象中还要憎恨着黑dao。
他忽然想起安城跟他说的那一句:“项御天,唯一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女人,如果你是个男人,就应该为她放弃你现在有的全部!”
项御天注视着江唯一,目光越来越幽深。
江唯一转眸望向远处的另一架私人飞机,只见夏渺远远地站在那里,看不到脸,但可以肯定夏渺是面朝他们这边,正望着他们这边。
项御天都安排好了,夏渺没有上前来。
江唯一想,就算项御天不说,夏渺也不敢上来吧,一定会被她妈妈无意中拆穿了身份。
“以后夏渺你要怎么处理?”江唯一问道。
夏渺。
她承认,她不喜欢夏渺的存在,可她无可奈何。
“我会给她买一套房子,让人保护她,不和我们住一块。”项御天转头望了一眼夏渺的方向,嗓音低沉地做了决定。
江唯一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你这算金屋藏娇吗?”
项御天单手抱着项念,黑眸直视她的眼睛,心情陡然好起来,唇角的弧度扬起,“江唯一,你这一脸抓jian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我说了,渺渺是妹妹。”
“哥哥妹妹最暧昧了。”
江唯一淡淡地道,转身就走。
项御天追上她的脚步,盯着她,“江唯一,你这醋都喝一海了!”
江唯一往前走去,冷淡地道,“喝一海算什么,我还准备喝一太平洋呢。”
她也知道自己这醋吃得有点莫名其妙,当初也算是她把夏渺推到他身边的,他没有爱上,还是爱着自己,照理说,她应该开心才是。
但她却还吃醋。
第606章请问是江小姐吗
“…”项御天勾唇,和她并排走,黑眸深深地盯着她,墨框眼镜后的眼中透着一股邪气,“江唯一,我怎么那么爱看你吃醋?”
“是吗,项少看得开心就好。”
江唯一的脸色更冷了,一张漂亮的脸冷冰冰的,跟被冰封一样。
项御天明白她是真的吃醋了,眉头微蹙,一手抱着项念,一手握住她的手。
江唯一甩开。
项御天用力地的握住,十指相扣,不让她甩开,江唯一甩了几次没甩掉,就没再浪费力气。
项御天紧紧握住她的手,嗓音磁性,“行了,把她安顿好就行,以后,就算我去看她,也带你一起去,如何?”
“没那必要。”
江唯一淡漠地道,努力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在乎这件事。
“怎么说渺渺也是因为我才父母双亡,我不可能把她扔出去不管。”项御天紧握她的手,黑眸深邃,“我项御天的女人只有你一个,这辈子就只有你!”
他的嗓音低沉却霸道,每个字都是最强势的誓言。
“…”
江唯一抬眸看向他,项御天正深深地盯着她,和她做出保证,手将她握得紧紧的。
她不禁轻叹一声,最后淡淡地道,“我知道。”
她当然清楚,如果他和夏渺有点什么,两年里该发生的早发生了,哪会等到现在。
“那还吃不吃醋?”项御天问。
“那说好了,你以后不准独自去见她。”江唯一还是说道,清柔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占有欲。
项御天轻笑,黑眸宠溺地看着她,抓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一吻,道,“江唯一,我就喜欢你这种想独自占有我的眼神!”
“我哪有。”
江唯一立刻偏开眼。
胡说八道。
“走,上飞机,去泰国。”项御天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闻言,江唯一停下脚步,说道,“等一下。”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转过身往四处张望,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禁有些失望。
“你在等谁?”
项御天问道。
“安城。”江唯一如实说道,“看样子他不会来送我们了,这次一别,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