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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御天惊诧地瞪向他,神经紧绷起来,从桌前站了起来,语气变得强硬,“你对她做过什么?你别动她!”

江唯一怎么什么都不和他说。

是怕他担心?

“看看你这失心疯的样子!”项荣锦恨铁不成钢,“你要一个女人而已,我把她绑了送到你床上!”

多大点事,值得他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项荣锦已经怒不可遏。

“我不会对她动强的。”项御天说道,执迷得很,一张妖冶的脸上没有一点后悔,“你也不能动她!”

谁都不能动他的渺渺。

“冥顽不灵!”

项荣锦立体的五官都被气得扭曲,“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回国找人!”

找人找得现在把命搭进去!

“…”

项御天坐了下来,活动了下被铐着的双手,抬眸看向对面的项荣锦,逐字逐字道,“义父,你别管我了。”

“我是你老子,我不管你谁管你!”项荣锦冲他大声吼道,“我培养了你多少年!我等着你来继承我所有的一切,你现在为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你对得起我吗?”

第324章我的一辈子这么短(1)

“项先生,项少,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律师站在中间往左看看,往右看看,一脸无奈。

“…”

闻言,项御天垂眸。

对项荣锦,项御天是亏欠的。

当初如果不是项荣锦,凭他年仅12岁,又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别说是报仇,连活下去都是问题。

是项荣锦替他报了仇,栽培他,给了他一切。

没有项荣锦,不会有他项御天。

墙上的时钟滴滴嗒嗒地带走时间。

项荣锦的怒气渐渐消下来,在会议桌前坐下来,强势地道,“这次,就算耗了我半生心血,我也会把你弄出来!别想一死了之!”

“…”

项御天抿唇,抬眸看向项荣锦,“义父,你没必要这样。”

他心意已决。

“我是你老子,老子为儿子付出什么都不过份!”项荣锦道。

想当初,他收养了很多像项御天这样的孩子,父母双亡,年纪不大,心中有着巨大的仇恨,这样的孩子才能在这条道上走得长远。

后来,他将所有的孩子像一盘棋子一样丢进黑市里,让他们散成一团,由着他们自生自灭。

最后存活下来并活得很好的只有项御天一个。

仅仅一个而已。

他还记得他把项御天从黑市里接出来时,这个少年在几年间个子蹿得很高,已近一米八。

少年穿着破旧的t恤衫,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从陕小的黑市弄堂里走出来。

少年的身上全是伤,却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似的。

他那时候见到的少年,一身阴冷、桀骜,眼中透着阴沉的邪气。

仅管少年一身是伤,但他的身后围了很多小子,围着他恭敬地喊天哥。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认定项御天会是他最好的继承人。

“义父,我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项御天的嗓音低沉而坚定。

项荣锦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怒气渐渐小下来,“御天,你说过,要是活着就为我效命一辈子,是一辈子。你想反悔了不成?”

这是他答应为其报仇的代价。

“我没有反悔。”项御天坐着,没有往日的张狂,闻言抬眸看向他,唇角邪气一勾,无所谓地道,“只是没想到…我项御天的一辈子这么短。”

他的脸上满不在乎。

生命长短对他来说,丝毫不重要。

“…”

项荣锦惊愕地看着他,被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早知项御天是个情种。

为了一段年少时的记忆能找上十年。

但他没想过,项御天会为了一个女人用情如此之深。

他这个养子…

进了魔障。

“义父,我先走了,您保重身体。”

项御天站起来,朝项荣锦尊敬地低下头,然后转身决然地离去。

没有一丝犹豫。

“…”

项荣锦坐在那里,转动食指上的狐狸头戒指。

律师战将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项先生,项少似乎去意已决,我们律师团很难帮到他。”

“我砸那么多钱给你们就让你说一个难字?”

项荣锦冷冷地睨向他。

第325章没有多少时间沦陷(2)

律师当即吓得腿软,“不是,项先生,项少现在已经没了生存下去的意志,没人能阻止一个决心去死的人。”

“我项荣锦的儿子绝不是个为女人要生要死的懦夫!”

项荣锦低吼。

生存下去的意志…没有了么。

那就再制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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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的两份生煎包好了。”

热闹的街头,江唯一从店家手里拎过生煎包袋子往回走去。

身材高挑的她引得路人频频注目,她独自往前走去,脸上是落寞的,一双眸没有光。

路上的人川流不息,就像时间。

这个世界上,时间是最抓不住的东西。

开庭一次又一次,由于项御天的极端配合,离终审的日子不远了…

很快,项御天就被定罪。

留给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怎么拥抱都抱不够。

她每次见项御天,都能想到他的那一句见一次少一次…

她还没爱够;

她还没吻够;

她还没…给过他一个家。

空气里飘来一股臭豆腐的味道,江唯一顿时觉得一阵恶心,反胃得厉害。

她扶住电线杆,扯过生煎包盒子外面的塑料袋,对着呕吐。

什么都没吐出来。

只是干呕而已。

“…”

江唯一只好捂住鼻快速离开小吃街,杜绝那臭豆腐的气味。

她以前闻从来不反胃的,甚至还在安城面前大吃特吃过,惹得安城头疼得直按太阳穴。

可能是最近常常失眠的关系。

只要一离开项御天,她就睡不着;即使躺在他的怀里睡着,她都是在做噩梦。

“呕——”

胃里又是一阵翻腾的狂涌,江唯一难受得站在路边上。

一部轿车突兀地停在边上。

江唯一转过头,轿车后座的车窗被放下,一张温和淡然的侧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是安城。

他缓缓转过头,抬眸没有焦距地看向她的方向,“唯一,我要去an,带你一起回去。”

话落,司机大叔下了车,绕到一旁拉开车门,朝她道,“唯一小姐,我刚看你弯着腰要吐的样子,身体不舒服吧,快上车。”

“我…”

江唯一本想拒绝,但看到这车停的不是位置,后面已经有车在按喇叭便作罢。

她走过去上了车,坐在安城的身旁。

中间空出一个人左右的距离。

司机开车,一路无声沉默…

“你不舒服?”安城转过脸,琉璃般的眼看向她,认真地问道,“是不是给你安排的工作让你负荷太多,如果是这样,我可以…”

“不用。”江唯一淡淡地拒绝,“你明知道我喜欢现在的每一天。”

现在的每一天,她都过得开心。

都过得嫌不够。

“…”

喜欢现在的每一天。

安城的手动了动,轻声提醒她,“唯一,别越陷越深。”

“马上就是终审了,我还能陷多久?”

江唯一道,转头看向窗外的车来车往、人来人往…

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沦陷了。

“项御天的结局到了,你也走不出来。”安城说道。

“…”

她和项年天的结局是一样的,他死,她不会活着。

第326章反正也没几天了(3)

然后,两人再没了言语。

两个人都各自看着窗外的方向。

轿车抵达an大厦,江唯一见项御天的心迫切,推开车门便下了车。

“唯一,我们什么时候越来越远…”

安城坐在车窗边,低声说着,还没说完,耳边便传来一声关门的声响。

她下车了。

安城的声音静止在他的喉咙里。

他们已经越来越远了…

连对话都变得寥寥可数,以后,也只能这样了么?

安城静静地坐着,缓缓闭上了眼,敛下孤单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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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留房暗室里,空空荡荡,没有人影。

从前台口中江唯一才得知项御天要求去了天台。

她拎着生煎包走上天台,一推开门,呼拉拉的风立刻朝她袭来,让她感觉不适应。

项御天怎么想到到天台上来了。

江唯一走出去,辽阔的天台一隅,项御天坐在一张白色长椅上。

离天台边缘不到一米的地方,他的单手被手铐铐在长椅上,长椅两边站了四个人看守。

他背对着她。

江唯一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望不到他身上的那股狂妄。

此刻的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阶下囚。

没有自由。

没有尊严。

江唯一静静地站在那里,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走过去面对。

项御天仰着头,望向阳光最刺眼的地方…

她看了他有多久。

他就望着太阳有多久…

那样子,就像是担忧再也看不到太阳似的。

江唯一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咬了咬唇走过去,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怎么想到上天台了?”

她站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阳光。

她逆光而站,身后披上最炽的光…

倩影翩翩。

项御天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笑了,笑容魅惑,眼中宠溺万千,向她伸出一只手,“我无聊。”

江唯一把手递给他,由着他把她拉过去坐下。

“生煎包,吃吗?”江唯一晃了晃手中的生煎包盒子,香味从里边散发出来。

“好。”

项御天一向不爱吃这些街边小吃,但还是伸手拿过来,手指蘸到盒子上面的油渍皱了皱眉。

“我来喂你吃。”江唯一见他洁癖又发作,伸手要拿过盒子。

“不用。”

项御天打开盒子,连筷子都没用,修长的手抓了一个就放进嘴里。

江唯一明白他心情不会好到哪去,大着胆子说道,“我喂你,用…”

用嘴。

江唯一指了指自己的唇,冲他微笑。

暗示意味很浓。

这里还站在其他人,她不敢说得那露骨。

项御天吃着嘴里的生煎包,定定地凝视着她,一双眼睛如海水般深邃,唇角勾起宠溺的弧度,“不用了。”

“你不喜欢?”明明之前他还非要她用嘴喂他。

现在她主动了,他反倒不要。

“这里边加了太多味精,你别放到嘴里。”项御天尝得出来,嗓音性感而低沉。

说着,他又往嘴里丢了一个。

“那你还吃?”

“我现在吃什么都一样,反正也没几天了。”项御天又吃了一个生煎包,毫不在乎地说道,那语气就好像在跟她说今天的阳光很不错一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