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有些不人道¨”她踌躇一刻,决定人和人相处还是设身处地将心比心的好,一个正常男人,在外征战三年,好容易回家来,守着美妻,还不能享受夫妻之乐,的确是很那啥···
“你们不都是有通房什么的,你随便吧。”她最终说道。
常云成愣了一下,才明白她什么意思,又是气又是好笑。
“你脑子能不能正常一些?”他喝道。
“你脑子才不正常。”齐悦立刻皱眉回道。
“我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回嘴?”常云成咬牙道,放在膝上的双手攥的咯吱响。
齐悦撇撇嘴,冲他伸手做个请的手势。
常云成又被逗笑了,笑着笑着又叹口气。
这个臭女人¨
他真是那她没办法.
常云成看着她,神情渐渐柔和。
“月娘。”他唤道,深吸一口气,“我···”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嘈杂声。
“世子爷,少夫人,快救救命啊。”伴着人的大喊。
这一声救命让二人都怔了下,旋即齐悦忙下床。
“怎么了?”她大声问道。
院子里已经燃气火把,照的如同白昼。
常云成咽下到嘴边的话,站起身来。
“出什么事了?”他向门外问道,站定在齐悦身边。
第一百三十七章无医
中午的时候,齐悦终于在满谢府人的期盼视线中迈进大门。
这种场面让谢老太太等人很纠结,怎么也想不明白才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怎么就成了期盼这女人进门了?
这让谢老太太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女人说话,欢迎?哀求?开什么玩笑!
幸好兆哥媳妇抢了所有的话,而齐悦也并没有和她们客套说话的意思,避免了尴尬。
“我只是怀疑,具体的我要查看的才知道,我的药箱也没带来,已经让人回去拿了,你先别急,我看看。”齐悦安慰哭成泪人的兆哥媳妇,径直走进室内。
内室里两三个仆妇正守着孩子哭。
看到她们哭这样哭,所有人的心顿时坠入冰窟。
已经不行了么···
兆哥媳妇腿一软,人便坐在地上,连哭也哭不出来。
齐悦几步迈上前。
“…体温好低啊。”她口中说道,一面逐一查看,“给我灯。”
已经大白天了,还要灯做什么…
满屋子的人都呆傻着,没有人动。
常云成拿过灯点燃了递过来。
这种灯怎么…齐悦皱眉,四下看,放下帐子。
床上立刻暗了下来,齐悦一手接过一盏灯,举着凑近那婴儿,一手翻开婴儿的眼。
“…双侧瞳孔大小不等颅压升高¨光反应还有¨”她口中喃喃说道,“不知道血压多少…但肯定高不了…”
她沉吟一刻拉开帐子。
“没事,还活着,还有机会。”她说道。
这话让屋子的人又松了口气,兆哥媳妇一口气上来,哭起来。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病?也没别的事啊就是泻肚,怎么也会这样厉害啊?”大老爷大声问道。
而就在此时,安老大夫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儿子安小大夫。
“没错,依你所说这就是小儿惊风之症。”他缓缓说道。
“可是明明是泻肚,怎么就成了惊风呢?”安小大夫一脸不解,“难道我诊错了?”
安老大夫神色沉沉。
“不是,你别多想了,这种症状本来就易混淆,没有见过这种病症的,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他叹口气说道。
“那父亲,谢府的人还在等着,你¨”安小大夫问道。
安老大夫叹口气。
“去告诉他们,医者不医必死之人这个病症,老夫无能为力。”他摆摆手说道。
安小大夫应声是退了出去。
屋门关上,安老大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似乎入定一般。
“又是惊风之症啊…”
许久屋子里才响起一声幽幽叹息,旋即再次陷入沉寂。
“….患儿抑制性症状,嗜睡,昏迷,肌张力下降···”齐悦喃喃说道,“…各种反射减弱···前卤饱满,怀疑蛛网膜下腔出血···但是没有CT,不能确诊具体出血位置出血量…也不知道什么引起的···”
这一连串的话说的满屋子里一句也听不懂只是看着齐悦神情沉沉,大家心里都沉下来。
“弟妹…”兆哥媳妇哽咽道。
“就目前症状来看,我可以确定应该是颅内出血。”齐悦深吸一口气看着这家人说道。
这家人冲她瞪着眼,一脸不解。
“就是说,孩子的头里面…”齐悦伸手指着自己的头,简单解释道,“出血了···”
此言一出满屋子哗然,出血对他们来说是很大的事,更何况头里面!
兆哥媳妇顿时大哭起来。
“少夫人,少夫人快救救浩哥儿。”她跪下抱住齐悦的腿。
齐悦忙仲手拽她。
“快起来这种病症来势凶猛你们快去请大夫!”她大声说道。
此话一出满屋子人都愣了。
合着这里说出了病症道出了病名就差临门一脚了,却说自己来不了换人吧。
这是什么逻辑?
大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去啊请大夫来对症用药。”齐悦又催道。
不是听错了¨
“你,你什么意思?”谢老太太一顿拐杖喝道。
齐悦被她的喝一愣。
“我没什么意思啊。”她说道旋即恍然,“这个,我能判定病症,但是我不会用药,我现在可以给这孩子急救,你们呢快去请大夫来开药。”
“少夫人,你不会开药?”兆哥惊讶的问道。
这怎么可能?
“是啊,我不会用药。”齐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直接承认了,“我当初学的只是辩证,我能认出病症,但是我不会用药。”
谢老太太死死的盯着她的眼,试图在其中发现一丝奸诈隐瞒,但最终无果。
这个女子神情坦然,目光纯正。
“快去请安大夫!”谢老太太转头喝道。
下人们立刻乱乱的去了。
好,大夫去请了,那么现在要做什么?
齐悦站在床边,脑子里回想着现代医院面对这种病症的措施。
“止血¨吸氧¨输血······减颅压…”她喃喃自语,脑子里飞快的放着那些熟悉的流程。
那么现在不在现代,什都没有,她要怎么做?
“现在无关人等立刻退出屋内,保持这屋内空气流通。”齐悦举手喊道,一面从床上抓过枕头,将婴儿轻轻的扶起来头来,小心的右侧卧位放好。
屋子里其他人已经退下了,但谢老太太大舅母以及兆哥媳妇都站在那里,盯着齐悦的一举一动,从来没见过的举动···.
“取火盆,把屋子里暖起来。”齐悦又说道。
谢老太太再次传令。
很快好几个火盆被端起来屋子里顿时暖和起来。
“还不够,还不够。”齐悦喊道。
“去找,去找。”兆哥媳妇大声喊道,再次一把抓住齐悦的手,似乎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少夫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他才生下来,还没好好睁开眼呢….”
“我尽力,我尽力。”齐悦说道,拍了拍兆哥媳妇的手,“现在就是要看大夫的了¨”
她的话音才落,就听外边一阵热闹。
“母亲,安老大夫回来了。”兆哥跑进来喊道。
谢老太太和大舅母顿时满面喜色。
“快,可请来了?”大舅母顾不得婆婆在抢着问道。
“没有。”兆哥哑声说道。
大舅母这才看到儿子的脸几乎是在哭。
“怎么?”她不解的问道。
“安老大夫说,说他救不得,这个病症他治不得¨”兆哥真是快要哭出来了说道。
谢老太太和大舅母顿时呆住了。
这边齐悦也是大吃一惊。
大夫竟然不肯来了?那怎么办?她怎么办?
“再去请别的大夫!”她急道,“快,快,这病症耽误不得!”
谢老太太和大舅母都被安老大夫不肯接诊的消息吓呆了。
对于她们来说,安老大夫的话就是最终判定。
他都不肯治了,那就是说这孩子是治不得了···
谢老太太身子一摇晃倒在椅子上。
屋子里又是一阵慌乱。
齐悦被晾在一边,完全被忽略了。
“喂,你们别这样啊,还有救的,快去请大夫没有这个什么安大夫,还有别的大夫啊。”她喊道。
兆哥媳妇此时反而比这两位长辈镇定了。
“是,去请这条街上的大夫,全给我请来。”她大声说道。
屋内的人怔怔看了她一刻。
“既然我儿还没死,还有救,我就要救,谁放弃了,我也不会放弃,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兆哥媳妇绷直身子,喃喃说道。
“快去将城里好的大夫都请来。”兆哥站起来大声吩咐。
下人们大声的应了,转身跑出去。
天色渐黑的时候谢家少夫人院子里的点亮了火把,啪啪的燃烧着照着进进出出忙碌的人影。
“吸氧,吸氧,吸氧···”齐悦喃喃说道,俯身口对着婴儿的口开始人工呼吸,她不停的吸气,吹气,吸气,吹气,脸色因为缺氧而变得难看,但还是不停的重复这个动作。
这一次她连体温计血压计听诊器都没了,没有站在背后可以依仗的刘普成老师,没有能够协助护理的阿如,除了曾经的经验,什么都没有了。
知道体温很低,但不知道低到多少,知道心率一定很快,但不知道到底多快···¨
“夹板来了¨”门外有人喊道,举着一个奇怪的木板进来了。
齐悦忙起身,却因为缺氧眼一黑。
一双手及时的扶住她。
齐悦闭着眼喘了几口气才睁开。
“怎么样?没事吧?”常云成的声音在耳边低响。
“没事。”齐悦睁开眼,对他笑了笑。
常云成点点头,帮她接过木板。
齐悦将两块小夹板仔细的固定在婴儿头上,这才转过身。
“怎么样,大家有没有研究出该怎么用药?”她问道。
屋子里站着七八个大夫,或低着头思考,或两个低声交谈,更多是他们一直好奇的看着齐悦的动作。
口对口的吹气?
奇怪的卡住婴儿头的木板?
几个大夫仲手擦了额头上的汗,这汗一方面是因为这病症愁的,另一方面是这屋子里太热了,简直是蒸笼。
屋内温度很高,地上床上都摆着火盆,乍一进来的人都觉得热气轰轰,而齐悦等一直在这里的人衣裳都湿透了。
“齐少夫人,这个病症确实是…”一个年长的大夫最终开口说道,“实在是不好治啊。”
他一开口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