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他,感觉他的手渐渐扣紧,她被逼调动了莲符,眼中闪出一抹紫光,直直就闯进他的脑中,一瞬间,她游历过他的脑海,看到一个小婴儿出生…他紧紧抱着他躲在暗处…到处都是血…他举刀杀人,满身血腥…他站在少年身后看着他阳光般的笑…他一个人躲在黑暗中…

只是一瞬间,明月就掉了出来,瞪着伦大爷,伦大爷也瞪着她,一副见鬼的表情。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的手松了,愕然地看着明月。

明月颤抖,这是她第一次闯进一个人的脑子里,她还来不及做什么,只是被动地接受了一些蒙太奇般的画面,她根本不了解那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个可怜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说出了这几个字,等看到伦大爷暴怒的眼神,她才惊觉自己又触到了人家的逆麟,松了的手顿时又被扣紧了,伦大爷咆哮道:“你知道什么?你说,你都知道什么?”

明月脸色发紫,呼吸不畅,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伦大爷,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她用脚踢他,挣扎着发带散了,满头的青丝落了下来,流泻在伦大爷的手上,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却没换取伦大爷的同情,反而让他越扣越紧。

“哥…你放开她…”床上的伦少爷突然开口,声音虚弱,却很清亮。

“小伦…”这声音比点穴还灵,伦大爷顿时放开了明月,明月虚脱地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这混蛋,差点掐死她…

“小伦…你怎么样?”伦大爷迅速奔到床边,扶起了小伦。

小伦看向明月,淡淡一笑:“女大夫,是你救了我?”

他的笑很美,明月一时忘记了伦大爷的恶劣,心痛于他的笑。他的眼睛真的很美,睁开后很亮,衬上他纤弱的笑,让人又怜又爱。

“我叫明月…你也救了我!”明月扶着门框站了起来,看看伦大爷,讽刺地说:“你有个好哥哥,他很紧张你…”

“是的,我哥很疼我!”小伦一笑:“我叫伦苏,他是伦常,你别被他凶恶的样子吓到,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才怪!明月暗中翻了翻白眼,这个豆腐心刚才是真的是想杀了他的,只有这个弟弟才相信他是假装而已。

“别说话了,你才醒来,先休息一下。”伦常板了脸劝道,对伦苏的话即不汗颜也不恼怒,似乎他说的什么都有理似的。

“嗯,那你不准为难她,让她走吧!”伦苏的精神不是很好,听话地躺下,温柔地说:“不准杀人,否则我不吃药。”

伦常温柔地说:“不杀,我会听你的话让她走…出去吧!”

最后几个字是对明月说的,明月怔了怔,反而不走了,抱手说:“伦苏,你是鱼翅中毒,以后别吃鱼翅了,我会给你个方子,你按上面的药方吃,虽然慢点,但是能帮你驱除身体里的毒素,慢慢你就会好的。”

“好的,谢谢。”

“胡说八道,鱼翅怎么会中毒,你别是想害小伦吧!”伦常一挥袖,掌风向明月袭来,怒道:“快滚,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明月被他的掌风震得跌出门外,转头看到伦常恼羞成怒的样子,就叫道:“鱼翅是深海的鲨鱼做的,鲨鱼身体里有许多汞,食用过多的话会汞中毒,他身体里已经有很多汞了,你不想他死或者疯了就停止给他吃鱼翅…”

“胡说八道…”伦常震怒了:“你还说,是不是真想死!”

“哥…我相信她的话,你别为难她!”伦苏又爬了起来,苦笑:“我本来就不喜欢吃鱼翅,你非要我吃,现在既然有毒,那以后就不吃了。”

“胡说,你不吃鱼翅比中毒更可怕…难道你忘记了方大夫说的话。”

伦常训斥伦苏:“她一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女人,连来历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信她还是信方大夫!”

伦苏看看明月,微笑:“我相信方大夫,我也相信她。”

额!伦常瞪眼,伦苏叹道:“这么多年我吃了不少鱼翅,间接杀了不少海狼,都治不好病,我觉得一定是上天想我们伦家杀生太多,所以才罚我好不了,既然好不了,就算了,我以后再不吃鱼翅了,也算为我们积德。”

“胡说胡说!我不允许你不吃,就算要杀光所有的海狼,我也要给你吃鱼翅!有什么报应都冲我来好了…我不准你听这疯女人的话!你再说一句相信她的话…我…我就杀了她!”

伦常转过身,冲向明月,明月看到他的眼睛通红,就像一只狂兽一样露出了獠牙,一副想吃了她的样子。

“哥…你敢杀了她,我立刻死在你面前。”伦苏大叫一声,身体又痉/挛起来,扑通一下就从床上掉了下来。

“小伦…”伦常吓得赶紧回身抱起他,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冲明月吼道:“滚,再让我看到你,我撕了你!”

明月看到他暴怒的样子已经濒临失常,不敢再留下刺激他,就听话地走开了。回到前院,时文他们都被赶到了他们住的宅院,有大批的官兵看守着,明月被那个随从一把推了进去,那随从冷笑道:“在这好好呆着,伦少爷没事前谁也不准离开。”

时文听到,就怒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我们要见县太爷。”

随从笑了:“县太爷,我们伦爷就是县太爷,他就是王法,他让你死,县太爷不敢留你生,懂了吗?好好呆着吧!”

他把院门一关,大笑着走开了。

时文蹙眉,问道:“王妃,我们走还是留?”

明月正想著伦家兄弟是怎么回事,听到他的问话,就随口回道:“先留下吧!”

他们想走的话,这些官兵根本不是问题,明月是好奇伦常的态度,明明相信鱼翅会让伦苏中毒,为什么还固执地要给伦苏吃呢!伦苏的病又是怎么回事呢?

她刚才忙着给伦苏解毒,没有注意他还有其他什么病,现在一想,伦苏的脸色很不正常,那种白近乎透明,根本不像一般的病人,他生的是什么病呢!

这座洪城很奇怪,有长绿鳞的人,还有长九条尾巴的人,现在多了一个伦苏,虽然没有特别奇怪的症状,可是那肤色也是很异常的,为什么呢?

明月想留下,就是为了探索一下这些异常,她有种直觉,这些异常对她们的渔村之行会有帮助…

基因突变

明月叫来去打听两个奇怪的小孩的侍卫,侍卫说了一个对碧雁她们来说匪夷所思的故事。

原来这两个小孩是一对双胞,是渔民洪江的遗腹子。据说这洪江是个好吃懒做的人,生为渔民,不好好捕鱼劳作,一天游手好闲,家里人拿他没办法,给他娶了个外地逃难来的媳妇就把他们分家分了出去。

这个媳妇洪氏是穷苦人家出生,还带了一个弟弟,分家后不想丈夫游手好闲过日子,就借钱买了艘船,逼着丈夫跟着自己的弟弟出海打渔。

这丈夫开始不愿意去,洪氏就不给他吃饭,饿了洪江几天后洪江屈服了,勉强地跟着妻弟去打渔。这样去了几次后,有一天遇到风暴,两人船翻了,失去了踪迹。

洪氏求了多少人去找丈夫和弟弟,都没找到,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洪江他们已经死了时,半个月后,他们两又奇迹般出现在一个渔村。

弟弟傻了,洪江也疯疯癫癫,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一会说自己在海中见到了皇宫,一会又说他不要变成妖怪,反正说的话没有章理,让人信不得真。

沿海的渔民都很善良,洪氏丈夫弟弟在海上失事的消息早已经有人传来,看到这两人的样子,就有人带信给洪氏。洪氏跑来一看,还真是自己的丈夫弟弟,就把他们带了回去。

回到洪城后,洪江的父亲看着他们可怜,找了个大夫给他看病,吃了好多药,洪江慢慢正常了。洪氏的弟弟却傻兮兮的,没什么起色,洪氏也放弃了,就想守着丈夫弟弟过日子。

这时,洪氏怀孕了,洪江知道后也没什么异状,可是有天晚上他做梦,睡醒后就掐着洪氏的脖子,说要杀死妖孽。

还好洪氏力气大挣开了,跑出去求救,等人来后洪江跑了。

后来有人发现丢了船,就想着洪江一定是偷了船出海了,这次他没那么幸运,三天后大家就在海边发现了他的尸体。

洪家看洪氏有了儿子的遗腹子,还带着一个傻弟弟,也没过多为难她,不时还救济她。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洪氏生下洪友,洪亮。

两个孪生子一开始没有异状,和正常的小孩差不多,一直养到了五岁。洪氏改嫁了同城的鳏夫,那鳏夫带了一儿一女,两个小孩都比这对孪生子大。

这两兄妹本来就不喜欢父亲另娶,对洪氏带来的两兄弟就恨之入骨,有一天趁父亲和继母不在,就欺负两个兄弟,将两人带到了海边,想将两人溺死。

洪友在水里被压得快没气时,变故突然发生了,他的身上突然长出了鳞片,一挣,就滑开了,他在水里抢了自己的弟弟就潜下了深海。等这兄妹两回过神来,已经没了人影。

这兄妹两被吓到了,跑回来就说洪氏兄弟是妖孽,让大家小心。开始没人相信他们的话,等傍晚看到洪氏兄弟回来,众人才发现他们说的是真的。

洪氏一家人被吓得抖抖索索,洪氏不愿意认两兄弟,直说自己的孩子被妖孽俯身了,自己亲自提着扫帚把两个小孩赶了出去。

两个小孩无家可归,就在附近流浪,过了几天,洪氏家中就着了火,除了洪氏,其他人都没逃出来。

附近的村民就说洪氏是不祥之人,生的一双儿子是妖孽,洪氏无脸见人,就悄悄跑了,有人说她跳海了,有人说她又嫁到了别处,众说纷纷,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

洪氏走了,这两兄弟就更没人管,洪家也不认他们。有个洪家的子弟欺负他们,回去就跌断了腿,其他人只要惹了他们,都会不同程度受伤,这下妖孽的说法更坐实了,洪城的人要烧死他们,还是县太爷出来说话,才免了他们被烧死的命运。

明月听到这,冷笑道:“一群愚昧的人,自己不懂就说别人是妖孽,也不想想,他们要真是妖孽,能让他们烧死吗?”

碧雁知道明月也被人当妖孽的事,就附和道:“就是,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啊!侍卫大哥,那他们怎么还留在这啊?”

侍卫说道:“洪城的人赶他们走,他们就是不走,他们不能烧死他们,就断了他们的食物,想饿死他们。我打听到他们晚上都是去城外的海神庙歇息,那个庙据说从他们住进去后香火就不行了,没人愿意供奉妖孽,庙里的主持赶不走他们就放弃了那座庙,重新在海边建了一座新海神庙,可是据说香火也不行!”

侍卫笑道:“我听说有的人又回来拜旧的海神,说这海神心慈,能容妖孽享受自己的供奉,菩萨心肠,一定能保佑自己心想事成。好像还真灵呢!所以这洪城就有了两个海神庙,两边的信徒分成了两派,一派要消灭洪家兄弟,另一派则保他们,说海神都慈悲为怀,没道理他们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吧!”

明月听了颔首:“这两兄弟也是无辜的,他们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也不该被人歧视,嗯,等我们能出去,去看看他们。”

侍卫想了想禀道:“王妃,这个伦家兄弟我刚才也出去打听了一下,他们据说是洪城最有权势的帮派洪门帮的人,他们在洪城有很多宅院,住到银泰客栈的原因是家里最近不太平,死了好多人,有个巫师说伦常今年犯太岁,住的宅院要在青龙位上,这银泰就是青龙位上。伦家本来是要把这全部买下的,沈家不卖,愿意给他免费住,伦常就搬了进来,据说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了。”

“哦…”明月沉吟,难怪他们一来就相信厨娘不会使坏而怀疑自己,原来是早已经住在这了。

“洪门帮很有权势吗?”她虽然看出县太爷要要买伦常的帐,却不知道到底是做什么的,就虚心地问道。

时文就把几个帮派的势力范围都给明月大体讲了一遍,最后说:“王妃不必担心,我已经让人送信给长石帮,东海门的帮主,让他们来说个情,这点小事相信伦常不会不买账,除非他是想和我们王爷做敌人。”

聪明的人是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的,离王虽然叛出了北宫,可是手中还有兵权,你一个帮派再厉害,能和他的铁骑雄狮抗衡吗?最明智就是两边都不得罪最好。

时文很有自信,明月却没他那么自信。她是近距离接触过伦常,知道不能以看一般人的眼光看他,他和风离一样,对自己都很有自信,这样桀骜不驯的人,用权压他不会服人的,可能还会起反作用。

“伦苏的病又是怎么回事呢?去打听一下,对我们可能有用。”明月吩咐道。

“好,我这就去。”侍卫又悄悄地溜了出去。

时文他们没事,就各自去休息了。

碧雁睡在床上,被侍卫讲的故事弄得好奇不已,见明月也没睡,就好奇地问道:“小姐,你说洪友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明月想了想说:“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基因突变,另外一种则是皮肤病,具体是什么,看了才知道。”

“什么是基因突变啊?”碧雁翻了身,支着下颚好奇地看着明月。

“简单说就是他们家的血统本来就这样,祖辈因为某些原因没有显现出来,这一辈就显现出来了。也可能有诱因…”

明月想着以前看过的报纸,说什么深海污染导致鱼种变异,这些渔民长期生活在海边,要是吃了有有变异的鱼种,引起身体变异也是有可能的。

特别是洪氏,怀孕初期要是吃了这种鱼,胎儿畸形的可能性就更大。从洪氏兄弟想到伦苏,明月也不排斥他的病有这种突变可能,否则正常人怎么会有那种变态的肌肤。

明月想着,半天没听到碧雁说话,转眼一看,她已经睡着了。她一笑,弹过指风熄了灯,将被子盖到了下颚,这洪城的夜还真冷。

打了个冷噤,就很想念风离的怀抱,如果有他强劲有力的手抱着自己,一定不会感到冷。想着就更加思念他,他们快到燕国了吧?

他不让她跟着去,是怕看到他血腥的另一面吧!明月想着叹息,我既然接受了你,就不会在乎你是什么样的!何况…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狠毒的人,要不然,你也不会出手救一个小孩。

表象是最靠不住的错觉…

欢喜冤家

第二天明月才起床,伦常就派人来请她,说是请,和押也差不多。

时文就坚持要跟明月过去,伦常的人拗不过他,只好让他随行了。

他们被带到了另一个客房,进去看才知道是膳堂,一大张餐桌,伦常坐在伦苏旁边,正劝他吃饭。

明月看到他面前放的是鱼翅粥,就皱起了眉,这人还真冥顽不灵啊,都知道有毒害给伦苏吃,他到底是不是想要伦苏的命。

“女大夫,你说鱼翅有毒,对吗?”

看到她们进来,伦常冷冷地转过身来,冷笑道:“小伦吃了很多年都没中毒,为什么你一来他就中毒呢?昨日忙乱中被你敷衍过去,今日不说出个理来,休怪我不客气!”

伦苏苦着脸看着明月,一脸的无奈。

明月蹙眉,这鱼翅中含的汞少吃点感觉不出来毒性,长年累月吃,肯定是会中毒的,这其中的道理现代人动点医学的都知道,如果有仪器,她可以证明给伦常看。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怎么证明鱼翅有毒呢!

“说不出来了?”伦常见她不说话,冷笑道:“小伦,看到了吧,就是江湖骗子而已,想骗几个银子花花就明说,何必来这里故弄玄虚呢!你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才敢骗到我头上的吧…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快向小伦承认你是胡说八道,否则我杀了你!”

他这话一出,明月倒笑了,看着他讽刺地说:“伦大爷好威风,既然不相信鱼翅会让伦苏中毒,那就让他吃啊!这次我们被看得紧紧的,鱼翅粥都是伦大爷亲自看着做的,没人有下毒的机会,伦大爷还怕什么呢?”

伦常脸色就变了,明月冷笑道:“把我请来,难道是预备着伦苏毒发好救吗?呵呵,那我就告诉你了,同样的方法做一次可能有效,再做一次我就不能保证有没有效了。你逼伦苏继续吃鱼翅粥,就祈祷他运气好没事吧,否则害死他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

外强中干,她看到伦常犹豫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些相信自己的话,就趁热打铁地说:“讳疾忌医并不是好事,我不知道你们那个方大夫有多厉害,我只知道不管多厉害的大夫都不可能会医百病。他有他的过人之处,肯定也有不及人之处,我也许不如他,也有我自己的可取之处。伦大爷要是相信我,就将伦苏的病情细细说给我听听,没准我的方法可以医治他呢!”

伦常看着她沉默不语,明月任由他看着,正僵持着,门外有人叫道:“大爷,长石帮,东海门帮主求见。”

伦常就皱起了眉,冷哼道:“他们来做什么?”

时文看看明月,明月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他们是来帮他们求情的。伦常何其敏锐,眼睛一扫他两的神情,就冷下脸:“你们是谁的人?”

“我们谁的人也不是,就是和他们有点渊源,怕伦大爷不相信我们,就找他们来做保。”

时文拱了拱手说:“我们是有事路过洪城,之前和洪门帮也没过节,真的不可能害伦少爷。伦大爷不相信我们,总该相信他们两个帮主吧!”

伦常不置可否,转身冲侍从说道:“请他们进来吧!”

一会就进来了两个人,前面的男人瘦瘦高高的,生得很俊朗,黑亮的眼神,紧抿的唇角,刚毅的眉宇都露出一股坚定自信的气魄,一件深蓝的袍子利落干净,虽然洗得发白,却不会让人小视。

后面跟着的女人就不同了,她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一双流盼生光,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看上去小家碧玉,可是走路却是大步流星,让明月一看就感觉到她外表内在的矛盾。这人如果不是刻意的装扮才怪!

“长石帮,东海帮一向势不两立,路人皆知!伦某就没见过两人一起出现,两位帮主今日联袂二来还真让伦某吓一跳啊!”

伦常讽刺地看了他们一眼,才转向明月:“看来这位女大夫来头不小啊!”

时文不理他的讽刺,上前一步拱手道:“时文见过薛帮主,腾帮主,这位是我家夫人!”

他给明月分别介绍了两位帮主,明月才知道瘦子是长石帮帮主薛斌,东海帮帮主腾冰,两个帮主互不说话,却一致地给明月行礼,态度恭敬,让明月暗想自己完全是沾了风离的光,人家的恭敬是给他的不是给她的。

薛斌先说道:“伦爷,这位夫人的丈夫和我有些渊源,伦二少爷的事我听说了,我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敢担保这位夫人决不会下毒害伦二少爷。还望伦爷卖薛某一个面子,别为难他们,放他们走吧!”

腾冰打量着明月,半天笑道:“看着没什么独特的,怎么让那木头动了心呢!呵呵,我来可不是来做保的,就是想看看是什么人让木头动了心。伦爷,不用卖我面子,真是她下毒,我决不会姑息她!”

薛斌瞪了她一眼,叫道:“腾冰,我就知道你来没好事,你给我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腾冰无辜地眨了眨眼:“闭嘴干嘛,好好的一张嘴就是用来说话的,对了,还可以接吻…呵呵,薛斌你一定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吧,你和那木头一样,估计连女人是什么滋味都没尝过吧!说错了,人家木头现在娶了娘子,我不该这样说他,只说你吧!薛斌,看在我们祖辈的份上,我帮你找个女人开开苞如何…哦,女人是处叫开苞,男人是处叫什么啊?”

“你…腾冰…你…你还是女人吗?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你…”

薛斌气得脸都红了,青筋暴露,估计是碍于在别人的地盘上努力克制着自己,否则早上去和腾冰大打出手了。

明月他们听得目瞪口呆,明月见识多都被这女人的彪悍惊住了,这语气就算放在现代也够火辣的,何况古代呢!

时文摇头,伦常冰块般的脸都石化了,其他随从傻了眼地盯着腾冰。

反而是一直被人忽视的伦苏拍起了手,笑道:“一向就听薛帮主和腾帮主不和,避不见面,我看,一定是薛帮主自知没腾帮主脸皮厚,躲着你吧!腾姐姐别误会,我这个脸皮厚可不是骂你,相反我觉得腾姐姐很有活力,性格风风火火的一点都不像你的名字!”

“是吧,还是伦小弟识货,那你是不是喜欢腾姐姐呢?”腾冰说着已经走到伦苏身边,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笑道:“腾姐姐可还没婚配,喜欢的话就娶了姐姐吧!”

伦苏脸红了,白得透明的脸一红就如朝霞映雪,美得夺目惊心,又惹人生怜,看得腾冰手下一软,再掐不下去,呆呆地看着他。

薛斌一见就骂道:“你这女人还要不要脸?那么想男人为什么不去勾栏院接客啊…”

伦常则一把推开她,怒道:“再碰小伦一下,我砍了你的手…”

腾冰回过神,笑了:“伦爷紧张什么,我又不会抢了小伦,本帮主虽然喜欢男人,也要心甘情愿才有趣,决不会勉强人的!至于勾栏院…薛斌,你要肯去光临,那我可以客串一下去帮忙接待,平时嘛,就不用了,我自己的人就够满足我了!”

薛斌的脸又爆红了,手腕上的青筋一条条蹦起,冷冷说道:“你放心,那种地方只适合你,我是一辈子都不会踏足的!”

“是吗?”腾冰靠近他,笑得奸诈:“那你怎么解决你那个…需要啊?”

薛斌捏响了拳头,恶狠狠地说道:“腾冰,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掐死在这!”

“哦哦…算我多事,我忘了你们家给你说了亲事了,是不是年底成亲啊?呵呵,恭喜恭喜,以后不用自己解决了!”

腾冰边说边闪到了明月身后,还不忘调侃道:“哎,我再多句嘴,据说你那个没过门的小娘子平日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是个贤惠端庄的呆子呢!你和她成亲要是她不懂得怎么侍候你舒服,你就让她找我啊,我不介意帮你调教调教!”

不相信报应

腾冰的话让薛斌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狠狠一跺脚,转身对伦常说:“伦爷,我还是一会再来吧,有这女人在,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在你这打起来失礼,先走了…”

他拱拱手,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腾冰在后面笑道:“薛斌,你还害羞了,我是真的不介意帮你调教你娘子啊!”

薛斌头也不回,似乎后面有猛兽追他,走得更快了。

腾冰看他走远,才笑着从明月身后走出来,拉了明月的手说:“好好的女人,为什么要做男人打扮呢?难道男人的衣服会比我们女人的衣服漂亮吗?一会去换了吧!放心啦,你来到姐姐这,决不会让人把你欺负去的…伦爷,她可是我好朋友的娘子,你欺负她就是欺负我,我可是不依的!”

明月看她对伦常笑得亲热,可是眼中的疏离却没掩饰,再想到她在薛斌面前的张狂,心一动,这女子的性情,是不是也像她的衣服一样都是伪装呢?

说不定她本性根本没嘴上说的这么张狂随便,这样刻意就是做给人看的,而这个人…

她是情场上的过来人,一想就了然,有时恨一个人或许就是爱得很深的体现。就像自己和风离,她不是常把风离气得想掐死她吗?

腾冰说不定就是喜欢薛斌才从进来就一直装放浪气他的吗?

而薛斌,被气得那么厉害又为什么呢!如果是不相干的人,比如伦常时文,虽然震慑于腾冰语言的豪放,谁也没气成那样啊!如果无情,何必呢!

这样一想,明月笑了,两个冤家,明明相爱,偏要如此斗,隔的这层纸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另有苦衷没挑明呢?

伦常可不像薛斌,对腾冰的话并不买账,冷冷一笑:“腾帮主的面子是很值钱,可是小伦的命更值钱,在没弄清小伦为什么中毒之前,他们只能呆在这,一步都不准离开。”

话题又绕了回来,明月无奈,说:“伦爷,你要我帮忙就要相信我,否则你再关我们一辈子,耽搁的还是小伦的病情,你考虑一下吧,愿不愿意相信我!”

伦常没说话,敲打着桌子沉吟着,半天盯着明月问道:“你真是南宫家的七小姐?明月公主?”

明月愣了愣,才发现人家都把她的底细摸到了,他们还在这装傻真是可笑。

“以前是,现在不是!”明月一笑:“伦爷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就应该知道我不是南宫锗亲生的,那个公主称呼形同虚设,做不得数!”

“我好奇的是…你以前真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