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啦,难道你们怕我们放了她吗?”

晏儿笑道:“我认识王爷的时间比你们长,他的脾气我比你们都知道,他的命令我是不敢违抗的,你们就放心吧,放跑了人把我交出去就行了!”

两个侍卫一想也是,才谢过晏儿就去前面吃饭去了。

晏儿带头走过去,踢开门,叫道:“王妃姐姐,我们来看你了!”

碧雁心虚地跟在后面,进去一看,明月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屋里隐隐有些异味。

她定睛一看,明月满脸通红,似乎昏过去了。她的头发上全是汗水,衣服半敞,被子全掉在了地上。

“小姐…”碧雁心急地跑过去,伸手将她的被子捡起来给她盖上,她的脚露在外面,她去拉,手停在了半空中,眼睛瞪得老大。

明月白皙的脚上尽是溃烂的水泡,一双脚又红又肿,有的地方已经生出黄黄的脓了,难怪屋里有种怪味。

原来她也受伤了!

碧雁心里一动,她当时也没弄清明月是真的生气还是假的,只是被烫得双手起泡时也有点恨明月,现在看到她比自己伤得还重,她心里的怨气就消了。

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碧雁恍然,原来大家都误会了她,难怪她什么都不解释。碧雁叹气,这小姐还真不是一般的犟啊!

“这是…”晏儿也看见了,愣了愣就笑了:“碧雁,看见了吧,害人终害己啊!她想害你,结果自己也受了伤,嘿嘿,不好意思说吧!”

碧雁愣了愣,直觉不是这样的,可是又不好反驳,只好看看晏儿说:“小姐一定是伤口引起的发烧,也不知道烧了多久,要不,找个大夫来看看吧?不然王爷回来了会责怪我们的!”

晏儿瞪了她一眼,沉吟着,稍后说道:“去吧,和谷将军说一声,让他去找个大夫来给王妃看看。”

碧雁看看她,踟蹰着不动,晏儿一瞪眼:“还不快去,傻站着干嘛?”

碧雁只好走了出去,她多了一个心眼,走出去又悄悄返回来,想看看晏儿会不会害明月。

只见晏儿站在床边,冷冷一笑:“要不是不好向风离大哥交待,真想让你就这样死了,现在…是不是便宜你不用继续饿着了?”

碧雁看了半天,见她只是站着没有其他动作,就赶紧跑向前面,还好半路上就遇到了时文。她一把抓住时文说:“将军,王妃病得很厉害,你快去请个大夫来帮她看看吧!”

“啊…怎么弄成这样?”

时文一听也急了,随口让跟着的侍卫去请大夫,自己随碧雁过来看明月。

路上碧雁只能小声警告说:“时将军,最好你亲自守着王妃,小心郡主。”

时文奇怪地转头看看她,碧雁见已经到门外,不敢再多说,抢先走了进去。

时文一进去,也闻到了屋里的异味,再看到床上头发散乱,一脸通红的明月,他的心一颤,顿住了。

脑中不自觉地想起那晚上他驾着马车追风离他们的事,当时没看到明月的样子,但是她的呻吟却是记得的,现在混了这一幕,莫名地让他具体了当时的形象,顿时脸红心跳,下意识避开了眼。

“时将军,王妃姐姐现在这个样,也不能继续关着她了,不然王爷知道了会怪罪我们的。这样吧,我去厨房让厨子熬点粥,你帮她的穴解了,给她换个干净的房间吧!这里气味不好!”

晏儿从时文一进来就盯着他,自然把他的反应都看在了眼中,她暗暗一笑,傻瓜明月,人不怎么样,喜欢她的男人还真多啊!

“嗯。”时文下意识答应了,晏儿的提议很对,明月这样子,还真不能继续关着她了,否则王爷回来不心痛死才怪。

想到风离,时文一凛,马上收敛了自己的胡乱心思,明月是爷的女人,他不能对她有任何亵渎的想法,这样和背叛爷也没什么区别。

转身,他让侍卫去把旁边的屋子收拾了,回来,看着昏迷的明月一时不知道怎么将她弄过去。

做个担架的话太夸张了,就几步路而已。

让她自己走的话也不现实,明明还在昏迷的人…时文突然记起还没给她解穴,看着她盖在被子下的脚,头大了,这…晏儿给他找的什么差事啊!

碧雁在旁边可没他那么多想法,见他不动,就催促道:“将军,快将小姐的穴道解了啊,大夫一会就到,我们赶紧把她扶过去。”

时文苦笑偏头:“那你把她的被子掀到膝盖上。”

碧雁这才反应过来时文不动是怕男女授受不亲,一时哭笑不得,赶紧掀开了被子,说道:“将军,小姐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可避嫌的,我们这里这么多人,王爷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误会你对小姐做什么的。”

时文被她说穿脸红了,回头给明月解了穴,吩咐道:“一会你给她按摩一下,穴道点的时间太长,我怕她血脉不通…”

正说着,眼睛突然看到明月脚上红红黄黄的脓疱,顿时呆了,不自觉地问道:“这是什么?”

碧雁叹了口气,说:“那天烫到的吧!她什么都不说,谁也不知道。我是刚才进来才看到的!”

“啊…”时文呆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了。碧雁都被烫得眼泪四溢,明月却一声不吭地默默承受着,还面对着离王的怒气,那时的她,心上的痛比伤口更痛吧!

再想到她这两天被关着也不出声,时文头痛了,这次王爷惨了,一定是惹恼了她,所以她宁肯自己受苦,也不妥协,就是想和王爷对着干吧!

“小姐还真犟!”碧雁讪讪地说道。

时文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恨她吗?当时是她推你的吧?”

碧雁苦笑:“我相信小姐不是故意的…哎,赶紧把她扶过去啊!”

她正说着看到晏儿来了,就改了口气,一推时文,伸手将明月扶起来。

这样子还能扶过去?时文看着那双肿得发亮的脚,叹了口气:“我来吧!”

他俯身,将她连被子抱了起来,明月软软地依在他胸上,她好轻!像只小猫似的!

他的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柔软,竟然很想一直这样抱着她。可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看着周围的侍卫,还有晏儿似笑非笑的眼,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出门,将明月抱到了另一间房间…

明月病重

屋里已经打扫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被褥,时文将明月放到床上,丢掉了原来有异味的被子,给她盖上了新的。

对于被子下面她衣着不整的样子,他熟视无睹,认真地安排好,才走出来,对晏儿说:“郡主,碧雁是王妃用惯的丫鬟,就让她留下照顾王妃吧!郡主的手也受了伤,我一会让人去村里给你另找个机灵点的丫鬟使用,以后这熬粥什么的事就交给侍卫去做,郡主安心在房中休养吧!”

晏儿看着他,时文也不怯场,和她对视着。最后晏儿一笑:“好啊,时将军有心,那晏儿就什么都不管了!碧雁,你好好留下照顾王妃吧!”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碧雁,将粥递给她就离开了。

时文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自语:“就让我守护着她,能守护多久就多久…”

他整了整衣服,吩咐侍卫出去找个机灵点丫鬟侍候晏儿,又让碧雁去厨房,重新舀了一碗粥端来给明月。

等侍卫叫了大夫来,那大夫看看明月的脚,异样地看看时文,摇头说:“坏成这样才请大夫,你们还真是铁石心肠啊!”

时文脸红,也不敢说自己不知道,就默默地站着被大夫数落。

碧雁不忍,同情地看看时文,也内疚地低了头。

大夫抱怨几句见时文不出声,就吩咐自己的小学徒先拿药水帮明月清理伤口,时文在旁边看着,药水估计很刺激伤口,只见昏迷中的明月痛得蹙起了眉,下意识地紧紧咬住自己的唇,一双手紧紧揪住被子。

时文看得心疼,想着如果她是自己的女人,此时他一定上去将她抱在怀中,让她抓住自己的手…

这样想着,就有些恍惚,当时要是不带她去追离王,而是带着她逃走,此时她应该就是自己的女人吧!那她也不会伤成这样,又病成这样吧?

时文想着想着一惊,自己怎么对她生出了这样的情愫?这是不应该的!他是爷的女人,你不能有非分之想…他警告着自己。

可是转眼看到那双脚,对自己的任何警告都不翼而飞了,他无法控制自己不怜悯她,无法转开对她关注的眼神。

我就这样看看,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爷的事,他自欺欺人地告诫着自己,我只是在帮爷照顾她而已…

小学徒给明月包好了伤,大夫给她开了退烧的药方,时文吩咐一个侍卫跟着去取药,碧雁手不方便,时文只好自己端了粥过来床边,明月的唇紧紧咬着,他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喂进去。

碧雁也在一旁瞪眼,半天才想起以前看过的方法,就说:“我见过有人是掐人中,要不试试?”

时文听着她的指挥,伸手掐着明月的人中,过了一会,明月的唇分开了,他大喜,赶紧端过粥来,哄小孩似地说道:“王妃,我喂你粥,你乖乖吃点啊!”

他将粥喂进明月的口中,也不知道是太饿还是下意识,明月咽了下去。

时文大喜,赶紧接着喂,这次明月没咽,粥顺着口角流了出来。时文慌忙拿帕子帮她擦去,求助地看向碧雁。

碧雁想了想说:“先喂她点水吧!头这么烫,一定很渴。”

时文赶紧去端水来喂,这次明月喝了小半碗,再喂粥还是喂不进去,时文试了几次不行才放弃了。

明月还是昏迷不醒,脸红得擦了胭脂似的,碧雁想起以前明月说的物理降温,就赶紧让时文去找白酒来,要用‘酒精’给明月擦身。

时文心急,等不急侍卫去找,自己出来抓了客栈老板就去把他珍藏的陈年老酒拿来几罐来交给碧雁。

这事自己不能插手,只能回避了,时文等在屋外,不时问上一句,最后怕碧雁发现他关心过度,不敢问了,只搬了把椅子在门外守着。

碧雁给明月擦了身,到手腕时发现她的手腕包着布条,她不记得明月这受过伤,好奇地打开,发现明月的手腕处一道刀伤,又红又肿。她愕然半天,想不通她什么时候受的伤。愣了一会才想起拿药给她擦,又重新给她包扎好。

侍卫端了熬好的药来,时文不方便进去,就接过药送到门口,敲了敲门,碧雁出来接了。

要进去时,碧雁想起她手腕上的伤,就顺口问道:“时将军,这两天我住在郡主房里,不知道外面的事,你可知道王妃什么时候受了伤?”

“受伤?”时文蹙眉:“除了脚她还有什么地方受了伤吗?”

“手腕上!”碧雁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好像被划了一刀,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时文睁大了眼,疑惑地说:“不知道,没听说王妃受伤啊!”

依爷的性子,那么紧张王妃,要是知道王妃受了伤早闹起来了,怎么可能这样丢着她走了呢!

碧雁也困惑,两人大眼瞪小眼想不出明月怎么受得伤,最后想只有明月醒了问问才知道了。

碧雁端了药进去喂她,明月没喝几口全吐了出来,弄得碧雁手忙脚乱又给她擦,折腾了半天明月也没喝进几口。

时文不顾嫌疑进去看了,也是忧心忡忡,出来又让侍卫去找大夫。

大夫还没来,碧雁突然发现明月喘息急了,在床上激烈地抖动,她不安起来,掌了灯过来看,发现明月脸上起了很多小痘子,一颗颗水泡似地透明,满脸都是,她顿时吓到了,大叫起来:“时将军,你快来看,小姐她…她她…”

她被吓得语不成声,时文被她的叫声惊到了,跑进来一看,也被吓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碧雁哭着抓住时文的手臂,叫道:“怎么办啊,小姐,小姐她会不会死啊?”

时文看明月呼吸急促,也紧张起来,回身冲门外的侍卫叫道:“快去请大夫!”

侍卫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时文束手无策地站着,一时有点恨风离,怎么就没想到明月会生病,留个大夫呢!这乡村的大夫,请来能救人吗?

想到大夫,时文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会不会是药有问题呢?

明月开始就是发烧,就算恶化也不可能这么快啊!他看到剩下半碗药,就端过来,掏出银针试了试,银针没变色,药没什么问题。

他觉得自己太多疑了,回头看到明月脸已经红得像红布,碧雁急得只会哭,他又吊起了心。

先去请大夫的侍卫跑了回来,老远就叫道:“将军,大夫不在家,叫了半天也没人应。”

时文正急,闻言就骂道:“你不会请别的大夫吗?”

那侍卫委屈:“这村里就这个大夫,找不到其他大夫了!”

时文急了:“你骑马去附近的村子找,花多少银子多行,一定要尽快找到大夫!如果没人来,你绑也给我绑一个来!”

“是…”侍卫领命而去。

碧雁哭道:“将军,小姐可能等不及你请大夫了,你看…”

时文转头,看到明月脖颈上都起了水泡,可能很痒,她的手下意识地伸过去抓挠着,水泡破裂,有血水就流了出来,看得在战场上都没被敌人的刀剑吓到的时文都惊愕地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病?怎么这样厉害?

“小姐…要是江姨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怎么治你!”碧雁哭着爬在床头,抓着明月的手,不让她再抓挠自己。

明月挣扎着,身上的衣服都散了,被子掉在了地上,时文看到她的脚互相搓,似想搓掉包扎的布条。

他突然灵光一闪,跑过去抓住她的脚就把布条全解开,一看她的脚已经乌黑了,上面的伤全被药烧灼得皮肤都卷了起来,他顿时咒骂了一声,狂叫道:“来人,快打水来!”

士兵们赶紧打水来,时文也顾不上明月春光乍泄了,抱了她放在木盆里,一桶水一桶水地给她洗脚上的药水,一边将身上的解毒药都给碧雁,让碧雁给她喂下。

病急乱投医,时文不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只能乱试了。

几桶水洗过,明月脚上的药全被洗完了,水泡没有继续冒出来,可是明月气也不喘了,红了一张脸,静静地躺在水中…

我害死了她

碧雁第一个发现不对,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发现没气了。她吓得跌坐在地上,素白着一张脸叫道:“没用了,小姐死了…”

死了?

时文不相信,拔开明月潮湿的发丝,看到昔日那双明亮的眼睛紧闭着,明月安静地靠在木桶的边缘。衣服全湿了,紧紧贴在身上,那玲珑的胸部却没有起伏…连微微的颤抖都没有!

时文颤抖着将手放在她的鼻尖,一点温热的感觉都没有,他怔怔地看着,无法相信她就这样死了!

“怎么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碧雁抬头,看到晏儿好奇地看着他们,碧雁怒视着晏儿。晏儿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走了进来。

一看明月在木桶里衣着不整的样子,她蹙眉说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王妃病了,怎么可以把她放在水里呢!快把她拉起来吧!”

“她死了!”时文悲伤地说着站起来,将明月从水中抱了出来,放在床上,然后将被子给她盖上。转身,他狂吼了一声,就往外冲去。

晏儿蹙眉,走近看到明月没有生气的样子,自语:“死了?”

她将手伸过去,想试试明月的呼吸,碧雁看着,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她叫道:“小姐的毒是不是你下的?是不是你让她死的?”

晏儿反手一掌就把碧雁打开了,怒道:“你说什么胡话,王妃一直是你和时将军照顾着,我都没近前,怎么可能下毒,你别血口喷人。哦,对了,一定是你这臭丫头想嫁给王爷,又怨恨王妃泼了你热汤怀恨在心才毒死王妃的,你怕被追究才诬陷我…你好歹毒啊!来人啊,把她抓起来,等王爷回来交给王爷治罪…”

门口的侍卫跑了进来,碧雁慌忙退后:“不是我…我没有毒害王妃…你别想诬陷我!等王爷回来,我一定会告诉王爷是你毒害王妃的…你抓了我兄嫂,就是想让我害王妃…”

晏儿冷笑了一声说:“笑话,我要害王妃不会自己动手啊!何况我根本不知道你兄嫂在哪里,拿什么来威胁你,哼,你说谎也编个好点的理由啊!给我拿下她,留着王爷回来审,我倒要看看王爷是相信她还是相信我!”

侍卫抓住了碧雁,碧雁叫道:“时将军,我是冤枉的,你救救我!”

晏儿命令侍卫:“将她关到隔壁的房间里,给我好好看着,要是再出了什么差错,王爷回来看你们怎么交代。”

侍卫们面面相窥,再看看床上毫无动静的明月,一个个心虚地垂下了头。他们的王妃就这样死了,就这个已经难向风离交代了,何况别的,自身难保,没人想到为碧雁伸冤。

一个侍卫斗胆问道:“郡主,王妃她怎么办?”

晏儿看看明月,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出去找口上好的棺木先装了,再派个人去向王爷报信,看王爷的意思再说吧!”

侍卫互相看看,推了一个小侍卫说:“你去向王爷报信。”

小侍卫很老实,答应着就出门备马去了,其他士兵出来找时文,屋里就留下了晏儿。

她扫了一眼湿淋淋毫无生气的明月,冷冷一笑,就走了出去。

屋里明月冷冷地躺着,水泡让她显得很恐怖,身上的水一点点从床上汇聚满滴了下来,如果屋里有人,会发现那些水是蓝色的。可是屋里没人,也就没有人发现。水滴落在地上,没入了尘土里…一滴又一滴…

***

沈东豫是住在明月他们对面的客栈,很小很简陋的一间客栈,以往他根本看不上这样的客栈,可就因为明月住在对面,所以他不得不屈尊住在这样的客栈里。

明月被关的事他是第二天才知道的,看着风离带着人走了,他还奇怪离王怎么就舍得扔下明月走了,等傍晚听到来往的侍卫说了明月被关押的事,他才知道两人闹别扭了。

按明月的性格,这样被关着一定很恼怒,沈东豫就寻思着是不是多个事,将她救出来?

天亮着不好动手,他就计划晚上潜进去,所以才吃了饭他就坐在客栈的窗口,留心打量着进出的人。

侍卫出来请大夫,抓药,找丫鬟的事他全看在眼中,得知是为离王妃请的大夫他的心提了起来,上次见明月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等侍卫第二次冲出来找大夫时,他坐不住了,明月的病是不是很严重啊?他匆匆回屋,找了瞎四爷给的人皮面具,乔装打扮成侍卫的模样,就想找机会混进客栈去看看。

才走到客栈门口,就见时文疯了似地狂叫着跑出来,看见他,一把抓住他叫道:“那大夫住哪,带我去!”

沈东豫心虚,不敢挣扎,只好憋了声音说:“在村头,将军随我来吧!”

他带着时文边往村头走去,边试探地问道:“将军这么匆忙找大夫,难道是王妃的病重了?”

时文红了眼宛若未闻,一边抓着自己的发,一边痛苦地叫道:“是我害死她的,谁让我一点警惕心都没,什么人都敢找给她看病,是我错了…不该相信他们…”

害死?沈东豫的心漏跳了一拍,他说的不会是明月吧!

两人正走着,一个侍卫飞也似地跑过来,看到他们就叫道:“时将军别去了,那个大夫不知道被谁杀死了,塞在床下面呢!”

“什么?”时文瞪大了眼,一把揪住那侍卫:“带我去看看!”

侍卫就拉着时文飞跑起来,沈东豫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跑过去,去到才发现大夫家里挤满了人,都在看拉出来的尸体。

时文挤进去,看到大夫面孔全黑了,早死透了,他一把抓住旁边的村民,叫道:“这大夫不是有个小学徒吗?他人呢?”

那村民呆了呆,摇头说:“没有啊,祝大夫就一个人,哪来的学徒!”

其他村民也纷纷说道:“是啊,他就一个人,没收过什么学徒!”

沈东豫见时文脸都绿了,顿时觉得不妙,抛下他们就赶了回来,走着走着,突然遇到了一群人,为首的少年俊美绝伦,可不正是花灵霄吗?

她来这里做什么?沈东豫下意识就想躲,随即想到自己戴着人皮面具花灵霄不可能认出自己,又淡定了。站在路边,看到花灵霄走到明月住的客栈前站住了,她抬头看着客栈,沈东豫看到她闭了眼,不知道在做什么,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捏了剑指竖在眉前。

站了一会,她才睁开眼,淡淡一笑,收回手负在身后,对后面的人说:“就是这里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下吧!”

后面的暮云好奇地问道:“宫主已经找到了她,为什么不进去呢?”

花灵霄撇了撇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先休息一下再说。”

其他的侍女不敢问,觅云就在旁边找客栈,这村子一共就两家客栈,被离王他们包了一间,就只剩沈东豫住的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