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睁眼看看她,扯出一个很无力的笑:“是不是很困难?我感觉到你的无助,绝望…我是不是没救了?”
“不是啦,就是有点棘手…我休息一下!”
明月自己也脱力了,刚才那些探测已经超过了她的负荷,她才说完就伸脚倒在了风离身边,全身无力,动动手指都很费力似的。
“那就休息一下!”风离侧身,将她拉进了自己怀中,笑道:“我们一起休息。”
他闭上眼,明月看看他俊美的容颜一片苍白,低低在心里叹息,也闭上眼。
彼此间沉重的呼吸响在耳边,他们都不忍看对方,各自在脑中翻江倒海,想的是如何让对方不失望。
明月脑子里乱成一片,如果风离只是脑中有肿囊,那可以冒险除去,可是现在到处都是,除非找一具身体给他换上,否则怎么医啊!
长生泉…这个地方真的有长生泉吗?它的功效到底是什么呢?
她现在希望那是一个神泉,可以去腐生肌,只有这样,才能让风离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否则,只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根本没用。
想着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血,南宫锗不是用她的血制成了能迅速愈合伤口的无水神膏吗?说不定她的血对风离会有帮助。
想着她眼睛一亮,可是又黯然了,风离那么多的黑点,就算她的血有这样的作用,那需要多少才能起作用呢?如果告诉风离她的血可以救他,他会同意喝她的血吗?
想着,明月心一动,这或者可以拿来试试风离,看他对她的好能好到什么程度…会不会一听她的血可以救他,就露出另一面呢!
明月想着又觉得自己很卑鄙,现代人的自私,不轻易相信人的劣根性都被她带来了,而矛盾的是,她竟然没有掐断这样的想法,而放任自己跃跃欲试。
试一下,如果他不同意喝自己的血,那证明他对她的爱是真的,没有含任何利益杂质的爱…
如果,他同意喝她的血…那么,呵呵,嘿嘿,这世间还真没有什么无私的爱,她以后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明月纠结了一会,就下了决心,睁眼,看着风离说道:“风离,我和你说一件事…”
她的声音里有种莫名的紧张,她开口才发现自己要的是前一种答案,不是后一种。
“什么事?”风离也睁了眼,语气里的平静莫名地让明月心虚,面对自己的生死,他一向就是这样的平静,一会知道有生机,还能像现在这样平静吗?
“我…我在南宫家时…你知道南宫锗不是我父亲,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对我好吗?”
明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风离。
风离挑了挑眉:“他对外说你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你娘救了他,他对你好是应该的,难道不是这样?”
“不,不是这样!”明月更紧张了,握紧了手,一眼不眨地看着风离:“你知道南宫家研究出的天一神膏吗?能迅速愈合伤口,你知道这种药是怎么制出来的吗?”
吸你的血
“这个皇兄说过,说南宫锗研究了很多年,提炼了很多的名贵药材才炼出来的,成本很高,不能推广。我也是偶尔才能拿到一盒,据说这是南宫家的不传秘方,具体怎么练的我就不知道了!”
风离看看她,问道:“难道你知道怎么制?”
明月抿了抿唇,说:“我…我不是很清楚怎么做,但是我知道里面最关键的东西是什么。我在想,也许这种东西能帮助你恢复健康,你想试试吗?”
“什么东西?”风离好奇地问。
明月不自觉地从他怀里移开了些,笑了笑:“南宫锗收留我,自然是因为我对他有好处。你知道吗?他经常夜间到我的卧室…”
风离瞪大了眼睛,叫道:“什么?”
明月故作傻乎乎地说:“每次他去过我的卧室后,第二天我的手臂都会青紫一片,好几天都消不掉。晓珊去住过一晚,还以为是闹鬼弄的,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风离脸色已经变了,俊脸铁青一片:“他…这老匹夫竟然对你做这样的事,我…让我见到他,我一剑杀了他!不,我凌迟了他…”
明月白了他一眼,嗔道:“我可是清清白白跟了你的,你乱想些什么,他对我没做你脑子里想的那种事,他只是抽了一些我的血。”
“抽你的血做什么?”风离紧张地叫起来。
“做天水神膏,还有…驻颜的补药!”
明月嘲讽地扬起唇角:“你家太后驻颜有术不是因为采阳补阴,而是吃了用我的血做的补药所以才青春常驻,世人不懂,这一点倒诬陷了她!”
“啊…这是真的?”风离蹙眉思考着。
明月说道:“是真的,所以太后才对我那么好,不管我傻还是无礼,都容忍了我,就是因为要养着我这个药引子,不断地给他们提供血!”
风离怔住了,看着明月半天说不出话。
明月笑了笑,说:“我的血有去腐生肌,益寿延年的作用,对你的毒说不定也有解毒的作用,所以…你想不想试试呢?”
“你是说让我喝你血解毒吗?”风离皱紧了眉头,支起手臂来从上往下俯视明月。
明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这是我能想到唯一的救你的方法,我们可以试试。”
风离看着她,她也看着风离,目光很平静。
“要喝多少能解毒?”风离突然问道。
明月弯唇:“不知道,我们可以观察着,看情况再说。”
“你确定一定能解毒?”风离的声音越来越冷静。
“应该能,否则南宫锗不会留下我,太后也不可能这么老还有这样年轻的脸!”
明月也越来越冷静:“成不成对你都不会比现在更坏,我们试试吧!”
她伸手拉风离,风离按住了她:“对我没坏处,对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会把你吸干?”
明月被他的用词吓了一下,吸干?那不就变成木乃伊般的干尸吗?据说埃及的木乃伊为了方便保存,就是将血放干了,额…一想到自己变成那种干巴巴的尸体,她还真有点无法接受。
“你少吸点不就行了!”明月用开玩笑的语气掩饰自己的心虚。
“少吸点?是不是像南宫锗一样,每吸一次就给你身上留下青紫,然后我一天天强壮起来,却看着你一天天衰弱下去?南宫明月…”
风离发怒了,跳起来甩开了她的手,叫道:“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可以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
他赤足站在地上,冲着明月生气地叫道:“还记得我说的话吗?我不允许你为了救人再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地方,这个‘人’是任何人,包括我!你当我是开玩笑吗?”
明月愣了愣,分辨:“这没有危险,你就是喝点我的血而已,南宫锗取了那么多年都没把我取死,你喝点…”
“住口…”风离怒吼道:“不要拿南宫锗和我比…他是畜生,他可以做畜生不如的事,我不会!我不会喝你的血,就算我死,我也不会拿我的女人的命来换我的命…南宫明月,你敢再提这事,我…我决不会和你说一句话!”
他吼完,靴也不穿,赤足就走出了卧室。
明月愣着,半天才倒在床上,她抓了锦被捂住头,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哭,浑身颤抖着,缩在锦被中一直抖动着。
好一会,她才因氧气不足露出了头,眼睛还带着湿意,唇边却挂着笑,看着敞开的门,心里有了定夺。
不管能不能解,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不会放弃的,风离,这血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她起身,整理好头发和衣服才走出来,时文已经不见,只有碧雁老老实实地守着,看见她就跑了过来,问道:“小姐,你是不是和王爷吵架了?他气冲冲地靴也不穿地跑了出去,时将军怕他有事,跟着追去了,就留下我看着。你们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明月随口问道:“他往哪里去了?”
“村外吧,我听到马蹄声就是往村尾去的。”
碧雁想了想劝道:“小姐,王爷对你很好了,你的脾气也改着点吧!别总惹他生气。我听时将军说,王爷只要着急或者考虑的事情一多就会犯头痛,他现在都很少下棋了,一般也没多少事能惹他犯急,能气他的就只有你了…小姐别嫌我话多,王爷是真的喜欢你,你能让他的就多让着点吧!别总是孩子气…”
明月一听站住了脚,侧眼看看碧雁,见她满脸的怜悯,显然这怜悯不是对自己的,而是对风离的。她心里就有点小不舒服了,她欺负风离,风离都还没说什么,凭什么这丫头就来教训她啊!
老公是我的,我爱欺负就欺负…明月在心里辗转,嘴上就说道:“凭什么我要让着他啊,论辈分论年龄他都比我年长,我可是叫他小皇叔的,该他让着我才对!”
“小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碧雁急得跺脚。
明月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我们的事我们自己会看着办,你别操心了!”说完她就蹦蹦跳跳跑出去找风离了。
跑出去才发现天黑了,她取下客栈门口的灯笼,提着朝村尾走去。这个村子没多大,一会就走出了村。村外是大片的田野,很多田地都因战乱逃荒被弃了,一眼望去,远处的山都是黑压压的。
下过几场雨,气温降了许多,深秋的夜是很冷的,明月穿的不是很多,站了一会就打冷噤。看到处都是黑黑的,虽然举着灯笼,也不敢乱跑,她可是记得上次尸蛇的教训,再也不想尝那种滋味了。
“风离…风离…”她将手握在唇边,大声喊道。
野外很空旷,除了回音,还有小虫的叫声外,根本不见人影。
明月又喊了一会,还是无人应,她跺脚,这死木头,不喝就不喝,躲什么啊!难道这样就可以躲一辈子吗?
她跳过来跳过去,借此驱散身上的寒冷,可是…很累啊!
她无辜地冲黑暗眨眼,叫道:“死风离,你再不回来是不是存心把我冻成冰棒啊!”
“呵呵…冰棒是什么?”
暗处有人终于忍不住笑了,很熟悉的声音,吓了明月一跳,下意识就后退几步,警惕地叫道:“是人是鬼?出来!”
“咳咳…”那人叹息:“我们分别还不到半个月,七小姐就不认识在下了,在下反思,做人实在太失败了!”
明月其实已经听出是谁的声音,只是想到当日他对自己见死不救,就故作不认识乱叫。现在听他这样说,就举起灯笼向他照去。她故意的,上上下下照遍,才装作恍然地叫道:“原来是沈公子…我当然认识…你做人应该不失败吧,因为…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记忆非常深刻啊!”
“七小姐这话说的沈某无地自容,惭愧,惭愧…”
暗处走出了沈东豫,一身青色的长衫,看上去清减了不少,他冲着明月一鞠到底:“东豫先给七小姐赔礼,那日…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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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余者
沈东豫赔礼,明月一闪就避开了,冷笑道:“沈公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没什么地方对不起我,何必道歉呢!”
沈东豫汗颜,苦笑:“当日之事虽然事发突然,可是沈某的确做的不对,思前想后,没救七小姐是沈某的错,七小姐不原谅在下很正常。沈某也不敢仅凭一声道歉就换取七小姐原谅,沈某只希望七小姐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
明月奇怪地看看他,笑了:“沈公子不必道歉,真的,我还要感谢你没施援手成全了我能嫁给风离…呵呵,否则我就遇不到一个好丈夫了!对了,你该改口了,不该叫我七小姐,叫我离夫人,离王妃都可以。我嫁的很好,我不需要弥补,所以,你别放在心上了。”
沈东豫苦涩地说:“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我…你可能不知道,我回去找过你,可是你…”
沈东豫摇摇头,说:“为自己粉饰的话我就不说了,明月,我今天现身只是想告诉你我很愧疚,我一定会弥补你的,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你的朋友,我是真心的。”
明月冷冷地说:“为什么要做我的朋友,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做朋友的必要。”
沈东豫看着她,真诚地说:“虽然我对你做错了很多事,可是明月,你的确是我第一个为之动心的女人,我喜欢你的聪明,你的不拘,我真的想过娶你为妻…可是我活该,因为我的自私,我两次错过了你…这些日子来,我一直在反省,我觉得我会为此懊悔一辈子。我不想自己一辈子陷在对你的愧疚中,所以,我主动承认错误,希望你给我改过的机会,我不能做你的相公,就让我做你的朋友。请相信我,我会是你一辈子最好的朋友…”
明月看他说的真诚,就沉吟了。换了在现代,如果自己的倾慕者对自己说出这一番话来,她一定马上答应了。
宁可多一个朋友,也不能躲一个敌人。
可是现在是在古代,这个道理适用吗?
她答应了,风离不会误会吧!想到风离,她淡淡一笑说:“沈公子,你妹妹是昱轩的皇后,我是风离的王妃,立场不同,做朋友不适合吧!”
他们还被北宫当反贼捉拿,现在皇后的哥哥,北宫的国舅竟然跑来要和政敌的娘子做朋友,这还真是笑话。
沈东豫却不在乎地说:“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沈东豫不能左右昱轩做事,但是能管住自己,我既然说要和你做朋友,就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明月耸耸肩:“沈公子,对不起,我觉得我们还是不适合做朋友!你可以管住你自己,我却不能保证…因为如果风离要求,我不会违逆他的意思,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沈东豫淡淡地说:“我不要求你答应,就算你为了风离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能理解。你只要肯承认我是你的朋友,有需要接受我的帮忙就行了。”
明月怔了怔,反问:“你就是为了赔罪来的?”
“为了赔罪,也为了找回朋友!”沈东豫看了她一眼,拱手:“有人来找你了,我就告辞了,有机会我们会再见的。”
他说完迅速隐入了黑暗中,明月回头,就看到远处的灯笼光亮在移动,还有马蹄声。
“王妃…”谷隽远远就叫道。
明月心一紧,难道风离出事了?谷隽一向不是咋咋呼呼的人,怎么会这样大呼小叫。
“风离出事了吗?”她跑上前叫道。
“王爷突然昏倒了,时文将他送了回去,碧雁说你出村了,我们就过来找你。来,上马!”
谷隽一伸手,就将她拉上马,调转马头,就返回去。
“这笨蛋,自己身体还没好,跑什么啊!”明月心急如焚,风离靴也不穿纵马不知道跑到哪里,怎么会昏倒呢?
她还没理出思绪,客栈就到了,她匆匆下马,就跑进去,才进门就撞到了一个人怀中,那人扶住她,有礼:“夫人小心。”
明月听着声音陌生,抬头一看,竟然是在京城酒楼见到的那个晏儿的兄长晏修。
她怔了怔,转眼就看到晏儿坐在床边,正温柔地给风离擦脸。一身女装的晏儿比那天女扮男装漂亮多了,小巧挺拔的鼻子,樱桃红艳的嘴唇,桃花玉面,丹凤眼里全是柔情,深情的样子就好像她才是风离的王妃,而她,是一个不知道哪里闯来的野丫头…
明月愣住了,心突然一阵痛,想起子轩第一次带着小三在家里,她因为同事换班临时回家,开门见到他们相依着坐在沙发上的样子,那一瞬间,她的心情也和现在一样,感觉自己是误闯进去的多余者。
仅仅迟疑了一会,明月就反应过来,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一把拉开晏儿,自己就在床边坐下,沉声问道:“碧雁,王爷怎么样?”
“你…”晏儿骤然被她拉开,一时不留心,差点跌倒,站好就指着明月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野蛮。”
明月沉了脸看看她,又瞪向碧雁:“他们是什么人?王爷生病了,你不好好侍候着,怎么是人不是人的都往里面放?”
哼,风离的王妃还是自己,这女人凭什么以女主人的样子自居,她要让了,不是怕了吗?风离这么单纯的人,她才不会给他机会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
“什么,你骂我们不是人?我…本宫杀了你!”晏儿跳脚,拔出刀就要向明月刺来。
“晏儿…”
“休得无礼”
同时两声叫,晏修急得一把抱住她,赶进来的谷隽劈手就打飞了她的刀,沉了脸怒道:“晏儿,她是我们离王妃,你要伤了她,别说你无法向王爷交待,就连我们,也是难逃其责,你别太过分了!”
“是她骂我,她还有理了?谷隽哥哥,难道你也帮着她欺负我?”晏儿愤愤地指着明月,在哥哥手中挣扎。
谷隽上前一步说:“王妃,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王爷的老朋友,这位是燕国太子晏修,这位是郡主晏儿。他们的父辈曾经救过王爷。”
“哦…原来是太子和郡主啊!”
明月抬抬眼皮,扫了一眼晏修,微颌首:“太子殿下倒是一表人才,彬彬有礼。这位郡主脾气就太急躁了,这一点要改一改,女孩子家别动不动就杀啊抢的,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郡主要老这样,小心嫁不掉!”
“你才嫁不掉!”晏儿暴躁地叫起来:“别以为风离大哥娶了你就是喜欢你,我告诉你,他根本不可能喜欢你这傻瓜…你…”
她的口被晏修忍无可忍地捂上了,气得瞪着白眼看明月,边挣扎着,明月蹙眉说:“太吵了,谷隽,招呼客人就去前面的客房吧,王爷不舒服,就让王爷静静地休息。”
谷隽赶紧伸手:“殿下郡主,先去前面休息吧!有什么事等王爷醒来再说。”
晏修只好半抱半拖着晏儿出去,两人走老远,明月都还听到晏儿的骂声,冷冷一笑,转头瞪了碧雁一眼,指着晏儿用过的盆说:“给我拿去洗洗,重新打盆水来。”
碧雁心虚,赶紧端了出去。明月才伸手检查风离,发现他只是一时急怒攻心昏倒,就放了心,低头看到他一双大脚上全是泥土,暗暗叹了口气,就拿过湿布给他细心地擦起来。
等碧雁进来,正好看到她给风离擦脚,就笑道:“小姐这就像离王妃了,做人家娘子,就是要贤惠,像刚才那个晏郡主,那么野蛮,王爷不会喜欢她的。”
明月瞪了她一眼,接过盆,想了想说:“去,让谷隽派人在外面守着,不准那个晏儿踏进一步,还有,问问谷隽,他们来的目的。”
“嗯,我这就去。”碧雁给她的油灯加了油,就走了出去。
明月给风离擦干净脚,看到他还昏迷不醒,再看看自己的手腕,她吸了口气,这是个机会,可以试试。
她找出风离插在靴边的匕首,爬上了床,将手腕放在风离唇边,闭了闭眼,心一狠,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将她关起来
鲜红的血顺着手腕流进了风离的口中,明月怕他突然醒了发现,还点了他的睡穴,看着血流了很多,她有点撑不住了。想着第一次,也差不多了,就收回手,先止了血随便包扎了下就回身观察风离。
外表看,看不出什么效果,她试着用内息查看,看见那些黑点还是原样,她也没想自己的血会马上起作用,只是仔细观察了一下黑点的位置,数量,才退了出来。
本就失血过多,再这样动用内息,她虚弱得浑身无力,撑着解了风离的睡穴,又将自己手腕上的伤掩饰好,就依偎在他身边睡着了。
这一睡睡得很沉,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后天已经亮了,风离不在身边,她慌忙起身,一阵眩晕,她差点摔到床下。
脑袋里嗡嗡地响,她想应该是自己用力过猛,突然变化体位导致脑供血不足,就重新躺下,让血液缓缓流过,等感觉好点,她才慢慢起身,这次头不那么晕了。
昨天的衣服不能穿了,她唤道:“碧雁…”想叫碧雁给她拿一身干净的。
叫了两声,碧雁没应,她奇怪这丫头跑哪去了,就自己起身,慢慢走到行李前,翻了一身白色的衣裙。失血会让她的脸色苍白,穿白衫的话可以误导别人,不会那么注意她的脸色。
穿好衣服,长发随便辫了盘在脑后就走出来,到中院门口才看到侍卫,她随口问道:“王爷碧雁他们呢?”
“回王妃的话,王爷他们在用膳,碧雁被王爷叫去侍候晏儿郡主了。”侍卫恭敬地回答。
明月顿时蹙起了眉,她的丫鬟,风离怎么不经她的同意就叫去侍候晏儿啊!
她有些生气,就往前面走去。膳堂里好多人,还离老远就听到晏儿的笑声,明月听了很刺耳,走过去,看到她坐在风离旁边,风离正给她舀菜。
她不知道听到什么笑话,笑得花枝乱颤,让明月气恼的是,她的胸脯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经意的,碰到了风离的手臂上。
离得这么近,她身上的脂粉味一定能让风离闻到吧!
作为一个现代人,明月哪会不懂女人想引起一个男人注意的手段,看到晏儿青涩地运用这些伎俩引诱风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还当不当她活着?
风离侧坐着,也没发现她来了,舀了菜就和晏修谈论着什么,明月站了一会,见没人发现自己,心里就生出一些失落感。自己是假公主,人家可是真的郡主太子,被冷落也很正常啊!
“小姐…你来了?怎么不进去?”碧雁端了汤过来,看到她傻站在门口,就问道。
这一问,明月的气就来了,瞪了她一眼,骂道:“死丫头,你跑哪去啦,一大早找你都找不到,一定跑到哪里偷懒去了,走,跟我回去,看我怎么教训你!”
天地良心,明月可从来没处罚过碧雁,更没有大骂过她。这失态也是因为被忽视生出的怨气,就算她真的把碧雁拉回去,她也不会对碧雁怎么样的,纯粹是故意做给风离晏儿看的,出他们不经她同意就将碧雁派给晏儿做丫鬟的怨气。
这一叫,屋里的人顿时看了过来,明月是伸手拉了碧雁,并没有用多大的力,可是碧雁正迈门槛,身形一晃,汤就全洒了出来,很烫的汤泼在手上,她惊叫一声,下意识就丢了汤碗,汤碗顿时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