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平静,依了他自己大少爷的性子,就必然会掀起更大的波澜。
既然她想要安静,他就许她一片安静。
虽然此乃下策,却又是不得不为之的下下策!
之后第三天,范铁远离了京都。
宝柒有些怅然。
时光悠悠,但愿能洗去那些铅华吧。
生活就是这个的怪圈儿,有好事儿,有坏事儿,来来去去,反复的折腾着人。
对于宝柒和冷枭来说日子都是美好的了,有了那次苏市的事情,冷枭的耳根子也终于清净了一回,因为冷家那个抱孙心切的老头儿再也没有催过他娶妻生子了。而宝柒从姜玲脸上的笑容,还有每次周末回去时看到冷家老头子越来越乐呵的脸色,能够猜测得出来,那个女人应该是怀上了。
哼!现在她是不是心理真美呢?
宝柒在等待,等待着闹剧爆发的一天,那才有好戏看呢!
只不过,她都了解,因为他们都了解冷枭的性格,在孩子没有生出来的一天,都是不稳当的,所以冷老头子一直没有提过这茬儿,只是不在意的问了一下冷枭的司机怎么换人了就算结束。而那个女人更没有胆子在他们的视野中出现过。
宝柒想,大概她会等到瓜熟蒂落之日才会来‘报喜’吧?现在多不稳当啊,她得等孩子生了,已经稳妥了,即便冷枭不满意要打掉孩子都不可能了。而宝柒呢,其实等的也是瓜熟蒂落的日子,和他们的想法儿异曲同工。只要孩子生下来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想不要都不行。到时候,谁看谁的笑话呢?!
一想到这儿,她心里就变得啊!
因此,看到冷老头子红光满面的脸,她经常也跟着他一起乐呵。
乐呵的是同一件事儿,不过角度却是不同。
瞧着吧!还会有更乐呵的时候!
眼睛一眨,一睁,一天就过去了。
眼睛眨了又眨,睁了又睁,一个月就过去了。
转眼之间,天气更加暖和了起来,三月没了,四月也快要结束了,再过几天就是五一国际劳动节了。对于红刺特战队的战士们来说,节假日虽然不能回家和亲人团聚,不过却可以不用训练,还能请假外出也是蛮好的。因此,临近五一的日子,部队里也能感受到浓浓的节日气氛。
而军方和A国的军事演习在筹备阶段,大抵都准备得非常充分了,时间敲定在七月中旬正式开始,所以这段时间就会比较空闲。
之前冷枭有说过,五一要去津门。
有了时间,津门之行就成了必然。
去津门之前,这是最后一个周末了,宝柒准备回冷宅。
自从她搬出家里居住之后,每周末还是要回去一次的,宝镶玉对冷老头子的交待是她住在部队里,现在当兵了不像以前能每天回家,老头子没有生疑,宝柒乐得自在。
不过,经过她和冷枭隐婚的事情,现在母女俩一直隔核着。
她回家的时候,要是在老爷子面前,宝妈会象征性的对她态度稍好一些,大概为了不让老头子起疑。如果老头子不在家的时候,基本上她都是转身走开不搭理她。
对此,宝柒很无奈!
这个周末的冷宅,和以往有些不同。
宝柒刚进院子的大门,就看到旁边儿停了好几辆黑色的重量级汽车,所谓重量级指的是车牌儿。一瞧,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物。
她猜测,又是冷老头子的老战友们来了。
身居高位的冷老头子,相当重视战友感情。不管官做到什么位置,对待当年一起扛枪打战的那一批老战友他都是掏心掏肺,一批老人儿,感情其实真是挺好的,基本上过一段时间就会聚一聚。遗憾的是,越聚人就聚少,毕竟都上了这个岁数了,有些人这次聚了,下次也许就没有了。
走进大客厅,里面坐了好几个老头儿。
有些穿着军装,有些穿着便装,宝柒看着都面熟,没有什么奇怪的。唯一让她感觉到诧异的是许多年都没有再出现在冷家座上的人——闵家的老头子。
自从五年前冷闵两家的事情发生后,闵子学的残疾导致两个老头子多少年都没有来往了。
今儿,又是怎么回事?
宝柒想不明白,可以既然已经进了门儿,要想不和这些人打交道都不可能了。作为冷家的长孙女儿,在外人面前样子还是得做到位的。她老老实实的上前通通招呼了一遍。
走近闵老头子的时候,她抿了抿嘴,犹豫几秒还是唤了一声儿。
“闵老,你好!”
闵家老头子这些年忧思过重,明显比上次见到眼袋更大更黑了,不过人的精神却好像好了不少。皱了皱眉头,瞧着她的笑意不达眼底,但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那感觉,好像五年前的恩怨,全部烟消云散了一般。
特别的怪异,宝柒又说不出来哪里怪异。
睨着冷老对子满意的目光,她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没有在那儿掺和,她去冰箱里拿了一瓶纯净水,转过偏厅就准备上楼去。刚走到楼道口就遇到了下楼来的宝镶玉。
难道的宝妈今儿没有一皱眉头就走开,而是瞧了她一眼,语气极清淡的说。
“回来了?”
“嗯,回来了!”心里惊了一下,宝柒微笑。
换了往常,她应该转身就走才对吧?今天反常了,宝妈不仅没有动,还一直瞧着她。那眼神儿里,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落寞。还有一种,可以称之谓痛惜的情绪在流转。
见到她的样子,宝柒也停住了脚步,看了看她,迟疑着问:“妈,你不舒服了?”
眼皮微垂,宝镶玉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爆出了一句更加让宝柒心跳的话来。
“闵婧出狱了!”
心里‘咯噔’一下,宝柒真真儿惊诧了!
怎么她就出狱了呢?算算当年判的可是十年啊——
神色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宝镶玉又怎么能猜测不到她的疑惑呢?略略沉吟了两秒,不知道她是因为太过寂寞了找不到人八卦还是怎么的,极难得的忍不住又和宝柒说上话了。
“听说是她在监狱里有几次重大的立功表现,一再减刑,一减再减,直接就减掉了一半。”
减刑了,出狱了!
唇角勾着一抹笑容,宝柒来回把玩着手里的纯净水瓶儿,狠狠压抑着突然涌上来的狂烈心跳,轻轻哼了哼,鼻音蛮重的咕哝着笑说:“呵,还真一个好命的人咧!”
她当然不会那么单纯的相信什么重大立功表现。
说白了还不是命好,权势和金钱在作怪。
甚至她怀疑,这中间有没有冷家老头儿的功劳?
宝镶玉略偏过头去,瞄了一眼外面的大客厅,目光变得更为深沉了。虽然宝柒话里没有点破这一层,她又怎么会听不懂她的意思呢?
“别人的命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管好你自己。”
“我的命也挺好的呀?”宝柒嗤笑一声儿,没正形儿的试探:“不过奇怪了哦,我记得姓闵的多少年都不来家里了,今儿是吹的什么风啊?”
宝镶玉猜测不出宝柒的心思,却又怕她再次作怪,沉默几秒之后,语气凝重的警告道:
“我告诉你啊,做事有点分寸,今天老爷子在家设宴招待老战友们,缅怀凉山战役牺牲的同志,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儿,你没有看到闵老头儿都来了么?据说当年那一战死了很多人。”微顿几秒,宝镶玉又补充:“闵家老头儿,就是在凉山战役时救过咱们家老头儿的命,听说是从死人堆儿里刨出来的。”
微微眯了眯眼睛,宝柒思索她老妈这句话里的意思。
明显就是说,冷闵两家之间的冰霜已经解除了。对于冷老头子来说,欠一条命大过天,到底是救过他性命的人,又怎么能真不理?
战争年代的战友感情,五年前的宝柒或许不明白,换到现在,多少了解了一些,就凭着那段救命的恩情,只要闵老头子稍微服下软,冷老爷子不可能记恨他一辈子的。何况他俩之间本身没有矛盾,毕竟都是儿女辈的事情,五年前出事的还都是闵家,就凭这情份儿,冷老头儿都不会将他拒之门外的。
一转眸,她的脑子里千头万绪。
宝镶玉的目光却又锐利了几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不再多言,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宝柒没有错过她老妈刚才一瞬间的柔软目光,摸了摸鼻子,来回抛着手里的纯净水瓶,视线有些飘忽不定。接下来,她索性也不再上楼了,就坐在偏厅的沙发里,望着窗外思索。
她知道,宝妈在担心她,怕她又惹上闵家,惹上祸端,怕她们的份量远远不如闵老头和冷老头的之间战友感情。更怕闵家表面上同她示好,实则上还是想要报当年的一箭之仇。
当然,她信!
她完全相信,闵家的人真会这么干…
眉开眼笑的望着窗外,那一片不知道从哪儿移植过来的蔷薇花正在吐着艳丽的花苞。她其实特想对心说,其实她的命真挺好的,始终有人在关心她。
冷枭回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开晚饭了。
脱下军帽挂好,看到闵老头儿在坐,他的目光也沉了沉。
不过,冷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浅淡。
见到他,闵老头儿完全没有过去的怒意,还主动向他打招呼。
“枭子回来了?”
“嗯。闵叔来了!”在老爹的一众老战友面前,冷枭没让自己老头儿太难堪。
见状,冷老头子竖着的眉头终于放下来了,摸着下巴,心情十分悦愉。
“快去洗手吧,准备吃饭了!”
晚餐很丰富,气氛很热闹,冷宅的餐厅更是很大,添了几口人完全没有感觉到拥挤,旁边有佣人前前后后的伺候着,一切都是高门大宅的规格。没有了往常每每父子在一起就催婚的事儿,冷老头子只顾着和战友们追忆当年,和乐劲儿多了许多。
宝柒知道为什么,冷枭自然也知道为什么。
而有些心知肚明的人,更是知道为什么,表面上的谈笑风生遮盖了暗地里的风起云涌。
宝柒很想笑!
她突然有些急,急不可耐的想到等到冷老头子抱‘孙子’的一天。
到时候,她该用什么表情去看他呢?
五一节,转瞬就到了。
津门,塘沽。
哪怕是在海滨,都散发着一股子浓浓的津式醇香味儿。在落日的余晖下,暖色调的海滨三三两两的人群在休闲度假,还有几个超女超男淘汰级别的歌手在那儿深情演绎淘汰级别的暧昧曲目,小赚点儿演唱费过日子。
曲调里的浓情蜜意,撩拨着人心。
难得的五一休闲日子,逗弄得人心尖儿上都发懒。
远处迷离的灯光,海面上的微风淡淡拂过,能挑起人是深的那根儿神经。
“二叔,快来…快看这边儿…”
拼着劲儿的在海滩上奔跑着,宝柒拿着单反相机兴奋劲儿十足。一蹦八尺远,拍天,拍地,拍人,拍海浪,恨不得掬日揽月,在淘汰歌手们的歌声里跳进大海去填海。
冷枭跟着她的身后,没有因为她的兴奋而失态狂欢,也没有因为不想失态而不兴奋。
和自己女人一起出来玩,他心里肯定是高兴的。
只不过,几十年习惯了那样的脸色,他很难像别的男人那样可劲儿的微笑。
不一会儿,蹦哒过去的宝柒又蹦哒回来了,使劲儿拖着他的手臂撒娇:“哎哟,二叔,我说你能不能跑一跑,跳一跳,笑一笑啊。出来玩么,啥时候都绷着个脸,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我拐带了你出来私奔的呢。你看看,搞得我像一个二傻子似的…瞅瞅人家那些老爷们儿,多给力…”
宝柒的嘴,没有什么人性的,臭得吓人。
不过,有人心甘情愿。
听着她嘴里噼里啪啦一通大说,冷枭头皮直发毛,插在裤兜儿的手抽了回来,放在她的脑袋上,沉着嗓子,眯着眼睛,“要不要举你起来,骑脖子?”
“骑脖子?”宝柒拧着眉头,不知道她男人‘骑脖子’是啥意思。
勾一下性感的唇,冷枭冲旁边努了努嘴,示意她看向不远处的那对儿父女俩。只见人家的爸爸正将闺女举起来双腿劈开骑在脖子上,然后抓着手臂在海滩上奔跑嬉戏,小丫头骑在老爸的脖子上大喊大叫着,看上去开心得不行…
可,人家不是父女么?
唇儿一弯,宝柒嗤了一声儿。
她当然不相信他真敢这么干,挑衅的竖起手指,“只要你敢,有什么不可以…啊…”
挑衅的字眼儿还没有落下,她的身体就被男人给捞了过来,先是一个有力的横抱,然后大力往上一举,姿势优雅的枭爷还真就把她腿分开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不是出位的,更出位的是他的话。
“闺女,坐好喽!”
“啊——”坐得高高的,惊恐万分的宝柒看着突如其来的场景,觉得自己要晕倒了!
丫这动作干的真扯啊,四面八方的视线都过来了。
心肝一阵抽搐,宝柒严重怀疑,人家会不会觉得他们俩是脑子有问题的?
不敢去看众人的视线,她尴尬的覆低了头抱着他的脑袋,生怕他把自己给摔了下去。
这情形,这画面…
啧啧啧…不堪言啊!
虽然冷枭身形高大健硕,骨头架子也很大,宝妞儿身体娇小,大概脑袋就及得到他肩膀那么高,但好歹她也是一个成年的姑娘啊,并不是真正的小姑娘,这么骑在他脖子上,说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一张脸蛋儿臊得通红,将单反相机挂在手臂上,宝柒双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小声在他耳边吼吼:“喂,快放我下来,你个讨厌货!没见人家都在看我们吗,脸丢大发了!”
冷枭不应,双手钳制住她的腿往下拉,声音沉沉,带着点儿难得的促狭意味儿。
“闺女,坐稳了!跑——”
风声掠过,冷枭真的跑动了起来。
他奔跑的速度很快,耳边呼呼的风声掠过,宝柒觉得像在——骑马?!
不知道是叫闺女儿叫上瘾了,还是想有个闺女儿想上瘾了,冷枭一边儿驮着她在海滩上奔跑,一边儿在奔跑中喘着气儿反复问:“闺女,爽不爽?”
“爽你个大头鬼,放我下来…我快被你颠呕吐了!”宝柒当然不是真想吐了,而是快要被别人的目光和怪异的视线给灼死了。
冷枭没有放她下来,不过却良心发现的选择了人少的方向。不一会儿,他就跑到了远离海滨别墅群的方向,人烟越来越少了。
只不过,人少了他的手就不老实了,开始还规规矩矩搭着她,慢慢就开始总摸错地方儿了。脖子和手脑互动着,生生磨蹭着她软乎乎的身体,慢慢的宝柒就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了,脸蛋儿红了,骑在他的脖子上,人又下不来,难受得不行。
可人家冷大首长压根儿像一个没事儿人,不跑了,停下来驮她在脖子上慢吞吞的走着磨蹭着,一张有些热的脸依旧那么一本正经,还真特么像一个五好父亲,嘴里还继续刚才的话题。
“闺女,这样骑着可好?”
“啊呀,冷枭你个混蛋闭嘴吧,赶紧放我下来,我要,我要上厕所!”
“不放一会儿流了!”
“流什么?水?”
脸唰唰变色,宝柒真想拿单反相机砸他的脑袋,“你个无赖!快,我真要上厕所!不是开玩笑的!”吼着吼着,见到她真的是想上厕所,憋不住快要发火了,冷枭才大喇喇的放她着了地。
然而,这个地方离别墅群落已经有些距离了,要找厕所自然也比较难。
冷枭远眺一下,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面走了一段儿,就见到不远处有一块儿巨大的海边儿岩石,指着石头,他绷着脸说:“绕后面去解决,老子替你把风!”
“好吧…看好了啊!不许有人过来,当然,你也不许过来!”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在外面解决问题,但目前也没得选择了,本来她没有多少尿感的,被一阵阵海浪声儿冲着,还真来劲儿了。
瞪了冷枭一眼,宝柒往前几步就朝岩石走了过去。
不料,刚走到岩石边儿上,她的脸倏地就红透了一片…
迎着海风的声音,她听见岩石的后面,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两种有些变了形儿的声音传了过来来。
“死娘们儿…打鱼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大的劲儿…”
“嗯…啊啊啊…”
“…死娘们儿…你想榨干我啊…”
“嗯嗯嗯啊啊啊…”
得,不用说,遇上野战军团了,哪怕此时宝柒的尿劲儿冲脑,她也没法儿走过去了。
几乎就在听到第三句的时候,她就飞一奔的速度跑了回来,抱着冷枭一言不发。
捏了捏她红通通的脸,冷枭皱眉,“怎么了?不撒了?”
宝柒脑子回荡着那声音,简直要癫狂了。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这么近距离听过真人版呢。见到男人眸底的狐疑,她没有好意思说,反而咬牙切齿的低吼:
“你个败类!”
“操,小王八蛋,老子收拾你!”
一秒后,她的脚尖儿就离地了,男人拦腰抱着她,飞一般的速度往回跑!
宝柒的尖叫声从风中传了过来,传到了岩石后面的一男一女的耳朵里。岩石后的两个人衣服完好,神色有些慌乱。不过,不管从哪方面看,都完全没有刚才‘苟合’过的样子。
坐在那里,男人憨厚的脸上有些不自在的笑意:“翠花儿,为啥要这么做啊?那两个人你认识的?”刚刚远远见到那两个男女过来,女人就拉着他故意那么搞了。
名字叫着翠花儿的女人,脑袋子包了一张大头巾,脸色泛黄看着有些粗糙不堪,明明带着笑着,却又有些漠然,无所谓的望着男人,她轻声笑。
“忠子哥,你不喜欢刚才那样么?”
“喜欢…可又不是真的…啥时候来真的呀?”男人是附近渔村的大光棍儿,几个月前在海边儿捡到这个女人。虽然不漂亮,看久了也挺耐看的。反正单着也是单着,在家里又能给他做饭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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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晋衔贡士一名——【喵渺】姑娘,花花甩起哈!
136米疯狂的石头!!
当黄昏的最后一缕光线褪色时,津门这个最后的小渔村儿沉入了黑暗。
小渔村有名的光棍儿王忠忙碌了一天,往村东头的家走。
今天已经四十三岁的他,懒惰了一辈子。不过,自从几个月前捡到的那个叫翠花的女人之后,他干活儿有劲儿了,出海更勤快了,一大早儿就忙碌着出海打捞,将捞回来的鱼称重,末了又筛网,送到鱼市卖了钱现在才回来。
不曾想,今儿回家和往常不同,厨房里冷锅冷灶的没有人气儿,灶台前站着的女人两只眼睛空空洞洞盯着面前的大黑锅,一声儿都不吭,大黑锅里除了水,什么也没有。
打从昨儿傍晚回来,她就变成这副德性了。
“翠花儿,怎么了?”
拿着小马勺的手指动了动,翠花儿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他,摇了摇头。
没错,她正是潜逃了数月的游念汐!
一路潜逃出来,她杀害了暗桩子就为了断掉自己对外的一切线索,逃到津门来也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活命,等那件事情平息下去了之后再另谋出路。可是,她的通缉令没撤,走到哪儿都能从电线杆子上看到自己的大头照,用着从一个外来工身上抢来的的身份证,心里到底不踏实。
不踏实到还是其次,她都能忍受。
昨天在海滩上看到冷枭和宝柒的亲热劲儿,她觉得自己受不了了,潜逃期间建设起来的心理防线,在见到他们那一幕的时候,一瞬间,就被彻底摧毁了。
一并摧毁的,还有她准备蛰伏和忍耐的心思。
忍,她凭什么这么忍下去?凭什么他们可以过得那么开心,那么幸福?凭什么她就该接受这样如同丧家之犬般的生活,凭什么该过得灰头土脸比一条流浪狗都不如?
她也是冷枭的女人,她也是,凭什么冷枭要这样对待她。
脑子里思索着,她手里的小马勺越捏越紧,几个月以来的逃亡生活没有击垮她,海滩上那刺眼的一幕,终于将她蛰伏的心思再度扭曲了。
对,不能让他们那么好过…
想着自己手里捏着的那个重量级的东西…她的目光,冷了又冷。
王忠见她还在发愣,偏过头来在她眼前晃了晃:“翠花儿,你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游念汐依旧温婉的笑:“忠子哥,你稍等会儿啊,我这就做饭。”
“呵呵,好的,好…”
渔村里没有天然气,用得还是老式的柴火,呛起人来不带歇气儿的。当然,她之所以选中这里来隐匿自己,也正是因为它离城较远,不过却又不算特别偏僻,随时都要以打探到一些消息。
看着熊熊烧起来的柴火,一种想要同时毁灭的怒火灼烧着她的心脏。
一会咬牙,一会切齿,她看着灶膛里的火焰,在心里一遍遍念叨。
“宝柒,你去死…去死…一定要让你死…”
涌上来的怒气,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压得下去?
她受到强烈的刺激了!
宝柒在海滩上时被冷枭举着骑在脖子上发出来的猖狂笑声儿,还有冷枭看着她时摆在脸上的满足表情,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来回的旋转和索绕。只要稍停,她的耳朵里嗡嗡嗡全是宝柒喜极的尖叫声儿。
好半晌儿,蹲在灶膛前被火烧得红通通的脸,又冷了几分。
再骂一句,贱人,死贱人,一定要让她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