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本来就比较冷,更何况现在顾秣身上就穿着一件薄薄的针织衫,脚下也只有一层薄薄的袜子,青石地的寒气顺着她的脚心,袭进她的身体。而她的身上还保留着刚才战斗的余热,一时之间,她的身体冷热交替,竟然让她眼前一阵阵眩晕。

“主子!”白衣也看出了顾秣的不对劲,连忙抱着苏墨,跑向蹲在地上的顾秣。

“妈妈!”苏墨从白衣身上滑了下来,扑到顾秣身上,用软软的小手摸着顾秣冰凉却满是汗水的脸,似乎想要用自己手上的温度暖和妈妈的脸。

感觉到儿子的用心,顾秣淡淡一笑:“妈妈没事,放心吧。”然后,她抬起头看着白衣,吩咐道,“把他,绑起来。”

“哎?”白衣一阵疑惑,难道不用杀了他吗?

顾秣当然知道白衣心里在想什么,她瞥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莲一眼:“他是一个可造之材,最好能为我所用。”

白衣恍然大悟,想到自己主子身边极有可能会多出第一杀手这般强悍的助力,连忙乐呵呵地将莲拖进屋里,开始为他清理伤口。

“妈妈,你快点把衣服穿上!”苏墨有些吃力地抱着顾秣厚重的大衣和毛绒绒的雪地靴,因为怀中厚厚一团衣服的遮挡,所以他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顾秣。

顾秣扑哧一笑,听了儿子的意思,将衣服接过来披在自己身上,也将鞋子穿好,才牵着墨墨,向屋里走去。

第二十五章 喂饭,傻猫

莲悠悠转醒的时候,仍然觉得自己的后颈一阵阵发痛,他想要抬手揉揉,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被绑得死死的,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全身的警报顿时拉响,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绷了起来,原本有些昏沉的脑袋也瞬间清醒,警惕地睁大眼睛看着周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屋子内,而且,还被绑得跟个粽子似的倒在床上,双手双脚都被勒得发麻了。

怎么回事,他刚才不是…不是被那个女人打败了,更是被杀掉了吗?他甚至记得到那急速而来的长刀,宛若死神的镰刀,让他深刻地品尝到了那些曾经被他夺走性命的人临死之际的滋味,怎么现在…现在他还活着吗?

莲愣了一会儿,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实在是有些摸不清现在的处境。不过他心里明白,当务之急就是逃出去。于是他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确定周围没有一个守卫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藏在袖口处的锋利小刀,准备将绑住自己的绳子慢慢割断。

这时候,门突然被“砰”地一声打开,莲因为背对着门口,所以根本看不清来人是什么模样,只能暂时先将手中的小刀藏了起来,屏息凝气地听着来人的脚步声。

很轻,很雀跃…应该不是很高,反而像是个…孩子?

莲愣了一下,偏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男孩捧着一碗饭,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脚下的步子很轻,而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大碗,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睛,让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来人正是苏墨。

他慢慢走过来,走到床边时抬起头,才发现这个昨晚突兀出现在自家的男人已经醒过来了,而且还盯着自己看了好半天了。

“妈妈说你应该醒了,叫我把饭给你端过来。”墨墨也没有多问什么,径直说明自己的来意,然后小心翼翼爬到床上盘腿坐好,将碗凑到莲面前。

莲冷着一张脸,看着墨墨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已经瞟向将自己绑得死死的绳子。

墨墨恍然大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还没给他解绳子呢!

“可是怎么办?我解不开!”墨墨直接理所当然地说道,“干脆我喂你吧!”说到这里,墨墨的眼神变得欲欲跃试,连盘腿坐着的姿势也变成蹲着,身子朝着莲的方向微微倾斜,连手也不自觉地拿起饭勺,仿佛立刻就准备将饭送到莲嘴巴里似的。

的确,对于苏墨同学来说,他长到七岁,还从来都只是别人给他喂饭,而他还从来没给别人喂过饭,所以刚才听到妈妈说要白衣叔叔来给这个男人送饭,他就抢着送来了,端着就是这个心思。老师不是说了吗,要敢于尝试!因此他今天准备尝试一下给人喂饭…是什么感觉!心里便不自觉兴奋起来。

莲盯着苏墨手中的饭勺好半天,才终于点点头。

喂饭的过程是艰苦的,墨墨一会儿将饭送到莲的脸上,一会儿勺儿里的饭太多直接掉在床上,总之最后入了莲口中的饭,不足原本饭碗中的三分之一。

莲有些吃力地想要甩掉粘在自己脸上的饭,但事实却是残酷的,无论他怎么甩,那饭都还是牢牢地粘在自己脸上,倒是他那甩头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一只炸毛的猫。

“妈妈!”墨墨顿时从床上跳起来,一脚踩在莲身上,越过他扑向刚刚走到床那边的顾秣。

顾秣连忙伸手抱住墨墨,带着他绕过床,走到莲面前,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莲睁大眼睛看着顾秣,之前那一脸的冰冷顿时在他那茫然的眼神中化开,他的五官,果然一如他那双眼睛般艳丽无双,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似笑非笑,若是换上衣服,恐怕会有无数的男人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连顾秣也没有想到,一个声名赫赫的杀手,竟然会有如此堪称绝色的容颜,在看到他的那瞬间,也不由得愣了神。

当然,顾秣的愣神很快就恢复过来,她看着莲,似笑非笑地挑眉说道:“没有想到,莲先生竟然拥有如此一张美丽的容貌。”

莲顿时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脸上的面具竟然早已经被取下了,而他向来被隐藏在面具下的莲,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面前这对母子眼里,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顾秣也将莲的反应尽收眼底,对于莲这一系列出乎意料的茫然反应,心里也有些惊讶。这个莲,为何和传闻中那个冷酷决绝,冰冷嗜血的人完全不一样,反而让他觉得他有点…傻兮兮的可爱呢?

因为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顾秣也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然后俯身伸手将粘在莲脸上的饭粒一颗颗拿了下来,一边对莲说:“你想我把你的绳子解开吗?”

莲又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开口,声音如泉水般冷冽干净:“你愿意放我走?”

顾秣勾起唇角,将手中抱着的墨墨放到地上,慢悠悠地站起来,看着莲的姿态也逐渐变高,最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笑着说:“当然不愿意,我想要你成为我的人。”

今天有点事啊,所以更晚了,对不起~

第二十六章 臣服,安心

我想要你成为我的人。

这是一句很暧昧的话,让莲一时之间竟然反应不过,瞪大眼睛,脸涨得通红。

他的双手曾经沾染过无数人的鲜血,他曾经亲手了结过许多人的性命,他是一个就算有人在自己面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人,他是一个杀手,一个冷血冷清的杀手。但是,为什么他在听到她那句暧昧不清的话时,竟然会红了脸?

“你愿意跟在我身边吗?如果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勉强你的。”顾秣身上那股强势逐渐收敛,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柔和,最后看起来仿佛不过是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第一杀手莲,自她被他伤过后,她就狠狠调查了他一番,知道他的很多事情,比如说三岁就被人卖到赞比亚,后来从劳命窟子里逃出来的时候只有五岁,被神秘杀手组织收养,开始经历残酷的训练,在亚马逊丛林经历九死一生活下来之后,才开始成为一名正式的杀手,这时候的他,只有十一岁。他如今只有二十六岁,却已经当了十五年的杀手,经验老道。但同时,他也并不通晓人情世故,感情淡漠,后来从那个杀手组织脱离之后,就再也没有依附过谁,只凭单身一人,就成就了杀手界的一个神话。

如果顾秣能够将莲收之麾下,那绝对是很好的,不仅是让她能够力压众议登上科尼利厄斯家主之位的一大助力,更是能够帮助她解决很多问题。虽然科尼利厄斯家族在欧洲拥有毫无疑问的皇帝位置,但是近几年有几大家族已经不满足于当前形势,不再想对科尼利厄斯家族臣服,有点想要奋起反抗的意思,科尼利厄斯家族安稳了太久,有点压不住他们的意思。虽然莲不能左右局势的发展,但是他也能够成为顾秣处理这些事情的一大助手。

人才,是没有人会嫌多的。

不过就算顾秣很希望莲能够收归自己手下,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运用强制手段,强迫莲归顺于自己。一个不忠心自己的人,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而不是便利。

听了顾秣这句话,莲脸上的红潮才渐渐褪去,他低下头,掩去了脸上的情绪——原来是他误会了,她只是想要自己成为她的手下而已。

恐怕连顾秣也没有想到,莲昨晚突兀地出现在自己院子里,并不是因为谁的委托,只是因为有人委托他杀了她,并告知了她的位置,而他却以失败过的任务不会再做第二次的原因拒绝了这个任务,自己反而鬼使神差地跑到这里来了。

也许是因为自己第一次遇见她,也就是自己想要杀掉她的那次,看到的她的眼神太过于震撼,让他完全无法忘却,连午夜梦回之际,眼前都会出现那双如孤狼般倔强嗜血的眸子!

顾秣看着低垂着脸的莲的脑袋,心里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莲在黑暗世界里性子孤僻是出了名的,而且万一他因为刚才被自己打败的事情,怀恨在心,肯定不愿意成为她的人,反而还会在平时处处与自己作对。

当然,顾秣不是圣母玛利亚,如果莲不接受自己的邀请,那么她也只有斩草除根,免得春风吹又生,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

想到这里,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寒光,淡淡的杀意已经从她身上蔓延而出,消散在空气中。

这时候,莲突然抬起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好。”

顾秣一愣:“啊…啊?”她瞪大了眼睛,身上冰冷的气息顿时消散,看起来倒像是莲之前那般傻兮兮的。她怔怔地看着莲,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答应自己。

“既然我答应了你,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松开?”莲有些吃力地坐了起来,淡淡地看向顾秣。

顾秣脸上的呆愣迅速收敛,恢复了之前的表情,抱手看着莲,也没有要动手帮他解开绳子的意思,只是开口说:“你…是不是想着我给你解开绳子,你就好趁机逃走,或者直接挥刀杀了我?”她的目光轻轻一扫,意有所指地看向莲那被绳子绑起来的双手。虽然他藏的很隐秘,但是顾秣不用看,猜都能够猜到他现在手上一定握着一把可以用来割断绳子的刀。

身为王牌顶尖杀手,最基本的素质,就是身上的任何地方都应该藏着可以变为武器的利器。

莲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顾秣的问题,反而开口问道:“你不相信我?”他皱着眉头,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

顾秣盯着莲看了许久,才突然笑开:“不,我相信你。”她说着,从身上摸出一下锋利的小刀,走近莲,动手将绑着莲的绳子一下割断。

莲感觉身上的束缚骤然松开,全身上下似乎都一下子轻松了一般,不过因为绳子绑得太久太死,让他一时之间还是动弹不动,只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顾秣。

“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先出去了。”顾秣伸手扯过被子,给莲盖上,才牵着苏墨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对莲说道,“对了,可能你只知道我的英文名字莫菲·让娜·德·科尼利厄斯,但是我需要告诉你,我的中文名字是顾秣,以后,你就这样叫我吧。”

而莲有些吃力地翻过身,盯着顾秣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在门口。

等到她离开,莲才在心里叹道——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不过他知道,自从她割开绳子那一瞬间,自己不仅没有感觉到防备,反而觉得很是放松。要知道,自从从来都像是浮萍,孤独地漂泊不定,如果能够有一方水域供他安心憩息,那么,这样的感觉,似乎到也不错。而且她,莫菲…不,顾秣,让自己感觉到很安心。

一边这样想着,莲一边渐渐进入梦乡。

这是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

今天又有点晚了,骚瑞~

第二十七章 按摩,坚持

莲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坐了起来,从四合院老旧古朴的窗子望出去,外面的天空已经一片漆黑,零星撒着几颗星子,闪烁着点点的光芒。

大概晚饭时间已经过了,莲已经感觉到腹中有几分空荡荡的感觉。

等等,空荡荡的感觉?莲不禁一愣——要知道,自从他经历了亚马逊丛林的残酷训练,有过一个星期没吃饭的经验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感觉过饥饿的感觉,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

过了许久,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环视了这件并不华丽,带着古朴中国风的房间一圈后,苦笑着低喃道:“原来安心,是这种感觉吗?”他放松身体,惬意地眯起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隔了一会儿,他才从床上滑了下来,光脚踩在地上,朝外面走去。

此时,顾秣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墨墨已经躺在她身边睡着了,那安静的睡脸看起来如此可爱漂亮如天使。而白衣早已经被顾秣打发走了。不过顾秣打发他走之前,叫他去中药房给自己抓了一副药,煮了之后,倒在盆里用来泡脚。昨天晚上她与莲打斗时,为了行动方便,把脚上的雪地靴脱了,隔着一层薄薄的棉袜踩在地上,冰凉的地气透过她的脚心侵入她的体内,让她脚上又长出了冻疮。

其实很久以前,她的脚上从来不会长冻疮的,虽然自己家算不上是大富之家,但小康还是有的,所以要说她从小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脚上何曾生过冻疮?

记得那次,她爸爸已经拉着她和苏日安的父母见过面了,这次见面可以算是相亲,青涩幼稚的她听说要见的人是自己暗恋已久的人,忐忑不安地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五点钟起来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衣服,几乎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翻遍了,最后还是觉得不是很满意,但最后还是穿着一条裙子满脸通红的去了。那时候他苏日安倒是在,不过顶多坐了十分钟,就以公司很忙的原因离开了。

后来,苏日安因为拗不过自己妈妈,不得已才给她打了电话,约好了时间地点见面,那时候的她听不出来苏日安语气中的不耐烦,还以为苏日安终于对自己有点感觉了而兴奋不已,提前了两个小时就到了约好的小公园站着,当时又是冬天,才下了雪,她站在雪地里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

最后当然是苏日安爽约了,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也许是他忘记了,也许是他沉醉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但是他忘记了还有一个傻兮兮的女人站在雪地里等了他足足八个小时,直到暮色西沉,她爸爸赶过来拉走她,才终于离开。

但是从那以后,她的脚就生了冻疮,虽然不算是很厉害,脚也没有溃烂,但是也让娇生惯养的她痛苦不已。

之后到了欧洲的时候,外公让人给自己用了所谓的皇室秘方,不过倒是很有效,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发作了,谁想到昨天就站在青石地上那么一会儿,就让自己的冻疮隐隐发作了呢?

顾秣将脚缓缓没入褐色的药液中,她那双莹白的小脚被冻得几乎发紫,现在又被热水这么一泡,脚上真是又痛又痒,却又让人感觉到很舒服。

不过顾秣脸上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感受,她缓缓俯身,静静地看着那褐色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然后伸出手,想要自己按摩一下脚,帮助药液的吸收。

“我来!”在顾秣的手就快要触到水面的时候,一个拔高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让顾秣一下子抬起头,转身看向后面。

是莲。他赤脚踩在青色地砖上,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毛衣,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裤子。他的头发很凌乱,一看就是刚刚睡醒的样子,而他的脸上还有刀伤,不过很浅,养养就好了。他的颈上也有几道细细淡淡的伤痕,而毛衣下的身体上的伤疤估计更多,只是都被遮住了。他站在温暖的黄色灯光下,全身的棱角似乎都被磨平,连身上的血腥气似乎都被莫名其妙的居家气息所代替,他与顾秣隔着一张沙发和一张桌子,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顾秣。

顾秣有些惊讶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我来帮你吧。”莲抬脚朝着顾秣走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寻常,仿佛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反正我不是已经成为你的人了吗?就让我来帮你洗脚吧。”

他的脚很长很匀称,没几步就走到了顾秣旁边,在她前面蹲了下来,仰着头目光烁烁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允许。

顾秣愣了好一会儿——成为自己的人就代表要给自己洗脚吗?这是什么逻辑?她要的是能帮自己成事的人,又不是要一个保姆。

不过当她看到莲那双意外纯净不参合一点杂质的双眼,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一个杀手,也能够有这样一双干净肃穆的眼睛吗?或者说…他就像是他的名字——莲,一样,出淤泥而不染,就算双手沾满血腥,他的记忆满是杀戮,但是他的内心依旧纯粹。

见顾秣已经点头答应了,莲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如画精致的脸顿时鲜活美丽起来。

他伸手没入褐色的药液,在顾秣的脚部穴位上轻轻按压,帮助她的血液循环,也帮助药液的吸收。

顾秣顿时觉得舒畅不已,连那不痛不痒的感觉都消失了,莲这手法,足以媲美世界上最好的足部按摩师了。不过倒是奇怪了,莲身为杀手,是哪里来的时间去学足部按摩呢?

似乎感觉到顾秣的疑惑,莲没有抬头,便自顾自地淡淡说道:“我刚刚出道杀人的时候,曾经接过一个单子,目标人物是一个大财团的老板。我为了任务的成功,仔细地研究过他的行程,发现他最喜欢去,而且日日必去的地方就是一个按摩城。只有在这个地方,他才会放松警惕,他是一个珍惜自己生命的富翁,因为他挣了太多不义之财,树了太多的仇家,所以在平时,他的身边永远围绕着无数保镖,就连睡觉的时候,家里的防御系统也足以媲美白宫。”

“许多杀手都折在这个任务上,而我为了成功杀掉他,开始苦练足部按摩术,最后成功应聘进这个按摩城,在为他按摩的时候,杀掉了他。后来我觉得这门手艺也算是一门技能,总有一天能够用到,所以就一直没忘,经常帮自己按按,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描述了自己身为杀手的艰难辛苦,最惊心动魄的地方,他只是一语带过,但每个人都能够想象到那惊险重重的按摩城,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他最后成功了,不是吗?

他有实力,有运气,最重要的是,他很坚持。也许就是这份坚持,才成就了他的神话,成就杀手界的第一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都更新得这么晚,惭愧啊~

收藏终于破千,高兴,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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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帝》她淡漠,她张狂,她视世间规矩为无物,她让无数男女为其倾倒。

一身玄衣,倾世容姿,万千风华,何人能及?

第二十八章 撞车,一脚

这几天顾秣一直想要带着墨墨在京城好好玩一圈,可是对坐公车、打车实在是很不习惯,于是就打电话给约翰,让他安排了一辆奥迪,以供他们最近在京城生活这段时间出行。于是第二天,顾秣就带着墨墨,还有莲,出门了。

顾秣锁好门走了出来,墨墨此时已经跑到副驾驶上坐好了,而她却惊讶地看到莲没有上车,就直愣愣地站在车的驾驶座处,于是她问道:“你站在那里干什么?上车啊。”

“我帮你开车吧。”莲眼巴巴地望着顾秣。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顾秣走到莲身边,“你坐后面就好了。”

“不。”莲的表情有几分倔强,有几分坚持,“我来开车。”

顾秣对莲的坚持有些无奈,也不知道他的坚持是优点还是缺点,不过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很快就让莲放弃了——“你认识京城的路吗?”

莲的表情一瞬僵硬了,终于从驾驶座门口慢慢挪开——没错,他几乎没有来过中国,又怎么会记得京城复杂的路呢?

莲顺从地从后门上车,而顾秣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启动了车子。

不过顾秣没有想到,今天刚出门居然就这么不顺利,她的车子才开出来没多久,刚刚经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一辆嚣张的黄色兰博基尼突然从旁边插了过来,与顾秣的车顿时相撞。幸亏当初顾秣在英国的时候,接受过开车的训练,目的是为了在敌人追杀时,可以利用车技逃走,所以在那辆车突然出现在自己视野内的时候,顾秣第一个反应就是用力打方向盘,将车往旁边一甩,躲过了这辆兰博基尼的直接冲击,最后只是车身被兰博基尼狠狠挂了一道。

现在虽然不是交通最拥挤的时间,但是京城的车一向很多,所以顾秣的奥迪和未知人士的这辆黄色兰博基尼这么一撞,顾秣后面的车全部被挡了下来,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伏,不少人将车停了下来,脑袋探出车窗,对这惊险一幕心有余悸。

“哇,那个开奥迪的真是够牛逼的啊,跟F1方程式赛车似的。”

“精彩!精彩!那是漂移吧!”

“…”

大家虽然对交通的突然堵塞有些抱怨,但是顾秣刚才那一手的确漂亮,惊了许多人的眼睛。

顾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身看自己旁边的墨墨是否安全,幸好有安全带的保护,而且在关键那一刻,莲反应很快,一弹起来就从后面抱住了墨墨,避免了他被甩出去,所以身上也没有一点伤痕。

“墨墨,没事吧?”顾秣一把抓住儿子的手,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墨墨摇摇头,给了顾秣一个安心的乖巧笑容:“没事,妈妈,你放心吧。”

看到毫发无损的墨墨,顾秣终于松了口气,心里也安了许多。

顾秣又看向莲:“你呢?有事吗?”

莲摇了摇头,也松开了从后面抱住墨墨的手。

但是自己车上的人没事并不代表顾秣现在一点怒意都没有,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寒冷——如果今天没有莲在这里,墨墨万一被甩了出去,在车里的那个地方被撞了…该死!那个开车的人难道不懂什么叫做交通规则吗?

没想到,那个开兰博基尼撞人的居然比顾秣这个被撞的人还要愤怒,在顾秣还在检查自己儿子墨墨是否受伤的时候,兰博基尼的车门已经打开,从驾驶座上跳出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全身上下都是名牌,一看就是出身不凡。不过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副驾驶座似乎还坐着一个年轻女人,不过她对这场险些发生的车祸显然不是很在意,只是抱手在里面坐着,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不过出身不凡的年轻男子看来并没有什么名门素质,他走出来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到顾秣的车边对这一行险些被他撞到的人赔礼道歉,并且询问一下是否受伤了,而是走到自己的爱车前面,摘下墨镜,仔细打量自己的爱车受损没有。

果不其然,他的宝贝兰博基尼右边车头的地方被蹭掉了很大一块漆。

年轻男子顿时怒不可遏,转身就朝顾秣的奥迪走去,待顾秣转过头看向窗外的时候,年轻男子已经走到顾秣车边,有些不耐烦地猛敲着顾秣坐着的驾驶座的车窗,一边还破口大骂道:“今天儿出门还真是晦气,你谁啊你!谁叫你突然横插出来,你没看到你把我爱车蹭了那么大一块漆啊!哎!听见没有啊!快点儿给我滚出来!他妈的!”最后,还吐出一句经典的国骂。

不过顾秣这辆奥迪看起来既不昂贵也不显眼,但是内部是经过改装的,否则就算有顾秣的车技在,但是当时的情况出现得太快,顾秣也反应不过来,他们车里的人多多少少也会受点伤。此时顾秣坐在里面虽然能够听见男子敲玻璃的声音,但是这个年轻男子在外面骂的话,她根本听不到,不过这个男人敲车窗的声音,已经让她觉得够烦躁了。

她猛的将车门打开,撞得站在顾秣车外的年轻男人倒退了好几步,差点儿摔在地上。

“哎!你他妈干什么呢你,你信不信我…”男人突然噤声,惊讶地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围观的人群渐渐围拢,也被站在阳光下的顾秣所震惊了一番。

黑色的短款风衣!帅气!紧身牛仔裤包裹着的匀称长腿!性感!脚下一双足有十厘米高的黑色高跟鞋!凌厉!如油画般精致美丽的脸!漂亮!黑色的墨镜遮住了她优美的凤眸!霸气!

这个女人,本来应该存在在那些时尚大片上,却活生生地站在了那里。

“你…”面对这样一个美女,年轻男人的语气也软了几分。

但是顾秣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她走了几步,直接一脚踹在了年轻男人的肚子上,年轻男人顿时飞出了足有三米远!足见顾秣的腿力有多大!

而围观的群众惊愣的惊愣,沸腾的沸腾——怎么就打起来了哎?

当然,这所谓的打起来,只是顾秣单方面殴打这个年轻男子,她全力的一脚,足以踢死这个男人,现在她虽然只用了半力,也够这个男人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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