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同谢瑾婳也聊了一聊,直到有太监前来通知她们两人差不多也是到了宫宴的时候,谢瑾婳方才带着云姝前往,走到宫宴的偏殿的时候,方才看到在宫女带领下的王诗语走了出来。
此时此刻的王诗语再也不似当初那般的张扬明媚,如今的她收敛了几分,只是现在在她的身上再也不见当初的那种神情,打从那一日相见之后,现在再看王诗语这人,比之前所见的时候要憔悴上不少也清瘦上不少了。
若是在以前的时候王诗语要是看到云姝同谢瑾婳在一处且有说有笑地一同过来的时候,她的心中必定是有些不平,但现在看到这两人的时候,她现在已经不会像是之前那般的冲动了,只是还是觉得有几分的碍眼。
“公主,柳小姐。”王诗语朝着七公主行了一个礼数,对着云姝淡淡地道了一句。
云姝朝着王诗语行了一个礼轻声唤了一声:“淑宁郡主安好。”
王诗语看着云姝那保持着行礼的动作,依着规矩她这般动作的确合情理,而她也更想让云姝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但当着谢瑾婳的面她没胆也不敢这样做,所以她低声道了一句:“柳小姐可算是功臣,我何德何能能让柳小姐这般对我行此大礼?”
那语气之中倒也有几分酸涩。
正文、第一百七十五章
王诗语不可谓心中不带半点怨恨,想她柳云姝风光无限,而她即将要面临的就是远嫁高丽,这换做谁多半都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样的结果,这又怎么可能不让王诗语心中泛起涟漪,再加上王诗语从来都不是一个气量大的人,所以现在也只是说了点这些泛酸的话而言也可算是十分客气了。
谢瑾婳看了王诗语一眼,她道:“看来这些日子宫中的嬷嬷对你的教导还差了一点,看来淑宁你的教育还是有几分欠缺,只是高丽的皇太子很快要离开雍都了,你现在还是这个样子,到了高丽之后那还真是丢光了我们大庆的颜面了。淑宁你往后的一言一行不是代表着你一个人而是大庆,若你一个人丢了人也就算了,可丢了我们大庆的脸面这似乎就有些不大妥当了,你说是不是?”
王诗语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谢瑾婳,她知道谢瑾婳也十分的看不起自己,那个时候在温泉山庄的时候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是充斥着厌恶,现在她这样对着自己说的时候也完全已经证实了她的态度。
谢瑾婳道:“现在本宫这话你到底是听了下去还是没有听了下去,从你那一张脸上本宫到底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够将本宫所说的话记到心中去才好。你心中还有胖的那点心思,我劝你还是将这些心思给放下好一些,否则到时候难堪了一次也还得再难堪上一次,你且想想你还有没有脸面再让你掉一次脸的。”
谢瑾婳这话也已经算是说的极重了,她原本也不想同她说这种话,想着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罢了也不用如何地同她一般见识,但现在看来她这不想同这丫头一般见识,这丫头自己还是个没点自知之明的,到现在还在那边拎不清楚。
王诗语见谢瑾婳这话越说越重了,她也不敢再闹腾下去,谢瑾婳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别说她了,就算是她老子在这里,该不给人脸面的时候还是能够照样不给人脸面,她这一点在她的面前那还真是不够看的,所以王诗语也不打算同谢瑾婳的面前横,左右她去高丽的事情已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她可以和谢瑾婳闹翻了脸面,可她王家一家子也还是要在雍都之中一直生活下去的,她不为自己考虑好歹也要为王家考虑一番,再者她就算是修安在和谢瑾婳闹翻了,传到她父亲的耳中她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谢瑾婳见王诗语也不再闹腾了,拉着云姝就进了门去。
云姝看着谢瑾婳那一脸带了几分愤怒的模样,她也忍不住有几分笑意起来道:“同人置气个什么,公主你也不怕旁人说您小家子气,这般下来值当个什么劲儿。”
“这妮子就是这般的个性,你若是不说她几句,只怕这往后还是会给脸色看的呢,你倒是愿意这般的?!”谢瑾婳道,要是王诗语像是运输这样是个安生的,她当然也不会费了这般的口舌对她那样了,只可惜这人是个不成材的,脑子生的不灵活也就算了,偏生还是个搞不清楚情况的人,这种人远嫁去高丽是个不错的事情,可谢瑾婳同样也在担忧着这样的人出去之后这丢脸的可就是整个大庆了。
她一想到这一点,这心中怎么可能没点旁的想法?能不替大庆这张老脸担忧么。
“那公主你再担忧也没有用,这丢脸的时候就算是你兜着只怕也还是会丢脸的。”云姝笑道,“不过到底也还是高丽同大庆之间的秦晋,看那王允也可算是个能容人的,应当无需太过担忧什么。”
云姝这话说的中听,但谁都知道男人实际上就是最不可信的存在,谁知道王允现在表现的还算可以,往后会是如何,不过看在大庆的份上,王诗语在高丽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很难过就对了。
王诗语默默地跟在谢瑾婳和云姝的后头,看着两人压低了声音在那边又说有效的样子她怎么看都觉得碍眼,但今晚也不像是之前的那些个宫宴一样,宫宴上没有女眷,所以王诗语也只能跟在谢瑾婳的身侧哪怕明知道自己是这般的讨人厌的。
宫中的太监丫鬟早就已将殿堂上的座位都安置妥当了,朝中的大臣也已绝大部分都已经入座,一人一座的布置也同以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也可瞧见不少人同自己旁边位子上的人交谈着,云姝也同样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他是在右手边第一排的第三座的位子,也是符合他御史大夫的身份,柳博益同样也是看到了自家姑娘,看到她同谢瑾婳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微微颔首了一番。
柳博益身边的右丞相蔡敏昊也瞧见了,他摸了一把山羊须,靠近了柳博益之后低声道:“柳兄可真是好福气,你且看你家千金那气度风华站在公主身边那也是半点都不差的。若不是老夫的儿子早早就已有了婚约,你家这千金老夫是怎么都不肯放弃的。”
蔡敏昊这话也不是奉承,他是真的这般觉得的,站在一身红衣的谢瑾婳身边寻常的女子多数都会黯然失色,容貌艳的少了公主的那一份雍容,气质出尘的又像是个孩子似的,可柳家这千金倒是个人物,她一身浅碧色的衣裙站在谢瑾婳的身边,倒也没有沦落为绿叶,反而是那信步闲庭而来的姿态倒是悠然的很,那淡然但眉宇之中又带了几分自信的模样倒是半点也不差的。
蔡敏昊怎能不可惜,他同柳博益交好了大半辈子,往后只怕也是会这般的交好下去的,那个时候这个老友膝下也就只有一个儿子罢了,要是早知道他会有一个女儿,他定是要给自己儿子给定了下来的,现在也就只有“可惜”二字了。
“你便拿了我开玩笑了吧!”柳博益笑了起来,面对老友这番话他自也是开心的。
“哪里是能拿你开了玩笑,”蔡敏昊道,“以前的时候倒还觉得王丞相家的千金也算是个人物了,但现在这般一比较之后,也不过就是尔尔了,老夫这话之中可半点也不带虚的,若我儿而今还没有定下婚约来,你家千金可是我家求的人选了。”
这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早两年的时候也还觉得王家这大姑娘生的不错,可现在看到她跟着谢瑾婳和云姝进来的时候,即便她身上穿的衣衫相对而言也可算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刺绣一类的也可算是精益求精的很,也可算符合她如今郡主的身份,可不管是那气场上还是气质上,王诗语都没有,穿着这样一身衣衫在两人的身后不但没有压过两人,反而看着就像是穿了旁人衣衫的随从,那样子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蔡敏昊这话说的虽是有几分难听,但也不失为一个事实,在很多人的眼中倒也真的有这样的看法,觉得这王诗语现在这样子不管是怎么看都觉得有几分怪异,偏生她自己却像是没有察觉似的,也有人想要轻笑上几声,但又碍着王恒的颜面也只得在心中偷笑上几声又或者是寻几个关系不错的在背后偷偷说上两声,当着王恒的面那是半点也不敢展示出来的。
秀丽倒是提前来了,她在宫女的带领下已在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正好是在谢瑾婳下手座的位子上,同处于末位的云姝也可算是临近,秀丽看了一眼云姝,那眼神之中还带了一点不爽,尤其是在她从军营之中回来的王允那痛心疾首的后悔话语的时候,她对于云姝那更叫一个厌恶了,但更厌恶的还是王诗语,虽说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这样乖乖地同她合作,可现在出的这点纰漏那还真是秀丽没有想过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现在她非但不是将孩子给舍了出去之外,但那狼可还没有套回来,更多的是,她更觉得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柳小姐果真好才学,今日我太子哥哥可没有少说了柳小姐的本事,”秀丽对着云姝道,“其实本公主还有几分奇怪,当初柳小姐在云家的时候也不似这般本事的人,怎的到了柳家之后就变得这般本事了呢?这身后可有什么能人帮衬着?”
秀丽有这样的疑惑其实也不足为奇,她也探听过云姝的生平,之前在云家的时候这个原属侯府嫡女的人压根就没有多少人有印象,似乎同寻常的那些个千金没有多少差别,一切那都是从她的母亲被休弃之后开始的,她的手段就一次比一次的狠,可一个才这么点年纪的女子真的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吗?秀丽多少还是有几分不相信的,所以她有些开始怀疑在云姝的身后会不会有那样一个帮着她出谋划策的能人在。
“恩?公主这个是个什么意思呢?”云姝看着秀丽,脸上虽是带着笑,但那神情绝对算不上和善,“似乎我的事情似乎不用处处都向公主你禀报才对吧?我觉得我一直都挺本事的,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适合我发挥长处的地方罢了,所以刚刚公主口中所说的我到了柳家之后才变得本事这话也是不成立的,若说我身后有没有什么能人帮衬着,这一点我倒是觉得公主没说错,我们大庆能工巧匠不少,我也是有不少经验老道的人帮衬着才有了今日。”
秀丽听着云姝所说的这话,她觉得这回答了和没回答也没什么差别,这人果断是狡诈成性。
“这般说来,柳小姐似乎对云家怨念颇深的样子,可你这般说是否有些不孝了呢,到底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话说出来,那真是有几分不符你这身份应当会说的话。”秀丽一脸轻蔑地道,那眼神之中更是带了几分鄙夷。
“公主这话说的,既是已称呼我为柳小姐了,如今又再提当初云家的那点事情来说我不孝,我如今生为柳家女儿,那也是上了柳家族谱的人,再提云家的事情那才可算是真不孝了吧?身体发肤受之之父母,当初云家同我在祖祠前头三击掌断绝了关系,那如今云家任何事情同我没有关系这也可算情理之中了,公主这话说的也委实是奇怪的很,难道你是想要我孝顺的削骨还父,削肉还母不成?公主觉得我这般的身份是应当要说出怎么样的话来的?一边沾着柳家的名头,一边养着云家的人,两处都讨好?这般高难度的事儿,我这可真心做不来,或许公主应当为我示范示范,我这看过了公主怎么做或许也就知道要怎么做了。”云姝轻笑地道。
“你——”秀丽听着云姝这话,那可算是字字诛心,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同她说,且还想同她再争论争论的时候,门口一声尖利的“陛下驾到”的话也让秀丽不敢再出声了,而且她也看到了在自己另外一侧的谢瑾婳似乎也已经含糊地听到了两人说话,那凌厉的眼神也已经扫了过来,似乎有几分警告地看着她。
这般护短让秀丽的心中多少也有了几分不满,心觉得她云姝是个如何的人物,竟是这般得了谢瑾婳的维护。
元熙帝今日气色看起来比往常的时候要好看了不知道多少,许也有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也未必,他在自己身边惯用的太监的搀扶下上了御座,视线环顾了一圈已起身的众人,笑了笑道:“众位爱卿且坐下吧,无需这般的拘谨。”
元熙帝既是已经这般开了口,旁人自也不会推诿,应了一声之后便坐了下来,这目光依旧是朝着元熙帝的方向看着,就怕元熙帝一会有旁的吩咐。
宫女们鱼贯而入,从身侧小心翼翼地将那装点的缤纷精致的御膳端了上来摆放在案上。
元熙帝旧病缠身,自是不能饮酒,所以他的手上端着一杯茶盏,道:“今日这宴席一来是为了给白太子和王太子践行,希望你们回国的路上一路平安,他日若是得闲也可再来雍都,朕自当欢迎。”
元熙帝这般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白希景和王允一眼,心道若是下一次也是这般地来给大庆送了银子来那也可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他这自然是要好好地欢迎一番的。
白希景和王允被元熙帝这一眼看的身上有几分的肉疼,也可算是十分明白这大庆的帝王说这冠冕堂皇的话实际上还是看在这一次他们两国送了不少的银钱来的关系,白希景和王允也有着同样的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两年之内要是没事是不会再来雍都了,可得把自己所掏出去的钱给赚了回来不可。
元熙帝也不去揣测这两人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又道:“其次,淑宁即将远嫁高丽,这也可算是大庆的大喜事,也的确应当是干上一杯的。”
元熙帝这话说完,王恒那是带头喝下了那一杯水酒,他这一动作也使得旁人也跟着这般动作起来,一下子将斟满的水酒一饮而尽。
元熙帝则是拿着手上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小口,那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只是那笑意十分的清浅,也不知道他到底对这件事情是属于欢喜的还是不欢喜的,他的视线朝着王诗语的身上,王诗语原本是在想着自己的那点事情,她低垂着头不去看那些个大臣眼中到底是个什么神色也不去看自己父亲现在是如何的神情,但在元熙帝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王诗语整个人一紧,只觉得元熙帝在看向自己的时候那个眼神之中可算是十分的认真,像是在对她说往后两国之间的关系也就交托在你的身上了。
王诗语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几分振奋,但更多的还是无奈,可她还想朝着元熙帝看上一眼的时候,却见元熙帝的眼神早就已经转开了,仿佛刚刚那一瞬也只是她的误解而已,或许刚刚陛下压根就没有这样看过她,刚刚那一切不过就是她想的太多了而已,王诗语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刚刚元熙帝到底是有看自己一眼还是没有看自己一眼。
“朕也十分欢喜秀丽公主,所以也有同高丽结秦晋的意思,想宁王世子翼为人耿介,又真当年纪,可堪为一代良缘,朕想在此赐婚秀丽公主与世子翼,众卿意下如何?”元熙帝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轻快,更是带了几分笑意。
秀丽的脸色猛地一变,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觉得哪怕就算是将自己赐婚给一个最不得宠的皇子也算是个正理,可现在确实将她赐婚给了一个世子。
宁王的名头秀丽不是不知道,宁王是元熙帝的亲弟弟,但同样的也就是一个手无实权的王爷而已,他的儿子虽是有世子之名,却也有鳏夫之实,而且还有克妻的名头在,这都已经克死了两任夫人了,难道这是想要她成为第三人不可吗?
“陛下——”秀丽惊叫出声,她直觉就是想要反对这件事情,但她不过就是喊了一声,却有一道反对的眼神朝着自己这儿看了过来。
那是她的皇兄。
秀丽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皇兄王允,只见他朝着秀丽摇了摇头,暗示她不能拒绝。
皇兄?!
秀丽呆呆地看着王允,没想到他竟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放弃自己。
正文、第一百七十六章
秀丽遥遥看着自己的太子皇兄,那眼神之中充满着震惊,这同他们之间所说的差别很大。
秀丽的眼神之中充分地表现出这一点,她想要提醒自己的皇兄,这实在是相差甚远,她实在是不能够接受这一点,宁王的世子那算是哪根葱啊,就算她是高丽的也不该这般待她吧?!可这种事情她一个姑娘家的到底不好说出口,唯一只能祈求的就是自己的兄长在这个时候帮衬着说上一句话,可现在他那皇兄的意思是打算要她就这样认了下来不成?
疯了吧?!
“陛下——”我不愿嫁给那什么宁王世子,秀丽很想这样对着元熙帝说上一句,可她却没有王允来得速度。
王允站了起来,朝着元熙帝微微一拱手道:“如此甚好,我高丽愿同大庆结为兄弟之盟,和平共处。”
这一句话生生地堵上了秀丽想要说的话,她朝着自己的皇兄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过去,那眼神里面满是愤恨,但这嘴上却说了一句十分讨巧也得体的话来,她压着自己的声音,那声音之中略微带了几分哽咽道:“谢陛下。”
对面那百官之中有一人默然站了起来,那人倒也生的不赖,也有几分器宇轩昂的意味,他的面色上没有多少的喜色,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嘶哑,那并非是他的声音之中太过激动,而是天生之中带了几分喑哑罢了、
“谢陛下。”他哑着声道,那声音之中不带半点的欢喜,甚至连朝着秀丽哪里看上一眼都没有,对这件事的关注程度也没有什么,仿佛和她没什么关系一样。
秀丽朝着那谢翼看了一眼,现在一看到这人这般模样之后也就觉得对于这个男人她是半点的好感也没有,这样的男人身份上地位上都是同她之前所看中的人相去甚远的,压根就不是她心中所想的,可偏生就要她这般隐忍下来。
元熙帝将秀丽的神情都看在眼内,原本对于这个小公主,他还是有几分欢喜的,虽是有几分的小任性,但也不失为可爱的一种,但这心眼也大,元熙帝喜欢安分的,要不就是有能耐的,而这种心眼太大的,他还真是不能够喜欢的,更别提是要当自己的儿媳妇了。将人安排给了自己侄儿,那也是有考量过的,安排身份太差的,那自己的颜面也一并掉了个干净,但安排身份太好的,认真地想了一想之后觉得适合的也就没有几个,这般想来想去之后最合适的也就是自己这个没了王妃的侄儿最合适不过了,而这身份匹配秀丽这个公主也算门当户对。
见秀丽应承下来,王允也有几分放松,他就怕自己这个骄纵的妹妹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出一些歌不合时宜的话来,可现在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倒也觉得她还算明事理的。
秀丽沉默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那脸上的神情之中带了几分落寞,不言不语的,谢瑾婳当然知道这个姑娘现在心中想的是什么,但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的,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心,虽说秀丽并不是真的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心,可他们也由不得她在这儿挑三拣四的,她也是将秀丽一贯的表现都看在眼内,一开始的同谢淮安交好,后来又开始同淮隐哪儿下手,原本她还觉得这事还对这小姑娘有点不大厚道,但王允的事情一出之后,她又觉得自己这么做也没有什么不厚道的地方,他高丽都能算计到这种程度了,难道他们大庆还能够由着人算计不成?!
谢瑾婳原本就是个有脾性在的人,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自是同元熙帝好一顿说,她的态度强硬,而她也看的出来自己的父皇也不怎么喜欢这个颇有心计的女孩来当他的儿媳妇,所以这也可算一拍即合。
不过怎么说,谢瑾婳觉得她这个堂弟也还算不错了,只是这命生的委实不算太好,接连没了两个王妃,外头的传言也有些过了,不管这其中有没有原因,秀丽好歹也可算是指的王妃,在府上多半还是能够吃的开的,当然,这也需要她安分守己才好。
白希景看着这可算是君臣一家欢的情况,这种情况也不是头一次见到了,高丽这话这场景也不是头一次见到了,当初到长塑的时候也是这样对着他们这样说的,与其说高丽是在夹缝之中求生存倒不如说高丽两头都讨好,两头都不落空来的更实际一些,不过现在看王允的姿态,似乎远比对待长塑的时候更加亲近,看来是今日早上看到那一切的缘故这才导致了这般的心态改变了,不过认真说,大庆按照这个势头下去,那还真的有些说不准往后会演变成为什么样子呢,真叫人心中也有几分担忧,这样的势头要是能够在最初的时候就给掐灭了或许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白希景这般想着,看了对面坐在一旁闲适的很的柳云姝,虽说这皮相上不错,但要说是个绝色的美人,那可真算不上,却十分的耐看,越看也就越发地觉得十分的耐看,倒也十分不错,其实最重要的也不是她的长相如何,而是她的能耐,好看的女人多的去了,但有能耐的女人那就少见了,这样的女人才是能耐的。
男人对女人之间可以不爱,但却可以看上她所能带来的一切,有些女人适合用繁华锁在屋中等着人去临幸,而有些女人则适合开疆辟土才学不输男人,而很显然的,柳云姝就是这厚一种人,前一种人需要用护养而后一种则可以成为最有利的助手,白希景一直以来都能够清楚地看透这一点,结合之前的事情,他看她的眼神就和看一个金矿没什么差别。
事实上,她和金矿也的确是没什么差别了。
看到白希景朝着自己这儿看来,云姝也扫了白希景一眼,她不怎么喜欢白希景那看着自己的时候带了几分算计的眼神,这种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待价而沽的商品似的,任谁被这样的眼神看着的时候都不能舒服到哪里去的,她觉得自己在白希景的眼神之中大概不是个人的存在而是个值钱的东西。
白希景看到云姝这一眼看来,他朝着她露出一笑,那笑容之中带了几分风流的意味,他看向高座上的元熙帝,“陛下,孤也想求娶大庆的一位女子为正妃以结了秦晋,永结大庆同长塑之好,不知道陛下意下如何?。”
他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笑意,目光看着元熙帝,那眼神像是在玩笑之中也有几分认真的样子,一时之间倒也真的不知道他这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又是个什么意思。
元熙帝听到白希景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子这其中必定是有点诈,而且直觉反应就是要糟糕,但还不等他开口,王恒已经开了口。
“如此这般,自是大好,不知道殿下看上的是那家的千金?定是贤良淑德的很。”
王恒刚刚就已经瞧见白希景朝着云姝哪儿看去的样子了,心中多少也有几分底,就算没猜中想着也是差不离的了,他自是乐见其成的恨不得现在就将云姝给打包了送给白希景去,从此之后就再也见不到这才能够让他满足,在王家这一次丢了这么大的颜面下,若是有人陪着一起丢了脸面,那就是王恒最想看到的。
元熙帝原本还打算当做没这一回事,要不就装作自己没听到,但王恒这一句话出来之后他就算想要有心装聋作哑也做不到,只得是将自己的视线是看向白希景哪儿,打算见招拆招。
白希景站了起来,他看向元熙帝认真道:“孤想求娶大庆柳御史家的千金为正妃,从此之后,东宫之中只有她一人。”
白希景这话一说出口之后,几乎不少人都诧异了。
就连柳博益也忍不住朝着白希景看了一眼去,将自己手上的酒杯慢慢地放了下来,他看了一看白希景之后又看向元熙帝方向,那眼神之中大有一种陛下你若敢答应下来,老臣就算冒着罪名也不会愿意将自己的女儿远嫁去长塑的。
旁人诧异,那是因为白希景是长塑的太子,而且还是一个十分受宠的太子,依着这样的势头有很大的程度上往后就是这人成了的新的长塑王,若是正妃的话,那往后可就有机会母仪天下了,长塑可比不小小的高丽,长塑的皇后又怎是一个小小的高丽能比的。
这般想来的时候,远嫁在他们的眼中也就不算个什么了,再说了,这公主都能够远嫁,不过就是一个御史千金罢了这也可算是一件合算的事情,至于柳家是怎么想的,那就不是他们所想的事情了。
谢淮隐几乎是要拍案而起,白希景这小子完全是当他是个死人不成,当着他的面就说这种话,这是逼着他发火呢!
“柳御史,孤对你家千金十分倾慕,不知道柳御史你意下如何?”白希景看向柳博益,笃定了就算柳博益就算不同意那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拒绝的话,尤其这还是相当于两国邦交的事情,要说什么话也要掂量着。
我的意向那就是你这混小子找死!我哪里舍得自家的女儿去长塑那种地方!柳博益在心中冷哼一声,寻思着现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话来的适合一点,但细想了一下之后也没有想到什么好话,最后也只能落了一句。
“多谢殿下抬爱,只是小女如今尚未及笄,所以…”
柳博益现在也就只能用这个借口,先将这个势头给挡了回去之后再说,这往后等到白希景回到长塑之后,山高水远那就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哪里还需要在意个什么劲儿。
柳博益这话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其实不过就是一个拒绝的话罢了,什么尚未及笄不过就是一个借口罢了,谁不知道他柳博益是不乐意了。
王恒看了一眼柳博益道:“柳大人这话说的可真是半点也不顾及呢,虽说柳小姐尚未及笄,但据我所知再过三个月就是柳小姐的生辰了吧?”
王恒这话说道这个份上也就是在提醒着,柳博益只是不想自己的女儿远嫁去长塑罢了,所以才拿这种话来当了借口。
“我全当以为柳大人一直高义,只是没有想到在这种需要高义的时候柳大人倒是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了,现在想来,柳大人这实在是让我失望至极啊。”
“王丞相你慎言!”柳博益勃然怒道,“王丞相你这种话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身为老臣的我不过就是觉得若是能够同长塑结了秦晋,关系修好,这不管是对长塑还是对咱们大庆那都是十分不错的事情,难道柳大人你不是这样想的么?我还当柳大人你一贯高风亮节,现在看来实在是叫我失望的很,若不是白殿下倾慕的是柳家小姐,老夫膝下尚有一女,也是愿意为了大庆而同长塑联姻的。”
柳博益几乎胡子都要被气死了,怎么也没有想到王恒这么的胡搅蛮缠,这老东西逼着自己站在大义的份上答应下来不可,什么玩意呢这是,如今站在这儿说话那叫一个不腰疼的,就算是真的看上了他的女儿,他能舍得自己的女儿嫁到那山高水远去的?只怕他才不会这样说的轻松呢。
“我晓得你家千金一直都是个有主见的人,这事儿依着老臣看,还不如听听柳小姐的意见如何?”王恒道,他看向云姝方向,脸上带着几分看似慈祥的笑,“柳小姐,依着老夫对你这两年的了解,你也委实是个不错的姑娘家,就冲着你之前所做的事情,你这心中也是有几分爱国之心的,如今如此有大义的一件事情,你如何看呢?”
现在是打算把球踢到她的身上来了?
云姝慢慢悠悠地端起了自己案几上的酒盏,将是酒盏之中的那一口薄酒一饮而尽,等到放下了之后这才看向因为等不到自己反应的王恒面色上有几分不愉,她露出一笑,倒是有了几分风情之貌。
“王丞相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倒是无所谓。”云姝笑了笑,说的十分的云淡风轻。
谢淮隐一下变了脸,云姝现在这么说是个什么意思啊,她应该咬牙坚持才对,难道她就真的半点也不在意,也看不出来王恒那老东西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将她给推去长塑吗?!
若说之前谢淮隐还有几分恼怒,那现在他就整个像是泄了气似的,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了,那一张脸怎么看怎么觉得有几分沮丧是。
王恒听到云姝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眉宇之中可算是一喜啊,他捋了一捋胡子道:“柳小姐果真是高义…”
王恒原本还想说两句稍微好听一点的话免得让旁人觉得他刚刚对云姝太过咄咄逼人,但他还在酝酿之中的那点好听的话还没有酝酿完也没有说出口,听到对面云姝又巧笑倩兮地开了口。
“说道高义两个字,我哪里比得过王丞相你呢,您刚刚这般的慷慨激昂,说的又那样的振奋人心,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要是白殿下能够看中都是十分甘愿的,我这又怎么能够不给于王丞相你几分颜面还在那边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和态度而不顾及大庆呢,我这当然也是要高义上一把,否则就成了小人了不是?!再者,王丞相你都一把年纪了,要是再较真下去,万一闹出点什么事情来,这扫了晚宴上陛下同众位大臣的兴致还是个小事,你这身子骨自己还得先悠着点不是?!”
云姝这话说的漂亮,明面上看着像是在夸着王恒,但这仔细一品之后就觉得全然不是那样的味道了,这哪里是在夸人,分明就是在损人还差不多,她这话里面说的,什么慷慨激昂什么给他颜面,分明就是在说王恒仗势欺人咄咄逼人之下的无奈之举而已,压根就不能代表个什么。
王恒那一张老脸即便是再怎么厚颜无耻,这个时候也有几分挂不住了,想他被人指着鼻子用指桑骂槐的手法说他欺压一个后辈,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你这丫头,这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老夫还是在逼着你不成,你既是不愿意,你自可说出来!”
听着王恒这话,云姝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尤其是当着你王恒的面说出这种拒绝的话,这不是给你机会趁机发难么,他这话也真心好意思说的出口的,还这样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来。
“王丞相都一直在强调高义了,我虽是个女儿生,这心中到底也还是有着大庆的,只是我这还有几分疑惑,还希望王丞相能够帮着我解惑,不知可行不可行?”云姝看着王恒又道。
王恒听到云姝突然之间这么说起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其中有诈,柳博益是个硬骨头,但眼前这小丫头也不是什么软骨头就能够随人随便啃上一口的,她现在这个么说,也就是代表着这小丫头是要朝着他下手来了,王恒自是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你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朝堂上那么多的有识之士,即便是老夫回答不出来,定也有人会给你解惑的。”王恒不轻不重地说,他这话说的也讨巧了,要是一会这回答他难以回答又或者是云姝刻意地给他设了一个陷阱,那么到时候就直接把问题甩给旁人来回答就成。
云姝也没有对王恒这回答有任何的不满,她看了一眼白希景,这才又看向王恒方向,她开口:“身为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王大人你说这话对是不对?”
王恒微微蹙了蹙眉头,有些搞不清楚为何云姝会在现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件事情来了,但他还是应了下来,他道:“自是。女子在家的时,父母为之生养,以孝为主,自是要从父的。这出嫁之后,进了夫家的门,自是要守贞,自是要从夫,以夫为天。夫死之后,更是贞为主,抚养子嗣,孝顺公婆,忠孝节这方是一个女子应当有的一切,这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柳小姐这话问的是个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只是想问问清楚罢了,这女子一旦出嫁要守的也就是夫家的规矩,贤良淑德方才是典范是不是?”
“那是自然。”
“那到时候辅助夫婿,也算是个正理是不是?”云姝又问。
“自是。”王恒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哦,那我也就没什么问题可问了,”云姝看向王恒,脸上满是笑意,“既是这样,依着王丞相这一番教导,若我真的远嫁长塑之后,那事事都应当是以长塑为准,做一些个力所能及的事情,王丞相你说是不是?毕竟出嫁了的女子应当夫家为准,以丈夫的意思为准,王丞相今日这一番话也可算是让我茅塞顿开了,往后我也自当做到如何的贤良淑德,绝不会给大庆抹黑了脸面的。”
云姝这话说出来,有些人也就已经回过了味来了,这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啊,想想上午所看到的那军营之中的新式武器就不是让长塑的太子看的目不转睛,甚至还在询问着武器到底是卖还是不卖的,现在就见到这长塑的太子求娶的事情,要知道柳家那丫头可是设计出这些武器的人,既能够在大庆设计出来那么在长塑也同样可以,那这还有什么稀奇的,走哪里都有了。
可你要说这丫头心中没有大庆吧,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她也没有反对说要嫁去长塑不是?!
但你要说她心中有大庆的吧,可你也不能强求人属于大庆的东西都不能再在长塑建立起来,这可更加说不过去了,就刚刚是所说的,出嫁从夫,夫家要她做什么,那到时候也没得话说,再说了,刚刚长塑的太子也已经说了,求娶那就是正妃也就是太子妃,往后要是白希景登基,那可就是国母了。这女人么,等到有夫有子的时候哪里还能够记得大庆这儿,这般一想之后那可就有些不大好办了。
而现在长塑和高丽同大庆通商,其中不少东西那都是同她相关的,那到时候柳家这丫头都不在了,那到时候要如何呢?!
这样的人真的要嫁去长塑,这真的好吗?!柳云姝这人当年对自己的父亲都能够做出出格的事情来,什么孝道什么忠义什么贞洁这些有在她的眼中存在过吗?谁都不知道吧?!
大臣们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也忍不住抬眼朝着元熙帝哪儿看去,也顾不得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了,且看看陛下如今的反应再说话还有几分保证
可元熙帝那一张苍白的脸压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见不少大臣朝着自己看来的时候,甚至还端了茶盏低下头满满地饮着,似乎并不关心这件事情。
朝臣们又忍不住朝着谢瑾婳哪儿看去,元熙帝不吱声,那么现在能够当家做主第一人的也就是谢瑾婳了,谢瑾婳哪里不知道这群老东西一个一个都是个墙头草,要是她和父皇表露出点不乐意的意思,这些人就能够立刻倒戈了,也该给这些个老东西点教训了,且看看他们是要如何选择。
谢瑾婳径自吃着东西,半眼也没有朝那些个老东西看一眼。
谢淮隐原本还生气地很,但等到云姝问王恒的那一番话之后,他那点怒气就已经消失无踪了,果真还是他看上的女人,轻轻巧巧地就将那些个话题给挡了回去,要是王恒现在还有脸面逼着云姝死也要嫁去长塑的话,那这老东西那就是枉顾大庆了,到时候可就轮到旁人拿着“高义”两个大字来施压了,再看看他这作为,说他有异心那都是不为过的,到时候他肯定率先是拿大石头狠狠地砸他一回。
刚刚云姝的话都已经说的十分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说她要是嫁去了长塑,往后长塑有点什么,你们也别来找事,反正当初是你们一门心思把我嫁去长塑的,娘家山高水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也别成天指望我还能够嫁出门了还想着给娘家谋什么好处。
谢淮隐心中嘿嘿一笑,叫你们算计着人,看你们还能够算计到哪里去!
白希景原本就没有想着云姝会同意这种事情,这提一提也就想试探试探大庆的底线罢了,这当家做主的人都还没吭声呢,云姝那小丫头倒是自己先将话题摆在面上了,叫他们自己选择,她的态度就是整一个你们不仁,我就不义。
这人倒是敢的。
白希景笑了一笑,端着酒盏饮酒。
大臣们面面相觑,相互看了又看,这才有人那细微的声音响了起来道:“老臣觉得不是那么的合适,柳家小姐怎么说这出生上到底还是不大适合的。”
那声音之中战战兢兢的,就怕自己一时之间说错了话。
正文、第一百七十七章
这话一说出口之后,就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有人提了个头之后就显得好开口的多了。
众人看了一眼那率先开口的人,倒也觉得这人聪慧,也不拿旁的说事,只拿人身份上的事情说了话,这一点倒也是让人觉得有几分符合的,毕竟柳云姝的身份真要较真起来的话,那倒也的确算是一个问题,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话来,分明就是已经站在了王恒的对立面了,这样真的不要紧吗?!
可没等他们心中的疑惑解开,紧跟着又有人开了口道:“这身份上倒也还算是个其次,可到底还是个没及笄的姑娘家,年岁上还是小了一点。”
这两声就像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似的,一下子点燃了其余还在观望的人,一个一个也跟着迎合了起来道:“的确如此,的确如此。”
谢淮隐冷眼看着那群老东西的作态,他心中也是不屑的很,刚刚不见得他们这么仗义执言,现在倒是一个一个都临阵倒戈了,之前全都在那边装哑巴呢,这群五行缺德的家伙。
谢淮隐看向云姝方向,朝着她露齿一笑,笑得那叫一个既妖且娆,反正不管怎么样,他是不会同意的。
王恒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竟会有这么多的人和他唱反调,他黑着一张脸,默不作声地端坐在位子上,一看就知道这老头是不高兴了。
可谁又能够估计得了王恒现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的,王恒身为丞相的确是位高权重,可上头还有公主和陛下在呢,得罪了王丞相的确是有些吃不了兜着走,但得罪了陛下那可是得悠着全家的脑袋了,且看看现在公主和陛下的模样,别看两人是不做声,那眼神之中可冷了,可想而知多半也是不大乐意瞧见柳家那丫头远嫁去长塑的,现在要还是跟着王恒瞎起哄,只怕就要被陛下给记上一笔了,且看陛下现在是没有当场发作,但谁又能够保证往后不会秋后算账呢,倒不如现在先卖柳家一个好,毕竟现在柳家才是陛下眼里头最看好的人,说上一两句好听话,那总是不错的。
柳博益原本还在担忧,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那王恒又是那得理不饶人的人,对上那老东西的时候,柳博益又气又恼,要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真心很有一种想撩起袖子揍这老东西一顿的冲动,且听听他那说的是什么话,他的女儿又怎么能够同他的女儿相比,想他那大女儿算是个什么玩意做出那种丢脸的事情来,他真想将这种事情扯了出来好好同他掰扯掰扯,他不拿出来说事那不是给他王恒的面子而是留了大庆和高丽的面子,他还真是个老不害臊的。
现在听到那么多人转而说起了反对的话,他这心中也没有半点开心的,这朝堂上的人哪里是真的想要帮着他的女儿,那不过就是想着趁着现在这个时候说上一句,也能够在陛下的面前挣个脸面下来,若陛下的面容之中有半点的松动,只怕这些人早就一门心思扑在上头恨不得是能够直接将人塞进花轿将人送走不可。
这些老东西们,越发的都成人精了。
柳博益也不吭声,现在这个时候他说再多也没什么用,最后还得陛下开了这个口才好,所以柳博益也就等着元熙帝到底是打算怎么开口的,他要是真敢舍下他的女儿,他就辞官罢了,左右也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