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就快去洗手。”连忆晨把炒好的菜摆上,又转身跑回厨房。她今晚特别准备了红烧鱼,打算再次显示一下自己的厨艺。
御兆锡洗干净手,帮忙摆好碗筷。连忆晨把鱼放在中间,拉过椅子坐在他的身边,两人甩开一副谁抢的快谁有肉吃的架势!苦练厨艺总有收获,她尝着自己烧的鱼,意志力越来越薄弱。哎呀,今晚不需要减肥了,先把这顿吃了再说!
很快一条鱼只剩下鱼骨,御兆锡意犹未尽,又把空掉的饭碗递给她,道:“还要一碗。”
“还吃?”连忆晨蹙眉,“可是没有鱼了。”
御兆锡笑了笑,毫不在意,“不是还有汤吗?”
稍后,御兆锡果然用鱼汤拌饭,愣是又把一碗消化掉。
站在厨房刷洗餐具时,连忆晨边洗碗边轻笑。要是按照这个速度吃下去,估计用不了太久,御兆锡那完美的身材就会走样!
如果有一天他变成个胖子…
脑补了下那副画面,连忆晨瞬间全身发冷。唔,安城最美的胖子?
客厅开着大灯,御兆锡坐在沙发里,正在仔细研究连忆晨弄到的资料。她细心的切好水果,装在果盘中拿出来。
“有什么发现?”连忆晨把苹果去皮切成小块,她自己咬了一口,又把剩下的那半块塞到御兆锡的嘴里。
男人也没任何挑剔,她伸手递过来,他就咬紧嘴巴里,“没有。”
暗暗蹙起眉,连忆晨眼角滑过失望。可不就是没有吗?这些资料是她从连少显捐款修建的学校中找出来的,她整个下午都在研究,但也是丝毫没有发现什么特别。
“我去查资料的时候,学校里的人跟我说有些资料信息很多年前就已经丢失,”连忆晨抿起唇,如实道:“学校最早的那届校长前年去世了,其他人的都不太知道以前的事情。”
御兆锡又盯着资料夹看了遍,薄唇微勾,“当年筹建这所学校有很多人出资,你爸爸算是出资比较多的股东,但我相信,应该不止只是你爸一个人。”
连忆晨眯起眼睛,“那些不全的资料,是有人故意销毁的?”
“你说呢?”御兆锡蹙起眉,道:“其他资料都很齐全,唯独当年出资建学校的人员名单有偏差,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那就是说,有人想要故意掩盖什么。”连忆晨再次开口的语气肯定。
最近这几天,御兆锡和连忆晨每天都在寻找线索。既然推翻连少显的可能性,御兆锡只能把目光放在其他地方。当年寇沅离开御苑后,并没离开过安城。那也就是说,能够跟她接触的男人,必然也在安城中。
合上资料夹,御兆锡伸手打开粉钻项链的盒盖,将项坠托在手中,“晨晨你说,这条项链价值多少钱?”
“肯定值钱。”连忆晨撇撇嘴,“粉钻并不多见。”
顿了下,她好像忽然想通了什么,惊讶道:“你是说…”
望见她满眼的惊讶,御兆锡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下。嗯,他们越来越能明白对方的心思,越来越心有灵犀。
“对。”御兆锡收紧五指,将项坠扣在掌心,“这条项链很值钱,能够拿出这种东西的男人必然也是名贵圈子里的人物。”
推断结果很明显,那个男人不仅在安城,而且应该也是富贵圈中的人。
“安城这么多人,我们要怎么找?”连忆晨撅着嘴,心想当初不就是因为这样,她爸爸才会被御兆锡误会的吗?
“放心,我想到办法了。”御兆锡伸手将她拽进怀里,连忆晨吃惊的盯着他,好奇道:“你想到了?什么办法快告诉我!”
御兆锡眼神落在她泛着淡青色血管的雪白脖颈,薄唇缓缓压低,“晨晨,我今晚可以留下来。”
连忆晨按住他的手,沉下脸,“御兆锡,我在跟你讨论很严肃的问题!”
“我讨论的问题也很严肃。”
几分钟后,连忆晨左右闪避的气息不稳,怒声道:“你能不能要点脸?!”
男人低低一笑,双手扣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抵在墙上。他那张完美的脸庞一点点压低,惹的连忆晨不住躲闪,“御兆锡!”
他手指抵在她的唇间,嘴角那抹笑容魅惑,“我今晚可以不穿雨衣吗?”
连忆晨立刻黑了脸。这混蛋完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不该集中的地方,所以她也别指望他能有点节操!
还不可以?御兆锡黑沉的眼眸眯了眯,原本温柔的神情逐渐变的阴霾。连忆晨知道情形不对,来不及张口解释,他火热的手掌便已经落下。
连忆晨全身一阵紧绷,颤颤巍巍叫道:“御兆锡,真的不可以。”
“为什么?”御兆锡冷着脸,火热的呼吸洒落在她的脸颊。
犹豫着这种时候回答的后果,连忆晨无奈咬着唇,声音很小,“我,我来那个了。”
面前的男人迟疑几秒钟,随后反应过来,“真的?”
现在他不怕别的,就怕她来那个。
连忆晨瞥着嘴,用力点头,“我没骗你。”
御兆锡只觉一阵血气上涌,脸色阴霾不已。要不要这么虐!
这种情况属于正常生理现象,连忆晨也没任何办法。她瞧着御兆锡那副悲催的可怜模样有些心疼,但心底更多的还是庆幸。
她可不想第二天腰酸背疼,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去上班。
“乖啦。”
为了安抚某男受伤的心,连忆晨主动献吻,在他嘴角亲了亲,“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快点说,要怎么找那个男人?”
半响,御兆锡勉强把眼神从她身上收回来,沉声道:“我们只有一条线索,那就只能从这个唯一的线索身上找起。”
唯一的线索。
茶几上那条粉钻项链光彩夺目,连忆晨认同的点点头。这条项链背后隐藏的秘密,应该就是他们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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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换张大床
清早,云深集团高级会议室中,集团高层及股东都例行出席。连忆晨坐在居中的转椅中,身后一左一右分别坐着助理和金曼。
“珈蓝湖空余商铺都已经全部入驻,预期二十天后就能营业。”项目负责人正在汇报项目进度,股东们对于最近云深反弹后迅速高涨的势头很满意。
“确保商户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吗?”连忆晨微微仰着脸,神情干练。她手中摊开的资料夹便是珈蓝湖商铺入驻的名单。
“是的,连总。”负责人掷地有声的回答,“那些商户全部都经过严格筛选,并且由裴总亲自督导过。”
连忆晨偏过头望向身侧,金曼点了点头,并没多言。
“那就好。”连忆晨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合同的右下方签了字。
“先前我们圈定的那些地皮,有些已经可以开始运作。”金曼吩咐助理把幻灯片放上,起身站在投影仪下面讲解。
十几张幻灯片播放完毕,助理将灯打开。金曼扫了眼众人眼底的神色,颇有信心的问道:“大家如果没有意见的话,这个工程我们下周就启动。”
股东中有人开口,语气倒是并不强硬,“裴总出差还没回来,这么大的项目,应该等他回来后,我们大家才好决定。”
叶原算是公司元老,他平常说话都很具威信,“厉渊虽然没在,但有连总在,也是一样的。”
“是啊,是啊。”
有些人低低出声附和,可是股东们却并非这样认为,“叶经理,我们都知道您跟董事长时间最长,最得力,可现在毕竟不是董事长亲自坐镇,咱们已经吃过亏了,是不是要小心点?”
叶原蹙起眉,若有所思的望向连忆晨。
“小心什么?”连忆晨指间握着钢笔,问道。
“我们几个老人都觉得,还是裴总、连总一起做出的决定,才能让我们安心。”
这话中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金曼沉着脸就要开口,却被连忆晨一把按住。口舌之争无用,显然裴厉渊功夫下的很足,哪怕他先前做过的那些事,但有些人还是服他。
“这话也有道理。”连忆晨淡淡一笑,脸颊丝毫也看不出怒意,“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等裴总回来再做决定。”
须臾,连忆晨吩咐助理把叶原请到办公室。
“晨晨,你找我?”
“叶叔,您坐。”
助理送来一杯热茶,连忆晨坐在叶原对面,沉声道:“您怎么看?”
叶原叹了口气,捧着茶杯吹了吹,“厉渊的影响力不能小觑。”
“我知道,”连忆晨点头,“他对云深就没死心过,还想把股权从我手里抢回去。”
叶原喝了口茶,认同道,“是啊,他没有死心。”
连忆晨丢开手里的签字笔,俏脸含着几分怒气,“我真的不明白,怎么会有裴厉渊这样的人?我爸爸对他那么好,他凭什么如此心安理得对付曾经有恩与他的人?”
“他…”
叶原动了动嘴,慢慢垂下脸。过去那些事说起来就会牵扯很多,裴清去世,连少显又昏迷不醒,当初他们三个人青春朝气的模样总是浮现在叶原眼前,可时光荏苒,当年一念之差,终究落到今天的局面。
应该怨谁?
裴清还是连少显?抑或是今天的裴厉渊?
叶原惆怅不已,他也说不清楚。
“晨晨,其实厉渊本性并不坏。”叶原神色复杂,“只是有些事情,他始终无法放下,也无法原谅。”
“什么事?”连忆晨蹙起眉。
“过去的事。”叶原笑了笑,并不想跟她透露。
连忆晨以为叶原提起的是之前的那些事情,并没多想。只是想到曾经被她当作家人的裴厉渊变成这样,她心底依旧闷闷的难受。
昨晚熬夜赶图纸,匡穆朝早上没去公司。吃过午饭不久,他坐在阳台看书,佣人小跑上来,道:“三少爷,太太请您下去。”
匡穆朝低低应了声,佣人转身离开。随后,他换了套崭新的西装,很快来到楼下,“妈,你找我?”
“你一会儿去公司前,先去你舅舅那里一趟。”
匡茵站在圆桌前,正在往袋子里装东西,“他一个人住,身边也没有贴心的人伺候,顿顿饭都不知道吃的什么?你去给他送点吃的东西,顺便看看他。”
“舅舅都多大了,还需要你这么操心?”匡穆朝笑道。
匡茵把东西一样样塞进去,转手递给儿子,“哎,就是因为他都这么大了还没成个家,我才操心!”
匡穆朝低头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倒是很齐全,“有件事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舅舅为什么突然离开家,一走就是十年。”
闻言,匡茵眉头不自觉皱了皱,敷衍道:“好了,这些事你就别问了,快去给他送东西。”
匡穆朝被母亲催促着离开家,没机会再问。
不久,匡穆朝将车停在别墅外,推开院门进去时,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奔而来。
豆丁的叫声总是很激情,匡穆朝蹲下身摸了摸它的雪白小脑袋,“舅舅在哪里?”
“汪汪汪!”
豆丁又是一阵愉悦的叫声,匡穆朝起身往里走,佣人快步迎上来,“三少爷,您来了。”
匡穆朝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问道:“舅舅呢?”
“在楼上书房。”
沿着木制楼梯走到二楼,匡穆朝还没走进书房,豆丁已经先他一步进去报信了,“汪汪!”
豆丁摇晃着小尾巴,在主人脚边溜达来溜达去。匡穆朝瞥向门外,眼底顿生笑意,“穆朝,你怎么来了?”
“奉我妈的命令来送吃的,”匡穆朝径自拉开一把椅子坐下,“顺便来看看你。”
“替我谢谢姐,她知道我又想吃她做的菜了。”匡玉温和的笑了笑,急忙将手里正在摆弄的端砚递到外甥眼前,“怎么样?我刚从拍卖行得回来的。”
匡穆朝平生只对手术刀感兴趣,问他这些东西,他完全都不懂。扫了眼舅舅手里那块好像石头的东西,不禁蹙了蹙眉,“哪里好?”
“哪里都好。”匡玉微微一笑,得意道:“这块砚台品相很好,又是老砚台,值得收藏。”
迎面那排书架上摆放着不少砚台,匡穆朝撇撇嘴,轻笑道:“舅舅,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很懂,可他们如果知道你压根就没拿过毛笔会怎么样?”
“你懂什么?”
匡玉反驳,道:“这种砚台研磨出的墨汁,并没有臭味,而是满室生香。”
“你怎么知道?”
匡穆朝下意识的问,匡玉平静的眼眸一沉,握着砚台的手指不由收紧,“那种味道远比任何香料都要美好。”
他的神情莫名起了变化,匡穆朝见他把这方端砚小心翼翼收进锦盒里,起身摆放在书架中最显眼的地方。
“你来有事?”匡玉回过身时,脸色已经恢复平静。
匡穆朝目光掠过那排书架,眉头不禁蹙了蹙,“舅舅,你怎么一直都不结婚?”
书桌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青花瓷茶碗,匡玉掀开盖碗,嘴角泛起几丝笑意,“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
匡家虽然称不上望族,但也是名门。这么多年,前来举荐自家女儿想要与匡家攀亲的人家不知道有多少。无论是外公发话,还是匡茵劝说,匡玉都不为所动。
如今匡玉四十多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可无论他身边出现多么漂亮迷人的女子,好像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匡玉淡淡一笑,掌心落在外甥肩头轻拍,道:“幸好匡家还有你。”
“什么?”匡穆朝不解。
窗外阳光旭暖,匡玉侧身站在那片光影中,双眸沉寂的望向远方,“我是不会结婚的,匡家的责任以后就是你的责任。”
自从御兆锡回家,莫闲发觉御雍情绪明显好转。他提着水桶放在湖边,把御雍带过来后便放心的离开。
“你每天都喂它们吗?”御兆锡蹲在湖边,一手牵着御雍的手,教他怎么伸手去摸水桶里的鱼儿。
御雍还是不说话,不过表情已经不想之前那么冷漠。他学习御兆锡抓鱼的动作,领悟很快,小小的手掌极快抓住一条比他手心要大出几倍的鱼。
“很棒!”御兆锡鼓励他,掌心在水面轻拍几下后,黑珍珠欢快的划过水面游过来。
御雍看到天鹅游过来,自然松开手,鱼儿瞬间落入水中。不过那条落水的鱼儿还没游走,便被黑珍珠低头叼出水面。
见到主人回家,黑珍珠和白糯米格外兴奋。湖面扑腾出不少的水花,御兆锡想拉着御雍往后退开,没想到他玩的兴,丝毫不怕水。
这小子!
御兆锡盯着御雍轮廓分明的侧脸,想起他之前搂着连忆晨的脸颊猛亲,心底一阵不是滋味。这小子要是以后自闭症恢复,长大也准是个祸害!
“你回来以后,这里就变的温暖起来。”
不知何时,冉漾站在他们身后。御兆锡转过脸,朝她点了点头,道:“我能回来,也要谢谢你的帮助。”
“不要对我这么客气。”冉漾手指紧张的揪住衣角,“你救过我的命,我帮你自然是应该的。”
水桶里的几条鱼分开被白糯米和黑珍珠分食干净,御兆锡掏出手帕帮御雍擦干净手。冉漾望着他手中的动作,不禁笑道:“你真是个好爸爸。”
爸爸?
御兆锡抿起唇,牵着御雍往里走,“准备开饭了。”
“哦。”冉漾这才回过神,跟在御兆锡回到餐厅。
将御雍交给莫闲,御兆锡回到房间穿了件外套,准备出门。
“小姐呢?”餐厅里没有御筝的人影,后院也没有。
佣人如实回答:“小姐出去了,还没回来。”
“小姐没说。”
兜里的手机响起来,御兆锡把电话接通,“好,你们准时过来送货,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御兆锡并没在细问,开车离开御苑。
市中心一片豪华住宅区,景观灯跟着天色变化逐一亮起。御筝头上戴着一次性卫生帽,身上穿着围裙,整个人趴在客厅的地板上,打扫沙发下面犄角的灰尘。
其实这栋房子每周都固定有钟点工来打扫,房子很干净。可她总想能做些什么,才能在这套房子中留下她的痕迹。沙发里地下依旧打扫干净,并没什么灰尘。
御筝撇撇嘴,心想她想找点活儿干怎么都这么难?
客厅没有收获,她只能转战书房。裴厉渊平时生活习惯很好,他喜欢整齐和干净,书房里面物品都极为规整。
书桌上摆放着一个茶杯,大概是他出门前来不及收拾。御筝总算看到她能做的事情,拿着抹布急忙过去擦灰。
一个用力过猛,茶杯倒在桌上,里面还有残余的茶水流出来。御筝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将茶杯扶起来,可还是有少许的水渍洒在桌面。
御筝忙用抹布将桌上的记事本擦干,还好她动作比较快,本子只是湿了几页。这些事情,她在家里从没做过,自然不会得心应手。
将茶杯收拾走,她又拿着吹风机回到书桌前,将湿了纸业吹干。不想等到厉渊看到她笨手笨脚的捣乱。
所幸纸业吹干后留下的痕迹不大,御筝稍稍放了心。她坐在裴厉渊坐过的宽大转椅里,感受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嘴角的弧度不自觉上扬。
书桌一脚摆放着个白玉镇纸,御筝好奇的拿起来看看。家里有很多玉器,对这些东西她倒是懂一点,这个镇纸雕刻的玉石算不上名贵,不过雕工倒还精致。
原来他喜欢这种东西吗?那就好了,家里有很多,她哪天可以送他一个更好的!
整理好房间里的东西,御筝坐在沙发里打电话,“厉渊,我在你家。”
“在我家做什么?”电话那端男人的声音染着些许笑意。
“帮你收拾房间啊,”御筝上半身陷进沙发里的靠背中,语气温柔,“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哥哥回家了。”
裴厉渊呼吸明显停顿几秒钟,然后才开口:“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