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手腕研究许久后,她还是什么都没看到:“按说要真是空间呀,也算滴血认主了,就算不出现点儿什么神奇东西,也不该跟鬼上身似吧。同样一件东西,我手上怎么就这么闹心啊!”
一般空间怎么用来着?滴血了认主了,怎么进去!闭上眼睛,默念若干遍,小程七段回回睁开眼都失望地发现自己还屋里,周围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再想想无涯祖师留下手札,上边记载乾坤法宝里关于使用方法描述:“咒语?这么高端,不对,它都没出现实体,我见都没见过它,算了算了,看来不会再涨份量了,随它去。”
这真是走路上捡个吹不响哨儿,白费力气琢磨怎么吹。
伸手右手手腕上,小程七段长叹一声说:“空间手镯呀空间手镯,让你出来你不出来,算了,有本事永远也别出来。”
不管是谁创造了这个空间手镯,创造它人肯定都是个特神叨叨家伙,因为她刚一喊完,那镯子就凭空出现她手腕上了,而且和她构想过空间手镯样子一模一样。花纹古朴,看着不起眼,但仔细去看盈盈一汪绿煞是喜人。而且,还不是一只,是双份儿,或许和她刚才脑子里想到是一对镯子有关,所以才出现一对儿情况?
小程七段闹不明白,这空间手镯还能随心意变化不成,简直是定海神针范儿:“我刚才要想是一屋子手镯,是不是往后我可以搞批发啊!”
“尧尧,你怎么屋里,这会儿不是该下山去开卦么?”李崇安进屋来取东西,却见程帛尧还这儿坐着,上午就一直嚷着今天有人预约了她卦,结果现人还这儿,还傻傻怔怔,连他进来了都没点儿反应。
听到李崇安声音,程帛尧抬头一看,然后就伸出手腕说:“崇安师兄,你看…”
红狐狸细细小嫩手伸眼前,李崇安一时眼热:“看什么,倒是长了点儿肉。”
白他一眼,程帛尧挥开狼爪,拨弄着手镯说:“看它,不是让你我手,是让你看镯子。”
李崇安依言看红狐狸手腕上那对镯子,花纹倒是细腻古朴,不过质地却不是多好。看着倒像是普通青玉,料子也不湿润,李崇安琢磨一会儿,寻思着道:“尧尧,等过段时间把府里那块阳春料取来,让况先生给你掏对镯子,那块料子够大,正好从上到下打一套首饰。我不该忘了你生辰,还把补生辰贺礼事儿给忘了,实太不应该…”
诶,真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谢谢,不用!早跟你说过了生辰什么我从来不乎,你惦记着点儿我爹娘就成。再说,我首饰够多了,我平时都不戴,你那块料子你还是继续存着吧。我让你看镯子是因为这对镯子不是我,而且它是凭空出现我手腕上,我见过杨玉绫之后才出现,这样说你有没有联想到什么?”
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李崇安自然不可能听不明白:“乾坤法宝?”
点点头,她又伸手拨弄一下镯子,咂着嘴儿道:“嗯,我正琢磨怎么进去呢,不过你不是该见过这对镯子吗?国师和张师兄封印它时候,你也去了呀,你怎么没认出它来。”
“谁告诉你是镯子,杨侧妃那个乾坤法宝是枚非金非玉碧环,她戴食指上取不下来,你又不是没见过。”李崇安说着又看向那对镯子,看着却像是青玉,再仔细去看,里边像是流着一汪碧水一般,青灰表皮下盈盈而动。这么一看,就显得这对镯子很是不凡了。
不是手镯吗,可小说里不写了么,空间手镯啊!好吧,她脑子僵化了,空间戒空间戒:“那这算怎么回事!”
“无涯祖师手札上记载过一种罕见乾坤法宝,随人心意变幻,你想到是什么,它就能变成什么。这样乾坤法宝不仅难得,而且非人力所能为,尧尧,你确定它就是那枚碧环?”李崇安方才过来时见到过杨玉绫,现回想一下,好像杨玉绫食指上那枚碧环依然还:“我刚才见到杨侧妃了,似乎她手上还戴着那枚碧环。”
“一定就是她那个乾坤法宝,总不能是凭空飞到我手上。”程帛尧说完又低头琢磨怎么进去,李崇安也正拿着她手腕和她一块儿研究。就两人越靠越近时候,忽地身边一阵变幻,然后他们就各自来到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空间里。
“尧尧?”
“不是吧,居然还不一块儿,怪不得是俩镯子,原来还有男主福利!我得个宝贝,还得分他一半,这不是男主福利是什么。嘤嘤嘤,我惨了,我现是妥妥炮灰节奏呀。”小程七段“嘤嘤”感慨片刻才环顾四周,没灵药、没灵泉、没果树、没灵兽,这什么狗屁空间。
就她要痛骂穿越大婶儿不公平时,忽然怀里钻进来个小东西,她低头一看:“呀,狐狸,红?李崇安,你果然是男主么,我炮灰之后,它八成就是让你用来睹宠思人。”
巴掌大小红狐狸“吱吱”叫几声,然后她双手相接手掌里打滚儿,看样子要多欢实有多欢实。她伸手去戳它,它就一副很受用小模样,肚皮一翻,四脚往外撒跟求抚小狗小猫儿没一点儿区别:“喂,小东西,做为穿越者福利,你这福利也不太抵用了,你说你除了能卖萌还能做什么。我要是男主,带着你还能泡妹子,可我就是个妹子,还怎么带着你去卖萌收获一堆儿萝莉。”
小红狐狸又“吱吱”叫几声,一点儿没有不满意意思,继续打着滚卖萌:“你这么爱打滚,就叫滚滚吧。”
四处检视一番,发现没什么奇迹后,程帛尧就想着出去了,可她默想着“我要出去”好多遍都没动静。她差点想哭,要是让她这里待着,别先不说,饿也要饿死人。这里地里除了漂亮草皮,什么都没长:“不对,我是和崇安少年一起进来,难道也要我们一起想出去才能出去。倒霉了,要是他和我不能同一时间想着出去,那我们俩岂不是都要困空间里一辈子。”
不过,没让她等太久,就她看着滚滚第一千零一遍打滚卖萌时候,一下子就场景转换,她又回到了自个儿屋里头。她没来得及感慨自己不用空间里饿死,先低头看手心里那团火红火红毛绒绒卖萌家伙:“诶,你怎么也跟出来了。”
“红狐狸?”李崇安也愣神,那团小毛球一样东西自家红狐狸手心里打滚儿,眼珠子乌油油地四处乱转悠,李崇安看着不由得笑:“尧尧,它倒跟你挤眼泪、摇尾巴时候一个样儿。看我多有先见之明,知道你会得这么个小红狐狸,打一开始就这么叫你呐。”
“别把我跟它混为一谈,我可不是只会打滚滚滚。对了,崇安师兄,你那里是什么情形?”把滚滚往软垫子上搁着,滚滚却执着地迈着小短腿儿一跳又跳到她身上,这回儿蜷成一团火红绒球窝她腿上,像是要睡觉似。
“有几间屋子,还有一弯泉水,别倒什么。不过地方很大,远处有山,远处似乎也有,倒像是无穷无。”李崇安以为程帛尧也是一样,所以也就没问她,毕竟是一对儿镯子,除了程帛尧这个恨穿越大婶儿不公平,谁能想得到会不一样啊。
看吧,她就知道人家是男主,除了张世永这个这一男主外,李崇安肯定也是他自己那本书里主角。有山有泉意味着肯定有动植物,山里肯定有好东西,泉眼里流八成带着特殊功效。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看着腿上睡成一团球滚滚,她都有炖了它看看吃了能不能延年益寿想法儿。
第一三九章 太鸡肋了
没养过宠物的小程七段忽然被近要养一巴掌大的红狐狸当宠物,她表示很忧心,不会被养死吧。她真是属于那种养什么死什么的,仙人掌乌龟,别人说多好活多好活,她给养死了。还有传说中除了你自己拔掉,它都会一直执着地开花开到你看烦为止的天竺葵。这些东西只要往她住的地方一摆,她照样天天浇水,天天照着要求照顾,可最后还是会去见穿越大婶儿、看着手掌心里那团红绒球似的小红狐狸,她费心琢磨着怎么给它投喂,好不容易捡个“宝”,别到头来这么点儿都被她给养死了:“诶,你吃什么呀,牛羊奶还是鸡肉?不过你才这么大点儿,随便吃点什么都饿不着是吧。”
这小家伙还特害羞,除了她和李崇安外,只要有人一靠近就钻她袖子里躲起来,所以都没法让珍珠琳琅她们四个来喂养。她问李崇安吧,李崇安特理想化地说:“自乾坤法宝里出来的活物,想来应当是餐食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吧。不忙着喂它吃东西,屋里摆些点心肉干,它要是饿了要吃这些,自然能闻着味道。”
肉干和牛奶摆到小狐狸面前,小狐狸连看都不带多看一眼的,打个滚又滚到她怀里来,好像她才是食物似的:“算了,饿死了不关我的事,是它自己不吃东西的,不能怪我。”
李崇安伸手戳戳那团红绒球,小东西就伸手指甲盖大小的舌头舔他手指一下,然后又继续趴在那儿假装它是一团火红线团子:“别担心那么多,你早饭吃了没有,不是我要训你,别天天睡到那么晚才起,不吃早饭哪能成。就算睡得晚起来了。也该垫点吃的,琳琅她们几个也太随着你了,回头你不说她们,我可要说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刚起来没多久,宝琳去给我拿粥和点心了。”春困秋乏夏无力,冬日严寒正好眠,小程七段向来是早睡晚起星人,除非有事儿非得早起不可。否则那是能拖到十点绝对不在九点五十起床:“最近转天儿,好容易犯困,昨天趴着看书睡一脸墨印子。”
她不好意思说是流口水导致那本书化了墨。然后墨又印在她脸上,洗好一会儿才洗干净呢。
犯困?李崇安静静地瞥她一眼,疑了疑,又暗暗在心里边儿摇头。自家红狐狸确实是个睡包,向来爱犯困。别又跟上次似的一惊一乍,倒反而弄对彼此又是一阵失落:“尧尧,按说你的机缘到了,为何你没能体悟天道?”
机缘个红毛线团子啊!看看这团不注意着点儿都会被踩死的机缘,小程七段特想哭:“你说它能让我体悟到什么样儿的天道?”
呃,这个确实有点儿让人摸不着头脑。按说在得到这个乾坤法宝的时候,她就该能体悟天道了,她不但没有。还多了个不知道能干啥的宠物。这只狐狸,炖了吃肉都不够塞牙,要说像无涯祖师手札上那样神兽护主,或者去战斗,那更是…不够人塞牙缝的:“或许时机还不到。又或者是什么给挡住了,不碍事。待到时机到了,自能了悟得。”
“诶,不管它,现在消息都放出去了,我看这几日院里来求‘天机’的人会越来越多。总不能来个人就让张师兄去接待,这几日翻看无涯祖师的手札,可有所得?”她总觉得要光靠那什么擎苍树枝,肯定不着调,八成还有别的方法体悟天道。
“没有,无涯祖师的手札,我基本能记个大概,再翻也是没有用的,只是大家怕有遗漏,这才又去翻看。”李崇安小时候拿那些当猎奇故事看,后来到道院,当道家典集看,记忆分外深刻。他说没有,大家都信了,只不过期待有个万一而已。
不消几日,云涯道院山下越聚人越多,起先是各处来的消息灵通之辈,到后来富豪世家、寻常百姓都往山下聚。但等闲的人却是不敢上山,毕竟云涯道院出了名的非请勿入,不管你是谁,都得先得到山脚下的迎客堂先递帖子,许不许上去那就纯粹看人品了。
显然,最近大家伙儿人品都不怎么滴,道院已经闭门谢客很多天了。虽说道院的门关不关没什么区别,连院墙都没有,道院的弟子们如今几乎都已经回到院里,倒还真没哪个不开眼的非要嚷着闹上山不可。毕竟皇帝陛下不也递了帖子才来的么,他们可以不把道院放在眼里,但这天下都是皇帝的,他们可都是俗人还归皇帝管的。更何况,太子殿下在山上呐,听说得悟天道,就算没有千年万载那么长,几百年肯定得有,众人自不敢冒进。
可越是这样,道院一旦开始许人上山,那必然就是人潮拥挤。
“我有办法了!”最终想出办法来的还是无涯祖师转师托生的徐道林,擎苍树在张世永体悟天道是,那就是自有天地以来便有的神树,俗世中人可以通过摘取擎苍树叶来悟得天机:“擎苍树叶摘一片便生一片,永远九十九万九千片树叶,摘几茬儿就能够用了。”
“那倒是,不过上哪儿找浇灌擎苍树的水。”张世永不是没想过这个,擎苍树就算是一根枯枝,见着灵泉之水也照样能一瞬之间长成参天大树,但灵泉水在哪里!
有些事儿是李崇安去哄红狐狸的时候说的,李崇安未必能从头听到尾,这会儿一听,怎么都觉得上天真是把一切都在冥冥中安排好了。眼看着就要开道院的山门,又眼看着还没有解决体悟天道的方法,这居然就有了:“我好像有那水,昨天尧尧从杨侧妃那不知怎么得了乾坤法宝,那法宝一分为二化作镯子,其中一只里边就有一眼泉水,只是不知那泉水是否有用。”
“还等什么,赶紧拿出来试试。”张世永说着把擎苍树枝拿出来,两人说话间就要往上浇水了。
程帛尧看了看这地方,怎么也不像是好种参天大树的,赶紧说道:“别,落地就要生根,找个合适的地方种。要我说都别种在道院,直接找个山道种上,横竖就是有人想挖也挖不走。”
神树君自带光圈,一旦落地生根,一移出来就得枯死。枯死之后又会化作一根树枝,而且会回到张世永手里,人家自带防挖防盗的本事,种在哪儿都一样。
“种山脚?”
“天道那么好得啊,要我说种到西山绝壁上去,左右只能亲自去摘,别人替代不了。那地方多好,想要上去都得经历一番难于上青天的感慨。”程帛尧是担心,那些人觉得东西太好得,结果到头来怀疑到道院做了手脚上。道院可不稀罕做这手脚,只要道院密而不宣,不说永远保密下去,三五十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正该如此,要是太容易得到,未免有人不珍惜。要我说,在里边摆上几个卦阵,虽不伤人,但至少得让他们记住求问天道的艰辛不易。天道若是好得,谁还会对天道怀畏惧之心,谁还会对世间万事万物心存敬畏。”徐道林这话说得还真有几分无涯祖师的风范。
主意是提得好哇!
就是提得太好了,西山绝壁他们几个要爬上去也不容易呐:“程师妹,我早就知道,你绝对是个能折腾死人的!”
几个人商量一下,说走就走,征询一下院长的意见,几个人就往西山绝璧去。对李崇安和张世永来说,其实也不算太难,本身就有功夫在身,加上这几个月来的修行,总有些进益。剩下的几个人就在绝壁底下等着,他们只是来围观一下那小枯枝变成参天大树的过程。
此时已近黄昏时分,太阳在西边的山头上渐渐杂起薄薄的霞彩,程帛尧和李易站在一块巨石上,就在两人脖子都快抬得酸了时,忽然李易大叫一声:“师姐,快看。”
只见绝壁之上,一棵树迎着薄薄的霞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抽枝生叶,那树还真是自带光圈,一层薄薄金光如流动一般自上而下倾泻着。这境况在高高的绝壁之上,此时想来就是远在云涯道院山脚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唔,这样更好宣传了,就冲这卖相,咱们也能把它当成天道推销出去。”
“卖?师姐咱们卖树叶?”李易虽然觉得不对,不过算算,就算树叶不会再生,九十九万九千片叶子也够挣一大笔钱了。
“不卖钱,攒人品不行啊。我的意思是这动静,明天我们一说,道院肯定就不用在风口浪尖儿上颠着了,把它卖了,换道院上下安宁太平,懂不少年?”程帛尧看着那树,想着树枝和泉水,再伸手蹭向袖子里的小狐狸,忍不住摇头叹气:“我的机缘真是太鸡肋了!”
“师姐说那两个镯子么,不过师姐你怎么搞的啊,明明是你得来的,怎么好处都让师兄给分走了。”李易替师姐掬一把同情泪。
“我有什么办法,你当我想分啊,可他就是运气好,哪由得我说分不分。”照这样下去,李崇安只能看着她一天天变成老太婆,然后她一天天看着李崇安问鼎天道。
不过,李崇安算到是机缘的,这机缘也确实到了,到底为什么她没能体悟到呢?
第一四零章 不公平的是人心
云涯道院里,能经由擎苍树体悟天道的十分之四,道院千余人,共有五百余人悟得天道。因为这个比例,道院上下对此又多了几分平常心,众人之间的分歧也被院长化为无形。
但经由擎苍树叶体悟天道的,一百个里都没有四个,当然一来是来的人多了,什么人都有,这样也是比例降下来的主要原因。但究其根本,院长说得好:“我道院上下,入得门来不管学什么,总要通读几篇道家经典,每月都要讲经布道,想来这才是主要原因。”
何为天道,学道之人心中各有体会,所以他们在得到机会后,大多能体会得到。道院千余人,也包括一部分家属,多半是家属不曾悟道。真正道院门下弟子,能体悟到天道的高达十分之七。
“崇安师兄,我写了信给父王和兄长,也写了信去国公府和武馆,怎么就不见他们来呢?”难道还真有人不动心的?
“这时候人多,他们不会来的,待到这热闹退去几分,他们自会来。”李崇安现在天天要应对来道院求道的人。
道院有五百多人体悟天道,传出去便使得原本就名声大噪的道院更如日中天,先生们可以闭门谢客,弟子们可以深居浅出,院长甚至都能以年迈不适为借口躲清闲,唯独李崇安不可以,谁让他是接掌道院的人,还是未来的云涯宗开山宗师。
虽然李崇安认为这个开山宗师落不到他身上,可张世永都依旧要当他的国师,李崇安八成也跑不掉。看着他面带几分疲惫,程帛尧心里很是不忍:“崇安师兄,要是太忙了,干脆也闭门谢客吧。其实道院也没多些什么,他们总当道院有秘法。能提高体悟天道的成算,这才天天殷殷地跑着来。要不是有李易在,你又是下任院长,只怕这些人早就逼着你交出秘法了。”
当初把这些传布天下时,就想到会有种种困难,但当真正面临时,依然还是会感觉到棘手:“我倒愿意有秘法,少说还能清静一些。”
伸手去揉李崇安的眉心,袖子里睡着的滚滚一个时不察滚了出来,吱悠悠地滚到李崇安腿上。要不是李崇安捞它一把,它准得顺着滚到地上去。滚滚睁开眼睛一看是李崇安,又闭上眼睛继续COS线团子。她伸手戳它一下,它居然动都不动的:“崇安师兄,你看它,比我还能睡。对了,师兄。我这几天也在想,你看要不我们开课吧。对世人讲道家的典集,不是让他们去修道,而是告诉他们道院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成功。”
“也可,只是我们讲求修心,他们的心已经不平静了。如何修得来道。罢了,总要平息一下,我出面去讲几场吧。待到稳定下来再请先生们隔三岔五讲上一场,有人听就讲没人听再停掉。”李崇安说着又从袖里掏出一副地图来,指着云涯道院往东七百余里处一连绵数百里的山脉道:“那一带是秦州、越州、定州、蜀州地界,名字各有不同,在工部的地图上那一带叫秦蜀山脉。因为起于秦州,止于蜀州。因此得名。那一段山脉往外百余里便是异国他族,陛下的意思是,可以把那一带都划作云涯宗的地界,但陛下有要求。”
“有要求是正常的,不过的要求是什么?”程帛尧想了几个,不太能确定。
“陛下要求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修道之人不可以干涉俗世之事,就算是倾朝灭国也不可以。俗世的起灭有俗世的定数,不需要外力的干涉和牵制。修道之人在外行走,依然要遵守世间律法,不可任意伤人性命,到时候道院要派人监管。”单只这两点,李崇安也认定皇帝是得窥了天道,却没有这分缘法。在这件事上,皇帝的态度相当高阔,没有要求保大明万世不衰,甚至倾朝灭国都坚持修道之人不可干涉俗世之事。
“也都是很合理的要求,用两个要求换这么大片山脉,值得。”数百里的山脉,就算将来云涯宗有几十万人也住得下,怎么算都划得来。而且修道之人本身确实也需要约束,如果不约束,力量泛滥反而会引起世道大乱。
“我是让你看看这里合适不合适,以后我们要搬到这么大老远的地方去,那里可真正是清苦之地,可不像现在下山就是闹市,离京不足半天路程。去了那晨,回京一趟看父母都不易,亲人朋友多半都相见难了。”李崇安是担心她适应不了,毕竟自家红狐狸是个爱热闹的脾气。
好吧,一想到自个儿以后连街都逛不了,她确实挺忧伤的。不过,寂寞一时,活得万世,这样的买卖傻子才不干呢:“没事的,修炼到最后肯定有飞天遁地的法器,到时候不就是回个京城,上个街市么,简单的很,眨眼间的事嘛。”
见她愿意,李崇安就敲定下来,接下来就该给那山脉安个名字,总不能还叫秦蜀山脉。跟院长商量,院长让他看着办:“尧尧,你说这一带山脉叫什么名字好。”
又…又是取名字,做为一个取名无能星人,程帛尧怕死了这个好不好:“我取不来,要不我给你搬一个我们那儿的山名,又大气又有仙气的任你挑,什么华山泰山蜀山峨嵋,什么衡山武当昆仑,你觉得哪个好咱们就叫哪个。”
“昆仑?”
“是啊,怎么了,噢…对了,无涯祖师手札上都有,我说的这些山无涯祖师手札上都记载过。昆仑在我们那里是上古神山,有很多很多神怪传闻呢,要不我们把那也叫作昆仑?”反正抄袭什么的她没压力,她没抄袭诗词,没抄袭歌曲,她已经很对不起穿越前辈们了。当然,也只能怪她记不住。
“明天叫大家伙儿一起商量商量吧,有些事正好和大家一起商议一下。”院里的人都是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越是这样,越是有事时去找他们,他们越不给出主意。除非把他们喊到一起来用“不同意就举手”来征求意见,否则那群人永远是抱着随便的态度任你折腾去。
下午有人来道院问道,还是李崇安以前认识的人,李崇安那段在江湖中漂泊的日子让他结识了很多不同阶层的人。这一回来的,就是个书生,当初李崇安遇到的是书生的父亲,捎了他一段路,又吃了人家一餐饭。书生家里也尚算富足,又是大姓之家,书生没想去科举做官。因为他有得是富足安闲的日子,加上自知能力不足,更不愿意出仕。
书生姓黄。黄书生来的时候,程帛尧也在场,他一袖手就施礼:“郡王妃安好,小生黄孝明见过郡王妃。”
“黄小明?”这名字有点耳熟的感觉,小程七段从不看连续剧。她人生唯一的娱乐就是看小说,因为连续剧通常不能让她放空脑子去想象,电视剧是把什么都摆到你眼前,你只要看下去就可以了。但小说可以让你展开想象,跟着文字把作者的故事放到你脑海里再进行演绎,那个过程迷人极了。这是她喜欢看小说的重要原因。
所以,她仅仅是觉得这个名字耳熟。
“非也,孝明。仁孝之孝,日月之明。”黄孝明长相斯文,有股子富贵书生气,看着就是个没吃过苦受过累,这样的人心地不错。因为没经历过什么,脾气性格都温温缓缓的。加上大姓出身。身上自有股积淀下来的世家子弟风范。
“孝明兄请坐。”
在场的还有郑进元和李易,张放知这孩子说就算有立马成仙的灵丹妙药,也等他把大船修了再说。郑进元和李易本来是来找程帛尧的,一看来了人反而不急着走了。几人一块儿坐下,黄孝明就开始说他的一些想法:“既是天道,为何不是人人都能体悟,天道不该持之以公吗?”
不等李崇安回话,李易就先笑了:“天道几时对人公平过,他让有的人出身富贵,让有的人贫病交加,有的人一出生仆婢如云,有的人却要做那如云里的一个,上天待人从来就是不公平的。有些人说,得到一些就会失去一些,得到富贵会失去自由,很多人都这么认为,可我从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不自由,也从不觉得其他人就有多么自由。世上多的是人连选择怎么活着的权利都没有,谁又是真正自由的。”
“我觉得师姐说的对,公平体现在另一种地方,只要你努力跟他叫板,他就会给你得到公平待遇的机会。”郑进元把程帛尧下棋时候说的话捧了出来,程帛尧在一边哑口无言,这都可以…
“我应该还说了他最后也未必会给你。”
“晋郡王殿下您怎么看?”
“天道是公平的,不公平的是人心。”
“何为公平,何为不公平。”
“万物有兴衰,人有生老病死,这是天道的公平。人分三六九等,贫贱富贵,这是人心的不公。”
“尧尧?”李崇安都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红狐狸已经先把话给答出来了,答得恰如他心里的想法。
“就像下棋啊,棋是公平的,棋力高低就是不公平的因素,这这也不算是真正的不公平,我只是比喻一下。棋力不是白来的,都是辛辛苦苦勤练习来的,世间富贵也一样,谁家的富贵也不是白来的。所以我想,体悟天道这种事也应该一样,只有你自身先具备了一定的条件,才可以得到这样的机会。”
那她的机会到底在哪里啊!!!
PS:
双11来了,又被黑猫吃掉好多小钱钱!!!!
另外,这本文本月完结~然后有新文哟,已经准备好了滴~争取不像这本文这么又奇葩又诡异
第一四一章 咱们俩结个亲家吧!
钟师姐是和郭宜婉、梁路一块儿来的,宋院判做家属随行,同时钟师姐还把秦王府和程国公府的信儿给捎带来。信上写的自然是过些时候的安排,如今京城也不甚太平,程国公府还好,秦王府却走不开。程国公也不急,早一点晚一点都能到,等风波平息下来再上道院去也更方便安排一些。
郭妹子一进道院就找到程帛尧,大呼大叫地抱着她直叫嚷:“神仙姐姐,我想死你了,呀,我怎么看着神仙姐姐胖了…诶诶诶,我不该这么说的,路哥说了说女士胖是不文明的言行,应该说神仙姐姐气色更好了,更圆润有光泽了。神仙姐姐,你最近吃什么好吃的了,都不分点给人家,看这小腰儿从前是柳枝儿,现在成柳树了。”
郭妹子果然一如既往地抽风,拍开郭妹子捏她腰的手,道:“尽见着你闹,梁路呢,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路哥和晋郡王在一起呢,宋院判定和钟姐姐快来了,钟姐姐说要来给你看看身体好些了没有。神仙姐姐,你身体不好吗,怎么钟师姐说你要经常吃药呀。”郭妹子这么久不见,还是那么天真不解世事,这样儿的妹子跟梁路那白瓤的才正相配。梁路看着像是那传统的英式绅士范儿,对女士又温柔又宽容,加上有点技术宅的呆性,一般不主动接近姑娘,但一旦你主动去接近他了,就会觉出梁路的好来。
而且,技术宅死心眼儿啊!逮着一个是一个,技术宅很满足,所以说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说我呢,说什么,我也听听。”钟师姐一身红衣裳从门洞里侧着腰身走进来。后头还跟着个小心翼翼侍候着的宋院判。
一下儿,程帛尧的视线就落到钟师姐肚子上了,那半圆的肚子拱起来,把一身红衣裳衬得更加喜庆:“钟师姐,你有身孕了,怎么也不见你在信上写,你这样猛地来都没给我时间给未来的师侄儿准备礼物。诶呀,师姐你快坐下,宝珍宝珠,去给师姐拿垫子。”
钟师姐扶着腰坐下。看着倒像是已经六七个月的样子,她脸也圆了一圈,皮肤比从前还水润红亮:“写这些个做什么。我来了你不就看得到了,至于礼物,你慢慢备着,正月才生呢,你还有四个月准备。什么样的礼物都够时间。”
“钟师姐养得真好,容光更胜从前,姐夫可高兴呢吧,打进来起脸上的笑就晃得人眼晕,姐夫想生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呀。”程帛尧不能免俗地问了一句人人都会问的。
宋院判“呵呵”直笑道:“我没女儿,自然想要个姑娘。可看着肚子和你师姐的胃口,算算日子,该是个男孩儿。”
宋家行医好几辈子人了。都擅长妇科,自有一套算男女的法子,未必百分百准确,但八成把握是有的。不过宋院判八成还是盼着个女儿,他看着钟师姐的肚子都跟看“小情人”似的。温柔得能把人都给醉倒:“恭喜姐夫了。”
“嗯,同喜。”
坐着的钟师姐冲她一抬脑袋说:“伸手。我瞧瞧你身体调养得怎么样了,我给你开的药喝了没有,上元的时候李师弟写信给我,说了你们俩的事,我隔得远也没法看到底怎么了。正好今儿来,给你看看脉,真盼着你呀早点好起来,要不不得砸了我的牌子呀。”
“那就由不得我了,得看师姐手艺,我也盼着早点好呢。”程帛尧心里忍不住诅咒穿越大婶儿,你说悟不着天道就算了,居然还让她顶着这么个身子,真心给人添堵。
伸出手去放在小脉枕上,钟师姐圆嘟嘟的手指压在她手腕上,宋院判则在一边被郭妹子缠着问东问西:“我神仙姐姐是什么毛病呀,哪里不好呀,宋姐夫,你不是医术很好么,怎么连我师姐都治不好呀。”
郭妹子又抽风了,得亏宋院判知道她什么脾气,也不恼,只含笑摇头道:“怎么,你还有张姐夫、王姐夫、李姐夫、杨姐夫吗,什么宋姐夫,怪不得梁路老说你,你这张不会讲话嘴还是多听少说为妙。”
人家郭妹子一咂嘴,眨巴着眼看向宋院判说:“我可不是有个李姐夫嘛,神仙姐姐的夫君晋郡王不就姓李么,我堂伯家里还有个姓李的姐夫,诶,姓杨的和姓张的姐夫我也有耶。干嘛瞪我呀,叫宋姐夫就真不对吗?”
宋院判叹一口气,心说“我跟一傻姑娘较什么真,这不是为难自己么”。宋院判当即决定,不管她了,让她一个人瞎说胡话去。
“咦…你明明…不行,我再看看!”钟师姐说着还冲宋院判招手:“老宋,你也来看看,她脉象向来难琢磨,为免我看错,咱们俩一块儿看吧。”
正好宋院判被郭妹子缠得闹心了,当即就坐下来伸手,宋院判不愧是妇科圣手,加上和自家医师娘子成婚后,对妇科更是有了更深入的探讨和理解。脉没摸多久,宋院判就收回手看向妻子道:“是。”
得了肯定答案,钟师姐点头,心想应该如此才对,遂说道:“我摸着也是,看来就真是了,要咱们俩都摸错了,回头要不是,李师弟肯定能千里追杀,你想清楚了。”
宋院判琢磨着又伸手切了会儿脉,然后才点头说:“是。”
小程七段弱弱地弱弱地问道:“是什么,我该不会比从前更严重了吧,我也就最近这段时间忙才没吃药的,以前我一直有按时吃。而且,我最近吃着那些药挺不是味道的, 又腥又臭,师姐你这个方子换得真不怎么样,一点儿都不照顾我的胃口,从前你开的药就算不甜,也不会这么腥苦难喝呀。”
“程师妹啊,你若生个女儿,我生个儿子,咱们俩就结个亲家吧!”钟师姐挑挑眉乐道。
“啊”,小程七段一时没反应过来,胡乱地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好半会儿才弄明白钟师姐话里有什么样的意思。她一时间不禁有些疑惑,还带着些不敢置信,实在是乌龙过太多次,她有点不太敢信了:“师姐,你看好了?”
“嗯,看好了,没看好就这么说,你家崇安师兄会追杀我的。我拖家带口,还不想被他追杀,所以我能肯定,别傻了,还不赶紧让人去告诉李师弟。”看着这傻姑娘,忍不住就让人打心眼里替她高兴,也是该盼得云开见月明了。
哪还用程帛尧吩咐,宝珠早就跑腿儿去了,李崇安得了信儿,也先是不信,然后心头便是浓得化不开地喜悦。一路跑着回自家院子,不管院子里多少人,李崇安唯一看到的就是自家红狐狸,他冲她看去一眼,她似是心有灵犀一般冲他点点头,不过却依旧带着三分不定。
“诶哟,正主儿来了,行了,咱们这些人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郭师妹走吧,难道你想跟这儿凑趣儿不成,人家小夫妻俩说私房话,你在旁边算什么事儿。”钟师姐善解人意地把郭妹子给拖走了,虽然郭妹子非常不乐意,但还是任她拽走,人家是孕妇她不敢挣扎。
几个丫头也一并退开去,留下李崇安站在一树开得正盛的紫薇花前有些愣神地站着:“尧尧。”
程帛尧这个资深被害妄想症(轻度)患者已经从高兴劲里缓过神来了,她现在正在把事儿往坏了想,不是担心自己没怀上,而是担心自己怀上了。她才十七岁多点儿,过了年才满十八呢,这个时代医术再高的大夫,在接生这件事上,也不如现代医院,生孩子就是一场劫数呀。好吧,就算好好生下来了,不会缺胳膊少腿儿吧,不会脑子不好使吧,嗯,就算身体健康聪明伶俐,谁能保证…
越想越往坏了想,李崇安见她没反应,再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红狐狸那事儿往坏里想的破毛病又冒出来了:“尧尧,你就不能往好了想不成,没动静儿的时候,天天担心不能生,有动静了,又担心这担心哪儿。世事坏不到你想象的那个地步,再者说就算是,也有办法解决是不是。”
“我知道不该瞎想,可我习惯了,一时没收住就想到坏里去。”程帛尧也不爱自己这毛病,可她都已经成资深了,哪还能有什么办法。好在她遇上的事基本都是往好了发展,往坏里想了还能拿那些往好了安慰自己。
“那就别想这事了,我跟说说昆仑选址的事。派出去的人画了详尽的地图回来,最终把主山定在昆仑西南方向的太苍峰,太苍山是昆仑山脉的最高峰,景致也上佳。不过,选中太苍峰是因为太苍峰周围有大小三十六座配峰,徐师弟说这样一来,弟子们就不必都聚在太苍峰上,这样一来既清静也宽敞。不过就是款项上有点麻烦,昆仑山那边相当于新建一座城池,说不得几千万两是要的,先生们正在那儿商量怎么办呢。”李崇安说着又忍不住乐,看着平日里一个个云淡风轻的主儿为银钱操心,还挺有意思。
钱?这个她好像不缺耶,嗯,主要是董丰太能挣,建山门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慢慢挣得来,董丰供得上。而且这事儿,估计董丰都能看得到商机。但,钱也不能就这么拿出去,虽说好像这样挺白眼儿狼。但就像上回给大家加玻璃窗一样,可以给大家添点东西,但全由她出钱给人盖房子是不可以的。
少少成恩,多多成仇,怎么给还得想个办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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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 这得多么恐怖的存在
董丰接到程帛尧的信后,一琢磨这是桩大买卖,石料木材砖瓦,光是这个商行就能挣上一笔。至于程帛尧个人要出资帮忙建道院,他当然没理由拒绝,这还好呢,这样一来总得照顾照顾他的生意是吧。几千万两的生意,就算挣十分之一,那也不是个小数目。
“谈生意就不要找我了,对了,董哥要不要去西边山上看看有没有董哥的缘法。既然来都来了,总要去试一试,上山的路虽说难点儿…”有点心虚,当初是她提议的,现在为这个她没少被爬山的人变着花样儿地骂。虽然人家是“贼老天贼老天”的骂,但其实这个是她决定的,那么些人都等同是在骂她呀。
人家是孕妇,惹不起,董丰也不跟她争。像程帛尧这样每年连分红都不来拿的,他也只能无话可说:“罢了,生意上的事儿,我一个人做主也有便利之处,只是郡王妃您也太不管事儿了。再不管事儿,每年的分红你总得来收吧,没你的印信我跟令堂也只能结算账目,银钱可没法儿交。”
反正钱存哪儿不是存,再说李崇安也不差她钱用,她干嘛大老远跑回京拿钱去:“放心,秦州一带四季如春,过得俩月我就得去把钱全提出来,不过…我到底有多少钱?”
“算上今年的分红,七八百万两总有的,不过你从不缺银钱花,这些对你来说也就是个数目。正好,我再挪点儿给你凑足一千万两,用咱们商行的名义借给道院,只有一个条件,能交给咱们商行采购的,都交给咱们商行,用人用工方面我也能给出章程来。诶。不说道院是郡王当家您掌财嘛,这事儿你们跟院长他们合计合计不就成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办事儿加上咱们商行的信誉,准得办得漂漂亮亮的。”董丰看着这块大肥肉,怎么都想咬上一口。
借出去一千万是要还的,而且商行其实一个字儿没出,算是挪借的程帛尧的钱。到时候接了这单生意,挣个千八百万全是自己的,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