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不多久,就见那几人在沉默中面面相觑了一阵,随后有人出面打了个哈哈:“那大师傅,虽然姥姥让我们一定要陪着您,不过今晚酒喝多了人确实有点发晕,不如就听您的,咱先下山了好吧。”
有了起头的,其余人自然趁机立刻跟上,一个个也突然酒醉上了头,当即先后同那乞丐道别。于是不多会儿,门外脚步声由近而远,眼见那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竟都似逃一样匆匆地跑离了这个地方。
其实那瞬间我也有股想要撤离的冲动。
大概‘逃跑’时的慌乱会传染,而它所带来的寂静也会加深人的不安。
但当我看到老卢那条被乞丐放平下来的手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下了那股冲动。
我觉得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自己实在没理由说放弃就放弃,况且乞丐刚才那番话究竟有几分真有几分假,谁能说得准。于是稳了稳呼吸,我继续将注意力放到摄像机上,盯着摄像机里乞丐的身影。
他似乎终于开始认真观察起卢友坤的身体来,所以身影仿佛一度凝固了似的,一动不动。
直到外面再也听不见一丁点脚步声时,他抬头朝门外看了一眼,随后拖着他那条伤腿慢慢走到大门前,仔细将门关上,又喀地声将门用力锁上。
随后转身返回香案旁时,忽然他头顶上方的灯泡唰地亮了下,好似闪电扫过似的,令我屏幕里一片死白。
但很快也跟闪电一样,这光亮稍纵即逝,并带着啪地一声爆响。
我立即明白过来,这回灯泡才是真的爆了丝。
可是既然现在才爆丝,那先前他们带老卢进门时,为啥怎么按它都没反应?
这问题在我脑子里刚刚充满不安地冒了个头,就见那乞丐摸黑朝我这方向再次慢慢走了过来,于是另一个充满不安的念头紧随而出,因为我突然意识到,由于刚才那些人急于离开而忘了留下哪怕一支手电筒,所以这地方再次恢复到我刚溜进来时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这么浓烈的黑暗,但并没有影响乞丐的步行,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只见他行走自如,仿佛长着双夜视眼似的,在这满地乱放着蒲团的地方毫无差错地经过香案,绕过半墙,随后走到后门处,将那扇小门也咔的声锁上。
而我本以为这扇看起来几乎没什么利用率的门,是根本没有锁的。所以一听见上锁的声音,登时只觉得心脏有点崩裂似的急促鼓动了几下。
头一次紧张到两腿都在发抖,我不禁开始为自己刚才一念之差没有选择离开而感到后悔。
为此一度有些束手无措时,摄像头里的画面清楚提醒我,那乞丐重新回到了卢友坤的身边。这让我虽已紧张到口干舌燥,仍是立刻稳住呼吸,以免抖动影响了画面的清晰。
从画面来看,乞丐似乎确实像要给卢友坤进行治疗,因为回到他身边后,乞丐立刻脱下老卢的衣服,对他身体彻彻底底检查了一遍。
然后爬到香案底下掀开地板砖,从里面拉出一只小箱子。
箱子里装着些瓶瓶罐罐,虽不晓得里头装的是什么,但我猜可能都是些类似中药的东西。
他一个个瓶子依次看下来,挑了其中一瓶打开盖子,从里头倒出些黑糊糊的泥状物,将它们仔细抹到卢友坤的额头上。
一边抹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听上去跟刚才他发现木桶上那毛东西时念的东西很相似。
随后往身上那件麻袋似的衣服上摸了摸,摸出一支针管,用嘴拔了上面的管子,俯下身将针头往老卢额头上插了进去。
说也神奇,针刚一刺入,就见卢友坤原本仍僵硬无比的身体渐渐同他那条手臂一样软了下来。似乎呼吸幅度也比之前大了许多,隐隐可辨他胸膛起伏的动作,伴着一阵浑浊的呼吸声,让我原本紧吊到嗓子眼的心跳得以微一松弛。
心想或许真是什么失传的中医手段吧,毕竟以往听起来就觉得中医挺玄乎挺神奇。
但刚由此松懈下来没几秒,我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因为突然见到原本早已止住的鼻血再次从老卢鼻子里流了出来,流速比原先快得多,几乎像是在往外冲。
乞丐却依旧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仿佛见惯不怪,低着头继续专注而有条不紊地将那针头慢慢往老卢的额头里插。直到那支约莫五六厘米长的针头整个儿全部没入,他才轻吸了口气,然后一边嘴里继续念念有词,一边把手伸到老卢鼻子前,将那汹涌而下的鼻血用力摸了一把。
原以为他是要替老卢把血抹干净。
岂料他紧跟着的举动让我一阵恶寒,由此两手一颤,险些把摄像机跌落到地上。
我看到他把那只沾满了老卢鼻血的手伸到嘴边,然后一口一口对着上面的血填了起来。
填得用力而惬意,甚至微微眯起了眼,仿佛在享用什么无上的美味。
见状不由胃里一阵翻腾,又被桶里持续的酸腐微熏得到了一个极限,我喉咙一收又一扩,险些当场把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所幸在我发出声音之前被我硬生生忍住,同时亦紧紧抓牢了那只已布满我手汗的摄像机,强打起精神继续对焦那名乞丐。
否则,我险些因此就错失接下来那幕让我绝对震惊的画面。
我看到乞丐再将手上的血渍舔到一半后,忽地想起了什么,他将那无比恶心的举动停了下来。
正当我以为他不会再继续下去时,他身子一斜,将那条受伤的腿紧贴着卢友坤的身体,缓缓抬到了香案上。
随后他将那条肥大厚重的裤子慢慢朝上撸了起来。
边往上撸,边看得我两眼发直喉咙发紧,乃至几乎无法呼吸。
所以就连手指的颤抖也无法继续靠自己的力量去克制,因意志力此刻已濒临完全瓦解。
长这么大,我还从没见到过这种景象。
原来乞丐那条无法正常行走的腿,并非是因为受伤导致无法发力,而是因为他小腿肚上长着一颗人头。
畸形还是妖孽?至今我无法给出一个合适的定位。
那是一颗拳头大小,会呼吸会蠕动的真真实实的人头。
五官虽然模糊,但一眼就可看出它几乎跟乞丐长得一模一样,这着实比人头本身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而这缩小版的‘乞丐’紧闭着双眼攀附在乞丐的小腿上,最初像是睡着,但当乞丐用自己那只沾着血渍的手朝它头顶上摸了一把后,它两眼霍地睁开,随后张开嘴一下子咬住了卢友坤的头,啧啧有声地吸吮起来。
边吸边有一些黑色线状的东西从它后脑勺与乞丐小腿的连接处渗透而出。
也不知那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它们慢慢渗到老卢的身体上,慢慢往他皮肤里渗了进去,没多久眼看着他浑身变得像只塞满了黑丝的半透明茧,而人头上的五官则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与乞丐相似起来。见状,我登时醒悟,原来刚才乞丐对老卢进行脱衣检查,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眼前这一番举动。
虽不知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我深知绝不会是为了给老卢治病,所以不由又惊又怒,立刻想要冲出去阻止,但刚要掀开桶盖,只觉手脚一阵发软,当时竟连把手指从摄像机上移开的举动都做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继续朝镜头里干看着,一度脑子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直至被脚脖子上一阵细而奇特的瘙痒给激醒过来,我下意识伸手挠了挠,却发现手抓到了一把枯草似的东西。
应是桶里那层散发着酸腐味的腌菜。
但很细,我记忆中从没有哪种植物的叶子能有那么细…
想到这里时,突然见老卢直挺挺从香案上坐了起来,手朝前一指,嘴里发出长长一声尖叫:“啊——!”
猝不及防间惊得我立刻往桶底下一缩,没防备摄影机就此一下子脱了手。
登时再度惊出一层冷汗,不过好在它最终没掉在外面,而是落进了桶里,随之被桶底下那堆细细的枯草似的东西托住,侥幸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但正当我为此轻轻松了口气时,很快,我意识到自己其实落入在一个更为可怕的境地。
籍着摄像机屏幕所带来的清晰图像,我终于看明白桶底下那层散发着酸腐味的东西,它们究竟是什么。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枯草,也不是什么腌菜。
真见鬼,那分明是一大片一大片粘连在干枯头皮上的人的头发!
第122章 番外法僧十一
十一.
更可怕的是,这些头发竟像是活的,在我脚底下微微蠕动,有很多已经爬上我脚背,刚才的瘙痒就是来源于此。
不知不觉中它们密密层层在我脚上覆盖了一大片,瞬间只觉得心脏都要被吓到炸裂了,我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没在这无比惊恐的状态下失去控制,大叫出声。
我绝不能让外面的乞丐知道我的存在。
这么一大缸子头发不是说收集就能收集得了的,他不是开的理发店,而且即便理发店,也不可能有这种连着头皮的头发。分明是从人头上剥除下来的,所以,如果刚才我还是为的不要被发现了撵出去而担心,这会儿则深深意识到,若一旦被乞丐发现我的存在,我只怕小命不保。
他身上存着太多可怕的秘密,无论是他脚上的人头还是这些人发,无一不昭示着他是个极为可怕的存在。当即只能用力捂着嘴,然后将摄影机踢到一边,以免越看越没有勇气继续同这些东西滞留在一起。
然而正所谓屋漏偏逢暴雨,正当我在这堆酸臭无比的头发堆里与自己恐惧做着剧烈斗争时,木桶外啪嗒——啪嗒——
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
这古怪声音一听就知来者是乞丐,我赶紧屏住呼吸紧贴在桶边上,仔细分辨他到底是在往哪里走。几步过后,心脏再次缩紧,因为恰如我所担心的,他不偏不倚正是在往这个方向过来。
一路走到木桶边时,我仍还存有一丝希望,但愿他和刚才一样是在隔壁的桶上发现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会过来察看。
可惜天不遂人意,这次他真真实实是冲着我待的这个桶而来的。当他脚步最终停在这口木桶旁时,我隔着那层木板,几乎能听见他嘶嘶的呼吸声。
然后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半晌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似乎就那么安安静静在朝这只桶看着。
一秒钟…五秒钟…十秒钟…二十秒…
长久的等待尽管让我心跳得快要窒息,仍是在某种希望的促使下,让我一度有种他可能很快就要离开的错觉。然而就在我稍稍从这窒息般的僵硬中活动了下肩膀时,突然头顶一股风起,完全的出其不意间,桶盖子被那乞丐一把掀了开来。
一瞬间我只能紧紧闭住眼,心说完了。
根本就无处可躲,非常绝望的状态,我在这桶里无异于一只被困于瓮中的鳖。
所以几乎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但很奇怪,在低头朝桶里看了半天后,乞丐抬起他比木桶更为酸臭的头,若有所思地吸了吸鼻子。随后在我紧张地几乎要瞪出来的两眼的注视下,他将盖子重新合了起来。“怪,大概是听错了,你说是不是。”然后他这么轻轻咕哝了句,转身啪嗒啪嗒往回走去。
但没走两步,打了个回马枪他再次回来,一把掀开盖子,再次朝里仔细看了一阵。
继而再次摇摇头,这才最终将盖子合紧,彻底离开了这地方。
直至他脚步声走远,我心跳仍跟冲击钻时的急鼓个不停,以致后来几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感觉不到乞丐和他腿上那颗头颅又继续在老卢身上做了些什么,感觉不到桶里让人窒息的臭气,甚至感觉不到四周那些围绕着我缓缓蠕动的带着头皮的头发。
好似入了定般浑然忘了一切,我紧抱着自己两条腿一动不动蜷缩在那儿。
也不知这么呆坐了有多久,忽然隐约中我听见木桶外传来阵孩子的哭声。
声音细细的,忽而近忽而远,此起彼伏。
由此来判断,小孩应该不止只有一个。
这让我不由立时清醒过来,因为联想起先前在旅店时的遭遇,所以不禁猜想,会不会外面哭的就是旅店里那对夫妻所丢失的小孩。
仔细想想也不是没这可能,毕竟小孩子人小手脚快,或许真的是趁他们爸爸不在时偷溜出来,又见昨晚那么多人上山,所以也偷偷跟了来。
但为什么会他们在庙里哭?
难道是被那乞丐发现了他们,所以把他们抓了进来,这会儿要对他们做些什么可怕的事??
想到这里,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一把掀开头顶上盖子,猛地从桶里站了起来。
紧跟着正要跳出桶,岂料两眼被随即而来那片刺眼的阳光照得狠狠一花。
忙伸手朝脸上挡了挡,再次将眼睛睁开时,我不由愣了。
外头哪有什么哭泣的小孩。
连夜晚也不见了,不知不觉中,我竟是在桶里发了大半夜的呆。而此刻应该已经是次日上午,被阳光斜照了一地的庙堂内不再遍布阴霾,因此一切都可看得清清楚楚,这简陋空旷的小庙内既没有小孩,也没有乞丐,甚至连香案上的老卢也不再了,空荡荡,一如昨天刚来时一个样。
若不是低下头后,见向桶里依旧有着大片带着头皮的发丝,我几乎会以为自己昨晚一不小心,在这桶子里做了场噩梦。
遂强忍着恶心和恐惧,我匆匆伸手进桶里一番摸索,随后一把抓到了那只险些被我遗忘的摄像机。继而不敢迟疑,我迅速跳出木桶,然后用着最快的速度一路飞奔,匆匆朝着山下狂跑而去。
一口气跑回旅店。
当时大约是一天里最清闲的时候,亦或者是昨晚为那对夫妻和老卢忙了一夜,所以这会儿都在休息,因此旅店里空荡荡一个走动的人也没。
因此我直接先去了老卢住处敲了门。
正如意料之中,他不在。
遂想起昨晚最后见到他时那一眼可怕情形,登时心里空落落的慌,于是我忙又去敲响玄因的门。
然而他也不在。
似乎这两天都没见他出现过,不知是在别的景区玩得尽兴不想回来,还是已经换了别的住处。
这不免叫我更有点心神不定。毕竟他是个和尚,虽然是个自称的和尚,但经历了昨晚的一切,所以此时我特别想见到他,同时也觉得,非常有必要在将我掌握的证据公之于众前,先同他谈一下。
然而他却不在。
只能惴惴然返回自己房间。
房门关上刹那,我腿软得让我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但来不及找地方坐下,先自迅速跑到梳妆台边拉开抽屉,把玄因送我的那张护身符塞进了贴身的衣袋。
大约人在一定情绪的迫使下真的会对宗教信仰产生某种依赖,或者说求助。
所以,尽管之前从不信任何宗教,此时我莫名地就对这小小一张纸片充满了某种安慰般的信任感,总觉得既然和尚不在,有这佛像陪着似乎也能有点安全感。
随后才在床沿下坐了下来。
这时方才感觉到,自己两条腿不仅酸胀得简直要喷血,腿肚子更是一个劲打着哆嗦,就连坐下时的动作都非常勉强,似乎刚才一路下来已耗尽了我全部力气,不过脑中的东西却分外清晰起来,我无法减轻那些环绕在我四周的头发给我带来的恐惧,更无法淡化乞丐腿上那个会‘吐丝’的头颅所给我带来的震惊。
一时间,我揣着护身符,在不安和超级大新闻的获得这两种情绪里颠簸了很久,直到身体终于恢复平静,原本冰冷僵硬的手指也渐渐回暖,这时才想到那只被我进门后就扔到了床上的摄像机。
忙转身将它拿起,关了录制键,将进度条拨到差不多是我进寺庙的地方,随后按下播放键仔细朝里看了起来。
最开始的画面让我轻轻松了口气。
图像非常清晰,尤其是非常暗的地方,拍得相当清楚,即便走路时的颠簸也没有影响到它的观看性,所以显见,这次拍摄是非常成功的。
岂料继续往下看后没多久,我的心情就跟着画面一起越来越沉,直至变成一片黑暗。
万没想到,在我偷偷溜进寺庙这段前后,原本一切拍摄都那么清晰那么成功,而当那个关键的主角一出现,一切画面竟然被无数雪花点给包围,并且不多久后,就让屏幕沦陷在一片模模糊糊的黑暗中。
那些在寺庙里发生的一切怪事,我所见到的一切诡异景象,这台该死的摄像机竟然一丁点都没能拍摄进去!
这么重要的证据!我花足心思费劲力气还冒足了险、甚至被迫同一桶带着头皮的头发待了整整一夜,才拍下的那么重要的证据,竟然一丁点有价值的都没能保留下来。
简直像是老天在逗我玩。
当下脑子空空手脚发凉,我呆坐在床上,情绪剧烈跌宕得完全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门上不知被谁突然间砰砰敲了两下。
我一惊。
迅速回过神,紧闭着嘴巴听着房门继续被敲响,不晓得会是谁在这种时候突然来找我,也根本没有勇气去打开门看个究竟。
就这么干巴巴僵坐在原地,打算静静等着门外那人兀自离开,岂料那人在又敲了两下后,轻轻清了下嗓子,然后说了句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话:
“小周,你在吗小周,我是老卢。”
第123章 番外法僧十二
十二.
我没想到卢友坤竟然还活着。
昨晚最后见到他的一刹那,我以为他一定是死定了,因为他浑身呈半透明状,体内几乎全被那种黑线一样的东西占满,搞得像只巨大的人茧。脸上更是漆黑一团,活脱脱就像个失了面孔的鬼,所以,虽然看他当时一下子从香案上坐起,但从我有限的认知角度来看,一个人身体既然已经成了那副样子,无论怎样都应该是活不成了的。
可万没料到,他不但还活着,而且面色红润,神采奕奕,仿佛又一次枯木逢春。
不,看起来比上一次的逢春更加精神了,甚至于比我这个二十多岁的人看起来都要健康得多。于是当看着他这么神清气爽地站在我面前,惊诧过后,饶是满肚子的话已到了嘴边,突然就啥也说不出来了,只顾呆呆将他让进门,一边在旁一个劲朝他呆看着,尤其是看他的头。
他自然不知我为什么会这样,以为我单纯在为他这健康状况而吃惊,所以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听说昨晚把你吓得不轻是不是?原本喝多了确实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没想到突然会发病。”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迟疑片刻,我问他。
“好着呢!”他笑道:“所以你说那位活神仙厉害不厉害,真的是手到病除啊。听卫生所那位大夫说,我原本是突发的脑溢血,差一点就全身瘫痪了,结果到那位神仙爷面前一治,嘿,居然又好了。”说到这儿,他目光一闪,低下头意味深长看了看我:“不过他们说你没见到他?”
“上山时没遇到,所以他们就让我跟着一起下山了。”
“但我听大夫说,你半路上又回去了,所以我猜你也不会那么老实,毕竟要搞新闻,没点实际性的东西怎么行,是不。”说完他又笑了起来,越看越精神的一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