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愣愣地去看那墓碑,是他很重要的人吗?难道是他的妈妈?墓碑上的照片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应该说死的时候非常年轻,还有些生涩的眼睛微笑地看着这个已经不属于她的世界。
她的心一拧。他过去的恋人么?念念不忘,还哭了?
她冷冷一笑,若无其事地掏出手机,扯出嬉皮笑脸的语气窜过去对着唐凌涛猛拍照片,“哇!唐大经理哭了呢!真是铁汉柔情啊!赶紧留个纪念,谁说唐总是个没心没肺的畜生?多长情呀……”
“够了!别闹了!”他忍耐着说。
她不理他,把手机都快砸到他的脸上。
“戴辰辰!”他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挥手,她没防备,手机被挥落在石板地上发出一声大响滑出了很远。
她懵住了,被他脸上的怒色刺伤,在别的女人面前,不管死的活的,他永远是斥责她!
哆嗦着嘴唇,她转身就走。他的心里有一段不允许她触摸的过去,原本她以为那全是不堪的回忆,现在她看明白了,是个女人,就是那照片上的女人!
她才不哭呢,他是她抛弃的男人!
他是喜欢猪也好,喜欢狗也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她恨他,今天尤其恨他,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床上那么卖力的要她,现在却到另一个女人的坟前哭泣。
提上裤子就变一个人,难道就他能做到么?
她吸了吸鼻子,好!她决定了!就算要和全世界宣战,她也不再让唐凌涛占她半分便宜!
一气跑到山下,她看见了他的车,太气了,她冲过去一胳膊砸在后视镜上,名车果然很结实,警报响了,镜子没什么事。主人欺负她,狗车也欺负她!她红着眼四下看,看见了几快路基的碎石散落在角落里,冲过去拣了一块她搬得动的,举起来就是一下,镜子终于颓然断开,就靠几根电线连着,狼狈地摇晃。
哼!她累的大口喘气,胳膊撞的也很疼,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她气哼哼地摸到耳钉,扯落的时候都弄疼了耳朵,亏她还感动了一下下!把耳钉摔在地上还不解气,她用高跟鞋的尖跟使劲跺,一个碎了,另一个十分顽固,全是划痕却怎么也不肯碎。
她也烦了,不再理会地上的耳环,开了车风驰电掣的进了市区。第一件事就是找家药店买了事后紧急避孕的药,生他的孩子?这辈子她都不想!买了瓶水大口大口的把药冲进肚子,她才解了气,放了心。
第一卷第19章
捂着被子,辰辰皱紧眉头躺在床上,什么事只要和唐凌涛联系上准没好结果。吃了那个事后避孕药她居然第二天就来了月经,放心倒是放心了,可这人为的催化竟让一向能安然度过那几天的她痛起经来。
手机也摔了,电话号码都想不起来,能想起来的又不愿意打。又疼又黏腻的感受让她真是快厌烦死,强打精神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了很多卫生巾,回来就一头躺倒,脑袋也晕,肚子又涨又疼,床单竟然都弄脏了。
三天来,她简直就是靠喝水活着,连饭也没胃口吃,天天躺在家里没人理没人问,不像是养病,倒像是等死。更恨他了!就是他把她害的这么惨!她又病又弱,他却不知道在哪儿快乐逍遥!
那个女人……是谁?她望着天花板,思绪又混乱了,真的对他那么重要吗?还哭了?
敲门声突然响起,把她吓了一跳。会是他吗?辰辰哼了一声,费力的下了床,潜到门镜前偷偷看,要是他就不开门!
敲门的是柯以颉,她的心莫名其妙的一疼,她不许自己失望,无精打采的拉开门。
她的样子让柯以颉吓了一跳,“你病了吗?”他的眉头蹙起来,她不理他,转身进屋倒在沙发上。“我打了好多电话给你都打不通,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他跟进来,细心的关好门。
“手机丢了。”头靠着沙发扶手,她无力地应付道。
“你这样不行!”柯以颉走过来拉起她,仔细看她的脸色,“我带你去医院。”
“都快好了。”她翻了个白眼,最疼最难受的时候已经过去,她已经在恢复期了。
“哪儿好了!”柯以颉发急,她的气色着实不好,脸白成那样,嘴唇都没颜色了,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快,走!”他拉她。
辰辰不耐烦,甩脱他的手,“女人的事是你懂还是我懂?!”
柯以颉一愣,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嘴,显然是明白了。
“来的正好,我饿了。”反正这么狼狈的样子都被他看见,她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干脆躺倒,闭上眼。
柯以颉低声笑了笑,“你几天没吃饭了?”她对自己是很粗心的,从她的房间就能看出来。
“三天了吧。”
他皱眉,“三天?就算不生病,饿也饿半死了。”
“有站在这儿说半天的力气,你能不能快去给我买饭?!”
“你不能吃饭,只能喝粥。”
“随便,随便,能吃就行。”她又不耐烦,用胳膊压住额头。
“把钥匙给我,你到里面去躺吧。”
“嗯。”辰辰一指门后的钥匙勾,几乎是闭着眼走到床边钻进被窝,然后就听见他出去的关门声。虽然他很唠叨,很麻烦,但终于有人来看她,照顾她,她不再那么孤单凄凉了,又酸涩又心安。
柯以颉回来的很快,不愧是搞饮食业的,很会买吃的,也许是她饿了,吃什么都好吃。看着她吃完,他还耐心的把吃剩的食物收走,处理妥当。像个碎嘴的老婆婆般叮嘱她,包子放在冰箱里了,明天早晨拿出来热着吃,千万别忘了……
辰辰吃的很饱,肚子里热乎乎的很舒服,闭着眼听他说话,机械的点头嗯嗯,半句也没听进耳朵。
“我先回去,今天还有事。明天给你带个手机来,你要什么牌子的?”
辰辰半睁开眼,满足地叹息,他真是太好用了,超级男仆。“好看点的,屏幕要大。”她吩咐,有了笑容。
看她笑了,他也放心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别忘了吃饭!”
她用被子盖住头,拉长调子说:“知——道——了!”
她听见他的笑声,“我走啦。”
她窝在被子里不动,也笑了笑。
辰辰去了趟厕所,换好卫生巾,吃的饱饱,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一觉了。这三天一直睡的提心吊胆,很不舒服,醒来比没睡更累。
刚掀开被子,门又被敲响,她气呼呼地冲出去打开门,“你不是有钥匙吗?还折腾我干吗!”
她一愣,不是柯以颉。她一冷脸,想摔上门,唐凌涛状似轻松一抵,她就怎么也关不上了。没力气和他争执,她干脆松了手,用眼角冷漠地瞟着他,“快滚!不想看到你,自觉一点。”
他看着她,不说话,手还抵在门上,她的脸色让他慢慢皱起眉,“你病了?”
“和你有关系吗?”她冷笑,不看见他就够气了,看见他更气!她又难受又饿的被晾了三天,他到是一副身心安泰容光焕发的得意样子。
“辰辰,”他深深看她,低低的语调让她的心没预兆的一颤,“跟我去医院!”
“少跟我来这套!”她迅速收拾了心神,都吃了他多少次亏了?打她一巴掌就给块糖,绝口不提那一巴掌,当她习惯性失忆吗?!“我死活都不用你管!”
他瞪她,僵持一会儿,他突然一推她,她站不稳一歪身子,他已经从容地进来了,重重摔上门。
“出去!”她气的浑身哆嗦,跟女人也耍蛮横,他就是这个死德行!
“他来过?”唐凌涛挑着嘴角环视周围。
她扭着头不说话,一生气,脑袋又疼了,腿也酸起来,他耍无赖,她只能不理他。不能和他吵,吵不过还得再气个半死,他还得意来劲。
“吃过饭了?”他又用蛊惑女人心的语气低沉的说。
她翻了个白眼,免疫!自顾自走进房间钻进被窝,不理他,憋死他。
他跟进来,坐在床边,“感冒了?”
她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辰辰!”他探过身来,胳膊撑在她身体两侧。她还是置之不理,突然他一笑,“来月经了?”
她再也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坐起来,他还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她差点撞到他的脸。他正笑笑的看着床单的一处,她脸红,用手一扯被子盖住那块血迹。
“你滚!”她尖叫,却被他一把搂住,搂的那么紧,她使劲扭动都推不开他。
“辰辰!”他又低低的叫了一声,把她压在胸膛上。
她僵了一会儿,突然嚎啕大哭,真失败!她边哭边气,她哭什么呀!可是,好象情绪决堤一样,她就是想大哭,她太委屈了。
他拍着她的后背,没说话,尽着她哭。直到她的声音低下去,开始配合小动作对他又掐又拧,他才低低一笑,把她按倒在枕头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新手机。
“这个送你。”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不要!”她撅嘴,正眼不看。
“500万像素,粉红色的。我已经让秘书把电话本都给你输入好了。”他把手机拿到她眼前晃。
“哼!”他把她的电话拣回来了?
“让你随便拍我。”他俯下脸看着她笑。
她往下拉嘴角,“你很美吗?谁要拍你?”
他淡笑,“辰辰……”
她倒吸一口凉气,他又来了!
“我告诉你……那个女人的事。”
她愣住。
第一卷第20章
“那个女人……”唐凌涛轻而低沉的说,眼睛深深地看着她,辰辰觉得一阵窒息,唐凌涛这混蛋深谙美男计的精髓——眼神。
她眼巴巴地盯着他,说呀!怎么停住了?!
“跟我回去,就全告诉你。”他突然坐直身子一笑,暧昧的气氛瞬间遭到破坏。辰辰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噎死。
“我不要听了!!”辰辰气的拍着床大声喊,瞪着眼看唐凌涛往旅行包里塞她的随身衣服。
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真不听?”唐凌涛收拾的差不多,从容地拉上拉链,回头瞟了她一眼。
“对!”幸好刚才吃了粥,她才有力气喊的这么气势磅礴。
“那好。”他放下包,“不感兴趣是吧,我也再不想说了。”他歪着头看她,似笑非笑。
辰辰气的下巴都抖起来,可是……她真的想知道……这个畜生是算准了才这么有恃无恐,好啊,逼她用杀招嘛!
背着他躺下,注意声效,要哽咽,要娇柔:“你走!我不要再看见你了!”抽动双肩的幅度千万不要太夸张,要显得隐忍。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沉默表示这方案可行,他一直非常吃这套的。
他走过来了……坐在她身后,没动。
他不动,她也不动,但要继续抽泣,也不能让剧情就停在这儿了。
“辰辰……”他哑声说,手攀上她的腰。
她本能地一把拍落腰上的手,有些后悔……没办法,习惯了。
他却伸手一扯,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提了起来,这回一定要好好表现,管好反射性举动。她顺势倒在他怀里低低的哭,来了月经,她算有了免战牌,戏过一点也吃不着亏,他还没变态到那地步。
他看着怀里的她,表情深沉,似乎想看穿她的心思。
“唐凌涛……”被他看的发虚,必须主动进攻了,两眼水汪汪地回看他,唉,这才发现,从丈夫到前夫,她竟然没有喊过他的昵称,比如涛涛,涛哥哥……这种时候全名全姓的叫明显降低些许效果。
肢体语言,双臂柔柔的缠上他的腰,脸贴上去,压在他的胸口,又暧昧又可以避开他的注视。
双臂搂紧,轻声说:“说嘛,你不喜欢我……是因为她吗?”
距离这么近,她听见他轻微的咽口水声,他也搂紧了她,还是没说话。
她撅嘴,“她就真那么重要?!因为她,你向我发了那么大的火!我……我好伤心。”眼泪流下,她惊愕的发现,似乎自己太入戏了,哪句是真哪句是戏?
“辰辰。”他安抚似的轻摇了她一下,“她叫宁翠。”
宁翠?辰辰一愣,那天光顾看照片竟然没看名字,她记得那个服装店的女老板叫宁红,两个人……还真有点像。
“我16岁的时候在尧家的一处买卖看场子。”他的声音有些飘忽,眉头皱了起来,那是一段他不愿在她面前提起的过去。“在那里我认识了宁翠,她姐姐宁红和露露。”
辰辰恍惚有些明白那是一处什么“买卖”了,他……居然在那种地方待过?看场子?16岁?
“那时她多大?”
“和我同岁。”
16啊?没成年么。
“我和她……”他顿了顿,辰辰浑身一僵。“在一起过。”
心,很疼,但她忍住,她想听他继续说。
“她和宁红没有别的亲人了,两个小姑娘,没文化,没手艺,只能靠干那个赚钱。我也是个穷小子,根本帮不上她的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