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就不怕名节有污?老爹怎么教的。

俏目淡淡朝桌上的银子一扫,杜嫣没有追问银子的来历,只是淡然道:“你又坑了这么多银子?”

秦堪奇怪的看她一眼。

这姑娘今天不大正常,眉宇间掩饰不住的愁意。

——难道罚别人款时被人打了?

秦堪无法遏制自己心里冒出来的恶趣味。

杜嫣轻轻叹息,若有所思:“你这人是个有办法的…”

秦堪抿嘴不言。

这女人脸上分明写着“麻烦”两个字,若搭理了她,恐怕她的麻烦会把自己撩进去。

大家不算熟,还是保持仇人这种纯洁关系比较好…

秦堪不搭腔,杜嫣俏脸也紧紧绷着,怎么也不肯再张嘴了,却又不离开,两人相对而坐,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砰!

房门再次被踹开。

秦堪长长叹息:“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大家造访的方式都如此别致?”

唐寅拿着一本诗集出现在他面前,浑身颤巍巍,指着秦堪直哆嗦。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唐寅咬牙低吼,面孔扭曲得像早点摊上的麻花。

“什么为什么?”秦堪气定神闲。

“为何不跟我商量,便出了这本诗集?”

“谁说没商量?你连手印儿都按了…”秦堪掏出一张协议在他面前晃啊晃。

“你…”唐寅语结,随即怒道:“人生若只如初见是我作的吗?”

“当然是你作的。”

“咬定青山不放松也是我作的?”

“当然。”

唐寅彻底爆发了,一把揪住秦堪的领子,通红的面孔喷着怒火,扬着手里的诗集极度狰狞道:“那么,这首‘山下一群鹅’,也是我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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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原形毕露

“下河捉鹅医肚饿,吃完回家玩老婆。”

诗这个东西,其实见仁见智,大俗即大雅,毛太祖不也曾经说过“不准放屁”的雅句吗?

至少在秦堪看来,山下一群鹅这首诗很通俗,老少咸宜,文盲都听得懂的诗自然是好诗,当年白居易先生就是这么干的。

很显然,唐大才子不这么认为。

“这是一首什么狗屁东西,竟然放在我的诗集里?”唐寅出离愤怒了,一世才子英名,因为这首诗一朝尽丧。

“这首诗…难道不是你作的?”秦堪使劲挠头。

他也糊涂了。

秦堪不是大学中文系毕业,能记得这许多佳句已然是如有神助了,偶有差错在所难免,对一个几天前还挂在房梁上吊颈的人来说,实在不该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他。

拍了拍脑袋,秦堪发现自己真的张冠李戴了,好象这首诗是周星星版唐伯虎里,四个猥琐的江南才子一起合作的…

唐寅的表情很愤怒,眼神中有一种将他除之而后快的浓烈**。

秦堪咧了咧嘴,有些尴尬。

读书人这都什么毛病呀,一首歪诗而已,何必搞得像杀了他全家似的?凡事为何不朝好的方向想想?比如你房间里的二百多两稿费,以及…交到我这么一个让你有钱买桃花坞别墅的聪明朋友。

说起桃花坞…

唐寅见秦堪抿唇不语,暂时放过山下那群鹅的事儿,又翻开诗集,指着某页印着的另一首诗,这回他的表情很精彩,好像被鬼吓到了似的。

“这首诗啥意思?‘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秦堪有点不耐烦了,眼睛微微一眯:“这也不是你作的?”

睁眼说瞎话就不对了,读书人都是这种蹬鼻子上脸的德性?

“当然不是我作的!”唐寅神情气愤,又带着几分惊异:“我连桃花坞都没买下来,怎么可能作得出?不过…这首诗我只在心中打过几次腹稿,有几句关窍之处一直不通,为何诗集上这首与我所思不谋而合,而且我苦心冥想的几处地方也契合得如此完美?”

秦堪使劲拍了拍脑袋。

又犯二了,这首诗确实是唐寅写的,不过真实的历史上,这首诗还没问世呢,唐寅此时应该还在为桃花坞别墅奔波举债,哪有闲情逸致作出“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这么欠收十的诗作?

穿越者的眼光太过前瞻也不是什么好事。

秦堪面不改色的嘴硬:“唐兄,这真是你写的,不骗你,前几日你我切磋诗文,大醉之下一口气将这首诗诵读出来,愚弟我在一旁巴掌都拍红了,我们还为了此诗作成而浮了好几大白,你忘了?”

瞧着秦堪诚恳认真的神情,唐寅呆住了,嗫嚅了好半晌,不确定道:“真是我作的?”

“你要相信我的人品。”

“我竟如此有才?”

“对,你确实很有才。”

“我真的很有才?”

“才高八斗啊。”

“我为什么这么有才?”

“你有完没完?”秦堪攥紧了拳头。

读书人真欠揍啊,怪不得秦始皇会焚书坑儒,可惜坑得不够干净…

被秦堪忽悠得摸不清天南地北的唐大才子浑浑噩噩出了房门,他的状态很不好,像在梦游,嘴里喃喃念叨着自己的诗句,沉浸在对自己的崇拜中不可自拔。

秦堪嘴角又露出了微笑。

出版业的利润很丰厚呀,几首诗便换来了三百多两银子,看来跟这位唐大才子合作还是很有前途的,未来必须要加深合作力度才是。

诗出过了,还出什么呢?

四大名著如今还没问世吧?曹雪芹还只是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体内一颗单细胞吧?吴承恩的老爹和老妈刚结婚吧?

要不干脆把《金瓶梅》弄出来,借唐大才子之名发行天下,不过伯虎兄可能以后要背上淫棍的恶名了…

转念一想,唐伯虎最擅长画春宫,貌似本来就是一条淫棍…

写本《金瓶梅》充其量也只是给他锦上添花而已,反正背黑锅他来,拿银子我去。

圣人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秦堪是君子,那么,让唐兄立危墙之下去吧。

正在做着发财的美梦,静谧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秦堪吓得三魂出窍,定睛一看,不由愕然:“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杜嫣俏脸泛青,死死攥紧了拳头。

为何这家伙一开口就令人产生一种想在他身上施暴的强烈**?

“我,一,直,坐,在,这,里!”杜嫣咬着牙一字一字道,语气很阴森。

秦堪一想,好像还真是。

这女人的存在感是不是太薄弱了?

“你还在我房里做什么?”

杜嫣杏眼一瞪:“你管我!”

秦堪苦笑,这就是蛮不讲理了,我花的钱住的房间,你进我的房间我却管不得?

从桌上拿过唐寅刚离去时忘记带走的诗集,杜嫣翻了几页,片刻之后杏眼渐渐睁圆,仿佛诗集有一种魔力似的,不可抑制的一页页仔细读下去,樱唇无声蠕动,像在品位诗中意味,不时抬起螓首,用一种陌生而复杂的目光看着秦堪。

秦堪心里咯噔一下,她的目光令他心惊肉跳。

良久,杜嫣合上诗集,唇角露出玩味似的笑容。

“这本诗集是唐寅所作?”

“当然,我负责笔录。”

“全部是他所作?”

“对。”

杜嫣目光瞥向桌上诗集的封面,语气平静道:“弘治十三年,唐寅陷科举舞弊案,朝廷内阁震怒,李东阳大学士亲审此案,削去唐寅仕籍,终身不得为官,从此唐寅失意江湖,意气消沉,终日酗酒狎妓,颓废度日,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

“你说的这些关我何事?”

杜嫣嫣然一笑,道:“秦公子请耐心听我说完,很快就关你的事了…”

“唐寅革除仕籍后,其妻不堪贫苦,吵闹之后离他而去,唐寅独居苏州,靠卖文鬻画为生,书画所得皆用来狎妓买醉,终日过得糊里糊涂,从那一年起,唐寅的诗风骤变,虽文采依旧,但颇多愤世嫉俗的偏激辞句,甚至有讽刺朝廷,辱骂权贵的诗文,只不过因为唐寅乃名满江南的才子,又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官府,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懒得跟他计较,由他发发牢骚罢了…”

秦堪慨然一叹:“好失败的人生啊,我应该把这些记下来作为我的反面教材,每日三省吾身…”

杜嫣俏目流转,眼中仿佛含着粼粼波光。

“接下来我所说的,就跟秦公子有关了…”杜嫣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以唐寅这几年坎坷的经历,又受过这般沉痛的打击,人与诗都如此偏激的现状,你觉得他有可能作得出‘人生若只如初见’,‘落红不是无情物’等等这些细腻优雅,不带人间烟火的绝世名诗吗?”

秦堪脸颊抽搐,紧紧抿住了嘴唇。

杜嫣仍不放过他,翻开桌上诗集,指着其中一首悠悠轻笑道:“恐怕只有这首‘别人笑我太疯癫’,或有几分唐寅诗风的神韵,其余这十几首足堪名垂青史的诗,作者另有其人吧?唐寅是个书呆子,虽有才华傲骨,却不通人情世故,某人可以拿他当傻子,但不能拿全天下的人都当傻子…”

秦堪紧紧抿唇,额头没来由的冒出许多细汗。

杜嫣定定瞧着秦堪,许久之后,幽幽一叹:“秦公子,你既有绝世文才,何必深藏锋芒,你…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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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杜家危局

妖孽!

这女人是妖孽!

秦堪冷汗潸潸,这就是轻视古代人的下场啊,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情,没想到竟被人瞧出了破绽。

老天何其不公,都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为什么眼前这个妖孽不但四肢发达,头脑也很不简单呢?

人妖殊途,不能搭理她…

秦堪紧紧闭着嘴,凛然不惧的正视着杜嫣的目光。

杜嫣的目光很干净,像水潭,清澈见底,不带一丝污浊。

手里把玩着《伯虎诗集》,杜嫣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

“故意跟唐寅住在同一家客栈,然后借切磋诗文为名,不怀好意的将他灌醉,趁机写下这十几首绝世佳作,哄骗那位醉得神智不清的傻才子签下字据,诗作全部冠以唐大才子之名,接着又拿着署名唐伯虎的诗稿刊印成书,唐寅莫名其妙得了虚名,而你,秦公子,拿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嗯?秦公子,小女子胡乱瞎猜,不知猜对与否?”

秦堪:“…”

真想杀她灭口啊…

杜嫣巧笑倩兮:“秦公子,不说话莫非已默认了?不得不佩服你,好手段呀,像你这样的人,到哪里都穷不了。”

秦堪沉默许久,忽然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这女人说了一大堆,我却一个字都听不懂,莫非她是疯子?”

言毕秦堪的身影已消失在房门外。

杜嫣也不追他,仍旧笑意嫣然的坐在房里,看着手里的《伯虎诗集》,眼中的兴致愈发浓郁了。

“这人…挺奇怪呢。”杜嫣自言自语。

明明满腹文采,为何佳作冠以他人之名?他有着怎样的往事?他为何收敛锋芒,甘心做平凡草民,也不愿展现才华,傲立于仕林之内?

秦堪…像一道解不开的谜。

无可否认,她对秦堪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好奇。

女人对陌生男人产生好奇,实在是件很要命的事。

男人若欲破解女人对他的好奇,一般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把她杀了,二是把她睡了。

简陋的客栈房间内有着淡淡的青草香气,像秦堪身上的味道,恬静,怡人,仿若无形,却真实存在。

屋子里静静的,落针可闻。

杜嫣独自坐了一会儿,忽然变得意兴阑珊,淡淡的愁绪代替了脸上阳光般的笑容。

沉思许久,杜嫣站起身,露出一抹苦笑。

“罢了,他只是个平民,再有本事也解决不了爹爹的麻烦,缘木求鱼,何其愚笨。”

倩影飘远,伊人无踪,屋内只留一阵暗香。

夜幕降临,秦堪在绍兴城里游荡了一整天,在外面用过饭,又切了半斤酱牛肉,打了一壶花雕老酒当宵夜,才慢悠悠的回了客栈。探头探脑在房间门口张望了一阵,发现那位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的官家小姐不在屋里,这才进了屋,小心地把门加了两道闩。

与此同时,山阴县衙后堂内,气氛却低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衙门后堂一般由当地主官及家眷入住,如今的山阴县衙后堂便住着知县杜宏一家。

后堂虽然堂皇大气,隐隐生威,但仍显得陈旧,杜宏是一县父母,自然明白“为官不修衙”的官场规矩,上任三年来利民无数,却不敢给衙门多添一砖一瓦。

现在县衙后堂内一片愁云惨雾。

杜宏坐在上位,慢条斯理捋着胡须,眼中却不时闪过几分忧色,只是浸淫官场多年的城府令他不得不保持着表面的镇定从容。

杜宏的夫人王氏和女儿杜嫣却没有他那么好的涵养,娘俩儿坐在一起唉声叹气,王氏眼圈泛红,显然暗里抹了不少眼泪。

一家三口聚坐后堂,却相对无言。

杜嫣最先按捺不住,瘪着小嘴轻声道:“爹,有没有办法疏通一下…”

杜宏苦笑摇头:“一朝得势,岂肯饶人?石禄这回怕是一定要摘了老夫乌纱了…”

杜嫣幽然一叹,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杜家这回遇到了麻烦。

麻烦很不小。

不论好官儿还是坏官儿,官场之上总有敌人,杜宏自然也不例外。

他得罪了一个官场上的小人,名叫石禄,弘治十二年的二甲进士。

得罪的原因很荒谬,因为杜宏官声颇佳,吏部尚书马文升上表彰功,于是杜宏被特召入南京吏部述职,在吏部大堂内与上官交谈的时候,时任南京刑部给事中的石禄正好来吏部大堂公干,大堂之上自然要排座次的,按理来说,一般是地方官给京官让座,可是兴许当时石禄的态度太倨傲,杜宏不由有些来气,表明了自己是弘治三年的二甲进士,按官场年次来排,不应给石禄让座,两人由此结怨。

这事儿说起来荒谬,可在官僚主义严重的大明官场上,却一点也不荒谬,杜宏和石禄虽说都是七品官,但七品官也要争一争面子的,明朝中期的官场风气有点怪异,内阁和司礼监分了皇帝的权以后,大臣们胆气足了,一个个吃了枪药似的,火气十足,连金殿上的皇帝他们都敢跳脚大骂昏君,还有什么事情他们不敢干?

两位七品官因为争座位而结怨,实在很正常了。

按说一个是南京刑部给事中,一个是江南山阴县的知县,八竿子打不着,得罪便得罪了,可是世事风水轮流转,这个石禄竟然时来运转,不知走了什么门路,抱上了南京兵部尚书秦民悦的大腿,于是官运开始走起了顺风路,居然让他当上了巡按御史。

当上御史倒也罢了,可石禄却被分到今年巡查苏杭绍兴三府,而山阴县,恰好正在石禄的巡查范围内。

御史虽然也是七品官,可这种官的能量是惊人的,特别是巡按御史,地方官执政之优劣,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御史的那张嘴,他说你好你就好,他说你不好,只消一纸弹劾,你就准备收十包袱致仕吧。

杜家之所以愁眉苦脸,就是因为这件事。

不出意外的话,杜宏这位山阴知县大概当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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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流年不利

世上有美好的东西,也有丑恶的东西,每个人衡量这些东西的标准不一样。

但是在历朝历代的朝堂里,有一样丑恶的东西是大家都认同的,那就是言官。

这种生物不是一般的讨厌,论品级,只有小小的七品,论才干,普通的进士出身。

大明初期,太祖成祖皇帝性格刚强,乾纲独断,朝堂天下事皆皇帝一言而决,那时虽说也有言官,可他们的作用委实不大,然而英宣之后,大明的政治体制日渐成形,内阁执政,司礼监制衡,皇帝居中,这便形成了文人执掌天下的政治格局,言官的春天来了,于是七品小官们叱咤朝堂,呼风唤雨,像一只只疯狗似的逮谁骂谁,跋扈之势就连部堂尚书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巡按御史便属于这一类的言官。

御史有监察之权,无论朝堂里多大的官儿,但凡失仪的,丧德的,渎职的,哪怕你上朝前吃早点忘记擦嘴的,都在他们参劾之列。

而巡按御史,则表示这类言官管的不是京官,而是地方官,自从弘治年间定下京察和朝觐考察制度以后,巡按御史便奉名考察地方,这样的考察是经常性的,不定期的,具有随机,灵活等特点,这便是大明官制的一个特点,皇帝有内阁制约,地方官有上司和巡按御史制约,从上到下避免了权力的绝对膨胀,从而给天下百姓带来祸患灾难。

巡按制度其实是个好制度,可惜,一本好经总让几个歪嘴和尚念歪了。

言官御史也是人,是人就免不了有善良和不善良之分。

杜宏现在有了一个大麻烦,这回负责考察他这个地方官的巡按御史石禄,便属于不怎么善良那一类。

简单的说,来者不善。

秦堪忙着做规划,发财规划。

秀才功名被革了,科举没了希望,穿越到这个古代社会,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当一个逍遥富家翁,过一世富足而太平的日子。

秦堪没有太大的野心,他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只要不饿着不冻着,他便安于现状,所以前世的他虽然是个有本事的白领,不过也只是白领而已。

人生当然要有规划,有目标。

秦堪的目标并不高,一年之内当个万两户。

这个目标还是很符合现实的,没有浮夸,没有大跃进。

伯虎诗集已卖了上万册,估摸着没什么剩余价值了,必须要找新的门路。

经过这次出书后,他发现出版业的利润真的很大,一堆伤春悲秋的诗句凑合成一本书,居然平白得了几百两银子的效益,不用本钱,不承担风险,赚了钱不说,还得了虚名,——当然,虚名这东西秦堪看不上,免费送给唐大才子。

低调才能活得长久,活得安全,想出风头的时候,不妨想想明初的沈万三这个反面教材。

搞发明没什么前途,现在的明朝,高度酒有了,火药有了,该有的都有,发明飞机坦克又没那条件,再说这种东西发明出来估计发不了财,掉脑袋的可能性比较大。

还是混出版业吧。

诗句搜刮干净了,还可以卖点别的,比如…名著小说?

这个东西对记忆力是个考验,而且书成之后冠谁的名字?再忽悠唐大才子估计不大可能了,读书人确实单纯了一点,可也没单纯到天怒人怨的份上。

伤脑筋啊…

坐在客栈大堂的屋檐下,晒着春日暖洋洋的太阳,秦堪百无聊赖打了个呵欠。

有了钱,是不是该把娶老婆这事儿提上日程了?

找个什么样的老婆呢?

胸大,腿长,天使般的面容,魔鬼般的身材…

正人君子也是男人,男人对女人的审美观基本相同,在这一点上,君子和流氓没什么区别。

秦堪正做着美梦,忽然觉得头顶的阳光没了,眼前一道修长婀娜的身影挡住了所有光线。

秦堪楞了片刻,接着重重叹气。

老熟人了。

杜嫣俏容愁意愈深了,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只在看到秦堪后,才露出几分阳光般的笑容。

“原来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秦大才子,幸会幸会。”杜嫣眼中闪过几分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