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才放下筷子,悠然道:“不错,密儿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紧接着,又对秋梅吩咐道:“以后记着,朕传膳的时候要添上这么一道菜。”
“......”王密蘅瞪大了眼睛,谁能告诉她,事情怎么会转变成这样?
“好了,朕朝中还有事儿,晚上再过来看你。”康熙甚是“温柔”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
王密蘅被他那温柔的一望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都说老虎头上的毛不能拔,不知道拔了结果会怎样啊?
见着康熙出来,李德全立马就迎了上去,只是在靠近的时候,一股子酸酸辣辣的味道就扑鼻而来。
“皇上,您这是.....”李德全一脸的不解,他服侍了皇上多年,没听说过皇上爱吃哪道酸辣的菜啊!
何况,还是这么酸辣,难不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皇上口味儿已经变得这么重了?
李德全在心里头一番思索,然后,就见着自家主子抬起胳膊来嗅了嗅,然后,用力地在空气中挥了挥。
“真是活见鬼了!”李德全在心里头嘀咕一句,怎么到密主子那里走了一趟,皇上就连仪态也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感觉怎么样,反正我是写的很欢乐啦......
第38章康熙的狠招
康熙离开后,王密蘅想着他最后那一记温柔的眼神,是越想心里越忐忑,那种感觉就像是本来打了个胜战,可心底的某一处却告诉她总有一天自己反而会因为这场胜战而变得很惨很惨。
她拿起银质的小叉子从碟子里叉了一颗腌制好的酸梅放进嘴里,细细地咬了几下,不知为什么,平日里觉得美味无比的酸梅吃起来竟也没有那么让人满意了。
王密蘅撇了撇嘴,拿起桌上的茶盏来闷头喝了一大口。
“小主,您现在知道后悔也迟了,奴婢实在不明白小主您怎么就敢这么捉弄皇上,奴婢都快被您给吓死了。”站在一旁的秋梅看着自从皇上离开后就坐立不安的小主,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你哪里看出你家小主我后悔了,皇上刚才不是进的很香嘛,还说以后传膳都要有那道酸辣土豆丝,这话可不是我胡编乱造的。”王密蘅嘴硬地辩解了一句,又往嘴里塞了一颗酸梅,只可惜终究是底气不足,话说到最后,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像是在自言自语。
秋梅见了忍不住在心底笑了笑,这算什么?小主自己心里发虚还不让人说?
跟着自家小主这样的主子,有好也有不好。好的地方就是小主从来不会动辄打骂奴婢,性子也是极好的。不好的地方就是像今天这样,看着温柔娴静的,可又时不时的一抽风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而且,每一次,还都是瞅着皇上在的时候发作。
秋梅在心里头暗暗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就是好命,小主都这样胡闹了,也没见皇上动怒。要是换了旁人,她可不觉得皇上会有这样的好脾气。
她在宫里呆了这么些年,对于皇上的威严冷酷,可是深有体会的。
可瞧瞧自家主子,她又不得不承认,也许,这世上还真有一种人,能够自己“逢凶化吉”。
如此,便是小主,也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福气了。
乾清宫
李德全一路跟着康熙回到了乾清宫,走进殿门的时候,头上早就冒了一头的冷汗。
他这一辈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懂得揣摩皇上的心思,可这一次,他还真就琢磨不透了。
皇上去了一趟密主子那里,怎么就沾了一身的酸辣味儿,虽说密主子有了身子爱吃些酸的辣的也在情理之中,可皇上怎么也加入了呢?
他服侍了皇上这么些年,从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爱上这种味道的。
一想想那情景,他就觉得诡异的很。
尤其,是回来的路上,皇上时不时的举起胳膊来闻一闻袖子上的味道,那动作,那神情,哎呦呦,可真要了他的老命了。
说生气吧,又不像是生气,说高兴吧,哪有这么个高兴法儿?
好不容易硬着头皮回到了乾清宫,李德全立马就吩咐太监们准备沐浴用的东西。
康熙看了李德全一眼,眉头皱了皱,没说什么话就径直往里边走去,那动作里,似乎带了一丝说不出的别扭,看在李德全的眼睛里,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皇上。”李德全迈开步子急忙跟了上去,差点儿就被朱红色的门槛绊倒在地。
稳了稳身子,李德全跺了跺地面,快步追了上去。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皇上哟,就算是沐浴更衣,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功夫的。
李德全抬起胳膊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冲着站在身后的两个小太监骂了一句:“你个小龟孙子,还不赶紧跟着!”
说话的同时,又有几个小太监抬着好几桶冒着热气的水进来,还有几个托着沐浴用品的宫女规规矩矩的走了进来。
待一切准备好,李德全才走进了室内。
汉白玉的地砖,上面雕刻着各种祥云纹饰,因为热气而氤氲缭绕如同进了仙境,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淡淡地香气。
李德全上前几步,褪去了康熙身上明黄色的常服,又小心翼翼的叠起来放在托盘中。
康熙闭着眼睛靠在木桶上,李德全见状急忙拿起帕子放入水中浸湿,细细地给他擦洗了几遍。
当奴才的不论做到什么份儿上做的也都是伺候人的事情,可也要看伺候谁,这宫里头,想要伺候皇上的奴才能排到天边儿去,可真正有这个资格的,也就他李德全一个人了。
“奴才多嘴一问句,皇上今日这是怎么了?”李德全并不傻,这个时候说话明显不合时宜,可身为皇上的贴身太监若是只知道自保,那他这个乾清宫总管太监也算是做到头了。
听到他的话,康熙依旧闭着眼睛,良久才缓缓开口:“一会儿,你去把那件常服送到祈祥宫去。”
李德全听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皇上这是......
康熙靠在浴桶上,不愠不火地吐出一句话:“你去告诉密贵人,让她将这件常服亲自洗干净,不然,这件常服就一直放在她的祈祥宫吧。”
说完这句,李德全看着康熙的嘴角似乎微微勾了勾,他在心里暗道,皇上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啊?
回来的路上就明显不对劲儿,现在瞧着,那是更不对劲儿了。
皇上的常服平日里都是专人清洗,哪有让妃嫔来动手的。
不是说怕累着了后宫的那些主子,问题是,哪怕是常服,那也是皇上的贴身之物,贵重的很呐。若是今天这个妃嫔洗一洗,明天那个妃嫔又来讨一件,那这后宫里怕就真乱套了。
他跟了皇上这么久,从没见皇上这么意气用事过?虽说只是洗一件小小的常服,事情可大可小,可皇上身上无小事,这要传出去,只怕太后那里都得惊动了。
李德全在心里暗自赞叹,那位密主子,手段还真是不一般,这样的体面,也不知道那位主子是怎么办到的?
尤其,皇上出来的时候明显有些纠结,可这会儿,这情绪竟然自个儿就消化了。
都说龙性难测,他瞧着那位密主子怕是早将皇上的龙性琢磨的透透的。
不然,为何这些日子皇上的情绪阴一阵晴一阵,却都好巧不巧的和那位主子多多少少都能扯上一点儿关系呢?
最让他佩服的是,他瞧着皇上还真就被她“拿捏”住了。
服侍完康熙沐浴更衣后,李德全就拿着那件散发着酸辣味道的常服,急匆匆地赶往了祈祥宫。
祈祥宫内
正在吃着酸梅的王密蘅像是有所感应似得突然打了个喷嚏,秋菊担心地上前问道:“小主是不是着了风寒,奴婢让人弄碗姜汤过来。”
王密蘅摆了摆手:“不用了,哪有那么金贵。”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骂她,王密蘅有些感慨的想道,看来真的不能做坏事儿,人康熙还没怎么着呢,她自己就不淡定了。
自从康熙离开后,她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颗心就提在那里,脑子里一直闪现着他那温柔的一笑,全然没有一点儿因为捉弄到康熙而得意的心思了。
有道是做贼心虚,可心虚到她这个地步,也真是不多见了。
“小主,李公公求见。”太监小路子突然进来禀报。
王密蘅心里一紧,赶紧端坐在软榻上:“快请进来吧。”
李德全进来的时候,不出意外的闻到一股子熟悉的酸辣酸辣的味道,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奴才给小主请安。”李德全躬了躬身子,行了个礼。
“公公快起来吧,公公过来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王密蘅忍不住问道。
她不问还好,这话一问出来,王密蘅就瞧着李德全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诡异起来。
这是......
该不会是,康熙恼羞成怒,要命人砍了她的脑袋吧?
王密蘅心里想了想,又觉得她是自己吓自己,康熙若连这点儿肚量都没,也不会被人称作是千古一帝了好不?
更何况,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一道护身符呢。
“小主,奴才过来是传皇上的口谕”李德全迟疑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皇上是这么说的:你去告诉密贵人,让她将这件常服亲自洗干净,不然,这件常服就一直放在她的祈祥宫吧。”
这话说完,就有一个小太监举着托盘走上前来,那托盘里,赫然就是半个时辰前康熙来祈祥宫时穿的那件衣服。
“......”看着托盘里的那件常服,王密蘅一阵无语,她和秋梅对视了一眼,俱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不解”二字。
话说,康熙这不是雷声大雨点儿小吗?
王密蘅被他的这一番动作给搞糊涂了,按说,康熙不像是那么仁慈的人啊!
李德全轻轻咳嗽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了最后一句话:“小主,皇上最后还说了一句:既然密贵人有这个心思,不如日后朕的龙袍也赏给她来洗吧。”
王密蘅完全被他的这句话给惊吓到了,龙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洗啊!
要知道龙袍的做工极为精细,用的都是金丝银线和孔雀毛,所稍加洗涤就会遭到破坏。因此龙袍都是一穿到底,稍有污损,就换上新衣,而换下来的那件没有破损的话就会放到樟木箱里封存。
换句话说,皇上的龙袍,是从来都不洗的。
康熙这句话,是让她去死呢还是去死呢?
不得不说,康熙要不就不出招,可一出招就是要把她压死的节奏啊!
第39章德妃的心思
李德全离开后,王密蘅盯着托盘中的那件常服一阵无语,康熙这整人的手段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记录。
原来,人康熙不是不会耍流氓,康熙要耍起流氓来根本就不是人啊!
王密蘅揉了揉眉心,很是头疼。
“秋菊,去打盆水来。”一口气将茶盏中的水喝完,王密蘅才有些闷闷的开口。
哎,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康熙的段数实在是高,她再怎么扑腾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的。
站在边上的秋菊看着自家小主脸上的神色,哪儿还有不明白的。
就说嘛,皇上乃是天子,天子怎么能随便被人捉弄呢?小主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起刚才李公公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她心里头就一阵后怕。
好在,皇上并没有真的动怒。
饶是如此,秋菊还是在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以后定要多劝着小主,万不能再让小主由着自己的性子这般放肆了。
永和宫内
德妃身着一身湖绿色锦缎对襟长衫,端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只茶盏慢慢地品着茶。
襄嫔和袁贵人则分别在旁边的绣墩上一左一右坐着,看见德妃的兴致不高,襄嫔不着痕迹的瞪了袁贵人一眼,袁贵人身子瑟缩一下,急忙站起身来。
“娘娘,都是嫔妾没有本事,不能替娘娘分忧。”
空气中一片静谧,良久,德妃才若有所思的说道:“襄嫔,袁贵人虽说是你宫里的人,可到底也是后宫的主子,要骂要罚都有皇上和太后做主,襄嫔,你说是吗?”
这话说的太重,简直是半分情面都不留了,德妃的话才说完,襄嫔面上就露出一抹尴尬,赶紧站起身来陪笑道:“娘娘所言甚是。”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德妃依旧不咸不淡地拨弄着手中的茶盏,襄嫔心里咯噔一下,忙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上前一步跪在那里。
“娘娘,嫔妾只是一时情急,还望娘娘恕罪。”
“好了,起来吧。”德妃拿起茶盏来轻轻地抿了一口,这才淡淡地将人叫起来。
襄嫔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只是在起身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狠狠瞪了站在身旁的袁贵人一眼,哼,就知道装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怎么苛待你了。
只想着刚才她一副小心翼翼受尽委屈的样子,她心里的火气就蹭蹭蹭地涌了上来,恨不得扬手扇她一个耳光,只是因为在德妃面前,她才不得不将这情绪按捺下去。
襄嫔的这些小动作德妃都看在眼里,这一次却并没有加以指责,只淡淡地问道:“这些日子,皇上可曾召见过你?”
“嫔妾......”听到这话,襄嫔的脸色一紧,一脸的羞愧。
她心里清楚,不仅是这些日子,自从皇上南巡回来后,就一次也没翻过她的牌子。
要不是她还有个“嫔”的位份勉强撑着几分体面,还不知道怎么被人作践呢?
可是,皇上不来她又能怎么办,定嫔的下场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个时候触了皇上的眉头,倒霉的可是自己。
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不咸不淡地,总归也是个一宫主位。
只是,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消磨日子,她心里到底也是不甘的。
“好了,本宫没有那么多闲情听你解释,本宫只告诉你一句,既然皇上不把你放在眼里,你总得自己寻个出路才是。”德妃意味深长的看了襄嫔一眼,然后,就将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了坐在一旁闷不吭声的袁贵人的身上。
听了这话,襄嫔先是一怔,随即便明白了德妃的意思,她不得皇上看重,可袁贵人是她宫里的人,若是袁贵人能得了皇上的宠爱,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福气。
可是......
她怎么能甘心让袁贵人来承宠?不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身份比她卑贱了不知多少倍,就只说,袁贵人是什么性子她是最清楚不过了,这样的性子,怎么能入得了皇上的眼?
在她看来,她不过是生得一副好皮囊罢了。
这样想着,襄嫔就不自觉的在袁贵人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一打量,她又不得不承认,平日里她从不正眼瞧着的袁贵人竟然也是这样的清丽出众。
瞧她这一身打扮,浅红色的宫装,头上只简单地梳了一个如意髻,看似随意的插了一支碧玉的簪子,可又显得那么的相得益彰,举止投足间都透出一种我见犹怜的羞涩,就连那平日里看着胆怯小心的眸子,都带着一种清雅温婉的气质。
看到这里,襄嫔突然心头一堵,她倒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袁贵人也学会了这种狐媚的功夫。
“娘娘教训的是,嫔妾定会想法子让皇上常去长春宫的。”
德妃的脾性襄嫔还是摸得很准的,她这样说,不是在和你商量,只是通知你一声。
说的不好听些,就是在警告她,叫她不要坏了自己的好事儿。
襄嫔虽然心里头不服,脸上却也不敢流露出一丝的不满,她在宫里呆了这么些年了,这后宫的情形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