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我和陆左兵分两路,各走一边,临走前他跟我交待,说他仔细想了一下,也觉得之前从没有道路通往虫原,而现在却有疑似人员出现,我们不能大意,一定要小心行事。
我提起了一个可能,既然小观音能够从虫原翻越不周山,抵达荒域那里,会不会有人也翻越了过来呢?
如果是以前,或许没人会想得到,或者做得到,但既然有了先行者,所有的一切就都有了可能。
毕竟前往荒域的通道,除了我们知道的蓬莱九丈崖,肯定还有别的地方。
要不是,邪灵教又是如何渗透进去的呢?
等等……
说到这里,我抬起头来,看着陆左,脑洞大开地说道:“不会是邪灵教吧?”
陆左的眉头一跳,犹豫了一下,笑了,说亏你想得到。
我连忙安慰自己,说不会的,不会的。
陆左却反而认真起来,说道:“如果是别人,我觉得绝对没有这个可能,但如果是小佛爷的话,可就真的不好说了,对于他来说,万事都有可能——所以,小心为妙!”
我的心情因为与陆左分离时的对话而变得有些低沉,虽然现如今的我对于那个曾经名震江湖的男人已经没有了太多的畏惧,毕竟我的实力与当初在荒域之时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超越了自己,但是小佛爷这个人很奇怪,他最让人畏惧的,并不是他本身的实力,而是他智近乎妖的算计,对于人心的揣测,以及对于周遭资源的整合。
这样的小佛爷,才是真正让我惧怕的。
他就像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你一口,不管是换了谁,都会觉得心中畏惧。
与陆左分离之后,我跟着一队人马抵达了东边的附属城区,这儿虽然是非三目巫族的聚集地,不过与主城区很相似,街道整洁,建筑齐整,是在这儿混得还算不错的外族人员聚集地。
这些人有的是某些部落的族长和长老,有的是大商人,有的是掮客、生意人和形形色色的有钱人,相对于西边,这儿的秩序要好上许多,而且人群整体的素质也有所提高。
正因为如此,这些相对的“权贵”也格外不好应付,一开始就屡屡碰壁,甚至还起过冲突。
不过即便如此,在绿叶强硬的态度下,底下的这些人没有谁但敢敷衍,基本上都坚决的执行了下来。
我在旁边一直看着,也能够感受得到三目巫族在这儿的威信,除了外面负责封锁的人员之外,我们这一队人马只有六个三目巫族的巨人成员,其余十来个人,都是它族的成员,但那些人不管如何抗议,如何争执,面红耳赤,但当我们这边的人员将态度摆出来的时候,最终都偃旗息鼓了。
搜寻队一家一家的搜寻着,我没有进屋,而且越上了制高点,然后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周遭的炁场涌动。
我隐约记得那个兔头的气息,而之所以如此,最主要的原因,是它长得实在是太猥琐了,让人记忆深刻——说句实话,我一直觉得一兔子脑袋应该是很萌的,但它的面貌真的是颠覆了我的认知。
现如今的我,有着足够的自信,只要那家伙没有类似于遁世环一般的法器,我应该是能够搜寻得到他的。
毕竟这儿宽阔,没有西边那儿杂乱无章。
就这般挨家挨户地搜,如此弄了七八家,缓慢得让人抓狂,也并无半分收获,而就在此时,远处匆匆跑来一人,跟领队的头目耳语一番,又过了一会儿,有人在楼下叫我,说头领有话跟我讲。
我跳落下来,那领头的三目巨人半蹲下身子来,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刚刚有消息传来,那两名嫌犯,已经从北地突围,打伤布防的巡逻队,朝着不周山的方向逃去。”
啊?
我说已经确定了么?
头领点头,说对,族长那边已经来了人通知,让你尽快赶回去商量,估计追击的队伍已经在准备了,你若是去晚了,只怕会赶不上。
那三目巨人身材魁梧,差不多有六米多高,虽说是尽量在我耳边低语,却到底粗声粗气,宛如闷雷。
我能够感觉到他心头的怒气,也知道这两个家伙的逃脱,让三目巫族的人感觉丢脸。
原本以为自己是虫原这儿的霸主,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结果在惊动了族长的情况下,出动了这么多的人马,居然还让那两人杀了人之后从容离开,这对于他们这些护卫来说,着实是一种羞辱。
我听得仔细,没有多加停留,而是跟着报信的那人匆匆返回了王宫。
抵达这儿的时候,王明和绿叶族长已经在殿前等待,而陆左则还没有赶过来,瞧见匆匆赶回来的我,王明走上来与我说道:“已经确定了,那两人朝着不周山的方向跑了,绿叶这边正在召集追踪的队伍,一会儿就要出发。”
我说确定了?
绿叶族长走近了一些,对我说道:“确定了,总共有五人,其中一个的确是被通缉的那个兔六,其余人身份不明,有人瞧见一个蝮蛇族的家伙,不过也不确定——你们放心,放跑了他们的相关责任人员我都会惩罚的,而且也一定会帮你们将人给追回来。”
我说您别这么客气,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跑了也是正常的,千万不要责罚那些护卫。
绿叶族长没有继续说,而是转身去吩咐其他人。
这时陆左也匆匆赶了回来,瞧见我们,走上前来问道:“人跑了?”
王明跟他一一解释,陆左耐着性子听完,然后直接说道:“既然知道方向,那我们赶紧追吧,如果脚程比较快的话,应该是来得及的。”
王明说先等等,绿叶族长去请一个人,如果有他的帮助,追寻的事情应该会事半功倍。
啊?
陆左将信将疑,说有这么神奇?
王明笑了笑,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我跟你打包票,那帮人绝对是逃不了的。
如此又等了十多分钟,三目巫族这边追踪的队伍已经凑齐,除了十一位三目巫族的巨人之外,还有二十多个附属的其他部族成员,不过即便如此,这些人的实力也都很强,凑在一起,杀气腾腾,让人心头发沉。
而这个时候,我们一直等待的人终于现身了,却是一个长得跟哈士奇一般模样的狗头男子。
那人与绿叶族长、王明见过面之后,给拉到这边来,王明给我们做介绍,说这位是哮天一族的人,名字叫做哮天叶,他对于气味十分敏感,只要是记住了敌人的气味,不管跑了多远,都能够追踪得到。
他说得很神奇,而我们也并不怀疑。
瞧见哮天叶的那模样,就知道这绝对是种族天赋。
有了哮天叶的加入,蓄势待发的追踪队就出发了,绿叶族长虽然也想跟来,不过到底还是给那些长老们拦住了,不过还是委托了最信任的将领三目河领队,并且吩咐他,上了山之后,一应事情,皆以我们的意见为主。
时间紧迫,简单的辞行之后,我们朝着聚集地的后山方向行去,路上的时候,哮天叶将搜集而来的证物给闻了一遍,又将这些东西交给了两个随他而来的同族狗头,随后就开始了追踪。
不周山巍峨,上不见顶,三目巫族的聚集地只在脚下,若是要进山,又有许多的曲折山谷需要行走。
我们匆匆而行,一路追,差不多半个多时辰之后,哮天叶突然间停下了脚步来,吸了吸鼻子,然后去找两位同族简单地讨论过后,过来找到了我们,说敌人分散了,估计是知道我们跟在后面,所以分兵而行,怎么办?
我们出发的时候绿叶族长已经说了,此行以我们围住,所以那憨厚的三目河大将也看向了我们。
陆左沉吟一番,然后说道:“那个黑衣人走了哪里?”
哮天叶摇头,说不确定,现在最明显的是那个兔六,他一直往前,爬过了那个坡之后,上了山,不过旁边还有一条小道,却走了另外两个人,如何走,看你们决定吧。
王明和陆左相视一眼,随后陆左转过头来,对我说道:“那边的小道,就由你去跟一下吧,快去快回,行么?”
我点头,说可以。
哮天叶叫来了一名自己的族人,让他跟着我一起,而三目河这边准备派人跟随,却被我拒绝了。
我伸手过去,抓住了那年轻一些的狗头,笑着说道:“抓紧我,别放手。”
言罢,地遁术施展,人影无踪。
第六章 不男不女的强敌
我的手段施展出来,那狗脑袋顿时就大呼小叫,惊讶万分。
大概是不太适应地遁之术,他开始胡乱地挥着臂膀,让我不得不在行进了两次之后,停下了脚步来。
看着这个长着一颗哈士奇滑稽脑袋的男人,我忍住心头的笑意,对他说道:“保持镇定,你不会有事的,也不会半路摔倒,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充分利用你的种族天赋,将那帮逃跑的土拨鼠给找出来,其余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担心。”
也许是因为我地遁术的神奇,让这个狗头生出了几许信心来,他汪汪地回了我两声,说好。
我说继续?
狗头一脸晕车的表情,不过还是咬牙,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们继续行走,因为想要赶上大部队,所以我尽可能的快,不过为了搜寻敌人的气味,不得不走一段时间,就停下来闻一下味儿。
我不太确定这哮天一族的天赋是否顶用,毕竟气味这事儿,在这么宽阔的山区里,显得实在是太轻微了,就如同大海里面的一滴水,可比炁场感应更加的不靠谱,不过瞧见狗头一脸认真地吸着鼻子,我也只有将所有的疑问都藏在了肚子里,没有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质疑。
不过事实证明我的作法是正确的,在来到了一处山洞不远处的地方时,狗头很确定地指着远处的洞子,然后说道:“在那里,两个都在。”
啊?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眯眼望去,却见那山洞宽阔,敞口处足有百来个平方,越往里走越狭窄,前面的平台处似乎有一些火堆的痕迹,不过显然已经有了一些日子。
这里,除了那两个,还有别的人么?
我心里评估着这里是敌人老巢的可能性,因为如果洞子里的并不仅仅只有两个人,而是一堆,那么我未必能够照顾好身边的这狗头。
然而我不带着他进去的话,如果那山洞曲折,宛如迷宫一般的话,我未必能够找寻得到人。
几秒钟之后,我回头问那狗头,说你怕死么?
骤然听我这般一问,狗头的表情顿时就不自然起来,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讲?”
我说一会儿进去,很可能会有危险,我未必能够顾及得了你。
狗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点着头,说道:“怕!”
额……
狗头的回答让我郁闷不已,不过我也知道,人家过来只是帮忙搜索敌人的,属于技术工种,如果遇到危险的话,他是没有可能把命搭上的。
哮天一族并不是三目巫族的附庸,而是有着独立地位的部落。
我没有办法强迫对方跟着我进洞,想了想,说你确定人都在里面?
狗头吸了吸冰冷的空气,然后说道:“气味现在淡了一些,不过应该在里面没错。”
我点头,让他躲在不远处的石头背面,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尝试靠近那边的山洞,一步一步,我显得很是小心翼翼,跟之前的大步流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感受到了法阵的力量存在。
这儿有人用某种法器,或者法阵布置了一些警戒的手段,我不敢胡乱运用地遁术,免得被人发现。
藏在黑暗中,似乎更适合我。
半分钟之后,我从侧面抵达了洞口这儿来,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没有任何妨碍大虚空术的东西之后,直接遁入了虚空之中去。
虚空之中,无数的信息冲击在了我的脑海里来,然而那个山洞往深处五十米之后,却是一片混沌。
有混沌,自然证明了有蹊跷。
在我的印象之中,能够限制大虚空术的,除了天山神池宫出产的空间界碑石之外,还有一些力量很强的法器,比如我们在京都遇到的金身佛像,又或者是某些大拿,但凭着本身的力量,就能够限制住我的遁入。
譬如三十四层剑主。
我不敢轻易冒险,思索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念诵起了一段咒诀来。
短暂的十几秒钟之后,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与我一般模样的男子。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道陵分身法。
在我的神识之中,有两个视角,不同的视角带来了不同的感受,而本体与分身的强弱关系,让我没有被自己给蒙骗,并且这样古怪的感觉也开始变得渐渐平淡,让我能够缓慢地适应一些。
几分钟之后,我适应了“一心二用”之后,本体找了一个地方藏着,而分身则开始出发了。
尽管没有本体这般强悍的修为,但分身比起上一次完全是用来挡刀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能跑能跳,并不逊色于一般的江湖角色。
而且因为肆无忌惮,所以行动力会更加强上一些。
分身小心翼翼地越过了那一堆灰烬,进了山洞,往里走,漆黑一片,视线被遮掩,不过好在分身虽然没有能够继承我大部分的力量,却把我的火眼给完全复制了去,虽然效果并不是很好,但是在黑暗之中开展,勉强还是能够行进。
如此走了几分钟,道路越发曲折起来,不过却并没有我担心的分叉路口,所以能够一直往前行进。
作为分身,修为不高,所以我就变得格外的谨慎。
每走一段路程,我都会停下来,将耳朵贴在了山洞的墙壁上,听前方的动静。
如此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前方突然间出现了昏暗的光亮,这玩意在一片黑寂的山洞里面,实在是太显眼了,我有些激动,缓慢靠近之后,朝着前方探头望了过去。
我瞧见了两个身影,它们在烛火的辉映下,落到了墙壁之上去。
有一个全身蒙在袍子里面的家伙,看不出什么模样来,而另外一个,则是如同一条长蛇一般,三角形的脑袋,还有细长的信子吐出来,在光影的掩映之下,显得格外刺眼。
找到了。
我的心中激动,正犹豫着该怎么办呢,结果却听到里面有人突然喊了一声:“谁?”
糟糕。
我这才想起了,分身虽然与我一般模样,但并没有遁世环这种隐藏气息的法器,所以很容易就被人感应出存在来。
不过,离得这么远,就能够感应得到分身的存在,对方显然也是高手。
想到这里,我几乎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掉头就走。
我尝试着往洞子外面跑,然而没有跑出百米,前方的墙壁上突然间一阵炸裂,却是冲出了一个身材无比魁梧,足有一丈高度的大家伙来。
这家伙给人的感觉有点儿像是三目巫族,但额头上并没有第三只眼睛,而像是东洋的相扑男,一身肥肉,脑袋光溜,唯有中间盘着一根竖直朝上的小辫子。
他横向的腰围硕大,宛如一座铁塔,堵在了归途之上。
我在对方出现的一瞬间,毫不犹豫地向前冲,试图冲开对方的封锁,却给来人一巴掌,给直接扇得飞起。
呼……
我滚落在地,扶墙而起,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道糟糕。
那胖子刚才猛然的一巴掌,居然带起了炸裂一般的破空之上,显示出了对方有着极为强悍的力量和速度。
这不是一般人,至少有能够威胁到我的实力。
我滚落在地,扶墙而起的时候,那边也跑来一群人。
是的,来的并不仅仅只有两个人,而是十来个,而为首的,的确是我之前在墙壁上瞧见的两个投影,一个蛇头人身、身高两米多的壮汉,而另外一个,则是全身藏在黑衣麻布的斗篷之中,瞧不清楚模样的男子。
这家伙并不高,也就一米七、八左右,很是正常,而看他裸露在外的四肢,我觉得他极有可能是我的同类。
这是一个人。
这一群人一下子就将我给围住,这个时候我瞧见那黑袍人给其余的家伙众星拱月一般地围着,知道他应该是这帮人的头儿。
我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知道自己很可能是戳到了马蜂窝了。
我们原来的分析,觉得走小道这儿的,极有可能是知晓我们有哮天一族的帮助,所以故意抛弃出来的棋子,却不曾想真正被抛弃的,是留下了最浓烈气味的兔六几人,而这儿,方才是他们真正的老巢。
如果是这样,那么……
这个领头的家伙,极有可能是我们最主要的目标,也就是杀害了猪弄奇的那个黑衣人。
我脸色十分难看,而黑衣人则打量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我眯眼,故作冷静地说道:“我们认识?”
黑衣人却不答话了,而是猛然一挥手,周遭之人听令,一下子就涌上前,来捉拿我。
分身乏力,并不算什么高手,所以三两下,就给揍成了猪头,被死死按倒在地了去,随后有人一把将我的头发给拽起,抬起来,而那人则将遮住了脑袋的帽檐给缓缓取下,露出了一张中性的脸庞来。
在跳跃的火把光芒照耀下,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缓缓说道:“道陵分身法啊,没想到你居然学了这门手段,真的是让人惊奇啊……”
第七章 一路疾奔
道陵分身法。
只是一个照面,就被对方叫出我手段的名字,这让我诧异万分,脑子也是一下子就乱了起来——这家伙是龙虎山的人,还是怎么样的?
我的分身给人死死压住,对方似乎并不在意我的看法,将帽子掀开了的时候,我瞧见对方男生女相,粗嗓门锐利眼,却长得跟一个娘们儿一样,唇红齿白,挺胸丰臀的模样,又剃了一个短寸头,总感觉无比的怪异,哪儿都不和谐。
这人到底是谁呢?
我还想要仔细打量呢,却给对方伸出脚来,一下子踩在了我的侧脸上,将我死死踩在地下,然后说道:“既然来了,那就正好帮我带个话。”
我说什么话?
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用粗嗓门儿缓缓说道:“你们想要找的陆小夭,正好在我的手上,如果陆左那个恋童癖想要找到这小妞儿,让他两天之后,一个人在出云峰下等我,若是到时候他没有来,又或者带了一大堆的帮手,那么抱歉,我会送他一堆鸟毛,再加上一只香喷喷的叫花鸡给他,让他永远都记住这一次的教训,哈哈……”
我听到他的话语,顿时就心头冒火,不过却不敢发作,只有硬着头皮说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家伙一听,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随后他居然用娘们儿的细嗓子说道:“我是谁很重要么?小子,你这分身不错啊,给我玩一玩吧……”
说完话,我突然间感觉到脑袋就好像是给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整个眼前就是一阵黑乎乎的,而过了几秒钟,我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跟分身失去了联系。
那家伙居然切断了我与分身之间的联系,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也不再知晓。
分身是死了么,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我从藏身之地爬了起来,瞧着外面黑乎乎的天空,汗水不知不觉间,从我的额头上面滑落而下。
这个娘娘腔,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再一次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总觉得那人对我实在是太了解了,让我感觉他,或者她,几乎是一眼就将我看得透彻。
这样的感觉让我冷汗直流,下意识地望着那黑黝黝的洞口,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再上前去。
如果幸运的话,这个山洞只有一个出口,我堵在这里,或许……
这般想着,我很快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这儿既然能够被那家伙当做是老巢,那么必然就会是狡兔三窟,我若是堵住了这里,只怕也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最让我恐惧的,是我对于那人的实力,实在是没办法把握。
如果我有着足够的信心,我自然是在这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然而如果我去与对方交手,却给反手擒住,那问题可能就更加严重了。
我不是怕死,而是害怕陆左和王明那边什么都不知晓,对于这个潜在的可怕对手一点儿提防都没有。
那才是最大的麻烦。
怎么办?
在这个时候,我处于两难的抉择之中,每一个决定都极有可能让事情变得更加恶劣。
在犹豫了十几秒钟之后,我突然间想起了不远处望风的那头哈士奇来。
让他去通知敌人的话,可能脚程不够,但如果让他盯着这边,我用地遁术去追回陆左他们来,在陆左、王明两人的坐镇之下,再加上三目巫族的那帮追兵,或许能够应对这帮人。
想到这里,我足尖一点,丝毫不作停留,朝着远处奔去。
很快,我就抵达了那狗头藏身的巨石后面,找到了人,然后把我的计划跟他说起。
那人到底还是个软蛋儿,听到我让他一个人在这儿待着,盯住洞口,连忙摆手,说不、不、不,这太危险了,那帮人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我一个人身单影只,要出了危险怎么办?
我哭笑不得,说你不要上前去,怎么会有危险?
他还是直摇头。
我最后都怒了,伸手过去,掐住了他的脖子,说你想怎么样?
瞧见我杀气腾腾,这狗头最后还是软了,说道:“你别这样吗,我留在这里看着还不成么?别动手,自己人!”
我说你在这儿稍等,我去去就来——我们刚才过来的速度有多快,你也是知道的,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狗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一会儿他们若是发现了我,那该怎么办?”
我说你难道不会跑么?
狗头这才不再说话,对我说好,那你快去快回。
我对这哈士奇的可靠性多少有一些担忧,不过时间紧急,我顾不得太多,只有咬着牙,使出了地遁术来,朝着回路跑去。
我现在只希望陆左他们没有走多远,能够赶回来,和我一起把这帮人给合围了去。
尽管对方宣称小妖姑娘现在在他的手里,但我是不太相信的。
而即便是在,也未必就在这山洞里面。
所以只要是抓到了这里面的主要人物,特别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我们就有很大的希望找到小妖,而即便是找不到,也会有一些线索。
我马不停蹄,健步如飞,尽可能地使用地遁术,而即便是条件不允许,也不会停留下来。
然而当我一直赶到了我们分手的地方,我方才想起来一件事情。
我可没有哮天一族那灵敏的嗅觉,现如今陆左他们到底在了哪里,一时半会儿之间,我还真的是没有办法找到。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只是停留了一小会儿,然后按照着大概的印象,朝着山上奔去。
我上了山,又下了山,翻过这道坡,又冲上那道梁。
这一路上,我也顾不得会不会招惹到什么麻烦玩意儿,一边走,一边大声呼喊着王明和陆左的名字。
终于,在一阵跌跌撞撞之后,我终于听到远处的山梁那边,传来了陆左的喊声。
而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
听到陆左的回应,我赶忙使用地遁术,冲到了那边,瞧见对方一行人的时候,我几乎是趴了下来,感觉浑身大汗淋漓,腾腾热气从我的头上冒出,就好像是从水池子里捞出来的一样。
累惨了。
陆左瞧见我这副模样,赶忙跑上前来,将我给扶起来,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一连吸了好几口的冷空气,方才让急剧跳动的心脏平复一些,然后对他讲起了我刚才碰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