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老大,你这话儿说得也太别致了吧,弄得我们跟土匪一样。

我走上前,开口说道:“炳文,你在等我?”

朱炳文盯着我的腰牌,一直等到我开口说话,方才确认,对我说道:“那些就是你的朋友?”

我不远让陆左他们暴露,点了一下头,说对,我们进房间里聊。

我领着朱炳文进了房间,脱下了脸上厚厚的面具,指着旁边的太师椅,说随便坐,我给你倒茶……

朱炳文连忙摆手,然后对我说道:“不、不用,陆言,我这次过来,其实是有事要求你的。”

我一愣,说啊,怎么了?

朱炳文说我有师兄告诉我,说你认识蒺藜公主,对吧?

我说对,算是认识吧,怎么了?

朱炳文一下子又站了起来,搓着手,为难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陆言,我知道你现在的地位挺高的,也认识神池宫的大人物,所以有件事情,不得不求你了……”

我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坐下,慢慢说就是了。

朱炳文这才又坐下,然后说道:“我师父的儿子,我小师弟他今天下午的时候犯事,给神池宫的走马队抓进去了,我们那儿乱成一团,有人告诉我师父,说我认识1024,也就是你,而又瞧见你跟神池宫的大人物蒺藜公主交往密切,让我过来找你,看看能不能帮一些忙……”

我皱了一下眉头,说你小师弟?就是今天中午对你吆五喝六的那个?

朱炳文尴尬地笑了笑,说他生性如此,并非特意针对我。

我说那他犯了什么事情呢?

朱炳文说谁也弄不清楚,突然间就上来抓人了,后来我师父得到消息,说是盗窃财物——我跟你保证,他今天一天都跟我们在一块儿,不可能有作案时间啊;而且我师父对他颇为疼爱,他若是喜欢什么,直接花钱买了便是。

我说这个事啊——我与蒺藜公主算是认识,但谈不上有多好的关系,不过我却是认识他们这儿的雪峰未来主,明天帮你问一下。

朱炳文紧张地说道:“能不能现在去问一下?我不是催你,主要是我师父那边实在是太着急了……”

我瞧见他一脸急躁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说神池宫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再说了,别说是没偷东西,就算是偷了,也不可能一晚上把人给弄死的——你那小师弟的性子不定,太幼稚了,吃点儿苦头对他也是好处的。

朱炳文见我这般说,也没有再坚持,只是苦笑道:“唉,让你见笑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炳文,依你的性子,不应该这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既然不开心,又何必跟在这儿混呢?

朱炳文说没办法,我师父对我有恩,这事儿我不能忘,得一直记着呢。

我跟他又谈了一会儿,聊起他后来救人的事情,朱炳文告诉我,说他后来的确又救了五人,紧接着就再也没有遇到相关的受害者了,也不知道是死了呢,还是躲到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去了。

聊了一会儿,朱炳文起身告辞,说他得去跟他师父汇报。

我送走了朱炳文,来到了陆左的房间,发现桌子上堆着几个蓝色瓷瓶,还有一串珠子,以及一道令牌。

我走到跟前来的时候,陆左对我说道:“这是你的,收着。”

我一愣,说这是什么玩意?

陆左说这一瓶是洗髓小还金丹,总共十粒,是用来给人洗髓伐经的,能够让普通人快速感应炁场,更改根骨,算得上是不错的入门丹药——当然,太过于驽钝的恐怕不行,你没用,可以拿来送礼;这是明睛丹,七颗,用来明睛净目的,治疗眼疾,矫正视力的;这个是益气健身丸,快速补充精力,缓解疲劳的,一共十二颗……

介绍完丹药,他又指着那一串珠子说道:“隐身念珠,一串十二颗,每捏碎一颗,便能够隐身五分钟,算是不错的东西,配合上遁世环,能够化险为夷——前提是你动静不要太大……”

至于那令牌,只要注入劲力,便能够迅速变大,成为浮木。

这玩意若是在水中溺水时,可以救人命。

这些是留给我的分成,我本想推辞,结果给训了一顿,让我好生拿着,不必多想。

随后陆左问起了我刚才那人找我什么事。

我说你怎么知道他找我有事?

陆左笑了,说脸上都写了,谁人不知道?

此事我也不打算自己一个人扛着,毕竟我跟卫木之间的交情不深,贸然问起这事儿,并不合适,于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陆左沉默了一会儿,问我道:“你觉得神池宫的走马队到底有没有抓错人?”

我沉思了一下,说我来神池宫只有几天,接触不深,但是我觉得能够维持住这么大的地方,必然是讲规矩的,走马队若是没有把握,应该不会乱抓人。

陆左笑了,说看来你果真没有被感情冲昏头脑。

我说怎么可能,我与他不过是一故人而已,谈不上太深的交情。

陆左沉吟一番,然后说道:“你那朋友估计也是被赶鸭子上架,找阿木的确是可以的,不过有句话我得跟你说在前头,阿木此刻年少,对于神池宫中的权力机构并无影响,让他打探消息可以,但是千万不要试图帮着捞人……”

我说尽本分便是了,我可不想打肿脸充胖子,去帮人莫名其妙的出头。

众人聊了一会儿,各自睡去,我与屈胖三同房,本以为他回来就会睡觉,结果那家伙挑灯夜读,捧着一本旧书在哪里瞧得津津有味。

我走过去,瞧了一眼,发现这书的名字,叫做《鹤翼图录》。

我打量了一下,鬼画符一般,看得眼晕,而他津津有味,并不理我,于是便早一点儿休息了。

次日清晨,我与陆左一起前去内城之前,找人通传,没一会儿卫木便找了过来,听到我说起此事之后,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道:“这件事情我影响不了结果,不过可以帮忙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头给你们消息。”

卫木离去之后,中午的时候与我们约在了一家不错的小吃店前碰面,大家一边吃着麻辣红汤的龙抄手,一边谈起了此事来。

他告诉我们,说那个叫做郭仁杰的家伙的确是被抓进了走马队的监房里,但并非冤枉,而是证据确凿,他自己也承认了,在昨天中午的时候,曾经从天一阁的柜台之中偷拿了一件两千贝币的匕首,藏在了怀里。

当时顾客颇多,人流拥挤,而那人的下手又极快,所以一时之间并没有拿到人。

不过那匕首在没有经过售卖之前,其实是藏得有标识的,经过特殊的手段,是可以追踪到的,这一点恐怕郭仁杰并未有了解,所以才会出手偷窃,最终又给人抓到了去。

我问卫木,说这件事情,最后会怎么处理?

卫木说这件事情有两个说法——第一个,基本上就是坐牢,强制劳动,两千贝币算是金额巨大,估计他十年都未必能够获得自由;再有一个,就是天一阁这边如果愿意不追究的话,由郭仁杰或者他的家人朋友将这金额给付了,走马队民不举官不究,事情就算是完了,人教育一番,也就给放了。

听到这话儿,我忍不住又问道:“这样啊,那你能帮着去天一阁沟通一下么?”

卫木苦笑了起来,说倘若是旁的商家,我说话或许管用,但天一阁嘛……

他话语没有说完,我这才想起了他与蒺藜公主的事情来。

我没有再为难卫木,而是在吃过了饭之后,找到了朱炳文,将这件事情的始末跟他谈了一遍。

朱炳文听完,对我说道:“我师父就在里面,你能不能去跟我师父聊一聊?”

我想了一下,点头说好。

朱炳文领着我进了他们的房间里去,里面坐着一个六十多岁、全身干瘦的小老头儿。

朱炳文给我介绍,说这就是他的师父,姓郭。

这介绍十分简洁,让我无法猜出对方的来历,而对方则显得十分客气,上前过来与我拱手,又好是一番夸赞,听我说完了事情的详情,他看着我,说陆小哥,两千贝币我愿意出,不过还得请你帮忙,让天一阁点个头,可以么?

第四十四章 暗流涌

对方的话语十分陈恳,言语之中却有些轻飘,认为我一定能够摆明天一阁似的,我有些诧异,看了一眼朱炳文,瞧见他神色瑞瑞,似乎有一些不安。

我沉吟了一番,然后说道:“郭老,这件事情有点儿难办,蒺藜公主我的确认识,但是两者之间的关系不深,一时半会儿,说不上话的。”

郭老似乎早料到了我的话语,并不着急,而是微微一笑,说我知道,这求人办事呢,肯定有许多需要打点的地方,小楼……

他说着,旁边一个体型魁梧的壮汉走了上来,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钱袋来,放到了我手边的茶几上。

郭老指着那钱袋,然后对我说道:“这里有四百贝币,暂且作为陆小哥你的活动经费,需要打点请客的地方,都从这里出,后面如果还有需要的地方,你跟炳文直接讲便是了,上不设顶,只需要天一阁答应便成……”

四百贝币?

我略微有些尴尬地看了一下旁边的这钱袋,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望着这一屋子期盼的眼神,我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样,我与蒺藜公主之间交情不深,但到时候可以帮忙联络一下,牵线搭桥,让你们亲自跟她谈,至于是怎么谈,谈什么,这个你们做主便是了,我就不参与其中。”

郭老脸上愁苦的皱纹一下子就散开了来,他笑了,说好,也好,当面谈,有什么想法说出来便是了,对,就是这样的。

我瞧见他满意了,便不再多说,起身告辞。

这时郭老笑吟吟地指着我落在了茶几上的钱袋说道:“这个你忘记拿了。”

我说不用,我只不过是牵线搭桥,用不着这个。

郭老说你在中间来回帮忙奔走,且算是你的辛苦费吧……

我正色说道:“我之所以肯帮忙,是当炳文是朋友,谈钱的话,那就免了。”

他见我这般严肃,也不多劝,微微笑,说炳文能够有你这般的好友,倒是他的福分了——炳文,送一下你朋友。

我起身告辞,与朱炳文一同离开,走到了外面来,他方才停下,对我说道:“陆言,给你添麻烦了。”

我回过头来,看着他,说炳文,你有没有把我的身份,跟你师父他们说起?

朱炳文摇头,说没有,你不是跟我说过,最好不要谈这个么?他们只是知道你叫陆言,却并没有跟江湖上名声鹊起的那个陆言联系到一起来,大概也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不可能有那样的朋友吧……

我说这件事情,我很为难,因为郭仁杰偷窃之事,证据确凿,他自己也承认了,而如果真的想要无事,就得天一阁点头。

朱炳文想起昨日跟我拍着胸脯保证的事情,不由得有些脸红,低下头说道:“陆言,对不起,昨天我师父跟我确凿地说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我也以为……”

我摆了摆手,说先不谈这个,其实我今天瞧你师父的反应,并没有纠结此事,而是在捞人,估计他应该是心知肚明的,自家孩子自己清楚,这个我们不谈,我要说的,是虽然天一阁是蒺藜公主父亲开的,而她在这里面的话语权颇大,但其实我跟她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被人看起来那么好,所以其实由我来牵线搭桥,实在是下下之策,所以我问你,你们有没有别的渠道?

朱炳文摇头,说大概是没有,若真的有,也不可能把希望寄托于我这么一个小弟子的朋友身上来。

我叹了一口气,说唉,既然如此,我也只有硬着头皮去试一试了,至于结果,我不能保证。

朱炳文说这件事情麻烦你了,不管成不成,都不会怪你的。

我说话是这么说,不过事儿办不成,估计怨念还是有的,不过说句实话,你师父什么想法,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主要是担心你,他们若是给你小鞋穿,恐怕挺难受的——唉,我认识挺多厉害人物的,要不然你别在那里干了,想要跟人修行学艺,我帮你推荐几个呗?

朱炳文一脸严肃地说道:“这怎么可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对我有活命之恩,我怎么能够叛出师门呢?此事休要再提。”

我瞧见他这般认真,便不再说话,准备离开。

没想到这个时候朱炳文又把刚才那钱袋子掏了出来,说陆言,这钱该是你的,你就拿着,你这忙上忙下的,不拿点东西,我也过意不去。

我拦住了他,笑了笑,说炳文,让你猜一下,就昨天,我们在那儿摆摊卖东西,你猜赚了多少钱?

他愣了一下,说多少?

我双手食指中间一比,然后说道:“十万。”

啊?

朱炳文一脸骇然,惊讶地问道:“这怎么可能?”

我没有跟他多做解释,而是淡然说道:“钱财于我如无物,我最在乎的,是我们两个之间的情谊,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再多谈了。”

说罢,我留下有些失魂落魄的朱炳文,离开了这里。

回到客栈天字号,我找到了陆左,将此事跟他说起,听到我说起刚才的事情,旁边的杂毛小道忍不住哈哈大笑,说我的天,四百块钱就准备把你支使得屁颠儿转,对方脑子没进水吧?

陆左说这事儿也别怪人家,事实上,四百贝币在这里,能够做很多事情了——当初阿木也就给了我们五百。

屈胖三说你管这屁事儿干嘛,直接推了就是。

陆左摇头,说别,那人既然是阿言的朋友,就没有推辞的道理,这样吧,让老萧陪你走一趟,去找那个蒺藜公主谈一谈吧。

杂毛小道一愣,说什么,为什么是我过去?

陆左不说话了,而屈胖三则在旁边坏笑了起来,说人蒺藜公主要不是小心思儿乱扑腾,你认为她会给陆言那一千贝币?

呃……

杂毛小道一脸黑线,当即表明不去,我这边好是一顿祈求,弄得他一点儿脾气没有最终还是点了头。

随后我们前往天一阁,并且在店员的通报下,找到了蒺藜公主。

得知我们过来找她,这位行事泼辣的女子颇为意外,特别是看到杂毛小道和我一起过来,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我并没有让她多猜,而是直接将这件事情给她挑明。

当得知我们是过来帮着昨日那小贼的家人牵线搭桥的,蒺藜公主一下子就黑下了脸来,说不见。

她气愤地说道:“那小王八蛋奸猾得要死,这暗夜匕在天一阁也算是不错的珍品,莫名丢了,有两个店员差点儿挨了苦头,后来我们又出动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找寻,来来回回,折腾了许久,损失惨重,不把他按在劳改营里十年八载,哪里能够解我的心头之恨?”

我说尽了好话,结果蒺藜公主依旧不肯松口,这个时候旁边的杂毛小道开口了:“蒺藜,是人都会犯错,但总得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得治病救人,而不是一棒子把人打死,你说对吧?”

我本以为蒺藜公主会恼羞成怒,没想到她沉默了半天,却是答应了与郭老见上一面。

呃……

还说没有奸情?当我是小孩子呢?

蒺藜公主这边松了口,我自然赶紧把消息传递过去,而杂毛小道却并未走,而是留在这里,与蒺藜公主聊起了天来。

我把消息传到了郭老这边,他显得很高兴,带着人,兴冲冲地就赶到了约定好的饕餮会馆里去。

我本来准备在其中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刚刚见过面,屈胖三就赶了过来,说家里有事,让我们赶紧过去。

我和杂毛小道便离开了,让蒺藜公主与郭老他们自己谈。

回到了客栈,我瞧见卫木和一个脸色严肃的男人在房间里,我们进来的时候,陆左与我们介绍,说那个人是神池宫走马队的人,叫做迦叶。

我们坐定之后,迦叶开始问话,问我们是如何找到神池宫的。

当着卫木的面,我们自然不能推脱到他身上去。

陆左沉吟了一番,然后说道:“这里是我带大家过来的,而我之所以知道这里,是因为我传承了一位前辈的意识,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迦叶显然也是知道陆左的,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然后拱手说道:“并非有意冒犯各位,只不过这段时间,有一些对神池宫并不太友好的消息传来,我们不得不加紧戒备。”

陆左严肃起来,说能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也许我们可以帮得上忙。

迦叶犹豫了一下,看向了卫木。

卫木点头,说他们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几年前他们在天山之上的行为,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迦叶这才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天山一战之后,老山神战死,而新山神又不理会神池宫,使得天山神池宫的地位并不稳固,而这个时候,有人趁虚而入,准备对神池宫下手,特别是最近,临近贸易大会,这暗流越发汹涌……”

陆左问那些人,到底是谁?

迦叶说道:“是中东的黑暗真理会。”

啥?

第四十五章 陷入僵局

黑暗真理会?

听到这话儿,众人都是一头雾水,毕竟大家对国内的江湖势力都还算是比较熟悉,即便是东南亚和港澳台地区,都还算是了解——毕竟在座的几位没事儿都去那里刷过“副本”,但若讲到了中东这一块儿,无论是左道,还是我们,都有些发懵。

对于中东,除了石油、土豪、沙漠以及战乱之外,我们都没有太多的印象。

所以大家都看向了迦叶,而这个时候,卫木跟我们解释了一下:“各位听过山中老人吧?”

啊?

陆左皱起了眉头来,说你说的是东南亚的山中老人?

卫木摇头,说不,我不太清楚怎么东南亚还有一个山中老人,我说的这位山中老人,是波斯人,本名叫做哈桑·本·萨巴赫,他自称是南阿拉伯希姆叶尔王朝的后裔,创立了历史上十分著名的恐怖极端教派阿萨辛,然后以严密的恐怖活动对付政敌,一时间风声鹤唳,十分汹涌。

他这般说,我突然想起了此人的名头来,此人当时在波斯以及中东地区横行无忌,行踪有颇为神秘,使得许多的君主对他束手无策,一直到了后来蒙古壮大,横扫欧亚的时候,才被旭烈兀率领的第二次西侵的十万蒙古大军给灭了去。

我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卫木点头,说对,就是他,山中老人虽死,但阿萨辛却并未有消亡,而是一直秘密存活了下来,而且因为近代中东战乱的缘故,势力越来越大。

迦叶这个时候也说道:“它现如今改叫作黑暗真理会,不但在中东势力大涨,而且还意图侵袭西北之地,现如今在西北边疆一直肆虐的拜火教,便与其有着很深的渊源,甚至还有不少黑暗真理会的成员直接介入其中;更加让人胆寒的,是它居然放弃了与诸多教派的敌对,专心发展自己的势力,使得它与欧洲、非洲和美洲的诸多势力有着密切关联……”

如果这话儿是从某位有关部门官员口中说出来的,我或许会觉得理所当然,然而从这偏居一隅的天山神池宫成员口中说出,就让人觉得有几分惊讶了。

没想到,天山神池宫对于这天下局势的了解,远比我们熟悉得多。

不过也难怪,天山神池宫地处西北,对于我们而言,或许实在是太过于远了,但它距离中亚、中东之地,其实也算不得远。

甚至比距离国内的东部发达地区还要近一些。

陆左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些人真的有胆对神池宫下手?

迦叶摇头,说不清楚,只是先前我们的行商有过反馈,所以才会加强警戒,此事最好不要有,但如果对方真的要来,我们也只有坚决抵抗,不能让那帮人把我们这儿当做是软柿子给捏了去。

他与我们核查之后,还有别的事情,告辞离开,而卫木却留了下来。

陆左看着卫木,说关于黑暗真理会,你知道多少?

卫木摇头,说所知不多,只晓得那黑暗真理会的大头领也叫做本萨巴赫,据说是一个十分恐怖而且极有权谋的人,野心很大,黑暗真理会也正是在他的手里方才急剧膨胀起来的,他手下不但拥有大量信仰阿萨辛恐怖教义的高手,而且还豢养着一支夹杂着大量修行者的军队,自称真理军,在地下世界十分出名。

陆左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而杂毛小道却显得十分高兴,说没想到天下间居然还有这么多精彩的事情,我们上一次去欧洲,其实应该留下来多了解一下世界的,这一次倘若碰上,真想与之交一下手。

他显得有些跃跃欲试,而陆左则看向了卫木,说关于与陶地仙见面的事情,你帮着再催一下,如果神池宫有了他的庇护,想必能够更安全一些。

他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严肃,而卫木也是点头,说他尽量。

双方分开之后,我们又逛了一趟集市,拿着剩余的钱,又进行了一部分的采买,这一回更多侧重采买一些实用性的东西,比如生活物质,以及以下炼器材料,和相关的丹药等物。

等到了夜里的时候,内宫之中传来了消息,说想让我们这边去一趟。

经过了之前的哄骗事件之后,过来传话的,自然还是卫木。

屈胖三依旧不肯去,所以我们留了朵朵在这里陪她,而我、杂毛小道和陆左三人则跟着卫木和一队人马赶往了神池宫内城。

客栈门口,我偶然碰到了朱炳文。

他有点儿神不守舍的,我叫他的时候,好几声方才听到,我问了他一嘴,说事儿谈得怎么样?

朱炳文告诉我,说没有谈成,蒺藜公主跟他师父大吵了一架,双方谁也没有能够说服谁。

我说那怎么办?

朱炳文仿佛脑子在放空,对于我的问题反应慢了一拍,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啊,不知道啊,可能还会再谈吧……”

这个时候杂毛小道远远地叫了我一声,我才发现队伍已经走远了。

我看朱炳文有些不在状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有事就找我,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情,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说罢,我也跟上了队伍。

天山神池宫说大很大,说不大也不大,一路走到了湖边,我们来到了湖边的长桥之上。

这长桥是用蓝色水晶制成的,每一根桥柱之上,都点有灯火,一派光芒摇曳,人走在上面,望着脚下半透明的黑色湖水,莫名就多出了几分空灵的心思来。

神池宫的内城,在湖心的岛上。

整支队伍的行走速度并不算快,一步一步,而且显得十分沉闷,连卫木也几乎不说话,使得我们都没有开口,只是用双眼,将沿途的风景尽收眼底。

这长桥宽阔,我们进城的时候,也有人出来。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内城的门阀,神池宫虽然由那卫神姬做主,但也有许多门阀姓氏,共同执掌神池宫的规矩。

生活在外城和内城的人,如果稍微有一点儿经验,很容易分辨得出来。

最大的一个特点,那就是内城多有修行者,而且高手的比例也非常多,我们一路走来,能够瞧见好多个挺不错的高手。

不时还有走马队从身边路过,英姿飒爽。

在卫木的指引下,我们一路穿行,最后来到了一处宫殿之中。

这宫殿外面防卫十分森严,而走入其中,能够感觉到其庄严的气氛和装饰,我们知道,应该是到了地点。

与神池宫宫主卫神姬的见面十分简单,就在湖边的宝塔之上,而与卫木的外婆见面,则显得比较正式,这情况也让我们能够感觉得出来,这神池宫的掌权者,恐怕还是这位我们素未谋面的前任神池宫宫主。

我听卫木说起,他外婆的名讳,叫做卫银姬。

呃……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乍一听仿佛并没有什么不对,但仔细想一下,按照国人的习惯来说,大部分的人都会以父亲的姓氏作为传承,但卫木这里却是恰恰相反,他外婆姓卫,母亲姓卫,他自己也姓卫。

这都是随母亲的姓氏,再加上之前卫木告诉我们,说他外婆的夫家叛乱……

这称呼听起来,倒是颇有故事。

我本以为卫木的外婆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成熟明艳的妇人,瞧那模样,估计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

诚然,修行者的相貌很多时候,并不会让人一眼瞧穿,但到底还是应该遵守一些生物规律的。

而现如今看来,估计天山神池宫肯定是有一些驻颜有术的丹药,又或者对方修行的功法有这样的功效,方才会变得如此。

我瞧见杂毛小道那家伙一对眼睛都开始发亮了起来。

殿宇之中,六人对坐。

对面是卫木的外婆,母亲和他,而这边则是杂毛小道、陆左和我。

谈话内容,依旧与上一次的宝塔谈话,相差不远,陆左谈及了此次我们过来的目的,也阐述了我们希望能够代为沟通,与陶地仙进行对话,帮天山神池宫与他老人家之间建立联系的想法。

然而与卫神姬不同,这位前代神池宫宫主对于此事,显得比较抵触。

她的态度十分温和,对待我们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春风和煦,但我们却能够感受得到一丝说不出来的冷漠。

这种情绪很奇妙,并不明显,但我们人人都能够感受得到。

当对方表现出这样的态度来时,谈话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和僵持之中,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外面有人过来禀报。

卫木起身,询问有什么急事,对方回答,说外面有三人说要求见宫主,其中有两人,跟这三位是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