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喊着,那巫师拉隆功却仿佛没听到一般,而旁边的几位顶级高手,包括泰国小姨妈在内的众人,都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这并不是他们对我有敌意,而是想要瞧一瞧,能够灭杀了康克由的男人,到底有多强悍。
倘若被一个拉隆功给羞辱了,这事儿就真的有些蹊跷了。
这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意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会突起发难,思维仿佛打了一个结,而就在刘长老等人想要出手制止的时候,拉隆功手掌上的力量却突然变缓了,原本坚硬如铁的手掌,变得软绵绵的,仿佛一团棉花。
这当然不是蓄意试探的拉隆功回转了心意,而是他发现自己已经使不上力量了。
他的目光往下移动,发现自己的胸口处,有一缕寒芒冒了出来。
历史是如此惊人的相似。
饮血寒光剑,在我心中恼怒的一瞬间,从远处的泥地中倏然蹿了出来,将拉隆功给一剑扎穿。
强烈的失血让他不能够再肆意地朝我使劲儿,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脚发软了。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旁边仿佛呆住了的所有人方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冲过来拉住拉隆功。
有个人伸手,想去拔他胸口处的饮血寒光剑,结果刚刚一握到剑柄,顿时就像摸到了尖刺一般,“啊”的一声叫喊,倏然收回手,举起来一看,那手掌又红又肿,却是受了暗伤。
这一下,没有人敢去拔剑了,只是将刚才还恶意挑衅的拉隆功给拽到了一边去,而刚才还在喝令他的般智上师,又回转了头来,向我出声请求。
他想让我饶了拉隆功一命。
这剑既然能够要了康克由的性命,自然也能够灭掉拉隆功这般的跳梁小丑。
我在想了几秒钟,决定还是给般智上师一个面子。
一来人家在刚才的战斗中,表现出了与我们并肩死战的情谊,二来我跟这帮东南亚高手并不熟悉,此刻也不能闹翻,多少也得由他在居中斡旋。
不过在放过此人之前,我多少还是得展示一下爪牙:“即便我在杀康克由的时候已经用尽了气力,也不能容许任何人在我面前胡乱挑衅。上师,我可以给你个面子,饶他不死,但是,必须要让他给我道歉……”
身上插着一把不断蠕动吸血的长剑,再多的尊严都给塞进了狗肚子里面去,那拉隆功当下也是慌了神,直接跪倒在地,哭喊着求饶。
架势做足了,我却也不再矫情,手指微动,那饮血寒光剑从对方的身体里徐徐退出。
因为剑身将鲜血吸收,又避开了主要脏器,使得对方除了胸口平白无故多出了一个孔洞之外,倒也没有太多的伤害。
而我,则将饮血寒光剑给收入了胸前的八宝囊中。
我的这一招杀鸡儆猴,便已经足够震慑住了这一帮桀骜不驯的东南亚高手,大家再一次谈话的时候,除了些许尴尬之外,气氛倒是比一开始热烈许多。
修行者中,对于强者的崇拜是发自天性的,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拉隆功出头,反而因为刚才的手段,对我更加敬重。
刚才还作壁上观的泰国小姨妈,此刻正笑盈盈地拉着我的手,死乞白赖地邀我去泰国王室做客。
对于这种莫名其的邀请,我实在是无力应承。
此时此刻,我最想做的事情,并不是应付这一大帮子热情的东南亚群豪,而是找一个地方,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
累了,我是真的累了。
好在这些人过来,也不过是与我们打个招呼,混一个脸熟,余下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做,倒也没有太多闲情逸致陪着我瞎扯。
随着这些人离开,我们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布鱼、小白狐儿,与秦伯、依韵公子,以及刘长老等人找了个地方,或坐或躺,给彼此疗伤敷药,而过了半个多小时后,般智上师身边的白巫僧带着一辆中巴车过来,将我们接到了附近的一处宾馆下榻。
作为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吴哥宾馆的条件自然也不会太好,不过有张干净整洁的床,就已经很不错了。
大家甚至都来不及多说什么,回到各自的房间之后,趴在床上,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刑堂长老刘学道,因为没有受什么伤,自愿为我们守夜。
此老之前的架子极大,然而在这个时候,却义无返顾地承担起了这般的职责来,不知为何。
我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整个人仿佛都快要死去了一般,而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感觉怀中,突然多出了一份芳香和温暖,方才缓缓地醒转了过来。
第八十六章 毁容,清算
我这人平日的警觉性很高,一羽不能加,蚊虫不能落,讲究的就是一个敏感。因为常年刀口舔血,早已过惯了这般的日子,不过也只有精力耗尽的这个时候,才会一直等到温香软玉满怀间,方才清醒过来。
在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有吓了一大跳。
不过当闻到那熟悉的味道,以及药香之后。方才晓得,挤入我怀中,将我给紧紧抱着的,并非别人,而是小白狐儿。
因为受伤太过于严重,小白狐儿的七尾之力此刻已经崩塌了,身后一根毛茸茸的大尾巴,将裤子弄得鼓鼓囊囊,而那张脸更是直接毁容了,血肉模糊,鼻子都只剩下两个孔洞。宛如厉鬼一般。
我因为实在是太过于疲惫,在简单地了解她性命无忧之后,便将其交给了布鱼,让他处理,而我则是再也分不出一点儿精力来,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此刻晓得拥入我怀中的却是小白狐儿,却也不敢立刻醒过来,装着熟睡的样子,结果等了好一会儿,却发现小白狐儿仅仅只是抱着我,并没有再做任何动作,不由得轻轻舒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听到轻轻的抽泣声,胸口的衣裳,不知不觉,居然湿了一小片。
小白狐儿。哭了?
这情况让我有些难过,一直以来,这个小姑娘在我的心中都是坚强、活泼的印象,自懂事开始,就没有哭过几回,此刻居然不声不响地爬上了我的床,躲在我怀里,极力地忍着声音哭泣,着实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随着小白狐儿的哭声越来越大,有一种难以抑制的趋向。我也终于不能再假装熟睡,缓慢地睁开眼睛来。
我装作刚刚醒过来的样子,抓着小白狐儿的双肩,让她饱满的胸脯稍微地离开我的胸口,沉声说道:“尾巴妞,你怎么了?”
“哥哥……”
小白狐儿将脑袋埋在了我的胸口,刚说话,泪水就止不住地冒了出来,哽咽了半天,都说不出话儿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伸手去开台灯,却被她给一把抓住,难过地喊道:“别开灯,哥哥,不要开灯……”
我听到她这焦急的话语,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了沉睡之前小白狐儿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来。
毁容!
能够让小白狐儿变得如此脆弱的,恐怕就只有这件事情了,想到这里,我从床上坐直了起来,让她坐在我的对面,双手交叠,认真地看着她。
小白狐儿低下头,不肯让我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然而即便是低着头,我依旧能够瞧见那大概的轮廓,瞧见先前那一张清秀妩媚的小脸儿已经完全变形,就仿佛用熨斗给生生地拍平了一般,乍一看上去,当真是有些恐怖。
不过恐怖归恐怖,我却晓得,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是陪着我一起成长的青梅竹马。
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都不能够改变这个事实。
更何况,身为精怪,改变自己的容颜,并不是那么复杂的事情,基于这一点,所以我先前倒也没有太多的在意,没想到却成了小白狐儿的心结。
为了让小白狐儿轻松一些,我微微一笑,紧紧抓着她的双手说道:“尾巴妞,难道你换了一张脸,就不是你了?”
听到我这么一说,她方才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只见那血肉模糊的地方已经结痂,横七竖八,确实有些狰狞,而原来秀丽挺直的鼻梁,此刻却被两个孔洞给代替,着实诡异,不过我心中有了准备,倒也没有太过于惊讶,只是平静地问道:“些许外伤,不过尔尔,等你修为恢复了,自然能够回复原来模样,何必自怨自艾?”
小白狐儿哭丧着脸说道:“哥哥,那姓康的老坏蛋将我的修为给破去了,我现在的气海里,只剩下最基本的种子了,哪里能够自我恢复啊……”
“啊?”
听到小白狐儿的哭诉,我心中顿时就生出一团火来,那个康克由,当真是个死变态,居然将小白狐儿变成这般的模样,着实可恶。
我心头固然是怒火滔天,不过在敏感脆弱的小白狐儿面前,却不得不保持着平静的模样,紧紧地握着她的双手,认真地说道:“没事,这修为没了,我们还可以再练,你当初还不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现在重修,肯定会少走许多弯路,顺畅得很呢!”
小白狐儿难过地说道:“可是,我只有修到三尾之力,方才能够改变现在的模样。而我因为受到这一次的重创,那时间,最长十年,最短也要三年……”
我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言宽慰道:“不管几年,不管是否能够恢复,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当年的嘤嘤!”
听到我这话儿,小白狐儿抬起头来,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许久。
这段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而后小白狐儿突然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对我说道:“哥哥,以前在神仙府里面的时候,你经常抱着我和胖妞一起睡,今天,我能够在你怀里,躺一会儿么?”
小白狐儿近年来逐渐从女孩儿长成了少女,渐渐地抽条儿了,胸口突起,屁股浑圆,已经有了女人模样,我也是尽量地与她保持距离,不会显得太过于亲密,给人予不好的遐想,而此刻瞧见这女孩儿一副让人望而生畏的面孔,以及那水汪汪的眼眶儿,让我倏然又想起了当初在麻栗山草丛里面,第一次瞧见那个小姑娘时的场景来。
那个时候的她,就像一小猫小狗一样,可怜得让人揪心的疼。
而此刻的她,还不是一样么?
这个世界上,她能够依偎的,除了我,难道还有谁么?
想到这里,我心疼地将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搂入怀里,轻声说道:“好,你得乖乖的,不要胡思乱想,而且还得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管怎么样,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有事的,知道么?”
怀里的那个小姑娘脑袋朝着我的胸口拱了拱,换了一个舒服的方式,低声说道:“嗯,我知道了……”
这话儿说完,她居然就睡了过去。
看得出来,她一直都在为自己毁容之事而悲恸不已,几乎都没有怎么休息,而此刻在得到我的劝解之后,却是放下了心来,精神一松懈,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瞧见小白狐儿睡着了,试图放开她,然而却被她下意识地紧紧抓着,心中一软,便不再执意。
抱着小白狐儿的我,心中一点儿男女情欲都没有,想着这些年来与小白狐儿在一起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那种浓浓的亲情就袭上了心头来,闭上眼睛,方才感觉精疲力竭的我依旧还是困倦得很,便也不再多想,跟着也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小白狐儿已经不知去向,我坐起身来,瞧见床头柜上面留着一张纸条。
我拿起来,看了一眼,瞧见上面却是小白狐儿写给我的留言——哥哥,谢谢你给我的鼓励,也希望你,一直做我的哥哥,永永远远!
看到这句话,我闭上了眼睛,嘴角含笑,心中满是荡漾的情绪。
是的,尾巴妞,我会一直都是你的哥哥,永永远远。
这一点,从你我认识,就已经注定了。
这就是缘。
我睡醒过后,梳洗打扮,出门一问,方才知道我居然睡了一个多星期,而在这段时间里,以泰国小姨妈为首的东南亚联合同道已然联手将巴干达这个邪教给彻底地围剿干净,除了少部分人逃入了山林,大部分人,或死或囚,不成气候。
海啸一案,至此差不多也算是了结。
唯一让人觉得有些不圆满的,就是那天出现在现场的陆一,也就是小药匣子,一直没有下落,估计是趁乱逃跑了。
我本来想将邪灵教海外的这条线给捡起来,结果终究还是不能成事。
小白狐儿在那夜之后,放下了心结,找布鱼给她弄了一副面具,也恢复了之前那天真烂漫的性子,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少女之心,而秦伯和依韵公子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待到我苏醒之后,特地与我告过别之后,便前往我们最初的目的地金边,通过依韵公子的家族公司,返回了宝岛。
刘长老其实与秦伯等人一般,着急回家,不过也是为了我,方才在此等候,待到我这边无事,便与我招呼一声,带着炮制妥当的智饭和尚,赶尸北上。
随着众人的纷纷离散,回国也提上了我的日程计划来。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安排。
在醒过来的第二天,我与泰国小姨妈进行了会面,双方交谈得十分融洽,并且交换了一些各自的看法。
几天之后,曼谷一家名叫野门之光的酒吧被查封,有人试图暴力抗法,五人被当场击毙,十数人被抓捕,羁押在了泰国西北的某处秘密基地。
再一天,前曼谷大亨素察的两个兄弟相继被查,罪名是参与制作和贩卖毒品,以及黑社会活动。
两天之后,我们登上了曼谷前往春城的飞机。
番外篇卷二 浮云年代
第一章 我们终将老去
我们返回春城的当天,正好是穆青山的遗孀,和小儿子抵达祖国的第二日。
在曼谷定居长达近二十年,无论是穆青山的遗孀。还是小儿子,对于祖国都有一种强烈的陌生感,倘若不是穆青山和穆史薇的死,两人是绝对不会回到这样一个陌生之地。
事实上,他们是被我从夺命妖姬私设监狱里面,给救出来的。
两人原本也是将被当成人质的命运。
一场大战,悲痛之余。很多事情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让两人欣喜的是,回到祖国的他们,受到了最为热烈的招待,滇南局春城市局为了母子二人的到来,在单位大院里特别腾出了一套最好的房子,不但安置好了仓惶而来的两人,而且还给穆青山遗孀安排了一个局内翻译的工作,也给那小孩儿安排了最好的幼儿园。
有着省局的特殊照顾,这孩子一旦表现出一定的天赋,就会被纳入系统内的培训系统,成为一名修行者。
而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母子二人见了面。
双方见面,寒暄几句套话之后,便再也没有太多的话语要讲。
穆青山的遗孀对我的情绪十分复杂,倘若不是我,或许穆青山和女儿还不会死去,同样的道理。若没有我,她也不可能被救出来,获得重新生活的机会。
到底该怎么面对呢?
这是个难题。
我无法跟一个沉浸在幸福生活中许久的小女人解释这现实的残酷,甚至无法对她说,康克由当初杀害穆青山和穆史薇,完全只是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
世间的丑恶,留给我们就好,普通人,宁愿看得少一些,生活或许还会幸福点。
我离开了,留下啦一大笔钱。交给滇南省局的相关领导,作为孩子以后的教育费用,和母子二人的生活来源。
与滇南局的相关同事们吃过一顿简单的送行酒后,我与布鱼、小白狐儿也分别而来。
他们回京都,我去金陵。
三人在机场分手,小白狐儿已经完全没有了粘着我的小女孩脾气,文文静静的,反倒是让我多少有些不适应。
或者有些小失落。
不过,小女孩儿,她终究还是会长大的,也终将会离我而去。
飞机抵达金陵。我没有先回句容茅山,而是去南南那边走了一遭,提供了一些资金之后,又跟慈元阁的阁主方鸿谨在秦淮区碰了头。
之所以找方鸿谨,除了叙旧之外,主要的还是在聊生意。
或者用简单的话语来讲,叫做洗钱。
当然,这钱的来路可以经得起任何政治处的审查,作为曼谷大毒枭素察一生的大部分累积,它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不过这些东西,一下子拿出来的话,极有可能会贬值贱卖,若是想要它能够有一个良性循环,我必须找一个懂行,而且不会骗我的人来接手此事。
那么与我有着长久合作关系的慈元阁,就闯入了我的视野。
被称为修行界之中最会赚钱的商人,方鸿谨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与我的关系也算是良好,不过当我拿出这么多财物来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并非惊奇,反而有些失望。
他本以为又是一大笔天山神池宫的制器呢,没想到是这么一堆腌臜之物。
关于钱财,到了这样的级别,的确是不怎么放在心中。
不过当他听到我关于用这笔钱来做一个慈善基金的想法时,又生出了兴趣来,在与我一番沟通和交流之后,决定有慈元阁出面,与我共建这个基金会,致力于扶持教育、老兵救助以及一系列弘扬社会正能量的相关事宜。
在对于财产的变现,我们仅仅用半个小时就搞定了,不过对于基金会的章程、范围和检察制度,我们却用了整整一天。
大人物做事不重利,而重在心安理得。
谈妥此事,已然是华灯初上时分,我与方鸿谨以及他的两个助手握手告别,刚刚送走三人,却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
我回过头来,原来是戴巧姐,萧大炮的老婆。
此刻的戴巧姐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雷厉风行的大龄女青年了,穿着简朴沉稳的她可是金陵市局的当家人,而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长得冰肌玉骨、如花似玉。
这小姑娘叫做箫璐琪,是萧大炮和戴巧姐的女儿,小屁孩儿的时候我见过,没想到一晃眼,居然就长这么大了。
岁月催人老啊!
我与戴巧姐多年未见,双方既然碰上,正好就一起吃个晚饭,席间聊起往事,又谈及萧大炮的现状,戴巧姐的情绪便来了,跟我一直埋怨起萧大炮那个鲁男子来。
他们夫妻分居,差不多已经快二十年了,聚少离多,就好像不是一家人一般。
对于此事,戴巧姐曾经无数次催促过萧大炮,让他跟上面提及内调之事,不过却一直被萧大炮否了,说西北不稳,而他又是支柱,离开不得。
戴巧姐想着将工作调到西北去,又被萧大炮拒绝了,说他在西北边疆仇家太多,放心不下。
说到这里,戴巧姐跟我抱怨道:“你看看,这老东西说的是什么话,早知道这样,老娘当初就不应该找他这么个家伙,省得守活寡。我跟你说,要不是我知道他没在那里养小狐狸精,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跟你家萧大哥各过各的,离婚了!”
戴巧姐到底还是有些当年铁娘子的脾气,说话也是火爆,而她女儿则显得沉默许多,在旁边默默地吃着饭。
小姑娘颇为文雅,一小口,一小口,吃了半天,一小碗饭都还没有见底。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没办法对萧大炮和戴巧姐之间的感情生活评价太多,只是好言劝她,说箫老大在西北,是国之脊柱,牺牲颇多,有的事情,能支持的,多支持些,能理解的,多理解点。
吃过晚饭,我对戴巧姐那种祥林嫂式的唠叨有些招架不住,便也不再久留,不过对于旁边那个文文静静的小女孩儿,倒是充满同情。
临走前,我挑了一件天山神池宫的簪子,作为见面礼,送给了她,并告诉她我的联系方式,若是有事情,可以找陈叔帮忙。
不知不觉,我居然已经变成了大叔。
我们都在老去。
看着箫璐琪,我不由得生出一种古怪的情绪来,想着或许我也应该考虑一下关于生命繁衍这件重要的事情来。
我连夜回了茅山,因为时间已经不能再耽误了。
事实上,早在我还逗留在东南亚处理后续事情的时候,刑堂长老刘学道已经带着刑堂六老,从滇南赶尸,一路翻山越岭,返回了句容茅山。
他们赶尸,虽然也是昼伏夜出,不过却全无遮拦。
等我回国的时候,江湖上已经是沸沸扬扬,但凡消息灵通一点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茅山扬威国外,将冒犯茅山尊严的南洋大枭之子给化作活死人,一路押回。
这名声,我在春城的时候,都听人跟我提过好几次。
我返回茅山的第二天,正好就赶上了对于智饭和尚的公审大会,因为此事还涉及到另外一个修行大派悬空寺,所以茅山还邀请了包括悬空寺在内的八大修行门派,地点定在了当初茅山开山门之时的顶峰道观之中。
八大修行门派里面,青城、龙虎、崂山、昆仑,均有到场。
这是一场江湖盛宴,主审者是茅山话事人杨知修。
作为掌控整场公审的主神人,杨知修表现出了强大的控场手段,和长袖善舞的交际能力,愣是让一众远道而来的江湖同道,没有谁能够挑出理来。
茅山做足了充分的准备,给智饭和尚罗列了十二大罪名。
有人将此事,称之为修行界的“东京大审判”,对于这个说法,我表示无力吐槽,事实上,我除了在旁边围观之外,基本上都没有参与公审。
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剩下的事情,就交由想出风头的人去做吧。
我不为名。
我只是在替师父,守护他为之奋斗一生的茅山而已。
然而即便是杨知修宛如满月一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却没有人会忽视躲在角落里,静静观看公审的我。
就是这个家伙,那个茅山的外门大弟子,带着两个手下,千里追凶,配合着茅山刑堂,将这个智饭和尚从康克由那个南洋大魔头的手上,给夺回来的。
康克由是什么人?
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晓得,那可是南洋那地界的顶尖大拿,在俺们这儿的地位,就如同神秘的天王左使王新鉴一般。
最后的结果呢,一剑捅死了。
牛逼,这回茅山牛逼大发了。
公审完毕,智饭和尚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最后受三刀九洞之刑而死,作为案件的相关方,悬空寺表示并无异议。
接下来是茅山的招待,我对此并无兴趣,于是去了后山,见自家媳妇儿——我至今仍然记得,那一天当我见到小颜师妹,双手相叠,手指搭到她的脉搏之时,心中涌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惊喜。
第二章 剥夺父亲权利
学道之人,对于脉搏的把握,自然要比一般老中医更加透彻一些,当抓住小颜师妹那双手的时候。我的眼皮一抖,突然间心中就是一阵狂跳。
在此之前,我在金陵见过戴巧姐以及她女儿萧璐琪的时候,就曾经有过这样的一点儿想法,却没想居然就梦想成真了。
天啊,这到底是真的么,还是老天在愚弄我?
对于此时。从来没有过期待的我,在意识到的一瞬间,就感觉仿佛有一阵电流从后背划过,顿时就有些头昏脑涨,紧紧抓着小颜师妹的双手,激动得说不出话儿来。
小颜师妹冰雪聪明,瞧见我这幅模样,略微有些羞意地问道:“你摸到了?”
我头如捣蒜,咧着嘴笑道:“当然,多久了?”
小颜师妹幸福地拉着我说道:“其实也不久,我这个月亲戚没来。就找尘清真人呢看了一回,才知道是怀上了。后来我推算了一下,应该是你上一次回山时发生的事情吧……”
她满脸羞红,我便不自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一夜的癫狂,忍不住地将她搂入怀中,恣意怜爱道:“哦。想想我们那天,都做了些什么呢,不如现在咱们研究研究吧?”
小颜师妹一把将我给推开,羞恼地啐了我一口道:“想什么呢,我都这样了,你还生那坏心眼……”
我叫屈道:“老夫老妻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离瓜熟蒂落还远着呢,你总不能让我打光棍儿吧?”
小颜师妹依旧不理我,两人调笑了一番,她问我道:“大师兄。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我笑着说道:“这事儿咱们不是讨论过了么,生个女孩儿,要是个包子脸的小可爱,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