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绵趁机拉了厉从善就往外跑。
厉从善顺从地跟着她,很不走心地问了一句:“去哪儿?”
路绵转头看他,一脸的理所当然,“去约会啊。”
厉从善回之一笑,反正只要她勾勾手指,不管天涯海角,他也是会跟着去的。
第14章
郑袖曾教过她:逛街,看电影,烛光晚餐,是约会初期三*宝。
路绵觉得选在厉从善生日这天开始两人的初次约会,是一件很有纪念意义的事。首先排除了逛街这个选项,虽然她也很想为厉从善一掷千金,但她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烛光晚餐她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外头的厨师远不及厉从善的手艺,还不如两人在家点个蜡烛,甩甩小皮鞭…不对想岔了,是喝喝小酒来得有意境。
所以到最后就只剩下看电影这个选项,是路绵觉得可以一试的。
出了门坐上公交车,直达市中心。
两人对电影院都不陌生,但往常来这儿都是呼朋唤友的一大群,单单只有他们两个来看电影,这还是头一回。
路绵按照郑袖教的,循规蹈矩地选了部俊男靓女的爱情片,选完了还假惺惺问:“看这部好不好?不过只有我们两个人出来看电影,你不会觉得无聊吧?”
厉从善捧着路绵非要给他买的大桶爆米花和饮料,看起来跟他通身清冷的气质有点不搭调,引得周边小女生频频回顾。他闻言果断地摇头,给她一个“我就喜欢跟你单独待在一起”的诚恳表情,其实这也是他的心声,跟一群人出来他才会觉得无聊,有时候路绵玩疯了压根顾不上他。看了眼海报,他表示没意见,“就看你选的。”反正从来都是她看电影,他看她,电影是什么故事情节对他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
路绵眼风扫过旁边窃窃私语的小女生们,挽上他的胳膊,下巴一扬,“走,咱们去买票。”
距离电影开场还有十来分钟,路绵先去解决三急。
厉从善身姿笔挺地等在卫生间门口,手上七七八八一堆零食,他看看周围同样状态等着女朋友的男人们,突然莫名有种合群的小激动。
就在这时,有个小女生上前来跟他搭话,及腰长发圆圆脸,长得有点像路绵小时候因为好奇捅破了肚子的洋娃娃玩具,“你好。”她有点害羞,眨巴眨巴眼,脸红了,手指点了点,“能问问你的奥利奥是哪里买的吗?我到处都找不到。”
厉从善低头看看怀里五彩缤纷的一堆零食,一言不发,鬼知道哪个是奥利奥。
小女生见他不搭理自己,有点退缩了,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给自己加油打气的姐妹们,又鼓起了勇气,“如果我没有认错人,你是s中的厉从善对不对?”
厉从善不耐烦了,语气冷冷的,“不好意思,我不是。”
路绵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小女生捂着脸从厉从善身边跑开。她走过来,接过他怀中部分零食,看了眼跑回同伴那处的小女生,“什么事?”
厉从善腾出一只手来牵她,睁眼说瞎话:“没什么,问路的。”
路绵又看看那边,“那怎么哭了?”
厉从善继续面不改色地胡诌,“哦,终于找到朋友喜极而泣的吧。”
路绵也就没有再多问。
买票的时候,路绵选的是最后一排情侣座的位置,又因为买的晚,只剩下偏角落的了。从最外面的座位一点点往里面挪,路绵看到很多情侣已经亟不可待地搂着像是拧成一股绳,如此民风开放的视觉冲击之下,她觉得有点震撼。
再观察厉从善,依旧是云淡风轻无欲无求的模样。
路绵想想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亲热,她还真像是饿狼扑食,不由有点心虚。
终于找到位置坐下,此时离电影开始只剩几分钟,影厅里面的灯已经转暗,晕开一片片昏黄迷离的影子。大荧幕上一轮轮地播放着广告,逐渐被掩盖住的人声嘈杂而又模糊,又过了一会儿,灯光彻底熄灭,荧幕上开始打片头。
路绵随手拿过一袋零食拆开来往嘴里送,原来是巧克力夹心的奥利奥,怪不得甜的腻牙。想到厉从善喜欢甜食,下一块塞进他嘴里,凑过去下巴搁在他肩上,小声笑,“哎,有没有看过奥利奥大师级的吃法,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
厉从善低头看她,两人鼻息交缠一起,他嘴巴里还有吃的,并不说话。
路绵还在笑,“当然了,万一里面夹得太紧,也有可能一扭就碎了。”
“咳咳——”厉从善思想一污,吞咽太急呛到了,又怕影响到别人,竭力忍着全闷进了胸腔里。他看着路绵,脸上火燎似的滚烫,眼睛里泛着水光,更亮了。
路绵慌慌张张地给他递水,“怎么样,没事儿吧,还难受吗?”
厉从善捋顺了气,“没事。”他还在想刚才路绵说的话,黑白分明的瞳仁锁着她,一边一个字儿,明明白白地向她透出一个讯息“泡、我、”。
偏路绵看不懂,只当是他咳得严重,眼睛里冒出来的水汽。想到他还有不舒服,自己先心疼了,靠过去搂住他胳膊,“下回可记着当心点。”
脑子里还想到别的,她对旁人从没这么细致关心过,厉从善像是开发了她的新一面,完全崭新且陌生的路绵。她这两天常感叹,自己竟还能是这个样子的,却并不讨厌,甚至是觉得满足,好像她跟厉从善就该是天生一对。不是有这么一句歌词“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她从前是心如刚铁,直到碰到他,才成了绕指柔。
厉从善并不晓得她刚才脑中瞬间掠过无数念头,伸手把她掉下来的发丝捋到耳后,心里一片柔软,“嗯,我知道了。”
电影的剧情很老套,讲的是一个女神仙下凡历劫,碰到了个迂腐滑稽的穷书生,两人在历经种种磨难后相爱了。穷书生太傻,想害女神仙的坏蛋就从他下手,逮着机会就给他洗脑,告诉他娶了妖物回家会祸及全族。机缘巧合,穷书生某一日看见了女神仙的本体,恍惚以为是妖,而后经过内心苦苦挣扎,他选择保护自己的家人,合谋坏蛋把女神仙给害死了。
故事到结尾并没有反转,女神仙不忍伤害穷书生,又舍不得离开,落得个魂飞魄散。穷书生终日浑浑噩噩,在最终知道真相后悬梁而亡。画面的最后是穷书生濒死时脑中所现的一幕:女神仙红衣艳艳,在飞雪寻梅间回眸,盈盈不语,而后嫣然一笑。
其他观众看着男女主角为他们的感情揪心,而路绵看男女主角感觉像是在看智障。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路绵还想不明白,“书生既然爱着女神仙,为什么会听信不相干人的话,而不相信自己深爱的妻子呢?”想了想,更匪夷所思了,“最后女神仙明明知道了书生的背叛,竟然还选择牺牲自己保全书生,她难道是圣母玛利亚下凡吗?”
路绵的爱恨观向来简单直接。爱着一个人,就完完全全地信任对方,如果背叛,即使痛苦也会选择头也不回地离开,哪里来那么多的委曲求全舍己为人。
厉从善见她看了场电影倒积了一肚子怨气的样子,被逗笑了,“不过是个瞎编乱造的故事,不值得去深究。”
路绵想想也对,末了添上一句,“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百分百相信你的。”
厉从善嘴角带笑,“我也是。”
北京时间下午两点三十分整,已经过了吃中饭的点,回家又还尚早。
路绵心里早有计划,她拖着厉从善走进电影院旁边的大厦里,三楼有家新开的甜品店,据前线传来可靠情报,说是味道很不错。厉从善自然是没有异议,早饭吃的晚,刚刚看电影时候又被塞了很多零食,现在肚子一点也不饿。
坐电梯的时候不少人偷偷看他们,少男少女样貌都生得好,又是嫩得能一把掐出水的年纪,站在一块儿的确夺人眼球。
众目睽睽,厉从善还真有点难为情。
路绵既是神经粗也是不在乎,攥着他手贴着他,还迈不过刚才电影剧情那道坎,嘴里反复说:“女主角肯定是圣母玛利亚下凡,肯定是的。”
厉从善无奈地说,“兴许是吧。”
路绵一锤定音,“肯定是。”
甜品店人满为患,四处弥漫着香甜的气息,顾客大多是年轻的女孩子,还有不少秀恩爱的情侣。老板在装修方面也是花了心思,格调清新浪漫,请的服务员都是身材外貌姣好的年轻男女,个个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路绵扫了一遍菜单,点了份红豆双皮奶,草莓巧克力派,又加了个大份的香蕉船。也不能多吃,胃里得给晚上厉妈的满汉全席留点空。
点单的女服务员盯着厉从善看愣了神,路绵不满地敲敲桌子,这才红着脸接过菜单走了。
路绵叹口气佯作苦恼,“唉,红颜祸水——”
就因为“天生丽质”,厉从善从小就受女孩子欢迎,这也令他烦不胜烦。想到小时候有一回,路绵来了兴致,非要跟一群穿开裆裤的小孩子玩过家家,那时正放《霸王别姬》的电视剧,那群小屁孩就非让路绵做项王,他做虞姬,想起来还是哭笑不得。
路绵还在用似笑非笑打趣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厉从善顿了顿,附身过去在她耳边悄声道:“十里春风不如你,三里桃花不及卿。”
难得的路绵也脸红了,两颊发烫,瞪他,“就你有文化。”
厉从善挑眼看她,笑得悠然自得。
明明味道刚好的甜品,吃进嘴里却一路甜到心里。
吃了一会儿,路绵突然记起一事,脸色渐沉,“厉二,你早上不是问我沈云开发生了什么事吗?他昨天把郑袖弄昏了,我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动的手,郑袖也没发现自己昏倒过。”犹豫着,“他…好像有很多事情不为人知。”
厉从善一副如我所料的神情,语气没什么波动,“早知道他没这么简单。”
“我怕他会对你不利。”路绵心中焦急难耐,“他以为我跟他,嗯…是夫妻,是你在我跟他之间横插了一脚。”
厉从善舀了勺冰激凌,神色淡然依旧岿然不动,眼角微微有了点蔑视,“异想天开。”
路绵赞同,“他现在脑子是不大清楚。”
或许沈云开要比他原本预想的更深不可测,厉从善动了动心思,手上不忘舀了勺冰激凌送进她嘴里,笑了笑,“甜吗?”
路绵腆着老脸咽下:“甜。”她现在兹要一对上厉从善的笑容,心里头就喜欢的不行。
待要继续往下说,路绵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到隔了他们两排走向门口的人影,柔情脉脉,弱质纤纤,楚楚动人。她惊得蹭一下站起来,由于太过震惊,连带着桌子震了震,身后的椅子倒翻在地。下一刻却忙不迭地扶起椅子坐下,上半身压得极低,几乎快伏在桌面上。
厉从善被她一连串的举动弄得愣了愣,“怎么了?”
路绵嘴角抽了抽,看向他,带点不敢置信地说:“我好像看到…看到路玥了。”
第15章
厉从善四周看了看,没发现有跟路玥相似的身影,“会不会看错了?”
“应该不会吧…”路绵电视剧看得太多有点近视,被他这么一问,自己也不甚确定。
厉从善思考片刻,“既然这个世界有另一个你我的存在,那么有另一个路玥也不足为奇,只是没法断定她的来历是不是跟我们一样。”话及此处心头猛地一跳,他抓住稍纵即逝的念头,眼中一亮,“这样看来,或许还有另一个沈云开。”
路绵皱着眉慢慢捋思路,“那么如果找到另一个他,是不是就有可能让沈云开复活?”
“就凭你我可办不到,说不定需要求助超自然研究中心。”厉从善打趣道,指节一下下轻击着桌面,“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替代了原本体内的灵魂,虽然并非你我所愿,可他们始终是因为我们的到来才会消失。沈云开跟我们的情况有所不同,但假使这个办法可行,他能够在这个世界的沈云开体内重生,那么必定也是一命换一命。”
停顿一瞬,压低声音说:“先死,后生。”
路绵咋舌否定,“不行,这个世界的沈云开何其无辜,怎么可以用别人的性命做试验。”
厉从善若有所思,可能某些人本就将旁人的性命视如蝼蚁。他不置可否,“我也是胡乱猜测,但有一点,沈云开心思缜密深藏不露,我们不能再将他留在身边。”沈云开对路绵昭昭野心,绝不可能就此满足,“还需尽快有所决定。”
路绵咬着唇想了好长时间,最后狠狠心,“我听你的。”
人一旦有所依恋牵挂,想事的思维就彻底不同了。她原来觉得对沈云开愧疚,想帮助他补偿他,大不了最后把命还给他就是了。但现在心尖尖上有了厉从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她不想跟他分开,更容不得别人欺负他伤害他,半点儿也不许。她想,归根结底自己还是一个自私的人。
厉从善觉得眼下正是时机,他伸手覆上路绵手背,直白地说:“你不必觉得愧对他,你的死本就是沈相一手造成的。”
路绵愕然,“你怎么知道?”
厉从善另一手爱怜地拂过她面颊,神色间有怅然有痛苦更有难以掩饰的恨,“在你大婚之前我偶然得知沈相要对你下手,只可恨他权倾朝野,我最终还是来晚了一步。”话锋一转,已是恨极,“以沈云开的能力,不可能察觉不到沈相的所作所为,却眼睁睁由得你被沈相所害,在我看来,已视如同谋。所以不管他最终因何而死,都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与你无干。”
“或许他并不知情,”路绵想到沈云开过往种种,游移不定,“我虽然跟他相处不多,但他实在不像利欲熏心之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厉从善敛起所有情绪,淡淡道:“沈相早有谋权之心,一个整日朝堂和相府两点一线的人,却手下门客遍布各地,不乏众多能人异士,其中缘由不难推测。你以为沈云开频频离京,当真是出去游山玩水的?”
路绵张口结舌,“这…”经过他一番陈述,难免心中百般复杂滋味,想了想下定决心:“算了,陈年旧事我不想再追究,反正沈云开也迟早会离开。”
对此厉从善很满意,他一向不重过程只要结果,“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他自认不是良善宽容之辈的榜样,或许性情里还多少掺杂着点乖戾,只不过他在路绵眼前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过。对于有可能伤害到她的人,他素来秉承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这回的对象有点特殊,厉从善需要找个帮手。虽然目前难有头绪,但这是个遵循食物链的世界,他相信一定能找到沈云开的克星。
至于怎样才能让沈云开扫地出门,他想,或许不必他开口,沈云开自己就已经滚蛋了。
事实也正朝着厉从善料想的方向发展。
路绵震惊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厉妈,“您把画扔了?”
“是啊!”厉妈答得干脆,“那画都…都…”她想继续往下说原因的时候,却突然间卡了词,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为什么会扔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死死皱着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惊恐地看向厉爸,“老厉,我不会真老年痴呆了吧?!”
厉爸也正纳闷她为什么把好端端的画给扔了,但老年痴呆这个原因是万万不能承认的,他将求助的视线转向厉从善。
厉从善轻咳一声,柔声道:“妈,你别胡思乱想,事情太多一下子给忙忘了很正常。”说完使了个眼色给路绵。
“是啊,”路绵反应迅速地接上话,“肯定是这样!不就一幅破画,扔了就扔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又吸吸鼻子,眼神直勾勾盯着锅里的糖醋鱼,馋猫似的样子涎着脸道,“好香,阿姨的手艺简直是天下第一。”
厉妈果然被顺利地转移注意力,乐呵呵的,“那就一会儿多吃点!”
路绵乖乖巧巧地应了一声。
刚走出厨房,厉从善转过身就把路绵扯进了拐角,单手虚虚环着她,食指微弯曲着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第一次用不大正经的语气跟她开玩笑,“下午的甜品果然没有白吃,嘴巴这么甜,未来婆婆都快被你哄得找不着北了。”
路绵背靠着坚硬的墙壁,她低着脑袋,头顶抵着他的胸膛一拱一拱地,就是不出声。
厉从善一开始是当她害臊了。
不料路绵下一刻就仰起脸,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带点儿撒娇的语调说:“那你尝尝。”
红豆相思,任君采撷。厉从善轻笑,俯身下去亲她,怎么也亲不够。
沈云开出现得莫名其妙,却又消失得无踪迹可寻。
只有时间未受他打扰,日子如流水般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大学报道的那天。
就在前一天,路绵的手机收到汇款到账的提醒,要不是这条短信,她几乎忘了还有父母的存在,两人只在高考出成绩那天一前一后给她打了电话,之后又是音信全无。还是有一回徐姨说漏了嘴,路绵才知道她父母原来是离了婚的,父亲在本市有了新家,母亲则独身在国外。大致就是这样,其中缘由徐姨也不太清楚。
早上厉从善过来帮她搬行李,路绵还神神秘秘地跟他说:“原来我爸妈和离了。”
厉从善警惕地看她一眼,快速作出反应,“虽然本市的离婚率高达百分之四十二,但我们以后绝不会是其中之一。”
“当然。”路绵满意地点头,“什么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都是场面话,要是你敢对我有半点儿不好,我就把你吊起来打!”
厉从善把最后一件行李塞进出租车,冲她笑得意味深长,“那你可要好好读书,和谐社会,知识就是力量。”
路绵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报道第一天,正是秋老虎横行霸道的时候,又猛又烈的日头晒得人睁不开眼,天气闷热,一丝凉风也没有。学校里满满当当的学生和家长,有拖着拉杆箱的,抱着毛巾脸盆的,脸上成串的汗珠子往下淌,依然脚步不停行色匆匆。
郑袖已经把全部流程办妥了,正站在校门口阴凉地里等他们。
“老大,想死你了!”她一个猛扑过来,“你们怎么来这么晚。”
路绵立马挣开,嫌弃她,“别靠过来,热死了。”
郑袖委屈了,不满地控诉,“刚大嫂还牵你手来着,你怎么不嫌弃他!”典型的见色忘义,过河拆桥,“我真没想到,老大你竟然是这样的老大!”
路绵死不承认,板着脸作严肃状,“在校门口要注意影响。”
分明是重色轻友,装什么义正言辞。郑袖腹诽一句,悻悻然领着两人办完入学手续。
男生寝室和女生寝室是两栋面对面的五层楼房,两栋楼中间隔着一片宽敞的青青草地,就跟王母银簪划出的一道银河似的。下午一点还要去系里报道,所以三人约好先各自回寝室收拾东西,之后一起去食堂吃中饭。
走的时候路绵还真有点依依不舍,两人耳鬓厮磨数天,骤然分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厉从善洞若观火,递过去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目送她走进寝室楼之后,才转身进了男寝。
路绵跟郑袖的寝室在三楼,三零六。
路绵一手提着行李箱,另一手还提着个旅行袋,上楼稳稳当当的,就跟两边拎着两只小鸡仔似的。过楼梯转角的时候,透过窗户看看对面的男寝楼,还惦记着,“不知道厉二住在几楼,要是跟咱们阳台对着阳台就好了。”
郑袖笑话她,“看样子过了一个暑假,你跟大嫂的关系突飞猛进啊。”
路绵睨她一眼,“你们几个成天喊他大嫂,我要不坐实了这个关系,那我多亏啊。”又过一个转弯,她又看一眼对面,心想着,要是得亏已经高中毕业,迈进了大学的门槛。要知道,高中是扼杀早恋的摇篮,大学才是培育爱情的基地。
郑袖瞪着大眼睛啧啧称奇,“老大,你知道你现在身上有什么味儿吗?”
“什么味儿?”路绵疑惑。
郑袖哈哈大笑,“一股爱情的酸臭味儿!”
…
说说笑笑,不一会就到三零六门口。
四人间的寝室,有三个床铺已经铺上了床被,还有一个靠近阳台的上铺空着。门口进去左手边坐着个文文静静的女生,原本是在看书,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过来。路绵客客气气地跟她打招呼,“你好,我叫路绵。”
女生也抿着嘴笑了笑,“你好,我叫闫慧,很高兴认识你。”又看看她身后的郑袖,笑着说:“原来郑袖是出去接你去了。”
对方和善,路绵也和善,笑眯眯地,“对,我跟郑袖是高中同桌。”
“咱们还是中国好闺蜜。”郑袖在背后龇牙咧嘴,痛苦地出声,“不过能不能先进去把东西放下再聊天?我的手快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