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当年,却是和皇室中人有过婚约,不想婚约被毁,伤透了心,几乎寻死。后来虽嫁了吕良,到底意难平,只恨透了慕容一族。自从得知女儿吕晓月对慕容珪一见钟情后,她就百般劝说,想让吕晓月息了心思,只吕晓月鬼迷心窍,却是一意要进宫,不论是为后还是为妃。
吕晓月又叩头道:“将来若不好,我自设法把罪责担在身上,绝不连累吕氏家人。”
安氏眼见劝不转吕晓月,不由深深叹息一声。
到得赏花宴这一天,安氏便带了吕晓月进宫。
杜曼青坐在赏花亭中,待得各位诰命夫人领了自家小娘子上来拜见,自是含笑问几句话,再细细打量小娘子一番,有极出色的,便会问及闺名。妙心在旁边侍候,每至杜曼青问及闺名的,她自暗示秋晴悄悄记下名字。
一时安氏也领了吕晓月上前拜见,给杜曼青请安。
安氏这是第一次见到杜曼青,却是被杜曼青的美貌惊呆了,心下震憾:人赞我家晓月美貌,殊不知跟太后娘娘比起来,晓月真不算什么。怪不得先帝当年会宠爱于她,让她一举索男,生下皇上。
吕晓月是自负美貌的,这会见了杜曼青,也是呆了呆,再加上之前听闻过那些女神传说,一时就有些拘束起来,杜曼青问一句,她答一句,全没了平素的才情。
杜曼青却是打量吕晓月一眼,见她黛眉杏眼,双腮微红,果然娇美,自是点了头,又问了几句话,眼见吕晓月应对得体,声音动听,再想及慕容珮提过,说道吕晓月对慕容珪一片痴心,一时先有了好感,晓得欣赏咱家皇帝儿子,算你有眼光。
待得石秋云和李冬瑶过来拜见,杜曼青将她们与吕晓月一比较,果然觉得吕晓月更为出色一些,心下马上有了计较,皇帝儿子将来自然是要三宫六院的,这会先娶了吕晓月为皇后,纳石秋云为皇妃,过后再选秀,让美女们开枝散叶,我就负责抱孙,哇哈哈!
赏花宴一结束,杜曼青回到坤宁宫,马上召慕容珮进去说话,兴致勃勃道:“今儿瞧着,咱们南周国盛产美女哪!各府诰命夫人带进宫的小娘子,个个如花似玉的,要是不怕委屈了人家,我都想帮皇上全纳进宫来。”
慕容珮一下失笑道:“太后娘娘这可是贪心了。”
杜曼青笑道:“我都动心了,你说,皇上难道不会动心?”
慕容珮托头道:“难说啊!”慕容珮说着话,这才发现自己在杜曼青跟前,说话渐渐自在,不像先前那样拘束了,一时又去打量杜曼青,暗思道:太后娘娘却是越来越有了凡间女子的味道,不像初降落时那般清冷了。
两人讨论了一番,皆认为吕晓月适合当皇后,可作重点关注对象。
杜曼青说着话,眉眼全是笑,脆声道:“若说动了皇上,现下准备起来,年底也就可以成亲了。到得明年秋,我就可以抱孙了。”
慕容珪这会正好走到殿门外,听得里面传来杜曼青的话,一时停了脚步,眉毛蹙了起来,回身走了。
他回到养心殿,想召人说话,想一想,又止住了,只唤骆公公上前,手指一点道:“母后想给朕娶皇后,朕却想守孝,不想过早娶亲。只朕若到母后跟前争论此事,誓必坏了母子感情。此事,由你来想办法,务必打消母后的念头。”
骆公公一下苦了脸,知道自己的苦日子终于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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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慕容珪自从登位后,威严日盛,心意难测,但骆公公毕竟侍候了他十几年,于他近日一些细微变化及心乱之处,也稍有所知。现骆公公暗暗叫苦之余,头皮也略发麻,太后娘娘是女神降世呀,不管太后娘娘是否杜氏,皇上都不该觊觎的,此是亵渎上天,亵渎女神哪!一个不好,上天降下惩罚,那时如何收场?
骆公公从养心殿退出来,回了厢房,愁闷万分。
两位小内侍见骆公公回来,忙上前侍候,一个端洗脸水,一个拧了巾子递上去,一边问道:“公公有烦心事么?”
“去,别多问。”骆公公喝斥小内侍一句,顺手接过巾子敷在脸上,隔一会狠狠揉脸,吁出一口气,罢,一头是皇上,一头是女神太后,自己万万碰不得的,还得去求长公主,看长公主肯不肯赐自己一条活路。
慕容珮正要安歇,听得骆公公求见,不由一怔道:“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服侍慕容珮的心腹宫女采珠凑近道:“公主殿下,这骆公公是皇上得用的人,现突然来求见,自然是有要紧事。”
慕容珮点点头道:“传他进来!”
骆公公进了暖月阁,忙行礼道:“见过公主殿下。”说着抬头,眼睛扫了阁内侍立的宫女一眼。
慕容珮会意,挥手朝宫女们道:“你们下去!”
宫女应声下了,采珠也退了出去,立在门外听传唤。
慕容珮待阁内静了下来,方朝骆公公道:“公公请坐!”
骆公公垂手道:“老奴站着即可。”
慕容珮也不勉强,问道:“公公有什么事么?”
骆公公突然就跪下来,叩头道:“公主殿下,此事实在,实在......”
慕容珮吓一跳道:“公公有话请直说,可别吓人。”
骆公公膝行几步,挪近慕容珮,这才低声说了慕容珪最近的言行,并今晚所说的话,未了道:“太后娘娘想为皇上娶皇后,这是为南周国着想,为万民着想,可皇上他......。如今皇上命老奴想法打消太后娘娘的念头,老奴惶恐,无奈何只得来禀长公主。”
慕容珮一听,再结合妙心悄悄来禀报的事,心头也是大惊,皇上他,这是觊觎太后娘娘,不肯娶皇后?天哪,怎么办?
慕容珮压下心头的惊骇,朝骆公公道:“天也晚了,你且下去,容后再论此事。若是皇上问起,你只说还没想到周全的法子,使个延兵之计便是。”
骆公公大大松口气,谢过慕容珮,悄悄退出阁外。
杜曼青却不知道宫中有暗波涌动,这一晚睡得香甜,第二日起来,心情颇好,只等着慕容珪下了早朝过来,便要说及皇后人选。
宫中寂寥么,如果帮着娶皇后啦,选秀啦,到时抱孙啦,日子就热热闹闹的过去了。
慕容珪下了早朝,却不急着过去见杜曼青,只在御书房中看书。
骆公公在旁边侍候,见慕容珪捧着书,半晌没有翻过一页,忙垂头,装作布景样,不敢打扰。
慕容珪这阵都是下了早朝就过去见杜曼青的,今儿没有过去,却是心乱,好一会搁下书,问骆公公道:“让你想法子,想好没有?”
骆公公咚一下跪到地下叩头道:“老奴无能!”
慕容珪冷哼一声道:“昨晚不是去见皇姐了么?没有商量出法子?”
骆公公闻言,一下冒了冷汗,只叩头,不敢多说。
慕容珪冷眼看一下骆公公道:“念在你服侍多年,忠心一片的份上,这次且不追究,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骆公公后背全湿了,忙忙谢过不罪之恩,哑声道:“老奴下次不敢了!”
挥退了骆公公,慕容珪又召史嬷嬷晋见,再次让史嬷嬷回忆当年给杜氏验身的情景。
史嬷嬷不敢有违,自是一一细说,又道:“当年给太后娘娘验身,却有备档,那档案,应还存在宫中。”
慕容珪眼睛一亮,挥退了史嬷嬷,马上令人去调出当年的存档。
内务总管很快就亲捧了存档过来,递到案前。
慕容珪翻出当年那份验身的存档时,手指微微颤抖一下。是,他这样心存疑惑,有些亵渎女神。但是,若果女神只是女神,并不是母后,他之前那隐秘心思,便只是对女神的倾慕,是人之常情。
档案里对杜氏体貌的记录,极其简洁,只有一行字:肤白貌端,体有微香,无疤无痣。
慕容珪放下档案,让人悄悄去宣坤宁宫侍候杜曼青沐浴的一位宫女。
宫女很快来了,听得慕容珪询问,低声禀道:“太后娘娘身子白壁无瑕,无疤无痣。”
慕容珪略略失望,却还是问道:“看仔细了么?没有其它特征了?”
宫女额角渗出汗来,腮边微红,声音小小道:“倒有一个特征。”
慕容珪眉毛一下扬起,声音却淡定着,轻声道:“说!”
宫女小声禀了一句,因声音太小,慕容珪听不真切,他不由扬声道:“再说一次!”
宫女全身颤抖,声音略大起来,禀道:“太后娘娘有一处隐秘特征,却是芳草下,有珍珠痣一颗。”
慕容珪坐在案前,一张俊脸慢慢泛红,最后连耳朵根也发起热来。
待宫女退下了,慕容珪又再次翻看档案,心下沉思:究竟是当年验身的人没有记下珍珠痣的特征,还是?她,究竟是不是朕的母后呢?
慕容珪直憋到傍晚,实在憋不住了,这才过去见杜曼青。他一进去,却见杜曼青作了家常装扮,里面一件银色抹胸,外面一条红色长裙,这衣裙虽普通,但穿在杜曼青身上,偏有风流婉约的味道出来,他只瞧一眼,莫名就想到宫女禀报的体貌特征,瞬间红了脸。
杜曼青见慕容珪一进殿,红头赤脸的,以为他热着了,忙令人上冰镇莲子汤,又令人给慕容珪打扇,笑道:“过了端午,天气越法热了。皇上等日头下去了再过来也好。”
慕容珪喝了几口莲子汤,渐渐镇定下来,陪着杜曼青闲话家常,问杜曼青喜欢何物,喜吃何物等。
杜曼青答了,手指捻着茶杯盖,且不揭开,只打着旋儿。
慕容珪视线落在杜曼青白嫩修长的手指上,莫名联想到可口的嫩笋,心里有一股冲动,很想去执起杜曼青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摩搓。
杜曼青见他看着茶杯盖,便揭开给他看,笑道:“这可是我令人新制的珍珠奶茶,你可要试试?”
慕容珪一听珍珠两个字,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口,一张脸瞬间红透了,慌慌道:“母后自己用着就好。”
杜曼青见他神色有异,自是问道:“怎么了?”
慕容珪随口答道:“过来时,喝了一点补品,劲头未过,容易脸红,过会儿就好了。”
“大热天的,也别太补。”杜曼青关怀一句,接着提起他的婚事,道:“皇上年纪也不小了,总归要成亲。我瞧着几家府中的小娘子极不错,只不知道皇上的意思?”
慕容珪脸色一肃道:“母后,儿子说过,想为父皇守孝,现孝期未过,怎能娶亲呢?”
杜曼青摇头叹息,家有大龄未婚儿子,着实让人操心啊!她抬眼看慕容珪,语重心长,一派沧桑道:“先帝若有灵,定然希望你尽快娶亲,给慕容家开枝散叶,而不希望你守什么孝?且如今我归来,也乐见你早些娶亲,我也好早些抱上孙儿,安养晚年。”
慕容珪不由喊道:“母后!”
杜曼青揉揉额角道:“儿子啊,你不想娶皇后,可是有什么苦衷?这要守孝的说法,莫提,我不爱听。”
慕容珪看一眼杜曼青,见杜曼青双眸如水,自己身影倒映在她眼眸内,颇为寂寥,一时欲言又止,隔一会道:“母后初降落,就让儿子多些陪您,这不好么?若是儿子娶了皇后,自要费时间陪皇后的,到时怕是不能多多在母后跟前尽孝了。”
“这什么话?你娶了皇后,我身边是多一个尽孝的儿媳妇哪!怎么会变成你不能尽孝了?”杜曼青反驳,瞪了慕容珪一眼。
慕容珪被杜曼青一瞪,心头一跳,手心出了汗,移开眼不敢和杜曼青对视,只忙着喝茶掩饰情绪。
杜曼青继续苦口婆心,劝道:“你都二十岁了,娶一个吧!大臣家的女儿不喜欢,也可以从民间选娶。这天下美女众多,定然能挑到一款合你心意的。”
慕容珪搁下茶杯道:“母后莫逼儿子!”说着站起来,幽怨地看杜曼青一眼,抬脚就走。
杜曼青还要叨叨,眼见慕容珪走了,不由拍椅背,恼道:“什么世道,儿子都是这样忤逆的么?”
正抱怨,宫女报进来道:“长公主来了!”
杜曼青忙道:“快请!”
慕容珮很快进来,听杜曼青说了逼婚不成的经过,心下担忧着慕容珪会畸恋,看看宫女退下了,语气便凶狠起来,凑近杜曼青道:“太后娘娘,皇上那是还没尝过女人滋味,这才矫情着。咱们先缚一个女人送到他床上,让他尝尝。待他尝过了,不信他还要清守,不娶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祝大家好心情!
☆、第 11 章
这样真的好么?杜曼青神色严肃起来。
慕容珮见杜曼青似乎不赞同她的提议,自是补充道:“太后娘娘想早点抱孙,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杜曼青摇摇头道:“男女之间,若能你情我愿,到时生下孩子时,才会更痛惜孩子,爱护孩子。若是意外怀孕有子,一旦忆及当时情景,迁怒孩子,只怕孩子不好过。”
“哪依太后娘娘的意思呢?”慕容珮不由询问一句。
杜曼青沉吟半晌道:“皇上不愿娶亲,只怕其中有原因,还得试探一番,了解清楚再论。”
慕容珮告退后,杜含兰进来服侍,见杜曼青沉思着,便给她捶肩捏背,一边悄声道:“太后娘娘,我听到宫女议论,说不单皇上不愿娶皇后,长公主一样不愿嫁,两个都单着......”
“啊!”杜曼青一听,脸上变色,止了杜含兰的话道:“哪儿传来的谣言?”
杜含兰压低声音道:“我今早和妙心去撷花,妙心移到另一边,我蹲在花丛下,听得两个小宫女说的,待我站起来,已不见了人。若要查,也能查出是谁说的。”
杜曼青摆手道:“不用查了,只作没有听到就好,这些事儿是越描越黑的。”
她这样说着,心理也惊悚起来。听这传言,似乎长公主和慕容珪姐弟之间有个什么似的。不管这话是否空穴来风,长公主确实该择驸马了,皇帝也该娶皇后了,不然,看着不像话。
隔得几日,文华公主慕容绮进宫拜见杜曼青,却是送了两位美貌侍女给杜曼青,含笑道:“这两个,可是一早买下来的,养着养着,倒是越来越出色,也就太后娘娘配使用她们了。”说着让侍女上前拜见杜曼青。
杜曼青一瞧,见两位侍女果然娇妍,心下也明白,这分明是慕容绮听闻表兄妹不宜成亲,自家女儿没机会进宫了,索性重金购美女送进宫了。若是慕容珪到时瞧中这两位美女,慕容绮一样有功。
两位美女一位名唤木香,一位名唤百枝,皆是十六岁的年纪。
木香鹅蛋脸,剪水秋瞳,识文断字,举止得当,却是可人疼。
百枝淡眉细眼,身段窈窕,极为灵秀,一颦一笑颇惹人,也是不可多得的。
杜曼青让人领了木香和百枝下去,借机会笑向慕容绮道:“我这个太后不易为哪,皇上不肯娶亲,长公主一样未择驸马,都让人操心。”
慕容绮见左近无人,便笑道:“太后娘娘不知道罢?长公主心慕严承恩,偏生严承恩一直不表态,这才拖到今日。”
“原来这样呀!”杜曼青道:“论起来,严承恩才华出众,和长公主倒是相配,现一个未嫁,一个未娶,只要两人有心,我自然要周全。”
慕容绮道:“那严承恩日夕和皇上相处,和皇上学了一个样,一见女子就避之不及,也不知道什么心思呢?”
杜曼青闻言,心内“咯”一响,咦咦,莫非?不会的,咱家皇帝儿子不会好男色的!
第二日,杜曼青自己穿得素净,却让木香和百枝穿了鲜亮衣裳,打扮得千娇百媚,领着到园子里赏荷花,一时赏毕,又到凉亭内坐着,让她们侍立在自己身侧。
慕容珪下了早朝,听闻杜曼青到园子里赏荷花,自是赶了过来相陪。
杜曼青听得妙心禀报,说慕容珪过来了,一时会心一笑,待慕容珪进了凉亭请安,她便让木香给慕容珪打扇,让百枝递茶。
慕容珪眼睛里却只有杜曼青,看也不看木香和百枝一眼。
杜曼青见状,有些心惊,男子向来好色,但凡见着美貌的女子,不管有心无心,总要看一眼的,慕容珪这是?糟了,莫非他真个不喜女色,却是好男色?
慕容珪见凉亭前不远处的荷花池中,荷花开得正好,便踱出去看了看,回头朝杜曼青含笑道:“母后上次不是盛赞儿子画的荷花图好看么?且看这处荷花,是不是跟儿子上回画的荷花图极像?”
杜曼青抬眼看了看荷花,也来了兴趣,示意木香和百枝扶她出去。
木香和百枝自从慕容珪出现,两人俏脸就微红起来,芳心萌动,得了杜曼青的吩咐,自是扶了她起身,站到荷花池边看荷花。
慕容珪却不喜木香和百枝靠得太近,挥手道:“都退下,母后有朕侍候着呢!”
木香和百枝不敢相违,福一福就退下了。
妙心等人听得慕容珪的话,也退后数步,不敢近前。
慕容珪这才满意了,侧脸看一下杜曼青,见她打扮素净,越显得气质出尘,心下幽幽一叹,不敢再看,只看向荷花。
杜曼青倚在栏杆上,托腮看荷花,心下发愁,皇帝儿子的性取向如果有问题,可要怎么办哪?
慕容珪见杜曼青看着荷花发呆,他便看向池水中,眼见自己和杜曼青的身影倒映在池水中,男的俊,女的俏,分明是壁人一对,不由看痴了。
杜曼青究竟不甘心,回头指向木香和百枝道:“儿子,你瞧着那两个怎么样,美貌不?”
慕容珪顺着杜曼青的手指方向瞧了一下,随意应道:“还行。母后若嫌她们不好,儿子另给母后挑几个好的服侍。”
杜曼青有些发呆,这不是重点好么?
眼见日头渐猛,慕容珪怕杜曼青晒着了,笑道:“儿子送母后回宫罢?”
杜曼青也有些意兴阑珊,点头道:“出来一早上了,也该回宫了。”说着站直身子,因站得久了,腿有些麻,却是趄趑了一下。
慕容珪眼明手快,已是搀住了,低语道:“母后小心!”
“嗯!”杜曼青扶着慕容珪的手臂站好身子,眼见他俊脸酡红,额角渗汗,忙抬袖子朝他一扇道:“热着了罢?快回吧!”
慕容珪见杜曼青挥袖一扇,他想也不想,一下就拉住杜曼青的袖角,鼻端嗅得一股似兰非兰的幽香,一时轻喊道:“母后!”一喊完已是醒觉,手一松,松开杜曼青的袖角,心头犹自突突跳。
杜曼青并没有察觉慕容珪的异状,只扬声吩咐妙心道:“摆驾回宫!”
妙心闻言,已是让人抬了软轿过来,扶了杜曼青上轿。
慕容珪也坐了软轿,跟在杜曼青身后,一道回了坤宁宫。
至晚,慕容珪让人呈了各类香料,他遂样嗅过,皆摇了摇头道:“不是这味道。”
骆公公迷惑不解,道:“皇上想要什么香料,直接让人呈上来便是,何必亲自嗅香?”
慕容珪道:“朕无意间嗅过一种香味,嗅之筋酥骨软,只不知对方用了何种香,只好亲自嗅一嗅,分辨一番了。”
骆公公道:“何不召了那人过来,问一问她用了何种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