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早已备好了素斋等朱媛媛。
朱媛媛一到,李澈就把阿德都遣了出去,偌大院子,只余他们两个。
“累了,上山没有马车。”李澈拉着她坐下。
“还好啊,在书院,每天都要绕着山跑一圈,这半年锻炼下来,爬个山都是小意思了。”朱媛媛不露痕迹的抽回手,这里可是佛门清净之地,自从她穿越后,对神鬼一说越发的信了。
李澈只道她害羞,却是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她,飞快的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
朱媛媛猝不及防,被他偷吻成功,一张脸唰的变得通红,抱怨道:“你就不怕佛祖怪罪?”
李澈笑眯眯,施施然,优雅落座:“我讨点利息,何罪之有?佛祖也会理解的。”
我呸,老拿利息说事,姐欠了你的?
“不肯你这个无赖说话。”朱媛媛鼓着腮帮子道。
看她鼓着粉面桃腮,一双杏眼秋水含波,宜嗔宜喜,李澈的心跳一阵不稳,傻丫头,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很勾人吗?
李澈终究没敢造次,毕竟这里是佛门重地,便道:“那就吃饭,灵隐寺的素斋是出了名的美味,快尝尝。”李澈亲自动手给她盛了一碗思豆腐羹。
若是这个时代的女子,蒙王爷亲自布菜,这般殷勤伺候,早就不安了,朱媛媛却没这种三从四德的观念,心安理得的受之,尝了一口,只觉软嫩清醇,美味的舌头都要掉下来。
“都说楼外楼的思豆腐羹乃是一绝,现在才知道最正宗还是这里的思豆腐羹。”朱媛媛赞道,又喝了两口。
李澈悠悠然道:“要知道,这道菜原本就是僧人所创,而此间的厨子未名师傅是做素膳的高手,淮扬各地的素膳坊都要请教于他的。”
“是吗?未名师傅这么厉害?不知道收不收徒弟?”朱媛媛寻思道。
李澈忍笑:“怎么?你想改行当厨子了?”
“我当厨子你不会嫌弃?”朱媛媛反问。
李澈一本正经的摇头:“当然不会嫌弃,因为我知道你这个厨子,只会做给我吃,我求之不得,正所谓,上得厅堂,下的厨房,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朱媛媛皱了皱鼻子:“想得美。”
李澈哈哈一笑:“快吃,天冷,菜容易凉。”
一顿饭,吃的朱媛媛肚子都圆了起来,没办法,这素斋太好吃了,加上李澈老是往她碗里塞,想到还能饱三天口福,朱媛媛觉得很幸福。
饭后,李澈提议出去走走,消消食,朱媛媛想到这里清幽雅静,万一出去有危险,还是小心为上,就拒绝了,说:“我还要抓紧温习功课,为了入凤台阁而努力。”
这个理由非常强大,李澈没办法拒绝。只好命人在房里生了个火盆,坐在一旁陪着她看书。
朱媛媛一旦进入学习状态是十分专注的,大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架势。
但李澈就很郁闷了,理智上,他觉得她这么用功是好的,在为他们的将来奋斗嘛,他应该支持,但感情上,他不免有种受冷落的感觉,她都看了一个多时辰了,却没有看他一眼。
假如易地而处,他在看书,而她在身边陪伴,他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的。
“咳咳…”李澈假装咳嗽,想要引起某人的注意。
然而某人恍若未闻,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李澈又起来去倒茶,顺便给她也倒了一杯,放在她手边。
茶香朱媛媛倒是闻到了,顺手就拿起来喝,还道了一声谢谢,但依旧没抬眼。
李澈就继续咳嗽,倒茶,咳嗽,倒茶。
朱媛媛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抬起头来问:“你是不是咸菜芋头吃多了,齁了嗓子?”
李澈又咳了两声,掩饰道:“可能,觉得嗓子痒痒的难受。”
“那你别喝茶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蜂蜜,泡杯蜂蜜润润嗓子。”朱媛媛起身要去找蜂蜜。
李澈忙道:“这里哪来的蜂蜜?不要找了,我忍忍就行了。”
朱媛媛问道:“这怎么能忍?”
“没事,我能忍的,你一关心我,我觉得嗓子舒服多了。”李澈道。
朱媛媛总算听明白了,原来这家伙是嫌她不理他,朱媛媛有心整他,故意道:“忍着多辛苦,再说,你老是这么咳,影响我看书,我看书看不进就会考砸,考砸了就进不了凤台阁,进不了凤台阁就没办**成名就,没办**成名就,就不能把胞妹嫁给你,不能把胞妹嫁给你,你就要打光棍…”
李澈张口结舌的看着她,丫的,一声咳,居然引发出这么严重的后果?她可真能瞎掰。
“所以呢?”李澈问道。
朱媛媛嘴角浮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说:“所以,不如你早点回房去休息。”
好,这才是最严重的后果,臭丫头要赶人了,李澈真心觉得无力。悻悻道:“我不咳了总可以了?”
朱媛媛忍笑:“你确定?”
李澈恨恨咬牙,丫的,怎么搞得好像他才是受气的小媳妇?当即霸气的把手里的书一搁,蹭蹭蹭走过去,摁住她的后脑就狠狠地亲了上去。
“唔…你夸赖…”朱媛媛被他堵住了嘴,说话都含糊不清了。
他的吻像是刻意的惩罚,极尽挑逗之能事,不一会儿,朱媛媛被他吻的浑身绵软无力,整个身体都似着了火,热的她都要出汗了。
李澈这才放过她,捧着她的脸,看她媚眼如丝,面红如潮,李澈心底得意的笑,逞口舌之利他不是她对手,所以,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她闭上嘴巴。
☆、第157章 玩火者必自焚
朱媛媛看他那一脸得意的笑,就知道这家伙是在报复,绝非什么情难自禁,可她也不是肯吃亏的主,要是今日被他得逞,那以后她就只有乖乖卷起耳朵当小白兔了。
哼,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一招你会使,姐就不会了么?
于是朱媛媛踮起脚尖,大胆的亲吻了回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带着报复的,捉弄的想法,居然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李澈却是晕了,她的丁香小舌划过他的唇,颤颤巍巍的勾着他的舌,似在发出羞怯的邀请,可怜他年过弱冠还是如假包换的初哥一枚,且正值情窦初开,初尝男女情事,蚀骨滋味之时,定力十分脆弱之际,哪经得起心爱之人这般撩拨,顿时神魂皆不知游向何方,身子也是酥了大半,某一处更是不受控制的起了反应。
这下可真是情难自禁了。
朱媛媛还以为点了火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但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这一番热吻,差点把自己也给烧着了。正所谓,玩火者必**。
好在,就在两人的缠绵拥吻,神智逐渐迷乱,气息逐渐粗重,热度节节攀升之际,阿德在外面叫门。
“王爷,有要事通禀。”
李澈懊恼的放开了朱媛媛,深深喘息,平复了内心的骚动后,咬牙切齿地小声道:“下次再敢点火,你自己负责。”
朱媛媛亦是满脸通红,不甘示弱地小声道:“怎么?只许王爷放火,不许我点灯?”
李澈意犹未尽地又啄了她一下,色厉内敛地说:“回头再收拾你。”
说罢,整了整衣衫,出去了。
阿德是个识趣的人,若无要紧之事,不会前来打搅。
李澈心中埋怨阿德来的不是时候,可又感激他来的正是时候。要不然,说不定他真会把持不住。
朱媛媛冲他的背影撅了撅嘴,这才发现嘴巴有点痛,去照镜子,只见自己眉眼含春,满面桃粉之色,唇色更是樱红莹润,这…这还是她吗?
李澈出了院子,阿德低声禀报:“刚才九黎发现有黑衣人潜入寺院,这会儿已经派人去追了。”
李澈闻言心头一凛,黑衣人?
“九黎呢?”
“九黎不敢擅离职守,就在门外警戒。”阿德回道。
李澈道:“你在此候着。”自己则大步出了院门,只见九黎已经把所有手下都召集过来了,但也只有四个侍卫而已。他这次来钱塘只带了九个侍卫。
“殿下,陈升他们已经去追刺客了,不过,那人身手了得,轻功尤其出神入化,便是属下也不一定追得上。”九黎回禀道。
李澈点点头,神色却是越发的严峻,连九黎都这么说,那刺客必定是很难对付的。
这些年,他遇见过不少刺客,幸亏有九黎在,他才能多次逢凶化吉,毛都没掉一根,唯一一次受伤,就是被天上掉下来的朱媛媛砸伤的,那次,九黎没在,而媛媛也不是刺客。
“殿下,不若,属下前去府衙调兵前来护卫,属下觉得这次的刺客比以往的都要厉害。”九黎的神色同样凝重,殿下的安危不容有失,实在是这次带来的人太少,只能调府衙的人来护卫。
若是以前,李澈肯定会说不用了,但现在媛媛和他在一起,他们还要在山上呆三天,他不得不重视。
李澈沉吟片刻,道:“等陈升他们回来后,派一人去府衙。”
话音刚落,就见陈升等人回来了,一见到王爷便下跪请罪:“属下无能,没能追上刺客。”
李澈摆摆手:“起来,可有什么线索?”
陈升道:“属下在半道上遇见知府章大人了,现在章大人就在外面等候。”
李澈讶然:“章大人来了?”
陈升道:“章大人可能有刺客的线索。”
“九黎,你随我去见章大人,其余人等,在此护卫,不能让杨公子有闪失。”李澈吩咐道。
章大人面色焦虑的正在外面等候,见王爷出来,章大人忙上前行礼,道:“殿下,下官本不该前来打扰殿下为先皇后祈福,但今日钱塘县发现无极门叛逆出没,下官唯恐这些乱臣贼子对殿下不利,下官特意带了百余官兵前来保护殿下安全,谁知下官还是来迟一步,竟让刺客惊扰了殿下,下官惶恐。”
章大人心里是十分紧张的,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额头都冒汗了。
开玩笑,无极门中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且,无极门最恨的就是皇族中人,齐王殿下来钱塘,跟着无极门的人就出现了,章大人很难不往坏出想,要是齐王殿下在他的地盘上出了意外,他的乌纱帽保不住是一定的,甚至他一家的身家性命都要交代了,故而,他一得到消息,一面派人前去捉拿无极门叛逆,一面亲自带人上山来护卫齐王安全。
当然,此举还有一点点的私心在里头,上次因为孽子闯祸,使得齐王心生不快,故而有心表现一番,趁机改善一下齐王对他的看法。
谁知道,半道上遇见了殿下的侍卫,说是山上发现黑衣人,惊的他差点没从山道上滚下去。
李澈眉心一拧,无极门的人?真的还是假的?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先放出无极门的消息,然后假装无极门中之人前来对付他?借刀杀人的手段,对某些人来说不过是小把戏而已。
“山上出现的刺客是不是无极门中之人还有待查证,不过,章大人能及时赶来,本王还是很欣慰的。”李澈道。
章大人心中一宽,这么说来,自己来的还算及时,王爷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殿下在此为先皇后祈福,下官和钱塘的官员本该前来跪拜,一同祈愿,可殿下行事低调,不让下官随行,甚至都不曾封山,殿下爱民如子,下官深感敬佩,但如今出现了无极门叛逆,此事非同小可,还请殿下允许下官封山,禁止闲杂人等上山。”章大人诚惶诚恐地说道。
李澈默然,他来为母后祈福,是尽一个儿子的孝心,并不想弄得人尽皆知,兴师动众,免得京都那位皇后心生不悦,如今看来,想低调是不行了。
“加强护卫便是,其余的就不必了,本王也是为你们好。”李澈道。
☆、第158章 拆台
李澈把警卫的事都安排妥当,又去跟主持方丈说明了情况,方丈对封山一事没有异议,李澈这才打发了章大人下山,自己回到香房,却见朱媛媛的房里灯已经息了。
阿德还守在门外,十分尽职,他可不敢不尽职,朱姑娘现在可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殿下甚至把朱姑娘看得比他自己还重。
“她安歇了?”李澈有些不甘心地问。
阿德道:“朱姑娘说她看书看倦了,想早些安歇,让殿下您也早些安歇,明日还要早起。”
李澈就不相信里面的人真的睡了,不过,这样也好,她早点歇着,省得刺客的事惊扰到她。
便道:“让九黎派两个人在这里守卫。”
朱媛媛的确没睡,因着先前的自己大胆的举动,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装睡避免他秋后算账。
所以外头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心想,他干嘛还要派人在门口守着?难道还怕她跑了不成?
疑惑管疑惑,朱媛媛今晚是没胆子找李澈问话了。
就在灵隐寺一带明哨暗哨林立如临大敌,钱塘县城实行中宵禁,鸡飞狗跳的捉拿无极门叛逆之际,运河上悠然地飘着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
船中,一位绿衣女子面容憔悴,脸色惨白,那毫无血色的白与她腰际上渗出的殷虹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好,没伤着要害,修养几日便好了,但在这之前,你就乖乖躺着,不要乱动了,免得伤口崩裂,多吃苦头。”一青衫男子双眉轻蹙,眉宇间难掩担忧之色。
绿衣女子淡淡一笑:“这点小伤算什么?自从进了无极门,受伤是家常便饭,上次可比这次伤重好几倍,不也没死成?放心,我命硬着呢!”
男子叹了一息:“没想到白祁的武功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你我联手,加上十几位弟兄,最终全身而退的只有三成。”
回想起那残酷血腥的一战,饶是一向淡定的南宫墨宇也是忍不住一阵心悸。
绿衣女子想到死去的弟兄,也是神色黯然,不过她很快振作起来,说:“我们十几个人对付白祁加上十杀中的五杀,还能有三成活命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我觉得白祁才是无极门中第一高手,比宗主还要厉害,白祁一死,等于断了宗主一臂,再对付他,就容易多了。”
这二人,正是林玉蝉和南宫墨宇。
南宫墨宇点点头:“说的也是,宗主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林玉蝉透过小窗,看到岸上火把如星,嘴角噙了一抹冷然笑意:“现在外面很热闹啊!”
南宫墨宇也看向外面,淡然道:“希望官兵不要那么怂,好歹抓几个活口,能顺藤摸瓜。”
白玉堂在钱塘的分堂,他是花了很大力气才摸到的,真没想到,钱塘第一茶庄的东家,居然是白玉堂分堂的负责人。难怪白玉堂这么有钱,管控整个无极门的财政大权,估计其他各地分堂也是隐匿在商贾之中。只是这样一来,很多商贾怕是要遭池鱼之殃了,朝廷对付叛逆向来是手段狠辣,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你的人可都安排妥了?不会被揪出来!”林玉蝉回头不放心地问道。
南宫墨宇笑了笑:“我早就做了安排,全都撤离了,先隐藏起来,再说我的墨玉堂,原本就是门中最隐秘的,全都是单线联系,除了我,没人能找到他们。”
林玉蝉松了口气。好在南宫的墨玉堂能完整保全下来,而她的青玉堂,先是被宗主清洗了一大半,昨日一战又损失了不少主力,损失实在是惨重。
突然船身一阵轻微摇晃,随即有人道:“堂主?”
林玉蝉道:“进来!”
一个黑衣人掀开棉帘弯着腰走了进来。
“鬼杀,事情办妥了吗?”林玉蝉问。
鬼杀面带愧色:“属下到了灵隐寺,还没见到朱姑娘呢,就被齐王的手下发现了,属下只好先撤了。”
“看来,齐王手下也有能人,算了,另外再想办法通知朱姑娘!”南宫墨宇道。
“要不,属下还是在书院再逗留几日,等告知朱姑娘,林堂主和南宫堂主都无碍,属下再去扬州与两位堂主汇合。”鬼杀道。
林玉蝉默然片刻,说:“也好,不过,现在你还是先去把这身衣服换了,扮作船老大,估计前面会有关卡。”
“是…”鬼杀出了船舱,脱下黑衣,包了一块石头把黑衣沉入河中,掏出一根烟杆,蹲在船头滋起来,模样像足了运河上的艄公。
朱媛媛第二天才发现情况不对,寺里里里外外多了好多官兵。
“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这次祈福不惊动当地的吗?”朱媛媛好奇地问。
李澈还没开口呢,阿德就道:“发现了无极门的刺客,不得不谨慎一些。”
“啊?无极门的刺客?在哪?他们上山了?”朱媛媛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冲着她来的!难道南宫他们还没开始动手?
“是啊…”阿德话到一半,看见自家王爷眼睛瞪过来,忙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
李澈道:“昨晚章大人上山来,说是城里发现了无极门的叛逆,怕这些人对我不利,就多派了些官兵前来护卫。”
李澈特意隐去了昨晚刺客摸到寺院里来一事,免得她担忧。
但朱媛媛要的答案,阿德还是已经透露出来了,昨晚有刺客上山了,好在李澈以为刺客是冲着他来的,没怀疑到她身上。
朱媛媛不知道是该担忧还是该庆幸,庆幸的是,李澈的人发现的及时,要是等到刺客对她出手,她就不好解释了,担忧的是,刺客一次不成会不会再来第二次,听南宫墨宇说过,这次来的杀手里面有很厉害的人物,她怕祸事连累到李澈。心中甚是忐忑。
李澈看她忧心忡忡,便宽解道:“你不用害怕,我的护卫身手都不凡,加上还有一百多号官兵,山下更是重重关卡,就是只鸟也飞不上来。”
正说着,就见一声哨响,天空中飞过一群鸟。
朱媛媛看看鸟儿,又看看李澈。
李澈尴尬的摸摸鼻子,郁闷地想:哪来一群这么不识趣的鸟儿,这不是拆本王的台么?
☆、第159章 许了个愿
尽管朱媛媛心里不安,但在李澈面前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想着,既然这里有这么多人护卫,安全应该是有保障的,便强迫自己安下心来,虔诚祈福。
本来给往生者祈福,尤其是给先皇后这么身份尊贵的死者祈福,是要办很隆重的水陆法会,甚至当地的官员都要前来参拜,但李澈考虑到自己目前的处境,还是决定低调一点,有未来媳妇在,他们自己两人尽尽孝心就可以了,等将来有机会,他一定要为母后大肆操办,办一场史无前例的水陆法会。
而现在,大殿里就跪着他和媛媛,主持方丈带领着一众僧人诵完一部经后,他和媛媛就要三跪九拜。
跪拜的时候,李澈偷偷看媛媛,见她神色郑重,无比虔诚,心中好生感动。
这种感觉很难言语,自从母后去世,他看尽了人情冷暖,虽然身边有忠仆手下,有挚友恩师,但他的心一直是孤寂的,所有的软弱、害怕、仇恨、野心全都只能埋在心底,而现在,他的心不再是那么空空的,冷冷的,因为她走进了他的心,他不再是一个人。
媛媛,此生我都不会负你,佛祖在上,母后的在上,今日我李澈发下誓言,今生非朱媛媛莫娶,我李澈的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朱媛媛。
朱媛媛跪拜完毕,侧眼见李澈正双手合十,双目微阖,神情虔诚无比,似在许什么愿。
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阵怜惜,自古薄情是天家,一个皇位,子弑父,父杀子,兄弟相残,骨肉相害,从古至今,这样残酷的血淋淋的事例还少吗?
倘若他不是先皇后所出,倘若他不是大家口中那个卞唐有史历来最聪慧的皇子,而只是一个庶出的庸碌的皇子,或许,他不会过的这么累。
这么多年来,他夹缝中求生,有才不能露,有话不能说,夹着尾巴装老实,装无能。哪怕他无心争夺什么皇位,可皇后对他始终不放心,兄弟对他心怀戒备,他说不争,没人会信,他若不争,将来等待他的必定不是什么好的结局。
她曾经想过,他的身份太敏感,和他走在一起,前路必定荆棘丛生,坎坷无数,危机重重,所以,她想过要退缩,好不容易活下来,她不想让自己再置身危局。
然而,她就是喜欢上了他。
不管他是个人们眼中无能的闲王,还是心机深沉五殿下,他在她心里,只是一个惯会装腔作势,其实内心温柔善良的李澈,一个貌似姬妾成群,却会因为她一个偷吻而脸红的李澈,一个看似霸道,却对她关怀备至的李澈。
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那就够了。
遇上他是她的命,那么她认命,未来的路,不管有多艰难,总之,她会与他一路同行就是了。
李澈睁开眼,却见朱媛媛用一种很温柔,又似乎很坚定的复杂目光望着他,不由的一笑:“我刚许了一个愿。”
“是什么?”朱媛媛好奇地问。
“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以后你会知道的。”李澈卖关子道。
“难不成跟我有关?”朱媛媛继续套话。
李澈却不上当,施施然道:“佛曰,说不得,不可说。”
朱媛媛甩他一记大白眼:“不说拉倒。”
用过午饭,章大人又上山来了,朱媛媛知道章大人是为无极门的事来,硬要跟去旁听,李澈拗不过她,只好让她跟着。
章大人虽然顶着一双熊猫眼,但眼底却难掩兴奋,不过看到朱媛媛在场,不禁有些犹豫。
这些事,事关机密,这个杨晨还是书院的学生,似乎不太妥当。
李澈看穿了他的顾虑,道:“你说,不妨事。”
章大人闻言,心中透亮起来,看来齐王对这个叫杨晨的书生不是一般器重,连给先皇后祈福都带在身边,分明就是当自己人了,那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便道:“托了王爷的福,昨晚缉拿无极门叛逆一事进行的十分顺利,叛贼全部落网,除了几个当场格杀,其余的都被拿下了。”
李澈也是面露喜色:“哦?快说说是怎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