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萌摇摇头:“没什么。”
甄世爽面色如常,语气也一如往常:“皇上,萌妃娘娘在与微臣分析案情,她担心你有危险。”
步萌立马一副顺杆爬的嘴脸:“对啊对啊,我的心操得那叫一个稀碎啊,太让人担心了,皇上,你放心,伤害你的刺客和那个内应,我们都会抓到,就是拼上性命,我也会保你万无一失的。”
温楼听了,这才面色稍霁,但仍是有些别扭道:“你是真心的吗?”
“那是当然,真得不得了,比真金还真!”步萌拍了拍胸口保证,最近她总是要面临这样的局面,胸口被她拍得都快要凹下去,唉,生活不易啊!
温楼问道:“你真的愿意为朕而死?”
这是,什么,意思……
步萌硬着头皮,咬牙道:“真的。”
“既然如此,那待朕百年之后,就允许你为朕殉葬。”
“不要啊皇上!放过我——”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手势夸张地想要阻挠温楼的决,等温楼和和甄世爽一起笑出来,她才察觉自己是被耍了。
温楼最爱整她她是有所经历的,可是阿甄怎么也学坏了,看她受害竟然还能笑出来,一定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作孽啊作孽!
侍寝的事还是提上了日程,步萌一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牺牲小我,只是为了替温楼堵悠悠之口,不要怕!你可以的步萌!一切都是演戏!可以顺利通关的!
这一晚,步萌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拳,踹开了长极殿的门,知道的明白她是来侍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来打劫。
温楼坐在案前翻书,那股气场威严又带着点诡异,步萌紧张地走路都要顺拐了。她故作大方地在寝殿转了一圈,看到一个造型独特的花瓶,天啊厉害了!这个花瓶也太丑了吧,简直在以一己之力,坏整片风水。这样的寝殿睡一觉起来,她会不会中风啊?步萌又在屋里转了一圈,这才来到温楼身边:“皇上,我睡哪儿?”
温楼头都没抬:“打地铺吧。”
“喂,有没有搞错,按照正常剧情,不应该是男的打地铺,把床让出来给女的睡吗,这才是怜香惜玉的做法啊!”
“香在哪里?玉在哪里?”
“呃……”
“都跟你说了不要总看奇怪的书,内容没营养的。”见步萌还是一脸痴呆的样子,温楼憋不住笑了,“行了,逗你的,你睡床吧,朕打地铺。”
步萌赶紧摆手:“不行不行,你这样的身份睡地下更不合适,万一被下人看见了,我就死了。”
温楼沉默两秒,眉梢一挑:“那我们一起睡床?”
步萌:“……”
温楼:“怕了?”
“呵呵呵,有什么好怕的?你敢睡,我、我就敢!”步萌火速上床,选择了外侧睡下,眼睛闭得死紧,温楼笑笑,开始脱外衣,步萌这个时候突然睁眼,一脸防备:“你干什么?”
温楼理所当然道:“宽衣啊。”
她心头不满陡升:“怎么演戏还带演全套的,不脱不行吗?”
“不脱睡不着。”
“好,真麻烦,随便你。”步萌又闭上眼睛,装作很淡定。
温楼从她的身上翻进了床里面,正翻到一半的时候,步萌的眼珠子就在眼皮下不停地抖动,那种紧张之情不言而喻。温楼为了逗她,翻的姿势愈发得慢,步萌整个身体都快要僵了。
最终,他还是躺倒在了床里面,盖上了被子:“睡了吗?”
步萌继续装睡,还假装打起了轻鼾,温楼又道:“去熄灯。”
步萌停止装睡,马上爬起来去熄灯,之后又躺回来。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熄灯,窗外的人简直快要跳起来,福熹紧紧握住了吴惟庸的手:“师父,成了!”
吴惟庸笑得内涵:“这下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放心师父,我嘴巴最大了,稍后我去找何史官,让他把这一夜加工成戏,给坊间每个茶馆说书的人都送一份,让他们接连说上七七四十九天,我就不信以后还会有人恶意猜测咱们皇上。”
吴惟庸满意地拍拍福熹的肩:“孺子可教也。咱们皇上什么隐疾都没有,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没错没错!”
一切好像都挺如意的,但让人没料到的事,这房间墙壁的隔音措施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这两人基本上就等于在步萌温楼的面前表演了一段双人相声。屋里一片寂静,气氛迷之尴尬,步萌翻了好几次身,一点倦意都没有,温楼突然开口:“睡不着?”
步萌还真的不太习惯和男人同宿一屋同床共枕,这也太牺牲演技了,她提议道:“不然我们聊聊天?”
“聊什么?”
“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步萌绞尽脑汁,“啊,有了!不如我们互相夸赞彼此吧,一人一句,夸到让人头晕目眩,说不定利于睡眠,怎么样?”
温楼无所谓的,他表示同意:“可以,你先。”
步萌率先开始:“以前不了解你的时候,我觉得你特别昏庸特别坏——”
温楼打断她:“你确定这是夸奖?”
“我还没说完嘛,后来慢慢接触了,我觉得皇上你很善良,除了偶尔爱整我以外。我瞧你越来越顺眼了,你瞧我如何?”
“你也还行吧。”
“我还觉得你有时候特别阳光。”
他的回答简洁明了:“你也不阴。”
什么鬼!还能不能好好玩游戏了!步萌轻咳一声:“你认真点夸行不行?!我觉得你声音挺好听的。”
“你声音……也挺好听。”
“你长得挺好看的。”
步萌翻过身面对温楼,等待着温楼夸奖自己好看。温楼也侧过身,两人暧昧对视,然后他开口道:“不错,你眼光很好。”
“什么啊!你为什么不夸我好看?简直是不按套路出牌!”
温楼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沉:“在月光的衬托下,你特别像只女鬼,朕实在很难夸这是好看。毕竟以前宫里死过个宫女,朕当时看见了,她死后的脸就跟你现在一样白。”
步萌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好端端地怎么说起鬼来了……”
“害怕?需要朕抱着你睡吗?”
“不必,男女授受不亲,你老实点!”步萌翻身,屁股对着温楼,游戏也没法继续了。
到了大半夜,睡憨了的步萌突然抬腿,直接压到了温楼肚子上,温楼被她一腿压醒,差点没把夜宵吐出来,他皱着眉把她的腿移开,她又再次用腿夹住他,一只胳膊还搂过来,就像恶霸强抢民女的姿势一样。
温楼侧目,发现步萌张着嘴睡得一脸傻相,哈喇子都流了一堆,他表情万分无奈:“这傻子……”
天终于亮了,公鸡打鸣叫醒了步萌,她睁开眼,吸了一下嘴边的哈喇子,正要用手擦,发现温楼侧躺着正看着她,视线相对的那一刻,步萌的脑袋“嗡”一声炸了,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皇、皇上,睡得好吗?”
温楼的眼圈有点乌青:“你猜猜看。”
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步萌傻笑道:“呵呵,我的睡姿是不是有点难看?”
“有点难看?怎么可能——”温楼这样一说,步萌松了口气,但没想到他的下一句是,“——应该是特别难看。”
步萌:“……”
“后半夜你不仅抢被子,还磨牙打呼流口水,没看出来你一个良家妇女,睡觉的姿态竟然这么外放。”温楼故意伸手帮她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屎,步萌赶忙上手自己清理眼角。温楼又说:“做戏而已,你难道还打算睡到日晒三竿?快起来。”
“哦……”步萌起床下地,这才脑子突然清明,发现温楼的脸上有不对劲的地方,她揉揉眼睛,蓦然贴近。
温楼微微往后一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