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晚上都没睡好,这会儿精神一放松不多一会儿就睡着了,在梦中时间过得也快,燕容和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也没想到母亲会因为他的话差点死了。
因为燕溪玉的原因容和心情太差,就和叶明竹摊牌了,然后让她和燕西峰断掉来往,世界上哪个当妈的不愿意儿子过得好过得开心呢?
叶明竹也不例外,她下定决心真的约出了燕西峰,跟他说以后不要往来了。
结果男人顿时急了,年轻的时候他们曾经恋爱过,谁都不知道。
现在他不想分开,哪怕是偷偷摸摸的,也不愿意彻底断掉,这就因为这件事吵了起来,他死活要回家找老婆离婚,叶明竹一听他这是非要跟大家破罐子破摔了,要离婚娶嫂子,这以后还哪有脸了,可是生拉硬拽,也没拽住,她又羞又恼,还想起了容和爸爸那个好人,一时间想不开就喝药了。
也幸好发现得及时,直接送了医院去,现在洗胃了,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容和没让人说,徐芮莹当然不知道。
燕西峰也吓得不轻,这会哭得肝肠寸断在医院守着说什么不肯走,医院是高级医院,保密工作做得还可以,容和也是疲惫不堪,终于拗不过母亲的泪眼,一扭头就回了家。
卧室里灯还开着,他坐到床边,看见芮莹熟睡的脸上还似在梦中。
容和心里难过,低头抵住她的鼻尖,在她唇上沾了下。
迷迷糊糊地,女人这就醒了。
她也是刚醒,神智还没全恢复,心心念念的就是枕头边上的手表,还揉着眼睛这就递到了他的面前:“容和,这块表是送给你的,快把那块换下来吧!”
徐芮莹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略沙哑。
容和是谁,前前后后一联想,脸色顿时僵住了,伸手摘下了那块手表拿在手里盯住了她的眼,目光灼灼:“这块手表是谁的?”
芮莹当即清醒了:“是…我的呀!”
他抿唇,怒气上涌:“我要听实话,徐芮莹。”
实话就实话,她倔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实话就是我送给前男友的,现在他还给我了,谁知道你怎么发现的,还戴上了…”
越说声音越小,她简直要抓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全说出来!
燕容和站了起来:“这么说,那盒子里面的东西都是你送给他的了?”
她想抽自己,因为乖乖点头了:“嗯哼。”
男人的脑子里,全是燕溪玉嘲讽的笑容,他还说芮莹不是那种人,还抱着侥幸心理,还那么笃定,还…真想说句粗话,但是教养令他说不出口。
母亲和燕西峰的脸,燕溪玉和芮莹的脸,还有她所谓的前男友,就在脑海当中交替出现,满腔的怒火,容和对着她点了点头:“好,很好。”
徐芮莹的手里还拿着那块新手表,这会坐起来了,还想亡羊补牢重新递了他的面前:“那块不要了,这个给你。”
呵呵…
他轻轻一抛,手上的手表就抛到了她的面前。
燕容和倾身拿起了自己的枕头,毫不犹豫地转身要走:“我去客房睡。”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芮莹忽然感受到了他的怒火,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一下跳了地板上去,飞快地跑了他的面前伸臂将他拦住:“喂!燕容和!你生的哪门子气啊!”
可惜男人抿唇,却只漠然地挑眉:“让开。”
让开?
怎么多年以来,一直一直地,就是这样。
他的世界永远那么冰冷,以前她拼命想温暖他,也拼命想摄取他身上的温暖,但是总是不成功。而这一次,这淡漠的模样,更是惹恼了她,手里还拿着新买的那块手表,徐芮莹也气得不行,直接跑了窗口去一把打开了窗户!
“一个连亲吻都没有过的前男友,现在还分手了,你气个毛啊!枉我还特意去给你买手表,不要拉倒!”
说话间,伸手一扔,手表就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已补全,我们容和这下高兴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46章 夜长梦多
第四十六章
容和还愣神的功夫,徐芮莹已经把手表扔出了窗外!
她蹬蹬蹬跑回来打开房门,转身又开始推他:“快走,快去客房睡!赶紧的!”
男人却如磐石,怎么也推不动:“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是假的又怎么样?
她赌气瞪他:“假的假的假的假的!”
可他眼中分明露出了欣喜,怀里还抱着的枕头一下就塞了她的怀里,然后伸手抱住了她,男人的力气很大,整个人都锁在了怀里,一低头还贴了她的脸边,长长松了口气。
芮莹余怒未消,不断挣扎:“我一定是疯了才给你买那块表!”
容和放开她,勾起了唇来笑:“你也给别人买了。”
她掐着腰,身上还是那件吊带的真丝睡裙,扬着嗓门对他恼:“我就是疯了才和你结婚!以前怎么对我的的…”
话未说完,男人一低头,蜻蜓点水般地堵住了她的唇,
燕容和站直了身体,低头看着她,笑意越来越大,越来越暖。
他这辈子最缺的就是笑容和温暖,可这并不能消除她心底的怒火:“以前你怎么对我的我还没忘!你笑什么,你以为你笑了这页就翻过去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翻我的东西…唔唔。”
话未说完,他又低头,再次将她未说完的话吞了下去。
芮莹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可抬眸盯着他的眼,发现他也在盯着自己,这什么情况,如果说一开口,他就…他就…
眨着眼睛,一时间她也忘记了刚才要说什么了,可即使她抿着唇,燕容和的气息也沾染了上来,这一次他扶住了她的肩膀,并且加深了这个吻。
徐芮莹的心飞快地跳了起来,半晌他终于抱紧她,能明显感觉他的动情。
她有点懵:“燕容和,你这样会让我有种错觉,让我以为你喜欢我,以为你喜欢我?”
男人还惦记着外面那块手表:“嗯,喜欢你,别人不行。”
他给人按了床上坐好,转身出门。
芮莹是真的懵了,喜欢她?
别人不行?
是因为别人不行?才喜欢她的…吧?
燕容和有严重的强迫症和洁癖,是不是因为之前两个人做过,他对别人就产生了抗体?
她一回头看见床上的那块旧手表,其实也没多旧,答应做林新阳女朋友那段时间,其实她更多的是没有真实感。
拿起来放在掌心里,犹还记得买表的时候,起初是他说想买一块手表,结果两个人出去买书的时候,她忘记带钱包了,林新阳就替她付了书费,结果他并没有买表,她才知道他所谓的买表就是想买一个几十块钱能看时间的就行。
然后就有了这块表。
她走回衣柜把手表放好,看见窗外有闪过的光。
徐芮莹走到窗边,看见楼下一人拿着手电筒正低头来回地走来走去,容和在找她给他买的那块表,外面的灯还坏了,只有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地面上,外面是草坪花坛和风景树,她打开窗户,北风吹过,很冷。
男人一直低着头,她抿唇低声说了声活该冻死你,然后啪地关上了窗户。
他出去的时候似乎没披大衣,徐芮莹躺回到床上,枕边还放着那个表盒,看着心烦这就塞了他枕头下面,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时间过得特别慢,大约能有十几分钟的样子,他还没有回来。
芮莹躺不住拿起手机来给他打电话,很快容和就接听了电话:“嗯,怎么了?”
她没好气地吼他:“你不睡我还想睡!你还到底去不去客房了?半夜三更的别拿手电筒在外面晃来晃去的,我睡不着…”
说到后面,声调已经降调了好几个调调:“赶紧回来,别找了。”
真的是太晚了,光线太暗也不好找,他嗯了声,这就挂断了电话。不多一会儿,男人回到卧房,身上带着淡淡的清凉,一回身坐了床边。
徐芮莹拿着手机玩挖掘机游戏,叭叭叭哒哒哒地一直挖挖挖,容和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看不见,挖了好几次石头咣咣直响:“放开我,你干什么啊!”
冰凉的手一下就离开了她的眼睛,他夺过她的电话,这就扣在了床上:“没找到手表。”
男人抿唇,脸上大大写着不甘心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芮莹一点也没感觉到他有做戏的成分,相反就快瓦解的心里高墙,大有崩塌的意思。
她这会气也消了,一想到容和这样的人,戴了送给前男友的手表,不生气才怪。
大冷的天气还跑到外面去找手表,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估计也不能好了,两年以来也算是第一次送他礼物,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
徐芮莹瞪了他一眼,坐了起来。
旁边床头柜上面的抽屉里面有碳水笔,她伸手拿了出来,这就拽过了他的手。
小心卷起了他的袖子,她抓住他的手 ,这就在他的手腕上面画了几笔,说实话她小时候还是很喜欢画简笔画的,所以画起手表来还是不费力的。
她很认真的画了指针,和刻度,还细心地在表链上画了几颗钻石装饰一番。
容和未动,等她画完了抬起手腕来看了看,不由得笑了。
可是他还没洗澡,真是不舍得洗掉了。
芮莹假装在上面看了眼:“太晚了,我可真的要睡了。”
他叹了口气,走了衣柜里去拿睡袍:“嗯,我去洗澡。”
叶明竹住院的事情还不能让芮莹知道,也幸好她没在意,洗澡回来她假装已经睡着了,难得也算破冰,他没有戳破,两个人先是背对背,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个身挨到了一起,他情意绵绵,在昏暗的床头灯下,自然情动。
女人双眼微闭,这就是他的女人。
燕容和指腹一动,寻着她的唇瓣,可不等他再有动作,徐芮莹忽然按住了他的手,也偏过脸躲过了他的气息。
他撑起身子来,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徐芮莹抿唇:“容和,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啊?”
她扬着脸,紧紧盯着他的眼,生生把他的手推开了去。
容和疑惑地看着她:“结婚了,当然是夫妻。”
她心里堵着一口气,很不舒服:“夫妻有也很多种,有的是经人介绍以后结婚的,有的是自己恋爱结婚的,但是我们好像哪一种都不是,你和我做这件事的时候,怎么想的?”
男人皱眉,女人的弯弯话他也没听明白:“你到底怎么了?”
徐芮莹对他的情商有所怀疑:“两年以前你说什么也不和我在一起,两年以后为什么就可以?就因为宏达?嗯?”
他失力重新躺倒在她的旁边,在被底就握住了她的手:“如果因为宏达,两年前我不会走,如果因为宏达,两年后的今天我也不会和你结婚。”
她们两个人中间有断开的两年,分开时候还闹得那样不愉快。
也难怪她怀疑他,容和举起手腕来看她画的手表,洗澡的时候缠上保鲜膜了,所以手表保护得很好,还是原来的模样。
时间就定格在晚上十点,就像刚才那一刻,要多动心有多动心。
他伸手按在床头灯上面,也不勉强她:“睡吗?我关灯了。”
徐芮莹没有说话,只听啪地一声,室内就暗了下来。
两个人谁也睡不着,大概能有几分钟的时间,女人终于绕了十八道弯,想到了点子上,翻身趴了他的胸膛上面。
男人顺手揽着她的腰,生怕她乱动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芮莹心里砰砰直跳,在黑暗当中看着他的脸,声音都颤了几个音:“燕容和我不懂,你该不是在跟我说,两年以前就因为宏达,所以不能和我在一起,而两年以后宏达有难,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能和我结婚…的吧?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你该不是喜欢我才…才结婚的吧?”
她简直为自己能说出这些话而喝彩了,这也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是容和偏偏就嗯了一声,随即往上一推,直接给人按在了自己的腰身上面,两人姿势实在太令人羞涩,徐芮莹更的低呼一声,睡裙就被他掀了开来。
他还是想。
男人的本能以及女人的体香都刺-激着他的神经,磨蹭着她并不能缓解他的渴望,他直接坐了起来,给徐芮莹抱了个满怀。
她双手都抵在他的肩上,扭动着身体就要下去:“燕容和这不像你,这一点也不像你。”
他封住她的话语,不让她继续胡思乱想,唇齿间还有余香,这么多年的孤独似乎一下子就被填满了,决然离开自己的姑娘此时此刻就在怀里,他再忍不住拼命索取,绞尽她的力气,清空她所有的抗拒,然后细碎的吻从她的脸颊一路向下。
芮莹趴在他的肩头呼吸困难,燕容和得偿所愿,根本就停不下来。
夜很长,月色很美。
起初藏在云层的月亮这会突然冒了出来,银白的月光照在大地上面,洋洋洒洒的煞是好看。地面上灰白一片,就在院子里的草坪上,北风吹过的树枝上面,虚晃着的枝桠间,如果有人站在这里,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一块手表,此时正稳稳地挂在上面。
而远处的海风似乎还带着劲道,吹过窗上呜呜地响,像极了谁的低吟,总不停歇…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甜起来甜起来!
酸的留给容和,甜的给女主!!!
第47章 夜长梦多
第四十七章
医院里是他最不喜欢的地方。
多年前他爸爸就在这里死去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是这里消毒水的味道,就像是个烙印在脑子里,心里生了根,无论何时何地也不会忘记。
叶明竹这个时候是又羞又恼,不肯见人。
燕西峰也被她从病房里赶了出来,容和拿着车钥匙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见他从里面倒退着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关着门:“好好好我走我走,你别生气,我晚点再来看你。”
他顿足,和回过头来的男人视线相撞。
燕西峰一身西装,昨天半夜是接到了叶明竹的离世告别短信才意识到出事的,他给容和打电话,当时大夫们正在奋力抢救,急诊室的嘈杂声音乱哄哄的,容和恨恨说了句在医院,他找了几家才摸过来的。
燕容和淡漠地看着他,这就要擦肩。
他身边亦步亦趋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是在外面新雇过来的女护工。
病房的门已经关上了,他三叔此时靠后一步,对他打了个一边说话的手势,容和让护工先进去,二人齐齐就走了走廊的最东边,书房附近的晾晒区域站住。
这边也是吸烟区,燕西峰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来,这就抽出来一根咬在了口中。
他再一摸口袋没有火,抬眼看见窗户上面不知道谁的打火机扔在那里伸手拿了过来,这就点着了,打火机又扔回了远处。
容和皱眉,别开了眼去。
男人狠狠吸了两口,这才吐出一口顺畅去:“幸好你及时发现了,不然你妈命都没了。”
听着他说话的口气,还大有特别感激他的意思,容和嗤笑一声,后退两步,避开他面前的烟云缭绕。
燕西峰一脸憔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妈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完了。”
容和:我以为你要说我妈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活了呢!”
男人抬眼看着他,一副你真幼稚的模样:“好了,现在她没事了,你多劝劝她,别总叫她胡思乱想,你也知道我在这个位置上面,挺多事情都没办法,都得硬挺着,董事会那边三天一大会一天一小会,形势不好啊!”
容和无意和他去谈那些:“我倒是觉得爷爷今年对你很是器重,三叔何必要在我面前说这些呢,溪玉也大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放任他在外面胡来,您扶持我却不管他,恐怕他接受不了吧!”
燕西峰似乎是不以为意:“谁不是这样过来的,老爷子喜欢他,希望他自己出去创业这是好事,但是我听说怎么和徐芮莹一起要搞什么装修公司?这可太胡闹了!”
容和双手插兜,看向窗外:“他为什么接近芮莹你不知道吗?”
燕西峰已恼:“混账东西!都什么时候了,他一天到晚竟想那些没用的!你爷爷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所持的股分现在已经差不多够分,一旦你爷爷不在了,咱们爷俩联手,燕家就不存在分家这个问题了,知道吗?”
燕容和面无表情地回头来看他:“三叔果然好手段。”
燕西峰一根烟了,按在烟灰缸里,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你就是不信我,两年前我让你娶徐芮莹,你不干,那丫头那么喜欢你结了婚还能跑了她?她老子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还能看着自己女婿像软脚虾似地?有了宏达在身后,甭管他现在是纸老虎还是真老虎,你在燕家的地位就是不一样,不过虽然说起来现在也不算晚,你也得加把劲,如过能趁机吞了宏达,也是最好不过。”
说话间他上衣口袋里震动起来,他拿出来一看,示意容和噤声:“嗯我有事在外面,嗯嗯…一个小时以后才能回去,好吧,你先安排着,等我回去再说。”
是他的秘书,挂断电话,燕西峰来拍容和的肩膀。
可惜正对上他厌恶的眼神,拍也没拍成,这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容和转身,对着他的背影微微抬眸,眼底竟然也是滚滚恨意,冷冽而又无情。
能有四五步远的地方,男人没有回头:“容和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从你一出生我就喜欢你,拿你当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我知道你因为你爸爸的事情,不喜欢三叔,但是三叔想告诉你,我和你妈妈以前恋爱的时候,因为她公司才分的手。之后她嫁入燕家,我也结婚过了一段荒诞的日子,但那时候我们清清白白,没有做过一点对不起你爸爸的事情。三叔相信你比溪玉懂事,也比他有能力,所以尽快拿下宏达,别在家事上太费心力,什么时候等你做上燕家第一把椅子,什么时候再想别的。”
说完也不等他有所反应,这一次是大步去了。
有病人家属过来打水,三三两两的还说着病患的事情,容和站了能有四五秒钟的时间,这才抬腿走回了病房。
叶明竹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面,纤细的手腕就在被子外面放着,上面还戴着和容和爸爸结婚时候的钻戒。
她皮肤很白,因为洗胃折腾地脸色到现在也不好,看着就更白了。
护工给她简单拢起了长发,保养得宜的脸上除了白还是白,抬眼看见儿子推门进来了,还赶紧别开脸抹了抹眼泪。
女护工知趣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