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起来心情不错。
徐芮莹第一个反应就是她被耍了。
可她一皱眉,容和连忙伸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说刚才女方给他打过电话了,说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合适,取消了这次见面,他怕她等得急,就亲自过来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芮莹并不关心这些,人情还完,顿时想斩断和他一切联系。
她将桌上的手机放进包里,很快翻脸:“那好吧,我也算帮忙了,不欠你的了。”
这就要走,容和无语,一倾身按在了她的胳膊上面:“等等。”
说着他又重新摆了一下桌面上面的草莓点心位置,将一盘往前面推了推:“我爷爷催得厉害,你和我回老宅一次,挡一挡。”
女人笑,漂亮的唇形充满了诱惑:“等等燕容和,我为什么要帮你?”
他看着她的眼睛,难得的,竟然笑了:“帮帮我,你知道我需要。”
如果不是他刚推过草莓点心,又拿着纸巾擦手,她甚至以为他鬼神附体了,男人很快恢复了平时模样,低着眉眼不知想着什么。
她就是想和他唱反调:“不,我不想去。”
他抬眸,继续看着她,声音竟是有温度的:“假装是我女朋友,有偿活动。”
四目相对,他目光深邃,多年前,他给她补课的时候,她就喜欢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看,他不回看她也就罢了,一旦抬眸,用不了几秒钟,她就红了脸。
而此时,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徐芮莹甚至还对他眨了眨眼睛,燕容和先别过了脸去,他在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来,这就放在了桌上。
那是她那天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里面装的应该是一枚袖扣。
伸手拿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
女人扬眉,难得给他一个笑脸:“我发现两年不见,你变了,有能耐扔进垃圾桶你别捡回来啊,容和不带这样玩的,你知道吗?”
男人要的咖啡来了,他却伸手按住了桌上的小盒子,实在没忍住转了半个圈,图案面向了自己:“我看了,你的论文写得不太像话,我可以帮你。”
芮莹开始吃点心,草莓味的,甜甜的,她喜欢:“一篇论文而已,用得着你帮忙吗?撒钱出去分分钟有人帮我搞定,谢谢你的好意,呵呵…”
容和抿唇:“那那个东西呢?你有没有兴趣?”
他在打什么哑谜?
她舔了一口叉子,无所谓地看着他:“哪个东西?”
男人坐直身体,显得有些犹豫:“我不确定那是什么因为我没看,但我知道盒子里面装的是录像带,上一次嗯…不小心带家里了。”
他表情不似作假,徐芮莹惊呆了。
那盒录像带怎么会在他那里!
本来她是想拿出来摔他脸上,就破罐子破摔,叫他看看当年是怎么回事的,但是现在两个人明明就要把那一页翻过去了,她又犹豫了…再说让他发现会不会毁尸灭迹,那就永远不会有摔他脸上的机会了!
女人不敢叫他别看,生怕引起他的好奇心来回去真的看一遍,只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哦我还以什么呢,正好晚上去你家里取电脑,一起拿回来吧,那什么,不就是和你去你爷爷面前演出戏吗?没有问题。”
她一向有把东西埋起来的习惯,看着他的眼开始转移话题。
男人也不戳穿,拿起了那个小盒子轻轻晃了晃:“做戏就要做像一点,那只袖扣哪里去了?”
徐芮莹继续转移话题:“礼轻情意重哦不对,其实这是一只很普通的袖扣,我想你也一定是打开看就忍受不了这一只是吧,不如还给我算了…”
她干笑着,挑眉去拿,结果男人一缩手,却是收回去了。
桌上的草莓的点心挖得坑坑洼洼的,燕容和多看了一眼,女人已经站了起来:“好吧,你喜欢一只的就送给你,今天到此结束,走吧去取电脑和那个什么。”
她裙摆很大,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的淑女,特别适合约会。
男人目光在她身上扫了扫,也站了起来:“晚上六点半,准时到老宅来。”
然后,两个人分道扬镳。
一路飙车回到家里,家里又在爆发家庭大战,当然一定是徐长清在骂陈思晨,大致也就是说养了他二十多年养了个白眼狼之类的话,气得他又摔了不少的东西,楼上楼下都一片狼藉,陈淑芳也不敢离开,就站在不远处缩着身子站着。
陈思晨并不在家里,当然这也是他发火的一部分原因。
芮莹踩着玻璃碎片进门,没有地方下脚,陈淑芳赶紧在鞋柜里给她拿了拖鞋,直扶着她,渣爹回头看见她了,转身坐了沙发上面,犹自生着闷气。
他对女儿,从来没有脾气,芮莹也从不怕他。
陈淑芳躲在她的身后,不敢上前:“你爸爸气坏了,陈思晨在你走以后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明天就要走了,你爸爸说在一起吃个饭,打电话那混小子竟然说不回来吃了不用准备,这就把东西都砸了…”
芮莹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阿姨你去叫人来收拾了,我去劝劝。”
玻璃碎片太多了,陈淑芳叫她小心,转身离开了。
徐长清点了一根烟,又夹在手上,芮莹大步走过去,一把把烟抢了下来,按灭在烟灰缸里,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挨着他坐下了:“亲爱的爸爸,你砸的那些东西,不也是花钱来的吗?怎么这么浪费呢?嗯?”
男人揉着一边额头,还觉头疼:“芮莹啊,你上楼吧,让你阿姨收拾收拾,明天陈思晨就去加拿大了,再怎么说今天晚上也吃顿团圆饭。”
他声音低哑,脸上有说不出的疲惫。
徐芮莹点头,靠在了他的肩头上面:“我不,我要陪着老爸,我知道老爸伤心了,口是心非的老爸。”
渣爹嗤笑一声,回手在她鼻尖弹了一下:“就你知道了,赶紧上楼吧,老爸抽根烟。”
她偷笑,一把把他旁边那盒烟抢了过来,然后站了起来:“吸烟有害健康,不准吸烟了!陈思晨二十多岁了也不是二岁,你也省点心吧,我上楼去睡一觉,你在这反省哈!”
渣爹瞪她:“你个坏丫头!”
徐芮莹拿着烟却已经走远了:“你是坏爸爸,我就是坏丫头!”
都多大了,还撒娇,真是个孩子,男人在她背后露出了宠溺的笑容来,陈淑芳叫人来打扫房间,她站在沙发旁边,还有点不知所措。
徐长清偏脸看见,不由皱眉:“看着我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她不敢抬头:“还准备那个…团圆饭吗?”
他又气起来,别过脸去不看她:“准备!”
徐芮莹在楼上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两年前在她的生日宴会上面,有一台录影机,记录下来了些许片段,容和这个家伙,从来都是她的克星,仔细一想,如果他有那个录影带,还不早就毁掉了?
她那天晚上高烧,硬挺着还喝了酒,其实也喝断片了。
然后那两天的记忆都一直有点混乱,之前搬家以后她情绪抑郁过一段,所以从不敢触碰,现在想起来,忽然想再确认一下。她爸爸给她的东西都放在储藏间了,可惜怎么找也没找到。下午从储藏间出来时候就两点多了,楼下已经收拾好了,徐芮莹洗了个澡看了会书,躺在床上竟然真的睡着了。
时间过得也快,接到容和电话的时候已经黄昏了,她迷迷糊糊嗯了一声,他叫她的名字,提醒她时间快到了,他就在她家门口等着她。
芮莹睁开眼睛一看,已经五点四十五了,赶紧起来穿衣服。
楼下已经打扫干净了,餐桌上已经放着红酒和几道凉菜了,徐长清坐在沙发上面看报纸,脸色肃穆,她下楼叫了声老爸他也没有听见。
陈淑芳难得也穿得体面,在楼下拿着手机来回踱着步,一见她下楼赶紧迎了上来:“芮莹啊,你给陈思晨打个电话啊,我打了他没接,也不敢给你爸爸说。”
她嗯了声,拿着手机给陈思晨打了一次,结果表示对方已经关机了。
联系不上,徐芮莹让她等一会儿再打。
走到玄关柜旁边拿自己的车钥匙,渣爹好像才看见她:“芮莹,你哪里去?”
她拿过自己的包,对他扬着脸笑:“我有事出去一趟。”
他皱眉,到底是对着女儿发不出半点脾气来:“一会儿陈思晨就回来了,吃了团圆饭你再出去不行吗?”
徐芮莹已经在穿鞋了:“他们同学给他举行欢送会,我看一时半会他回不来,等我回来再陪你,再吃团圆饭,就这样,拜拜~”
她反手关上房门,一溜烟地跑了出来。
第十九章
车就停在大门外,徐芮莹近前敲了敲车窗。
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她顺利上车,下意识看了眼手表,已经六点半了,转头瞥着男人的脸色,发现他竟然没有别的表示,从前可不是这样的,燕容和时间观念特别强,最讨厌不遵守时间的人。
车子行驶离开,小张问了句去老宅吗,他嗯了声。
手里还拿着文件在看,她不感兴趣,拿出手机来继续给陈思晨打电话,还是关机,估计也是和同学们玩得太嗨了,估计等他回来渣爹又该大发雷霆了。
男人余光当中瞥见她动作,多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她时刻保持警惕性,只是笑笑:“没事。”
到他家里拿了电脑和录像带,就和他再见莎呦哪啦,一路上不断给陈思晨打电话,他却始终关机,七点的时候到了燕家老宅。
门口有人迎接,徐芮莹跟着容和走进去,燕家老爷子果然在家,他戴着老花镜,也在看报纸,两个人走了过去,齐齐打了声招呼。
老爷子抬眼看见她,很是高兴的样子:“芮莹来了啊,快坐快坐。”
她欣然坐下,容和随后坐了她的身边。
有人倒茶送上来,燕老爷子放下报纸,对她笑笑:“最近经济不好,你爸爸公司还好吧。”
怎么就突然提到渣爹的公司了,芮莹扬眉:“燕爷爷您是知道的,我还没进入公司,所以公司的事情从不过问,不过宏达鸿运一向运作正常,我爸爸前两天还说闲着无事要带我出去旅行,您知道的,他一向喜欢到处走走。”
老爷子点头:“那就好,你是不知道,金融危机来了,房地产受到波及是首当其冲啊!”
本来来的时候,她是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不知道为什么,在燕家坐了一会儿以后,竟然莫名的心慌。
室内温度有点高,徐芮莹只盼着快点熬过这段时间,是如坐针毡。
老爷子见她脸色,话题也顿时变了:“不过我一听容和说你们在交往,可是吓了一跳,前几天不是说有男朋友吗?芮莹啊,你不乖哦,骗爷爷是吧!”
她笑,容和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不等她开口先淡然道:“对不起爷爷,前两天闹别扭来着。”
说着与她十指交握。
他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拇指还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就好像真的情侣一样。
徐芮莹差点就抽回手来,可惜他手劲略大,怎么也没挣开。
转过头来,四目相对当时,他眸色沉沉。
她笑笑,在他掌心中挠了一下,男人这才放开。
燕老爷子显然很喜欢她的模样:“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淘气,之前在宴会上我就和你爸爸说来着,你看看你和容和,很有夫妻相呢,爷爷看好你们,好好相处吧!”
她含糊点头,任他猜测。
坐了一会儿,燕老爷子该上楼打针了,这就叫她们随意,快八点了,芮莹惦记家里,让容和给她拿电脑和录像带,就要告辞回家。
容和在老宅是住在二楼最西边的房间的,跟着他上楼,他脚步不快,正好跟得上,说实话很久都没有这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了,还有点不习惯,男人比她高很多,走在前面只能看见他的白衬衫,是她喜欢的颜色。
走进房间内,室内漆黑一片,芮莹也没注意,刚好撞在他的后背上面,他回手一捞,扶住了她,伸手打开了灯。
芮莹下意识闭眼,被他拉了进去。
变态的燕容和,满屋子都是白色,她四下看了眼,黑色的笔记本就在他书桌上面放着,立即走了过去,容和坐在床边,看着她,抿唇。
她伸手拿了起来:“包呢?录影带呢?”
他站起身来,垂眸:“论文是你自己写的?我从未见过这么没有逻辑的论文。”
女人怔住:“你看了?”
他双手插兜,靠在墙边:“桌子上面有材料,你自己打一份。”
语调略有严厉,其实容和给她补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课,在功课上他讲究的是绝对,只有对错,没有其他接口和理由。
突然用那种特别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对她说话,她一时间还有点转不过弯来。
他脚步也快,这就走了她的面前,当着她的面打开了电脑,屏幕亮起的那一刻,他倾身下来,伸手拿出准备好的资料翻开放在旁边。
芮莹被他按在了椅子上面:“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写着浅析你真就浅析了,重新补充一下重点,算是我对你的感谢。”
她连忙记下,两只手都在键盘上面飞快地舞动了起来…
他也吵她,拿了本书坐了一边去,徐芮莹打字速度很快,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时候,已经快结束了。
她回头,却发现男人躺在躺椅上面,好像是睡着了。
容和手还在外面垂着,呼吸浅浅是动也不动,一口气将论文按照他的重点打完,抬眼看了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芮莹把笔记本装好,上上下下在桌上找了一遍,但是没发现录像带。
她提着电脑包,走了他的面前,低头看他,男人闭着双眸,真的睡着了?
才教完她逻辑,这不合逻辑。
女人伸手推了他一把:“喂,燕容和?我要回去了。”
他很快睁眼,看着她目光还有些迷离:“嗯,写完了?”
她嗯了一声,目光灼灼:“我的录像带呢?你睡着了?”
他站起身来,很快在抽屉里拿出一盘录影带来给她:“是这个,我没看过。”
她欢喜地接过去看了眼,的确是之前生日宴会上的,这就也放在了电脑包里,心里这才踏实了。
徐芮莹笑:“说起来我真要谢谢你,现在你和我就两不相欠了吧?”
他无语,卸磨杀驴也没有这么快的。
偏偏女人笑得得意,唇角飞扬,弧度甜美得就像是草莓味的点心,他不忍戳破,只得点头。
她当然不傻,知道他别有用心:“好了,那我以后也不用再来假扮你女朋友了吧,有一段时间都不用了对吧,就说我学校还没有毕业,多少也能搪塞一阵子。”
说着提着电脑包往出走:“不用送我也行,我出去打车就能回去。”
那怎么能行,他伸手拿过外套来挂在手臂上:“走吧,我送你。”
真的有点晚了,她愉快点头,出了燕家,芮莹给陈思晨打电话,这次可算开机了,可又没有人接听,她怕渣爹在家发火,也没联系他,直接坐车回家。路上还脑补了许多燕容和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或者坏招,但是他并没有和她说什么,到家里以后,她几乎是愉快地和他道别,然后一溜烟跑进了自家大门。
家里出奇的安静,陈淑芳就在一楼沙发里面躺着,芮莹换好拖鞋往餐桌上面看了一眼,上面已经干干净净的了,她扬眉,回头就笑:“哦~我知道了你们没等我先吃团圆饭了对不对?嗯?我爸呢?陈思晨呢?”
陈淑芳还是那套衣服,走过来帮她挂大衣:“原来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八点多的时候喝多了,陈思晨同学拿他手机往家里打电话叫去ktv接他,你爸爸开车去了。”
已经九点多,快十点了,徐芮莹拿出手机来给他们父子俩打电话,可谁都没接,陈淑芳问她怎么样了,她想了下,说也许马上到家了,也许陈思晨还在ktv听不见,不然怎么没接电话呢。
开车的时候也不应该接电话,陈思晨最后疯狂一回可能也是没尽兴,她没有在意,拿着电脑包回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里。
从前她喜欢摆弄录影机之类的东西,还和同学去考过古,房间里就有放映机。
锁好房门,芮莹使劲呼吸了几口气,这才打开了来,很快镜头上面出现了生日快乐的字样,的确是她生日宴会那天!
她聚精会神地拿着遥控器,开始都是邀请来的宾客,快进快进,后来宾客送走了,家里只剩下家人和容和了,徐芮莹喝了点酒脸色红红的,陈思晨提着药箱跟在她的身后,渣爹也拽着她的胳膊,要扶她去休息。
可惜那时候她已经最了丑态百出,还趴在地上抱容和大腿,说什么也不起来,一直喊着要容和,要容和,就喜欢容和除了容和谁也不要的话…
然后,然后就没有了。
遥控器按烂了,也是断掉的,她明明看过录影带,明明不是这样的!
画面就定格在她抱着容和大腿哭闹上面,要多丢脸有多丢脸,手机适当地响了起来,芮莹低头,燕容和微信到了:“明天见个面,咱们谈谈。我刻录了光盘,家里有很多,还想看吗?”
她无语,摔了遥控器在床上。
收拾收拾想要睡,可一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楼下还没有动静,一模包里还摸出半盒香烟来,她心神不宁,换好睡衣就下了楼。陈淑芳正翻找着陈思晨同学的电话号码,可惜他平时就不和家里人说起同学和学校的事情,根本就是一无所获。
落地窗外,不知什么东西被风卷了上来,啪地一声。
徐芮莹心里一疼,忽然惊慌起来。
陈淑芳习惯性给她拿了白水过来:“多喝点水,皮肤好。”
就在这个时候,她电话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是渣爹打来的,心里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接起来她就叫了声爸爸:“老爸你在哪儿啊?怎么还没回来?”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她刚接过来的水杯立即摔落了地上去…
第19章 地火天雷
第十九章
手在抖,徐芮莹的左手狠狠地按住了右手,才勉强握住方向盘。
陈淑芳在副驾驶上面使劲捶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诺大的徐家,其实一个能站出来的人都没有,她唯有靠自己。
大货车侧翻,徐长清的车被后面追尾,前面受尽挤压,父子二人现在都在急诊抢救,危在旦夕。芮莹接到电话的时候,简直不能相信,明明渣爹只是开车出去而已,他几乎每天都是独自开车出行,怎么就突然出事故了呢!
也顾不上换衣服了,她穿着睡衣睡裤披着大衣就开车来到了盛京医院,陈淑芳腿脚发软,勉强跟着她紧着小跑。急诊室里到处都是病人,徐芮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从人流当中挤进急诊室的转门,正遇见一个心脏病患者进行电击抢救。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到处都是人,到处也看不见爸爸。
目光不管怎么也移不开,直直盯着那个抢救无效死亡的那个已经不能称为是人的尸体了,急救大夫宣布病人已经死亡,旁边几个年轻人开始哭泣,徐芮莹右手又开始抖了起来,眼泪毫无预警地从眼睛里掉落下来,已经没有呼吸的人面色苍白,舌头也从口中滑落出来,她近到能看见他流出的泪水,几近崩溃。
她的爸爸在哪里?
她那个坏透了的爸爸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