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媒婆站在沙发前,抱胸打量前妻,气势也毫不示弱。但…不得不承认,前妻同学长得很是美丽大方~很是亭亭玉立~高挺的鼻梁、淡蓝色的眸子、一头及腰的大卷发,虽然穿着款式简单的风衣和皮靴,却越发显示出她高挑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
最可恨的是,此时此刻她和夏何夕并肩站着,显得那么和谐完美,堪称画里走出来的一对璧人。见状,小媒婆忍不住在心底扶额:前妻什么的,果然符合言情小说的万有定律——又漂亮又可爱,那是不是还很显赫的家庭以及…讨厌的公主病?
念及此苏小沐默了默,输人不输阵地开口正要再说话就听一直沉默的夏何夕忽然叹了口气,声音冻得骇人:“看够了吧?”话一出口,前妻美人和小媒婆这才大梦初醒,从两个女人的战争中回过神来,哦~原来还有个男主角在台上啊。
小媒婆转眼去看,就见夏何夕脸色阴霾,眸子明明灭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沉声,对着前妻继续说:“人你也见了,现在可以走了么?”
说罢,夏何夕不等对方回答,拽着人就要往门外丢,前妻童鞋见状举双手高喊:“Stop!Stop!”两人拉扯间,美人似乎脚上绊到了什么东西,一个踉跄差点扑进夏何夕怀里。夏狐狸就势将她扔进软绵绵的沙发里,低头去看这才赫然发现——
美人的脚边居然还端端正正地摆着个行李箱。
“Jamie,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次,向来以沉着内敛的夏何夕也终于忍不住暴怒吼出声了。新婚之夜前来观礼,这就是Jamie你对我的祝福?
这边Jamie却依旧笑嘻嘻,眨了眨漂亮的星眸,吐舌道:“前老公,我可是听说你结婚千里迢迢坐飞机来恭喜你的。本来想给你个surprise,可刚才给你打电话没人接,SO…”
美人耸肩,一脸无辜相:“我就只有直接过来咯。呐,现在这么晚,你们夫妻可不能把我扔出去,我有危险你们过意得去吗?”
夏何夕咬牙:“那你什么意思?”
Jamie转了转狡黠的眸子,振振有辞道:“我今晚要住这里。”
“好!”Jamie话音刚落,小媒婆就凉凉地鼓起掌来,然后转身进了卧室。
“丫头——”夏何夕见状赶紧追进去,可片刻却又原封不动地退出来,Jamie歪头一看,便见夏何夕身后,小媒婆抱着枕头凉被冷脸出来了。下面的情节,不用猜也知道了:一定是“现在式”受不了自己的出现,要和夏何夕分居?今晚让他睡书房?
唔~虽然和自己预想的气得新娘子夺门而出的结果差了那么点点,不过也算不错…Jamie正幸灾乐祸地幻想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可现实却是这样的——
小媒婆将被子和枕头往沙发上一搁,指着对前妻童鞋说:“好,不是要借宿吗?今晚这沙发归你了。”
Jamie闻言大惊:“What?我睡沙发?”为什么剧情会是这样?
小媒婆见前妻惊慌失措的样子,心情大好地晃脑袋:“当然,哦,对了。忘了提醒你,我们这沙发是新买的,你记得睡的时候不用太用力哦~睡坏了要你陪。还有,天越来越冷了,但家里只有这床夏天用的凉被了,你睡着实在冷的话…记得抱紧自己哦~”
Jamie张大嘴巴,下巴直接掉地上了:“OK,就算真要借宿,我可以睡客房啊,这房子肯定有…”Jamie一面说一面就想往房间里边走,一探究竟房子是否还有别的床,谁知女主人彪悍至极,用小小的身躯挡在Jamie面前,叉腰冷哼:
“是有客房没错,也是有空床没错,不过对不起,客房和空床都不提供给外人,特别是前~妻~”小媒婆故意咬重最后两个字,震得前妻美人语无伦次,又比又划,几次张嘴都说不出想要表达的话。
苏小沐见状,微眯眼继续说:“沙发还是宾馆,你自己选吧。”
“…”这还有的选吗?Jamie欲哭无泪,撅嘴委屈地看了看被子,终于知道新娘子的厉害了。原来,Sum不是娶了娇妻,而是…找了只母老虎镇宅。
———————————————我是镇宅祥兽—————————————
结果不言而喻,节节败下阵来的前妻童鞋被夏何夕送去了宾馆,小媒婆嘛,留下来坚守阵地。
解决了Jamie,回来的路上夏何夕一直踌躇要怎么跟小妻子解释,可到家的时候,苏小沐已睡下了。夏何夕叹息,闭眼心道也好,等大家休息一晚明早再好好解释。
可第二天,事态却没半点好转。
翌日,小媒婆一大早就起床,极尽贤妻本能地——做早饭。不仅做早饭,甚至连夏何夕的衬衫都熨烫得整整齐齐,小两口和谐地吃早饭、和谐地一起出门上班,直到夏何夕把小媒婆送到公司楼下,终于率先忍不住了。
眼见小媒婆要下车,夏何夕一把拉住她,怔怔道:“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小媒婆眨眼,“啊?”
夏何夕叹了口凉气,装傻方面他的小妻子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过,他不打算刚结婚彼此就因为一些不必要的问题而产生隔阂。敛了敛眸中光彩,夏何夕说:“丫头,Jamie的确是我前妻,我们离婚后偶尔也有联系,上周五她给我打过电话,我跟她说了结婚的事情,可我没想过她会从德国专门飞回来看你…”还选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他相信,没有任何人开心在新婚之夜看到丈夫的前妻来借宿。所以,小媒婆现在这样平静的样子越发让人担心。
沉默良久,苏小沐才垂着眼睑道:“所以,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干脆把手机砸了?”
夏何夕抿唇,不能言语。
苏小沐笑:“我说呢,看见谁的电话发这么大的火…”话末梢,小媒婆抬头闪了闪眸子,忽然扬高声调没事人般地说:“哎,我真不和你说了,迟到了!”说罢,小媒婆开车门扭头就要走,却被夏何夕用力又拽回车里,一时间皱了眉。
夏何夕捏自己胳膊的手太用力,他弄疼自己了。
小媒婆的眉头越蹙越紧,可夏何夕却没丝毫放开自己的意思,小小的车内暂时被紧张的气氛占据。良久,小媒婆才听自己冷冷道:“夏何夕,放手。”
夏何夕没有放开她,取而代之的是锁了车门,但手腕上的力道还是小了几分,恰到好处地能掌控她却又不伤到她。夏何夕深呼口气,尽量放缓语气:“丫头,我们该谈谈,谈谈我和Jamie的事…”
“我不想听。”不等夏何夕说完,小媒婆就打断道。彼此怔忪几秒,小媒婆对上夏何夕的眼,振振道:“结婚前我就说过,我不想知道你以前的事,现在也一样。”
听了这话,夏何夕终于放开小媒婆,语气渐渐冷下来:“为什么不想知道?因为根本不在乎?”
“你什么意思?”
闻言,懊恼慢慢染上夏何夕的黑眸,他深呼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眼声音沙哑低沉:“前妻忽然出现,正常妻子都不该是你这样的反应。”
小媒婆好笑:“那你希望我怎么样?跟别的女人一样,吃醋?跳脚?最好一哭二闹三上吊?”话说到这,小媒婆也慢慢激动起来,像看怪物似地盯着夏何夕,他这算什么?前妻来家里挑衅,自己不吵不闹反而错了,他反过来生气了?
小媒婆咋舌:“夏何夕现在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谁在耍脾气闹别扭?”
霎时,夏何夕握着方向盘,心力交瘁。
就是因为你不无理取闹,不耍脾气闹别扭我才难过,丫头你懂吗?你如此的平静,如此的无所谓就好像在无时无刻地提醒我:你从来都不曾在乎过我。只是我遇到了一个对的时机对的情绪,你凑巧想要找个人陪了,所以你选择了我,对吗?
以前,我还可以宽慰自己说,你不从问以前的事情是不想它们打乱我们的生活。可现在,Jamie就活生生地站在那,甚至出现在我们的新婚之夜,你居然也能不闻不问,那我该怎么想,怎么看?
夏何夕颔首,低低说:“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在之前就知道宁然回国了,所以才来找我结婚?”
苏小沐一怔,旋即嘴角勾起笑来:“我真的要迟到了,开门。”
夏何夕不说话,淡淡看她,小媒婆却被这一眼瞬间激道,几乎吼出声地喊:“我让你开门!!”
“我猜对了是不是?就算在民政局没有遇见你朋友,你也早知道了他回国结婚的消息…”也对,他们认识那么多年,共同的朋友又岂止一两个?是不是真的…夏何夕皱眉,却不敢再往下面想。
这边苏小沐不再等夏何夕言语,自顾地弯腰开了车门,下车走上两步后又回到车前,一字一句道:“既然你是这么想,我觉得我今天也没必要搬行李去你家了。你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和Jamie聚聚。”
第三十五章
下班后,苏小沐果然没再去夏家,反倒和从前一样悠哉悠哉地回了员工宿舍,一股脑将周末两人辛苦清理出来的包裹发气似地又全拆了——重归原位。对于新婚就冷战,这是两人都始料未及的。而更让小媒婆始料未及的是,她可能怀孕了。
周三刚好赶上苏小沐单位办一年一次的冬动会,身为器材监管者的小媒婆跑上跑下,和同事们一起将冬运会所要用的器材都搬了出来。也不知是太累还是运动量太大的缘故,从仓库抱着羽毛拍正往外走的小媒婆就感觉眼前一黑,霎时只听耳边传来羽毛拍纷纷落地的清脆声,再反映过来才觉得手肘刺疼——人已倒在了地上。
同科室的师姐此时也已奔到小沐身边,咋呼呼地喊:“小沐小沐,你怎么了?”
小媒婆晃了晃沉甸甸的脑袋,有气无力道:“没事,可能太阳太大了,人有点晕。”
还是一旁的男同事比较镇静,搀起小沐说:“先扶她到边上去坐坐。”
喝了点师姐打来的开水,小媒婆就感觉好多了,再过了会儿就又是生龙活虎的样子了,师姐见状终于吁了口气,笑嗔:“你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刚才吓死我了。还好你没男朋友,不然我都快以为你有状况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师姐无意一句话才让小媒婆想起来,和夏何夕在一起的几次…他都没有采取措施。现在离她下次大姨妈时间还早,小媒婆心里也没谱,只得趁着同事们不注意时悄悄看了看手机,一算日子只觉背脊发凉。
好死不死,吃“肉”那几天刚好是自己的排卵期…
算了三次,一定肯定以及确定自己没算错后,苏小沐坐在操场的木凳上,只觉冷汗淋淋,万事休矣。操场上,冬运会还在继续,两个科室的小伙们正在拔河,场外没参加的同事们也是热火朝天地加油、起哄。可一切的一切,小媒婆却觉得离自己越来越远,同事们的声音越来越飘渺,渐渐地,脑子里却赫然响起新婚当夜夏何夕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彼时,小媒婆对夏何夕又不采取措施的行为颇为不满,闷闷问他,要是怀上了怎么办呀?谁知夏某人很无所谓地抱着她轻笑,黑夜中眼眸闪亮:“怀上就生啊,丫头,我一直想要个宝宝。”
我一直想要个宝宝…
“宝宝…”苏小沐呐呐,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还很平坦的小腹,自我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自己只和夏何夕过了两晚,应该没那么容易中招吧?她对这场婚姻、忽如其来的前妻Jamie已经够手足无措了,要是再多个宝宝…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如此,小媒婆一直安慰自己冬运会上的小小插曲只是因为自己最近太累,和啥啥有喜没半点关系,但天不遂人愿,没过多久,她就开始反胃恶心,越来越挑食,就连师姐开她玩笑都说,就差嗜睡了。
这样的状况下,小媒婆除了害怕还是害怕,惴惴不安地等着万能的大姨妈降临的感觉也颇有点上刑场的感觉。与此同时,她对夏何夕一直不闻不问的态度也越来越暴躁不满。如果几天后,大姨妈真能如期所至也就算了,要是它不来,宝宝是真有了,她该怎么办,要不要…放下里子面子先给夏何夕打个电话?
苏小沐在这样郁闷、纠结的情绪下熬到了周五,对方的电话依旧没来,百年难得一遇的神棍节倒是如神祗般降临了。(= =)
2011年11月11日,这个被简称为“六一神棍节”的大日子一直就是小媒婆单位所有单身男同胞们除过年外最期盼的节日。期盼过年是因为假期长,能领年终奖,而期盼神棍节嘛…则是因为一个月前,【男人超市】在网上贴出的一份告示。告示具体内容如下:
亲,六一神棍节将至,你还在为自己如何向父母交代而郁闷纠结吗?
亲,六一神棍节将至,你还在为那天将凄惨一人度过而泪水涟涟吗?
现在,小媒婆就来为你解决一切问题,【男人超市】邀请所有女王在11月11日共同度过一个难忘之夜——
1、凡在本店注册过个人资料的女王均有机会免费参加单身派对活动;
2、女王们可以带领您依旧单身的闺蜜同来参加;
3、【男人超市】所有男仆大出动,您可以在这里喝杯咖啡,吃点牛排,甚至请男仆们为你来段英文诗歌朗诵(被雷指数较高,请慎用!),本店将为您提供最全面周到的服务;
4、单身派对女王们不用出一分钱,所有场地费、食材费都由我们提供,当然如果您在超市里挑选到合适的【男仆】,记得回来交谢媒费哦~
5、另本店神棍节提供出租业务,男仆出租费200元起(过夜需男仆本人同意,价钱另议)。可带去见家长、见朋友,甚至带去气死前男友哦!↖(^ω^)↗
…
没错,小媒婆的男同事们之所以磨拳霍霍,激动不已的原因就在于,他们就是这群可爱的“单身男仆”。而为了扩大自己的业务量,小媒婆更是恬不知耻地将大哥苏谦程警察局的年轻小伙们也骗来入队。而最最最无耻的是,场地是三哥苏乐程提供的,就设在他的小酒吧里;食材费则是小媒婆同事们凑的。敛财抠门的小媒婆空手套白羊,只提供方案和“女王”们。
为了让单身派对热闹点,苏小沐不仅发动所有单身姐妹前来,更是找到了在幼儿园教书的青青,及其所能将整个学校的单身女同胞们也都叫来了。这么一算下,这场小型的单身派对也将近有四十来人参加,让小媒婆甚是满意。
坐在酒吧一隅,苏小沐怡然自得地喝果汁,正盘算着今晚能有多少“男仆”被牵走,就听身后传来苏乐程响亮的口哨声。放下杯子,小媒婆屏息凝听,显然三少爷不知道小妹就坐在他身后,不然…绝不会当着她面调戏女孩子。
她听苏乐程调侃说:“美女,一个人?怎么不过去和他们一起喝酒?”
小媒婆窃笑,哥啊,这是多么老套的开场白,姑娘要是理你那就怪了。果然等了良久,身后也没传出半点女孩子的声响。苏乐程绷不住了,轻笑问:“今晚的男人没一个合你眼缘?”
女孩子低哼,声音轻飘飘的:“的确没合眼缘的,不过不是男人,是女人。”
苏乐程:“…”
小媒婆忍俊不禁,转眸子幻想着三少爷现在的表情该有多难看。这边女孩子又说:“Sorry,我对男人没兴趣。”
苏乐程咳嗽,委婉替自己下台:“你这么漂亮居然是…呃~你天生就这样”
“没呢,我是刚才,见到你之后才变成les的。”
“…”
小媒婆抱着肚子笑翻,这拒绝的方式实在忒狠了点!待三哥走远才回头去看是哪家姑娘这么勇敢不给“花少三爷”苏乐程留半点面子,结果定眼一看,笑容却僵在了脸上——前妻美人Jamie正托腮半趴在吧台上,因为喝了酒,一双碧蓝色的眸子透着水汽,晶莹可爱,娇红的嘴唇半嘟着,怪不得一向眼高手低的三哥也会遭了她的道。
只是,这么好的节日她不陪着夏何夕,来这干什么?小媒婆发呆正踌躇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Jamie已端着酒杯笑眯眯地朝她走来。
Jamie坐定,小媒婆率先发难:“前妻同学,你不觉得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吗?”
Jamie似乎听不出小媒婆的不满,依旧笑嘻嘻道:“为什么不在这,可是你亲自邀请我的。”说罢,还晃胸口给她看了看自己戴的牌子,上面赫然写着【女王012】等字样。
这次单身派对,因为场地和资金都有限,所以并不是对任何人都开放。以免鱼龙混珠,小媒婆专门找人定制做了个牌子,分别将“女王”和“男仆”们分门别类的按编号整理好,并将每个牌子寄给众人。
Jamie胸前的牌子不是假的,那这么说来她还是自己的客户,换句话说,她们至少曾在网上聊过天,小媒婆还有她注册的资料,可是她脑子里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见苏小沐半茫然的模样,Jamie眨眼咯咯笑出声,提醒她道:“我中文名知道的人很少,我姓安陵。”
闻言,小媒婆顿然恍悟。她曾经的确接待过一名叫安陵小姐的外籍华人,因为姓名很特别,她又是个混血儿,小媒婆很快就记住了这个热情大方的安陵姑娘。上个月店里开始筹划单身派对时,安陵语说凑巧自己这个月要回国探亲,于是顺理成章也成了邀请人员之一。
只是小媒婆千算万料也没想到,安陵语就是Jamie,Jamie就是安陵语。一个是令人厌憎的前妻,一个是和蔼可亲的“女王”,可惜,两者现在华丽丽地合体了。
小媒婆怔了怔,深呼吸道:“安陵小姐,我不觉得这是巧合。”
Jamie调皮地眨了眨眼,理所当然地大笑:“当然不是巧合。”话毕,她闪了闪乌黑的眸子,玩味地撑下巴凝视小媒婆,半是哀怨半是好玩地说:“我就是想看看,Sum到底喜欢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苏小沐眼皮跳了跳,转眼对上她的视线,“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
按照安陵语的说法,她早在一个月就到了C城,当时小媒婆给她寄派对邀请牌时,地址也是C城。可新婚那晚,她却堂而皇之地拎着行李闯进两人的新房,无辜撅嘴说刚下飞机,你们夫妻必须收留我。难道是她故意的?
听了这话Jamie居然笑得花枝乱颤,毫不在乎地点头:“Yes,我是故意的。”说罢,她欲言又止地朝小媒婆放电,说:“嗨,我不知道Sum是怎么跟你解释我们上次婚姻的,可你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版本?”
第三十六章
小媒婆曾有三次机会从夏何夕嘴巴里听到他前妻的故事。
第一次是在花隐山,夏氏夫妇的坟前,夏何夕向自己坦诚他离过一次婚;第二次是在民政局,两人刚扯结婚证出来,夏何夕暗示地问她有没有什么想知道的;第三次则是新婚之夜刚和夏何夕滚完床单后,他抱着自己欲言又止。
可三次机会,小媒婆都放弃了。对于那些往事,不是没有半点好奇,也不是真的不介意,只是小媒婆怕,一旦知晓了真相,那些往事就会像一颗腐种在自己心底生了根、发出芽,甚至慢慢长成参天大树撑破现在这片安宁的天空。
她害怕自己去想象夏何夕前妻的模样,他们曾经的相处模式,甚至…在一起亲密的模样。小媒婆承认自己在逃避,但既然都称之为“前事”了,又何必找不痛快影响现在的美好呢?有时候活得糊涂点未免不是件坏事。
但此时此刻,面对坐在对面的Jamie,苏小沐却被她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求知欲,几乎在大脑做出判断之前,头已经不由自主地点了点。Jamie勾唇,笑得灿烂无比:“OK,不过讲故事之前,你得答应我作为交换条件,回答我一个问题。”
小媒婆不可置否,Jamie一口饮尽杯里的红酒,开始娓娓道来两人在德国的那段日子。
正如苏小沐猜测,Jamie家境优越,是个不折不扣的千金大小姐。因为父亲的缘故,Jamie在一次宴会上邂逅了夏何夕。彼时,夏何夕刚到德国不久,因为正威集团和Jamie父亲生意上有所往来而应邀参加了这次华人聚会。只是…两人的这次见面并不是很愉快。
当时Jamie有个德国男朋友Grean,两人因为在大学同选一门课程而迅速相识相恋,但同样迅速接踵而至的是——经历最初的甜蜜期后,Jamie发现 Grean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完美,他脾气暴躁、家境复杂,最糟糕的是,他管不住自己下边的小鸟。
在Jamie随母亲回国探亲的短短半个月内,他和别的女人上床了。劈腿全球通用,Grean被包抓后的解释也全球通用:他一再向Jamie保证,自己只是一时把持不住,是对方勾引了他,他虽然身体在别人那但心却永远向往着亲爱的Jamie…
Jamie不接对方电话一周后,Grean找到了她家,也就正是举办jamie家举办聚会这天。而夏何夕去后院透气时,很不幸地刚好撞见Grean压在Jamie身上,他希望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挽回女友的心。
气氛有半秒凝重,夏何夕端着酒杯的手指微紧了紧,欠身表示抱歉后转身欲退出花园,Jamie却大叫一声冲到夏何夕面前,在夏何夕回头的瞬间挽住了他的胳膊,用德语劈里啪啦对着自己前男友说了一大通。
Grean听后愤愤不平地离开,霎时,诺大的花园里只剩下Jamie和夏何夕。此时,两人对彼此的印象还只停留在刚才Jamie父亲在门口迎客时向众人介绍这是她家的安陵小公主。
徐徐夜风中,夏何夕抬下巴:“你刚才和他说什么?”
Jamie理了理微乱的卷发,娇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帮我清除了个大麻烦,谢啦!”说罢,Jamie还颇为调皮地朝夏何夕抛个媚眼,只可惜,夏同学似乎并不吃这套。
噙笑着晃了晃酒杯里的液体,夏何夕含着凉凉夜风悠然道:“安陵小姐记性不错,刚才你父亲介绍我时告诉你我刚到德国不久,德语不太好。”
Jamie瞥眼,不明所以地看夏何夕。
夏何夕饮尽酒水,嘴角的笑容更盛,“所以刚才你对那个白人说…”他慢吞吞地启齿,故意拖长每一个字解释:“你真是逊毙了,随便找个男人都比你的床上功夫强,比如这个短小精干的中国男人。”
Jamie有片刻怔忪,她的确没料到来德国小半个月的人能听懂她和前男友说了些什么,所以才如此大胆的口不择言。现在看来,是捅娄子了。念及此,Jamie嘿笑出声。
夏何夕的笑依旧挂在脸上,语气却染上了调侃的味儿:“安陵小姐怎么知道在下短小精干呢?用这个打击前男友是不错,但我也很受伤。因为…”他半拧起眉头,靠Jamie更近一些道: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就这么一句话,Jamie对这位“短小精干”的男人感兴趣了,她眯起漂亮的眸子,将彼此的距离凑得更暧昧些:“要不找个机会试试?”她不反对一夜情,特别是在刚失去男友的现在。
两人打嘴仗时,刚好一阵风吹过,还带着后花园蔷薇花的甜味。夏何夕眸子闪亮却不再说话,Jamie期待的唇也没压下来,反而离她越来越远,漫不经心地扫过Jamie已跌落到胸口的肩带,夏何夕半是讥讽半是揶揄说:“可惜我对你没兴趣。”说罢擦身出去了。向来心高气傲的安陵小姐就这么被夏何夕耍了,生气有的,羞愧有的,但更多的是,Jamie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她喜欢。
基于喜欢这样的大前提,后面发生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通过父亲的关系,Jamie很顺利地打听到了夏何夕的家世、背景,她甚至知道夏何夕最喜欢的颜色是黄色,金牛座,喝加糖不加奶的咖啡,对猫毛狗毛所有小动物的毛过敏,冬天钟爱穿深褐色的毛衣,身高多少体重多少…嗯~似乎真的除了不了解他是否“短小精干”外,什么自己都了如指掌了。
当然,最后这一个秘密要由她亲手解开才好玩。为了追求夏何夕,Jamie也算无所不用其极了。除了正常的“偶遇”,苦肉计、美人计,Jamie能用的招数统统都用上了,偏偏夏何夕就是无动于衷。
可越是这样,Jamie越是不甘心,最后她铤而走险,走了很傻的一步。那晚Jamie和夏何夕大吵一架后,拨通了前男友Grean的电话,本只是盼着能借酒消愁,顺便激发一下夏何夕潜在的醋意,可Jamie怎么也没想到,Grean染上了大麻。
在Grean的诱哄下,Jamie在大麻的刺激下抽得飘飘然,大脑完全不听自己控制。她只傻笑着看见几个男人脱了她的外衣、鞋子,他们□着上身朝自己走过来。那么一刻,她竟然一点反抗和厌恶的感觉都没了,缓缓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