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绍勇面上露出个极淡的笑容：“原来你是小川的女朋友，真是太有缘了。”
俞玥拉着唐晋川坐下，刻意让父子俩坐一块儿，笑着道：“是啊，上次没敢和您多说。”
唐绍勇面对儿子，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勉强笑着招呼了一声：“小川，照顾好你女朋友，给她夹菜啊。”
唐晋川淡淡嗯了一声，惊得他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唐绍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说话了？”
唐晋川点点头：“多亏了俞玥。”
唐绍勇的双眼慢慢红了，激动地笑道：“好！好！要好好谢谢小玥…”
俞玥忙道：“叔叔别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
方清溪笑着附和：“是啊，老唐你见外什么，小玥就和咱们亲闺女一样…快吃饭吧！”
一家人这才欢欢喜喜地继续吃饭。
饭后，俞玥主动帮着方清溪收拾碗筷，留唐晋川和父亲单独聊聊。
唐绍勇有许多话想跟儿子说，可十多年了，儿子面对他都是沉默而仇视的，一时之间，竟让他无从说起。
唐晋川自然明白他的想法，率先开口道：“妈看上去不错，吃饭的时候没再到处找我大哥了。”
唐绍勇笑着道：“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犯病了，医生说只要保持下去，就可以慢慢减少药物，以后说不定可以不再吃药了。”
唐晋川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不由感慨道：“这些年…你一个人照顾我妈，很辛苦吧。”
唐绍勇微微一怔，摇摇头道：“怎么会？你妈发病的时候也不怎么闹腾的，难道我还看不住她？”
唐晋川叹了口气，心里十分内疚。
这十多年来，他任性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真的是没有尽到一个儿子的义务，不仅没有照顾生病的母亲，还对父亲怨恨了那么多年…
唐晋川望着他，忽然艰难地开口：“对不起…爸，我不是个好儿子，因为我，这些年您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唐绍勇目光宽容而平和，淡淡笑道：“怎么会，你是我的儿子，我一向为你骄傲…当年毕竟是我不对，你还那么小，就让你亲眼见到那一幕，是我没有做好一个父亲，不仅没照顾好你大哥，还害的你那么多年都不快乐…”
“不，爸，这不是您的错！”唐晋川打断他，眼中闪过一抹深切的悔痛，“您只是做出了应有的选择，是我们不该在危险的地方玩…”
唐晋川闭了闭眼，艰涩地继续道：“对不起，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恨过您，我恨的一直是我自己…”
唐绍勇愣住了：“小川…”
“是我的错，您明白吗！”唐晋川眼圈微红，终于忍不住将折磨了大家十多年的秘密说出，“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害死大哥的人其实是我！是我要在铁路上玩，是我让他站在铁轨中间，是我！这么多年来，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我恨我自己，我睁眼闭眼全是大哥血淋淋的面容！所以我开不了口，说不出话！因为我没脸若无其事地去过自己的生活！”
唐绍勇沉默了下来。
唐晋川终于忍不住哭出来：“我快活不下去了，爸，对不起，当时我太任性，只知道逃避…我真的很难过，我不能再恨我自己，所以我只能自私地将怨恨转移到别人身上。我恨了您那么多年，其实真正该恨的是我自己！我才是害死大哥的元凶！”
深埋了十多年的话终于宣泄而出，唐绍勇淡淡地叹了口气，拍着儿子的脑袋道：“这么些年，你也够了，你大哥不会怪你，我们也不会怪你…小川，你是无心的，折磨了自己十多年，是时候放下了！”
唐晋川眼睛通红地看着他：“爸，对不起…”
“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快擦擦，别让你妈和小玥笑话你！”唐绍勇笑着拍了拍他，认真地道，“小川，我是你爸爸，为自己儿子承担所有，这是我应尽的责任，所以你别觉得欠我什么，毕竟我也有责任…我要是早点明白你的心思，也就不会让你背负了那么多年。幸好，幸好我失去了一个儿子，还有另一个让我骄傲的你！小川，爸爸老了，恐怕也帮不了你，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你可别给我丢人，再遇见任何事，都要像个爷们儿一样勇敢面对！”
唐晋川羞愧得无地自容，重重点头道：“您放心，我再也不会去懦弱地逃避了…爸，我会连着大哥的份儿一块好好活着，替大哥孝敬你们！”
唐绍勇欣慰地笑起来：“这才是我唐绍勇的好儿子！”
洗好碗，方清溪和俞玥有说有笑的出来，问儿子：“小川，晚上怎么住，要不要我另外收拾一间房出来？”
唐晋川看了眼俞玥，笑着道：“别忙了妈，就让玥玥跟我住一屋好了，两张床呢！”
方清溪瞄了瞄两人，了然地笑起来，高兴地道：“哎，那也行，小玥第一天来咱们家，你要多多照顾着点！”
唐绍勇喝了口茶，忽然出其不意地问：“什么时候结婚？”
俞玥一愣，期待地看向唐晋川。
“中秋过后吧，不如这次你们跟我一起去c市，正好和玥玥的家人见个面？”唐晋川淡定地道，“玥玥开车来的，也方便。”
方清溪立马欢呼了一声，开心地拉着唐绍勇的手求道：“就按小川说的好么，我还没去过c市呢！”
唐绍勇想了想，点头笑道：“也行，正好跟亲家商量商量，怎么办你们的事儿。”
饶是俞玥再厚的脸皮，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微红着脸笑道：“叔叔阿姨，去了c市，你们只管好好住下，我和晋川都有房子，绝对够住！”
大家聊了会儿天，唐绍勇刚值了连班，忍不住面上露出疲惫，唐晋川便终止了谈话，带着俞玥回房休息了。
晚上，俞玥躺在唐晋川的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陌生的环境里，兴奋得没有丝毫睡意，翻过身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吃吃笑道：“唐唐，我真想立马就跟你结婚…”
唐晋川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又在抽什么疯，淡淡地问：“为什么？”
“我怕你被小妖精抓走了呀！”
真想问问他爸是怎么把精神病的老妈治得那么服帖的…
就不知道对蛇精病有没有用。
唐晋川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又不是唐僧，吃了可以长生不老，小妖精不会看上我的。”
俞玥摇了摇头，认真地道：“不，唐唐，你还是处。男呢，精气纯粹充沛，她们可以抓了你吸你阳气，以葆自己青春不老！”
唐晋川：“…”
唐晋川再次叹了口气，无语地道：“睡吧小妖精，别说梦话了！”
俞玥嘿嘿笑起来，看着他小声道：“我想要你亲亲我…”
唐晋川沉默片刻，默默爬起来，和她挤在一张小床上，两人严丝合缝，紧紧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空隙。
唐晋川将人搂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充满了爱怜和宠溺：“这样行了吧，快睡，明天还要早起。”
俞玥抱着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成为合法夫妻
第二天方清溪对着唐晋川喊小渊的时候，俞玥才真切体会到，她的精神果然有点问题。
也难怪之前那么多年唐晋川不愿意回家，妈妈病重的时候经常分不清谁是谁，拉着他当做唐晋渊，可想而知，他的心里有多么难过。
好在方清溪的精神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在唐绍勇这么多年来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偶尔犯犯迷糊，但不再像开始那样脑子混乱情绪不稳，已经能慢慢接受失去长子的事实了。
小镇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俞玥这些天都在家里陪着未来婆婆，方清溪温婉聪慧，对她又极好，俞玥在她身上感受到欠缺多年的母爱。
中秋节一过，俞玥便带着一车人浩浩荡荡地返回了c市。
唐晋川以前的房子还在，东西都齐全，唐爸唐妈直接就能入住，为了照顾他们，唐晋川便留了下来，准备这几天好好陪他们在c市玩玩。
休息一晚，第二天两家人便坐到了一起，正式商讨两人的婚事。
俞善洲终于偃旗息鼓，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俞玥全程提着的心终于缓缓放了下来，感激地看了眼老爸，十分殷勤地伺候他吃饭。
俞善洲瞥了她一眼，笑着道：“亲家你看，我这闺女虽说被我宠坏了，可孝顺善良，对人方面是没的说，我那些老朋友啊，都夸她呢！”
俞玥被吹嘘得一脑袋冷汗，忙不迭倒了杯酒：“爸，您喝好，吃好哈！”
俞善洲是什么人啊，官场上混了那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再狡猾的对手也战胜过，唐家父母又都是淳朴老实的人，一顿饭下来，已经被他彻底洗脑。
回去，唐绍勇就揪着儿子耳提面命地教训：“人小玥多好的姑娘啊，从小和爸爸相依为命，没妈的孩子像棵草，没长歪就算不错了，可小玥还能长得那么好真是太不容易了！以后你可得好好待她啊，别觉得自己是个大男人就有什么了不起，什么君子远包厨，那都是胡说八道的！是男人就得主动替媳妇儿干活！记住了啊，好男人都是疼老婆的！小玥那么好的条件，肯嫁给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饶不了你！”
唐晋川深感无语，心想有那么个岳父大人，谁敢欺负他女儿啊！
相比较唐晋川被父亲严词教育了大半夜，俞玥倒是兴奋得一整晚没睡，第二天一大早就爬了起来，化了个美美的妆，特意捯饬个发型，揣上户口本就兴冲冲地跑到唐晋川家去了。
“你怎么来这么早？”
俞玥还没说话，就听唐绍勇在一旁训斥道：“哪里早了！人小玥是勤劳的孩子，早睡早起身体好，多好的习惯啊！就你懒，以后结了婚可得改掉睡懒觉的毛病！”
唐晋川无奈扶额，半晌才坚挺地抬起头问：“吃饭了吗？”
俞玥笑嘻嘻地道：“还没呢，我顺路买了早饭，陪叔叔阿姨一块儿吃！”
唐绍勇欣慰地笑道：“小玥可真贤惠，来来来，坐下歇歇，让小川去忙吧！”
唐晋川任劳任怨地接过早饭，进厨房将碗筷拿出来，认真布置好，才喊大家过来吃饭。
饭后，俞玥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唐晋川跑了。
坐在车里，唐晋川终于忍不住吐槽道：“你来这么早干嘛，民政局还没开门呢！”
俞玥哼了哼，得意笑道：“我知道啊，我就想咱们能成为今个儿第一对登记的夫妻！”
唐晋川微微一笑：“幸亏我早就准备好了…”
俞玥好奇地问：“准备好什么？”
唐晋川顿了顿，轻描淡写地道：“证件啊…行了，开你的车吧！”
俞玥一路激动得，恨不能将车开出s型，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都想跑到中间去转两圈，将自己的喜悦昭告天下。
俞玥如愿以偿地成为第一个登记的，拿着红本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置信，狠狠亲了一口唐晋川：“老公，咱们终于能够合法上床了！”
唐晋川脸色微红，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忍不住好笑道：“你就不能想点正常的？”
俞玥一本正经地道：“我这就是最最正常的想法啊，食色性也，换成其他男人，我孩子都能下地跑了！”
唐晋川脸色唰地一黑，狠狠揪了她脸蛋一把：“再胡说，我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地！”
俞玥嘿嘿一笑，惊喜地赞道：“老公你可算霸气了，哎哟，如狼似虎的男人最让人把持不住了…”
唐晋川被气得哭笑不得：“我怎么娶了个女流氓…”
“一经售出，概不退货！”俞玥故作严肃地道，“快，喊我一声‘老婆’来听听！”
唐晋川面无表情地将人拎上车，冷冷命令道：“开车，回家！”
俞玥撅了撅嘴，哼哼唧唧地发动车子，小声嘟囔道：“傲娇什么啊，早晚治得你服服帖帖…”
唐晋川假装没听见，虚咳一声，淡淡地道：“回你的公寓。”
俞玥眼神一亮，一脚油门轰到底，车子嗖得蹿了出去，还假意娇羞了一下：“白日。宣。淫…不太好吧？”
唐晋川懒得理她，开了音乐，闭上眼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两首曲子都没放完，车子一个漂移停了下来。
“到了！快下车！”
唐晋川满头黑线地睁开眼，看着她一脸迫切的模样，忽然觉得压力好大。
万一一紧张硬不起来怎么办？
如狼似虎的女人太可怕了！
进了家门，俞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踟蹰着问：“要不要先洗澡？”
唐晋川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俞玥便立马收拾收拾跑进浴室，放了热水，又洒了半瓶香水，将自己从头到脚刷的一干二净。
俞玥特意挑了一件最诱惑的睡衣，本以为唐晋川见了“出浴美人”会把持不住，没想到他依然面色不变，淡淡扫了她一眼就拿着干净浴巾进了房间。
迎面扑来的热气伴随着浓浓的香味差点将他闷死，唐晋川缓缓吐出口气，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开了通风，好半天才渐渐适应。
唐晋川不由好笑，为俞玥故作急切老道的背后那无法掩饰的娇憨。
唐晋川没再穿衣服，冲完澡只在腰间裹了条浴巾，就慢慢走了出来。
俞玥看直了眼，条件反射地捂住鼻子，惊叹道：“瞎了瞎了…”
唐晋川皱了皱眉：“瞎了你捂鼻子干什么？”
俞玥无奈地看着他：“我怕流鼻血啊！”
唐晋川：“…”
唐晋川默默抽了两张纸：“要不…你先把鼻孔堵上，免得一会儿真流了煞风景。”
俞玥认真考虑片刻，大手一挥道：“不用，我能忍住！”
鼻孔里塞着两团纸，万一丑得唐唐没了欲。望，吃亏的还是自己啊。
唐晋川将窗帘拉上，坐在床边，和俞玥大眼瞪小眼，沉默了许久。
俞玥的小心脏剧烈跳动，终于忍不住弱弱地开口：“…等什么呢？”
唐晋川面无表情地问：“怎么开始？”
俞玥陡然瞪大了眼：“你问我？我去，你该不是不会吧…不对啊，你多大一男人了，就算没吃过猪肉，总该见过猪跑吧！照着小黄片来就是了…”
唐晋川认真地摇摇头：“小黄片很多都是假的，而且连前。戏都没有…”
俞玥：“…”
“要不…先接吻？”俞玥一脸学术表情，探讨道，“一般都是先亲亲，亲着亲着就来感觉了，然后你是男人啊，遵循本能来就好嘛…放心，我不怕疼，怎么狂野怎么来吧！”
说着，俞玥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双手一张，四肢大敞地躺了下去。
唐晋川：“…”
唐晋川只好扑上去按着她亲，吻着吻着，就不自觉进入了状态，一手从她的肩头滑下，缓缓下移…
俞玥洗完澡只穿了吊带睡裙，里面真空，这一摸，瞬间刺激了唐晋川，亲吻变得急切起来，渐渐地已经不能满足，便从唇角缓缓游移，一路啃咬着往下，手也不自觉拉下她的肩带，灼热的掌心贴上微凉的肌肤，立即舒服得他轻叹出声。
唐晋川只觉得胸腔里沉睡的猛兽苏醒了一般，咆哮着想要冲破禁忌，动作变得毫无章法，迫切中带着无法控制得渴望…
“等、等一下…”
唐晋川动作一顿，抬起头双目赤红地看着她，哑声问：“怎么了？”
俞玥拧着眉头，喃喃道：“有点怪怪的…总觉得你埋头苦干一声不响的，就我一个人在那儿娇喘有点那啥…”
唐晋川缓缓吐出口气，欲。望被迫中断憋得他额头出了一层汗，耐着性子问：“哪里怪了？”
俞玥叹了口气，一脸无辜地道：“感觉自己不够端庄，被你衬托得我好淫。荡。”
这个时候你要个屁的端庄啊！
唐晋川一脑门黑线，想了想俞玥毕竟是第一次，估计心里紧张吧，便竭力克制着自己，咬牙切齿地问：“那你想我怎么配合？”
俞玥认真地想了想：“怎么着也得吱个声儿吧？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唐晋川皱了皱眉：“比如呢？”
这年头，只听过女人叫。床的，还真没听过男人的…
俞玥眨了眨眼：“不指望你r～o～o～m～好歹也啊嗯啊嗯的喊几嗓子吧。”
唐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