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玥愣了愣:“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都能打爷了,是故意的,你不得举刀子杀过来呀!”炸毛的小暴君,吼得整个房梁都开始颤抖了。

宁玥揉了揉耳朵:“说了不是故意的!”

宁玥现在也是吃准了玄胤不敢拿自己怎样,换做前世,别说与小暴君顶嘴,便是瞪小暴君一眼,宁玥都得腿软。

但很快,宁玥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她怎么会在床上?她明明在书房,被玄胤抱着索吻,怎么后面的事又突然不记得了?

“玄胤…”宁玥眯了眯眼,“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玄胤撇过脸,幽怨地哼哼:“还能发生什么事?又被吻晕了呗,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这种话,换做一个没经验的小姑娘,或许就信了,但宁玥是谁?前世的三十年白活了一场不成?宁玥绝不相信自己会被一个小处男给吻晕。宁玥看向竭力掩饰的玄胤,再度眯了眯眼睛:“那我睡着之后,你干什么去了呀?”

“能干什么?睡觉呗!”玄胤两手插抱胸前,两眼望天。

一个从第二次见面就偷窥自己洗澡的人,从第三次见面就恨不得把自己给扑倒的人,居然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身边睡大觉,是他变成柳下穗了,还是那方面不行了?又或者,自己已经完全对他失去吸引力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宁玥缓缓地坐直身子,探出手,抚上他胸膛,感受到他的身子在一瞬间变得绷紧,宁玥又慢慢地爬到了他腿上,靠进他怀里,单手勾住他脖子,呼吸一点点喷在他脖颈上:“相公~”

那声调七弯八转,叫得玄胤的魂儿都跑了一半。

玄胤吞了吞口水:“干…干嘛?”

宁玥妩媚一笑,小手顺着他胸口的衣襟慢慢滑下,有意无意地,触碰到那敏感的一点,玄胤的耳根子唰的一下红了,一把捉住宁玥不安分的小手:“大清早的,做什么?”

“做我们没做完的事呀,妾身欠了相公两次,心中愧疚不已。”看了看窗子,“天色还早,相公~”

说着,她凑过去,亲吻他脸蛋。

他绷紧了身子,僵在那里,仿佛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宁玥暗骂,平日里流氓得要命,关键时刻竟成了木头!这种事,难道要她一个女人主动不成?

玄胤的手轻轻握在她纤腰上,一点点用力,却又很快一点点松开。

宁玥咬牙,把心一横,吻上了他唇瓣。

玄胤的手,倏的一下握紧了,捏得她腰肢生疼。

她蹙了蹙眉,拉过他宽厚的大掌,轻轻抱住自己,而后学着他亲吻她时那样,轻轻地闭上了眼。

舌尖碰到彼此的一霎,玄胤突然反客为主,扣住宁玥的后脑勺,狂野而霸道地深吻了起来。

宁玥被吻得透不过气,如沉在海底的沙粒。

“玄胤…”

玄胤将她扑倒在床榻上,整个人压上来,巨大的重量,压得床都震了震,但宁玥,并不觉得不舒服。

宁玥微红着脸,看着他,精致的轮廓,如玉的肌肤,完美到令人嫉妒的五官,除了司空朔,谁还长得这么妖孽?

“看我做什么?”他沙哑着嗓子问。

“你好看啊。”宁玥笑着说。

玄胤轻轻一笑,撕拉一下撤掉了宁玥的衣裳。

他长着薄茧的手掌,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寸寸游离。

宁玥真的喘不过气了,拍了拍他,眸子里氤氲起一层水雾,迷离的,带着淡淡的情欲,该死的诱人。

玄胤松开她唇瓣,隐忍着地看着她,额角的汗水,豆大一般,一颗颗砸下。

宁玥喘息着,抬手摸了摸他俊脸,问道:“不继续吗?”

他迷茫地看着她,不知想了什么,又垂下眸子,避开了她的眸光:“会疼。”

宁玥忍住心头的那一抹惧怕,点点头:“我知道,你轻点。”

玄胤抱紧宁玥,再次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一次,宁玥抱住他腰身,给了他回应。

房里的温度陡然攀升,空气好似凝住。

他轻轻地降下身子,挤了进来。

就在宁玥紧闭着眸子,以为疼痛终于要降临的时候,他却突然起身,裹着外袍出去了!

宁玥当场懵住,好半晌,才一点点揪紧了被角,都情动成这样了,居然跑掉了!

混蛋!

要跑也该是她跑才对,玄胤这个天天嚷着要把给拆吃入腹的家伙,为何关键时刻打了退堂鼓?撇开对她的感情不谈,他也该急着解蛊才是

这般做派,实在是叫她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冬梅与秋香听到上房的动静,开始进来服侍宁玥,见玄胤不在,微微愣了一下,她们刚刚明明听见了羞羞人的娇喘,还以为她们家小姐被姑爷给…那个那个了,怎么姑爷居然不在?小姐自己…咳咳,这个想法不太好。

二人肃然了神色,将不合时宜的念头掐灭,办起了正事。

自从出了马谨严那样的事后,冬梅与秋香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秋香寒心冬梅出卖她,而冬梅则嫉妒不如处处不如自己的“罪臣”秋香居然做了药铺的掌柜。如今,尽管又在一块儿共事,二人的内心却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边要好,只不过,表面功夫仍做得足足的罢了。

秋香将清点好的嫁妆单子与入库的情况一一与宁玥细说了:“…小楼与耿中直都暂时安排在外院,与府里的小厮同住,他们的份例不走公中,从琉锦院直接拨过去。”

这都是小事,宁玥点点头,问向正在给她梳头的冬梅:“莲心与玉珠的情况打听了没?”

“打听了,玉珠是府里的家生子,王爷他们还在北城的时候,玉珠的老子娘便入府了,她娘在膳房做管事,她爹主管府里的工事,哪里修个花园儿啊,谁家院子需要翻新啊,都找她爹。”冬梅把都打探到的消息如实禀报。

宁玥若有所思地道:“这么说,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说白了,玉珠爹就是个包工头,手下养活一批小工,若是个机灵的,能捞到手的油水不会太少,能支配的人也不少。

“应该是吧,大家都待玉珠挺客气的。”冬梅给拧簪上一朵正红色珠花,宁玥嫌太艳了,让换了一朵淡紫色的,冬梅簪好后,又说,“莲心是外头买来的,据说是原先服侍姑爷的丫鬟病死了,府里又暂时没合适的,便从外头买了一个。”

空降兵,没靠山,难怪没什么架子,嘴巴也够甜。

宁玥的心中,几乎是瞬间便在莲心与玉珠之间做了一个比对:“先这样处着,平日里都待她们恭敬些,毕竟是府里的老人。”

冬梅不以为然地瘪瘪嘴儿,资历再老又怎样?凭着姑爷对小姐的喜欢,将来在院子里管事的还是应该是她与秋香。

这一刻,她倒是与秋香同一阵营了。

梳洗完毕,宁玥带着冬梅去文芳院给王妃请安。

路过盛放着牡丹的小花园时,宁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背影消失得太快,乃至于宁玥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冬梅察觉到了宁玥的异样,忙问:“小姐,你怎么了?”

宁玥望着背影消失的方向,摇摇头:“没什么,好像认错人了,走吧。”

等二人抵达文芳院时,尚未跨过门槛,便听到小樱银铃般的笑声从里边传来,不知说了什么,很快,王妃低低的笑声也跟着响起。

宁玥平静的脸上慢慢扬起一抹浅笑,打了帘子,喜色道:“母妃与小樱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王妃精致的脸上挂着尚未褪去的笑容,看向宁玥的眼神,也好似比平时格外温柔了几分:“玥儿来了啊,快坐。”

宁玥行了一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小樱从王妃怀里跳下来,蹦到宁玥腿上,亲昵地笑道:“玥姐姐,我刚刚在与母妃说胤哥哥!胤哥哥今天早上红着脸,跑回知辉院,哈哈,一定是做坏事了!”

那家伙,居然跑回知辉院了。

宁玥露出十分惊讶的样子,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啊,是吗?做了什么坏事呀?”

小樱抱住宁玥的脖子,咯咯咯咯笑个不停:“是不是你们玩亲亲了?”

宁玥倒抽一口凉气!

王妃嗔了女儿一眼,低叱道:“小孩子家家的,乱说什么?”语气,分明是宠溺的!

小樱吐了吐舌头,坚持地问:“有没有嘛?玥姐姐有没有嘛?你跟胤哥哥是不是玩亲亲了嘛?”

被一个五岁的孩子追着问这种问题,宁玥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王妃见小樱闹得够离谱了,忙叫碧清把小樱抱了过来,捏着她小脸蛋道:“以后不许再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知道吗?”

小樱撅起粉嘟嘟的小嘴儿:“人家就问问嘛!母妃不喜欢,以后我不问就是了。”

王妃宠溺地摇了摇头,又看向一旁的宁玥,柔声道:“府里还住的惯吧?丫鬟婆子们可都还听话?”

宁玥欠了欠身,答道:“回母妃的话,都挺好的。”

王妃神色稍霁,又说道:“小胤身边的人不多,大丫鬟就两个,莲心是个软柿子,你尽管捏没事,那个玉珠,她父亲在府中颇有些威望,使唤起她来,自要与别人不同些。”

宁玥没料到王妃会与她推心置腹讲这些,感激地看了王妃一眼,道:“多谢母妃提点,儿媳记下了。”

王妃微露出满意之色,点了点头:“昨天人太多,都没好生与你细说,小胤的作息不是很规律,你们院子设了小厨房,但暂时没找到合适的厨娘,先将就公中的用着,我已经吩咐她们了,日夜都有人在,不许懈怠。另外,你年纪小,房事上切不可纵容了,怀孕的事也不必急,等大些,风险方少些!”

说房事上不可纵然的时候,宁玥还以为王妃会让他们分房睡呢,再给安排两个通房丫鬟。但都没有,不得不说,王妃待她与玄胤,起码表面上看来,比一般的嫡母强多了。

宁玥再次欠身,道了谢。

王妃还想说什么,一名小丫鬟从帘子外探了个脑袋进来,望了碧清一眼,碧清会意,起身出去,不多时,折回来,余光扫了宁玥一眼,在王妃的耳边低低地禀报了几句。王妃的面色微微一变,摆手,“我知道了”,又望向宁玥,和颜悦色道,“我暂时有些事,你帮我带带小樱吧!”

这是希望她回避的意思了。

宁玥从王妃手中牵过小樱,恭顺地说道:“是,母妃。”

宁玥牵着小樱走出文芳院后,没多久,王妃便带着碧清也离开了,瞧她们神色匆匆的样子,似乎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事,好像与她有关!

她没忽略碧清朝她偷偷投过来的一瞥。

“玥姐姐!玥姐姐,你看,我母妃和碧清往我三哥的院子去了!”小樱晃了晃宁玥的手,指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说。

宁玥惊讶于小姑娘如此敏锐的反应,仿佛她一直就在观察王妃的行动似的,难道她也察觉到大人们的异样了吗?可她明明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呀

这样的疑惑,只在宁玥心头闪动了一瞬,便给压下去了,宁玥道:“是啊,可能母妃有事吧,小樱想去哪里玩?”

小樱眨巴着无辜的眸子道:“我想去找母妃!”

王妃刚刚让自己帮忙带带小樱,明显是希望支开她们两个,而今若主动凑上去,王妃会怎么想?宁玥摇头:“等母妃办完事了,我们再去找她,好不好?”

小樱开始撒娇:“玥姐姐我们去嘛,去嘛!没事的,是我要去的,母妃不会说你的!”

宁玥沉吟片刻,正好她也想弄明白这件事与她究竟有无关系,当下答应了小樱的请求。

二人手牵着手去了。

到达三房的院子时,猛地听到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孙瑶嚎啕大哭的声音。

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小妾的事东窗事发了。

宁玥本不想干涉三房的妻妾之争,奈何她到了现场才发现,自己根本是被动地踩进了这个泥潭,想摘都摘不干净。

一片狼藉中,孙瑶哭得天昏地暗:“玄昭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来!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我今后在府里,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什么叫背着你?我那会儿还不认识你好么?”玄昭也是火大,出了这样的事,他比谁都后悔,偏偏娶了个媳妇儿又不理解他,早知道不娶了!

孙瑶见他不仅不知悔改,还将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更为恼怒:“你把我孙瑶当什么?把孙家当什么?你既然已经有了庶子,就该与我明说,瞒着我迎娶,算什么男人?”

“我哪里没说?我明明就说了!你爹娘不告诉你,是我的错吗?”玄昭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这句话,把孙瑶给狠狠地刺到了,孙瑶没料到自己是最后一个知情的,难怪她出嫁时,母亲会那那样的眼神看她,像怜悯又像愧疚…

长宁侯府虽不像王府这么尊贵,但孙瑶也是众星拱月长大的,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气昏了头,朝多宝格直直地撞去。

多宝格被撞倒,上面的瓷器哗啦啦碎了一地,这才有了前面宁玥听到的声音。

玄昭显然也被孙瑶的举动给吓到了,呆愣了半晌,孙瑶满头鲜血,他竟忘了去扶!说到底,他的心智,比玄胤还幼稚。什么疼女人、什么哄女人、什么权衡妻妾关系,他完全是一头雾水。他像赶鸭子上架似的,娶了一个又一个女人,他自己都觉得好麻烦!

一直到王妃被碧清搀扶着进来,给了他一耳光,他才如梦初醒,将跪在一堆碎瓷中的孙瑶抱了起来。

孙瑶并未伤到骨头,只发际线的地方划破了一道口子,流了点儿血。王妃着人打来清水,亲自给她擦拭了伤口,又涂了些金创药,这才狠狠地训斥了玄昭一顿:“你父王若也如你这般坏脾气,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玄昭低下头,不敢吭声。

王妃又对孙瑶说道:“孩子,这件事是我们考虑不周,该与你言明的,都怪他不知发的什么疯,那天晚上居然喝多了,你也知道,我们玄家有玄家的规矩,不能让血脉流落到外头,这才将那女人接了进来。但在母妃心里,你才是唯一的儿媳,谁也别想踩到你头上去,玄昭也不能!”

宁玥走到门口,刚好听到这样一番话,暗暗感慨,王妃的段数果然比马家的老太太高出好几个层次,老太太当初若非找二夫人、三夫人劝蔺兰芝,而是亲自与蔺兰芝赔罪,蔺兰芝或许没那么容易给白霜儿难堪。

玄昭出门请大夫,一撩开帘子,见宁玥与小樱齐刷刷地站在门口,惊讶地张了张嘴,嘀咕道:“母妃,四弟妹和小樱来了。”语毕,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王妃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刚要开口,孙瑶却先站起来了:“马宁玥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么?你真是好意思”

宁玥简直莫名其妙!昨天孙瑶都还好好儿的,又冲她挤眉弄眼,又冲她吐舌头,她还以为,孙瑶是那种心胸豁达、容易相处之人,孙瑶的丈夫找小妾,又不是她给牵线的,孙瑶怎么好似把气撒到她头上了?

大婚不到三天,便被妯娌给误会了,这可真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带着疑惑,宁玥走进了房中。

碎瓷太多,怕小樱伤到,宁玥将小樱抱了起来。

原本对宁玥带小樱来此颇有些不悦的王妃,在看到宁玥对小樱如此呵护之后,又稍稍缓和了神色,接过小樱道:“你们怎么来了?”

小樱赶忙说道:“母妃不要怪玥姐姐,是我要来的!我想母妃了嘛!”说着,她抱紧王妃,将小脑袋埋在了王妃的颈窝。

王妃的一颗心都被软化了,终于不再怪罪宁玥,但看向宁玥的眼神里,隐隐闪动起一丝怪异。

连王妃也这样看她

宁玥紧了紧帕子,问道:“母妃,三嫂,是出了什么事吗?”

孙瑶抬起闷闷发动的脑袋,清秀可人的脸因发怒而涨得赤红,唇瓣隐约浮现起一丝乌色:“你还有脸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亏我昨儿回去,还与丫鬟说,四弟妹是个好相处的,没想到…你背地里…竟那么阴了我一把!”

她可什么都没做!

这黑锅背的!

宁玥正了正神色,她虽愿意与三房处好关系,但并不代表她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凭孙瑶受了何等委屈,都不该把一个屎盆子扣到她头上!

“三嫂,这话我可听不明白!我昨天才与三嫂第一次见面,在那之前,我与三嫂都各自待字闺中,三嫂说我阴你,我怎么阴你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就连游走在权势巅峰的王妃,都不禁朝她多看了两眼。

孙瑶被冰冷的眼神唬住,张嘴,哽咽了半晌,才无比委屈地说道:“不是你从中作梗,你三哥会中招吗?”

中招?这么说,玄昭不是自己风流惹的祸?

要命,玄昭到底睡了谁,孙瑶居然怀疑是她从中作梗?

嫁入王府之前,她可是连玄昭的面都没见过!

孙瑶怀疑玄胤还更实际一些,但玄胤与玄昭关系再差,也绝不会做出可能让她背黑锅的报复。

就在宁玥疑惑不解的时候,一道温柔甜美的嗓音自大门外徐徐传来。

“姐姐,妹妹来给您赔罪了,都是妹妹不好,冲撞了您,请您千万保重身体,莫怪罪三爷,与三爷生了嫌隙。”

这声,太熟悉了,哪怕它的主人化成灰,宁玥也绝不可能认错。

宁玥朝门外望去,只见明艳的天色下,一道淡粉色倩影,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拿着帕子,婀娜娉婷而来。

她穿着粉色高腰罗裙,丰盈的胸部在素白绣牡丹抹胸中呼之欲出,三千青丝并未挽成任何繁复发髻,只斜斜地以手绢扎好,从右肩垂到胸前,刚好挡住那若隐若现的沟壑。

她未施粉黛,肌肤却白皙得近乎通透,眉眼精致,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润,气色极好。

才两个月不见,她便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再不是从前的马宁溪了。

“王妃,姐姐。”宁溪恭敬地行了一礼,与以往刻意装出来的优雅不同,此时的她,浑身上下,每一处都的确散发着一种逼人的光彩,她以前,就像一个蚌壳,现在,俨然褪掉那层丑陋的壳,露出了珍珠的形态。

她的转变,令宁玥感到惊讶。当然,也没惊讶多久,因为前世的宁溪,也曾经如此光彩照人过。

宁溪微笑着给宁玥行了一礼:“三妹妹,你也在呢,能见到你,能在夫家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

孙瑶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宁玥总算明白了孙瑶的怒火从何而来,爬了玄昭的床的人是她姐姐,她的确难逃牵线搭桥的嫌疑。只不过,宁溪是怎么勾引到玄昭的呢?还有,宁溪明明早就吃了绝子药,又怎么会怀上玄昭的孩子?

别是假怀孕吧!

宁玥犀利的眸光,令宁溪无懈可击的表情出现一瞬的变化,很快,宁溪扬起笑脸来,继续笑得无可挑剔:“姐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宁玥淡淡一笑,说道:“没,我只是在想,你终究还是走了你娘亲的老路,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一句话,把宁溪噎得半死!

不待宁溪做出反应,宁玥将眸光,慢悠悠地转到了孙瑶的身上:“三嫂,你伤成这样,还是请个大夫瞧瞧吧,你屋子也乱了,不如到我那边坐会儿,等这里收拾干净了再回来。”

大夫,玄昭已经去请了,这话,分明是希望与孙瑶单独谈谈。

孙瑶还处在气头上,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