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有些慌张,“放学的时候。”

许情深朝他指了指,“你还不说实话是吗?付流音可能已经失踪了。”

“啊?那怎么可能?”司机想着,是不是付流音出尔反尔,跟许情深告了一状,“这小区治安这么好,她怎么会平白无故失踪?”

许情深在原地徘徊了几步,她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蒋远周。

“喂,远周,你有音音学校的电话吗?我想问一下,她这几天究竟有没有去上学。”

蒋远周怀里抱着女儿,正在教两个孩子说apple,他将霖霖放到沙发上,这才问道。“联系方式老白应该有,怎么了?”

“我怀疑音音出事了,我找不到她,家里也挺可疑的。”

“好,你别着急,我这就让老白问一声。”

许情深挂完通话,目光落向跟前的司机,“我让蒋先生去问了,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蒋太太,我…我没骗您。”

许情深焦急地走来走去,就等着蒋远周给她回个电话,可是等了许久后,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她捏紧掌心内的手机,“我去找物业,让他们帮忙查下。”

许情深刚走出去几步,蒋远周的车就过来了,老白率先下车,许情深上前,看到蒋远周推开车门。

“怎么样?”

蒋远周见她满面焦急,他伸手将她拉到跟前,“不要急。”

“你实话实说吧。”

“付流音确实好几天没去学校了,说是发短信请了假。”

许情深的脸色顿时煞白,她杏目圆睁盯着跟前的蒋远周,“几天没去学校了?”

“是。”

她转过身,看到司机面色晦暗地站着,她几步走到男人跟前,“你不是说今天放学,是你接她回家的吗?你说,你究竟接了谁!”

司机吓了跳,许情深面容铁青,口气很不好,“说话!”

他从未见过许情深这幅样子,蒋远周也走了过来,事已至此,司机只好说实话,“是付小姐让我不用接送她的,她说她可以自己去学校。”

“这话,她是什么时候说的?”

“好…好几天了,您跟蒋先生出国后,我就没有接送她过。”

许情深气得手掌心内冒出虚汗,“那我打你电话的时候,你其实根本就没见到付流音是不是?”

“是。”

许情深哆嗦着,感觉天好像随时都要塌下来,她伸手抓住蒋远周的手臂,“报,报警吧,她肯定是出事了。”

蒋远周见她似乎站不住,他伸手将她揽到怀里,“我们先去物业了解下情况。”

他带着许情深离开,经过老白身边,蒋远周顿了下脚步,“把车钥匙收回来。”

“是。”

老白答应着,面无表情走到司机跟前,“车钥匙给我吧,明天过来结算下工资。”

“什么?”司机难以置信地看向老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能不明白吗?付流音八成是出事了,蒋先生念在你以前经常接送蒋小姐的份上,只是让你引咎辞职而已。”

“不,不…这件事跟我无关啊。”

许情深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说话声了,蒋远周带着她找到物业,调出了付流音所在楼层的监控。

然而付流音失踪当晚的监控,却什么都没拍到,物业派了人上去一查,才发现监控被人蓄意破坏了。

这一下,许情深心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侥幸,蒋远周拧紧眉头,“那就看电梯里的监控,还有停车场的。”

监控画面被一一调出来,许情深看到几个装修工人带着一个大纸箱离开,蒋远周喊了声停,“这些工人,也是七楼业主家的吧?”

“应该是,看方才的监控,他们是上了七楼的。”

蒋远周看了眼纸箱上的字体。“既然里面装的是电器,为什么还要将这么大的箱子运下去?看他们的样子,这也绝对不是个空纸盒,里面应该有什么重物。”

“对,你看,还是两个人推着的。”

蒋远周朝屏幕上指了指,“继续,看他们去了哪。”

许情深坐在椅子内,看到纸箱子被带去了车库,然后被人抬到一辆面包车上。两名男子朝四周张望下,随后一道上了车。

车子从小区的门口开出去,随后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物业经理直起身,看向两人,“不好意思,接下来的监控应该由警方出面去找,你们放心,我们这就联系七楼的业主,向他了解一些情况。”

许情深坐在椅子内,一下起不来,蒋远周已经让老白报了警。

男人将她带出监控室,许情深伸手握住蒋远周的手腕,“我要去趟穆家。”

“找穆劲琛?”

“是,我要去向他要人!”

蒋远周知道许情深急坏了,“他应该也不知道。”

“如果是穆家的人干的呢?”

蒋远周端详着许情深的小脸,“我知道你着急…”

许情深深吸口气,“我就想问问他,如果是穆家的人背着他做了这件事,那他更应该知道。如果这事跟穆家无关,我就想问穆劲琛一句,是不是只要离婚了,这段婚姻不存在了,付流音的死活他就可以完全置之不理了?”

“情深…”

“我希望音音没事,她只是跟穆劲琛在一起。”

蒋远周看到老白正快步走来,他跟老白吩咐一声,“你在这等警方过来,我跟情深去趟穆家。”

“是。”

来到穆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只是穆家今天有事,所以这个时间点正好在吃晚饭。

门口有佣人匆忙进来,到了桌前说道,“穆帅,有人想见您。”

“什么人?”

“她说她是蒋太太。”

穆劲琛面露疑惑看了眼,“蒋太太?”

“是。”

许情深找上门来,肯定是为了付流音的事情,穆劲琛放下筷子,“我不想见。”

穆成钧坐在对面,眼看佣人一副为难的样子,他轻声说道,“蒋先生来了吗?”

“来了。”

“劲琛,穆家和蒋家今后还是要有来往的,你也别太意气用事。”

穆太太神色间有些不悦,“是为了付流音那个丫头吧?为她抱不平的?”

“付流音离开也有好几天了,要真想抱不平的话,恐怕不用等到今天,而且现在时间不早了…我想,会不会是有别的事情?”穆成钧其实心知肚明,他不用猜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了。

穆劲琛推开椅子起身,修长的双腿迈向前,到了穆家门口,穆劲琛径自走到外面。

穆成钧也出去了,许情深看到穆劲琛过来,她三两步上前,直直问道,“音音呢,她在哪?”

男人一下被问住,他眉头紧锁,目光带着犹疑,“你什么意思?”

“我问你,付流音在哪?是不是你把她带走了?”

穆劲琛失笑,心里却一下慌了,“蒋太太,你把话说清楚,付流音不是一直跟着你吗?”

许情深彻底慌了,蒋远周走到她身侧,穆成钧站在门口,他倚着旁边的院墙,双手抱在胸前。

穆劲琛看到许情深这个样子,他赶忙追问。“付流音怎么了?她人在哪?”

蒋远周面无表情回道,“付流音失踪了。”

“什么?”穆劲琛难以置信地看向两人,“失踪?不,不可能,她不是在学校上课吗?还有蒋家的司机亲自接送…”

许情深眼圈微红,抬起眼帘盯着男人,“她已经失踪好几天了。”

“不可能!”

“你凭什么以为不可能?”许情深忽然质问出声,“你见到她了吗?你上次见她,是在什么时候?”

穆劲琛哑口无言,却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许情深紧逼上前一步。“你知道她住在哪吗?知道司机几天没去接她了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吧?穆劲琛,付流音只不过是付京笙的妹妹而已,除了这个身份之外,她没有一点点的错。”

男人面色复杂,满脸的沉痛,他视线对上了许情深,“什么时候起失踪的?”

“就在我出国之后,看来是有人看准了这个机会。”

穆劲琛在原地走动着,他心急如焚,可一时却又不知道能做什么,穆成钧走上前来,“蒋太太,报警了吗?”

“报警了。”

“有什么线索吗?”

许情深轻摇下头,“初步怀疑,是被隔壁的装修工人用纸箱运走的。”

“什么?”穆成钧神色严肃地看了眼穆劲琛,“看来是出事了。”

穆劲琛转身进入院子,很快开了车出来,许情深得知付流音不在这,也就没什么好逗留的。

穆成钧看着穆劲琛的车子开出去,他嘴角不着痕迹勾勒下,正好穆太太走出来,问他一声,“老二这是怎么了?匆匆忙忙去哪?”

“妈,付流音失踪了。”

“什么?”

“蒋太太是上门来要人的,以为她失踪的事情跟穆家有关。”

穆太太看着穆劲琛的车尾消失在眼中,“她失踪,是她哥哥得罪的人太多了,这跟我们穆家有什么关系?”

“所以说啊,清者自清。”穆成钧抬起手掌,在穆太太的肩膀上拍了下,“穆家虽然赶走了付流音,但还不至于要将她赶尽杀绝。”

穆太太眉头仍旧紧皱着,“老二去干什么?那丫头跟我们没关系了。”

“妈,毕竟是夫妻一场,付流音出事,老二也不能不管。”

穆太太叹口气,转身走回去,经过院子,她不由朝三楼看眼,“时吟有几天没下来了吧?”

“她身体不舒服。”

“要不要带去医院看看?”

“不用。”穆成钧说道,“又不是多大的病,没事。”

“那就好。”

穆劲琛开车的时候,差点连方向盘都握不住,车子失控般冲向前,好几次差点都要撞上旁边的路牙石。

他怎么都没想到付流音出事了,付京笙得罪的人那么多,哪一个不想要他们兄妹俩的命?

穆劲琛任由自己对她不管不顾,是因为他知道付流音靠着许情深,不会出事,然而他终究没想过有人已经趁着许情深不在的时候下手了。

回到付流音所住的小区,蒋远周和许情深下了车,穆劲琛也跟在身后。

警方已经到了,正在七楼勘察。

来到七楼的时候,旁边的业主也过来了,警方正在询问他有关装修工人的事情,现场乱作一团,许情深问了其中一人。“怎么样了?有线索吗?”

“蒋太太,您别着急,另一组同事正在查看监控。”

穆劲琛看着这一幕,嘈杂的说话声传到他的耳朵里,业主正跟警察着急解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安装工人是卖场安排的嘛,再说我请的是装修公司…”

穆劲琛盯着脚下,视线很快从敞开的门口望到付流音先前住着的屋子里面去,许情深焦急不已,“这都已经几天了,会不会凶多吉少了啊?”

蒋远周抱紧她,不住安慰,“不会的,她肯定会没事的。”

“不…”许情深几乎站不稳,整个人靠在蒋远周的身前,“他们绑架音音不会为了钱财,要不然的话,不会到了现在都没一个勒索电话,那就是要索命了,是不是?”

穆劲琛听着,觉得触目惊心,每一句话都成了尖锐的武器,正在用力剜割他的心脏。

警方正在提取现场的脚印,所以他们站在外面,不能踏进去一步。

半晌后,蒋远周接到了老白的电话。

他拉了把许情深的手,冲旁边的穆劲琛说道,“去警局吧,好像有发现了。”

几人匆忙又赶了过去,警察顺藤摸瓜,找到了那辆车离开小区后的监控。穆劲琛情绪有些崩溃,满心都是害怕,“查…快查车牌号。”

对方认识他,站起身摇了摇头道,“穆帅,车牌是假的。”

“什么?”

“现在唯一有价值的资料,就是这个了,”男人动了下电脑,调出一个监控的画面,那是一张清晰的人脸,“这几人非常谨慎,还戴着装修公司的帽子,但是还算幸运的是,我们找到了其中一人的正面照。”

穆劲琛目光狠狠盯着屏幕,“我让我的人一起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将他挖出来!”

“这是失踪的第四天,”警方看了眼监控上的时间,“最怕的是他们已经逃出东城,但是他们应该不至于带着人离开…”

穆劲琛闻言,脸色唰的变了,许情深眼圈通红,“你是想说,付流音还在东城?或者…他们也还在东城?”

“还有种最大的可能,他们现在并不在东城。”

“不至于带着人离开,而他们又走了,你…”许情深眼泪淌了出来。“你是想说付流音已经遇害是吗?”

“蒋太太…”

许情深深呼出口气,“不,绝对不会这样!”

蒋远周看着她这幅样子,心里一阵疼惜,他用力将许情深抱到怀里,“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这个人,只有将他找到了,才有可能找到付流音。”警方还在继续追踪,天色越来越晚,可是关于付流音的消息,却再也没有了,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

蒋远周带着许情深走出警局,穆劲琛双腿犹如灌满了铅,每一步都沉重不堪。

老白替她打开车门,许情深却始终没有迈起腿,蒋远周低下身,碰了碰她的脑袋,“回去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许情深的余光看到穆劲琛正在走过来,她拉开蒋远周的手,许情深几步走到穆劲琛跟前,“担心吗?害怕吗?”

男人对上许情深的视线,她握紧手掌说道,“付流音走投无路的时候,身边只有我,可是我却没能保她周全,我有错,大错特错,那么穆劲琛,你呢?离婚至今,你就这么放心让她跟着我吗?你就没想过她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吗?”

蒋远周走过来,将她拉回自己身侧,“走吧,情深。”

穆劲琛一语未发,整个人丢了魂似的,长长的身影铺在冰冷的地面上。

许情深被蒋远周塞进车内,他关上车门,示意老白开车。

老白发动引擎,蒋远周伸手将她抱着,“他肯定是害怕的,心里比谁都难受,如果付流音真要出了什么事的话,穆劲琛的下半辈子可能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你怎么知道?”许情深呐呐问道。

“因为当年,我就是这样的。”

112找到

车子缓缓往前开去,许情深垂了下眼帘,很快却又将视线落到蒋远周的脸上,“怎样的?当年,你是怎样的?”

“你只看到了穆劲琛对付流音的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其实这种视而不见才是最折磨人的。明明牵肠挂肚,心里面想着,做什么事又都提不起心思,别人都能去关心她的近况,只有穆劲琛不可以。”

许情深鼻子微微发酸,“既然不可能在一起了,忍痛斩断总比藕断丝连要好。”

“所以,也就不能责怪穆劲琛。”蒋远周抱着许情深,知道她心里难受,“如果付流音不出事的话,你也会希望穆劲琛离她远一点,让她尽早走出伤痛,重新过上新的生活。”

许情深身子倚在蒋远周怀里,将脑袋枕在他的肩上,“你当年,确实和穆劲琛一样…”

“不,我比他偏执,我明确跟老白说过,所有关于你的消息一律不要传到我的耳朵里,不管你过得有多差,都不要被我知道。我想,只要我不知,我就能够视而不见,甚至见死不救。”

许情深没有说话,蒋远周摩挲着她的肩头,“不过我后来却后悔的要死,只是在当初那个阶段,我觉得只有那样做了,我才能挺过去,才能不被心里的愧疚压迫致死。”

许情深伸手擦拭下眼角,男人更用力地将她搂紧些。

“远周…”她嗓音颤抖,抬头看着蒋远周。

蒋远周用手指覆住她的眼眶,将她眼里的湿润擦去,许情深握住了他的手腕,“你说,音音她…”

蒋远周大掌挪到她颈后,微微用力,将许情深压向自己的胸膛,“情深,我不想说安慰你的话,一切等到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吧。”

付流音失踪了几天,音信全无,十有八九是已经被害了。

这是最合理地猜测,对方费心周章将付流音从家里带出去,付流音没有仇人,那么对方就是冲着付京笙来的。而付京笙涉及到的案子,每一个都足够别人来向付流音索命。

蒋远周的车子很快离开警局,穆劲琛在原地站着。

他忽然失去了方向一般,自己的车明明就停在边上,他却连挪过去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每一日都过得浑浑噩噩,而今天,有人彻底将他推进了一个噩梦中,他知道自己醒不过来了。

穆劲琛伸手抹了把脸,摸出手机的时候,手一直在抖,翻开通讯录,他将电话打给了训练场的教官。

他要让人去找,哪怕是把东城整个翻过来,也要把付流音找出来。

穆劲琛在电话里吩咐着,每一个细节都不敢忘记,挂断了通话,他挪动脚步来到车旁,打开车门坐进去后,穆劲琛将手机丢向副驾驶座。

那个地方,如今是空的,穆劲琛看了眼,喃喃自语,“付流音,我让你走,是让你活着,我不是让你去死,你怎么就…”

穆劲琛说到这,戛然而止,“你只是失踪了而已,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这种话,他却不相信,他双手圈住方向盘,“你是怎么被带走的?我不是教了你防身的功夫吗?不是还有蒋家的人看着你吗?你为什么会被带走?”

一切的不可能,涌到了穆劲琛的脑子里,可偏偏在他觉得付流音不会出事的时候,她却出事了。

穆劲琛不清楚他是怎么将车开回家的了,此时已是深夜,然而穆家客厅内的车却是亮着的。

男人一步步走进去,犹如傀儡,穆太太倚在沙发内都快睡着了,听到脚步声,她赶忙起身,“劲琛。”

穆劲琛停了下脚步,穆太太和穆成钧一道上前,穆成钧率先开了口,“怎么样了?妈等到现在,不放心你。”

男人摇下头,穆太太急得拉住了穆劲琛的手臂,“劲琛,你饿不饿啊?方才饭也没吃几口就出去了。”

穆太太不关心付流音的事,在她看来,付流音是死是活跟穆家还有什么关系呢?

穆成钧见到穆劲琛的脸色不好。“老二,是不是付流音出事了?”

男人听到出事二字,眼睛闭了下,“她不会出事的。”

“那她人在哪?”

穆劲琛喉间滚动着,“她只是失踪了而已。”

“真的失踪了?”穆成钧口气也有些焦急,“派人去找了吗?”

穆太太推了下穆成钧的肩膀,示意他别再说了,“每年失踪人口那么多,不还有警方吗?”

穆成钧知道穆太太不想听到付流音这个名字,穆劲琛动了下脚步,径自上楼,穆太太盯看眼,“你看看他,魂不守舍…”

穆成钧没有接话,只是看向了穆劲琛的背影。

翌日。

穆太太没怎么睡着,她披着外套走出去,来到客卧门前,她敲了敲房门,“劲琛?”

里面没有动静声,穆太太推门进去,并没看到儿子的身影,看来,他是早就出去了。

穆太太来到楼底下,刚喝了一杯白开水,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

她快步出去,看到凌母和凌父过来了,佣人在两人身边不住说道。“穆先生还没起来呢,这么早…”

凌母看到穆太太,她飞快上前,神色焦急问道,“亲家,时吟呢?时吟在家吗?”

“在,出什么事了吗?”

“我昨晚打她电话,她就不接了,我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穆太太心里咯噔下,穆成钧也起了个大早,还穿着家居服,原本是打算出门走走的,凌父见到他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成钧,时吟呢?”

穆成钧冷冷扫了他一眼,“凌时吟?她不是回凌家了吗?”

“什么”凌父凌母大惊,“她一直都在穆家,什么时候回过凌家?”

穆太太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往上蹿,她看了眼穆成钧,再看了看三楼的主卧。

“九号的晚上,我原本是带着时吟出去吃宵夜的,只不过我们在路上吵了一架,我就将她丢在了半路,但我让秘书替她喊了一辆车,下车地点定的就是凌家,她要不是回了凌家,还能去哪?”

凌父目露惊骇,“你,你难道就这样将她丢在了半路?”

“是,我跟她的婚姻早就破裂,也没什么话好说的,秘书当时说网约车就在三公里以外,几分钟就到了。”

凌母啊的一声哭出来,整个人瘫倒在地,“不,我女儿肯定是出事了…”

凌父上前步,目光狠狠瞪着穆成钧,“你在哪里把她丢下的?还有那辆车…司机呢?车牌号呢?”

“我在青峰山跟她分开的,至于你要的信息,稍等,我给秘书打个电话。”

穆成钧背过身,给秘书打了通电话。

关于网约车司机的消息很快发到了穆成钧的手机上,他又将它原封不动发给了凌父。“具体的情况,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

穆成钧这般态度,实在令人心寒,凌母还坐在地上,她伸手拉住穆成钧的裤管,“我不信这件事情就这么简单,你要真给时吟安排好了车,她早就应该回家了才是,而你呢?你居然一个电话都不打,问都不问一声?”

穆成钧居高临下盯着凌母,“是她自己说的,这样的日子过不下去了,要离婚,既然是要离婚的人了,我还管她做什么呢?”

穆太太蹲下身,不住安慰着凌母,“别急,别急,说不定时吟是去了朋友家里呢。”

“不可能,就算是去了朋友家,她会失联吗?”

凌父去旁边打了电话,穆成钧一脸的平静,面上没有丝毫的惊慌或者不自然。

穆太太始终悬着一颗心,她生怕自己一直以来战战兢兢担心着的事情,会成了真。

半晌后,凌父回到几人跟前,他神色灰败,指着穆成钧,许久说不出话。

穆太太搀扶着凌母让她起身,凌母忙推开她,她伸手拉住凌父的手臂,“时吟呢?时吟去了哪?”

凌父猛地扑上前,想要抓住穆成钧的领子,男人轻巧地避开他,目光里透出凛冽,“你要动手的话,我会报警。”

“好,报,报警!”凌父颤抖着伸手指向穆成钧,“那个司机说他根本就没接到时吟,他到了那里,压根没见到人影,你说,你把时吟弄去哪了?”

“这也能怪到我身上?”穆成钧冷笑下,“说不定是那个司机撒谎。”

“不可能,你秘书是替你做事的,既然说是给时吟叫了车,难道接没接到人她都不知道吗?”

穆成钧不以为意,一脸的坦然,“我方才问过她,她给凌时吟叫车的时候,留的是凌时吟的号码,后来司机没接到人,应该是单方面取消了单子,秘书也没注意,这件事是她疏忽,我会好好说她。”

“穆成钧,你,你…”凌父的脸色苍白的好像一张纸。“你说这些话,不觉得可笑吗?这分明是蓄意谋杀,这种理由说出去,有几个人会相信?”

“信不信,都随你,”穆成钧懒得解释,“你有这个时间在这耗着,还是好好地去找你女儿吧,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你们凌家可就彻底完了。”

凌母嚎啕大哭,心里知道凌时吟是凶多吉少了,她上前抓住穆成钧的手臂,“肯定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女儿,你说,你究竟把她藏在哪了?成钧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把她还给我们行不行?”

穆成钧抽出自己的臂膀,神色肃冷地盯看着凌母,“说话也要讲求证据,你这样,是在诽谤我。”

“时吟肯定是出事了,出事了…”凌母悲痛欲绝,嘴里不住重复着同样的话。

穆太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忍不住轻握下手掌,凌父拿了手机要报警,穆太太见状,忙上前说道,“亲家,有话好好说,说不定时吟是去了朋友家里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今天来的路上,我就给时吟的几个朋友打了电话,她们都说有几个月没见到她了。”凌父焦急不已,穆成钧上前,轻揽住穆太太的肩膀,“妈,现在时吟不见了,是应该报警的,找人这种事就要交给警方。”

“可是…”穆太太犹豫地看了眼穆成钧,她心里信不过他,她知道这个儿子的脾性,她生怕他一个没忍住,做了冲动的事情。

穆成钧抬手在她肩膀上拍着,“妈,清者自清,我一点都不怕他们报警。”

穆太太将信将疑地盯着穆成钧,穆成钧神色不明地说道,“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不该把她一个人丢在半路,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她。”

凌父很快报了警,凌母满面悲伤,她认定凌时吟凶多吉少了,除了穆成钧之外,害她的人还有谁呢?

穆成钧在警察局做了笔录,也将那晚的细节,详细告诉给了警方。

凌母丢了魂似的拉着年轻警察的手,“你们一定要把我女儿救回来,求求你们了。”

“既然人是在青峰山失踪的,我们有必要去山上调查下。”

另一名警察闻言,有些为难说道,“那地方偏僻的很,很多路口是没有监控的…”

凌母听到这,蹭地站起身来,她指着穆成钧说道,“你为什么把我女儿带到那么偏僻的地方?你还想狡辩吗?你要不是蓄谋已久,为什么会去青峰山?”

穆成钧坐在椅子内,犹如泰山一般,他面色波澜不惊,意志坚定说道,“我当时和时吟在争吵,自己往哪边开的都不知道,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到了青峰山。”

“警察同志,这种话你们相信吗?他就是故意的啊…”

“你别着急,我们会好好调查。”

另一名警察走进了办公室,听到青峰山的名字,不由皱眉说道,“青峰山又有案子了吗?”

“是,在那里丢了一个人。”

“上个月刚在那里发现一具无名女尸,DNA还没比对上呢,怎么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