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许情深说把医药费担下来了,她又急匆匆把钱给了,这是要让人觉得她人穷志不短?

许情深管不着许言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把面子上的事情做到了就好,知道许言有困难,她已经说了要帮她,既然许言不肯领情,她难道还能逼着不成?

夜幕降临,心里最后的一点光明也被掩去,黑暗赤裸裸地被揭开,付流音坐在餐桌前,视线盯向手边的这杯红酒。

穆朝阳的那张椅子空着,穆成钧给凌时吟夹着菜,气氛缓和了不少。

“劲琛,夏律师明天就会过来。”

“好。”

穆太太看向付流音,面上没有多少欢喜的神色,“我已经吩咐过曹管家了,家里的卧室给你们布置下,以后你们住在这。”

付流音心里咯噔下,一抬头,就接触到了穆成钧的目光。

“妈,我们不打算住在这。”穆劲琛放下筷子,“我自己有住的地方。”

“你有住的房子,难道成钧他们就没有?”穆太太的脸上严肃了几分,“他们为什么要住在这?”

“您不觉得不方便吗?”

穆太太摇下头,“你成家了,很多规矩也要守,穆家这么大的房子摆在这,我们始终是一家人。如果你哥跟你一样,带着时吟要出去,你们是不是打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妈,您别这样说,”凌时吟忙安慰她,“我们不会走的,家里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你叫付流音是吧?”

付流音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抬下头,“是。”

“你觉得呢?”

她目光盯向前面,看到凌时吟的脸上有淤青,她不禁想是谁下的这个手?谁又敢下这个手?

凌时吟一语不发,视线随后看向穆劲琛,穆太太也发了狠话,“你要不答应,遗嘱的事也押后吧。”

穆劲琛身子往后靠,知道穆太太心里的顾虑,“不就是在家住着吗?可以。”

坐在边上的付流音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个清清楚楚,她现在总算彻底明白了,穆劲琛这么着急要结婚,原来是跟遗产有关。许情深下班后就去办公室找蒋远周,推门进去时,正好碰到老白出来。

“老白,这是去哪?”

“蒋太太,我下班了。”

许情深笑道,“你还有规定的下班时间吗?”

“我跟蒋先生请了假,今天提前走,我去接提拉。”

“看来进行得很顺利。”

老白有些不好意思,“嗯,很好。”

蒋远周坐在办公椅内,单手撑着俊脸,他看老白一脸羞涩的样子,简直是看不下去了。“老白,你从哪里看出来,你们进行得很顺利?”

“我约她吃饭,她都答应了。”

“她本来就是个吃货,吃肯定是第一位的,要想试探出她对你有没有感觉,你约她去开房才知道。”

20不抱!我是妻管严

老白顿在原地,似乎是把蒋远周的话听进去,也当真了,“蒋先生,这可不行,提拉很保守。”

“她保守,遇上个你也保守,那你们这层关系永远都别突破了。”

许情深听不下去了,赶紧插了句话,“老白,你别听他的,你们这才认识几天,你要真敢提这样的要求,人姑娘肯定转身就再也不搭理你了。”

就是。

老白也是这么想的。“蒋太太说的是。”

“是什么是?”蒋远周还要捣乱,“这显然是女性思维,老白,你应该听我的,我是男人。”

不过老白再想想蒋远周的话,他说得似乎也有道理,毕竟他认识许情深的第一天,就把她吃了。后来一路秉承着越吃越猛的姿态,弄得许情深毫无招架之力,看看,现在多好啊?

许情深忍着嘴角的笑,可是又憋不住,只能笑出来,“老白,你当真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老白赶忙摆手。

“你跟人家谈恋爱,不就是奔着过日子去的吗?以后的日子,那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老白又摇了摇头,“蒋先生,您别害我,我好不容易谈成这么一个,我可不能把她吓跑了。”

他看眼时间,再不过去就要迟到了,“蒋先生、蒋太太,再见!”

蒋远周双手交握,老白已经走到了门口,蒋远周在他身后说道,“老白,我还有件事要你去做。”

老白赶紧拉开办公室的门溜了出去,“蒋先生,我忽然耳朵不好使了,什么话都没听见…”

他走到外面,关门声传到许情深的耳朵里,老白紧接着却又将门推开条缝隙,“蒋先生,谢谢您的经验之谈,不过我还是选择听蒋太太的。”

经验之谈?

蒋远周伸手朝着门口指了下,老白赶紧带上门,一溜烟地跑了。

面前站了这么一个大醋缸,万一打破了,那岂不是要熏得整间办公室都是醋味?蒋远周身子往后靠,将话赶在了许情深前面说出来,“你看我怎样对你的,到了老白眼里,都成了经验。”

“我看老白不是这个意思,”许情深来到蒋远周身侧,“你说,在万毓宁之前,你有过几个女人?”

蒋远周冷汗都快被吓出来了,“胡说什么,万毓宁不是我的女人。”

“别打岔,我说的是她之前。”

“没有啊。”蒋远周满面的认真。

“嗯?”许情深没想到这种事,他还能耍赖,“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蒋远周面色无辜,双眼也是含着满满的无辜,“你没有证据。”

许情深伸出手,蒋远周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手里的力道一收,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纯洁的很。”

“你这话…”

蒋远周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面纠扯不清,万一许情深说着说着来劲了,一层层剥洋葱似地审问,说不定到最后就能掰扯地怒了。

“还是想想老白吧。”蒋远周赶紧把话题扯开。

“老白不是挺好的吗?”

蒋远周双手圈紧她的腰,“哪里好?万一这个再谈不成,那就是奔四的年纪了。”

“你这是操心他呢,还是咒他呢?”

老白急急忙忙出了医院,连打了三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在说他,还是他自己感冒了。

穆家。

吃过晚饭,穆太太带着付流音和穆劲琛上楼。

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这个卧室本来就是穆劲琛的,穆太太开了门进去,家里的佣人倒是手脚利索,门口的花瓶内插了两束鲜花,味道清新,穆太太走过去,将窗关上。

“原本应该给你们准备些喜庆的红色,只不过…”

“妈,我们不需要这一套。”穆劲琛走到床前,“明天一早我回趟训练场,把我和流音的东西搬过来。”

“好。”

穆家的房子很大,穆成钧和凌时吟住在三楼,穆太太出去后将门带上。

付流音站在屋内,“是不是你不结婚,就不能继承遗产?”

“差不多。”

“你完全可以找个门当户对的。”

穆劲琛心烦,抬起眼帘,嘴角偏偏勾出几许笑来,“急什么,我又没说要和你过一辈子。”

“那就好。”

男人一把将她扯到跟前,“好什么?”

“穆帅,这可是在你家里,你千万注意动静。”

穆劲琛握住付流音的肩膀将她推倒在床上,他随后将她的双手抬高、死死按住,“在哪,我都可以肆无忌惮,谁敢跟我说个不字?”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条件好好谈妥。”

“什么条件?”

付流音目光直视向他,“你让我跟你结婚,我就结婚,让我搬到这儿来住,我也只能答应,以后你要离婚,你就不怕我不同意?”

“不怕,随你,一张结婚证束缚不了我什么。”

付流音挣扎几下,穆劲琛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再收紧,“你把话直说了吧,想跟我谈什么条件?”

“等你继承了遗产之后,我们就离婚,我不要你的钱。”

“仅仅这样?”

付流音唇瓣微启,“当然不是,我哥哥的仇家那么多,我离开了你,八成连命都保不住。所以等我们离婚后,我还待在东城,我的人身安全归你管。”

穆劲琛第一次觉得身下这个女人,还挺有趣的。“你都跟我离婚了,我凭什么还要管你的人身安全?”

“离婚了也是前妻,再说,我们这是在讲条件!”她气鼓鼓地盯着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

穆劲琛这也是头一次遇上个人,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我要不答应呢?”

“不答应可以啊,我让你鸡飞狗跳。”

“说说看,怎么个鸡飞狗跳?”

付流音来的时候就全想好了,“我们现在住在家里,我又是你亲自挑选的,你要不答应我,我就在穆家天天作,撒泼、或者为难下人,再不行,我天天找凌时吟拌嘴打架。”

穆劲琛呵了声,“你还真敢作。”

“你要我乖乖的,也行,你答应我的要求。”

“那好,一年以后再谈离婚的事。”

付流音心里咯噔下,要这么久?“不是说明天就有律师过来吗?”

“你要是肯遵守,你就给我点头,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付流音想将他推开,可自己的双手被他按在头顶,根本没法动弹,“好,一言为定。”

晚间。

凌时吟卸了妆坐到梳妆镜前,穆成钧摘下手表,有些心不在焉,凌时吟手指抚着眼角处,痛得还挺厉害,这几天她不敢出门,更不敢回家,她原本以为穆太太见到了好歹会问一句。可穆家的人,从上至下,却跟心知肚明似的,谁都没有主动问起过。

“老公,妈已经让付流音住在这了,但她是付京笙的妹妹,她不会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吧?”

穆成钧冷笑下,“她要有那本事,你哥哥把她关了两年,她早就下手了。”

想到凌慎,凌时吟心里又被撕裂了一般。“老二不会一直陪着她,我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的。”

穆成钧站到她身后,弯腰将她抱在怀里,目光透过镜面盯着里头的女人。“好,狠狠地折磨她,折磨得越凶越好。”

如今付京笙即将判刑,可比起凌慎当日的惨死,他那点惩罚算得了什么?

事情的起因都在付流音身上,凌时吟自然见不得她好好的。

穆成钧抱住她的手松开,转了身往外走,凌时吟将项链取下,“老公,你去哪?”

“下楼喝杯水。”

“房间不是也有吗?”

穆成钧头也没回,“顺便抽根烟。”

楼梯口的挂钟,时针指向了十点钟方向,他来到二楼,听见有脚步声上来,穆成钧抬眼看去,佣人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有两碗红糖圆子。

“穆先生。”

“这么晚,你还上楼干什么?”

“今天是穆帅成亲的好日子,他们还没吃上一口红糖…”

穆成钧冷冷打断她的话,“要送东西,也要瞅准了时间,这都几点了?下去吧。”

“这…”佣人看眼穆成钧的脸色,赶紧点头,“好。”

他看着佣人转身下楼,很快,楼下就没有了动静。

穆成钧抬起脚步,朝着穆劲琛的房间走去,他脚步落得很轻,来到门口的时候,门自然是紧紧闭着的。里面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但今天好歹是他和她的新婚夜,怎么会没有丁点的声响呢?

屋内,灯是关着的,付流音朝着一侧睡,穆劲琛则从身后抱着她。

男人屏息凝神,他可以确定门外有人,但付流音听不出来。

“你抱我太紧了。”她压低声音说道。

穆劲琛将手伸进她的后背,她瑟缩起来,“干什么?”

男人想将她的文胸扣子解开,他伸了一只手进去,可是使了半天的劲都没解开,最后不耐烦地将她的文胸整个往上推。

他伸手握住她的胸前,付流音有些恼怒,她不知道穆劲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惯,每次睡觉必须这样。

付流音想要翻个身,男人紧紧地抱着她,不给她动。

“我背都僵了。”

“我跟你说过,我最近不会有心情碰你。”

付流音拱了下肩膀,“谁要你碰。”

两人的说话声很轻,只在彼此的耳畔,所以外面的人听不见里头的动静。穆成钧将手掌落到门板上,没有留下丝毫的动静,他手指摩挲着,似在抚摸着女人娇嫩的皮肤。

脑子里一直存着那日的记忆,那日的付流音差点被他扒掉了衣服,颈间的肌肤娇嫩无比,他至今还在回味。

半晌后,穆成钧才收回手掌,他朝着那扇紧闭的门板挥下手,然后转身离开。翌日。

付流音是被外面的敲门声惊醒的,“二少奶奶,早餐备好了。”

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伸手摸向旁边,哪还有穆劲琛的身影。

付流音起身洗漱,幸好这些东西都给她备好了,她走出房间准备下楼,来到楼梯口的时候,恰好看到凌时吟也在下来。

她站在转角处等她,凌时吟比付流音还要个矮些,付流音的视线在她脸上扫了圈,凌时吟面上明显摆出了不悦,“看什么看?”

“好一张调色盘啊。”

凌时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她抬手想要遮挡,可这伤都在脸上,任凭她怎么想藏都是藏不住的。“付流音,你应该喊我一声大嫂才是。”

付流音闻言,上前步,“大嫂?”

“难道不是?”

“噢,我差点忘了,命运真是爱捉弄人,不久之前…是你差一点就要喊我一声嫂子吧?”

凌时吟手掌攥紧起来,鼻尖发酸,“你陪我哥哥的命。”

“他又不是我杀的,我凭什么赔给你?”

付流音朝着楼梯口看去,“别激动,这样被人看见不好,走,我们欢欢喜喜下楼吧?”

凌时吟看着付流音抬起脚步往前,她攥着的手掌紧了又紧,付流音走下一个台阶,凌时吟跟了上去。

她的手掌慢慢抬起来,付流音头也没回,“大嫂,我劝你别在我身后做什么小动作,我刚进穆家就出了事,劲琛肯定饶不了你,也饶不了这楼梯了。”

凌时吟冷笑下,“难得,他这么紧张你。”

两人走到楼下,穆成钧迎了过来,付流音看到他总是有些害怕,她赶紧避开一步,生怕穆成钧碰触到她。星港医院。

许情深今天比蒋远周早了半小时出门,蒋远周的车开到星港的时候,都快九点了。

老白在副驾驶坐着,嘴里一直在哼着小曲,司机时不时看向他,又不能说什么。

蒋远周在后面闭目养神,司机调了广播,里面传出一首歌,“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嘴里开心地跟着哼唱,“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销魂…”司机一脸惊恐,要不是职业素养高,他方向盘都要抖了。他朝着老白多看两眼,艾玛,这是老白吗?

不对啊,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老白以前多严肃一人?坐在副驾驶座上像尊神似的,时不时跟蒋先生说些公事,就算无话可说了,那也是一张冷漠脸横扫天下,现在这是?

干哈呢?

转性了?

蒋远周也觉得头疼,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老白,你昨晚销魂了?”

老白的金曲被打断,愣了愣神,“没有。”

“那你唱什么?”

“歌词就是这么写的。”

蒋远周睁开眼帘看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听这种歌的?”

“提拉喜欢。”

“…”

好品味。蒋远周朝着车门挪过去些,将车窗打开了一半。

老白视线看向外面,忽然看到一个身影走得很慢,他盯紧细看,“蒋先生,那好像是许小姐。”

“嗯?”

“许言。”

司机停下了车,蒋远周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看到许言一个人正走出医院。“她不是刚动过手术吗?”

“是啊,”老白想了下,说道,“今天应该才第三天,照理说不能出院啊。”

“那她干什么?”

“蒋先生,我去问问。”老白说完,推开了车门下去。

许言弯着腰,走路很慢,老白快步来到她跟前,“怎么回事?医生让你出院了?”

许言听到这阵声音,吓了跳,抬头对上老白的视线,“是我自己要出院的。”

“你这样能走吗?”

许言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车,“实话跟你说,我没钱了,不能再住下去了。”

这次,她倒是干脆,也坦诚。

老白面色有些冷冽,“谁也没让你非要付这医药费,你这是何必呢?”

“对不起,我不该逞强的,蒋先生的好意被我辜负了。”

老白伸手要去扶她一把,许言的脸色很难看,应该是背着医生和护士偷偷跑出来的。老白还未来得及碰到她,却看到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许小姐!”

老白忙蹲下身,蒋远周也下了车,许言想要强撑着起来,蒋远周走到跟前,“还愣着干什么?把她抱进医院。”

老白朝四周看了看,许言嘴里一个劲说着不用,蒋远周见他站着不动,有些奇怪。“是不是还要人推个病床出来?”他再一看老白这样子,也就懂了。

蒋远周蹲下身,许言的目光落到他脸上,她脸色白的好像一张纸,“蒋先生。”

老白不抱,难道还要他抱?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蒋远周又站起了身,许言眼眸间一黯,蒋远周朝着远处招下手,司机只能下来。

他快步来到跟前,蒋远周退开身,“抱她进去。”

“是。”

司机蹲下身,一把就将许言抱了起来,老白和蒋远周在旁边看着,走进医院的时候,蒋远周目光里充满鄙视,“你别告诉我,你不肯伸手,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确实是,蒋先生,这可是星港大门口,这种事很容易传出去的。”

“妻管严。”

老白也没反驳,他刚才差点脱口而出,蒋先生,要不您抱吧?幸亏他没说出口,老白心里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来到病房,蒋远周四下看了眼,“怎么没有要单间?”

“费用是她自己给的,应该是为了省钱。”

司机已经将许言放到了病床上,小护士匆忙进来,看到许言后总算一松,“你吓死我了,你去哪了?”

“我…我就去下洗手间。”

“骗谁呢你?”小护士擦下汗,看到了蒋远周和老白也在,赶紧打过招呼。许言拉高被子,轻笑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她还要多久才能出院?”

“要等到后天。”

蒋远周点下头,许言见他似乎要走,“蒋先生,我能跟您谈谈吗?”

“谈什么?”

许言唇角干涩,脸上有不好意思,却开门见山道,“我想问你借点钱。”

“多少?”

“两万块。”

蒋远周上前了步,“说了给你免除医药费,为什么不要?拉不下这个脸?”

“你看,我都能拉下脸跟你借钱了,”许言轻握下手掌,“是我房东把我送到星港来的,可能看我当时的样子比较吓人吧,但距离我租住的房子不远处,还有另外一家医院。其实我不想让你们以为是我故意要来这的,更不想让你们觉得我到星港来,是想不花钱治病。”

“你想的未免太多了。”

许言垂下了眼帘,“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借钱没问题,我让老白一会把钱送来。”

“谢谢蒋先生。”

蒋远周看眼四周,隔壁病床上有亲戚过来探望,还带着个孩子,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要给你换个病房吗?”

许言摇下头,“不用了,这儿挺好的。”

“随你。”蒋远周向来不会说很多的话,他抬起脚步离开了。

下午时分,许情深也过来了,许言没有亲戚在这,所以病床前都是冷冷清清的。

许情深看向床头柜,看到上面放着个果篮,还未打开,一看就是有人来看望过。

许言见到她进来,赶紧打过招呼,“蒋太太。”

“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我现在是医生,你叫我许医生就好。”

“好,许医生,你不必刻意来看我的,我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许情深在旁边的椅子内坐定,“哪里的话,我也没帮到你什么。”

“不,你们帮了我天大的忙了,蒋先生刚让人送了两万块钱过来,是我管他借的…不好意思。”

“钱用不够,其实你可以跟我说。”

许言点下头,“早上蒋先生在,医生又不让我出院,我怕前几天交的费用不够了,所以就先问蒋先生开了口。”

“没关系,你有困难就说,应该的。”

那也就是说,今天早上,蒋远周来过病房探望她了?

许情深的视线落向果篮,这个不用说都能知道,肯定是老白跟钱一起拎来的。她没坐一会,叮嘱了许言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

许情深来到护士站,里头的人都认识她。“蒋太太。”

“147号床的许言,给她请个看护,就说蒋先生的吩咐。”

“好。”

护士记下来了,“蒋太太,那个许言是您亲戚吗?”

“是蒋先生的远房亲戚。”许情深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护士听完,既然是蒋先生吩咐的,那请来的看护必须是最好的啊。

一个下午,许言都被尽心尽力地伺候着,看护给她倒水、切水果、陪聊天、还搀扶她起身,忙里忙外将她伺候得舒舒服服。

她起初还不好意思,后来听说是蒋远周刻意安排过来的,她也就安心接受了。傍晚时分,许情深下班后来到蒋远周的办公室外面。

她轻敲了几下门,里头传来请进的声音,她却并不推门,只是继续敲着。

没过多久,蒋远周走了过来,一把将门打开,许情深倚在门框处,“回家啦。”“我也忙完了,走吧。”蒋远周出去,随手将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