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旺和赵芳华跟在老白身后,许明川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也过来了。

几人走进客厅,老白走在最前头,“蒋先生,人带来了。”

赵芳华不住张望四周,疯了,这儿真的只有蒋远周住着吗?刚才进院子的时候,她就已经迷了眼,那么大…都快赶上他们小区那一整片活动区了。

再看这屋内的装修和摆设,赵芳华不由吞咽下口水,她这辈子要能住上这样的房子,真是睡觉都能笑抽过去。

许明川盯着蒋远周看眼,爸妈对他还是客客气气的,许明川知道为什么,因为蒋远周一直就是许家的财神爷,特别是赵芳华,恨不得一日三餐都把他当神供着。

蒋远周神色有些凝重,看到他们过来,他朝对面的沙发一指,“请坐。”

许旺安安分分坐了下来,赵芳华的视线落到那张沙发上,她摸了摸,这手感真是舒服啊,坐下来之后就想躺着。她满面喜色,手掌不住摸啊摸的,许明川就见不得她这样,他拍了下赵芳华的手。

这一下打得还比较重,赵芳华轻揉下手背,不悦出声,“做什么?”

许旺还是那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不知道蒋先生把我们叫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事?”

“我和情深之间,最近出了点事。”

许旺没听明白,许明川却是拧起了眉头,“我姐跟你还有事吗?”

“你说呢?”蒋远周反问。

“我觉得我姐现在挺好的,有自己的家庭,还有了孩子。”

许明川虽然记得蒋远周以前也算有恩于他,但是伤许情深最深的也是他,在许明川看来,现在谁对许情深好,谁就是他的姐夫。

蒋远周听着孩子二字,心里的不悦在翻滚,他抬起眸子,视线犀利地看向对面几人。“我能问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许旺客客气气道。

“许情深有跟你们提起过孩子的事情吗?”

赵芳华专注着左看看右看看,目光定在了头顶的水晶灯上,许旺不是很明白蒋远周的意思,“你是说霖霖吗?”

“是。”

“说过,她那时候跟付京笙结婚结的比较快,然后就有了霖霖。”

蒋远周双手交扣,食指在手背上一下下轻按,这么说来,就连许家人都不知道孩子的真相?也对,按着赵芳华的脾性,真要被她知道了的话,早就来找他负责了。

蒋远周唇瓣往上一扯,既然这样,那他就不客气了。

“我也有个孩子,男孩,你们知道吧?”

许明川冷哼声,“当然知道,你和凌时吟的儿子嘛!”

还有脸说,哼!

蒋远周视线紧接着就盯向了许明川,“不,那是我和你姐姐的孩子。”

许明川一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铃那么大,“你再说一遍?”

“那是我和你姐姐的孩子。”

“怎么可能!”

“我知道这件事很难以置信,但我也是刚知道,两年前,你姐姐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后来生产的时候,被我父亲设计换走了孩子。她跟付京笙的那个女儿,是个弃婴,而我现在带着的…是我跟许情深的儿子。”

赵芳华的视线刷的收回来,许旺脸上也是一个大写的懵。

“你是说…情深和付京笙压根就没生过孩子?”赵芳华结结巴巴问道。

蒋远周点下头,“对。”

天哪,这叫什么事啊?

许旺的目光落在蒋远周身上,别不开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我已经问过我父亲了,他把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我了,许情深也承认了,她当年走的时候是怀着身孕的。”

许旺第一个反应就是难受,“那我的女儿,一直是大着肚子在外面的?”

蒋远周心里咯噔下,呼吸渗入了痛,他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她生孩子的时候呢?”

蒋远周握着的双手紧紧用力,许旺着急追问,“也是一个人?她该有多害怕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蒋远周,都是你干的好事!”许明川冲动地起身,刚要挥拳上前,就被老白给拦住了。“就你这小身板,打架还嫩了点,坐回去。”

许明川气喘吁吁地站定在原地,“你们都欺负我姐姐!她怀了孕谁都没告诉,她要在外面有个意外怎么办?”

他们将指责和各种可能性统统都丢在了蒋远周身上,老白自然是护主的。“这样说来的话,你们当时又在哪?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姐姐,怀胎十月你们都不知道?你们中间难道就没见过一次面?你们关心过她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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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许情深,你重婚了

46许情深,你重婚了

许明川眼眶通红,往后退了步,然后失神地坐回沙发内。

赵芳华左右瞅了眼,“行了,事情都发生了,哭也没用,就看看眼前的情况吧,既然情深承认了,那她知道孩子被掉包了吗?”

“知道,我同她说了。”

“那你们…”

蒋远周手肘撑在双腿上,“睿睿前几天出了车祸,算是抢救过来了,可至今还没醒,医生说如果再不醒的话,很危险…”

“什么?”赵芳华急得不行,“我的外孙,我的外孙啊!”

许旺整个人也焉了,“孩子现在在哪?”

“重症监护室,我待会还要去医院,你们跟我一起过去吧。”

赵芳华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说不上是激动还是什么,“那情深呢,情深在哪?”

她这一问,倒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保姆在厨房间内沏茶,然后将茶杯一一端过来,蒋远周没说话,赵芳华急得不行,反复催促,“情深在哪啊?”

保姆放下了茶杯,然后快步离开。蒋远周抬下视线,满目哀凉,潭底深处装着挥散不去的悲伤,“许情深当然在她的家里。”

“什么?”赵芳华吃惊不已,“她不是已经知道了孩子的事吗?”

“对,但是她说,她就当没有睿睿这个儿子。”

“胡闹!”赵芳华比别人激动多了,“睿睿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啊!就算她养了霖霖一年多,那又怎样呢?又不是亲生的,这感情能一样吗?”

蒋远周的这些话也将许旺和许明川打晕了。

蒋远周将脸埋入掌心内,人本来就疲惫和颓靡,整个人呈现出来的精神面貌也很差。许家人倒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蒋远周。“睿睿刚出事的时候,老白就去保丽居上了,可是她不肯过来,今天我去医院把她强行带到星港来,我以为她见到儿子会动容,但是她跟我说,她就见儿子这一面,以后也不会再来医院。”

许旺听着,摇了摇头,“为什么会这样?”

“说到底,还是在恨我。”

“恨也不能这样啊,”赵芳华很不理解地说道,“蒋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劝情深的,毕竟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这才是最重要的。”

蒋远周手指拨开衬衣袖口,看了眼时间,“走吧,我们先去医院,我带你们去看看睿睿。”

“好。”

老白安排了车在九龙苍外,许家人跟着来到星港,许旺和许明川的心情要复杂多了,两人换了衣服后进入重症监护室内。

那个小小的孩子还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许旺一眼看去,老泪纵横道,“我没想到我跟我外孙的第一面…居然…居然是在这…”

许明川也哭了,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就是憋不住,他冲着蒋远周焦急问道,“到底什么时候醒来啊?”

蒋远周轻摇下头,“我比谁都着急,可又有什么用呢?”

赵芳华也是哭哭啼啼的,许旺站在床边不知道该怎么办,连孩子的脸都不敢碰一下。

蒋远周来到病床跟前,弯腰同睡着的睿睿说话,“宝贝,快看看,外公外婆来看你了。噢,还有你的舅舅。”

许明川眼泪哗哗就下来了,哭得差点抽过去,蒋远周摸了摸睿睿的小手,“他们说还没见过你、抱过你呢,赶紧醒醒,听说舅舅喜欢玩游戏,以后爸爸就把你交给他,让他教你行不行?”

许明川用衣袖不住擦拭着眼睛,蒋远周同睿睿说了会话,然后直起身。

“这儿不能留太多人,我们出去吧。”

“蒋先生…”许旺声音有些犹豫地开口,“我想在这多陪他一会好吗?”

“我也要!”许明川赶紧说道。

赵芳华朝两人看看,“既然这样,那我先出去吧。”

蒋远周和赵芳华来到休息室,男人倚靠着门口,目光出神地望向里面。赵芳华站到他旁边。“你也别太伤心,我觉得情深就是一时的气话,哪个母亲会抛下自己的孩子不管呢?”

男人眼睛里的悲伤慢慢渗出来,“你是没看到情深的样子,太伤人。”

“我知道…”赵芳华叹口气,“情深就这个脾气,但她心肠很好的,而且容易心软,蒋先生放心吧,我也是做母亲的,既然你们之前有了孩子,我肯定更加赞成你们在一起。对睿睿来说,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蒋远周听着赵芳华的话,幽暗如墨的眸子总算落到了女人脸上。“真的?”

“那当然,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许家的女婿。”

蒋远周垂了下眼帘。“其实我现在倒没想过那么远,毕竟睿睿还在生死线上挣扎,我就想情深能多来看看他,我觉得我这要求并不算过分…”

“当然不过分!过分的是情深,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被灌的什么迷魂汤呢。”

蒋远周修长的身子倚靠在门边,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许旺满脸的哀伤,许明川很容易被触动,三言两语下来,又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蒋先生,我们待会就去找情深,放心,押也要把她押过来。”

蒋远周眼眸内轻闪烁下,他直起身来,他知道赵芳华最大的缺点就是虚荣、爱占便宜,可这些在蒋远周看来,有时候也许可以让它们变成优点。

“你对今天来的地方,应该不陌生吧?那是我和情深之前住的九龙苍。”

“噢——怪不得,那样富丽堂皇呢。”

蒋远周想要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其实,我早就看好了新的住处,为的就是等她回来,我们一起搬过去。”

“是吗?”赵芳华嘟囔句,“搬来搬去,多浪费啊。”

“不浪费,如果我们真能成为一家人的话,明川结婚也需要房子,九龙苍就送给他吧。”

“什么?”赵芳华惊得眼睛圆睁。“蒋先生,你说把九龙苍给明川?”

“那地方对我来说,也有很多不好的回忆,我想以后都开开心心的,不过这也要情深答应了才行。”

赵芳华现在满脑子都是九龙苍,激动的手都不知道应该摆在哪了,“之前我们同意她和付京笙,那是因为有了孩子的关系,可你现在说睿睿是你和情深的…那这件事就另当别论了。”

许旺和许明川出来的时候,蒋远周坐在休息间的沙发内,赵芳华擦了擦眼睛,“这么小的孩子就遭这样的罪,作孽啊。”

“星港不是最好的医院吗?”许旺着急说道,“难道这样都救不过来吗?”

“睿睿动了两次手术,现在就看天意了。”蒋远周说到这,手掌遮住了眼帘,也遮住了满眼的无奈。

许明川扶着许旺,让他到沙发内坐定,几人一语不发,赵芳华插了句话,“我觉得我们应该说动情深过来,现在睿睿昏迷,是最需要她的时候。”

许旺想了想,然后点头说道,“是啊,说不定情深跟他说说话,还能有用呢。”

保丽居上。

此时的许情深万万没想到,蒋远周居然把她家里人都出动了。她接到许明川电话的时候,都快晚上了。

许情深看眼付京笙和霖霖,起身来到窗边,“喂,明川?”

“姐,你在家吗?”

“在啊,怎么了?”

“爸住院了。”

许情深心头一颤,“怎么回事?”

“医生说是之前动手术的地方又出了问题,现在躺在病床上都不能动。”

许情深心里着急起来,“在哪个医院?”

“星港。”

“星港?”

“是,手术不就是在星港做的吗?”许明川似乎还带着哭腔,“你赶紧过来趟吧。”

“好,我马上过来。”

许情深挂断通话,疾步走向衣架,将上面的大衣取下后穿在身上,付京笙抬头看一眼,“怎么了?”

“我爸住院了,说是旧疾复发,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付京笙说着就要起身,霖霖正玩得起劲,哪里肯撒手,手指头抓着付京笙的衣摆可怜兮兮地喊着,“爸爸,爸爸——”

眼瞅着就要撒娇了,许情深将手机塞进包内,“你就别去了,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明早我们再一起过去探望下。”

“那好吧。”付京笙说完,坐回了床沿,霖霖开心地朝他窝近过去。

许情深驱车来到星港,许明川将病房号发到她手机上,许情深真是一点点都没有怀疑,她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心急如焚,走到屋内,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许旺在床沿坐着,许明川垂首坐在沙发上,许情深快步上前,“爸。”

“情深,你来了。”

“怎么还坐着呢?”

许旺见她来到跟前,他神色复杂地拉过许情深的手,他端详着女儿满脸的紧张,嘴唇颤抖着出声,“情深,这两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什么我吃了苦?”

“情深,对不起,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失职。”

许情深听到这,依稀能猜出些什么了,她看了眼许旺的样子,“您的身体没事?”

“情深,你怀孕的事情,为什么不跟家里说呢?”

两人说话间,病房门被推开了,蒋远周和赵芳华走了进来,许情深脸色唰的变了,“你们骗我?”

她转身就要走,蒋远周没有拦她,径自走到沙发前坐着。

赵芳华先一步挡住了许情深的去路,“情深,你别糊涂啊。”

“你们什么都不了解…”

“但我们至少知道,你跟蒋先生生了个孩子,现在睿睿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呢。”

许情深张张嘴,可有些话她又不能说。她满脸的怒色,转身看向蒋远周,“居然连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蒋远周!”

“他们也是睿睿的亲人,他们有权利知道真相,更有权利过来看望他。”

“这件事怪不得蒋先生,”许旺几步走到许情深面前,“情深,你知道一个完整的家对于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许情深被问住,嘴角微搐动,别开脸似乎不想听。

赵芳华走开了,许旺的视线一瞬不瞬盯着跟前的女儿,“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当父母的都想给孩子最完整的家,情深,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啊。这些年你都过得很艰难,可当年要不是你妈妈吃药致死了,我也不会另娶的,那样的话,你就不用受这么多苦。”

这是许旺的心声,今天哪怕是当着赵芳华的面,他还是这样说出来了。

许情深喉间轻滚两下,“爸,有件事你们必须要清楚,我跟付京笙已经结婚了。”

“可那个女孩…不是你和付京笙生的啊,你的亲生儿子在这呢!”

许情深面色发白,蒋远周坐在沙发内,搭着一条腿,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就连赵芳华都来说话了,“情深,现在睿睿跟着蒋先生,你真能放心?”

“我为什么不放心?”许情深心里堵着一口气,“蒋家有权有势,将来还能苦了孩子不成?”

“那你就答应让睿睿喊别人妈妈?到时候遇上个心眼坏的,成天折磨你孩子,你能舒心?这有钱人家阴谋论重着呢,你自己想想吧,我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拉扯大,你还对我有隔阂,别人能做到像我这样?”

许情深胸腔处剧烈起伏着,“我的事,我自己会做主。”

她转过了身,又听到许明川起身说道,“姐…”

许情深气得回头冲他吼道,“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我看到睿睿了,他真的好可怜…”

许情深握紧手掌,“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们别逼我。”

“逼你?”蒋远周冷笑下,“逼你又怎样?”

许情深上前两步,伸手朝蒋远周指了指,“你们听到了吗?”

“蒋先生说的也对,情深,这次真是你过分了。”赵芳华在旁嘟囔一声。

她强忍着一口气,“有孩子就能说明一切吗?你们以为我跟蒋远周有了个儿子,蒋家就能接受我?如果是真的,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没这个做少奶奶的命,不然的话…两年前我何至于落到那样的下场?”

许旺走到许情深身边,蒋远周却是出声道,“我能接受你。”

“现在是我不能接受你。”许情深毫不留情面道。

蒋远周听到这句话,心虽然还是会隐隐刺痛,但不会痛的那么厉害了,毕竟许情深的每一句话都在往他心里扎,久而久之麻木了,也就没有那么强烈的痛感了。

两人剑拔弩张,气氛也僵持着,许情深转身,快步走到门口,手落到门把上使劲拉了拉,却发现门被锁上了。

她气得双手拍向门板,再度转身时,眼睛里几乎能迸出火花,“蒋远周,你究竟要做什么?”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你爸妈这样劝你都没用。”

“是,所以以后别白费力气了,谁劝都没用。”许情深坚硬的好像一块石头。

蒋远周搭起的长腿放回地上,冲着屋内的另外几人道,“叔叔、阿姨,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让老白准备了晚饭,就在睿睿门外的休息间。”

“好。”

许明川跟着许旺往外走,许情深站在门口,蒋远周过去后一把拉过她,然后扬高音调喊了声,“老白,开门。”

门外很快传来咔嚓一声。

门被打开了,许情深欲要往外冲,蒋远周干脆将她抱在怀里,许情深挣扎几下挣不开,“明川,你就这样走了吗?”

许明川顿住脚步,然后压低嗓音说道,“姐,有话好好说吧,我也不知道应该帮谁。”

“我是你亲姐姐!”

“是…但是我觉得你真的需要冷静下。”

许情深抬起了一条腿,老白看了眼,赶紧将门关上。

病房门被再度锁上后,蒋远周立马松了手,许情深揉了揉被抱痛的肩膀。“你把我关在这也没用,就像早上一样,付京笙找不到我肯定会来医院,到时候你还是只能放我回去。”

“你这样来刺激我,不就因为你和付京笙结婚了吗?”

许情深狠狠说道,“是啊。”

蒋远周朝她看眼,忽然从兜内掏出一张纸,“结婚证很好办,你觉得这样能让我难堪的话,我不介意让你重婚。”

男人将那张纸放到茶几上,然后掏出了一小盒印泥,许情深看了眼。“你要做什么?”

“过来,过来我就告诉你。”

“你当我傻?”

蒋远周闻言,转身面向她,“如果要我动手,你到时候别喊疼。”

许情深握紧了双手,“蒋远周,你理智点,你以为结婚是这么儿戏的事?”

“那你跟付京笙扯证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儿戏?”

她转身又靠向门口,蒋远周抬腿,几步来到许情深身后,他拉过她的手臂。许情深急的开始挣扎,蒋远周见状,双手抱紧她后将她往茶几跟前带。

许情深在体力方面远远不是蒋远周的对手,她整个人几乎是被他横抱着的,两腿腾空,到了茶几前,蒋远周将她放下来。

他在她腿弯处轻轻踢了脚,几乎是条件反射,许情深就这么啪地跪了下去。

蒋远周在她身后跪地,双手分别抓着许情深的手腕,男人将那张白纸拉到两人跟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你直说吧。”

“今年开始,凡是办理结婚证都要按手印了,许情深,你的签名星港倒是能找出一堆来,就缺了你的手印。”

许情深听到这,先是怔了下,然后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蒋远周,你开什么玩笑?”

“别跟我说玩笑二字,没人跟你开玩笑。”

许情深两个拳头握得咯吱作响,“这种事都能被你想得出来,但就算你拿到了我的手印又能怎样?你去民政局,办得出结婚证吗?”

“你是不相信是吧?那好,我也不强迫你了,你乖乖按上,我明天就把结婚证送到你家。”

许情深听他这样说,心里的不安在翻涌着,蒋远周压着她不让她动弹,两人之间是紧紧贴着的,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她靠在茶几上,被蒋远周压得喘不过气,“你,你松开我。”

男人将她的手掌扳开,许情深杏眸微睁,“你真的要这样做?”

蒋远周拉过白纸和印泥,许情深急的忙握手,蒋远周将她的食指拉出来,使劲掰开,许情深只能扯开嗓门喊,“痛,好痛。”

门外,几人面面相觑,其实都没走,都是因为不放心。

许旺面色有些焦急。“不会出事吧?”

“放心吧,蒋先生有分寸的。”

就算许情深喊得厉害,蒋远周也没松手,他将她的食指按进了印泥中,许情深张着嘴,大口喘着气。“蒋远周,你这做法太荒唐了,我不承认!”

“你不承认有什么用?别人承认就行。”

许情深轻咬住唇瓣,使劲想要握手,蒋远周见状,将她的手指扳直,她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蒋远周见她面色涨的通红,再多的心疼都被拂开了,“你跟付京笙是有张结婚证,但是从此以后,你不止跟我有了一张证书,你还跟我有了个儿子!你不是想撇清吗?我看你能不能撇的干干净净!”

许情深呼着气,眼圈发红,蒋远周将她的手印按在了白纸上。等到挪开时,许情深看到那个指印清清楚楚。

蒋远周将纸拿在手里,然后松开她。

她立马起身要去抢,蒋远周扬高手臂,“你可以走了。”

许情深瞪视着他,蒋远周将纸折叠好后放进兜内,然后朝着门口大步走去,许情深发丝凌乱,食指上还有红印,这根手指就像是快被掰断了似的。

蒋远周轻叩两下门板,老白随后就将门打开了。

男人走出去,看到许家人还在,他略有吃惊,“怎么没去吃晚饭?”

许旺朝着病房内看眼,“我们不放心。”

许情深随后也走了出来,听到蒋远周说得一口好话。“真是不好意思,为了我们的事,让你担心了。”

“这是哪里的话…”

“去吃饭吧。”蒋远周朝许旺做了个请的动作。

许情深眼瞅着他们要离开,她摸了摸自己的手,她的父母和弟弟这是完完全全站到蒋远周身边了。

许旺走出去两步,忽然冲着许情深说道。“情深,去看看睿睿吧。”

她咬紧牙关,蒋远周视线落过来。

许情深转身走了,许旺张下嘴,“情深!”

蒋远周眼神微黯,“算了,我们去吧。”

许情深回到家后就进了厨房,好不容易将手上的印泥清洗干净。

来到卧室,付京笙抱着霖霖从屋内出来。“回来了,医院那边怎么样?”

许情深摇下头,“没事。”

“不是住院了吗?”

“已经好了。”许情深接过霖霖,“今天还真累了,早点休息吧。”

“晚饭吃了吗?”

许情深急晕了,她避开付京笙的视线,“吃了,在医院吃的。”

“你爸真没事?”

“是,我弟弟带着他回家了,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付京笙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他走出卧室,然后将门轻带上,许情深食指还在隐隐作痛,洗漱好后带着霖霖睡觉,却怎么都睡不着。

第二天,许情深没去医院,上午的时候许旺打了电话过来。

他们一心认定睿睿是她和蒋远周的儿子,开口都是劝她的,许情深觉得快崩溃了,说不上两句话便挂断了通话。

十点多的时候,许情深刚要出门,正好听到了门铃声响。

她快步出去,看到快递员站在外面,“您好,哪位是许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