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笑起来,要是能去山东就好了,看着那位觉得全天下人都蠢的任大姑娘嫁给一个傻子会是什么神情,真的好想看啊!
笑了一会儿,韩元蝶又觉得自己幸灾乐祸的样子真不好看,又努力的把笑憋住,可是过一会儿,一想起那位自觉能呼风唤雨的任大姑娘要嫁给个傻子,她又憋不住了,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程安澜都不知道她在抽什么风,不过见她笑的花儿一般,眼睛月牙儿般,脸上红扑扑的,还是觉得她可爱。
哎,我的圆圆,怎么什么时候都那样可爱呢?
不到两日,宫内颁皇后娘娘懿旨,安泰长公主府长女任氏赐婚衍圣公府嫡长子,旨意一出,虽不算满朝震动,倒却是叫不少人家愕然。
任大姑娘不是眼见得就要为五皇子妃了吗?怎么突然嫁衍圣公府了?又是皇后娘娘下的懿旨。
帝都免不得有种种猜疑,衍圣公府虽然名声不一般,可到底在山东,又不议政,可比不得帝都的豪门勋贵呢。
一时间众说纷纭,各处宴席聚会都在议论此事,当然也有好事者,自忖有身份的,索性前往安泰长公主府和衍圣公府在帝都的别院。
韩又菊也总算能回娘家来住几日,韩元蝶接到母亲打发人送的信儿,一早就回娘家去见姑母,自然免不得要说这个话。
韩又菊当然不大清楚任姑娘的事,韩又荷也不想她搅进这些事情上来,只是嘱咐她今后小心着任大姑娘也就罢了。
韩又菊笑道:“夫人欢喜的什么似的,见人就说任大姑娘好,模样儿好,脾气好,知书识礼,一看就是贤淑懂事的。说是喜欢的了不得,回家来第二日就打发人送了一副青金石的头面去。夫人还说,安泰长公主自来仰慕孔圣人,一说是衍圣公府求娶,立时就应了,还直说女儿好福气呢!”
韩元蝶听的又想笑了。
这位衍圣公夫人的心思,一点儿也不难猜,她当然要表示这是个对方热切的亲事,后头还有的官司打呢!
韩又菊还叹口气:“可惜了好个姑娘。”
韩元蝶忍不住道:“大姑母可别这样想,这位任大姑娘可不是您瞧着的那样儿,今后嫁过去您就知道了,但凡你们家有点儿什么匪夷所思,不知道怎么搞出来的事儿,您就往她身上想就行了。”
“这…不至于吧?”韩又菊虽在韩又荷那里听她说小心这个姑娘,可韩又荷哪里像韩元蝶说的这样不知遮拦。
她亲眼看见任大姑娘那雪山下的清泉般的淡然气质,又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想着那就是公主之女,骄纵些是有的,其他还能怎么样呢?
韩元蝶道:“真的,您小心着!还好不在你们家,您只管远着她就是了。”
王慧兰就嗔道:“圆圆说话就是这样,总是不妨头!”
韩又菊忙笑道:“一家子,她跟我这个姑母说话,有什么说不得的呢?可见圆圆是真心待我好的。”
一时韩承信大半个月没见姐姐了,跑进来就往韩元蝶身上爬,王慧兰连忙扭他过来:“你姐姐新穿的衣服,你踩她身上?回头回家去叫人看了笑话。”
韩承信问:“姐夫呢?我的小马呢?姐夫说给我马的!”
“不知道。”韩元蝶扭头道:“明儿接你到我家住,你自己问他!好不好?”
“好!”韩承信欢呼一声,又问:“娘许吗?”
“去姐姐家有什么不许的,娘若是不放心,娘也去!”韩元蝶随口道,说的王慧兰直叹气,这孩子,嫁了人还是没长大啊!
然后还打发人问:“问一问大爷在哪里,等会儿来不来。”
程安澜这会儿正在京畿指挥衙门,听人跟他说:“五殿下从宫里出来,仪仗也不用,人也没带几个,就急匆匆的往安泰公主府去了,远远瞧着,大约是知道了旨意,气急败坏的样子。”
“加紧守着,不仅是五殿下,还有五殿下的人,另外还有公主府的人,都要弄清楚去的地方。”程安澜说。
自和庆县主事件之后,程安澜如今对这位五皇子,那位任大姑娘十分戒备,齐王殿下不好动任大姑娘的缘故他也很清楚,不过程安澜也在心中盘算过了,等任大姑娘嫁到山东去了,找人暗地里弄死她,到时候,她与五皇子毫无关系,又有衍圣公府背黑锅,那就可以下手了。
不过这会儿,还是要保持戒备的。
五皇子并不知道有人在暗中看着他,大约就是看着他,他也没心思去理会,他一门心思就在那一道懿旨上。
新任的皇后娘娘的懿旨,如晴空霹雳一般打到他的头上,赐婚!他的灵儿竟然被赐婚衍圣公府!
这样突然,毫无征兆,皇后娘娘为何如此作为,安泰姑母又怎么会应下此事,还有灵儿!她算无遗策,又是怎么想的?五皇子萧景慎甚至在有一个瞬间都不由的露出一脸惶然来。
安泰长公主府萧景慎也是来的熟了,出入无禁忌,且此时心急,打马从中门直入,连马也不下了,公主府管事早看见了五殿下,连忙上前来,话还没说出一句来,萧景慎哪里有心情理他,随手一马鞭子挥退了他,扬身纵马,直闯到大姑娘的闺房院子门口。
任大姑娘也才刚刚听到通报,此时迎了出来,她站在台阶上,仰起头看着马上的萧景慎,她抿着唇,清丽的双眸中含着泪水,然后顺着玉白的脸颊蜿蜒而下。
千言万语,都比不过此时缓缓的流泪般叫人心疼。
萧景慎心痛如绞,跳下马来,双手把她的手握在手里:“灵儿~~~”
任大姑娘定定的看着他,一言不发,只是流泪,俏脸上满是悲哀,一双灵动的双眸比任何言语更动人。
萧景慎也红了眼眶,过了许久,任大姑娘才轻声道:“这便是我们无权势的悲哀,纵然千般谋划,为了我们的前程,到头来依然抵不过一道旨意。”
萧景慎用力的咬着牙,说不出话来,任大姑娘这话如同往日一般透彻,他虽为皇子,却比不过一道圣意!
任大姑娘脸上泪痕动人,嘴角却缓缓露出一丝笑意来:“可是我坚信,虽然今日我们无能为力,总有一日我们还是能在一起的。”
她从小便阅史书,尤为佩服前朝女帝,身为先帝才人,先帝薨后入了尼姑庵,还能回到朝中为后,终于登上帝位,掌无边江山,自己便是今日遭遇挫折,可看身份境况,也总比她强吧?
她并没有绝望,赐婚又如何?就是去了山东,只要最后五殿下登基,她也能回来,当然,前提是不管自己身在何地,都牢牢的抓住五殿下的心。
这句话自然是她后面所有话的铺垫了。
萧景慎一听,心中巨震,果然安泰公主府也是迫于无奈,他的灵儿心里当然只有他!
萧景慎紧紧的握住任大姑娘的手,脱口而出:“灵儿,我们私奔吧!”
这话一出,他便觉得这是个极好的主意,忙又道:“管什么旨意!我们偷偷出京去,寻个山清水秀之地,逍遥终老,什么权势、前程,我都不要,只要有你陪着我,才不枉此生!”
第134章
任大姑娘这样的人在这样一个瞬间,都有点失去了表情,不过她终究不是寻常人,心志坚定,回复的极快,适时的露出一个黯然的表情来,轻声道:“你先进来我们再说。”
纵然她对五殿下所知甚深,她也没有想到五殿下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她所深知,五殿下虽不算天纵英才,但知道分寸,而且对自己言听计从,向来都是自己谋划,他从来没有异议。
是以任大姑娘对五殿下还是颇有点儿把握的。
萧景慎没有发现任大姑娘在进屋这短短一点儿时间里已经想了许多了,他仿若是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发现了更广阔的天地般,甚至是有点儿热切的道:“我们去云南,听说那里四季如春,最是宜人的所在,我们一起看书,画画,下棋,在那里生儿育女,帝都、皇廷,还与我们有什么相干呢?难道不比留在这里更强?”
他的脸上竟不由的浮现了一抹潮红。
任大姑娘静静凝视他,脸上的表情也是欢欣甚至是雀跃的,好似对他的提议极为心动和憧憬,然后她的脸色慢慢的黯然起来,让滔滔不绝的憧憬着他们的新生活的萧景慎不由的住了嘴。
然后任大姑娘才轻轻的说:“你说的这都是极好的,若是我孤身一人,自然就去了,可是…我是懿旨赐了婚的,我若是跟你走了,那就是抗旨,我是好了,我父母怎么办?我弟弟怎么办?且我还是跟你一起走的,别说皇上定然大怒,自有禁卫军千里缉捕,便是真是安全到了云南,皇上如何不迁怒于我们家?天子之怒,便是公主府,也是承受不起的。”
任大姑娘又落下泪了:“我如何能因着我一己之私,置父母兄弟于死地呢?”
萧景慎不过是一时灵光一闪,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此时叫任大姑娘轻描淡写也说,也知道果然行不通,也是一呆,就落寞起来:“那怎么办?”
“那要怎么办啊!”萧景慎烦躁的道:“我不要你嫁给别人,不能让你嫁给别人!”
任大姑娘芊芊素手伸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你别急,你知道,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的。”
“嗯。”萧景慎点点头,又升起一丝希望来,任大姑娘向来冰雪聪明,算无遗策,便是有懿旨在那里,她说不定也有办法的,忙道:“有什么办法吗?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有懿旨在这里,还有什么办法呢?”任大姑娘慎重的说:“为今之计,只能遵旨,隐忍再图以后。”
“以后?”萧景慎想的以后,大约是从现在到成亲前这段时间,或许,寻到孔家什么漏洞,甚至是那位孔家嫡长子什么漏洞,自然也就退亲了,想到这里,他才想起这件事的不合理之处,便道:“按理说,皇后娘娘下这样的懿旨赐婚,无非是添个彩头,总要两家都情愿才行,姑母是知道我们两个的,怎么会答应?”
任大姑娘这时候才是真正的叹了口气:“这并不是皇后娘娘一时起意,我猜想,此事是皇上授意的,让娘娘下旨,无非只是给咱们个体面。”
“父皇?”萧景慎脸色有点儿苍白起来。
任大姑娘把自己对于这件事的推测细细的说与萧景慎听,除了强调自己的不得已,强调自己是为了他谋划才被皇上厌弃,更是想要让萧景慎冷静下来,接受现实。
皇上和皇后娘娘,那分量当然差的极远,皇后娘娘的懿旨,萧景慎还敢想私奔,皇上的意思,他就不敢想了吧!
萧景慎越听面色越是苍白,手脚都有点冰凉,他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事犯了父皇的忌讳,捅了篓子,闹出这样的结果来。
任大姑娘把这话说清楚了,凄然道:“你明白了吧?这不是我们家去求来的,甚至连拒绝都不敢,这是皇上给咱们家的体面,若是连这体面都不要了,还有什么后果,谁知道呢?是以,不管他们家有什么问题,我也没有退婚的可能了。”
天威难测,萧景慎身为皇子也不敢冒犯天威,他觉得嘴里发苦,干涉的简直要说不出话来,而心上人也是神色黯然憔悴,活生生一对苦命鸳鸯、
好一会儿,萧景慎才终于道:“那要怎么办?难道只为了那样的事,就真的远嫁山东去?那我怎么办?除了你,我再不想要别的女人!”
这话当然正中任大姑娘的下怀,她面儿上还是痛苦的神情,当然,心中一样是痛苦的,因着办事不慎,露了马脚,如今不能嫁给五殿下,而要远嫁山东,便是今后能回来,这也是极长的一段弯路,其间所需的谋划就更多更难了,这样实在也是很痛苦的。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眼前这个少年,任大姑娘柔声道:“如今只能隐忍,再图其他,只要…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你,今后总有机会回来的。”
“今后?”萧景慎涩声道。
任大姑娘等了一下,才轻声而又坚定的道:“若是你能得位大宝,谁还能拦得住你吗?”
萧景慎一震,抬头看向任大姑娘,眼中仿似有火苗在燃烧,叫任大姑娘十分满意。
她原就最能掌握人心,那对于萧景慎,她当然所知极深,萧景慎性子颇为偏执,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非要不可,只可惜他对于帝位,从来没有非要不可的心思,缺乏一点儿野心。
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歪打正着,激起了他对帝位的野心,任大姑娘觉得她这人生路上的重大挫折,终于有了一点可取之处了。
他想要赢回自己,就要夺到帝位!
任大姑娘这样想。
萧景慎道:“那你不是还要嫁给那姓孔的吗?”
“不要紧,我等着你。”任大姑娘含情脉脉的说。
“那怎么行!”萧景慎道:“便是我做了皇帝,你也是嫁了他了!那怎么行!那怎么行!”
一时风云突变的叫任大姑娘都愕然了。
单是只想一想自己钟情之人要嫁给别人的痛苦,萧景慎就两眼激动的充血泛红,不由自主的陷入一种狂暴的情绪当中,挥舞着手,大声道:“那怎么行!那怎么行!”
他重重的出着粗气,样子叫任大姑娘都吓住了,脸上的神色忽青忽白:“你是我的,怎么能嫁给别人!不准!我不准!”
“我去找父皇去!”
“我不做皇子了,不争皇位了,把我贬成庶民好了!那样就没事了,既然不争,那以前做的什么都不要紧了吧?你也不会对三哥有什么威胁了!”
“对,我找父皇去!我总还是他老人家的儿子,不会这样心狠吧!”
五皇子萧景慎整个人狂暴的思维跳跃着,嘴里快速的说着话,心里再无其他,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自己心爱的人嫁给自己!
这种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厉害关系,什么后果,什么长远,只知自己只有一个目的!
任大姑娘连忙扑过来:“这怎么行,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万万不可!还是要从长计议才是。”
“再等你就要嫁给别人了!”萧景慎眼睛通红:“你放心,我一定会求得父皇答应的!”
他在这种狂热的情绪中,只想得到父皇答应了,他就实现毕生夙愿了,就可以和他的灵儿双宿双飞了,激动的不能自己,一下子挣脱任大姑娘的手:“你等着我!”
说着拔腿就跑。
任大姑娘急的了不得,连平日里向来的淡定从容的风范都没有了,尖声道:“快拦住五爷,快!”
萧景慎的马就在院子里,他两步跑出来翻身上马,就往外奔去,待公主府侍卫赶进来,早被萧景慎一鞭子一个抽开了,提马跃出去了。
“快去追啊!”任大姑娘浑身发冷,她没想到,自己掌握天下人心,最终却没有明白萧景慎作为一个男人的心理。
任大姑娘只得连忙去与母亲安泰长公主说,安泰长公主听说也吓的半死,连忙吩咐备车进宫,也顾不得递牌子等平日里的规矩了,急急的赶到宫门,只拿出公主的身份来,就要进宫。
程安澜早已得到通报,五殿下从安泰公主府骑马而出,狂奔入宫,随即,安泰长公主车銮也出府,预备进宫。
程安澜如今已经接任帝都禁卫军副指挥使,宫门内外本就是帝都禁卫军与宫禁卫共同管辖,程安澜这会儿还真是正牌子,得知安泰长公主要无宣召进宫,程安澜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前往宫门处。
“微臣给长公主请安。”程安澜看安泰长公主的车掀起半边帘子,安泰长公主脸上隐约有焦灼神情,见了程安澜恼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既然知道我是公主,也敢拦我?还不命人放行!”
“长公主无宫内宣召,微臣自也不敢怠慢,长公主且告知是去宫里何处,微臣才好派人护送!”程安澜还是那么慢条斯理的说:“且按照惯例,还得检查公主的车架,不能夹带外人进去,微臣职责所在,还请公主恕罪。”
安泰长公主气的发抖,她只当程安澜是自忖自己是齐王殿下跟前的红人儿,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哪里知道其实是程安澜既然知道上回挑拨和庆县主想要毒死他家圆圆的就是这位安泰长公主的女儿,心里早想弄死她了!
刁难一下算什么呢?
何况,今儿这都不算刁难,这简直就是在看戏。
五殿下知道懿旨后的表现,让程安澜很期待啊。
于是程安澜一挥手:“快查一查,别耽误了公主的事儿,小心着点,别乱碰!”
任大姑娘当然也坐在车里,哪里用查,掀开帘子就能看到了,程安澜笑道:“这位是大姑娘吧,既然不是公主,不奉宣召不能入宫,还请大姑娘在宫门外暂侯。”
“你!大胆!”安泰长公主怒不可歇,到底是几十年的公主了,那种骄傲是无人可比的,如今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武将刁难,安泰长公主哪里咽的下那口气。
“微臣是按例办事。”程安澜道:“私放人入宫,那是掉脑袋的事儿,还请公主明察。”
任大姑娘知道程安澜是铁了心了,这会儿她哪里还有心情揣摩程安澜的心境呢,她担忧的是五皇子在里头不知道怎么捅漏子呢,先前他的状态如此骇人,是她与五殿下认识十年,从未见过的。
根本不知道他在这种状态下,会做出什么事呢,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任大姑娘心里着急,便道:“娘您先进去吧,正事要紧,别在这里耽搁了。”
安泰长公主也回过神来,只得道:“那我先进去看看。”
话音刚落,就听得里头一阵喧哗,有人跑来跑去,叫道:“了不得,走水了,走水了!”
程安澜立刻给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几步跑进去揪住一个乱跑的小太监问,那小太监道:“走水了!勤政殿走水了!”
任大姑娘听的真切,浑身一震,后脊背一阵酥麻直放射到手心,刺痛的她握紧了拳头,再顾不得其他了,拉了拉安泰长公主的衣襟,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先进宫看看情形,我立刻出城暂避。”
安泰长公主怔了一下,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露出一点儿悲哀,点点头,只说了两个字:“小心。”
第135章
程安澜虽然听不到车里母女之间的说话,可是见安泰长公主下车进宫,安泰公主府的马车却并不是在宫门等候,而是转身就走,程安澜注目了一下,挥挥手:“跟上去,里头那位贵人,都给我瞧好了,别跟丢了!”
他当然没资格拦,但是可以跟嘛,他就是跟那个女人卯上了!
然后程安澜进宫去看热闹了,宫内有宫禁卫安排保护,他也不好越权伸手,免得招人忌讳,只管吩咐人把宫门口看好了。
里头看着忙乱的那么厉害,其实火又不十分大,且也没有烧到勤政殿正殿,只烧了一个偏殿,里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看门的两个小太监,因发现有烟火热气升起,开门一看,吓的魂飞魄散,只管跑出来尖叫,叫人听着好像整个勤政殿都烧完了似的。
程安澜到了的时候,火已经扑灭了,有四五间屋子烧的黑漆漆的,塌了两三间,周围都泼湿了,只偶尔见有些青烟白烟袅袅而起。
皇上已经第一时间护送去了御书房,连同跟前议事的阁老、尚书等大臣们,而起还有五皇子萧景慎。
程安澜心中有数,他跟宫禁卫统领不熟,到底差了二十多岁,倒是宫禁卫有一位新晋的梁副统领,福建梁家的旁枝不知道哪一房的嫡子,原是早年从西北军出来的,虽然比程安澜大了七八岁,已经三十而立,当初并不熟识,但到底有同袍的情分,且这位副统领又是齐王殿下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为人也豪爽,程安澜在宫门口混了才几日,就熟识的称兄道弟起来了。
程安澜拍拍这位梁副统领的肩:“梁哥,这怎么搞的?”
梁副统领一件是程安澜,很给面子的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五爷放的邪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