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人失望了。
嗡嗡声虽然小,可所有人都在心里嘀咕着。
皇帝刚一苏醒,便把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女封为公主,还说什么仿长公主例!自古以来,诸公主中最贵的就是长公主,这少女是什么来历,竟一举登天?
花园中虽是窃窃私语声不绝,不过陛下封的只是一位公主。并不是做出什么影响朝庭格局的大变动,私语声响过就也响过,随着一众宫女太监围上柳婧。把她簇拥着离开,众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皇帝身上。
偏偏皇帝这一次出殿。竟似是只为了那个和乐公主,在柳婧退下后,他便虚弱疲惫地说道:“好了,都退下吧,朕累了——”
说罢,他在安公公地扶持下,一步步朝着寝殿走回。
目送着皇帝消失在视野。花园中突然嗡嗡声大作。
…
这一天的洛阳城,注定是个热闹的日子。
沉苛多时的皇帝起了榻游了园,还亲口封了一个和乐公主。
于是,这一天。洛阳城多了一位新贵,汉朝天下,也多了一位公主。
于是,这一天,金吾卫流水般涌出宫城。一列列太监宫女出现在洛阳街道上。
于是,载着和乐公主的马车在街道上缓缓驶过,整个洛阳城的大小权贵,贵妇贵女,以及各位公主郡主。都忙着收集这位和乐公主的爱好,并准备求见于他。特别是那些龙子凤孙,因和乐公主是仿长公主例,所以她的位份之尊,是众公主之最,按理,所有的公主郡主都要向她见礼。
不过一个时辰,载着新公主的车驾便来到皇帝新赐的府第,这府第很大,这么一会功夫,‘公主府’三个字便刻成了匾雕成了石牌,在公主府大门打开的那一刻,鼓乐齐鸣,上百个宫女娉娉婷婷地走出,在她们流水介地进入公主府时,公公们也紧随其后,在他们之侧,是忙着给公主府搬送皇帝赏赐的各色物品的金吾卫。
无数的洛阳人都挤在外面,好奇地看着这新出现在公主府,谈论着和乐公主这个人。
虽是所有人都好奇着,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和乐公主是什么来历。
柳白衣虽然有名,可柳白衣出现在世人面前时,一个是男子身,更何况他已经逝去。
木兔儿也有一些权贵知道,可那次木兔儿亮相,只是短短一会,紧接着木兔儿便已死去。当然,还剩有寥寥一些见过木兔儿本人的,可那些人,便是发现她与和乐公主相似,又哪里敢说什么?没有听到吗?皇帝的圣旨中,可是说和乐公主温雅纯良的!
于是,在所有洛阳人的心目中,这个和乐公主还真是横空出世。
与热闹的公主府相比,皇宫中,此刻倒是安静了不少。
邓皇后的院子里,一个宫女轻快地走了过来,低声禀道:“娘娘,成太医说,陛下并无明显好转…”
邓皇后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后,怔怔地出起神来。
邓九郎大步走来时,便看到了这么一副情景。
他走到姐姐面前,看着眼眶微红的她,低声说道:“姐,你找我?”
邓皇后回过神来。
她挥了挥手,示意邓九郎坐下后,闭上双眼说道:“你费尽心思,终于把柳婧变成刘婧,把商户女变成和乐公主,可满意了?”
邓九郎抿紧了双唇。
过了一会后,他苦涩地说道:“我原是想让陛下赐婚的。”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原以为陛下便是看重她,愿意补偿她,也不会封公主来引得人重翻旧事。要是他随便给她一个什么身份,再赐我为妻,那可多好?”
邓皇后闻言冷笑起来,她说道:“现在这样也不错,至少她那些什么张景霍焉的护卫,是愿意当驸马爷的!”
一句话说得自家弟弟黑了脸后,邓皇后又说道:“原来这柳白衣真是龙子凤孙。也是,除了刘家的公主,哪个女儿家会喜欢美男成群的?”
见姐姐还在念着这事,邓九郎脸更黑了,他薄怒道:“姐,那不她的本性,当时她弄出那些人,本意是让人知道她过得风光,让我们以为她并不是非我不可罢了。”
顿了顿,邓九郎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得意洋洋起来。他红着一张俊脸,满意地说道:“不过嘛,现在我总算知道,她有多在乎我多舍不得我了…”那么矜持固执的女子,连绑架强啥的事也做出来了,这不是在乎他喜欢他是什么?
邓皇后挺看不惯他这个样子的。瞪了他一眼后,冷笑道:“不错,她是在乎你。既然如此。阿擎你干脆让和乐公主到陛下那里说一声,招你为驸马得了。到得那时。你也不用专门建一个驸马府,就住在公主府,当人家的入赘夫婿罢!”
邓皇后这话一出,彻底地打击了邓九郎,当下他脑袋一低,整个人都怏怏不乐起来。可是他明明很不高兴,却还倔着嘴叫道:“可她现在还是比以前要好…现在的她。至少是有了地位有了名号,无人敢轻侮。”
邓皇后挥了挥手,叹道:“行了行了,别说这事了。我早说过,不会再管你们之间的事。”
说到这里,邓皇后突然压低声音,轻声说道:“陛下说,趁他还有精神。想大赦天下,立下太子,他已颁下旨意,让各路藩王前来洛阳…”
邓九郎在她身边坐下,端过酒盅抿了一口后。说道:“来就来吧。”
姐弟俩就这事又讨论了一会后,邓九郎匆匆站了起来。
见他迫不及待地,连与自己说话也心不在焉,邓皇后蹙眉恼道:“你急什么?”
岂料,她这话音一落,邓九郎便眉飞色舞起来,他神采飞扬地说道:“我要去找她。嘿嘿,她现在都封为公主了,总不能又偷偷地跑掉吧?”
邓皇后一怔,还不明白弟弟的意思时,邓九郎摩拳擦掌的又说道:“姐,那些藩王不是还没有来吗?这事以后咱们再商量。我现在要去办正事。”话音一落,他转过身便兴冲冲地跑了。
看着弟弟那迫不及待地样子,邓皇后摇了摇头。
一直忙到入了夜,经过几百人折腾,和乐公主府在明月挂上枝头时,有了个大约的规模。
柳婧来到自己的寝房。
看到她过来,偌大的寝殿纱幔飘飞间,十几个宫女和十几个太监齐刷刷一躬身,迎侯着她地到来。
看到这架式,柳婧惊了一下,她四下扫视一眼后,终是不习惯这么多人跟着,连忙说道:“都下去吧。”
“是。”一阵脚步声响,众人络绎退出。
柳婧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看着随着春风四下飘荡的纱幔,突然感到无比的迷茫。
她发了一会呆后,听到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便轻轻地说道:“我说了都下去,让我一人呆一会。”
那脚步声一顿,却没有离去。
柳婧蹙着眉头转过身来。
她这一转眼,便看到了倚在门框的那个人!
几乎是这人一入眼,柳婧嗖地一下粉脸便涨了一个通红,转眼那红又以飞快地速度变得雪白。
咬着唇,她极力抑制住自己的心虚,双眼虎虎地瞪着来人叫道:“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倚着门框,身高腿长的美男子冷笑一声,黑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来做什么?”
柳婧情不自禁地退后一步,她让自己无比正直地瞪视着来人,很是勇敢地叫道:“我当然不知道你来做什么!邓九郎,这是我的公主府第,谁放你进来的?”
柳婧不摆公主的谱也就罢了,这一摆,邓九郎一张俊脸马上黑得沉出水来。
他冷冷地盯着柳婧,薄唇微抿,一言不发地只是瞪着柳婧。
看到他这样,实是心虚的柳婧又向后退出几步,她慌乱地扶着几,低叫道:“你,你…”想了想,她叫道:“那事不是我干的!”
她这话一出,邓九郎有点想笑,不过他当然还是沉着一张黑脸,眼神如刀子一样剜着柳婧,他磨着牙,语气森寒,“原来不是你干的?那阿婧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做出那种缺德事来?强要了我的清白不说,还让我那么痛苦难熬——公主殿下你快说出来,我要一报还一报,在榻上折磨得那女子三天三夜下不来!”
第二百零九章邓九郎算帐二
邓九郎这话真是太无耻了,柳婧听到最后一句,直羞得脸孔发红发紫的,她咬着牙叫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邓九郎黑着脸,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想我邓九郎纵横天下多时,不管到了何等境地,永远都保持着一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柳婧听到这里,开始一楞一楞的了,她张着小嘴,乌漆漆的眼怔怔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可以把‘永远都保持着一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这样的浑话说得这么坦荡。
邓九郎还在含恨说道:“我本来还想,要把这清白之身留待洞房花烛夜,留给我的夫人…可不料一时大意,竟在探望阿婧时,被那强人掳了去,还给解了衣裳,摸遍全身…”在柳婧一张脸不知是羞还是气时,邓九郎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人真是过份,不但把我衣裳解尽,还在我身上各处都留在牙印。最可恨的是,连屁股上都被她咬了好几口…”
听到这里,柳婧再也忍不住了,她涨红着脸跳道:“你胡说!”刚叫出这三个字,她对上邓九郎诡异的目光,马上意识到自己露了马脚。于是她马上端起一张脸,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一直藏身在纱幔后,才鼓起勇气斥喝道:“尽是胡说八道!这是本宫的闺房,你快快给我出去!”
邓九郎当然没有出去。甚至在柳婧的喊声引得宫女太监前来时,还挥了挥手把他们通通赶走。
然后,他提步逼向柳婧。
听到他脚步声传来,柳婧一步步后退,一直退到黑亮的柱子前,柳婧才止了步。
她颤抖着唇瓣抬头看向邓九郎,想着怎么狡辩时。突然的,邓九郎低沉的声音轻轻地传来,“阿婧。这几天你瘦了好多。”
他变得太快,柳婧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警惕地看着他。
邓九郎怜惜地望着她消瘦了些苍白了些的脸颊,低低说道:“听说你病了三天,可有大好?”
他软语温存,柳婧也不好恶形恶状,当下她轻声回道:“好多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了呢?”邓九郎凝视着她,轻轻说道:“是阿婧做了坏事。给吓病了么?”
果然,她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对付!柳婧挺直腰身,冷着脸笑道:“谁说我做坏事了?邓家郎君,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是。你是没有做坏事,其实做坏事的是我!”在柳婧诧异的目光中,邓九郎苦涩地叹道,他伸手在额头上揉搓了一下,低低说道:“说起来也是丢脸。自从那一晚之后,我几乎不能合眼,一合眼,便仿佛回到当日,不过当时的那个不知名的女子。在我的梦中,自动换成了阿婧…阿婧你可真美,特别是衣裳褪尽,朝着我含羞而笑时…”
轰——
柳婧再次脸红过耳,她昂着脖子叫道:“你闭嘴!闭嘴!”
“可我不说不行啊,自从那晚之后,我便犯了相思,日思夜想的…阿婧,其实你要让我相信不是你,还有一个法子。”
柳婧瞪着他,问道:“什么法子?”
邓九郎一脸严肃,他轻声说道:“办法很简单,那就是你让我抱一抱…阿婧,只要抱一抱,我就可以确定是不是冤枉你了。”
柳婧涨红着脸正要拒绝,邓九郎蹙着眉,很是威严地说道:“阿婧,你我相恋多年,这搂搂抱抱的事早有过无数次,这男女授受不清什么的,就不用做借口了!”
他微笑地看着柳婧,一派光风霁月的,“来,让我抱一抱,如果不是,我马上离开阿婧的闺房,继续去寻那名女子。”
柳婧很是心虚。
让他抱一抱罢,她是断断不敢的,听到他要去继续寻那女子,她心里也说不出的恼火…
为难之际,她又向后退出几步,退着退着,她竟是躲到了帏幔后…
邓九郎见到都缩到角落里了,还不肯回复自己,差点喷笑出声。
眼角瞟到她那紧张得都拘挛起来了的手指,邓九郎突然闷哼一声!
他这声闷哼十分突然,夹着无边痛楚。柳婧一惊,眼睛从帏幔后伸出悄悄看来时,却赫然发现,邓九郎的唇边,一缕鲜血汩汩流出!
她大惊失色。
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柳婧连忙扶住他,慌乱地叫道:“来人,快来人啊!”
这一次,她在喝叫之后,外面脚步声纷至沓来,转眼间,十几个身影出现在房门外。
柳婧扶着慢慢软到在自己身上的邓九郎,颤着声音叫道:“快叫大夫,快!”
“是!”于朗应声是,众宫女太监急急奔出,他们奔跑得太过干净,竟是又让柳婧一个人扶着吐血不止的邓九郎了。
柳婧从来没有在大府人家生活过,也不知这种情况应不应该,她慌乱了一会后,终是扶着邓九郎,一步一步挪到自己的崭新的公主榻上,把他小心地放平。
邓九郎刚刚被放平,猛然支起身咳嗽起来,在又咳出一口鲜血后,柳婧惊骇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她叫道:“你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吐起血来啦?”
感觉到柳婧的惊慌,邓九郎轻轻伸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间,他闭着眼睛,虚弱无比地说道:“阿婧,你知道么,我很高兴那天晚上是你…很高兴很高兴!”
他一边说,那血便一边流,顺着他的嘴角直流到衣襟上,流到褥子上。
柳婧连忙哽咽道:“你别说了,别说了。”
“我要说。”邓九郎苦涩地一笑,因咳嗽又喷出一口鲜血后,他语带沧凉地说道:“阿婧,我怕我再不怕,就没有机会了。”
“不不,有的,有机会的!”柳婧被他这种交待遗言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她连忙搂着他的颈项,把脸埋在肩膀哽咽道:“你别说话了。你再坚持一会,大夫就要来了。”
邓九郎摇了摇头,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柳婧,哑声说道:“阿婧,我喜欢你,你呢。”
柳婧哭道:“我当然喜欢你!”
她的回答,让邓九郎闭上双眼,他气息似乎越发微弱了,又喷出一口鲜血后,邓九郎在柳婧再也无法自抑地哭喊声中,低低地说道:“阿婧,那一晚,我知道是你!”
柳婧这时七魂去了五魂,哪里还记得要隐藏,连忙哽咽道:“是我,是我…”
几乎是她的话音一落下,邓九郎又咳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似是不想让柳婧看到,便把头侧转过去,背对着柳婧,甚至衣袖还蒙在了脸上。
广袖下,邓九郎双肩抖动着,他似是因为极力的忍着咳,以至声音嘶哑得不像话,“那阿婧为什么要那样?”
柳婧这时最不该承认的也承认了,也无心隐瞒,便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是是,皇兄不要我近你,还要我离开洛阳,你府中也是,我看到那些女子,任哪一个都比我年轻可爱,我,我看不到前路,我,我想怀一个你的孩子再离开你…”
解释到这里,感觉到侧对着自己的邓九郎又开始双肩抖动,而且越抖越剧烈,柳婧连忙说道:“九郎,九郎,你是不是更不舒服了?是不是又吐血了?”一边说,她一边小心地扯去他蒙在脸上的衣袖,一边低头从怀中掏着手帕。
拿出手帕时,外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听到那脚步声,柳婧大喜,她腾地站直,跌跌撞撞便朝门口扑去。
恰好这时,地五陪着一个苍白胡须地老者,在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来。见到他们,柳婧腿都是软的,她含着泪嘶哑地叫道:“快去看看九郎,他吐了好多血!”
不用她开口,大夫和地五已挤过她,大步冲到了邓九郎的身边。看着大步而来的,面无表情的地五,邓九郎朝他瞪了一眼。
这眼神一出,地五不由苦了脸,他费力地装出一个伤心紧张的表情后,转向那大夫低低地交待道:“便按我在路上交待地说。”
那大夫连忙应是,于是,当柳婧挤上来时,给邓九郎诊着脉的大夫,那脸上先是蹙了蹙眉头,紧接着,他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跪坐在一侧,紧紧望来的柳婧,随着大夫的表情,已是脸色越来越白。
她虽是难受到了极点,却一直没有吭声,一直只是咬着唇眼巴巴地看着那大夫。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夫转向柳婧,咳嗽一声后说道:“还请摒退左右。”
柳婧连忙手一挥,让众宫女太监都退出去,只留地五一人后,她颤声问道:“大夫,九郎这是怎么啦?”
那大夫苦恼地抓着自己的苍白胡须,愁眉苦脸好一会后,才道:“郎君这是阳亢于内,风寒侵于外,又被小人算计中了毒…”
柳婧饱读诗书,大夫的话还是听得懂的,见她瞬也不瞬地听着,那大夫还是详细地解释道:“老夫从这脉像上看出,郎君本来便感有风寒,然后有不久之前,又脱了衣裳裸露太久,于是风寒加剧…”在柳婧羞愧不胜中,那大夫继续说道:“本来这时,如果厚衣饱食也不至于如此,可郎君却偏生动了**,还久久不得解,以至阳亢于内,与风寒相缠,再加上又中了小毒,哎哎哎…”
第二百一十章邓九郎算帐三
那大夫连续三声重叹,直叹得柳婧胆战心惊。
柳婧白着脸急急说道:“那应该如何治疗?大夫,你快点下药啊。”这么叽里呱里的,真是废话太多。
那大夫蹙眉寻思了一会后,说道:“郎君都吐血了,这药不好下…不对,毒虽入了腑,毕竟没有到脏,对了,这着应该有效。”在柳婧紧张地凝听中,大夫说道:“夫人,我给你开一个外用药膏。你从既刻开始,把药膏涂在他的胸口膻中穴和背后大椎穴处,不停手地按摩,直到药效入脏,如此连续两个时辰,应该可以避免病情恶化。”说得柳婧一楞一楞的后,大夫还隔着衣裳,特意指给了胸口两乳之间的膻中穴和背后的大椎穴给柳婧看了,再次交待道:“夫人,这个病最是拖不得,越早施治效果越好,那药膏一到,你既刻按摩。记着,这阴阳调和,按摩者必须是妇人,夫人要是按累了,叫另一个妇人上前便可,要是叫了丈夫,那伤势可得加倍了。”
大夫交待时,柳婧一瞬不瞬地倾听着,唯恐露了只字片语,也就没有注意到,邓九郎悄悄吐出一个极小的装血囊袋,而地五则动作极其麻利地把它藏于袖中…
把该交待地交待清后,那大夫提步就走,地五一直送他出门。
不一会功夫,地五又回来了,他对上眼巴巴的柳婧,低声说道:“我已让人跟着大夫去取药了。”
转眼,他似是怕柳婧不相信那大夫,又说道:“这位张大夫曾经做过太医,传说有起生回生之能,他交待的事,公主最好听一听。”
柳婧慌乱得连忙点头。
因为太过紧张,柳婧竟是一点也没发现。地五一直到退下,都没有抬头直视过她,都是低着头说话做事的。
不到一刻钟。一瓶药膏便出现在柳婧面前。接过那药膏,柳婧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宫女。又看了一眼脸如金纸,蹙着眉头仿佛痛苦不堪的邓九郎,也没有了挣扎的心思。
于是,她吩咐宫女们在殿中焚起暖香,燃起炭火,再喝退众人,再把邓九郎扶起。慢慢褪去他的衣裳。
因为担忧,柳婧给邓九郎褪裳时,眼中一直有泪光,也就没有注意到。邓九郎这时呼吸微乱,在她凑近时,那俊脸还禁不住红了红…
柳婧脱下邓九郎的上裳,让他躺平后,便站到榻边。把那药膏涂在掌心,在邓九郎两乳之间的膻中穴,一本正经地揉按起来。
她揉得专注,随着房间越来越暖和,白皙的额头上还渗出了汗珠。泛着红光的殿房中。她一双乌漆漆的眼眨也不眨的,专注到了极点。
揉搓了一会后,柳婧突然惊喜地叫道:“九郎,你没有咳血了哦。”
邓九郎虚弱无力地说道:“我,我胸口有点暖,好似舒服些了。”
见到果真有效,柳婧破涕为笑,她连声说道:“那我再按,我一直按。”
…被她白皙玉嫩的手,在**间揉来按去,那纤手上的指甲还时不时地刮到**上的邓九郎,一张俊脸却越来越红,他侧过脸背着柳婧,暗暗后悔:早知这么难受,就不说是要按膻中穴了…
就在这时,柳婧又说道:“九郎,你的心跳有点快,是不是还是很难受?”
邓九郎闷闷地应了一声,虚软地说道:“阿婧,你该按大椎穴了…”再这样下去,我又要欲火焚身了。
柳婧连忙应了一声,她小心地扶起邓九郎,把他背对着自己后,站在榻边揉按起他颈后的大椎穴起来。
殿中的温度,是越来越高,也不知是不是柳婧的错觉,她总觉得掌下这药膏太过芳香,而且这样按着摩着,那热力由掌心渗入身体后,让她脑子有点恍惚。
这时,邓九郎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阿婧。”
“恩。”
“我真高兴那天晚上是你…”
轰——
柳婧再次涨红了脸,她垂着头忍不住叫道:“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邓九郎的声音真是虚弱到了极点,他沧凉地说道:“有了这点念想,我便去了阴曹地府,也心舒坦。”
柳婧不喜欢他说这话,眼圈一红掌下又用了两分力,她一边揉按一边急急说道:“你不会有事的!那张大夫是个厉害的大夫,他会治好你的!”
邓九郎苦笑起来。
他低低说道:“好,我不说。”顿了顿后,他虚弱地求道:“阿婧,亲我一口好不好?”
他用一种垂死的虚弱语气求着她,柳婧真是心痛如绞,她一边按揉着,一边低下头来,在他的后颈上,轻轻印上一吻…
一吻刚了,邓九郎软软求道:“还要,阿婧,我还要…”
柳婧红着脸,她低声说道:“等你好了再亲…”
“那要亲个够!”
“好,只要你好了,就亲个够…”
“要与那天晚上一样,我解去衣裳,阿婧也穿得少少的再亲嘴!”
柳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