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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任由自己的眼睛傻傻地跟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整个人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许久之后,我才调整了一下呼吸,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大殿,翠儿和应儿不知何时已经退下去了。

美人暗思情愫飞 (6)

我拍拍脸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方才与他的对话。很好,一句都没出错,而且根据他最后一句话来看,恐怕他是想宠幸我了,但是碍于我还生着病所以没有留下。

“翠儿。”我冲着门外唤,语气与神情早已回复了往日的平静。

守在门口的翠儿忙走进来,福身问:“主子有什么吩咐?”

“你让小路子去查,皇上今日是宠幸哪位嫔妃,回来告诉本嫔。”我倒要看看,他今天会找哪个人替他灭火。

“娘娘,您的绿头牌还没有……”翠儿以为我在担心侍寝的事情,开口提醒着,“要不要请淑妃娘娘给您摆回去,反正娘娘的病也没有大碍了。”

“怎么没有大碍了,咳咳,你看,本嫔到现在还咳着呢。”我瞪了他一眼,娇嗔着说,“可别让她把本嫔的牌子摆回去,本嫔还没好呢。”

翠儿无奈地看了看我,抿唇笑着出去了。

我靠着椅背,静静地看着桌上香炉的烟气袅袅腾腾地上升,随后逐渐消失在空气中,陷入沉思。

*

“启禀娘娘,小路子回来了。”不知过了多久,应儿走到我身边,俯下身轻轻地说。

“嗯。”抬眼看看,天都黑了。我应了她一声,我撑着扶手起身,身子歪了歪差点跌回椅子上,还好应儿在一旁扶着我。这生了病的身子真是不景气,不过病症确实很真实,秦静白的医术果然高明。

我对他有一种愧疚感,主要是因为我杀死了他一心爱的女人,害得他与爱人天人两隔,而这一切都是我太过鲁莽的错,我对于他们,对于语庄的罪孽,恐怕这一辈子都还不清。更何况我还因此害死了这么多人,清心、寡欲还有原本小姐身边的佣人,全部都是因一次又一次的变故被害死的,虽然我不得不为,但是这一切都与我脱不了干系。原本如果我离开或是死去,都不会造成这一切,可是现在不同了,我已经进宫,已经辜负了这么多人,不能再这么草率的死去,还有被毁容的语庄,我必须照顾她,一旦我离开了,她就必死无疑!

想着我就站起身来了,艰难的踩着虚软的步子走出去,看到小路子在门外候命,我微微一笑问他:“打听到了吗?”

小路子拍拍袖子打了个千儿,恭恭敬敬地回答:“回禀娘娘,皇上今天独寝。”

哦,独寝?真有意思。我弯唇笑笑,看来不久以后我就该“康复”了,可是还不够,我要他深深地爱上我,这样我才能手握筹码,屹立后宫而不倒的筹码。

“嗯,本嫔知道了,小路子,你做的不错。”我回答他,不忘鼓励一下,让应儿去拿了只镯子赏他。他笑着谢了,拿着镯子退了出去。

第6卷

美人暗思情愫飞 (7)

我用完晚膳,就回到房里去歇了,这一天把我累的,实在没心思和翠儿她们玩儿了,也就遣了她们都去睡觉,免得谁又突然兴起跑过来烦我。

躺在床上稍微靠了会儿,倒也睡不着,想想还是起来,做到案前却不知道要做什么。看着暗上的纸笔,突然有点想画画。想着就拿起一旁的墨在金丝砚台上磨起墨来,一边磨墨一边想着要画什么,我的画艺是跟着小姐学的,虽然比不上小姐的精湛,所处的画品倒也还看得过去。想起白昼里那个邪笑俊美的男子,不仅唇角一弯,就画他了。

管他什么犯禁不犯禁,我在自己的地盘画他,谁管得着啊。

拿着朱笔,顺着记忆一点一点描绘出他的样子,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紫衣……

良久,才慢慢抬起头,一个活脱脱的司徒流云出现在纸上,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笑笑,又看了画一眼,叠起来将纸往火烛上探去。还是烧了的好,虽说有些舍不得,但是犯禁终归危险,不能被旁人看到。

“唰”地一声,一颗小石子破空袭来,我忙抬起手,避免纤纤柔荑被石子击中。丢开那幅画,我“腾”地起身,警觉地往窗外看去,就在这时——

一个人影破窗而入,直至冲向我!

来不及看清那人的相貌,我条件反射地拔下发上的簪子向那人射去,势如破竹的力道竟然被他轻松闪开。我心里一惊,运动掌风向他袭去,没想到他稍稍抬掌,竟然把我凌厉的掌风全数吸入体内。

完了,打不过他!我这么想着,一边扯起裙摆飞身向上,跳到横梁上,总要看清楚他的相貌才是。站在屋子的横梁上我有些头晕目眩,那药果然厉害,可是如今竟害苦了自己!

再抬眼发现那个人不见了,腰间突然一紧,被人抱着跳了下来,我还来不及大叫,嘴巴就被人捂住了。拼命挣扎着要离开来人的怀抱,突然一股淡淡的龙涎香飘入我鼻中,我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脑袋也警钟大作!

竟然是司徒流云!我早就该猜到的,谁会半夜没事夜闯皓澄轩,除了他还有谁!

怎么办呢,如今被他知道了我会武功的事情,不知道他会不会把前后都联系起来,从而猜出我的身份?我脑子里乱纷纷的,无数种猜测一下子涌入我的脑中,一阵头痛和不安同时袭来,让我几乎要因承受不住而晕过去。

“皇上……”我颤着声音唤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不知道背后默不作声的他是作何反应,心虚的脚都发抖了。

“小笨蛋,怪不得白天这么洒脱半点不怕朕,原来还有这绝招啊!”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胸膛紧贴着我只着单衣的后背,随着他说话时一阵阵的震动袭进我身体里。

美人暗思情愫飞 (8)

我勉强保持着头脑的清醒,想着应对的方法,嘴里已经敷衍地娇嗔起来:“臣妾哪里不怕皇上了,臣妾怕的紧呢!”

“说谎!”他刮刮我的鼻子,笑眯眯地说着,“掌风送的这么狠,你是要谋杀亲夫啊?”

“臣妾哪有!”我不依地叫着,转过身媚气地睨着他,撅着小嘴不依地说着,“皇上自己鬼鬼祟祟地进来,还诬陷臣妾谋杀……您。怎么这么坏啊!”

“小笨蛋,敢说朕坏,是不是又要惩罚了啊?”他说着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逗笑了我,下一秒我又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他的禄山之爪袭上我的胸口,抓握着两团柔软。

“别,流云别,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我急急地叫着,连礼数都忘了,不仅忘了自称臣妾,甚至直接把他的名字叫了出来。

他的手停了下来,眼睛奇异的看着我,仿佛要探寻什么。我垂下脸去,低低地说:“臣妾该死……”

“你这么叫朕真好听,以后就这么叫,也别自称臣妾了。”他突然说着,两手搂紧了我的腰。

我抬起头惊异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允许我直接叫他的名字。

“瑾儿?”他见我没反应,又唤了一声。

亲昵的称呼让我回神,一时间没意识到他是在叫我,之后才慢半拍地想起来,“瑾”是他赐给我的字,也好,总比叫我香缳来的舒服些。

“喔。”我低低地答应着,掩下眼中忽闪的光芒。

“你累了,睡觉吧。”他挥掌熄灭了我房里的烛火,搂着我躺了下去。

一开始我还有些紧张,怕他会现在要我,直到听见他规律的呼吸声后我才松了口气,沉重的眼皮压下来,没过多久我也睡着了。

一大早醒来,睁开眼后第一件事就是摸向身边,一片冰凉,流云早就走了。

我弯唇苦涩地笑笑,看来是真的迷上他了,所幸他是我一生的夫,否则我万万不会如此纵容自己。

刚坐起身来,却发现身上穿着换过的中衣中裤,缓缓挑起一边的秀眉。

我明明记得昨天晚上我们是和衣睡下的,而且我是后他睡着的,为什么我会只穿着中衣亵裤,而且是换过的?

唯一的答案就是——是司马流云帮我换的。

微白的脸蛋上微微一红,我随即笑了笑,跨下床榻。站在窗边低头一看,立刻发现那些中衣中裤都被丢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有人在这里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似的。

“真够皮的……”我笑了笑,弯腰捡起那些东西,扔到床榻上,连自己都没发现连日来都没有出现过真心笑容的脸上漾起一朵暖暖的笑花,在秋日微凉的晨光下美如芙蕖。

美人暗思情愫飞 (9)

洗漱完毕后,我坐在门厅里用膳,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情还没有通知秦静白,向来是时候让他减少计量了。

“翠儿,”我突然放下那瓷勺的右手,转身对着身后恭敬而立的少女说,“用完早膳后去请秦太医过来为本嫔诊脉吧。”

“是,娘娘。”她点点头,刚要往外走,突然又被我叫住。

“等等,”我突然想起昨晚流云到我房中的事,说不定他今天晚上还会来呢,想到这儿我又笑了,柔声说,“还是算了吧,过两日再说。”

“娘娘,奴婢知道您急着……”翠儿突然开口,漾着暖意的笑容直通达我的心底,“依奴婢看,您还是请秦太医来瞧瞧吧,奴婢看您也好的差不多了。”

“本嫔就该割了你这臭丫头的舌头,好让你别再胡说八道这些有的没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她猜得不错,我是急着侍寝了,但若是流云会再来,我何不再拖个几天,享受一下与他独处的感觉?

“奴婢哪有说些有的没的,不过是把娘娘心里想的说出来,娘娘臊了。”她开心地笑了,如新月般的一对眼儿弯了起来,促狭地说。

我笑笑不再言语,翠儿确实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也十分聪明。我曾查过她的背景,发现她是今年才进宫的,一开始在浣衣局,之后就被内务府调派到我这里。她进宫之前则是一户从事棉花生意人家的大女儿,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经历,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但我依然没有全部对她放心,有清心和羽濯的经历,我真的不敢轻易对身边的人全部放心,我越是信任他们,也许他们就会逝去的越快。为了这个万人之上的宫,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妹妹,知音,还有曾经的自由,到头来我得到的除了看似繁华奢侈的生活,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身体,他们中的任何一样都比不上我失去的万分之一。是我自作聪明,帮小姐私奔,当初若是我跟着小姐逃出净寒寺,就不会落得今天这种局面。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再无回头路。

我知道我不能退缩,我只能硬着头皮步步惊心地走在仅剩这条道路上,靠着司徒流云的怜惜,靠着自己的筹谋擅策一步一步往上爬,才能博得一线生机。况且我还有这么多姐妹的仇没有报,我要亲眼看着墨家家破人亡,看着墨擎竹一落千丈,永世不得翻身!

一点不为自己的冷绝所动,我搁下碗筷,站起身,就会房里去了,留下一脸不解的翠儿。

*

夜深了,我身着单衣,静静坐在床上,仿佛在等什么人。

在等他,司徒流云,我就打赌,赌他今日还来。

美人暗思情愫飞 (10)

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我突然想起昨天那幅画,有返回桌前去找,自然什么也没有。

一大早起来就没有看见,向来是被司徒流云拿走了,以后问问他便是。

想起昨天晚上他是跳窗而入的,我站起来去打开窗户,正巧碰见一团黑影鬼鬼祟祟地欲撑开我的窗子。

我笑了笑,他来了。

一股淡淡的龙涎香飘入我鼻中,证实了我的猜想。

“流云……”我撑起窗子,看着他穿着一身宽大的深蓝色长袍,跳进屋内。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高大健硕的身躯让我不得不仰望他才能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又来了?”我皱皱眉,装成一点也不希望他来的样子,其实心里对他的回答万分期待。

他展开双手,一把将我娇小的身子搂入怀中,俯下身子亲吻我的额头,低压的嗓音在我耳畔回响:“朕想你。”

“多谢皇上抬爱。”我轻轻笑着,一双小手忍不住也攀上他的腰际,轻轻抱住他。

“朕不喜欢你这么叫朕。”抱起,一阵天旋地转,吓得我几乎尖叫出声。他抱着我走到桌边,抱着我的身子坐进做工精巧的红木圈椅里。

“皇上在臣妾面前也没什么特殊的自称啊,臣妾怎么敢自作多情直呼圣上大名呢?”我壮着胆子,直言不讳地向他索取特殊的待遇。

若是他心里真的有我,就该为我放下帝王的架子,在我面前以“我”自称。

仿佛一对最最普通的平民夫妇,也许贫穷,也许无权无势,却相爱。

他愣了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咧唇笑起来,随后以令我惊奇的爽快说:“你这满腹心计的坏丫头,我如今顺了你的意,得意了吧?”

“自然。”我抿着唇笑了,笑容柔似春风。微微转身抱着他,我俯身将头藏在他的胸口:“我觉得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他拆下我头上的簪子,抚平我直直倾泻的墨黑长发,柔声问道。

我埋头在他胸口,一阵阵浓郁的龙涎香侵入我鼻中,时刻提醒着我:他是皇帝,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他不能为了个人感情而荒废国家,久而久之,皇帝就不再心,不再有真爱了。如今他对我的一切温柔,一切怜惜,只是因为我对他的态度让他觉得新鲜,过段时间他觉得腻了自然会慢慢忘了我。可是我不一样,我一心一意只有他一个男人,他是我十六年来第一次动心,他是我今生今世的归属,不管将来会怎么样,现在我必须抓住他的兴趣,尽可能让他暂时不要忘了我。所以我才会出此下策,让他不能轻易得到我,但却可以亲近我,了解我。

美人暗思情愫飞 (11)

出卖爱情是卑鄙的做法,可是我别无选择,在宫中的一切浮沉,都要取决于他的一念之间,我必须让他爱上我。即使他没有爱。

“好像夫妻……”这些现实至极的想法让我想哭,眼泪不自觉地浸湿他的衣襟,我吸吸鼻子,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

“瑾儿。”他伸手抬起我的脸,吻去我脸上所有的泪水,轻如羽翼的吻让我的心神微微荡漾,“我们本就是夫妻,你哭什么呢?”

“云,我们隔得太远了。”我轻轻地说着,感受他的温存,必须用尽自制才能勉强维持大脑的正常运作,抽出部分的心思来思考该有的,“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忘了我的。”

帝王的誓言不可信,可是我却执意去要求,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地说着:他不会骗我,他不会骗我。

“不会的,瑾儿,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的,你是个上善若水的女子。”他抚摸着我的脸颊,动情地说着,“能够娶你为妃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

听了这话,我忍不住错愕地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上善若水,我吗?后宫之中能找出一个上善若水的女子吗?这种荒唐的话语令我觉得好笑,我和你不过见过三面,你如何知道我善良。我所有的善在我进宫的时候就消失殆尽了,你如今看到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这句话他不知道套到多少人身上去过,怪不得他要叫我瑾儿,怪不得他从不叫我的名字。原来嫁入宫中,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是谁,这宫里面所有的女人,恐怕都是他的玩物吧,而他那令我引以为傲、沾沾自喜的温柔,不知道给过多少女人,这破窗而入的浪漫奇遇,已经不知在宫中上演过多少遍!

我突然觉得有些肉麻,微微推开他,微微别开脸,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柔,却有一丝淡的不能再淡地失望:“我恐怕还配不起上善若水这四字。”

他静默片刻,突然伸手将我的脸硬扳回来,用力叮嘱我游离的眼睛,强迫我看到他眼中的认真:“我什么我会从你眼中看到一丝落寞,甚至是……失望?”

“我没有,我只是高兴自己被你所喜。”我有些赌气地说着,顾不得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他眼中认真的光芒让我觉得不舒服极了,明明是这么虚伪,为什么又要用这种动摇我心神的眼光看我?

“你有。你在失望什么?”他定定地看着我,语气低沉认真地不得了,“你在怀疑我的话,对吗?你在怀疑我对许多女人说过这话,对吗?”

“怎么会呢,我没有。”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淡淡地转移话题,“流云,天色还不算晚,我陪你下棋吧。”

美人暗思情愫飞 (12)

“你有!”他根本不理我可以给他台阶下,依然固执地持续着这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你是不相信,对不对?”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豁出去了:“是,我是怀疑,是不相信。流云,我们不过见过区区几面,你凭什么认定我上善若水?我不记得我在你面前表现出什么善待他人的行为过。”

“你不记得了……”他听了我的话,幽幽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我早该知道,你早就不记得了。”

这又是什么戏码?我心中有一簇无名火燃着,我就是不希望他,我丁一片平生第一次动心的男人,在我面前表现出这种种看似深情,实则无中生有的行为,那令我作恶,也令我心痛!

“皇上,您的话臣妾不懂。”我静静地回答他,语气冷得不得了,“臣妾何时与您有过曾经,需要您‘记得’?”

“你……”他抬起眼来,盯着我的眼睛,缓缓地吐字,“丁一片。”

丁一片!

听到这话,我的心头仿佛被敲了一记重锤,让我几乎要晕过去,原来他知道!从头到尾他都知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吗?”他看到我震惊地表情,缓缓问道。

“……是。”我艰难地点点头,内心无比苦涩。

既然他早就知道我是冒牌货,又何苦对我如此温柔?明明要等我沉溺了,在狠狠把我从美梦中敲醒?!

丁一片,你真是这宫中最傻的大傻瓜!原来我从头到尾我都活在骗局之中,把姐妹、至交统统陪进去了,才知道自己一直一直都只是活在一场骗局之中!

我的所谓巧遇,所谓乔装,在他看来都是些最可笑的戏码吧?如今想起来,这些天的所作所为,真是傻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