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决定,宣布了世界之上有傻瓜和白痴两种物种。一个是误入棋苑且沾沾自喜的白痴,一个是泡青楼混戏班盘算着如何进入棋苑的傻瓜。
而到头来,这一天,棋苑原来是如此诡异的实行了对外开放政策。带着这种绝望,在棋苑戏楼前的熙来攘往之中,我寻到了洪福戏班,找到了段青衣,问他,爽不爽啊?你我这么白费心机?
段青衣说,爽大了!
我咬牙切齿道:这才叫江湖,心机算尽,最终无用!
段青衣说,你可别说,我却从洪福戏班的一丫头那里,得到了一内部消息。说完,看了看四周。
我很好奇地问道,什么消息?
段青衣道,洪福戏班那一丫头的表姐,叫做暖容!
我说,这算什么消息啊?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价值。
段青衣又道,你可知,这暖容素日里与谁交好?
我道,与谁?
段青衣说,马兰花!
我大吃一惊道:你说那“中年一身白”?
段青衣点点头,据这丫头说,暖容死那一天,曾到街上买菜,路过洪福班,与她说起过马兰花从一个地名奇怪的地方,今天终于要回来了!
我奇怪的问道,你的意思是马兰花杀了暖容,只不过是情杀而已,与你与我与霓虹剑没有任何关系?
段青衣摇头,他说,小仙,你可知,这地名奇怪的地方是哪里?
我问:哪里?
段育衣一字一顿道:角浦!
我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问,你的意思是……
段青衣说,是的!吴征福死的那段日子,恰好是这马兰花游弋回角浦的日子!所以……
我点点头,道,我懂了。这吴征福的死,极有可能是马兰花为了报复当年吴征福将他送入黄花县大牢一事吧。
段青衣道,你错了,这吴征福的武功怎么会在马兰花这样的人之下呢?他毕竟是大理国的御前侍卫。而马兰花,几年前,你偷他衣服的时候,也领教过此哥哥的菜鸟水平。说到这里,他又问我,小仙,你在棋苑可有看到过马兰花的影子?
我恍然想起了那天和羽子寒一起在后花园里翻泥土的那个销魂的影子,遂点点头,道,我想起来了。只是,你的意思……
段青衣道,所以,我让刘师爷连夜启程,赶回角浦!结果从吴征福的尸体里发现了——榄菊花!
我问他,榄菊花不是只有慕容玉梳会用吗?难道慕容玉梳情海失意之后,变性成了马兰花这个痴痴胖胖的男人了吗?
段青衣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杀吴征福是慕容玉梳的意图,但是吴征福和慕容玉梳有什么过节呢?这个还不清楚;另一种就是:榄菊花已经成了棋苑杀人的工具!这正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么多武林人士都死于眠花台,而且都是死在榄菊花毒下!而正像有些传闻那样——棋苑是江南的活地狱,确实以杀戮为乐!
我百思难解的问段青衣,这慕容玉梳虽然嫁给了一奇丑无比的男人,但是也不应该像“游红丝”那般滥杀无辜吧!
段青衣叹了一声,这世间之事,多难判断。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段青衣的话音刚落,就见柳五爷走上戏台,指了指层层纱幔之后,说到,老夫人在此,今日与民同乐,共庆寿辰。所以,众人亲朋好友,江南父老,现在,我们请上洪福班子的当红角儿,先开个声头,求个吉利。
这时,人群就开始拥挤起来,我与段青衣被挤了开来,这时,我很怪异的发现,在这人群之中,我左手侧是法丰方丈,而右手侧居然是马兰花!但更离奇的是,马兰花还不是冲着法丰方丈抛媚眼。
法丰方丈瞟了我一眼,几乎蹦了起来,道,啊呀,怎么又是你这红颜祸水!你这追随着我而来,是不是企图勾引我们寺庙的圆规圆房啊。
我当时正在斜视着马兰花,应该说,此时,马兰花属于关键性人物,或者从他身上能解开吴征福死去的由因,更或者,所有事情的由因也都会由此揭开,但一想,这是棋苑的地盘,强龙难压地头蛇,只好暂时收起这天真的念头。
刚要对着法丰方丈解释几句,却已不见了法丰方丈的身影,再转头时,马兰花也神秘的失踪了。
那女旦刚在戏台子上亮了一句嗓子,只见一人影很轻盈的跳到了擂台之上,仔细一看,居然是刚刚从我身边失踪的法丰方丈。
他长眉低垂,瓮声瓮气道:既然棋苑老夫人多年来难做寿,为什么不出来与民同乐呢?想是霓虹剑下的鬼魂太多,还是眠花台上的血债滔天呢?
女旦被这佛容十足、但声音诡异的法丰方丈吓得直接疯跑下了戏台,柳五爷带着一群家丁从戏台后的坐椅上走了出来,对着法丰道,看你一出家人,却说出这戾气的话!不怕惊扰了老夫人的寿辰。
法丰向前跳了一步,指着柳五爷的鼻子,骂道:我不禁要说戾气的话,我还要说脏话呢!我出家修行,又不是卖给西天佛祖!我骂人又什么不可!说完了继续大叫道:我今天要杀你这狗奴才容易,只是,先把慕容玉梳这个混蛋女人给我叫出来!当年是我在她满心戾气、痛不欲生的时候,用无边的佛法超度了她!她口口声声拜在我佛慈悲之下,不想却将整个棋苑给弄成了鬼门关!
后来,我才知道,当年,法丰法师确实超度了慕容玉梳。
那时的慕容玉梳遭遇了心上人遗弃,痛过之后,便是歇斯底里的报复,而报复之后,却是无尽的空虚,这种情景之下,她遇到了法丰。才知,法丰也是因为情场失意,遁入了空门。
两个同病相怜之人,呼天喊地的诅咒了伤害过彼此的人,大哭大闹宣泄了一个晚上,慕容玉梳问法丰方丈,是如何忘记了这痛楚?
法丰方丈说出了他的秘诀:就是进入了佛门,每日嘴巴诵“阿弥陀佛”的时候,心里暗骂伤害自己的女人:某某某去死!当然腻歪了也可以换别的骂法:某某某上刀山下油锅生个儿子没屁眼!说道此处,法丰方丈道,在圣洁的佛前,天天复年年诋毁一个人,是多么刺激而痛快啊!
第二天,眼睛红红的慕容玉梳决定向法丰方丈学习,于是整日诵经念佛,以寄托伤痛。
这就是法丰所谓的超度了慕容玉梳的全部过程。
柳五爷并不买法丰方丈的账,只对着身边的手下道,将这捣乱的秃瓢给我扔出门去!棋苑不欢迎这样的人!
就在他手下刚刚应声之际,法丰方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法袍之中掏出一把石灰,再以天女散花之势撒到了柳五爷手下人的脸上,同时,张大嘴巴,狂吐口水不已。
于是,柳五爷的手下,在沾水的石灰灼烧下,鬼哭狼略一片。
法丰冲厚厚的纱帐中喊叫道,慕容玉梳,你听这声音,可不比你那戏班子的人的嗓子亮堂。说完,就要冲向纱帐。
柳五爷腾身而来,挡在了法丰方丈身前,道,臭秃瓢,就这点本事敢在本爷面前装神弄鬼!说完,脚尖点起凌空之势,直取法丰方丈心脏处。
法丰的小心眼突然发作了,也不顾是不是要在慕容玉梳面前教训柳五爷了,只是叫嚣道,我让你骂我!说完,光速一般从脚上脱下草鞋,佛手一挥,柳五爷就像被打苍蝇一样打飞出去,重重的跌在雕龙石柱之上,一口鲜血喷出——这个纵横眠花台多年的风云人物,就这样命丧黄泉,带着极多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法丰连忙穿上草鞋,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戏台下的看客惊呼声声之后,便议论纷纷,难道,这法丰方丈的神功真有如此厉害?还是柳五爷的武功退步了?
法丰很快给大家带来了解释,道,你们可知,那些曾死在眠花台上的那些武林高手们,他们不是死在柳五爷与其它棋苑武师的手上,而是死在——榄——菊——花——毒上!说完,就直冲进重重纱帐,试图将慕容玉梳从纱帐后拉出来。
这时,刘婶从纱帐之中出来了。法丰惊异的看着她,后退了几步,道:女施主,我们可曾见过?
刘婶道:我不过一棋苑的粗活仆妇,怎么能入得了法丰方丈您的法眼呢。我们夫人确实是不便与老禅师相见。说完,眼睛瞟向了台下,法丰的眼睛也跟着飘向了台下。
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是见到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然后气恼的跺了跺脚,夺路而走。人群之中,那些由五台山跟下来的小沙弥也跟在他的身后,颠儿颠儿的离去了。
这突来的变化令我吃惊异常,在这群人群之中寻找不妥之处,却看到了远处段青衣满是沉思的双眼。
刘婶在戏台之上,八面玲珑的解释了今天是误会一场。然后唤上了洪福戏班的戏子,锣鼓齐天之下,一片大平。
二十八 光荣的成为第一个憋着尿含恨离去的人
我一见法丰方丈走了,心道也没有什么好戏可以看了。便将目光盯到了马兰花身上,马兰花一直在很入迷的听戏,直到一半功夫后,才耸身离去。
我于是悄然的跟在他身后,原来这家伙尿急,出来如厕。我见他往茅房走去,心道:等你爽完了,我再抓你。
不想,我还是太心慈手软,段青衣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抽出缠绕在腰的天蚕软剑,如灵蛇而舞,缠上了马兰花的脖子。
马兰花一见段青衣,脸色都变了。
我心下暗衬,马兰花这反映看来,他果真是心里有鬼,原来他是知道段青衣这个人物的。那么吴征福的死,自然是有所意图的。
马兰花晃动着胖胖的手指,大喊道:段爷爷饶命啊!段爷爷饶命啊!
段青衣嘴角勾出一个轻浅的笑,问道,你这大嗓门,是要我饶你性命,还是让我将你早杀死!
马兰花见周围没有救兵,只好低下了声音,讨饶道:段公子饶命。
我一见段青衣将马兰花制服了,就拔出了小短刀,逼在了马兰花的脖子上,道:赶紧交待,是不是你杀了吴征福的!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马兰花一听,狡辩道:我不认识吴征福,我不认识,我没有去过角浦!
我一听,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立刻拿出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拿开短刀,拉起他胸前的衣服,一挥,衣服掉落了一大片,马兰花倒吸一口冷气。
我说,现在,这一刀,是这件衣服,下一刀,就是你的脑袋。
马兰花直哆嗦道:小仙姑奶奶饶命,饶命啊!我只是报多年前那一场牢狱之灾而已!
段青衣的剑紧紧收起,紧紧勒入了马兰花的脖子,问道:果真这么简单吗?你若再不说,我的手可不听使唤了。
马兰花只好招了出来:这一切与我无关啊!我只是一个棋子,为别人效命的啊!很久之前,我第一次去角浦开始,就是为了去查寻段青衣段爷爷的消息的,这是我家……
就在他说到这里时,一双草鞋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脑门上,血浆崩裂,落在了我与段青衣的衣裳上,马兰花死了。
光荣的成为第一个憋着尿含恨离去的人!
杀人灭口!
正当我和段青衣如此猜测时,才看到法丰方丈从树上轻盈的飘了下来。我大吃一惊,难道,法丰是幕后黑手?可是,这也差得太远了吧?幕后黑手此刻出来,难道是结果我和段青衣性命的吗?
我和段青衣满脸惆怅的看着马兰花,刚刚找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法丰方丈探过脑袋来,问道:这个人,你们还有用?
我狠命的点点头,当然有用了!没用我们这么严刑逼供干吗?
法丰方丈说,我一时失手啊,早知道等你用完了,我再杀了他!
段青衣收起天蚕软剑,问法丰方丈道,大师杀了此人,是不是适才从戏台上离开有关啊?
法丰方丈点点头,一脸委屈的表情,从他那仙风道骨的脸上透露出来,他说,哎呀,你不知道,我就要见到慕容玉梳那小贱人了,不想却钻出了这个混球!还有那个什么刘婶!他们收集了圆聪是我私生子的假证明,想要陷害我们五台山,哎呀,烦死了!若是要别人知道了,我这老脸还往哪儿搁哪!
我和段青衣双双退后几步,段青衣问道:方丈,现在我们知道了圆聪和法丰的不清白之处,是不是也会步马兰花的后尘啊?
法丰摇摇头,哎呀,怎么会呢?你看看这小姑娘这么俊,而且像极了我曾经暗恋过的一女人,而且自我来到江南之后,咱俩就一再相遇。我怎么舍得啊?这马兰花太可恨了,刚才拿着两个洋葱在台下晃动。
我好奇的看着法丰方丈,问道:两个洋葱和圆聪是你的私生子有什么关系啊?
法丰方丈道:洋葱又称作圆葱,暗指我家的的圆聪徒弟;两个洋葱的意思就是:圆聪“儿”子的一样。
说完了此话,法丰就像云一样飘走了。
我和段青衣像两只惆怅而泄气的皮球,守着憋尿而死的马兰花,一动也不动。
段青衣仰着脸看着天空,道,我恨草鞋!
我低着头看着大地,道,我恨光头!
这时,法丰又飘了回来,幽幽的看了我们一眼,说,我这个光头来捡我的草鞋了。说完,又象一片神奇的云一样,消失了。
我哆嗦着声奋,对段青衣道:据说法丰很小心眼的。
段青衣苦笑了一下,道:我们好像刚才说了他坏话了。这下,我们可发达了。
既然马兰花这里找不到有价值的消息了,我与段青衣只好将目标放到了今夜盗取霓虹剑上。
我问段青衣,我们能成功吗?
段青衣说,那个盲眼老头已经将那余下的一百种机关破解术交给了我。
我兴高采烈道:好啊!
段青衣说,你先别这么兴高采烈,我答应今夜将关若兮带出江南,他才答应我的。
我咬了咬嘴巴,道:怕是某人也心里很美吧。你不要总是跟我说这个话题!
段青衣笑道,这你也能看出来,我已经努力表现得很幽怨了!
我以牙还牙道:今天中午,羽子寒就要在戏台上宣布,将我纳为小妾了,你看,我现在的眼神表现的幽不幽怨?
段青衣说道:好啊,既然都是要做人家小妾的人了,那我们还在这里踩什么点儿呢?你今夜直接以色换取霓虹剑就是了,你这么备受宠爱的小妾,羽子寒怕是舍得的。说完哈哈大笑。
因为恐怕打草惊蛇,所以,段青衣回戏宴之前,悄悄掩埋掉了马兰花的尸体。
我因恐惧被羽子寒抓到,在众人面前宣布这“纳妾”之事,只好溜达在上院。
从聚香小筑经过时,我突然想起了羽灵素,想起了她凄婉的眼神,迷离的泪水。以及那近似病态一样对段青衣的卑徽的相思之情。
或许,对于段青衣来说,这世上最断肠的泪水是他的母后的眼泪;世界上最能让他动容的泪水应当是他那个娇弱的小弟弟灏明的泪水了。当年,每一次,他将那个爱哭的小弟弟抱入怀中的时候,是不是如此时的我一样,满心说不清的疼呢?
只是,他不曾见到羽灵素的眼泪,所以,不会为它动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女子的眼泪会像孩童的泪水一样,令人动容。
我突然想,上一次,那粒素参救心丸延续了羽灵素的生命,是不是我离开棋苑之前,应该将最后一粒素参救心丸留给她呢?既然羽子寒是这样不肯相信,他的姐姐,极有可能身中了那种邪恶的蛊毒。可是,又是谁,出于一种怎样病态的心理,对这个绝色的女子下了如此毒手呢?
带着这种思量,我来到了一直不曾进入过的佛心堂!
好在,所有的人,都去了戏楼那里听戏,上院空无一人,哪怕佛心堂,更是空空如也。阴阴森森的大厅之中,一尊巨大的佛像,空洞的瞳孔之中,仿佛映照着苍苍众生的前生今世。微弱的长明灯忽闪忽闪,犹如断命之人的呼吸。
这,居然是佛心堂?
我的心闪过一丝冷冽和困惑,不由的在佛像前,久久注视。
突然之间,我发现佛光普照了——因为在这一刻,我居然没有动从佛心堂顺手牵羊的念头。
我轻轻一句:难道佛祖显灵了?
就在这时,佛像身后传来了幽幽的喘息声,一个惨淡的声音传来,说道:人心狰狞如此,佛祖是永远不会显灵的。因为佛祖也怕,怕睁开眼,就看到人世间的残忍!
我后退了几步,问道,你是人,是鬼?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
佛像身后的声音更加凄厉了,呵呵的笑声夹杂着喘息声,她道:我是人是鬼,现在的我,怕是不人,不鬼!
我说,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走了哈!
她说:我没办法出来,如果能出来,我也不会在这里的!
我皱了皱眉头道:你们棋苑总是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不要和你们瞎搅和了,我要走了!
她说,棋苑,棋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可知道,棋苑曾经是天堂!说到这里,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说,我是慕容玉梳,这曾是我为了追悔自己对所爱的男子犯下的罪,建立的庭院,但是,现在却成了地狱!所以,姑娘,你不要走!带我出去!带我看看这十多年来,慕容碧邻将棋苑怎样打造成了这人间地狱的!
慕容玉梳!
我吃惊的看着佛像后,这个名字所给我带来的震撼太大了。这不是棋苑的老夫人吗?不是在听戏楼那层层盛盛的纱幔之后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分身有术!
所以,我小心的问道:可是,刚才佛心堂的柳五爷和棋苑管事的刘婶都说了,幕容玉梳老夫人,明明是在听戏楼上的!
她长长的笑,说,虽然,我没有看到你,但是,我敢确定你曾不止一次从佛心堂经过,而且有三次上过佛心堂的屋顶,而且据我的听力判断,你应该有段日子住在天衣阁那种距离的地方!
我被她的话给镇住了,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她淡淡的说,多年前,我被自己的妹妹,慕容碧邻挖掉了眼睛,从此再也不能看到任何的东西,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我只能听!后来,我的耳朵就代替了我的眼睛。我听花开花落,听雨雪风霜。听每个心怀鬼胎的人!在后来,听你和寒儿的情语切切。
她说道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我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原来,这偌大的棋苑之中,人做事,除了天在看,鬼神知之外,还有一双如此特别的耳朵,日日夜夜寂寞的“看”着所有人。
然后,她顿了顿道,既然别人都在听戏,你却来到这里,所以,你对棋苑,必有所图!所以,你带我出去!我尽全力给你我所能给你的一切,作为文换!
我小心的问道:你果真是慕容玉梳?
她叹,这个世界之上,你可以冒充很多人,但是绝对没有必要冒充一个满手血腥的女魔头的!
我困惑的问道,我只知道慕容玉桩的姻缘不美满,而且据法丰法师说,她似乎遭遇过情路坎坷,被情人抛弃过,而且也小小的报复过自己的情人。只是,这一切与女魔头有什么关系?
佛像之后的她听完之后,凄然大笑,原来这个世界上,关于慕容玉梳的传说,还是这样美好啊。随后,她又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还记得那晚,寒儿曾给你讲过一个故事吗?关于“游红丝”的故事!
我的血液骤然凝固,说,这个你都听得到?
她哈哈大笑,说,你可知,这棋苑之中,我听厌了那些虚情假意,只有碰到你们小两口说话的时候,我才开心。
她这么一说,我的脸更红了。
她说,我要告诉你的是,幕容玉梳就是“游红丝”中的女主角,就是那个被始乱终弃了的可怜女子!
我不禁问道:暖容是你杀的?
她笑,我的双脚双手都被这神铁钉穿在这铁坐之上,如何能动弹的了?再说,多年来,我已经厌烦了血腥,已经拜在了佛祖之前,是不会兴起杀人的念头的!
她见我一直沉默,放佛是孤独了百年的人,总想找个伴儿,可以倾吐心事一般,她再次讲起了她的故事,她说,我也曾有过像你这样的年纪,那个见了花儿,都满心烦恼的年纪,遇到了他,他当时,骑着高头大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