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即使唐惊染和于冕本来还活着,这么久没有找到他们,拖的时间久了,再找到他们,他们也不能够活了,因为人的生命是非常脆弱的,尤其是在缺少水和粮食的情况下。
缺少粮食人还能够活一些日子,倘若没有水,一般人而言,不消三天,多半就会死去。
唐惊染是练过武功的人,他身上的底子厚一些,可能还能支撑一个四五天的样子,可是于冕只是一介文弱书生,恐怕连三天都熬不过。
简怀箴现在心里已经近乎与绝望了,她只有一线的曙光,方寥、江少衡和纪恻寒三人,他们去白驼山寻找唐惊染和于冕的下落。
简怀箴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他们能够从白驼山带回来好消息。
简怀箴在怀明苑中就这样痴痴的等着,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方寥、江少衡和纪恻寒三个人这才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他们每个人神色都十分疲惫,而且面上的神情也都十分的失望和凄凉。
简怀箴看到他们第一眼,心中便是猛然一沉,她走到江少衡面前,拽着他的衣袖问到:“江大哥,惊染和于冕怎么样了?你们可把他们救回来了吗?”
简怀箴边说着边探着眼睛往后看,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在江少衡、方寥和纪恻寒三个人的身后什么都没有,更别说是惊染和于冕两个大活人了。
第八十九回 黑洞现
简怀箴的一颗心顿时空空落落的,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她变得十分自责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这一生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走过了很多的风风雨雨,可是她好象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刻一般心急如焚,心痛如撕。
她绝望的跌坐在椅子之上,面色惨白。
江少衡走到简怀箴的面前,他知道简怀箴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她一定是在自责自己没有从欧阳令的手中把唐惊染和于冕救出来。
江少衡也蹲了下来,他的面色十分祥和,他望着简怀箴勉强说道:“怀箴妹子,事已至此,你便是再去自责也没有用了,你已经尽心尽力了,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
简怀箴面色十分沉重,她对着江少衡郑重的说道:“江大哥,你本不知道,当年我眼睁睁的看着于谦和清清死在我面前,我没有办法阻止,曾经我也亲眼看着上官鸣凤和南宫九重一个死一个疯,我也无能为力,一直到了今天,我仍旧是只能在这里眼巴巴的等着惊染和于冕的消息,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等到,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这样从人世间消失,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
江少衡和方寥、纪恻寒三个人听到简怀箴这么说,每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简怀箴此时此刻已然走入自己心中的魔障。
她要想从自己的魔障之中走出来,除非唐惊染于冕能够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又或者她能够自己克服自己的心魔,可是这两个都没有。
纪恻寒想了半日,这才走上向简怀箴,和颜悦色的说道:“怀箴妹子,事到如今,你再这么想又有什么用呢,更何况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弟子还在四处打探,如今江湖人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势力已经延伸到了每个角落,他们一定能够打听到唐惊染和于冕的下落的,你放心吧。”
“那前提是他们活着对吗?”简怀箴的面色惨白,反过来追问纪恻寒,纪恻寒被她这么一问,一时之间不知道回答才好。
是啊,他们每个人都在自己心中问自己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是第三天,倘若再找不到唐惊染和于冕,那么他们在缺水缺粮的情况下,那么唐惊染和于冕他们还有命在吗?
每个人的心中都是那么的沉重,每个人的心中都是压了一块巨石一般,他们有的坐有的站,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便像是死一般的宁静。
就在这时候,江少衡的心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他的眼中重新又染上了一丝希望。
他望着简怀箴、方寥和纪恻寒三个人定定的说道:“怀箴妹子、方兄、恻寒兄,你们可曾注意到一件事?”
“什么事?”方寥有些无精打采的回答道。
此时此刻,他心中也觉得如空空死灰了,毕竟唐惊染是他的徒弟,是他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江少衡把自己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他的声音十分的沉稳。
他说道:“我们派出去的人,还有我们自己已经把京城方圆百里的地方都找了一个遍,我们也把白驼山给找了个遍,可是都没有找到惊染和于冕,可是有一个地方我们是没有找的。”
“什么地方?”简怀箴听江少衡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也重新现出希望的火花,他知道江少衡素来足智多谋,思虑也是胜过常人,既然他这么说,那么事情便是有一线希望了。
江少衡思虑着说道:“有一个地方我们都没有想到,那个地方便是雅香精舍,你们还记得吗,那天我们赶到雅香精舍去把怀箴妹子救了出来,那时候整个雅香精舍就被烧成了灰烬。”
江少衡的话说道这里,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方寥打断了。
方寥冷冷的说道:“是啊,江兄,你也看到那雅香精舍已经被烧成了灰烬,难道惊染和于冕被困在里面吗,怎么可能?”
“我倒不是这么想的。”江少衡摇了摇头,沉思说道:“我想的是那雅香精舍的地下,你们可曾注意到,那雅香精舍本来是用钢金打造,那么说不定他的地下还有一个地下室呢,你们可记得当初我们救皇上的情形?”
江少衡口中所说的救皇上乃是说救朱见深的旧事。
第八十九回 黑洞现
朱见深曾经被石卫风给藏了起来,藏到千红院的地下秘室之中,当时,朝廷之中所有的人都在打探太子的下落,可是一直都没有打听到。
到后来,他们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千红苑之中的密室,虽然最后把当时是太子的朱见深给救了出来,可是这件事情却启发了江少衡。
江少衡的话音一落,简怀箴的眸中顿时也现出了希望之光。
她赞同说道:“我赞同江大哥的说法,这个欧阳令的他的思维本来就不能按照常人的思维来揣测,他一定料到,我们一定会把所有的地方多找到,所以他应该把惊染和于冕藏在一个很容易被我们发现,可是却又往往容易被我们忽略的地方。”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少衡兄的这个想法的确很有可能,你们想,我们一定会把京城所有的地方给找遍,可是谁又会想到,当时惊染和于冕就在眼前呢。”纪恻寒也在一旁沉吟着说道。
众人刚刚说完,方寥已经抢先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赶到雅香精舍去看看吧。”
“好。”于是四个人再也不多说话,他们施展轻功,一起向雅香精舍走去。
很快他们便来到京城以东十里处的雅香精舍,这雅香精舍被少烧过以后,已经化为灰烬了,惟有四周搭建的钢筋仍在那里,显得越发透亮起来,只是上面抹了很多的灰烬,显得十分阴森恐怖。
简怀箴、江少衡等人从那日被震落的门中走了进去,他们走进去之后,便想察看这雅香精舍的地下到底有没有密室。
他们每个人心中都十分紧张,每个人都如临大敌一般,因为这是他们最后的一丝希望了,倘若在这里都找不到于冕和唐惊染的话,那么过了今日,即使能够找到,也不见得能够再见到两个人了。
纪恻寒想用功力把雅香精舍的地板给震落,可是他震了半日,那地板仍旧是稳稳的,一丝动静都没有。
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抬起脸来问江少衡到:“少衡兄,你说他们有可能藏在这雅香精舍地下的密室之中,可是这地板如此牢固,并不像是被人过手脚,在地下修建了一个密室的样子。”
江少衡望着那地板,一直没有说话,低头沉思。
良久,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便是这四周的围着的钢金墙壁。”
“四处围着的钢金墙壁?”纪恻寒反问了一句,他还是没有弄明白江少衡的意思。
“是的。”江少衡看着他目光深沉而明了,他说道:“我们四个人集合我们的功力,把这钢金墙壁给震倒了,看看会怎么样如何?”
“好。”三个人同时答应着。
他们知道江少衡足智多谋,既然这个办法是他想出来的,那么一定错不了。
于是他们四人便集合各自的功力,一起向那钢金墙壁发力。
他们四个人都是当世的绝顶高手,四个人的功力结合在一起,那可是有惊天动地之势。
那钢金墙壁被他们这么一震,顿时倒塌在地上了,可是钢金墙壁之下却什么都没有。
江少衡指着另外一面墙壁说道:“我们现在对这墙壁发力。”
于是,他们又一起施展功力向另外一面墙壁发力,那墙壁也很快倒在地上了,但是仍旧同上一座墙壁一样,什么都没有。
方寥不禁有些失望起来,他眼中掠过一丝黯然之色说道:“我们在这里,也只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他们一定没有被欧阳令藏在这里,倘若藏在这里的话,没有这么难被我们发现的。”
“不。”江少衡的目光十分深沉,他说道:“不管如何,我们也要试一试,我们现在推倒第三面墙壁。”
简怀箴毅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到现在,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们就一定要尽力。”说完,她便伸出了双手。
方寥和纪恻寒见他们二人如此决绝,便也跟他们一起各自施展自己的功力。
于是他们一起又向第三面墙壁发力而去,那墙壁也轰然倒下,但是,仍旧是什么都没有。
到这时候,简怀箴的面上也露出了失望之色,而江少衡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丝的犹豫。
尽管如此,他们四个人仍旧又合力把第四座墙壁推倒了。
但是就在这第四座钢金墙壁被推倒的那一刻,地面上“轰”的一声,出现了一个大坑,那个大坑足足有三米见方,从那大坑上面往下望去,只见地下是黑幽幽的一片,深而不间尽头。
简怀箴、方寥、江少衡和纪恻寒的眼中,都露出了一丝惊喜,他们互相对望一眼。
纪恻寒率先说道:“江兄,事到如今,我不得不佩服你了,你的想法果然是十分睿智,如今这墙壁推倒之后,惊染被我们炸出了一个大坑来,由此可见,说不定那底下藏的真的是惊染和于冕。”
第八十九回 黑洞现
江少衡远远没有纪恻寒那么乐观,他沉思了半晌才缓缓的说道:“我们下去的时候,一定要慎重,那欧阳令既然千方百计的把惊染和于冕藏在这地底下,他一定不会轻而易举的就让我们这么进去,我想这地底下一定也隐藏着什么诡计。”
简怀箴听他说的如此凝重,也点了点头说道:“江大哥所言甚是,我们都要小心。”
于是四个人便决定进这黑洞之中去找唐惊染和于冕。
简怀箴心中惦记唐惊染和于冕的安危,于是便率先向那黑洞之中跳去,却被江少衡一把扯住。
江少衡面色严肃的对她说:“怀箴妹子,你不能往这黑洞之中跳,那欧阳令为人最是阴毒,他可能早就料到我们有一天会找到这个地方来,所以这黑洞之中未必没有什么机关,所以你绝对不能往里面跳。”
“不,我一定要去把惊染和于冕救出来,倘若惊染和于冕在这黑洞之中,却因为我们怠慢去救他们,让他们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这心中绝对过意不去。”
江少衡面上露出一丝哀伤之色,他看了简怀箴一眼,猛然出手,封住简怀箴的穴道。
“少衡兄,你这是做什么?”方寥慢声问道。
江少衡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便也伸手封住了他的穴道。
然后纪恻寒盯着他眼中露出了一种洞悉一切的理解之色,江少衡知道凭纪恻寒的武功,他此时此刻已经对自己有了防备,自己要想对他点穴,已然是不可能了。
于是他便真诚的对纪恻寒说道:“恻寒兄,你且外面等着,我先去里面看看,倘若有什么事情,你再进去接应我不迟。”
纪恻寒却不是颔笑,他微微摇了摇头江少衡说道:“少衡兄,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苦难,虽然有二十多年不见,但是我的心始终还是和你们一起的,如今你要以身犯险,不让我去,这岂不是看不起我纪恻寒吗?”
江少衡知道纪恻寒的脾气,也知道无论他怎么劝说,纪恻寒都是不肯听自己劝告了。
因此,他便转过身来郑重的对纪恻寒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先下去,纪兄你随后跟着来怎么样?”
纪恻寒仍旧是缓缓的摇了摇头,仍旧是面带微笑,他的笑容就像一泓清澈的湖水。
他对江少衡说道:“不行,你知道我纪恻寒做事情从来不甘落于人后,虽然你我是兄弟情份,也没得例外,所以我一定要先下去。”
说完,他便径自走到黑洞前面,正准备往下跃去之时,去被江少衡从背后点住了穴道。
江少衡把他的身子稍往后拖了一拖,便对他说道:“恻寒兄,过意不去了,这黑洞之中想必一定是机关重重,既然如此大家一起去送死,倒不如我先进去探探,也免得枉费了大家的性命。”
他说完这些话,便径自走到黑洞前面,轻轻一跃,整个人便跃如了那黑洞之中。
此时此刻,简怀箴等人穴道被封,心中十分着急,尤其是简怀箴,她和江少衡的情谊非比寻常。
虽然两个人经历了种种波折之后,因为很多原因而不能在一起,但是他们的心始终还是连在一起的。
简怀箴见到江少衡为了保护自己和方寥、纪恻寒,竟然不惜已身犯险,这让她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种寒意。
她害怕惶急,她知道欧阳令为人诡计多端,他害怕江少衡进入这黑洞之中,以后再也不能出来了。
她惶急那是因为她到此时此刻才知道,江少衡在自己心中的份量有多么重。
她还记得当初在江南小巷的时候,他被南宫九重和那个假白清清所欺骗,那时候是江少衡义无反顾的走回到江南,陪着她一起度过了人生之中最悲痛的时刻。
而她跟欧阳令决战,被困在钢筋所铸成的小精舍之中的时候,那时候也是江少衡赶到把她救了出来,在她的心目之中,只要有江少衡的地方,就是安全的。
江少衡在她心目中是无所不能的,随时随地都能够把她从危险之中解救出来。
可是此时此刻,江少衡却一个人孤身往那黑洞之中去了,倘若他有什么危险,自己却是半分也帮不上忙。
简怀箴心中惶急,心乱如麻,却急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她现在已经被江少衡封了穴道,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且说江少衡跳入到那黑洞之中之后,他才发现,底下原来是台阶,那台阶一直延展而去,慢慢降落。
江少衡一犹豫,便立刻大踏步往走去。
他知道眼前面对的可能是很多的艰难险阻,可是事到如今,不管如何,前面便是刀山火海,他都要闯一闯。
他沿着阶梯往下走,那阶梯越来越往下延伸,到最后的时候,才慢慢变成了平地,他感觉自己走了很远的路。
到了平地之上,他觉得心中越是不安起来,因为欧阳令为人最是阴险狡诈,可是他走过了这么长的一段路程之中,居然一个机关也没有,欧阳令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第八十九回 黑洞现
这让他觉得很是诧异,所以他变的格外警觉起来,十分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就在眼前快要没有路的时候,一间密室呈现在他的眼前。
而密室之中,被结结实实的绑住了两个人,那两个人便是唐惊染和于冕。
唐惊染和于冕被这欧阳令困在地下密室之中,他不仅给两个人下了药,还把两个人绑了起来。
此时此何,唐惊染和于冕已经昏倒过去,江少衡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机关,便小心翼翼的往唐惊染和于冕身前走去。
此时此刻,他的心头十分欢喜,因为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唐惊染和于冕果然被关在这雅香精舍的地下密室之中,可是眼前的唐惊染和于冕到底是死是活,他还不能确定。
他之所以走的这么缓慢,是因为这一路之上,他都没有遇到任何机关,那么,欧阳令如果要设置机关的话,就一定是在唐惊染和于冕的身上。
江少衡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走的十分慢,他终于走到了唐惊染和于冕的身边。
可是这时候仍旧是没有触动任何机关,他抬起手来,往唐惊染和于冕的鼻翼之上探了一探,心中这才放下了心头大石。
原来唐惊染和于冕都尚有气息,虽然他们的脸色惨白,看上去面无血色,而且又不省人事,但是他们尚有一息尚存。
这对江少衡而言,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
他一手扶住于冕,又背起唐惊染,把他们往外扶了出去。
走到最高的台阶上,他先抱着唐惊染施展轻功跃了出来,又转身下去,把于冕给救了出来。
他这才解开简怀箴、方寥和纪恻寒的穴道。
简怀箴见到唐惊染和于冕,也顾不得去嗔怪江少衡的鲁莽。
她便走到二人面前看到他们面色惨白,心中一沉。
江少衡见状,早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便从旁说道:“你不用担心,他们两个人都还有气在。”
简怀箴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
她这才走到江少衡身边,拉着江少衡的手问他:“江大哥,你一个人闯入到那地下黑洞之中,可遇到什么危险吗?”
江少衡见简怀箴如此关心自己,心头一热,说道:“我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起初我也以为这欧阳令一定在地下密实之中设置了什么阴谋诡计,可是当我进去之后,我才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连一个最普通的机关都没有,这让我觉得很是诧异,又百思不得其解,我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就先把他们两个人背了出来。”
简怀箴也不明白为什么欧阳令在这地下密实之中没有设置任何机关。
纪恻寒在旁边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说不定是这欧阳令良心发现了呢”
简怀箴强压抑住心头的喜意,对方寥、江少衡和纪恻寒说道:“事到如今,我们还是先回会怀明苑之中吧,我看惊染和于冕此时的状况已经是气息十分微弱,倘若不再对他们救治,恐怕他们撑不了多久。”
众人听简怀箴也么一说,顿时面色一沉,他们便背着唐惊染和于冕把他们带回怀明苑之中。
唐惊染和于冕回来之后,众人都十分高兴。
简怀箴取出上弦金针对方寥、江少衡和纪恻寒说道:“江大哥、方大哥、纪大哥,请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要为惊染和于冕施展上弦金针救治,他们被困密室之中三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也没有喝过任何水,身体十分虚弱,我先用上弦金针为他们打通浑身上下的筋脉,然后再喂他们吃东西,你们先出去吧。”
江少衡、纪恻寒和方寥听简怀箴这么说,便一起相约走了出来。
简怀箴望着气息微弱的于冕和唐惊染,强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她取出金光闪闪的上弦金针便为两个人进行医治。
可是就在她的金针轻轻插入到唐惊染的皮肤之时,他的面色顿时变做了铁青,她又愣了半日,才把金针得出来。
她又重新把金针插入到于冕的身体之中,脸色顿时变的十分阴沉起来,她怔怔的望着唐惊染和于冕,望了半晌,这才把上弦金针从于冕身上拔了出来,重新放到紫红色的檀香木盒子之中。
她望着唐惊染和于冕,她的心中此时此刻百感交集,她终于明白那为什么欧阳令没有在密室之中设置任何机关和障碍了,那是因为欧阳令在唐惊染和于冕身上设置了更厉害的毒。
第九十回 误解毒
他给唐惊染和于冕下了一种叫“九宵断肠散”的毒药,那九宵断肠散的毒药,倘若常人服了之后,在九天九后之后,没有解药,就一定会全身腐烂而死,那九宵断肠散传说是用白驼山的蛇制成的,其毒无比。
制成这种毒药的都是白驼山中的蛇王,而白驼山的中的蛇王是十年才会出一条的,乃是十分珍贵的,用的毒蛇制成的毒药,它的毒性就可想而知了,倘若九天还没有解药的话,两个人就一定会性命不保。
可是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九宵断肠散的毒药,那欧阳令之所以没有在那密室之中设置任何的障碍和机关的,想必是他早就料到了九宵断肠散的毒药,世界上是没有人可以解的,所以他并不担心,简怀箴把于冕和唐惊染给救出来。
即使他们被救了出来,他们身上的毒药也没有办法解,那么只要过九天九夜之后,他们一定会毒发身亡。
简怀箴的面色顿时变的阴沉起来,她想了半日,却不知道怎么才好,那九宵断肠散的毒性十分强烈。
简怀箴想来想去,也觉得自己没有把握能够解掉这种毒性,而她的师傅龙语萍或者能够解这种毒,可是她听说龙语萍的身体十分不好,如今躺在风屏居之中,不能出门,她又怎么好去打扰自己的师傅。
简怀箴面色沉沉的坐在黄花梨紫檀木椅子上,坐了半日,这才回过神来,她走出门去对江少衡、方寥和纪恻寒摇了摇头。
江少衡三个人见到简怀箴的面色如此的阴沉,像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不禁开口问道:“怀箴妹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的脸色变得如此难看,可是惊染和于冕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吗?”
简怀箴先是摇了摇头,接着便沉重的点了点头。
她对江少衡三个人说道:“也不是说惊染和于冕出了什么意外,而是他们中了欧阳令的一种其毒无比的毒,那种毒药的名字叫做‘九宵断肠散’。这种九宵断肠散乃是白驼山中最毒的蛇王制成的,那蛇王十分才能养出一条来,它的毒性其烈无比,寻常的人被它咬上一小口,立刻会全身腐烂而死,由此可见,用它制成的毒药,毒性一定弱不到哪里去,如今惊染和于冕便是中了这种毒的毒药,我想来想去,自认是没有办法把他们从鬼门关中拉回来,倘若我的师傅在这里,或者也可以一试,可是我听说,我师父如今身子骨十分不好,我也不敢去西湖把她请来。”
江少衡不加思索的说道:“那是,师娘的身体不好,倘若让她从杭州千里迢迢的赶到这京城之中,对她老人家的身子而言,乃是十分不好的,所以怀箴妹子,难道惊染和于冕中的毒,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吗?你也是用医病的圣手,难道你没有办法救他们吗?”
简怀箴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我想我也救不了他们,因为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世间有谁能解掉九宵断肠散的毒药,这九宵断肠散同当年的至人血一样,被称作其毒无比的三样毒物之中,而九宵断肠散的毒性尚且排在至人血之前,可见它毒性之强烈。”
简怀箴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已经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她的脸上又有一丝疲惫之色,最近的日子,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而她仅仅在这几天之中,就遭受了这一辈子才遭受到的那么多的挫折,这些挫折让她觉得人的力量是十分渺小的,有的时候并非人力可以完成的。
尤其是唐惊染和于冕的事情,最近让她用心甚过,精力也是用了很多,而现在面临的又是这样的一个局面,让她心中怎么能够不难过呢。
方寥的声音素来是沉稳的,他说道:“怀箴妹子,我看你今日也累了,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天下之间既然有人能够制出毒药,那一定没有什么解不了的,我想我们一定能够把惊染和于冕给救回来,现在当务之急,便是你先回去休息吧,至于惊染和于冕由我们来看着。”
“是的。”纪恻寒回答说道:“少衡兄已经派人去煮粥了,到时候给惊染和于冕喂下去,他们一定可以保住性命,至于这九宵断肠散的毒药,到现在为止,也还有九天,这九天之中,一定要找到解药的。”
第九十回 误解毒
简怀箴却丝毫不乐观的,她的眸子亮晶晶的,如同两弯黑水银一般,但是她的眼神却是的暗淡。
她摇了摇头说道:“纪大哥,你说错了,他们两个并不是还能维持九天,你可知道那欧阳令为什么没有在密室之中设置任何机关和障碍吗?那便是他已经断定了我解不了这九宵断肠散的毒药,而且谁也不知道这九宵断肠散的毒药是欧阳令什么时候逼惊染和于冕服下的,倘若他们是三天之前把这毒药服下的,那么他们还可以有六天的命,可是假如这毒药他们很早就已经服下了,那么情况就非常的不乐观了。”
方寥脸上那唯一的那一丝淡定也被简怀箴的最后一句话给冲散了,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终于还是没有说的出来,他知道简怀箴说的都是实话。
事到如今,惊染和于冕他们已经中了九宵断肠散,可是这九宵断肠散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呢,没有一个能够告诉他们,连简怀箴都不知道,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对毒药一窃不通的人呢?
“好了,不管他们是什么时候中的毒药,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我们都把他们给找了回来,难道面对这九宵断肠散的毒药,难道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情便是养精蓄锐,然后明天再商议办法,怎么把于冕和惊染给救回来,不管他们什么时候中的毒药,我们只要尽心尽力做到我们能够做的,那样就问心无愧了,你们说对吗?”
江少衡的话让众人都觉得十分有道理,既然在那么难的环境之下,都能够把唐惊染和于冕给救出来。
事到如今,他们面对的是毒药,这毒药虽然像是魔鬼一般,紧紧的缠绕了唐惊染和于冕两个人的性命,可是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不定睡一觉之后,明天他们能够想出什么的新的办法呢。
于是,众人都答应着,各自回去休息不提。
简怀箴躺在房中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她一想起九宵断肠散的毒药就觉得不寒而栗,倘若这九宵断肠散是能够有解药的,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能够把它的解药给研究出来呢,既然别人好几十年都没有研究出来,让她在这短短的一天两天,甚至在一天两天都不到的时间中研究出来,这又怎么可能。
简怀箴觉得心里十分失望,这一生一世,她从来没有这么失望过,因为以前不管出了多么让她觉得有挫折感的事情,那事情总是能够补救的,可是事到如今,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惊染和于冕躺在她的面前,而又无能为力,那种感觉,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简怀箴就这样子躺在床榻之中翻来覆去,一直到了黎明时分,才隐隐约约的睡去。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那雨点打在芭蕉叶之上,十分惶急,那惶急的声音把简怀箴从睡梦之中给吵醒了。
当她转过来之后,抬头望去,只见窗户纸已经发白了,她梳洗完毕之后,走出房中,见到江少衡、纪恻寒和三个人早已经坐到客厅之中了。
原来他们三个大男人也一直为惊染和于冕的事情所忧心,他们昨天晚上也有睡得不好,他们很早就醒过来了,他们见到简怀箴还没有醒,便没有去打扰因为他们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简怀箴为唐惊染和于冕的事情操碎了心,她的身子也变得十分憔悴,如今她难得合上眼睛睡着了,谁又忍心去吵醒她呢。
见到简怀箴忽然走了进来,江少衡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他问到:“怀箴妹子,你不是在房中睡觉吗,为何这么快就起来了?”
简怀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她尽量用最平常的语调对江少衡说道:“江大哥,我昨天晚上已经睡了整整一夜了,如今已经是清晨了,怎么会能睡得下去呢,如今天色已经大亮了,我们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救惊染和于冕吧。”
第九十回 误解毒
“这天下的医术能够与你师父龙语萍齐名的还有什么人吗?”纪恻寒在一旁旁敲侧击的问道。
简怀箴想来想去还是慢慢的摇了摇头,她徐徐的说道:“据我所知,这世间医术能够比得上我师傅的,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有些比她稍微弱一些的,那些人多半不是在山野隐居,便是已经死去了,而且那些人的医术恐怕与我相于伯仲之间,我既然没有办法医好惊染和于冕,那么我想他们一定也没有什么法子的。”
简怀箴那话就像是一把重锤一般,它一锤一锤的敲打着众人的心,让众人直觉得心中疼痛,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此时此刻,江少衡的面上露出了决绝之色,他十分严肃的对众人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已经不能寄希望于外人了,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把惊染和于冕给救回来,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我们面前。”
转而,他又对简怀箴说道:“怀箴妹子,虽然我和方寥兄、恻寒兄都不怎么懂的医术,可是出主意的事情,总是还能够想一想的,跑腿的事你也可以交给我们去做,你赶紧想想办法,怎么能够把这九宵断肠散的解药给研制出来吧。”
简怀箴见江少衡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殷切之色,更听到他说三人都肯为自己甘当跑腿的和出主意的,他们都是当世的大侠,能说出这番话来,已经实属不易。
简怀箴当即点了点头说道:“我尽量去做吧。”
说完,简怀箴便跟随江少衡来到怀明苑的净室之中,怀明苑的净室之中,储藏了很多珍贵的药材。
江少衡把哪种药材放置的地方,都指给简怀箴看,对她说道:“怀箴妹子,你若是需要哪种药材,尽管用就是了,只要能救好惊染和于冕,再珍贵的药材我们也能找得到。”
简怀箴间江少衡的眼中满是殷切之色,而纪恻寒、方寥也充满希望的望着自己,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拒绝三人才好。
虽然她心里很明白,在这几天之内,要研究出九宵断肠散的解药,根本是不可能的,便是有再珍贵的药材,也挽救不了唐惊染和于冕的性命。
但是,话到嘴边,她怎么都说不出来,她知道如今,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可是既然去做总比不做好,做了说不定还有奇迹出现,可是倘若不做,那什么都不会发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人离开这个世界了。
于是,简怀箴便把自己关在了那净室之中,江少衡、方寥和纪恻寒等人轮流前去向她询问,并且帮她寻找一些药材。
不知不觉,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傍晚十分,简怀箴终于做出了一种解药。
她的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的对江少衡、方寥、纪恻寒说道:“江大哥、纪大哥、方大哥,这解药是我利用一天的时间研究出来的,我也不知道这解药能不能给惊染和于冕有所帮助,不过我想大半会是失望的,尽管如此,我们也不妨试试,说不定这人世间真的有什么奇迹出现呢。”
简怀箴的话极大的鼓舞了方寥、江少衡和纪恻寒三人,他们三人对简怀箴说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去给惊染和于冕试药吧。”
于是,简怀箴便拿着她制作出来的药材前去探望唐惊染和于冕,唐惊染和于冕各自躺在各自的房中,却是脸色惨白,犹如白纸一般。
简怀箴取出解药,望着唐惊染忘了半日,却没有给他服下去。
方寥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问简怀箴到:“妹子,为什么你不把解药给他服下去。”
简怀箴望着方寥,沉思了半日,才缓缓说道:“这解药我在考虑是否要给惊染服下去,因为我也不敢肯定这解药会对九宵断肠散的毒药有功效,这只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一种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