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言蜜语让人甜,有时候这种乍一听有点赌气意味的话,回味起来反而比甜言蜜语还让人欢喜。

“好了,拿开吧,有点热了。”说不清是因为他抱得太紧,还是他呼出来的淡淡酒气醉人,谢澜音真的不冷了,双颊甚至渐渐发烫。

萧元摸了摸她手,确实热热乎乎的,就将裹着她的被子放了回去。

谢澜音轻松地舒展下手臂,眼睛被盖头遮着,看不见身旁男人似乎蕴含火种的眼神。

“我去拿秤杆。”萧元捏捏她手,站了起来。

谢澜音方才还因为摆脱被子舒服了的身子,立即紧张到僵硬。

她只是戴了凤冠,脸上可没有如早上出阁时那样精心打扮,他会不会觉得没有先前美?

底气不足地双手交叠,谢澜音垂下了眼帘,他的秤杆伸过来,将盖头一点点挑起。

盖头越高,她心跳就越快,最后羞极了,闭上了眼睛。

萧元居高临下看着她,忘了去接盖头,红盖头飘落在地,像朵绽放在她脚下的大红睡莲。

但红莲也不及她半分美。

她的眉细如新月,她的脸颊灿若芙蓉,她的唇红似樱桃,都已经是最美,无需装扮。

萧元很想马上就抱她。

只是桌子上还摆着葛进特意为他们配制的酒。

他得先把她想要的交杯酒陪她喝了,之后再一心做他想做的事。

“澜音真美。”帮她取下沉甸甸的凤冠,再在羞答答的新娘耳边沙哑地夸了一句,萧元转身去倒酒了。

谢澜音这才敢睁开眼睛,对面窗下燃着龙凤喜烛,屋里灯光汇聚,没有白日里明亮,却多了种让人心慌的暧.昧。而她的丈夫,此时正侧对她站在桌前倒酒,双手白皙修长,曾经在夜里霸道地抚过她身。

记忆陡然清晰,想到今晚他还会那样,谢澜音脸越来越热了。

萧元端着两杯酒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将一杯递给她。

这是她的主意,真的等到这一刻,谢澜音才后悔了,面皮上火烧一般,接酒时都不敢看他。

双臂交缠,她紧张到手微微颤抖,香醇的酒味儿在舌尖漾开,她才悄悄朝他看去,未料他也在看她,一双凤眼倒映着烛光,璀璨明亮,里面有温柔,还有戏谑的笑,像是在说,他就知道她会偷偷瞧。

谢澜音慌乱地垂眸。

萧元一饮而尽,喝完见她才品了一小口,萧元放下自己的酒杯,再接过她的,一口喝下,却在她低头偷笑时一把抱住她,抬着她下巴亲口喂她喝。微凉的酒水骤然灌了下来,谢澜音被呛了一下,可他不松开,直到她全部咽下。

被强行灌酒的滋味儿并不舒服,谢澜音有点生气了,狠狠砸他胸口一拳,别过脑袋不理他。

萧元随手将酒杯放到榻前,回头对上她这副耍气的小模样,笑了,贴着她耳朵道:“这酒有滋养身体之效,所以喂你喝,澜音,咱们掀了盖头喝了交杯酒,接下来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带着酒气的呼吸撞到她脸上,醉意也传到了她心里。

谢澜音傻傻地顺着他话想,还有什么礼吗?

好像没有了……

她老老实实地摇摇头,因他抱得太紧,她整个人都快缩到了他怀里。

“那就睡吧。”

萧元早已等不及,压着她倒了下去。

婚前偷偷逾矩过,再加上出阁前母亲已经提点过如何行周公之礼,谢澜音虽然害羞,因为这些都是新婚夜该做的,她也就忍着了,任由他将她的嫁衣里衣都丢出了纱帐。

“冷……”毕竟是二月,他再热,她还是瑟瑟发抖。

萧元忙里偷闲将被子扯了上来,严严实实遮住了里面的动静。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羞涩又美好,谢澜音娇羞无比地承受着他的一切,也无意识地展现了更多的美给他。最让萧元抵挡不住的,无异于她娇滴滴的声音,一会儿讨好地求他打住,一会儿嗔怒地嫌弃他手重了,一会儿又紧紧抿着唇,只发出更好听的鼻音。

他再也坚持不住,兵临城下。

谢澜音吓了一跳,作为一个昨晚偷偷观摩过小册子的新嫁娘,谢澜音当然知道新婚夜夫妻该做什么,但她没料到萧元竟然打算做全套。

她慌了,也不高兴了,说什么都不肯给。

萧元急得快冒烟了,爬上来亲她脸颊,哑声求她,“澜音别闹了,我保证不让你疼……”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她到底会有怎样的感受,只想哄她听话。

谢澜音这会儿很清醒,听他又想用这种甜言蜜语骗她,她委屈又失望,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信错了他。一委屈,眼泪流下来,哭着躲开他的唇,“你答应我先不要孩子的……”

她愿意委屈自己,绝不愿委屈孩子,可他居然说话不算数,只顾自己快活。

萧元被她的哭声惊住,终于清醒了些,听她越哭越委屈,以为那样就会怀孩子,萧元却笑了,还有点愧疚,转过她湿漉漉的脸,一边亲她眼泪一边柔声叹道:“傻,你以为那是什么补酒?就是让你怀不上孩子的,既怀不上,还不会像避子汤那样伤身。”

他说话时虽然还有点喘,但已经像是正常的语调了。

谢澜音惊讶地止了哭,只是看到他额头隐含的汗,又怀疑了,“真的?”

不会是急中生智骗她的吧?

她不相信,萧元惩罚般咬了她鼻尖一下,“葛进祖上是神医,那年我被人下.毒昏迷不醒,太医们束手无策,是葛进救了我,你不用怀疑他的医术。”

谢澜音不怀疑了,她好奇,眨着一双含泪的桃花眼问他,“既然是神医的子孙,怎么会……”

成了太监?

萧元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无奈道:“明天我再告诉你。”哪有新婚夜说旁人的?

又是明天,谢澜音还好奇拜堂时那个女子呢,这会儿赌气地撅起嘴,瞪着他道:“我就要现在听,你不用装可怜,你若早告诉我那酒的效用,我也不会……反正你一直都是这样,有什么打算都瞒着我,非要事后才说。”

今晚他不告诉她葛进的来历,她就不给他,谁知道是不是他瞎编的?

做错事就要受罚,萧元没辙,只得一边占点小便宜一边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曾经乔装出宫,碰巧遇到葛进被一个恶霸抢了,因眼睛被葛进弄瞎,那恶霸给他灌了药……我救了他,葛进要报恩,就假扮太监随我进了宫。”

这世上也有喜欢男.风的,葛进生得眉清目秀,倒霉被人盯上了,加上当时刚出山,年少气盛,自以为天大地大随他闯,结果大意地栽进了混账陷阱。烟花地的女子会被调.教,小倌同样如此,其中一种就是留着根,能看不能用。

不想污了她耳朵,这些地方他说得不清不楚,谢澜音明白了两人的因缘,对葛进的身体情况还是云里雾里的,“灌了什么药啊?”她知道太监大概是怎么回事,却无法将毒.药与让人变成太监的法子联系到一起。

“就是东西还在,不能用,不知他何时能医好自己。”她刨根问底,萧元就以身示范,让她明白葛进到底是怎么个不行。

谢澜音终于懂了,有点同情葛进,“他真可伶……”好好的神医,最终沦落成了太监。

她还有闲功夫想旁人,萧元呵呵笑,不再徒劳跟她讲道理,又钻进了被窝。

谢澜音惊叫了声,怕被丫鬟听见,及时捂住了嘴,因他的动作,双颊艳若桃李。

但她还是出声了。

一刻钟后,守在外面的鹦哥桑枝都听到了自家姑娘有些凄厉的呼痛声,尖而短促,后面好像还要再骂什么,却如被人堵住一般,戛然而止。

谢澜音得了母亲的提点,还有小册子看,两个丫鬟可什么都不知道,担心姑娘出事了,二女互视一眼,偷偷溜到了屋檐下,侧耳倾听。

听到架子床轻轻摇晃的动静。

鹦哥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王爷的新床结实沉重,轻易晃不动,这会儿两人再做什么啊?

幸好那动静很快就停了……

鹦哥也说不清楚为何床不晃了,她就觉得姑娘没事了。

然后她又听到了姑娘万分委屈的哭声,像是小少爷晋北想哭时被姑娘淘气地堵住嘴,结果手一挪开,小少爷哭声更响。

“澜音,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滚!”

屋里头小两口一个哄得越来越羞人,连心肝都喊上了,一个边哭边骂,毫不领情。

鹦哥桑枝互视一眼,明白没出大事,笑了笑,悄悄地退回了新房门口。

☆、第98章

外面一片漆黑,熟睡中的谢澜音忽然觉得身上有些怪异,昨夜经历之事忽然浮现脑海,她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

然而已经晚了,萧元身子一沉,又来了。

谢澜音难受地皱眉,无力地打他,细细弱弱的哭声如雏莺哀啼,“你答应我……”

“就这一回,就这一回不算数。”知道她还没准备好,萧元左手手肘撑着床,右手温柔地帮她擦泪,哑声哄她,“澜音,昨晚我没吃够,有你在我旁边,我几乎一晚都没睡,实在忍不住了。”

一是忍不住,二是憋屈。

昨晚初战,他溃不成军一败涂地,万幸她只顾着自己的委屈,没有察觉他的尴尬。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趁她被他亲得迷迷糊糊时他又得逞了,这次稍微好了点,估摸着应该有一刻钟,但萧元还是不满意,在西北大营时听过不少荤话,在那些将士们眼里,新婚夜必须一晚不睡才算本事。

可能是真的,更有可能是吹嘘,但萧元觉得吧,一刻钟肯定是被人耻笑的。

他不想让她看低他。

奈何她坚持不肯再给,他亲可以,手才往下去,她就哭,人也怕得打哆嗦,萧元实在不忍心,就放她睡觉了。他是真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她,用个不太妥当的比方,就像他刚从蒋怀舟那里得了合心意的良驹时,便想骑着马痛痛快快跑一场,跑到没力气了为止。

而现在他还有浑身的劲儿。

憋了一晚上,真的憋不住了,小心碰碰她底下,估摸着差不多好了,他就……

“澜音……”萧元捧着她脸,一下一下轻轻地亲,亲不够,“澜音,我今天都不想起来了……”

他开始乱动,牵一发而动全身,谢澜音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地哼,那娇娇的语调里最初是不适,慢慢地就变成了享受。

主人们在纱帐里腻歪,厨房里已经开始忙活了,淘米的小丫鬟将温水倒进盆子里,手伸进去快速地搅动几圈,米粒被迫转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水也跟着晃动,最后米洗好了,淘米水被倒了出去,一泄如注。

天渐渐亮了,屋顶袅袅炊烟盘绕着升起,一圈一圈,如海边的波浪连绵不绝,饭菜都做得差不多了,那白烟才开始变淡。

纱帐里,谢澜音高高仰起了头,声音媚哑,指甲陷进了他脊背。

萧元撑着上半身看她,汗如雨下。

这一刻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呼吸慢慢从急促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谢澜音懒懒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屋子里已经亮了,他撑在她上面,望着她的凤眼里全是满足,似乎还有一点点自豪。目光相对,他朝她笑了,人也低了下来,贴着她额头问她,“很喜欢,是不是?”

谢澜音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感觉,跟昨晚是挺不同的,昨晚只想着自己的疼,刚刚,听着他近在耳边的呼吸,听着他断断续续的情话,感受着夫妻间独有的亲密,那种浑然一体的幸福感,兴奋却又安心。

谢澜音忍不住抱住了他腰,知道他还在盯着她看,她难为情地往他怀里躲。

她记得自己叫出声了……

她脸如红云,小鸟依人,萧元追了下去,捉住她唇。

又是一个绵长的吻,再分开时,萧元呼吸又重了,虽然很想再继续,那边姨母多半已经起来准备了,萧元恋恋不舍地退开。

谢澜音见他低着脑袋看,羞得不行,小手抓住被子,他一走她就赶紧将自己蒙了起来。

萧元抓起一件里衣擦了擦,擦完扔到地上,他又捞了一件她的衣裳钻进被子,将新过门的妻子搂到怀里,一边帮她擦一边看着她红红的小脸道:“再躺会儿就得起来了,我带你去敬茶。”

谢澜音吃惊地睁开眼睛,忘了羞了,看着他眼睛道:“进宫吗?”

正妃出嫁,次日要与丈夫一起进宫拜见皇上皇后,她只是侧妃,不用去的,因为皇上皇后对萧元不好,不用进宫跪拜他们是谢澜音在侧妃这件事上难得找到的好处。

萧元笑了笑,握住她手道:“不是,是给姨母敬茶。”

成亲前不敢告诉她,是怕她趋利避害吓跑了,现在娶回来了,她没处跑,萧元就想跟她说实话。交待清楚了,往后她在王府里可以安心去找姨母说话作伴,进宫或出门遇到事,也知道如何行事。

他的澜音很聪明,最会接人待物,知道在什么人面前该说什么话。

不过萧元怕一下子说太多吓坏她,暂且只交待了姨母与沈应时的关系,没说他的大志。

谢澜音听得出了神。

原来严姨娘就是萧元的亲姨母小颜氏,而沈应时既是太子的亲表弟,又是萧元的亲表弟。

理清楚了,谢澜音最先想到的是自己的亲姐姐,担忧地问萧元,“那,一旦他的身世败露,岂不是会被沈家厌弃?我姐姐……”

“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萧元安抚地抱住她,亲.亲她额头道:“他答应过两不相帮,本就是沉稳的人,为了你姐姐着想更不会轻易暴露自己。岳父那边,澜音先别说了,你心里清楚就好。”

谢澜音看着他刚毅的下巴,心中有点乱。

主要是沈应时的身世太复杂了,父母是仇人,他说到做到还好,万一沈应时将来投靠太子那边,她与姐姐岂不……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谢澜音突然哭了出来,气恼地将他往外推,“什么都瞒着我,骗我一个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骗我姐姐?”

早知道沈应时的身世,她宁可父亲辞官带姐姐远离官场,也不想姐姐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澜音,我们都有不敢轻易说出来的苦衷。”萧元理解她的恐惧,抱住她任由她发泄不满,等她哭够了安静下来,他才在她耳边保证道:“澜音相信我,你担心的那些,我保证一件都不会发生。”

谢澜音闭眼苦笑,她已经嫁过来了,姐姐与沈应时的婚事也得到了皇上皇后的默认,除了相信他,她还能做什么?

“姐姐若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再理你。”她仰头看他,眼里含泪,“我说到做到。”

萧元心中一悸,攥紧她手道:“绝不会有那一日。”

他亦说到做到。

“好了,起来吧,姨母还在等咱们。”萧元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道。

谢澜音知道他怕什么,哼了一声,赌气地转了过去,背朝他道:“你放心,我只是气你再三隐瞒我,并没有不满姨母的意思,你先起来,我躺会儿再起。”

小颜氏那么可怜,谢澜音才不会随便迁怒人。

“澜音最心善了。”萧元松了口气,凑过去又要亲她。

谢澜音眼疾手快将脑袋缩进了被窝里。

萧元闷声笑,隔着被子揉揉她脑袋,他先去更衣,穿好了,见她还在被窝里蒙着,萧元无奈地走过去道:“我穿好了,再帮你穿?”

“不用你,你出去吧,让鹦哥她们进来。”谢澜音气他呢,闷闷地道。

萧元看看外面,决定先忙正事,敬茶回来再赔罪哄人,就道:“那好,一会儿我再来接你。”

趴下去抱抱她,萧元摇摇头,神清气爽地走了。

☆、第99章

男主人走了,早就守在外面等候传唤的桑枝鹦哥立即进来,准备服侍自家姑娘起来。

谢澜音身上还光着呢,自己都害羞瞧,更不好意思让她们看,背对她们道:“把衣裳拿过来,你们先出去吧,一会儿我叫你们。”

夫妻俩从黎明一直忙到现在,萧元只顾干活很少说话,谢澜音就不一样了,求他的时候要说话,不求的时候也被他欺负得哭哭啼啼哼哼唧唧,一开口声音慵懒微哑,另有一种勾人的味道。

两个丫鬟一大早就领略了一番,便是不知具体也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互相看看,将手里的衣裳放到床边。桑枝行事稳重,放好东西就走了,鹦哥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见被子底下姑娘的亵.裤露出了一角……

猜到被窝里姑娘身无寸.缕,鹦哥脸上一烫,赶紧追桑枝去了。

屋子静下来,谢澜音才裹着被子坐了起来,什么都没干,先忙着放下纱帐。

掩好了,她咬唇放下了被子,低头一看,就见身上这一块儿那一块儿,像是被蚊子叮了一晚,留下痕迹点点,甚至还有萧元的手指印儿!

一晚荒唐再次涌了上来,谢澜音埋到被子里,浑身发烫。

原来这就是夫妻,怪不得说夫妻一体。

羞够了,谢澜音红着脸穿衣裳,要去给姨母敬茶,没时间清洗了,回来再说吧。

上面穿好了,才要穿裤子,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水似的流到了褥子上。谢澜音吓了一跳,联想昨晚的疼,以为自己流血了。惊诧于失血过多,谢澜音白着脸掀开腿上的被子,稍微挪开腿,心惊胆颤地看了过去……

鹦哥桑枝再进来时,就见架子床上被褥被裹成了一团,跟个大球似的。

“不用叠了,都换了。”谢澜音坐在梳妆台前,尽量从容地对桑枝道,说完怕被丫鬟们看出脸上的不对,抢过鹦哥手里的帕子就覆在了脸上。

桑枝哦了声,没有多问,抱着大红的被褥出去了。

出门时遇到练拳归来的王爷。

桑枝低头行礼,萧元看了眼她手里的被子,眼里多了一抹只有男人们才明白的笑。

进了屋,就见鹦哥正要伺候妻子穿外衣,萧元接过衣裳,示意鹦哥先下去,他站在穿衣镜前朝谢澜音笑,意思显而易见。偏偏谢澜音一动不动,萧元以为她不懂,只好道:“过来,我帮你。”

谢澜音平时确实都是在镜子前更衣,但这会儿她腿酸那儿疼,就想坐着穿,此时看到萧元,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扭过脑袋,给他看后脑勺。

萧元只当她在耍小性儿,就拿着衣裳走过来,低头亲她耳朵,“行,我到这儿来伺候你。”

谢澜音可不是受了委屈还忍着不说的性子,见他还嬉皮笑脸的,她撇撇嘴,就挤掉了一对儿泪疙瘩,扑到他怀里,狠狠掐他腰,“让你别弄别弄你还要来,我疼,都站不起来了!”

腰酸腿疼,走路两腿不停地打哆嗦。

萧元看着埋在怀里的小姑娘,他想象不出她的疼,但想到她那仿佛稍微使点劲儿就能掐断的小腰,还有她娇不堪怜时哭得可怜巴巴的样子,顿时心疼又自责,哄孩子般摸着她长发赔罪道:“是我不好,我答应你,今晚一定让你好好睡觉。”

谢澜音闷声问:“说话算数?”

萧元弯腰亲她脑顶,“再敢不算数,任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