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子的库房位置都相差不多,只不过有些还会弄些暗房之类的地窖。
庄柔轻车熟路的找到一间库房,砍开房门进去,翻找了半天,摸到了两箱银子。找开随意数了一下,每箱都超过了五百两,正是她此刻急用的东西。
这时,银霸和秦秋跟到动静跑过来,还以为是什么余党,一看发现是庄柔。见她在搬银子,秦秋便直接走开,去查看还有没有活口。
“银霸,把箱子搬出去。”庄柔喊住了银霸,拍了拍地上的箱子,这种体力活就交给它了。
银霸伸手就把箱子单手搂住,大摇大摆的抱着箱子就走了出去,再多来两箱都没问题。
庄柔跟着它着走出去,在众百姓的期盼目光中,让银霸放下了手中的箱子。
她打开箱子,露出白花花的银子,“顺着排队一个个的来,报上多少银子,可不能多报,别当我是瞎的。”
能领奖的人中,有几个立马就认出了箱子,有些惊讶的小声说道:“这不是府上的银箱吗?”
“对啊,去年我还去清理过,难道发给我们的银子,就是从这里出不成?”
“要是宁大当家还活着,得被硬生生气死掉。”
“管他呢,没听说吗?他早就被杀了,真是他的银子也应该看在大家伺候了他几年的份上,拿出来分了。”
众人议论纷纷,没有一个觉得庄柔过分,目光全盯在银子上了。
宁进才的死没人关注,静州这么大一个江湖土匪,就这么死了,却半个吊唁的人都没有,大家只想要他的银子而已。
“你几两?”
“三、三十五两。”
回答的人结结巴巴,也不知道到底指了几个土匪,硬着头发喊了个三十五两。
庄柔也没管到底是不是这么多,伸手估摸着抓出几十两银子,只会多不会少,就扔给了此人,“给你,拿去好好过日子吧。”
接过银子的百姓都不敢相信这事,再三确定后,把银子藏在怀中大笑着站了到了一旁,等着和其它人一同回城。
这辈子也没拿过这么多银子,一个人走太危险,得多约几个人才行。
见真的能拿到银子,众人心中万分激动,一个个排着队领走了自己的那一份银子。
等秦秋和银霸一身疲惫的走出宅子,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眼就看到庄柔像个散财童子似的发银子,顿时觉得莫名其妙。
“你银子多吗?”秦秋问道。
庄柔发完最后一个百姓,两个箱子已经空空如也,她还自己掏腰包拿出了十几两凑上去。
向揣着银子想赶着回家的百姓挥了挥手,见他们全部借着夜色,也要赶回安景县城,基本走光后,她朝秦秋狡黠的笑了起来。
庄柔搓了搓手说道:“走,我们进去翻银子去。”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不报官了?”秦秋觉得自己在此人身上,已经看到了世人的下限,却没想到还离得远呢。
“报啊,可不把值钱的东西带走,我们前脚走,有坏人过来偷盗怎么吧?”庄柔委屈的说道。
秦秋看着墙外那些土匪的尸体,根本不相信还有人大半夜敢来此地,土匪和她比起来算什么啊!
正当庄柔想推着秦秋进去找庄库房的时候,却看到一行人骑马拉车的过来了,等走近了些,靠他们举着的火把,才看清领头的人是晁主薄。
他还带了形如虚设的守城官兵,从来捉不到一个土匪,现在听说宁进才死了,有剿匪就跟过来了。
等看清宅子外面景像时,顿时被吓得话都不出来,竟然有这么多的死尸!
高手…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众人看向秦秋的目光全是佩服,银霸虽然看起来也威武,可它只是头野兽。大家都觉得,是秦秋杀掉了土匪,晁主薄还以为他是庄柔的杀手锏,只是之前没带出来,掩藏了实力。
赶快下马,对秦秋就抱拳道:“阁下不愧是英雄,真乃是大侠也!“
秦秋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称呼他为大侠和英雄,他有些尴尬的想和平时一样不理他。
可晁主薄对他赞不绝口,说得秦秋都不好意思太冷淡,只得硬着头皮应付了几句。
庄柔则拍了拍晁主薄的肩膀说道:“晁主薄,这收尸的事都交给你了,林家庄那案子就是他们做的。而且其它的劫案,想必也不会少,麻烦把这里全抄了。”
晁主薄激动的拱手道:“驸马真是太客气了,只是一天两夜,驸马竟然就能破了此大案,真是让下官大开眼界啊。”
“我听孙捕头说驸马到了这里,怕驸马吃亏,所以就赶快带人马赶过来了。只可惜慢了一步,没有看到驸马和大侠的英姿。”
庄柔笑了笑,“没事,你慢慢查,我会在城中客栈待几日才离开。记住,林家庄和这土匪窝抄出来的财物,我要分一半。”
晁主薄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愣愣的看着庄柔,整整一半?
“我只要可以用马车拉走的小件东西,什么珠宝玉石和银子、金锭之类的东西就行。宅子和大件的东西我不分,他们那些田地和铺子,我半寸不取。”庄柔笑道,让他放宽心,自己可是很大方的。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什么力都没出过的晁主薄哪里敢有意见,便点头应道:“驸马放心,下官必尽心去办此事,绝对不会少驸马一两银子。”
庄柔满意的扛起盾牌,瞧着他笑道:“那就麻烦晁主薄了,本官要回安景城去见见胡县令了。我悄悄的和你说,胡县令和土匪勾结,他完蛋了,你快送信去京城吧。”
“对了,别送给你的顶头上司,送给我哥哥,国子监的庄学文,现在给皇上当伴读呢。”
晁主薄把头点的像啄米小鸡,“多谢驸马,大恩大德下官紧记心头,绝对不敢忘记。”
能搭上庄学文,别说是一半,就算是全部给庄柔,他也愿意啊!
第五百五十三章 锦少年
知道晁主薄不会少了她的一两银子,庄柔便带着对银子没有半点兴趣的银霸和秦秋,回了安景城。
回去的路也一样,庄柔骑马而他俩坐马车。
看着在自己马车了因为太过疲劳,一人一兽相互依靠睡熟,而自己却还得边骑马边照看着马车。
她想了想,等熬到安景城,立马去了马店,指着停放在马店边上等着出售的空马车,豪气的说道:“给我来一辆最大最豪华的车厢,按那样给我造双倍,多少银子我都要。”
“大人,这么大的马车下人是能造,可这官道并不是都平坦好走,这么大容易陷在了路上泥坑中,人少了推都推出来。”马店的掌柜陪着说道。
如果是别人,他早就接下了这笔生意,只要把马车给造出来,管他在山路上会出什么事。
可这位昨天把黄典史活活打死,全城昨夜已经传了个遍,据说她今日白天还去了林家庄,把那产粮大户满门都给杀了。
这种疯子可不敢惹,马车做好后上路就不能用,她还不得转头回来寻麻烦。
打砸都是小事,把人杀了可就没处喊冤。
庄柔却觉得此地做买卖的人真实诚,自己都一副钱多人傻的样子,他却一点也不想狠狠宰一刀。
“老板,就冲你这真心实意做买卖的样,你帮我挑辆结实的马车,我买下了。”她翻身下马,拍了拍身后这腿力不行的马。
“这马也归你了,重新给我找一匹好马,能拉能跑的那种。这是定金,还有我这马车停在你这里,里面睡的人等他醒了,你让他到云来客栈找我。”
庄柔扔下五十两的银票,连人带马车全给扔在了这里,独自进城去了。
马店的掌柜接了银票,哪敢把马车停在外面,亲自给拉到了干净远离其它马匹的地方,让车中的人好好的睡一觉。
他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赶快就把众人都驱赶走了。
妈呀!这里面有那头可怕的野兽,靠着它睡的那男人一身都是血,别说是杀人溅到了身上,得杀十头猪接一盆子猪血下去泡,才能染成这个样子。
谁也不敢靠近这辆马车,大家离得远远的,让这一人一兽好好的睡觉不敢打扰。
起床气那种东西伤人,说不定连野兽也有,人还讲讲道理,野兽可根本不会听。
独自一人的庄柔,回到了云来客栈,掌柜的看到她回来,赶快跑了出来,点头哈腰的说道:“大人,您回来了。上房已经准备好,有什么需要请你尽管吩咐。”
庄柔也不客气,把提在身上挡住半边身的盾牌提开,就露出了半身衣服上的血。
她都是用左手拿九星红捅的土匪,血喷出来把右边都给喷红了。
“啊!”掌柜吓了一跳,失声惊叫起来,等回过神来才注意这不是受了伤,而是别人的血。
庆幸这位驸马不会死在自己这里,他松了口气,赶快喊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赶快把云天池子放满热水,伺候驸马沐浴更衣!”
顿时有两个婆子急急忙忙的跑上楼,不知去干什么了。
掌柜则亲自在前面引路,把庄柔带去云天池子。
“准备好饭菜,找个婆子把我的衣服洗了,我要在这里住几日,少不了你的赏赐。”到了门口,庄柔朝他说道。
“小人马上去吩咐厨房,那下人先靠退。”掌柜也不能陪着庄柔洗澡,送到门口目送她进去插上门,就赶快去厨房盯着做菜了。
这云天池子是云来客栈唯一的两个澡池子,只共贵客使用,别人都不能来用。
而其它还备有两个简陋些的澡池子,便是给所有客人使用,只是分为一大一小,大的给男客,小的便是给人数并不多的女客了。
热水引的是温泉水,刚才的两个婆子已经手脚麻利的打理过,平时就有打扫,所以只是泡了茶,送了些棉帕和更换的备用衣服进来。
因为独自面向山外,池子边的墙有一面挂的是竹帘,洗净身体泡入温泉中,便可以把这挡风的竹帘拉起来,欣赏这安景城外的远山美景。
庄柔麻利的换下衣服,用桶中的热水洗掉身上的血迹,便抱进了坐下齐肩的水池中,随手拉开了竹帘。
冬日的寒风刮了进来,泡在池子中的她却半点也不觉得冷,反而有神精气爽的感觉。
她眯了眯眼睛,靠在池边自言自语道:“我这么霸道又有银子,似乎不应该过的如此可怜,这一路还是舒舒服服的过去才好。”
闭眼泡了一会,庄柔便转身趴在池边伸手倒茶,背上那满满一副花绣露了出来。那月下的蛇泡在水中,在水波的晃动下,好像活了起来,在水中游动似的。
“蛇!”
突然,云天池子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如蚊语的惊讶声,庄柔刚端起茶杯的手便顿了一下。
随后她便端起茶若无其事的喝了下去,摆下茶杯,伸手拉过了一块大棉帕,往身上一裹,便从水里坐到了池边,抬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那是面石墙,但旁边便是竹帘的边缘,那边被云来客栈种了密密麻麻的竹子,可以挡住别人的偷窥。
声音没有再响起,而且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嫩稚,主人应该是个少年或是人音不符的男子。
“偷看可不好,来了便出来见见。”庄柔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便出言想引人出来。
但等了好一会,刚刚泡暖和的身体被风吹得抖了起来,人都没有出现。
她扁了扁嘴,便又缩进了水池中,说不定那人发出声音便跑掉了。
于是便气呼呼的把竹帘拉了起来,看谁还能再偷看,抓倒就挖出他的眼睛好了。
而在云来客栈的房顶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坐在上面,兴奋的对旁边蹲着的暗卫说道:“我看到她的背了,纹了好大一副花绣,那蛇在水里好像活了一样。”
“快,找个手艺好的师傅,给我也纹个霸气的。”
暗卫语气很无奈的说:“锦少爷,庄家人的身体是不能留下任何记号的,你纹不了东西。”
庄锦顿时横眉怒目道:“我不干!凭什么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可以纹这么大的花绣,而我却什么也不行!”
“你都说了她是来路不明,肯定是在之前纹的,以后入了庄家,后面那块皮也会被老太爷割掉,锦少爷可不能学这个。”暗卫体贴的安慰道。
庄锦却眼睛一转,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坏坏的说:“不过本少爷确实和她身份不同,三姐虽然没写信给我,但是让我知道三姐受了委屈,自然不能让她好过。”
“不如,就把她背上这副图,割下来送给三姐好了。”
这名暗卫则马上想到了好玩的点子,跟着应道:“锦少爷说的对,可要是割的丑了,那可就不好了。不如属下找几头猪来,让锦少爷试试手?”
“猪?”庄锦犹豫了一下,便拍腿站了起来,“好,你带我找几头猪去,等本少爷练几天手,就过来把她的皮剥了给三姐姐送去!”
“是!”暗卫应道,带着他便翻下房顶,落进了一扇开着的窗中,显然住的便是这间。
第五百五十四章 属下
胡县令靠在墙角,歪着头在睡觉,他没有被捆绑,但却不敢逃走。
之前试了好几回,有一次都成功的走到了门口,就被宋老头给拖了回来。
虽然没有打他,但却让胡县令感到一种很危险的气息,让他深深相信,如果自己真的跑出房间,真的会被这老头杀死。
现在不杀他,只不过是看在庄柔的银子份上,放跑了他就表示无能,连个人都看不住。
那时再想吃大户,似乎也说不过去了,又懒又馋没关系,但还蠢就让人掏银子都不情愿了。
宋老头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锦衣,头上歪戴着顶粉色的员外帽,抱着酒坛脚搭在桌上,已经躺在榻上睡得呼呼作响。
两人一个呼声大,一个呼声小,你来我往有节奏的响个不停。
这时,半掩的窗户被轻轻拉开,庄锦从外面探头进来,见两人都在呼呼大睡,就拉开窗轻轻跳了进来。身后跟着那个暗卫,随着他进来后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庄锦瞧了眼宋老头,只觉得丑得不堪入目,嫌弃的咧了一下嘴,就走到了胡县令身边,拍了拍他的脸。
胡县令不耐烦的招手挡开,嘟哝了一句,眼睛都没睁开又继续睡起来。
他也被折腾了一天一夜,脸还被庄柔打得青肿,早就疲惫不堪,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个觉。
庄锦见他不醒,便向暗卫示意了一下。
暗卫便上前,按住胡县令的脖子,捂住了他的嘴。庄锦便站起来,对着他的双腿之间就狠狠踢了上去。
胡县令瞬间就疼得惊醒过来,差点整个人就蹦起,喊叫声则被暗卫硬生生按了回去。
哪个杀千刀的家伙,竟然做出这种事!
他在睡梦中受了惊,又痛的失去了理智,睁大眼睛抓住捂住自己嘴的手,拼命挣扎要叫出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胡县令一愣,回过神来。
他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单手撑膝满脸嫌弃的少年,愣了愣后没有再挣扎。却是面容扭曲的捂住双腿之间,痛得弯下了腰。
暗卫一直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喊出声,惊动了宋老头。
隔了好会,见胡县令还在捂着腿,像只肥大虾那样不直起身,庄锦就伸手提住他的耳朵,强行给他拉了起来。
胡县令气得指了指捂住嘴的手,温和叫醒人的法子有上百种,有必要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吗?
庄锦摆摆手,暗卫这才把手缓缓的放开,嫌弃的在胡县令的衣服上擦了擦。
忍着腿中的疼,胡县令向庄锦拱手行礼小声的说道:“锦少爷,你是何时回来的,难道是特意来救属下?”
“你这头蠢货,三姐安排你的事,就是这样做的?”庄锦嫌弃的说道,他最讨厌这种无能的家伙了,看着就烦。
胡县令为难的说:“锦少爷,我都引土匪去杀了林家,就是为了把罪栽赃在她的身上,没想到她根本就不讲道理,上来就动手。”
“我活到现在,就没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人,你说是横行霸道的粗糙汉子就算了,偏偏还是个女子。小姐们可没这样,都是有身份的人…”他委屈的诉着苦,话都没说完就让庄锦不满的打断了。
庄锦面露厌恶,“谁让你当她是庄家小姐的?”
胡县令语塞了一下,硬着头皮说:“毕竟姓庄,我以为多少会有些庄家的行事风格。”
“哼,今天便宜你了。我带你出去,你马上安排人围剿她,记住杀她时别砍背。”庄锦冷哼一声说道。
“锦少爷,杀人还要挑伤口位置啊?”胡县令真是怕了这个胡搅蛮缠的十六少爷了,前几天刚把他送走,怎么又回来了。
杀人还要不能伤到背,也不看看那庄柔身边的野兽多凶猛,有那头野兽护着,能伤到她就不错了,还要对伤口挑三捡四的有何意义。
庄锦得意的说:“我要把她背上的皮割下来,送给三姐。”
“哦,锦少爷威武。”果然是个疯子,胡县令心中腹诽着,脸上却要露出赞赏的表情夸道。
庄锦站起身说道:“走吧。”
胡县令扶着墙站起来,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即门便响了一下,有人要推门进来了。
暗卫二话不说,抱起庄锦瞬间就冲出窗,把胡县令扔在了原地,顿时就没了人影。
胡县令愣怔的站在原地,就见庄柔穿着一身朴素宽松的衣裳,腰上挂着她的那堆行头,头发微湿的走了进来。
盾牌已经洗过,红的地方依旧艳丽,金属的地方则有反光一晃而过,半点也看不出伤过人。
庄柔侧头盯着胡县令,而他也站在那愣愣的看着庄柔,两人无声的对视了好半晌。把腿被暗卫抓住,倒挂在窗外偷看的庄锦急得想进去。
但双脚被暗卫死死的抓住,他只能翻了个白眼,继续看戏了。
“胡县令,你这是要出去?”终于,庄柔打破了沉默。
胡县令呵呵的干笑了两声,“驸马误会了,我只是坐久了,起来活动一下。”
庄柔没盘问他,而是把盾牌靠着柱子放下,坐在了旁边的空桌前,她可不想去一片狼藉的宋老头那边。
刚刚坐下,外面便专来了叩门声,掌柜打了声招呼进来,带着伙计在桌上摆好了刚刚出锅的好饭菜,还放上个小炉子,温了两瓶酒。
然后才殷勤的带着众人退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庄柔坐下拿起热水中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往对面放了个杯子,倒了杯酒,说道:“胡县令,过来喝一杯,我想亲爷爷可能没给你东西吃吧。”
胡县令看了一眼宋老头,这可真没猜错,这老头小气得要死,一天一夜连口饭也没给他吃过。
现在他饥肠辘辘,早就饿得不行了。
“不赏脸?”庄柔隔着满桌佳肴的热气,朝他问道,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胡县令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两声,死也应该做个饱死鬼,他便大步走了过来,不客气的坐下就狂吃起来。
瞧他半点形象也没有的连筷子都顾不上,直接用手抓着菜往嘴中塞,庄柔咂咂嘴说道:“胡县令,这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子,真是可怜啊。”
“想想昨天大清早,你可还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这才过了一天一夜,就这副样子了。”
她体贴的说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害我,这样我就能送你上路,这一生都不用再受这种罪了。”
“咳!咳!”胡县令被她的话呛到,还知道当官的礼节,用手袖挡着咳个不停。
庄柔伸手挡住几道自己想吃的菜,给移到了自己面前,皱眉说道:“你别激动啊,我又不是现在就要杀你,慢慢吃别着急。”
“我人可好了,如果你说出幕后指使,我也许能原谅你对我之前的无礼。”她眼睛一眯,笑盈盈的说道。
胡县令咳得满脸通红,看着她那张笑脸,感到自己活不过今晚了,除非锦少爷愿意正面出手,从此女手上把自己救走。
不然的话,只能黄泉路上走一趟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义义正言辞
胡县令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突然灵机一动。
他突然起身,对庄柔深深的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说道:“庄小姐,属下乃是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要试一试小姐。现在属下发现小姐的胆识过人,可谓是人中俊杰,明日就可以回报上去。”
“哈?”庄柔歪头瞧着他,属下?
她便试探着说:“你是青梁国的人?”
胡县令用眼角看了一眼宋老头,一副隔墙有耳的样子,指了指他。
庄柔满不在乎的说:“庄家让你来试我什么?”
“自然是试小姐的胆识和对危险的应对,果然是上品之资,属下也是被吓出一身冷汗,一直提心吊胆。”胡县令作势擦了擦额头,一副被惊吓过的样子。
听他这么一说,庄柔微微笑问道:“那你觉得,我和三小姐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胡县令顿时哑巴了,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这两人的过人之处,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根本无法说出谁更胜一筹。
但真要比起来,那自然是三小姐了,可这话要是说出来,说不定就会让庄柔怒起杀人。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猛夸起来,“两位小姐都不同凡响,一位如果是深海中华美的珍珠,另一位就是艳丽的红珊瑚,全都无比珍贵和美丽。”
“哈哈哈哈,胡县令啊,我还真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你们俩肯定很投缘分。可以交流一下心得,谈谈怎么说话可以让对方心情愉悦,把这马屁拍得出神入化些。”庄柔大笑起来。
胡县令哪里能听不出来,她是在笑自己拍马屁,但只要能活下去,拍马屁他也无所谓。
锦龙宫的下属想要活下来,什么事都能做,只不过溜须拍马而已,更多的事他都能做出来。
从小就被家人送进锦龙宫,胡园学的就是这些,生是锦龙宫的人,死是锦龙宫的鬼。
可就算是这样,谁不想有点私心,为自己活一活。
只要说出身份,庄家的人也不能私自就杀死锦龙宫的属下,就算是犯了死罪,也得由统领亲自发出灭杀令才行。
他陪笑着说道:“小姐日后必会在锦龙宫中得到重用,到时属下还得仰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