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承认
城门开时,天还没有全亮,一到冬季天亮的越来越晚了。
大清早没有太多人进城,庄柔和杨清入了城,直接回了府衙。
庄柔先去了洪州府的仓库,而杨清则向萧然禀报昨晚的事,现在楚夏还在睡觉,这种小事不可能去打扰他。
杨清也想瞧瞧庄柔到底选了什么兵器,和萧然说了一声,便去仓库去找庄柔了。
这才走进仓库所在的备库司院落,他便看到庄柔站在院中,正举着一物甩得呼呼作响。
瞧着那东西,杨清吃惊得嘴都合不上了,敢情说了半天,她要找的武器就是这个?
一个盾!
也不知道她从仓库哪个角落里翻出来一个破旧的大盾,摆了多久也不清楚,上面都生了锈。
旁边还有水桶和抹布,那水和布黑如墨,可见这盾之前都脏成什么样了。
见他站在那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庄柔把一寸多厚的盾放下,哐哐的拍了两下后得意的说道:“杨大哥,你看这家伙怎么样?”
杨清莫名其妙的问道:“我还以为你会选件比较锋利的兵器,却没想到找了个大盾,明明没什么人伤得了你,还弄个盾干嘛?”
“谁说没人伤得了我,之前你不是才扎破了我的手,要是遇到高手我不就危险了。所以我就想,弄个盾的话我不就更结实了。”庄柔扬了扬手,让他看刚才被扎破,现在已经开始结疤的手背。
然后她摸着盾牌的边缘说:“一会我就去找工匠,让他们把盾牌的边缘打磨锋利,这样就可以当武器用了。”
“盾牌边缘磨成刀刃吗?”杨清有些惊讶的摸着下巴,想到刚才她把盾牌甩得飞起,真要磨成那样,那不就是巨大的刀了。
旋转着扔出去,一般的包围圈可直接破了。
他便问道:“你现在力气为何这么大,因为内力的原因?”
庄柔歪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不过银霸力气也比一般的猴子大呀。可能是红婆子有使人力大无穷的能力吧,我受伤不能动的时候,她倒是传了点内力在我身上。”
“有可能是想让我身体好些,能活得更久,不会吃到一半就死了。”
她觉得只有这个可能了,反正以前力气也不差,但和现在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仔细想想红婆子也算是给了自己不少的好处,等开春到了清明给她烧点纸钱好了。
杨清盯着她那块盾牌,不太肯定的问,“你这块盾牌不知放了多久,锈斑如此之多,怕是不结实了吧?”
“不可能,我试给你看。”庄柔把盾牌靠在旁边的花坛边,然后站在旁边试了试,抬脚对着它就是狠狠一踩。
砰!
那盾牌发出一声巨响,直接被她踩成了两截,砸在了地上。
庄柔一脸不信的看着脚下,那一寸厚的盾牌竟然这么轻易就被踩碎。想到自己还想拿这个应敌,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杨清咂咂嘴一副有先见之明的语气说道:“我就知道,早说这个不结实了。”
“反正我抢了几十两银子,现在就去找铁匠打面结实的盾牌就行。”早知道就不想着用现成的了,这破衙门里的东西,自然是放了很多年。
上次的弓箭也是,都积了不少的灰,兵器哪里还有好的。
杨清却提醒道:“这些铁匠的手艺,哪里有玄机营的好,让大人送一面盾给你不就行了。说不定,你会得到一面特别的盾牌。”
庄柔一拍掌,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
楚夏和玄机营关系那么好,盔甲都可以弄来给自己,只是块盾牌那可就不算事了。
想到这,她拍了下杨清,谢谢他的提醒便跑了。
按平时楚夏的习惯,现在他还没起,但这完全没有关系,叫醒就行了。
她蹦蹦跳跳的进了院子,直接跑到后院,猛的推开房门就冲进里屋,便看到楚夏衣襟大开的坐在床上,正拿着封信在看。
屋里被火盆烤得格外暖和,让他的脸浮现出一阵好看的红晕。
楚夏看着带着一股寒风进来的庄柔,心中不满的腹诽道:又是这样连门也不敲就进来,也不想想自己闯出多大的祸,真是不收拾一下,她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庄柔无视他饱含深意的目光,兴高采烈的扑到他的床上,笑容满面的说道:“大人,送个好盾给我。边缘要打磨过,很锋利的那种,最好快点就拿来,我还要出去抓土匪呢。”
话音一落,楚夏便把手中的信递到了她的面前,“庄学文寄来的信,你看看。”
“什么嘛,你竟然私看哥哥写给我的信。”庄柔一把抢过信,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才仔细看起来。
但信上却只写了两个端端正正的字,“听话。”
庄柔拿着信,脸上失去笑容,只是盯着那两个字,好像从来不认识字一般。
楚夏瞧着她那吃憋的样子,心中一阵暗喜,多亏自己连夜飞鸽传书回去,这才要到了这两个字。
没有庄学文发话,想让她老实点可不容易,现在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而庄柔这时放下信,哀怨的看向了楚夏,“哥哥让我听什么话?”
“当然是听我的话,你把杨榕的弟弟杀掉就算了,竟然还把他挂在了城头上,这不是存心想让卫所过来找我麻烦嘛。”楚夏躺下来,手撑着头嘀咕道。
庄柔看着他,又重问道:“哥哥想让我做什么?”
楚夏很随意的说:“暂时什么也别做,没事可以去数数存粮,流民就快没吃的了。”
“…”庄柔抓紧信,盯着被褥上的花纹,有些不甘心,“如果再有人去抢劫村镇,会引起民变,倒时凭我们的人根本就挡不下来。”
“我知道呀。”楚夏突然搭腔道。
庄柔猛的抬起头,有些惊讶他竟然开口承认了,这个在洪州不停搅屎的家伙。
见她很吃惊的样子,楚夏抓抓脸厚着脸皮说道:“流民民变,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遇不可求。”
“所以,你是故意装傻让他们吃肉包和浓粥,为了早点把救灾的银两用完?”庄柔恍然大悟,不少事情突然都明朗起来,他并不是在救灾,而是在推着流民去民变。
突然,她捂住嘴,睁大眼睛看着楚夏,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和我哥哥想造反?你们俩谁当皇帝!”
楚夏吃惊的看着她,“你想得也太大了吧,为什么我们俩就要当皇帝,难道就不能是为皇上办事吗?”
“不过,当皇帝这事你说的好顺口啊!”
庄柔盯着他,尴尬的笑了一下,“爱屋及乌,我觉得哥哥别说是当皇帝,就算当个神仙也够了。”
“你这女人!看,我也看了,摸也摸了,背上还有我的名字。堂兄和堂妹那是族亲,又不是表的,你早点打消那种龌龊的念头!”楚夏气呼呼的说道,她这样看自己才行,怎么能那样说庄学文。
庄柔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顿时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才是乱想什么,难道想着还有半年,那荣宝公主就要来京城。正好现在扣屎盆子给我,找个借口毁了誓言,去和你的公主双宿双飞?”
“你要是敢,我就捏死你!”她抬起双手一捏,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楚夏盯着她,突然一歪头说道:“那你亲我一下。”
“…”庄柔顿时无语的看着他,这个混蛋,正事还没说完呢!
第447章 酒品一品
楚夏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来呀,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
庄柔瞧着他突然一笑,伸手就拉住了他的手腕,人便爬上了床。
等她一靠近,楚夏便闻到股酒味,劲头还不小。他微微眉头问道:“你喝酒了?还喝的不少。”
“想尝尝吗?看看这寻常百姓喝的酒是什么味,香不香。”庄柔靠近他,喷着酒气说道。
闻都能闻出来,并不是什么好酒,楚夏嫌弃的说:“不要,肯定又苦又涩没有香气。”
庄柔微微笑道:“你都没尝过,怎么会知道味道。”
楚夏往后靠了靠,有种不好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本王才不想喝…”
话都没说完,嘴突然便被庄柔堵上,整个人被她直接按在了床上。嘴被撬开,一股酒味和柔软的异物就闯了进来。
见鬼!
楚夏想要起来,双手却被死死压住,舌头便被缠走,他瞬间便放弃挣扎。
片刻之后,他觉得头有些晕,喘不上气,没有办法呼吸,脑中不由得浮起一个念头,会死吧!
就在这时,庄柔突然放开他坐了起来,狼狈的捂着胸口大力的喘着气,“差点憋死我了!”
“…”楚夏也好不容易能吸上气,大喘着气无语的看着她。
这个蠢货!
庄柔却喘着气,瞧着他舔舔嘴唇问道:“尝到味了没有?”
楚夏盯着她惊喘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不妙,“下去,别坐在我身上!”
“小气,坐一会怎么了。”庄柔根本不听,正想再说话,便愣住了。
缓了缓,她瞧着楚夏便说:“你这个登徒子,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人。”
“喂!”楚夏顿时气得骂道,“再不下去,我今天就办了你!”
庄柔斜瞧了他一眼,终于老实的从他身上下来,老实的跪坐在了床角。
楚夏坐了起来,弓着腰把被子拉在怀中,见她还坐在床上,没好气的说:“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醒你的酒去,一身的酒气,喝的什么鬼东西!”
“我又没醉,这不是还有正事没谈完吗?”庄柔无辜指着他的被子说,“你盖着被子,我又瞧不见。听说这种事在男人身上很正常,我不会介意的。”
这话气坏了楚夏,他气得骂道:“还听说,你从哪里听说的!谁嘴这么碎,和你说这种事!”
庄柔淡定的说道:“你难道忘了?是你亲自把我送到司教坊,里面妈妈说的呀。”
“…”这件事楚夏一点也不想提起来,要不是那天遇上的是冯惊水,他自己都没办法向自己交待。
打死和,那个更重要?
对于楚夏来说,这两个都得要他的命,冯惊水简直就是自己的福星。
“妈妈还说过,有些人呀会自己想办法,大人你现在叫我走,是不是想…”庄柔一脸天真的问道。
楚夏却从她那张天真的脸上看到了深深的恶意,狠狠的白了她一眼,“谁让你走了,就给我坐在那边!”
“哦。”庄柔抿了一下嘴,很听话的说,“我不走,那大人可以接着说了吗?你们之后的计划,想让多少流民死。”
满屋有些歪腻的气氛突然消失,摆了火盆的屋子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楚夏往后移了移靠着床,神情又恢复了平时那贵气任性的样子。他笑了笑说道:“仁王你知道吧?”
“听说过,他是先帝的弟弟,因为想当皇帝所以去造反,但实力不行被打败,据说死了。”这种老百姓都知道的事,庄柔自然也是听说过。
楚夏笑道:“不,他没有死,当年逃掉了。”
“先帝寻了他很久,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一直到皇上继位后。大概日子久了,他觉得没有问题,又开始有所行动后,便让我们发现了点东西。”
“他不止没死,手还伸到了京城。太后那个被你打残的麒王,并不是先皇的遗腹子,而是太后和仁王所生。”
庄柔睁大眼睛,哇了一声,“先皇被自己的弟弟戴绿帽子了!”
果然这种事人人都爱听,楚夏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正因为这层关系,所以仁王和拉拢了大半官员的国舅混在一起。只不过他们的想法不同,仁王想自己做皇帝,而太后和国舅府却是想让麒王做皇帝。”
“也许,仁王就是用这个来拉拢他们。毕竟就现在来说,麒王在名义上是先皇的儿子,比逆反的仁王更名正言顺。”
庄柔点点头,“我明白了,不管这两人谁想当皇帝,都要弄死现在的皇帝才行。而我哥和你,想帮皇上保住皇位,那这又和洪州的流民有什么关系?”
“想逼他们造反,不也应该是那仁王干的事,你们自己来是不是有点笨?”这话当着庄学文她是不敢说,可现在面对的是楚夏,她便把心中的话直接说出来了。
楚夏无奈的解释道:“因为仁王一直在暗处,面上全是国舅带着朝中的大臣在搞鬼。你端掉的那个矿山,就是他们用来炼制兵器的一处驻点。”
“豆湖县无意中出现的案子,让我们打开了他们抱团的一个口子。商议之后便决定趁此机会,把他们全部撕碎。”
他感叹的笑了笑,“来洪州本来是想查找这一处矿山,没想到遇到了灾情,来了这么多流民。如果能把这些流民逼反,仁王他们很大机会要借用这股力量,到时便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庄柔紧皱眉头,不甘的说:“你们只是为了那皇位,就把流民全当棋子用了出去,推手是你们,杀的还是流民。”
“说是妇人之仁也好,我身在洪州,怎么也不能看着他们就这样被你们利用而死。”
楚夏凝视着她,终于很不情愿的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捏住绳子给她看,“我并不想用它,但是庄学文说过,如果实在劝不住你,就给你看这个。”
他也不知道这块玉佩有何奇妙之处,当初皇上交给他时,只是让他用这个去和庄学文交涉。
那天在城门口因为庄柔的事,他被庄学文挡下,楚夏便拿出了这块玉佩。正是因为有这个,才让庄学文愿意入宫为皇上所用。
而这块玉佩,他后来得知,原本就是庄学文的东西,只是孩童之时便送给了皇上。
至于能用来让庄柔听话,他可就从庄学文那问不出原由了。
但玉佩一出,庄柔只是看了一眼,便低下头不愿意再看。
楚夏却能看到,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被褥,似乎非常的紧张。
他疑惑的身子往前倾,伸手想要去拉她的手。庄柔却飞快的往床角缩了缩,低头说道:“我知道了,就照哥哥和大人的意思去办。”
“只是我有个请求,请大人在玄机营给我打靠一面盾牌,要快。晚了,我只怕到时候,千军之中护不住大人。”她语气让楚夏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不由得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心中非常疑惑,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玄机?
第448章 缓兵之计
楚夏想问问庄柔,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玄机,还没等他问,已经占过便宜,得到他应承去做盾牌的庄柔,下床就跑了。
他觉得这种吃了就抹嘴走人的女子,良心真是太坏了!
还以为这玉佩其实没什么用,但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庄柔都没再出去,真的老实待在衙门中。
而杨榕也不知从哪里得知,庄柔被关在衙门里出不来后,便带着人赶在头七前,把尸体和头颅给抢了回去。
虽然说了要庄柔的头来祭拜弟弟,但杨榕也不急于一时,她的头迟早要摆在这里。
卫所中悄悄的办着葬礼,庄柔每天吃吃睡睡,连粮库都不去查看。反正摆明了要逼流民造反,这银子自己再赚的多,也不够他们去糟蹋。
她每天去找一次楚夏,问他盾牌做好了没有,催得楚夏烦得不行,只能飞鸽传书回去催促。
今天,他又掏出那块玉佩,盯着看了半晌,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
凭着这块玉佩,庄柔已经有十来天没出门了,如此老实简直让他都不敢相信。
更别说,流民抢劫的事又开始发生,到今天已经第三起。百姓人心惶惶怕得不行,家中富裕的那些都想着要不到洪州城中暂住,或是干脆去外地躲几个月。
不然住在此地,晚上都睡不安宁,一不小心就被抢了个精光。
这种情况下,庄柔还能老实待在衙门中,楚夏便觉得要好好利用这块玉佩。只要拿着它,再假装是庄学文的意思,就可以让她无比的听话了。
他越想越兴奋,已经开始琢磨,要怎么用这块玉佩了。
正当他高兴时,萧然站在门口说道:“大人,玄机营派人送了东西过来,庄柔的盾到了。”
“去把她叫来,省得烦我十几天,耳朵都快生出老茧了。”楚夏松了口气,总算是来了,这盾牌再不来的话,自己可就受不了了。
突然,庄柔的脑袋就从窗外伸出来,兴奋的问道:“大人,盾牌来了!”
楚夏刚想让她别藏在自己窗外,就看着她风一样的跑出去,到府衙侧门接她的盾牌去了。
他起身走到外面,看着萧然说道:“你说她不出去的时候,怎么如此烦,天天缠着我。想想还真怀念她整天出去的日子,有种远香近臭的感觉。”
萧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脑海中出现的那个字,他不敢说出来。
“走吧,我去看看是不是按我画的图纸所制。”楚夏背着手,就往外走,打算去看一眼。
这才走到院门口,就看到庄柔举着个盾牌跑了回来,这力气也是日日渐长。
“大人,这个盾牌非常结实,可我说的是边缘要打磨锋利,现在依旧是这么宽。”庄柔把盾牌抬进院子,指着它便说道。
这盾牌非常大,立在地上也有她的腰高,厚足有两寸,全由精钢所制。
上方下尖,周围有半掌宽的一圈黑边,正面没有任何花纹,只是刷了层红漆。整个盾牌朴实却又与众不同,那无比艳丽纯正的红色,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庄柔摸着那片红色,忍不住问道:“大人,我看其它的盾牌都有图案,这个却没有,但是比那些都要好看。”
“有花纹的地方容易让对方的武器有支撑点,让对方能够有机会发力。而这面盾牌很光滑,武器攻击过来时很容易滑开。”楚夏上前说道。
然后他转到盾牌后面,让庄柔扶好,指着一个方形铁槽中,那块手指厚的铁块说道:“你用力把这里推过去试试看,小心点,别站在盾牌两边。”
庄柔好奇的按住铁块,用力把它推到了另一边,就只到咔的一声,盾牌四周瞬间冲出一排厚实的锯齿刀刃,它们每块都有手掌长,刀刃反着银光,异常的锋利。
而且除了四周打磨出刀刃,其它地方全是手指厚,这样也不容易折断。
“哇!”庄柔很是惊讶,她没想到盾牌也能做得如此精巧,竟然还能在里面放进机关。
“大人,你那的能工巧匠也太厉害了,这样的盾牌也做得出来。好想见见这位师傅,一定是位知识渊博的老者。”她蹲在那不停的摸着盾牌,只差扑上去舔了。
楚夏一把捧住她的脸,双手把她的脸和嘴挤得像头猪一般,一字一句的说道:“记住,这是本王画的图。玄机营手艺最好的人,是本王!”
“大人,你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吗?”庄柔含糊的说道,要不是得撑住盾牌,早把他的手打开了。
“哼!”
楚夏放开她,站起身潇洒的一撩头发,得意的说道:“纨绔是本王的习性,玄机营的手艺是我的喜好,本王的兴趣就是制作各种奇技淫巧的物件。”
“一个小小的机关盾,还没有会自动点头的小木鸟难做,你真是太小看本王了。”
庄柔愣愣的看着他,又瞧了一下手中的盾牌,无所谓的说道:“随大人的便,只要有这个盾牌就好了。没有其它机关了吧,再往里面装东西可就真薄了。”
见她一点也不仰慕自己,楚夏不爽的哼了声,“没了,一面盾还要怎么精巧,结实不就行了。”
庄柔把铁块推了回去,那些锯齿刀刃全部缩了进去。从侧边完全看不出来,这样骑马就不怕无意中伤到自己和马了。
“大人,多谢了,我会好好爱惜它的。”说完,她便心满意足的举起盾,往自己待的书房跑去。
楚夏有些想笑,只不过是面盾牌,就让她开心成这样。不过这样也好,最少她不用再来烦自己,可以在院子里练几天盾了。
然而等他到清风居装假办公务,混了大半天后,便找不到庄柔了。
派人在衙门里找了一圈,才有人说看到庄驸马晌午的时候,背着盾骑马出去了。
楚夏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她那天说听话全是装的!
什么老实待在这里,只不过为了等盾牌,所以才天天过来问来了没有。现在拿到盾牌,她竟然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连人带盾拍屁股走了。
他拍着桌子站起身,手无意中碰到腰间的玉佩,顿时气得一口气上不来,这玉佩有屁用啊!
第449章 铃阁来客
庄柔背着盾骑马出了城,沿路上看到流民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了。
之前还有百姓同情他们,遇到讨饭时会给些吃的,在她没出来这些日子里,又发生了三起抢劫村镇的案子。
依旧说是流民所为,而且表现的确实像流民,他们只是抢了些粮食就跑,穿着打扮也不像卫所的好。
还有便是武器,这回拿的全是棍棒这种容易得来的东西,偶尔有几人带着锋利的凶器,也不外乎是不知哪里抢来的菜刀或是柴刀。
现在的流民是人人喊打,百姓见到他们也不再可怜,而是嫌憎的远离。流民只能靠官府发得那点清粥度日,身染疾病的人撑不过去,还没到最艰难的时候便没了。
庄柔从一开始就知道,就算她找来银子,也没有楚夏在其中捣乱,流民也不可能全部保下。
孩童和女子还能卖掉讨口吃的,青壮男子又本就占优势,分到的食物也更多,最先死的便是身体不好,又无力抢夺食物的老人。
这一切,都怪那个落魄还想造反的王爷!
庄柔没见过此人,却先恨了起来,如果不是他想造反,把皇帝逼急了,也不会想早些解决仁王。
没有太后国舅那群人,朝廷就会拨银子出来救灾,流民也不会深陷这些阴谋诡计中。
她看着路边的流民,想着如果把仁王的人全部干掉,皇上的皇位一安稳,哥哥也不用再利用这些流民。
对!就这么干。
庄柔自认自己不是个好人,她存有私心,不然这事只要杀掉庄学文和楚夏,那个傀儡皇上就搅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这也只能缓一时,除非能直接逼宫成功,不然仁王想上位还是要打。
再说,谁会为了流民把庄学文和楚夏,这两个她最在意的人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