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庄柔便拿出手套麻利的戴了起来,伸手就去推门。
门只是被关了起来,被她一推便打开来,还没看清里面什么情况,就听到一声怒喝:“把她给我拿下!”
随即从门后就冲出两个壮实的婆子,张牙舞爪的向她扑了过来。
庄柔一看,这不是小瞧人嘛。她抬腿两脚就踹了上去,砰的两声婆子就被她给踢飞,重重的砸在了院中石砖上。
她抬头一看,就见院中安静不是没人,而是人太多,却没人敢发出声音。之前整天来混的姑娘们全跪在地上不敢起来,杂役下人更是半声也不敢吭。
院里摆了三张椅子,位置最正的那张坐着楚夏,还动弹不得的陈沐风惨白着脸靠在椅子上,样子竟然比前几天见过时还惨。
而陈沐风左边的椅子上,坐着名华丽贵气的妇人,满脸的怒气,正是陈沐风的娘,陈府尚书夫人。
这是二人第三次见面,庄柔扫了楚夏一眼,便拱了拱手,“原来是尚书夫人,小辈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她手上的手套寒光闪闪,如同在威胁一般。
啪!
尚书夫人一拍扶手,怒目喝道:“庄柔!你到底想怎么祸害我儿,要把他活活弄死才行吗!”
陈沐风刚才急冲冲的服下楚夏给他的药丸,装出一副身体虚弱不行的样子,现在一看自己的娘真把帐算在庄柔身上,便急着为她说话,“娘,这不关庄姐儿的事。”
“你给我闭嘴!”尚书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立马转头冲庄柔喝道,“你三番四次勾引我儿子,这次还把他害成这样,就是为了破坏他的婚事,你也太卑鄙了!”
“无聊。”庄柔哼一声笑了起来,扔下无聊二字就转身出门走了。
整个院子中的人都愣怔住,她竟然就这么走了,连个反驳都没有。
楚夏愣了愣,还以为她会闹一回,正好看个热闹,完全没料到她竟然就这么转身走了。
他侧头便看到陈沐风一脸着急的看过来,想让自己按说好的,来挡下尚书府的麻烦。可当时也没想到,尚书夫人会亲自前来,应付女人他不在行啊。
就在这时,尚书夫人伸手把旁边小几上的茶盅打飞,杯子砸在地上,洒了一地的茶水和碎片。
她怒喝道:“贱婢!”
楚夏身体斜靠在椅子上,开了口,“尚书夫人,你这样就是不给本王面子了,本王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大呼小叫。”
尚书夫人气愤之余,有些惊讶的说道:“郡王这是何意,此女是你的侍妾?”
“本王的属下,便是本王的人,还望尚书夫人别用后宅眼光看待本王的属下。她是大昊朝正经的典史,是位朝廷命官。就算尚书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这样羞辱朝廷命官恐怕也不行。”楚夏挑着眉,嚣张气势展露无疑,正如京城之中流传的那般,狂妄自大又目中无人。
他微微一笑,“虽说陈尚书掌管吏部,但夫人只是家眷一名,朝中官员的事还是别插手。别说是一个得力属下,就算是本王的一花一草木,一条狗一只猫,咬了你还是扎了人,也容不得别人非议一句。”
尚书夫人横眉竖起,不甘失弱的问道:“郡王的意思是要偏袒那女人?我儿好好的来到此,伤成这样就算了?”
“陈公子自己招惹了卫所,又不点明身份,被人打成了这样。如果不是本王属下路过,正好救下了陈公子,恐怕夫人今日只能领着令郎的尸首回去了。”楚夏的口德并不算太好,在纨绔之中为首,凭的就是他这狂傲到让人生厌的劲。
而他也最喜欢,大家非常讨厌他,却又不得不拍他马屁,百般讨好他的样子。
尚书夫人没正面和楚夏接触过,但也有所耳闻他的品行,此时只觉得他那张精致面皮有够可厌,气愤的站了起来,“那我倒要去请教一下大长公主,郡王的先生是哪一位,就是这样教学的吗?”
“呵呵呵,夫人是在威胁本王吗?”楚夏挑眉看着她,笑得灿烂如花,“何必去寻大长公主,夫人有的是能耐,直接去找太后和太皇太后告本王的状不就行了。”
“郡王,你不能占着有太皇太后的宠爱,就恃宠而骄!”尚书夫人气极了,这种没用的纨绔简直就是败类。
楚夏咧嘴笑道:“夫人,你的意思是太皇太后不应该喜欢本王,要听你的意思来对谁好?你这是想以下犯上啊。”
尚书夫人心中一惊,怒喝道:“郡王还请收回此话,我并没有此意!”
“不是夫人说有没有,而是我说有就有,谁让本王是荫德郡王呢。”楚夏心平气和的端起茶,看着尚书夫人挑衅的笑道。
第180章 戏多
楚夏玩世不恭的挑眉看着尚书夫人,来洪州这个把月,他都没展示一下自己的纨绔之力,今天这可是她自己撞上来了。
本来他是不愿意和个妇人计较,坐在那扯些无聊的东西,但机会难得,让花宇楼和那些眼线看看也好。
他此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股无赖的气息,却又让人拿他没有办法。
陈尚书夫人气得手指微颤,仰着头保持着气势不甘的说道:“这么说,郡王是不讲道理了?”
楚夏笑出了声,抬头看着她眼中全是嘲笑,“本王从来没有讲过道理,以前没有,将来也不会。陈夫人你的威风还越不过本王的界,你儿子本王的女人还看不上,不要妄自揣测谁都想攀你陈家的大门。”
“本王的门开着她都不想进,你们尚书府可是比本王的富贵?”
陈尚书夫人此时的怒火,已经不再是自己儿子被人勾引。而是堂堂尚书府竟然被人如此瞧不起,她却拿此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山高皇帝远,想要去找大长公主讨公道都不行。
这楚夏让她重骂不得也打不得,明明是想寻那女子麻烦,却没想事情变成了这样。
她脸都抽搐了几下,咬牙切齿的说道:“婚事被毁,这对我陈家和德王府都不是件体面的事,只会沦为众人的笑柄。郡王应该知道,谁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楚夏摊手说道:“正好,宝和郡主和令郎不适合,婚事解了也是好事。”
“你!”陈尚书夫人狠狠的说,“婚事毁不了,宝和郡主一定会进我家的门!”
“来人,把沐风给我抬回京城,下不了地也要给我回去成亲!”
陈沐风一听,只觉得自己被白打了,气血攻心外加服用的药效越来越强,顿时就晕了过去。
尚书府的丫环顿时就惊叫起来,“夫人,九少爷昏过去了!”
“快,刘大夫,快看看他怎么了!”陈尚书夫人顿时就慌了,没空再和楚夏斗嘴皮,把从京城带来的名医唤了过来。
刘大夫赶快过来把脉,发现陈沐风气血攻心,外加体虚极弱,气悬游丝一副快死的样子。这活脱脱就是被打成内伤,伤了内脏而且还非常的严重,搞不好就在他把脉之时就会断了气。
这可把他吓坏了,来之前听说是被人打断了骨头,却没想到有如此之重的伤。
他赶快拱手道:“陈夫人,九公子的病情老夫无能为力,之前还能撑住,但此时一气之下内伤加重,血脉逆流而上,已是危在旦夕。”
“什么!”陈夫人震惊得只觉得眩目,身形一晃还好被丫环给扶住,才没有摔倒在地。心中却是惊骇不已,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救了!
她撕心裂肺的喊道:“我不管!你快救我儿子!”
但刘大夫却立而不动,他真的是无能为力,这病因来的急,就算用百年老参吊着命,也就是片刻而已。
“陈夫人,老夫已无能为力。”他坚定的说道,生老病死看的多了,凭着他在京城的声望,这也算不到自己头上。
世上最苦白发人送黑发人,尚书夫人非常疼爱这个小儿子,明明只是来逼个婚讨个公道,怎么就成了见最后一面,“不!你给我治,我的儿啊!”
陈府的仆人全哭喊起来,仿佛陈沐风已经归天了一般。
楚夏见时机差不多了,就扁扁嘴说:“吵死人了,去,把赵太医请来。”
“赵太医!”尚书夫人猛的抬起头,满怀希望的看向了楚夏,“可是赵越赵太医?”
“是的。”楚夏不急不慢的说,“他现在是我的贴身大夫,因为我要出远门到洪州任职,太皇太后特意指派他来。”
赵太医的大名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一品大臣想找他看病,都得看他的心情。高兴了就看,不高兴谁也喊不动,只为皇亲国戚看重病,轻的也不愿意去。
这样一个高傲的人,却来给一个郡王做贴身大夫,这简直太难让人相信了。
不过现在尚书夫人顾不上这么多,听到楚夏已经派人去寻赵太医,只能满怀希望和感激的等着人来。
不一会,赵太医就带着小徒弟背着药箱过来了,他先是看了院中一眼,便没好气的骂道:“这是送葬吗?站这么多人在这里哭,活人都哭死了,闲杂人等全部滚出去!”
陈府的下人全闭了嘴,赶快全部退到了院外,那些女孩也被赶走,院中就只剩了几个人。
楚夏没有走的意思,坐在那没事人一样的喝着茶,好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被赵太医狠狠的白了几大眼。
而尚书夫人也被他瞅了一眼,赶快擦了擦眼泪说:“赵太医我不是闲杂人,我是他娘。”
赵越懒得理她,伸手装模作样的给陈沐风把了把脉,摸着胡子就说道:“病人本来就不能受刺激,要慢慢的疗养,不能下床。”
“是哪个混蛋把他抬到这里来坐着,简直就是想要夺他的命。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这条命就丢了。”他吹胡子瞪眼的骂道,把陈夫人骂得面色难看。
然后他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瓷瓶,从里倒出一粒红色药丸,让徒弟用药板插进陈沐风的牙缝,撬开嘴把药和水灌了进去。片刻之后,陈沐风突然挣扎着吐出一口血,缓缓的睁开了眼。
尚书夫人眼泪一下便流了出来,痛心的讲道:“风儿,你真是要吓死娘了。”
陈沐风看到自己把娘吓成这样,也是万分内疚,甚至想要说出实情,大不了回去娶了那宝和郡主。
就在这时,赵太医凶巴巴的骂道:“把人给我抬回床上,从今天开始由我的徒弟来照顾,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准在屋里待着!”
尚书夫人眼巴巴的看着陈沐风被抬进了屋,一脸忧愁的向赵太医问情况。
从赵太医这里得知,命是保住了,但要长期调理,现在还不能移动。要想不留下病根,以后和之前那样活蹦乱跳,就得靠他来调理,想残了的话就赶快抬回京城去冲喜吧。
这可把尚书夫人弄得进退两难,婚事恐怕要拖延了,但儿子的命更重要,德王府那边只能请老爷去请罪了。
楚夏看着尚书夫人那患得患失的样子,笑了笑也站起身,“走,本王也不打扰九公子养病了。如果陈夫人想住在此地,本王会派人过来安排。”说完他笑了笑便走了出去,这回陈沐风就能够安心的不用回家了。
洪州府里闹的鸡飞狗跳,全府都知道尚书夫人来了,正怒火中烧,吓的大小官员心惊胆颤,说话声音都小了。
而庄柔却早就出去了,这种鸡毛小事她根本不在意,反正陈沐风是被卫所的人打伤,冤有头债有主,想找谁寻仇就去。要是再来烦自己,就算是尚书夫人也一样揍。
她直接去了张耀祖的产业,之前查到他已经接手了好几家店,便把那几家店都转了一圈,发现生意果然不错,口碑一直很好。
晚上又寻了张家的酒楼,在里面随便打发了一餐,一直坐到人家要打烊才离开。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她便向张府而去。
张家虽然有钱,生意也做的大,但毕竟不是本地人,家族都不在此地,只是发财了之后,有些亲近的族人搬了过来。为此宅子虽然也大,但并没有太多族人住在周围,让宅子一层层叠的找不到主院。
连尚书府这么大的宅子庄柔都能翻墙,这小小张家更是易入反掌,她直接翻上墙头,很快便找到了后宅,在里面寻到了张耀祖的院子。
晚上天气依旧闷热,其中一个堆了好多小孩儿玩意的院中,有个打扮华丽的女子,正给个粉嘟嘟穿金戴银的小孩打扇。
丫环和婆子围在旁边,正在给他喂刮下来的西瓜。女子则慈爱的看着孩童,时不时的就用手中的帕子,擦掉他嘴边的西瓜汁水。
庄柔藏在院中的树上,安静的看着她们,瞧着那女子如何照顾孩童,一直看到吹了灯安抚小孩睡下,她才离开。
等她踩着点赶回州府时已经是亥时,史藏已经坐在她院中等候多时了。
庄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应该没晚吧,刚才去查案子了。”
史藏懒得问这些,见她回来便站起身来,“马我已经备好,走。”
刚刚才回来就出去,早知道就在门外等着了,庄柔腹诽了一下,便跟着他出了内衙侧门。门口已经备好了马,骑上马二人便直奔城门,用腰牌让守军打开城门,一路急驶而去。
庄柔骑马跟着史藏借着月光一路飞奔,大半夜的城外半个人也没有,路却越走越熟,她已经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果然,史藏把她领到了义庄,却避开了吴仁药和王东,从另外一处下马,拉着马进了乱葬岗。
白天刚来过这里的庄柔,看着这晚上的乱葬岗,果然是鬼火闪动,阴气森森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把马栓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史藏便从马袋中取出两把铲子,一把扔给庄柔后就在一座无墓碑的坟头上挖了起来。
庄柔拿着铲着觉得这一幕好眼熟,自己破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这样行事,她不解的问道:“史大哥,我们这是要干嘛?”
史藏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连句师傅也不肯喊,明明白天还说要给自己当弟子,真是有够恶劣的。
他目光阴冷的说道:“你不是喜欢挖坟,过来挖,其它的少废话。”
“行,你说了算。”庄柔把铲子甩了一圈,走过来就开始挖土。
王东和吴仁药正在屋子里喝小酒,突然王东举着酒杯停下来,有些疑惑的说:“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吴仁药喝得上了头,口无遮拦的就说:“能有什么声音,这里除了死人还是死人,真有什么东西,那就给我来个漂亮女鬼好了。”
“兄弟,来这里还想漂亮女人,那是不可能的了。何况,你我都这么丑。”王东看着吴仁药那张丑脸,莫名觉得安慰了很多。他在烧伤之前总算长的还能见人,这位可是天生就丑啊。
吴仁药举着酒杯愣愣的看着他,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借着酒劲就哭了起来,“丑怎么了,我爹也这么丑,他还娶了我娘呢!”
“丑是天生的,我丑的潇洒,以后成了天下第一仵作,到时候美人多的是…”
王东半晌憋出一句,“美人尸?”
“你欺负人!”吴仁药顿时大哭起来,远远传来的哭声,让正在挖坟的两人都停了下来。
庄柔无语的看着哭声传来的方向,明明就是他自己要当仵作,大半夜哭成这样什么意思,想吓死人啊!
第181章 食尸者
在吴仁药的哭声中,庄柔和史藏挖开了坟,里面没有棺木只有床破草席,看那厚度就知道里面的人恐怕早就化为白骨了。
史藏正要动手把草席和里面的尸骨拖出来,却被庄柔挡住了。他不解的抬头,面前就被递过来一双手套。
竟然是盗墓者用的皮质手套,他一眼就认了出来,为了防止被尸虫和毒物染到手,那些人都会戴这种手套。
如果他想要的话,找找关系也能弄到手,但又不是干这行的,准备这个干什么!
史藏接过手套边戴边问,“你为什么随身带着这个?”
庄柔扬眉笑道:“以防万一,当应捕少不了要和死人打交道,自然要随身带着。比如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
看了她一眼,史藏弯腰抓住草席和里面的东西,一把就给拖了上来,放在了平整些的地上。
草席被掀开,露出了一副黄黑的骨架,死的时间太久,已经化为白骨了。
庄柔好好的看着史藏,看着他拿出个火引子,照亮了一些后,开始清理掉在尸骨上的泥,不知道他这是要给自己练胆子还是要干嘛。
尸骨上沾到的泥都被去掉后,史藏看着她问道:“知道人的要害在哪里吗?”
“头、咽喉和心脏。”庄柔只知道这几个地方,便老实的说道,这三个地方就连百姓也知道。
史藏折了根树枝过来,指着白骨就说:“你说的这三个地方确实是要害,但却是最没有危险的要害,因为头骨过硬,如果不是对准太阳穴,一般学武之人都可以顶住几次攻击。”
“而咽喉的防卫方式我能给你数出一百种,心脏的话更是重要保护之处,下手不易。”
庄柔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意思是越危险的地方,大家都会下意识的保护,所以更不容易得手。”
“对,但人身上有很多地方,可以轻易的折断重伤,那时他们就会失去反抗力。”史藏顿了顿,点在骨架的咽喉处,“要害便会露出来。”
庄柔愣了愣,突然明白他要教自己什么东西了,怪不得可以一击必杀,因为完全了解人的身体,隔着衣服也知道要害在何处。
史藏见她一副了然的样子,可算是省事了,不然教太蠢的人,他可是会马上打道回府的。
“这本是不外传之法,江湖上除了杀手,这种手法都被称为毒辣,人人得而诛之。你学这个,就算是在朝廷这边,也是被人顾忌非议的杀人之法。”他根本不想问庄柔怕不怕,既然已经看了这个就算是怕也得学。
庄柔根本就没把这话听进去,她只是盯着地上的这具尸骨,目光在它身上看个不停,兴致勃勃的说:“史大哥,你快说,那些可以能够废掉对方的地方都在哪里。”
瞧她急不可耐的样子,史藏觉得自己是不是从笼子里面放出了什么野兽。他脑中响起了小郡王说过的话,她是个小妖怪,这样子还真是像啊!
郡王果然以众不同,轻易就看透了她的伪装,皮骨之下藏着的就是个吃人妖怪。
“嗯?还要等什么。”庄柔等了半天都没见他讲,不解的抬头催促道,再不教就要天亮了。
史藏便把树枝点在了尸骨的膝盖上,“削掉这里,可以让对方永远失去站立能力。”
庄柔摸着下巴说:“这里我知道,但我都是从后面踢,那样人会摔倒。”
“我们都是攻击前面,把膝盖骨踢碎或是削掉,那人就一辈子起不来。还有这些地方,你都要记住。”史藏指着尸骨上的关节,慎重其事的讲道。
“这些地方,从反方向可以打断,你全部要记住,至于能用到几分,就要看平时实战了。用的越多,才能越熟练。”
庄柔很为难的看着他,“找谁练?”此地只是个普通的州县,哪里能找死犯练手,她不知道史藏是从哪里练出来的,但肯定没这种机会给自己。
果然只能纸上谈兵,史藏这才说:“所以我说学这个对你来说没用,你没地方练,平时对的又是百姓,下手如此狠毒会被万人唾骂。”
庄柔有些委屈,盯着他不满的问道:“那什么地方可以…你知道我问什么。”
“军队和刑部牢狱都行。”史藏随口说道,基本都是不会要她去的地方,能当个应捕也是运气。突然,他想到了一处,“神隼门,算是最次的地方了,他们专查亡命大案,勉强有几个恶人。”
本来庄柔都寻思,总不能女扮男装去军队吧,那样哥哥肯定要把她抓回来。一听到还有神隼门,顿时就来了精神,“那成啊,神捕就是从那出来的,我本来就打算入神隼门,当个神捕。”
史藏面无表情的说:“想入神隼门除了武艺,还要看平日破案的能力,你现在就几个案子,想要入神隼门还差远了。”
“没问题,我会在一年内破出百案,反正案子不分大小。最少我还抓到了个土匪头子,这应该算是有份量了,其它的抓点小毛贼也行的吧。”庄柔摸着下巴微皱着眉头说道。
“面上来看,确实是这样。”史藏总觉得这样一说,她似乎会做些蠢事出来。
庄柔拍拍胸口,壮志凌云的说道:“来吧,把你会的都教给我,我已经等不及了!”
史藏只觉得这股热情灼人,树枝便点在骨架上,“你把每块骨头的位置都记住,全记下后我们再找新鲜的尸体,教你切什么地方,就能让对手想在什么时候死,就在什么时候死。”
“哇,这么神!”庄柔惊喜的轻呼道,头不停的点着,乖的像个等糖吃的小孩。
“我把每块骨头都告诉你,全部记下。”史藏从颅骨开始,一块块都讲给她听。
庄柔目光跟随着树枝所点之处,仔细的记下他的话,一个呼吸声都没放过。
而义庄之中,吴仁药哭了半天,又灌下半壶酒,醉眼朦胧的走出来放水。他走到一棵枯树下,正眯着眼睛解决腹涨,突然发现乱葬岗那边有微弱的亮光。
这里埋的全是穷得棺木都买不起的穷人,来盗墓的都是瞎子吧。他心中想着便借着酒劲,拴好裤子就走了过去,上了个小坡往下面亮光的地方一看,整个人就定住了。
下面有两人围着一具尸骨,旁边还有个刚挖出来的坟坑。其中一人拿着个火引子,上面的火光非常小,一看就是不想被别人知道。
两人他都认识,生人勿近的阴森史藏和庄柔,竟然大半夜在此挖坟。庄柔正好对着他,吴仁药能清楚的看到在微弱的亮光下,她兴奋盯着尸骨的脸,非常的诡异。
半夜食尸!
吴仁药脑海中莫名出现这个想法,顿时打了个冷颤,吓的酒都醒了,要不是刚才放了水,此时必要尿裤子了。
他正想落荒而逃,庄柔突然抬起头,看着他便笑了起来。
“救命!”吴仁药吓得惨叫一声,直接翻白眼倒在了地上。
本想和吴仁药打个招呼,让他别声张的庄柔满脸笑容凝固了,她僵硬的看向了史藏,“史大哥,我知道为什么别人都不敢接近你了。我才刚刚学而已,竟然就能吓晕人了!”
史藏斜瞪了她一眼,“他只是胆小。”
第182章 吃味
吴仁药清醒过来时,发现天已经大亮,自己睡在王军的破床上。他一个咕噜爬起来,跑到外面就见王东正在院子里面扎纸钱,便赶快问道:“王叔,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小子喝多直接睡在树下,是我把你把拖回来的,下次喝不了这么多就别喝,害得我一晚上没睡好,挤死人了。”王东没好气的说道。
昨晚吴仁药懒得扫扫铺床,说喝几杯晚上才敢壮胆睡这里,到时候再收个床铺出来,没想到出去拉个尿就醉倒在外面了。王东把他拖回来,要铺床的地方也全是灰,更不愿意帮他铺床,只能两人在他的床上挤了一晚。
吴仁药听了只庆幸自己醒来的晚,要是醒早了,一睁眼就看到他那张脸,还不得活生生的吓死。
突然,他想起自己昨天是怎么晕过去的,赶快问道:“昨天你有见到其它人吗?”
王东眼神怪怪的看着他,“我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鬼怪,你别自己吓自己。如果真信这种东西,你马上就回去,省得哪天我就得给你收尸了,活活吓死的。”
“不是,我说的是人,活人。”见他误会了,吴仁药赶快摆手说道。
活人?
王东瞧他的眼神更加鄙视了,“大半夜这里哪来的活人,你真是死活不分,去找个大夫抓几副药,好好治治眼疾吧。”
吴仁药无语的看着他,想到昨晚庄柔他们来过,却避着人,应该是不想被人发现。口中的话被他忍了忍,又给吞了下去。
“还愣着干嘛!你小子赶快把要住的房间收拾好,今晚可不会再借床给你了!”王东见他还木头一样的站在旁边看着自己,就只想把角落里的扫帚扔他头上。
被骂了一顿,吴仁药只得捡起扫帚提个破桶,去昨天看好的破房间打扫去了。他决定今晚早点睡,再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都不出去了。
庄柔昨晚回来就睡了一个多时辰,大清早顶着黑眼圈起来,院子里面早已经摆好了两个猪头。她本来想不买猪头了,但想到史藏说猪脑子好吃,便留了下来。
洗了把冷水脸勉强打起精神,她打着哈欠提着铁棍走到猪头面前,瞧着那半垂眼皮的猪眼,提棍就要打上去。
砰!院门突然就被撞开了。
庄柔停住手,发现是尚书夫人带着丫环婆子又来了,昨天没逮到她,当晚一夜没睡天不亮就起来等着了。
不过今天尚书夫人的脸没这么臭,可能是昨天被楚夏挑衅后,想换种方式来找庄柔的麻烦。
虽然不知道她来干嘛,但庄柔真的是太忙了,她重新抬起手,对着猪头就狠狠打了上去。
碎肉横飞,猪头弹跳起一尺多高,便掉在了石台上,猪嘴晃的停不下来,她第二棍就又砸了上去,那猪头又弹了起来。
“夫人!此人好可怕啊!”一名大丫环惊叫起来,赶快扶着尚书夫人想要把她拉出去。
尚书夫人哪里见过这么粗鲁的人,又怕那碎肉飞溅到身上,急忙退到了门口,皱着眉头紧盯着她。
庄柔边打边想着史藏说过的话,也不知道猪头有没有太阳穴,回忆着昨晚看到的尸体,对着猪的侧边就打了上去。
没想到因为力气太大,直接把整个猪脸刮了下来,整张猪脸飞出去啪的就掉在了尚书夫人的脚边,吓得丫环婆子惊叫不止,还让人觉得恶心想吐。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粗鲁的女人!
尚书夫人指着她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平日想说的话用在此时都不适合。
庄柔没理她,把猪头使劲砸了个稀巴烂,故意弄得脑浆横飞,甩得到处都是,恶心得几个丫环都跑到外面干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