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宇楼!你给我站住!”庄柔顿时喊道,马上向那人飞奔过去。而那身影顿了一下,飞快的就钻进了路边巷子中。
马德正一看,赶快挥手喊道,“快,跟上庄姐儿,那人是采花大盗!”随即也带着众衙役冲进了那条巷子。
第125章 疯子
庄柔一路紧跟花宇楼,发现他都不像以前那样飞檐走壁,只是顺着小巷子跑。速度虽然不慢,却好像故意等着她一般总是能捕捉到个身影。
这家伙在想什么?
两人虽然身份对立,但也没多大的深仇大恨,还谈不上要故意引她去围杀,虽然很是疑惑,她还是决定跟上去看他到底想干嘛。
后面的衙役一路紧跟,牛大勇跑了一会便觉得气喘吁吁,从跑变成了走,最后扶墙大喘不止半步也走不动了。
发现旁边有个茶摊,他便坐了过去,抓过茶壶把凉掉的茶水就往嘴里灌。这坐下他便不想走了,反正也帮不上忙,牛大勇便把目光盯到了茶摊的灶台上,想瞧瞧都有些什么吃的。
而庄柔跟着花宇楼穿过一条条巷子,后面的衙役都被甩出去老远。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她突然看到花宇楼不跑了,而是站在一面墙下笑盈盈的看着她。
庄柔下意识的停了下来,目光往四周一扫,想瞧看看有没有他的同伙。与此同时,花宇楼却一个纵身就跳上了围墙,跃到了里面一幢楼阁二楼开着的窗中,身影马上便不见了。
见他窜进了这院落之中,庄柔没有马上翻墙进去,她可没这么灵活,大白天可以不被人发现的上到墙头。她没去找门,而是打量着这四周,想搞清楚自己到了哪里,这又是何处。
这里的巷子很宽,透过围墙能看到周围的房屋都很华丽,沿途遇到的人穿着也不差,耳边还转来了弹唱之声。没人在家玩乐还弄这么大的动静,连外面也能听得清楚,看来这里是风月场所了。
“庄姐儿!”马德正终于带着人赶上来了,看到她一个人站在围墙下面没有吃亏,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别的不知道,但很肯定庄姐儿要是有事,那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马德正为了记住任何一个不能得罪的贵人,好随时把马屁拍到点子上,练就了很不错的记忆力。虽然花宇楼不是贵人,但平时他也会翻看一下通缉令,偶尔也想捡个漏网之鱼,所以不会认错了人。
知道那人遁逃的本事了得,他便问道:“庄姐儿,那人跑了吗?”
庄柔冲着围墙抬了抬下巴,“他跑进去藏起来了,让大家把这里围住,我要搜查捉拿犯人。”
“咦,这不是水月阁吗?洪州最大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个个都是顶尖的漂亮。庄姐儿,据说这后台可不小。”马德正一看就认出这是哪里,怕庄姐儿吃亏就忙解释道。
后台不小?
听到这话她便笑了起来,“我的后台也不小,小郡王要是顶不住的话,那就只配回京城去当个游手好闲的纨绔了。”
马德正哪敢接这种话,连听都不敢听,赶快陪笑着说:“殿下可是千金之躯,这污秽之地的人连让殿下正眼看的资格都没有,自然没有顶不下来的事。这些要是叫后台,那殿下就是背后靠着天,怕谁啊!”
庄柔瞅了他一眼,“人不在这拍马屁也没用,快叫人把这里围了,只准进不准出。如果发现有人逃出去,马上就来报我。你带人守在外面,我带十人进去。”
她抬头看了一下,身形最巨大的牛大勇早不知跑哪去了,便随手又招了七个身强力壮的衙役过来,叫上吴仁药他们就顺着墙走出巷子,来到了水月阁的正门。
门口停着的众多马车在洪州可算是华丽了,但在庄柔这种从京城来的人眼中,就显得有些入不得眼。除了富之外,半点权贵气也没有。
庄柔直奔门口,伸手把一名刚要进水月阁的男子,往里面就是一推,领着人不顾门口揽客女子的阻挡,直接就闯进了水月阁。
“搜!”她一挥手,进来的衙役就往四处散去,反正也不知道要查什么,先闹一番拿点油水也行。
在前面被衙役闹得鸡飞狗跳之时,吴仁药和刁一则跟着庄柔就往后面急冲冲跑去,她还记得那院子所在的位置。冲到后面就瞧见远处露出个屋顶的小楼,抽出铁棍气势汹汹得冲了过去。
“啊!”院中的女子和客人被她这么一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客人全好奇的伸着脖子看热闹。而女子则惊叫起来,顺势就扑进身边男子的怀中,一副惹人怜爱楚楚之态,让人不由得生起了保护之心。
庄柔很快就冲到了小楼之下,对着一楼关上的门就狠狠踢了上去,砰得一声门直接就应声倒地。屋中有名女子,看打扮是个小丫环,被吓得端着的盘子都摔在了地上。
“官府抓人,阻挡着死!”庄柔大喊一声,就往楼上冲去,她总觉得花宇楼肯定不在了,但此地是风月之所,就算是有圈套她也占理。
她才冲上一半的楼梯,突然上方的门就被人踹开,一名手持长刀的男子只来得及穿了条裤子,便凶神恶煞的杀了出来。
庄柔抬头发现此人她并不认识,还没等她开口,这人便挥刀砍了过来。
侧身一闪,男子的刀便砍在了楼梯扶手上,直接把扶手削断了一截。
明明不是花宇楼,却在发现官差要捉拿人时就还击,如此亡命之徒肯定是有命案在身。庄柔翻身从楼梯上跳下来,吴仁药和刁一早已经抽出刀,有些惊慌的试图挡下那人,却因为对方太过凶悍而不敢上前。
“女的?”那男人拎刀也从楼梯上跳了下来,猛的发现庄柔是个女的,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官府是已经没人了吗?捉拿我程一刀竟然把女人都给派来了,这是小瞧人还是想给我送女人啊!”
庄柔手握铁棍歪头瞧着他,突然开口问道:“那来的小贼,竟然敢挡本官的路。”
“小贼?”程一刀从未被人如此小看,指着她便吼道,“别以为你是女的,本大爷就不敢动手,死在我手下的女人可不止一两个。今日被你们发现了行踪,那就让我大开杀界叫你们这些废物看看,谁还敢挡我!”
“原来是杀过人的罪犯?”庄柔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而她身后的刁一却吓得声音都颤抖了,说话都结巴起来,“程…程一刀!那个杀了泰良县令,把一个县城都给抢光的土匪头子!”
庄柔微微弯下腰,手开始拆铁棍上包着的棉花,一步步的开始移动起来。
程一刀看着她铁棍上面还包着棉花,简直快笑死了,到底是哪来的女人,根本就是扮着玩官兵抓贼的游戏吧!
说不定是哪个狗官家的小姐,好久没动刀子了,有人自动送上门来,那今天就好好的玩个痛快!
此时庄柔已经拆掉了棉花,看着他皱了皱眉,“就你这样傻站着不动的人,竟然也能当土匪头子。看来你是想伏罪不逃了,但老实说就算这样,你也是死罪难逃。跟不跟我回去,你都得掉脑袋,求饶都没用。”
刁一站在她身后都快吓尿了,这程一刀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去年案子发生时,这画像连豆湖县衙都发了,他能认出来也是因为此人少了一只耳朵。
“庄…庄姐儿,你别挑衅啊…”他急得声音都带着哭腔,不想办法逃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故意惹他!
程一刀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别说是女人,就算是小孩子也是提起来一刀就劈成两半。如此狂妄的女人他是第一次遇到,心中的怒火嗖得就窜了起来,大吼着就挥刀猛砍。
“退!”庄柔低声一喝,手握铁棍就向他扑上去,脸上没有半点恐惧,反而有点古怪的笑意。
吴仁药和刁一已经在她发话时就逃到门外,一口气往前院冲,要把人叫进来帮忙,越快越好。
哐!
庄柔的铁棍和程一刀的刀撞在了一起,火花飞溅,随即两人又马上分开,挥刀相向。
燕山八刀,是程一刀少年之时学来的刀法,虽然不是什么上天入地的好武功,却刀刀凶狠。每一刀都在玩命,八刀之后如果对方不死,那死的便是自己。
但程一刀从学会这八刀做了土匪,往往只出一刀便能结果了人性命,就算有时一刀砍不死,也能把人吓得丧失斗志,被第二刀活活砍死。
程一刀这个名字,也是众人送给他的名号,只为了显示他刀法的威名和霸道。
燕山第一刀竖着向庄柔的眉心砍了过来,快准狠又配上程一刀凶悍充满杀气的脸,如同厉鬼行至。
庄柔没有被这气势吓退,她盯着那直直砍来的刀,握紧铁棍横着就打了上去。脚下不退半毫,头不偏一丝,狠狠得迎了上去。
厅中发出巨响,铁棍把刀身打开,两人的虎口同时一阵麻痛。
第一刀被挡开出乎程一刀的意料,但也不是没有的事,他顺势弯下腰飞快转身,第二刀就借旋转之力向庄柔的腰砍去。
眼看着她便要被腰斩,断成两截掉在地上,分尸为二却不死,痛苦挣扎很久才能死去时,庄柔仰着头眼睛向下死盯着横斩过来的刀身,往后微微退了一步。
刀尖贴着她的腰身划了过去,而她却趁此机会,手中铁棍狠狠的就对着程一刀的头侧重击了上去。这次她不用再担心手上的轻重,铁棍砰得打上去时,便有血迹飞溅出来,程一刀被打了个正着,大叫一声身形便歪了。
庄柔往前又跨出一步,手中的铁棍对着他的头又砸上去。皮开肉绽,骨碎血溅,眨眼之间她已经往程一刀头上狠狠打了十几棍子。
程一刀还有六刀没有使出来,就已经被打得头盖骨碎了一半,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在失去气息之前,他破碎的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可能!
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第二刀会斩空,让应捕们闻风丧胆的土匪程一刀便断了气,两只眼睛死不瞑目的大睁,依旧盯着庄柔。
庄柔无声的盯着倒在地上的程一刀,腹部的衣服突然破开一条口子,血顺着布料印染开来,在衣服上越染越多。
她伸手捂在腹部,转过身看向了通往二楼的楼梯,花宇楼正表情怪怪的站在上面的瞧着她,扇子没有像平时那样在掌中轻敲着。
“你要死了?”花宇楼盯着她捂住伤口,指缝之间透血的手问道。
突然,庄柔抬起捂住伤口的手,瞧了瞧满手的血,冲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皮肉伤而已,死不了。”
“疯子!
花宇楼一拍扇,骂了句,转身就消失在楼梯口。庄柔不用看都知道,他必定是又跳窗跑了。
第126章 洪州谁说了算
“庄姐儿!”马德正听说遇到了程一刀,急忙带着人赶快冲了过来,就怕来晚一步人就死了!
他可不会忘了来之前,那位爷把他叫过去,让他照顾好庄柔。那如同被毒蛇缠在脖子上,随时都要窒息的恐惧,死都不想再尝一回。
此时顾不上命了,马德正义无反顾的冲进屋中大喊,却看到庄柔满手是血的捂着肚子站在原地,地上躺了个头被开了半个瓢的男人。角落里面,有个丫环靠墙早已经昏死过去。
还好,还好!
马德正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赶快跑上前关切得讲道:“庄姐儿,你受伤了!”
“嗯,皮肉伤。你马上派人回去把此事禀报大人,派人过来把这里所有人全部带回去,此人可能还有同党藏在这里。对了,其它青楼赌坊也要查,一个不能放过。”庄柔忍着腹痛吩咐道,这程一刀是白送上来的好东西,怎么能不好好的利用。
想了想,她又说道:“再给我找个大夫过来,我要包扎一下。如果有人敢硬闯离开,就格杀勿论!”
“我马上去办!”马德正应下后马上跑出去,要是还有同党在这里,搞不好会趁乱逃跑。
水月阁的妈妈宋玉香本来在前院,还气焰嚣张的阻止众人搜查,突然后院就冲来人大喊有匪徒,这可把她弄愣了。
来这里玩的几乎都是常客,以她打听来的情况哪里有什么土匪,肯定是这些官差想要讹人,说不定翻墙扔个土匪进来,说成是这里的客人也说不定。
想陷害老娘,做梦呢!
宋玉香扭着腰带着护院气势汹汹的往后面去,想瞧瞧他们玩的什么把戏,官差又如何,这可不是他们的地盘。
庄柔用脚踢起翻倒在地的一张绣凳,捂着肚子坐下,她没料到会遇上这种亡命之徒,所以身上没有带金创药。
不过最少也得冲洗过伤口才能上药,她用指尖在伤口中戳了一下,发现没有全部割破,摸不到里面的内脏。
她顿了顿,心中不由得嘀咕起来,“难道这几个月养伤,给养胖了?”
衙役们虽然在百姓眼中都是鱼肉百姓的废物,但见过的死人可不算少,他们早把那丫环给拖了出来。而楼上陪着程一刀的女子竟然有两名,也不知是谁干的,全部都昏死过去。
把人都拖到楼下后,他们顺势把屋子给搜了一遍,翻出不少的值钱物。轻便易拿的全给塞进了怀中,再也不可能吐出来。
刁一胆子小,跑到了庄柔身边装作保护她,而吴仁药见仵作还没来,就蹲在地上翻看起程一刀的尸体来。
庄柔看了好奇的问道:“吴仁药,你在看什么?”
“大人,小的年幼是家中是开药堂的,平时和坐堂的大夫学了几手,对这个有些熟悉,所以想看看。”吴仁药解释道。
小时确实家中过的不错,但后来一次抓错了药,把人给治死了。对方家中也算是有权势,这吴家就这么完蛋了,别人只知道他认识字,却不知道还是学医的。
庄柔一听没好气的说:“那你看什么死人,过来帮我治治伤啊!”
吴仁药顿时汗颜,“庄姐儿,我哪里会治病啊!只是喜欢瞧这肉啊骨的,要不是我爹说当仵作就打断我的腿,加上豆湖县几年都没出一件命案,我早就去拜老张头为师做仵作学徒了。”
“…”庄柔无语的看着他顶着那张丑脸,对着程一刀的尸体美滋滋的不停翻看,脸上那笑容看起来非常的变态和恶心。
正当他们在翻箱倒柜之时,宋玉香急巴巴的赶了过来,到了门口往里一瞧,就见地上有一个血淋淋的人,脸正被吴仁药给推得面向门口,瞧着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她顿时惊叫了起来,“程爷!你们竟然把程老爷给打死了!”
庄柔侧头看着她,抬了抬下巴说道:“认识的熟人啊?看来是同党,抓起来继续搜。”
众衙役一听马上就扑了上去,这可是水月阁的妈妈,别说翻她的房间,光身上戴的首饰可就要闪花眼了,这可是头大肥羊!
穷凶极恶的衙役哪里会惧怕几个护院,以前不敢乱来是没人背黑锅,现在可是坐着位知州大人的女人,有啥事自然有她顶着,兄弟们只要听从她的意思干就行了!
水月阁平时战无敌手的护院,此时被衙役们打得满地找牙,很快就全部被制服。而宋玉香被死死的抓住,才眨眼的工夫就已经披头散发,别说头上的首饰,连手上的镯子和戒子也早给人摸走了。
“你可知道我是谁的人,竟然敢在水月阁闹事!”宋玉香哪里受过这种罪,被人抓着还咬牙切齿得盯着庄柔骂。
庄柔好笑的看着她,挑了挑眉说:“这洪州唯一不能惹的便是县男宋义老先生,你这样威胁,难道是想大声的告诉大家。一身清白大义的宋义先生有个开风月场所的干女儿?”
宋玉香瞪大眼睛,话到嘴边硬是给咽了下去,知道是一回事,但从她的嘴里公开说出来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身后的人给暴露出来。尤其是这个女人,伶牙俐齿的一看就不是善类!
她不再说话了,只是恶狠狠的盯着庄柔,一副要把她连皮带骨吃掉的样子。
庄柔可不在意这种小事,腹部痛得她说话都慢了起来,“你的水月阁中窝藏土匪程一刀,他被通缉后没藏在山中,还能在你这温柔乡中享受,可见此处对他来说非常的安全。”
“我怀疑你和土匪有来往,说不定就是他们的人。这些土匪可不止一人,你要是老实把其它人的行踪都交待出,我便保你一命。”
“但要维护这些匪类的话,那便是罪大恶极,和你有关的人全部都要掉脑袋。”
宋玉香气急败坏得骂道:“胡说八道!我这可是正经经营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和土匪勾结。大门开着自然有客人上门,我怎会和土匪有关,这人只是常客,出手大方我自然认识。”
“做我们这行的,自然要过目不忘,我记得一个常客再正常不过,凭这就硬说我通匪?我不服!”
庄柔被她说笑了,笑得肚子直发疼,捂住它就扭紧眉头想要忍下来。片刻之后,她才缓了缓擦了一下眼角不知是笑还是痛出来的眼泪,“不服?”
“我什么时候想叫你服了?一个土匪还和我谈服不服,你只要招供便好,又不是书生在谈文说道,你服不服关我什么事。”
“堵住她的嘴,不知道要说什么,那就别再说了。”她冲刁一使了个眼色说道。
这回不是死人了,刁一掏出脏兮兮的汗巾,走过去捏着宋玉香的嘴,就把汗巾给塞了进去。
宋玉香嘴被塞住,让衙役给拖到了外面,马德正也找了大夫过来,让他给庄柔治伤。
大夫一看竟然是女人受了伤,死活不愿意包扎,官家的事说不清,这要是看了身子,以后要是被怪罪下来怎么办!
“真是怕你了,把东西拿过来,我自己来。”庄柔无语的让刁一把大夫的药箱提到楼上,她自己来处理伤口。
老大夫有些尴尬的等着,总觉得治不治都是错,真想扔下药箱就这样离开。
城中发现匪首程一刀,这可是件奇功,马德正派回去的衙役先和熟的捕头报了这事,才又去报给通判,等他们都先带人往水月阁走之后,最后才去找楚夏。
楚夏正闲着没事在玩刚买来的鸟,边逗鸟边听完此衙役的禀报后,才漫不经心得问道:“已经有人去了吗?”
那衙役愣了愣,赶快回答道:“禀大人,两位通判大人和吴捕头,赵捕头已经带人去了。”
“就是说,你先告诉了他们,最后才来找本官?”楚夏斜眼瞧着他,微微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长漂亮的笑脸,这衙役却觉得后背发凉,好像被狼盯上似的。他赶快跪下不停的磕头,“大人,小人知错了。刚才进来便遇到通判大人他们,也不敢越了权直接过来,请大人赎罪!”
“呵呵。”楚夏拍掉手上的鸟食,坐下看着他便笑,“你的语气有些硬,看来有些后台哦。大概你们不知道,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小小的脾气。”
“不管到什么地方,我都要人宠着护着一心一意的对我好,完全听我的话。如果身边的人却对别人更好,那我就会很不开心,当我不高兴的时候,谁也别想好过。”
这府中的捕头衙役,几乎都是和官员沾亲带故的族人,自然是心向着他们。现在这名衙役大感不好,自己似乎要被拿来示威了,顿时吓得不停的求饶,“小人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大人请饶小的一命啊!”
楚夏微微一笑,“拖出去,赏他三十板子,省得都不知道这洪州府谁说了算,一个个的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萧然提小鸡一般,把衙役提起来拖了出去,惨叫声在院外响起,听得府中众人都有些心虚,这位大人有些不好伺候啊。
“哼,土匪程一刀,真是便宜她了,竟然能遇到这样的好事。”楚夏站了起来,走到外面带上人打算去水月阁走一趟。
他走到院外瞧了眼那棍棍被萧然盯着,根本不敢放水,被打得惨不忍睹的衙役,笑了笑说:“萧然我们走,让他们打着。少了一下,就十倍加在他们几个身上。”
说完后一个转身,楚夏便带着人拂袖而去。打着板子的几名衙役咽了口口水,只得低声说对不住了,继续闷头打起来。
那衙役本以为可以逃掉下面的板子,没想到他们几个竟然害怕,又气又急一口气没缓过来,一下就晕了过去。
第127章 背纹
当通判和捕头带着众应捕赶来水月阁,把这里围成了个铁桶时,已经自己包扎过的庄柔,如同意料那般没见到小郡王过来。
想做贪官的他,怎么可能这么着急赶过来,八成来都不会来。
水月阁发现了程一刀这种大事,就算是州府中有人想要偏袒宋玉香,此时都不敢明着帮忙。能做的也就是让她少受些皮肉苦,先保全了性命要紧。
吴河山很积极的第一个进入屋中,目光就落在了屋中程一刀的尸体上,他蹲下身打算仔细看看,耳边就传来了庄柔的声音,“我没打脸,擦了血就能看清楚。”
他抬头看向了庄柔,目光在她腹部打量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继续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直到许通判带着其它捕头进来,吴河山才站起身说道:“大人,此人确实是程一刀。如果他在此的话,那他的同伙应该也还在城中。”
许通判也看了庄柔一眼,便命令道:“把水月阁的人全部带下去,再派人严查所有青楼,一定要把他的同党都全部找出来!”
“是!”捕头马上带着人出去开始布置,匪首虽然被人抢了,但只要抓到几个匪徒,也是大功一件。
马德正早就进来陪着庄柔了,他可不敢把扔她一个人在此,这个许元会和庄柔有仇,还是小心点为好。
“你这次运气真好,下次可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许元会看着庄柔冷哼了一声说道。
庄柔笑了笑,也不管他是说运气好杀了程一刀立了功,还是没被程一刀杀死这件事,她还是客气的回道:“我一向倒霉,下次再有这种事,想必大人也会在身边。如此好事,怎么能就我一人独享,到时许大人可不要客气。”
“你!”许元会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反过来威胁,气愤的瞪向了她,“别以为有知州大人护着就可以忘乎所以,你这女人总有一天会惹事上身,到时候可别波及了大人,那时看谁还能护得了你!”
话音一落,门口便传来了个笑声,“本王的女人,自然由本王护得,就不劳许通判费心。”
许元会赶忙回头,就见楚夏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随随便便的瞧了他一眼,就半点不放在眼中的就走了过去。
“这就是屠城杀官的程一刀?瞧起来也没什么用,这么容易就死掉了。”楚夏低头看了看程一刀,皱着眉很嫌弃得掩鼻说道,“真恶心,赶快抬走。”
还好死的新鲜,没有恶臭和烂肉,不然他可受不了这个味道。
萧然还没叫人进来,马德正就赶快冲到门口喊道:“听进没有,大人发话了,赶快把人抬走!”
庄柔好容易把他等来了,那里容得他在这里骄情,便故意用手捂着腹部的伤口,满脸焦急之色得说道:“大人,这必然是匪窝,要马上拷问出其它人的下落。不然让他们跑了,难保以后会卷土重来,到时洪州百姓就遭殃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直接向所有人用刑?”楚夏笑眯眯得看着她,半点想抓土匪的意思都没有。
“男的就交给大人了,这水月阁的妈妈我想亲自审,还请大人给属下这个机会。”庄柔皱着眉神色坚定,一副不让她审这事就没完的样子。
楚夏挑了挑眉,拿扇子拍了一下她的头笑道:“行,你喜欢就审好了,本王倒是想看看你能审出什么来。”
“多谢大人。”庄柔谢道,伸手就抓住他的袖子,想要扯着他借力站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大喊道:“庄姐儿!你还活着吗!”
陈沐风大叫着就冲了进来,看到庄柔那副样子就急了,冲到她面前一把扶住她大惊小怪得喊起来,“你竟然被砍伤了,那匪首程一刀呢!”
“我没事,他已经被我杀死,刚才抬出去你没看到吗?”庄柔无语的看着他,大早上的不见人,现在才过来哭丧。
一听人竟然已经死了,陈沐风气愤得对着桌子拍了一掌,痛心疾首得嚷道:“气死我了,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错过,早知道就不睡懒觉了!”
原来不是关心自己,是觉得来晚了没有出手的机会,庄柔冲他翻了个白眼,“嫌没有立功的机会你还愣在这里干嘛,这可是土匪,又不止他一个人,赶快和大家出去找找,说不定什么青楼赌坊里面还藏着不少呢。”
对啊!
被她这么一提醒,陈沐风马上反应过来,坏人最喜欢待的就是这种地方,等他们得了风声逃出城可就放虎归山了。他立马就窜出门外,想要去查找匪徒的行踪。
马德正一看这个小祖宗要去做危险的事,马上让几个衙役跟上去,一定要保护好陈家的少爷,这位更加的不能出事。
人人都知道这是吏部尚书家的公子,来这里就是玩的,哪里敢让他一个人出去找土匪。顿时就有十几名衙役蜂拥而上,抢着要陪他去,要是遇到土匪来个忠仆救主,这可就飞黄腾达了!
瞧着陈沐风一群人气势汹汹的离去,马德正松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个老太监,要伺候一堆小祖宗,这马屁拍得格外累起来了。
被他这样一闹,加上屋中已经没有程一刀的尸体,几个官员站在这里,显得有些尴尬。
庄柔咳了一几声,捂着肚子说:“各位大人,我能先回去了吗?顺便把那水月阁的妈妈也带去审一下,土匪不等人啊。”
“你坐我的轿子回去,这些庸医水平也太差了,谁给你包扎的?这么丑。”楚夏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很嫌弃的说道。
本来还想出去租辆马车回去的庄柔,有点意外的看着他,那可是官轿,自己坐进去他肯定要被人非议。
但会计较就不是她了,庄柔谢过楚夏的好意,故意捂着肚子摆出一副行动不便的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的蹭出门。
等觉得没人看到的时候,她就灵活的大步走掉,却没看到楚夏不知什么时候站到门口,瞧着她挑眉笑了笑。
小郡王的官轿从外面看和原来知州坐的没区别,但坐进去就完全不一样了,所有的用料都是颜色相似,品质却要好上几倍的东西。就连屁股下面坐着的垫子,庄柔感觉比自己的床都要软。
坐这样的轿子,真是会享受,只是总有股扑鼻的香味,让她有些受不了,忍不住腹诽小郡王就不能别挂这么多香袋吗?
等她回到州衙时宋玉香还没押回来,倒是来了个看起来就精干的老大夫,自报家门后才知他姓赵,名越。是专门跟着小郡王而来,别的事都不干,只伺候小郡王。
肯移步过来看她的伤,是因为小郡王大发慈悲的在走之前,吩咐他过来看一眼。要是有心情,就出手帮忙治一下,没心情就算了。
而且他一点也不像之前的大夫,看到伤到了腹部,根本就连包扎都不敢,就怕被扣上非礼的帽子。这位倒是很有医德,直接就动手查看起伤势来。
“这是何人包扎的伤口,简直就是乱来,不堪入目!”赵越一拆下绷布就吹胡子瞪眼睛的骂道,完全看不下去了。
庄柔抱歉得笑道:“赵大夫,这是我自己包的。之前寻来的大夫嫌我是个女的,不肯也不敢治伤,我只能自己来了。”
赵越立马就骂道,“医者仁心,怎么能如此避嫌,难道女子就要看着她活活病死不成?”但骂后之后,他还是又嘀咕了一句,“所以没有女人干这行,受伤了医治都不方便,嫁人不好嫁啊。”
“哈哈哈,赵大夫你老心地可真好。”庄柔顿时大笑起来,引得伤口又扯得痛了起来。
“有何可笑的!”赵越觉得自己可没说错什么,但被她笑得有些恼怒,便吓唬道,“你这伤口结疤后就消不掉了,以后肯定会有印记,到时看你怎么办!”
庄柔顿了顿,没有再说什么,却只是抿嘴笑了笑。
因为要重新包扎,伤口只是在腹部,也不用像男子那般脱了,只用拉起衣摆露出腹部就行。她拉着衣服忍住伤口上的疼痛,不知道赵越用了什么药,涂在伤口上就火辣辣的痛。
“赵大夫,你这药好霸道啊。”庄柔咧嘴吸了口凉气说道。
赵越已经上好药,拿出绷带开始给她包扎,嘴上也不闲着,继续毒舌道:“现在知道痛了,小小年龄不学好,跟着他们去打打伤伤。这么大条伤口,就算用了我的秘药,也会有些印子,到时候来求老夫也没用…”
当他转到庄柔背后想要拉紧绷带时,嘴中唠叨的话语突然停了下来,猛得伸手就拉高了她后面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