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步只是略做停留,留下一句话,“我只要五个,剩下的你自己挑,明天早晨你要比我能干,今天所有帐我结。”

与往日的迷乱荒淫一样,当我在初升的朝阳中神清气爽的走下楼时,她已经坐在桌子前吃着早点,看那脸上流转着的内敛,我居然有了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

“漂亮的你都挑走了,太丑的我不要,勉强用了八个。”她没有半点示威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说着实话。

干脆的我,连求证真假都没有就甩出一堆银票给楼主,因为这女人身上,有一种值得别人信服的力量。

“小姑娘,你发泄归发泄,注意别人的身体,都是讨口饭吃的人,别太猛。”她的话让我一怔,这女人不但自己尽兴,似乎连我房中的一举一动都清楚无比。

我随意的点着头,算是答应,毕竟清醒后的我,怜香惜玉的心在看到青紫交错的身子时,还是忍不住的心疼。

她对我招招手,“小姑娘,过来我看看。”

我的身体突然就象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不由自主的迈步过去,看着她的手扣着我的脉门,感觉着气息顺着两手交汇的地方输入我的身体里,走遍我所有的筋脉,却怎么也不能抗拒。

她从容的脸色在千变万化着,想确定什么,又确定不了什么,她灌输在我身体里的气流越来越猛烈,我却没有吭一声,咬着牙,苦苦的忍受着,她的声音,一直在奇怪的盘旋着,“象是,又不象是,奇怪啊奇怪。”

我不知道她的是不是到底在说什么,我只是咬着牙,“偷袭是吗?光天化日之下杀害皇族王爷,你以为你跑得掉?”

“王爷?”她一沉思,“原来是皇族之血,难怪如此类似,不过能有你这样的筋脉传承,也是一大奇事了,他日你必然继承大统。”

我不明白她话中的类似指是什么,哈哈一笑,“你别说你喜欢上我了,我只爱男人,对女人没兴趣,何况还是老女人。”

她的眼中划过赞赏,力量也更加猛烈,冲击着我的筋脉。

当年的我,不懂半分武功,自然不知道筋脉受冲击的危险下场重则丧命,轻则残废,换做现在的我,只怕撒腿就跑了。

身体里仿佛有道闸门被重开,凶猛的潮水在找到了宣泄口后突然变的平缓,所有的疼痛也尽皆消失,浑身大汗淋漓的我,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耳边依稀是那女子的声音,“我教你功夫,让你春宵更盛,也不至于伤害他们,学不学?”

换做任何一个人,会说不字的,除了傻子就是呆子。

我不傻,我更不呆,所以我当即点头了,脑海中幻想着一夜十男,日日巅峰的美妙事。

半年,在半年之内,我学走了她交给我的全部轻功,剑法,掌法,还有内功心法,只可惜,我的内功并没有达到最高的境界,用师傅的话说,是我的体质限制了我,永远无法达到最巅峰的那一层境界,如果达到了,我也会因为筋脉寸断而亡。

用她的话说,这是人和神的差距,我再类似,终究只是人,不是神。

我长长的吐了口气,捅了捅夜,“好了,全告诉你了,你对我的了解比你捅进我身体里的那根手指头探索的还深,现在换你说。”

他抬起手腕,摊开那莹白,再一次将那只有一道痕迹的手递到我的面前,“日,你看懂什么了吗?”

皮肤细腻,手指纤长,掌心清透,我瘪了瘪嘴巴,有点不屑,“断掌,你别告诉我断掌克妻什么的传说你也信。”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象笑,又象嘲讽,“你没发现,我没有生命线和感情线吗?”

的确,任何人的手上,都有三条最深沉的纹路,在相学上称之为生命,情感,事业线,代表了这个人一生的经历,可是夜的手心中,只有一条。

“我是借命活命的人,我的出生因为我母亲的去世,我平安的度过少年因为我父亲的辞世,我能走到今日因为师傅婆婆的逝去,我不是克妻,我是克所有亲近我,我动了感情的人,所以,我不能有爱,不能有情,否则我会借走她的命。”

我惊骇,不是因为夜的论调,而是他话语中难得的认真!

为卿远走

“师傅婆婆一生武功高深,更难得的是相学神机,从未漏算过,她说我的命就是孤绝无依,必须无情无欲,无爱无求,不然我恋上谁,牵挂上谁,谁就会因我而亡,为了不害人,我不能亲近任何人。”夜的声音,听起来随意,隐藏着淡淡的哀伤。

“你信?”我想让声音轻松,吐出来的字还是沉重。

他仰望着帐顶,“我不想信,我不得不信,我只与三个人有了牵扯,却害他们都不在了。”

“胡说!”我撑起身体,声音冲口而出,“你瞎想什么,命是自己的,走什么路行什么运,相信自己而不是相信命,这不是夜一贯的潇洒吗,你什么时候这么低迷了?你懂得安慰我,懂得让我走出消极的日子,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

他突然一伸手,把我的身体勾了下来,整个落在他的胸前,双臂一圈紧紧的困住我,脑袋埋在我的肩窝,久久不言。

他在寻找一种依靠,一种能让他相信我的话的依靠,夜的无助让我第一次正视这无所不能的男子另外一面,他也只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需要保护,需要支撑的男人。

他的脸,蹭着我的颈项,他的手忽然一挡我的脸,我被他翻身压在床榻间,我没有挣扎,因为那贴靠着我的冰冷面具,已经变成了软滑的肌肤。

他的唇,带着魅惑的香气,吐着暖暖的温度,播撒在我的颈间,他的睫毛很长,在移动间抹过我的皮肤,有些痒。

“日,正因为我能看透命,才能潇洒,因为我早已经知道结果,却也正是我看透别人的命,在面对亲人时做不到潇洒,只为我看到了我不想看到的结果,我不羁,因为我不能在乎,我随意,因为我不能在意。”他的声音有些抖,蚊呐般。

我抬起手抚摸上他的发,手指穿过丝绸般的发丝,穿过的仿佛是那无形的命运丝线,抓不住,握不牢。

“夜,你觉得如果没有你母亲的去世,你就不会来到人间吗?不,你依然会出生,所以他的死与你无关;如果没有你,你的父亲可能当时就会追随你母亲殉情了,什么叫你夺走了他的命续了你的命?是你的出生让他有活下去的勇气;你的师傅婆婆,中年丧徒,她难道不伤心?是因为你,才让她老年有了快乐,才倾尽所学的教授给你,如果你真的是这样的衰神,她可以花钱把你托付给别人养,何苦自己带在身边?她的过世,是年纪到了,我相信有你在身边,她一定是含笑而终的对不对?”

我的肩颈处,有了湿湿的感觉,“日,你知不知道,当你能看穿一个人的生死,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等着那一天的到来,那种无力,那种可怕的感觉,我宁愿我没有学这些,我无法知道人的命运。”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搂着他的腰,“夜,你以女子的身份出现,不肯别人看到你的脸,是不是因为怕惹情债,怕会因此而夺了别人的命?”

“算是一个原因。”他轻叹着,另外的原因,他没说,我也没问。

“那你不肯告诉我你就是兰陵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搭档的男人,我是生死不会生出一点占有之心,只要他算计得当,休书一写,也不算有婚约牵扯,所以也不会害了我。

夜的想法太多,心思太绕,不到事情临头,永远不会明白他一个行为中,到底包含了多少个意思,他不想说的,永远也不会说,既然他现在提到他的命运,提到他的神算,那就是说……

“我是不是有死劫?”这句话,我居然说的平静无比,没有半分的恐惧与诧异。

他连我有重劫都不说,宁愿选择默默的跟在身后救我,这一次看到我手相后的茫然和重视,还不能够说明一切吗?

他放开了盖在我脸上的手,当房间内的光明重现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重新戴好了面具,“我不会让你死的。”

在‘御风’,他曾经说过,叫我永远不要上战场,不管输赢我的下场都很难看,我答应了他,却做不到。

命运,有时候真的是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推着你走,当你发现的时候,已经悖离自己的初衷太远,太远。

无力抗拒,无法抗拒。

“放心,只要我离开你,就不会有事。”他翻身下床,在桌前提笔唰唰的写着,然后往我面前一放,“签字。”

我望着纸上墨迹未干的两个字,狐疑的望着他,“休书?”

是的,休书。

上官楚烨休了兰陵煜的休书。

“人的命运是随着际遇改变的,当年我遇到你,就知道你命中大富大贵,长命百岁之相,纵然颠沛流离却最终能成大器,所以我当初赞成你回国,可是‘御风’再见你,你的运势急转直下,你知道因为什么吗?因为我在‘九音’救了你,注定你欠我的要用命还,‘御风’之时,我为了自己算计你,本以为没有干系不会让你受到影响,可是你却出现了更大的劫,这一切都与我师傅婆婆那句借命续命一样,我与你太亲近了,所以将劫难给了你,我要斩断你我之间的羁绊。”他手掌一摊,伸到我的面前,“日,你再仔细看看,我的生命线,出现了。”

我抓着他的手,仔细的看着。

果然,在掌心中,本来只有一条线的掌纹之下,出现了极淡的生命线,如果不盯着看,是看不出来的。

“日,我没有生命线,这命,是我借来的。”借谁的,他不用说,我已经明白了。

他的手一伸,将纸送到我的面前,“签吧,你签了,我立即走,你不会有事,他日‘寒雪峰’重聚,你我还是搭档。”

我接过纸,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隽秀字体,心头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似乎此刻握在手中的不是笔,而是刀。

割舍掉我与他之间除了友情外唯一的情分,或许他不在乎,我却不舍。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夜,如果没有你让我眼睛复明,你认为我能在‘九音’那么轻松的得到一切?如果没有你在‘沧水’的及时出现,你认为我真的不会死吗?就算不会,我早已是个废人,还能有今日的活蹦乱跳吗?甚至更早些,没有当年与你的联手混迹江湖,我会有重新站起来面对一切的勇气吗?我不信什么借命续命,我只知道,没有你我早就没命了。”

慢慢的,我将手中的休书撕碎,双掌一震,片片雪花飞舞在我们两人面前,还有我坚定的声音,“我承诺了你,会在战后与你一起隐居,我就一定会做到,你自己也说了,人的命运会随着际遇而改变,你更是不敢确定我一定会死,那么就让我们赌上一局,如何?”

“赌?”他迟疑了下,无奈的苦笑,“日,你总是那么坚持,坚持到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怀疑你的话或许是对的。”

“彼此彼此。”我笑着,我和他之间,相互扶持已成习惯,说不清到底谁帮谁更多,“如果你赢了,‘寒雪峰’上库房里我那一半全给你,如果我赢了,我想看你的真面目。”

他轻轻的转身,向着门口走去,“日,我希望……”声音停了停,吐出两个字,“你赢!”

我看着他的脚步,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坚持,“你还是坚持走吗?”

“给你创造赢我的机会,不是更好吗?”他恢复了魅笑,那暗夜精灵的妖艳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还有那种自信和飘洒。

我知道,我留不住他。

我更知道,这一场赌博,我不能输。

我输了,夜将永远失去接触人的勇气,孤绝一生,我不能接受他这样的命运。

我与夜的情,因为彼此在最孤独最冷漠的时候遇到了对方,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点点试探性的温暖,我不会夺走夜这唯一的一点倚仗。

“那我能加一条吗?”我扬起笑脸,“夜还是男装好看,我要你穿男装给我看!”

“哈哈!”他停留在门前,回眸朗笑,“我以为你会要求我不穿给你看。”

我拍拍脑袋,恍然回神般,“是啊,忘记了,能改吗?”

雪白的手指摇了摇,“我答应你,只要你赢了,我就穿男装,给你看真容。”

夜走了,我没有送。

这是习惯,也是彼此的一种鼓励。

再见,随时能见,何必相送,送,意味着相见难。

他要求心安,我不挽留。

风吹过,地上的碎纸片乱了,被扬起,卷出门,在院子里飘飘扬扬的撒开,我的眼中,最后一抹绝艳,消失。

夜,相信我,我一定会活着走上‘寒雪峰’,一定!

“哎呀,谁乱丢垃圾啊,这么多碎纸片怎么扫啊,啊,风怎么这么大,好多落叶啊,乱了,全乱了,别吹,别吹啊……”

剩下的三天,我要和这个疯子一起过日子,真愁人。

好男十八嫁

望着面前冷硬的馒头和地瓜,我很想鄙夷的把他们丢到墙角,这打得死人的馒头只怕喂狗,狗都懒得闻一下,外带嫌弃的撒上一泡尿。

至于地瓜……

“噗……”一个婉转悠扬的声调带着气体突破某个物体的阻碍,肆意的蔓延在房间里的古怪气息,我很聪明的站起身,换了个位置。

我不敢乱动,甚至不敢去院子里舞刀弄剑,因为我不能让筋脉承受压力,我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恢复。

看看脚上扎着的数根银针,还有镜池的胸前,也密密麻麻插满了针,一根根闪闪亮亮的。

这该死的柳梦枫,不是说去镇上给人看病吗?怎么还没回来?

说起这个人,估计除了医术精湛,我能说的话只有六个字——生活不能自理。

我说我做饭能力差,好歹还能勉强吃,可这个柳梦枫,除了会蒸硬的打死人的馒头,就是红薯,难怪吃的自己一脸菜色,脑子都吃成红薯了。

埋怨归埋怨,当日落西山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的担忧,看着渐渐暗淡的天色,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该不是生意好到被人围起来没注意时间吧?

还是掉到坑里摔昏过去了?

或者是路上被人打劫了?

越想越乱,看看腿上的针,我索性稀里哗啦一起拔了下来,站起了身。

真是不省心,他说来去不过五里山路,这么近的距离这么久不回来,我去找找吧。

推开房门,我的脚才踏出一步又缩了回来,看看床上的镜池,不能走啊。

我走了,他一个人躺在这,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

这里不能走,那边不回来,我一个人在院子里乱转,不时的走到门口看看,葱葱的树影越来越暗,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已经快要看不清楚了。

山间,又是冬夜,天黑的特别早,白天鸟儿的嘈杂也慢慢的消失了,只有山峰吹来的阵阵寒意,黑沉沉的象怪兽的口,吞噬一切。

我定下心神,内力流转运行着,忽然,我捕捉到一丝奇怪的动静。

就在门前不远处的左斜方,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草丛中悉悉索索的踏动着,同时还伴随着奇怪的嘟囔声,“是这里啊,应该是这个方向啊,刚刚还看到了柳树的,天黑了怎么找不着了,我不是又丢了吧,这可怎么办,他们还等我回去拔针呢,还要做饭给他们吃呢,我家在哪,到底在哪呢,门前有两棵柳树,一棵高一点,一棵矮一点,矮的正对着大门,可是树去哪了?”

熟悉的啰嗦,昏头昏脑的咕哝,我皱起了眉头,声音远远的送了出去,“喂,姓柳的,你人死哪去了?”

“啊!”丛林间一声欢叫,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大了,我看着树枝摇晃,咔嚓间一个狼狈的人影已经钻了出来,“到了,我终于到了,回来啦!”

欢叫之声,让我又一次想到了那日他回家时的快乐表情,不过离开四个时辰,他需要开心成这样?

“今天很多人问诊吗?这么久才回来?”我皱着眉,他是去问诊还是去抢亲啊,怎么这么狼狈?

他的头上,挂着枯黄的落叶,头发被树枝挂的七零八落,衣服上不少泥巴点,手中还抱着一个布袋,看着我,憨憨的递过手中的布袋,“你好像不喜欢吃面食,这是镇上人送的米,我做饭给你吃啊。”

他的背影看得出脚步的轻松,飞快的往厨房走去,我轻声一咳,“喂,我问你呢,今天人很多吗?”

如果他问诊很累的话,这饭我去做就是了,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用人家的,我做点事也应该。

他转过身体,拧着眉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没有几个人,都是小病,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就看完了。”

我上下打量着他,“那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还一身如此狼狈?

“我……”他看看门口,看看我,抓抓脑袋,“走丢了。”

丢了?

我无语问苍天,“你在家门口也会丢?”

他忽然绽放了一个笑容,干净的,无暇的笑容,象那春风中飘飞的雪白杏花,“幸好只走了两个时辰,还能赶上给你做饭,等下哈,我就好,就好!”

“等等。”我出声叫住他,在他呆愣中把米袋接了过来,“我去吧。”

“不行,不行……”他伸手和我抢着米袋,“你是客人,不可以叫你做饭的,我是主人,我来,我来。”

“你做的好难吃!”我终于忍不住了,一声低吼,“去洗洗吧,你身上好脏,要是有空就把碗碟摆一摆。”

“哦,哦!”他连忙点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泥巴,又是一声惨叫,边跑边往自己屋子里冲去,冲到门口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转身对着我一个鞠躬到底,“对不起,对不起。”

人影没了,我却楞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这一声对不起,感情是人家觉得被我嫌弃了饭菜难吃的道歉之词。

我的手艺绝对比不了夜的精致华美,甚至连一般人家的普通厨艺也远在我之上,我的水平仅限于能把菜弄熟,至于青菜黄了点,肉硬了点,就将就着吧。

饶是这样,有人还吃的津津有味,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手艺是不是一夜之间突飞猛进,成了国厨圣手。

看他埋头吃饭的样子,我迟疑的张了张唇,“你,是不是没吃午饭?”

他停下手中的筷子,又是那种翻眼猛想的神情,好半天才点点头,“好像是没吃,上午出去时包袱里有两个馒头,一直没走到镇上,我怕自己丢了,没敢吃,到了镇上就忙着问诊了,问诊完了我想起要赶回来,急急忙忙的就忘记了。”

“你收多少诊金啊,让你连命都拼上。”我没好气的一声。

“怎么能收钱啊,他们都是穷人么,不能收钱的,这,这,这袋米还是我第一次,第一次拿人家东西,他们都是种田的人,饭给我吃了,说不定他们就要饿上一顿,我不可以吃人家的饭,不可以拿人家的银子的,银子给我又没有用,又重又沉……”柳氏理论再一次滔滔展开。

他很真,待人真诚,对人真实,一如我当初确认的,烂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