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水蓝笑道:“哎呦,这就要抢生意了?”

孟天青对佳人道:“我帮你,喵……”

佳人开心,伸手去摸孟天青的头。

孟天青抱住佳人的手臂,一不小心,又舔了佳人的手。

唐佳人僵住。

秋月白一抖手,水杯里的滚烫茶水便洒在了孟天青的身上。

孟天青一个高蹦起:“喵!”

孟水蓝看向秋月白,讽刺道:“秋城主的病情怕是严重了,怎么手都不好用了?”

秋月白面不改色地道:“最近经常手抖。”

这话听在别人耳中,都知道是信口胡诌,偏生唐佳人不这么认为。

她捅伤了秋月白,害得他不能行走,如今竟连手都不好用了。

她心生愧疚,亲自为秋月白倒了杯茶水,推到了他的面前。

秋月白也不看唐佳人,只是将视线落在水杯上,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如此生疏客套,令佳人心中有些难过,自然对秋月白又多了一分关注。

唐不休将一切看在眼中,暗道:这招欲擒故纵的把戏,秋月白玩得还挺顺溜。

看来,本尊也得使些手段了。

哎……媳妇还没哄得回心转意,自己就得先挖空心思争宠了。

孟天青被烫了一下,本就恼火,又见唐佳人屁颠颠地给秋月白倒茶,心生怒意,忍着恶心就要去挠秋月白。

唐佳人立刻站起身,拦下孟天青。

孟天青吼道:“你没看出,他故意烫我吗?!”

唐佳人疑惑地道:“不是故意的?他手抖。”

孟天青跳脚道:“也就你信他的鬼话!他手抖,怎么不把茶水抖自己身上?!”

唐佳人看看安静的秋月白,又看看暴跳如雷的孟天青,终是感慨地道:“你们说,有些男子三妻四妾,若那些妻妾打起来,可怎么办?”

一句话,令所有人都侧目了。

孟天青暗道:我可不是后宅里的三妻四妾。

秋月白暗道:怎就泼了他?

孟水蓝暗道:三妻四妾?这个问题反问的还挺尖锐。

唐不休暗道:蘑菇还懂得三妻四妾?呵……学问不少啊。

战苍穹暗道:男人三妻四妾是自然,难道你还想三夫四侍不成?!

公羊刁刁暗道:找死!

一时间,竟无人搭话。

唐佳人只是随口一问,原本也没多想,可见众人都斜眼看她,这会儿就算不多想也得多想了。

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划而过,一张脸瞬间漂浮起两朵红云。

公羊刁刁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问:“脸红什么?”

唐佳人回道:“没没没……没什么。”

公羊刁刁又问:“怎么结巴了?”

唐佳人回道:“天天天……天知道。”

公羊刁刁冷哼一声:“哼!”

唐不休问:“现在几个人?”

唐佳人顺口回道:“六个。”

唐不休又道:“还缺一个。”

唐佳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使劲儿摇了摇头,然后蹭地站起身,拎起茶壶,闷头给大家倒茶水,那份殷勤呐,看得人觉得好笑。

唐不休懒洋洋地道:“若女子可以三夫四侍,蘑菇可想享受一下齐人之福?”

嗖嗖……嗖嗖……所有明的暗的目光,皆看向唐佳人。

唐佳人倒茶水的手一抖,茶水倒出了茶杯。

她干脆将茶壶放回原处,义正言辞地道:“休休你不要胡说八道!”

唐不休挑眉。

唐佳人继续道:“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如何养活那么多人?”

唐不休道:“为师帮你养。”

嘶……所有人都看向唐不休,竟搞不明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因为爱屋及乌,还是在挖坑给佳人跳?毕竟,怎么看唐不休都不像那么大度的男人。

不过,这话也说不准。

毕竟闻人无声疯起来,何止是要命啊。

诡异的沉默中,唐佳人还真就认真想了想这件事。

半晌,她才开口道:“以前跟着你,连肉都不能大口吃。

若再养七个男人……”皱眉,“我怕自己只能喝刷锅水了。”

唐不休哈哈大笑,简直是上气不接下气。

唐佳人问:“有这么好笑吗?”

唐不休捂着腹部道:“蘑菇讲的,自然好笑。”

秋月白等人齐齐送唐不休一个鄙夷的眼神。

唐佳人不想被这些人当成笑料,于是用脚尖踢了踢孟水蓝,道:“你还讲不讲了?!”

孟水蓝在身上摸了摸,没摸到扇子。

唐佳人问:“你找什么?”

孟水蓝回道:“扇子。”

唐佳人随手扯了片大树叶,递给孟水蓝:“用这个。”

孟水蓝接过树叶,摇了两下,觉得还趁手,于是开始讲起了摩莲圣果的由来,以及老妪被分食的下场。

唐佳人唏嘘道:“我前段时间身上有异香时,心里特忐忑不安。

我被割脸后,绿寇就像疯了般,过来吸我的血。”

秋月白的眸子瞬间冷了下去。

他将秋江滟送走,还打发了绿蔻去伺候。

他明知这一主一仆都不省心,遂让兰芝跟着。

兰芝看似憨傻,却是个心如明镜之人。

如今看来,他应该将绿蔻和秋江滟分开,二人狼狈为奸,连人肉都敢吃,还有什么不敢做?!

战苍穹满眼戾气地道:“都说秋城主为正,本宫为邪。

却不想,这顶顶正派的人家,竟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下次见到那俩贱人,本宫得好好儿问问她们,人肉人血都是什么滋味!”

唐不休弹了弹食指,一股真气如同暗器般飞向对面,将一只停在树上的乌鸦打得惨叫着飞远不说,还落了一地的毛。

唐佳人听乌鸦的声音心中一紧,却安抚自己说,只不过是一只乌鸦而已。

唐不休半眯着狭长的眼睛,道:“本尊倒是想亲自尝尝人血的滋味。

想必,那绿蔻的血,定与众不同些。”

公羊刁刁怒道:“弄死她!”

孟天青点头,附议:“喵呜!”

孟水蓝笑着问:“秋城主,那绿蔻喝了佳人的血,被抽了五十鞭后,伤口恢复得如何?”

秋月白不语。

孟水蓝道:“想必在场的人都想知道这个答案。

秋城主不如直说。

某若想知道真相,也不过费些时间罢了。”

秋月白唤道:“望东。”

望东出现在秋月白身边,道:“主子有何吩咐?”

秋月白问:“绿蔻被抽五十鞭后,恢复得如何?”

望东思忖着回道:“昨日出行前,看她的样子已经无碍,大体恢复了七七八八,只是毕竟伤了筋骨,还需休养一段时日方能痊愈。”

秋月白问:“可有异样?”

望东摇头道:“不见异样。”

转而却又补充一句,“许是休养得当的原因,绿蔻看起来比以前好看了些。”

秋月白动了动手指,望东退下。

孟水蓝又扇动了几下大叶子,道:“如此看来……”呵呵一笑,没再言语。

沉默中,唐佳人轻咳一声,问:“我还接着说自己的感悟吗?”

众人异口同声道:“说!”

唐佳人撇了撇嘴,这才继续道:“当时在黑崖下,我真的特别紧张,生怕他们三个扑上来将我一口*吞了。

眼下,我虽变得臭不可闻,却是心安的。

尤其是听孟水蓝讲完那个故事后,心里着实安生不少。”

撸起袖子,“你们看,我这伤疤都在,定与那摩莲圣果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看来,我就是招人稀罕,流点儿血出来,也能被疯抢。

若那秋江滟和绿蔻够胆量,现在来啃我两口,我还真佩服她们有胆识呢!”

秋月白伸出手,拉下唐佳人的袖子,盖住她的小臂。

唐佳人转开目光,不看秋月白。

孟水蓝道:“佳人可知,你与那摩莲圣果是有几分机缘的。”

唐佳人不解,看向孟水蓝,问:“怎么?”

孟水蓝笑道:“那魔莲圣姑,原是唐门中人。

她与不休门主,皆姓唐。”

唐佳人微微一愣,看向唐不休。

唐不休不见任何异样,笑道:“竟还有这种机缘?”

孟水蓝道:“一百五十年前,魔莲圣姑被分食后,唐门闭世而居。

十六年前,闻人无声血洗各大门派,难道只是为了柳芙笙?”

唐佳人不看唐不休,却支棱起耳朵听着动静。

唐不休扫了眼唐佳人,回道:“本尊拜访各大门派,怎能叫血洗?那叫切磋武功、除暴安良。

别动不动就扯上柳芙笙。

本尊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可能勾引一个大肚婆。”

唐佳人不知道唐不休说的是真是假,那颗一直拒绝靠近唐不休的心,却动了动。

原本垒得高高的城墙,似乎裂开了一条缝隙,不再那么坚不可摧。

她的唇动了动,本想问问他是不是认真的。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唐不休等着佳人问他是否认真,也等着回一句极是认真。

然,佳人却低垂着眉眼,不言不语。

唐不休的胸口一窒,悄然攥紧了拳头,面上却不见任何异样。

秋月白道:“逝者已矣,多说无益。”

唐不休道:“清者自清,贱者无敌。”

唐佳人道:“别拽词了,咱去看看端木焱。”

☆、第四百九十七:看望睡美男

因唐佳人的存在,这几位互不对盘的人,能像朋友般走动起来,真真儿是件不容易的事。

唐佳人提议骑马,但马在她靠近时,立刻向一旁避开,死活不肯让她骑。

最后还是公羊刁刁想了办法,在马鼻子前挂满清脑球,这才好歹肯让佳人骑。

众人一路飞奔向东风客,沿途行走的人无不捂着鼻子退让。

有那动作迟缓的,多吸入两口臭气,直接吐得稀里哗啦,恨不得将胃都呕出去。

唐佳人挂着面纱,表情如常,内心却有种挠墙的冲动。

唐不休向着佳人伸出手,道:“来,蘑菇,为师与你共乘一骑。”

唐佳人摇头。

唐不休道:“怎么,怕为师吃了你?”

唐佳人道:“怕我熏到你。”

唐不休的眸子一暗,落寞地收回手,怅然道:“蘑菇与为师何时如此生分?”

唐佳人的手指动了动,有种伸过去的冲动。

秋月白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道:“外面风大,不如进来坐坐。”

唐佳人的手一抖,立刻攥紧缰绳,正色道:“我不冷!”

唐不休用眼尾扫了秋月白的马车一眼,腹诽道:下身瘫了动不了,嘴巴倒是挺快。

秋月白坐在马车里,唇角勾了勾,绽出一记为微不可察的冷笑。

马车外,公羊刁刁给孟水蓝使了个眼色,然后刻意落后别人一段距离,对孟水蓝小声道:“你为何将将将……”

孟水蓝唱道:“将将那个锤!”

公羊刁刁骂道:“锤你个锤!”

孟水蓝道:“行,你说,谁让你曾救过某的命呢。”

公羊刁刁横了孟水蓝一眼,才小声道:“你为何讲讲讲……讲得那么详细?连连连……连树被砍伤后变臭,都都……都说得一清二楚?”

孟水蓝笑道:“既然某是卖消息的,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公羊刁刁默默掏出一根银针。

孟水蓝正色道:“是骡子是马,总要牵出来看看。

这么多人围着佳人,你真当是实心实意的?有所图谋者,就潜在这些人当中,你信是不信?!”

公羊刁刁皱眉道:“混蛋!那也不不不……不能将佳人推到危险中去!”

孟水蓝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都是戏罢了。

你看,我不也说了,她的血对绿蔻无用,对自己也没有效果,这才是不争的事实。

咱们就擦亮眼睛看一看,这围在佳人身边的,到底是人,还是魑魅魍魉!”

公羊刁刁点了点头,反问:“你对我倒是推推推……推心置腹。”

孟水蓝挑了挑眉,戏谑道:“你我关系不是非同一般嘛。”

公羊刁刁一针扎入马身上。

马儿嘶鸣一声,载着孟水蓝狂奔了出去。

唐佳人听见动静,看着孟水蓝从自己身边狂奔而过,问:“这是怎么了?”

公羊刁刁回道:“发情了!”

唐佳人问:“人还是马啊?”

公羊刁刁回道:“人和马!”

唐佳人望向孟水蓝的背影,喃喃道:“还挺猴急的。”

孟天青:“喵……”

唐不休:“呵呵……”

战苍穹:“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