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自己的钱啊,她凭什么还矫情,做人没理由有志气到这个地步。

“呵呵,我猜也是。”电话里传来他低低的笑声,仿佛一切毫无悬念的意料之中,“今晚有空吗?”

“什么事?”

“一起吃饭,晚点有个首映礼,想让你一起,顺便带你认识些人,应该对你的工作有帮助。”感觉得到她在犹豫,凌嘉康又适时地补充了句。

“你没必要这样帮我的……”

“是不是朋友之间就不能互相帮忙了?还是说,以后如果我的艺人需要去你的节目打歌之类,我需要开口求你?”

人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丁美满基本已经被拱到半空骑虎难下,明知道他的艺人压根不稀罕她这种还没什么名声的小节目,可是她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拿出来拒绝?何况,以她现在的状况看来,压根也就没得挑,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她恨不得照单全收。

“那就这样,到时候餐厅见。”

美满歪过头鼓着腮,无奈地瞪着手机,已经习惯到连火都发不出了。他到底是有多忙,以至于每次都这样没有铺垫地挂电话?

“先生,你别乱闯啊,等我去帮你问一下,丁小姐现在好忙……”

还没等丁美满把手机丢开,办公室外就传来了她家小助理无力无奈无助的声音。随后,她的办公室门被很不礼貌地一脚踹开,无辜的门还在试图挣扎来回轻晃,立在门外的男人双手斜插在裤兜里,脸色铁青,微眯着的瞳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丁美满焚了,连杀人火化的过程都能省略。

“林爱呢?”他跨越掉那些问好寒暄的过程,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妈。”美满冲着他身后的助理打了个手势,示意她退下,犯冲的口气彻底把她出卖了。很明显,如果不是知道太多,她不至于对谢穆堂那么不客气。

“那要不要我提醒你,就在前天晚上,你还和她在一起,而之后她就失踪了。”人走干净了,谢穆堂勾脚把门踢上,不想把这种事闹得整个电视台皆知。

“我都说了,我又不是她妈,有什么资格管她去哪。你不是很忙吗?忙到连跟她解释的时间都没有,那还管她做什么。”丁美满搞不懂,像她这种连自己感情都处理不好的人,为什么还要被逼着插手去搭理别人的感情。

“丁美满,你是思维神经崩断了对不对?胳膊肘怎么就劲往外拐。我要不是为了你和天夏,犯得着吗?”如果不是考虑到眼前的女人是“朋友妻”,他真想把她给掐死。

“贾天夏?”看吧,男人所谓的死党就是这样,但凡有什么事,往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身上推准没错。

“昨晚那个女人是莫蔷!我不想多说,自己回去问你老公。”谢穆堂用行动充分反驳了美满的论断,男人的友情不单单只是互背黑锅,更多时候是义气至上。天夏还没交代清楚的事,他没资格去插嘴,毕竟感情的事除了当事人,谁都判断不了,“把凌嘉康电话给我。”

“做、做什么?”不会打算单挑拼输赢吧,他的情敌不是凌嘉康吧,人家不过是个无辜的经纪人哇。

“追、老、婆!”言简意赅的回答,表明了他耐心早就用完了。等丁美满自己招供显然是不可能了,谢穆堂干脆自己动手去抢手机,就算涉及到隐私,也阻挡不了他把自己女人绑回来的步伐。

他像一阵风般地杀来,又像一阵风般地消失……只留下丁美满木讷地回不过神,她到底招谁惹谁了,就连大清早的想偷个闲啃个蛋饼都没机会,余下的空闲时间她只能反复咀嚼谢穆堂留下的话——“回去问你老公”。问什么?难道是贾天夏留下的风流债,他只是无辜帮朋友收拾残局的?

可是很快丁美满就完全没经历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因为她的办公室又迎来了一个极品,此人不是别人,就是她避之不及的贾旺宝!

作者有话要说:郑重感谢大家的生日祝福!虽然那天我忙到不行,但回来看到那么多祝福,超开心的!

让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出了点事,忙了两天,总算有时间静下来好好码点字了。看错书名的那些宝贝们……我该拿你们怎么办才好。。。。临睡前默写一百遍“美满甲天下”?好吧,其实是我的错,我不该取那么有质感的书名。。。

话说,我21号又要走了喏,因为读者群里的老鸨妈妈要结婚了,所以要去西安送祝福,不过表担心,这次因为是国内啦,而且不是带团,时间还是比较自由能掌握的,更新也会尽量不耽误的。借个位置,祝吱妈妈新婚快乐~~~

第二十七章

贾天夏很忙,他的忙全都拜丁美满所赐,结合之前一系列的频繁出镜率导致她的节目一经推出,收视就异军突起,逼得他家电视台扔出重重压力,连追老婆的时间都严厉剥夺。

即使如此,按兵不动、任由冷战发酵成解不开的误会,仍然不符合他的个性。勇敢总结以往经验,不怕困难,再战江湖,这才是应该发扬光大的竞技精神。所以,与其花时间来等待她消气,不如主动出击。组织也教导过,当我方胜算还是未知数的时候,最好是使用迂回战术,不求速战速决、但求最终胜利。

于是,贾旺宝登场了。

从谢穆堂离开后,丁美满的身边时时刻刻围绕着那个小鬼的身影。无病呻吟,做出一副西施捧心状,好像全世界最惨的就是他,怨天怨地地啜泣,“呜……我失恋了呀,失恋好惨呀……”

刚开始,丁美满善心大发,苦口婆心地安慰,还让助理去买了一堆“恋爱圣经”手把手地教他读。结果证明,人家年纪虽小,记性很好,只看了五分钟就能倒背如流?

放屁吧!就贾旺宝那副模样,估计市面所有教人怎么泡妞的书,他都看到想吐了,还学人家失恋?开什么玩笑,他分明很好!春风得意、爱情滋润!恐怕只不过是跟他家天夏侄子一样,女人多到照顾不过来。不过就那么两只小脚丫,偏要踩个十多条船,不小心弄翻两只算什么?

可就算被丁美满识破了,贾旺宝仍是赶也赶不走,照旧睁着眼睛说瞎话,时不时像背唐诗似的念叨上两句:“哎,为伊消得人憔悴啊人憔悴……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奈何明月不要我!”

“给我死一边去!”丁美满耐心尽失,恨不得能把他挫骨扬灰。

“美满啊,明月不要我。”死不要脸的小鬼继续抽泣。至于明月到底谁,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贾旺宝,我约了人,你能不能去玩点跟你同龄人差不多的东西?那边有个儿童乐园,麻烦你去里面待着好不好?那里滑梯很滑,搞不好滑着滑着,你的第N春就来了。”人家八岁大的孩子都为拼音烦躁、为加减法抽搐,为什么这个小鬼就偏偏要那么另类!

她在打发幼稚园里吵着要妈妈的小鬼吗?贾旺宝不爽地挑了挑眉,他家天夏侄子真是逊毙了,本来好好一个见到贾家人就畏手畏脚的五好女青年,现在彻底被养叼了。脾气像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来,竟然还懂得大小声吼人。可是没办法,都说吃人嘴软,贾天夏请他吃了那么久的宵夜,还帮着他追女孩,总是要报答的。

“我不管我不管,我失恋,就是失恋,要明月,就要明月……”顾不得这是在公共场所,反正小孩子哪怕直接撩起裤子秀凶器,跟蜡笔小新一样见人就跳“大象舞”,也不过是博来众人一笑。贾旺宝跳下椅子,整个人往地上一横,蹬腿、挥手、扭身体,像丁美满说的那样玩些和他同龄人一样的把戏——耍赖!

“……”美满的涵养处在崩溃边缘,顶着满额的冷汗,硬生生地别开头。边感受餐厅里一道道打量目光,边咬牙切齿地掏出手机,那边才接通,没等对方开口,她直接吼开了,“你在哪里?”

“开会,怎么了?”

“不准开!给我立刻到我们常去的那家餐厅,把你家十四叔给我弄走!”

“……”那边沉默了许久,美满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总觉得贾天夏在憋笑,片刻后,他才终于挤出一声单音,“嗯。”

几乎是同时,贾旺宝的哭闹声戛然而止。

美满好奇地拧了拧眉,侧眸扫向他,一双白色的悠闲板鞋跃然跳入她的瞳间,鞋子的主人镇定地跨过贾旺宝,惬意地在美满对面的沙发座坐下,细致的薄唇扬了扬,目光直接掠过美满停留在了贾旺宝身上,“这小鬼是谁?”

原本还打算在凌嘉康出现前把旺宝给弄走,现在看来已经晚了。她纠结地抚了抚紧皱的眉心,关系太复杂,只好选择用最简单的方式概括给凌嘉康听,“我十四叔。”

“叫什么?”他堆起自以为亲和的笑脸,掐了掐贾旺宝的脸颊。

虽然对方是他家天夏侄子的敌人,但贾旺宝还不至于盲目通杀,很配合地装天真、卖可爱,“叔叔好,我叫贾旺宝,我要吃叉烧饭。”

他很刻意地加重了“贾”字,满意地看着凌嘉康突然冷下来的脸色。

“贾?你的十四叔?你怎么不干脆也给自己冠上夫姓?”

“……太难听了。”贾丁美满?拜托,实在难听到一定程度了,也太有质感了吧。

太难听了?她还真的有这么想过?!凌嘉康差一点就丢开理智,积压了多日的怒气在心里揪成一团,偏偏仍是没能冲破牙关,认命地吞了回去。

他可以不去计较很多事,从她自说自话回国的那天起,他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这个混乱的下场,怨不得谁,是他无聊,非要去计较那些可有可无的尊严,固执地不愿意在她还没忘记贾天夏的时候硬是把自己贴上去当替代品。还有股莫名其妙的自信,相信一年多的朝夕相处,足够让那个主动抽身退离的贾天夏一败涂地。结果证明,是他太自负。

“咦?”美满企图想用东张西望来化解尴尬,眼波一转,却对上了凌嘉康的手腕。她很确定那里以前很干净,没有任何饰品,可是现在却多了窜手环,“卡迪亚!情侣手环?”

她很相信自己的记忆能力,这的确和她那窜是情侣系列的没错。

“有什么问题吗?你如果不想惹麻烦,大可以把那窜手环扔了、卖了、送了,随你。”他承认得很坦然,丝毫都不觉得用些小手段追女人有什么错,如果一定要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也可以,“何况增加曝光率是好事,对你的节目百利无害。”

“凌嘉康,你心机好重!”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每做一件事都必须带有目的性,“我不想再被记者逮着事乱写。”

局面已经更乱了,她完全没兴趣再添油加醋做成一桌满汉全席供人赏析品尝。

“和贾天夏扯上关系就可以,和我就不行?”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吧。

凌嘉康眸一沉,显然所有耐心和涵养都已经到了极致,“丁美满,我不是别人,是寸步不离守了你一年的男人。你以为我是耶稣?可以不求回报普度众生?你可以不接受我帮你,但至少给我把理由讲明白。撇开公事,是不是为了不让你的前夫误会,我们连私交都该断得一清二楚?”

“我家天夏侄子守了她二十多年,都没见像你喊得那么大声的。”

贾旺宝绝对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潜力。还不够乱?不足以逼凌嘉康撂狠话?没关系,他可以再推波助澜一下。

“那就滚回去贾天夏身边去。”有个成语叫关心则乱,纵然是再有心机的人,仍旧会有经不起激的时候。哪怕抛出刺激源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鬼,但还是狠狠踩上了凌嘉康的软肋。

丢下话,起身,他企图想要离开。

“你别走,我走!到底有什么资格吼得那么理直气壮啊。”丁美满突然出声。她搞不懂了,怎么就活得那么窝囊,不管是谁都可以跳到她的头顶上肆意倒腾,就他们会耍个性吗?她也是有棱角的,“我是吃你用你的还是怎样?给你煮饭、给你整理房间、住你家还交了房租、还得帮你处理各种想要分手的女人,不仅如此就连你工作上的事都要帮忙。你以为我是观音,莫名其妙跑来救苦救难?朋友之间有你这样计算的吗……”

“你爱待在谁身边就滚去待着,我现在没兴趣陪你玩这种男女纯友谊的游戏了。”装傻?他都已经把话挑的那么明了,难道她还会听不明白,以为他当真能不含杂质的把她当朋友看待?!

“滚就滚!”即便丁美满反应迟钝、思维滞后,但话说到这个地步,她能感觉到凌嘉康的言下之意,只是她不愿意把最后一层纸捅破。就算是这样,总有权利呐喊一下吧,是他从未给过任何信息,甚至就差没直说“你别想太多,我女人很多,怎么也不会看上你,乖乖地守本分做朋友就好”。

男人是不是都那么不可理喻,自己招花惹草后,总还可以理直气壮地把责任推开女人,说她不懂珍惜、说她没心没肺,那请问又有谁真正关心过她的心肺到底在想什么?

滚他个球,都是神经病!

贾天夏的车刚停下,正摇下车窗,寻找停车位,就瞧见有个女人牵着个一看就不是她能生的出的美色小正太,气势汹汹地从餐厅里冲出来。

即使隔着距离,仍能感觉到她身上弥漫出来的腾腾杀气。基本上,这是他家女人没错。

他按了几下喇叭,用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闻声,丁美满抬眸,迅速冲向贾天夏的车。开门、坐稳、用力关门,一气呵成,“开车!”

被当做车夫应该没有几个男人会爽,即使是已经努力想要把脾气掩藏起来的贾天夏。他转身看了眼钻进后座的贾旺宝,用眼神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识人脸色的贾旺宝偷偷睨着美满,用嘴型无声地挤出“凌嘉康”三个字。

就像是咒语般,会意后的贾天夏立刻听话地踩下油门,比起搞明白事情原委,当务之急是带她离开。并且他坚持认为这不是认输服软地逃,只是审时度势。正确的策略就应该像他现在这样,等到确认远离敌人触手可及的范围后,再扮演贴心好男人,“被谁欺负了?”

“他让我滚回你身边,滚他个球。他以为他是谁啊,到底有什么权利左右我的思想,让我滚就要滚?”快要憋死的美满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倾听者,一股脑地把所有怨气全都倒出来。

“嗯,他是谁?”装傻是一定要的。

“凌嘉康!”

“那你要不要滚回来呢?”很难得,贾天夏觉得他那位情敌偶尔也有讲话中听的时候,虽然那个“滚”字用得太生硬了些。

“都说了他以为他是谁啊,陪了我一年就很拽是不是,那一年也不是只有他在付出啊?搞得好像为我清心寡欲一样,他也有三头两天地换女人啊,每次换都还非得带到我面前show一下,还要问我意见,我又不是他妈!”

“皮条客嘛,女人多很正常。”之前不就是隔三差五地坚持想要给他拉皮条吗?每次都打着想推销自家艺人上节目的名号,结果每次他赴约都会“巧合”地被八卦记者拍到,然后每期和他有关的八卦杂志又会很“巧合”地让美满看到。

他也很早就想吼一句了——滚他个球,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凌嘉康不去做皮条客实在可惜!

“那我又不是天生犯贱,被你一个人折磨就够了,有什么道理再换个人继续被折磨。天下男人都死绝了哇?我有什么理由要为他保持一颗炙热的心,等到他发现我的好为止。那凭什么他对我有感觉了,我就一定要立刻给他回应?莫名其妙,我也是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意愿啊。”

——被你一个人折磨就够了。

啧啧,这话听着还挺让人舒心的。以至于,他可以选择性地忽略掉那些不够中听的话。

“再说了,我拒绝帮助是不是也有错了?我知道他凌嘉康无所不能,可我不甘心做菟丝花。你以前就什么都让放任我自己去做,虽然我有些做得不够好,可是会慢慢改进的嘛,那样才会比较和谐……”

贾天夏猛地一个急刹车,突然而至的冲力打断了丁美满的滔滔不绝。忘了系安全带的她眼看就要跟挡风玻璃亲密接触,有双手及时地把她拉回,微凉的唇温代替挡风玻璃覆住了她的嘴。

“这样才比较和谐。乖,张嘴……”被性感粉饰彻底的嗓音从贾天夏的嘴边钻出。

浓浓的诱惑意味紧扣住丁美满松散飘忽的神经,熟悉的唇舌让她有些懵,就连他舌尖窜入后的挑逗顺序,都能轻而易举地踏住她的崩溃点。她的回应,几乎是出自本能,像被蛊惑住一样,自然地觉得一切就是那么顺理成章。

她的乖顺,让天夏溢出一声满意的轻哼。他想不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迅速堵住她的嘴,总之那张嘴里飘出话越来越刺耳。有必要把他当做姐妹淘,敞开心扉大吐苦水吗,难道还指望他给出建议?虽然他很确定,丁美满对皮条客绝对不止朋友而已,曾经依赖后衍生出来的感情很可怕,但他丝毫都不想去让她搞明白这种介于友情和爱情之间微妙感觉。

“哎哟……”处处都很懂事的贾旺宝,这一次却很不识相地跑出来破坏气氛。

不能怪他这声痛吟丢的不是时候,实在是因为他家天夏侄子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急刹车,害他整个从后座滚下去,谁知道抬头就会撞上那么少儿不宜的一幕。这对天天假装失恋的人来说,也太打击了吧。

就是这声轻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声音,唤回了美满的神。抬手慌乱地挣开天夏后,她红着脸,尴尬地转过头,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你不觉得凌嘉康在你嘴里出现的频率太高了吗?是太久没尝过我的滋味了,要不要帮你回忆得更彻底些?”可惜天夏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不、不用了……”她的脸愈加烧烫了,就连耳廓都跟着涨红。

“别拿我当标准去衡量别人,想要找个像我的人,还不如直接来找我。至于皮条客,让他钻回他妈肚子里再投胎一次,看能不能修来和你青梅竹马的福气。”边说,他边顺手帮美满扣好安全带,总算想起后面还坐着个贾旺宝,“十四叔,告诉她,这种处处喜欢拿前夫当范本去跟其他男人比较的行为,代表了什么。”

“旧情难忘!”十四叔摆好造型,深沉地望着窗外,悠扬地唱了起来,“忆童年时竹马青梅,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这梦靥般的歌声就此以挥也挥不去的姿态紧紧缠住丁美满,一路相随……

作者有话要说:嘛..我..我又回来了..= =隐约间好像很久麻油更新了嗷~~~嗯,放下屠刀,平心静气~

今天之后会尽量保持两天一更,原谅我没有办法维持日更了哟~因为后期了嘛,写起来会有点卡~多多留言,8要霸王哦~

对了,忘了跟大家说..七夕快乐~~~~~

第二十八章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该做的事也都已经做了,看起来就连情敌都失去耐心主动退出了。贾天夏自信地以为这场抗战就快到头了,解放之日就在不远处挥手。可他忘了,丁美满从来就是个做事没有章法可循的人。

一回家,她就冲进书房,反锁房门,不管天夏怎么敲,都没有任何回应。

起初,房间里动静很大,他甚至怀疑美满之前是不是摆了个桃花阵,现在桃花有了,于是需要偷偷闭门换阵。就算这样,她也没必要把桃花阵摆在他暂住的房间里吧?

记不清隔了多久,房里总算静了下来。

一盏昏黄的台灯静静在角落里散发着光晕,美满蜷缩在一旁,面前是一只很大的木漆箱子,上面积满了灰尘,从严重褪色的情况看来箱子已经有些年代了。

她抱着薯片,边吃边翻箱子,不亦乐乎。

之前,她一直在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八个几乎都被用到泛滥的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有些不甘心这辈子就注定被这八个模模糊糊的字困死,如果孤注一掷、义无反顾地回头,下场会不会很惨?下一次,如果伤了,再痛再难受,都成了咎由自取,她甚至都不知该去哪里找止痛剂。

直到她在贾天夏的房间里找出这只箱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撬开,看着里面那堆杂七杂八没什么价值的东西后,隐隐有些明白了。

美满依依不舍地放下薯片,捻起一大包五彩缤纷的弹珠打量,记不清这是几岁生日时贾天夏送的了,总之他很细心地在每一颗弹珠上刻意了她的名字,虽然是在“丁美满”三个字里挑了个最简单的“丁”刻。

严重发绣的铁皮奥特曼铅笔盒……

这个她记得,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贾天夏说:“你那个同桌很讨厌,你如果可以永远不和他说话,我就送你凹凸曼的铅笔盒。”

“谁稀罕那种好像全身被涂满水银的怪东西啊。”

“你再敢跟他手牵手一起回家,我就把他全身涂满水银!”

……

箱子里还有无数现在看来很可笑的东西,会眨眼睛的娃娃、遥控汽车、大黄蜂风筝、一堆他们上课时偷偷传的纸条……最上面的那张内容很惊悚,可她很记忆犹新。

——贾天夏!出事了!我裤子上有好多血,是不是快要死了?!

——……死不掉,就是你完了,以后生不出孩子了。

——那怎么办啊!我嫁不掉了?

——我不嫌弃你。

——呸!我同桌说了,这叫月经!

“噗!”再一次看,美满还是忍不住喷笑,好失败的生理卫生教育啊,她初潮的时候竟然还搞不懂那是什么状况。

回味够了,她小心翼翼地把那些东西整理好。这些记忆跟了她和贾天夏很多年,基本上都是他保存的,按照美满丢三落四的个性,它们可能早就不见了。离婚的时候,他把这箱子一并带走,说是要去学“黛玉焚稿”,把它们全烧了;住进她家的时候,她又看他把箱子带回来了,理由是没找到可以私自焚烧废品又不犯法的地点。

都是借口吧?其实这段感情他也并非那么不在意。

所谓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说到底,就像习惯了每天刷牙改不了、有了二十年多年的烟龄戒不掉。离开彼此后,他们都很难再去找那么一个人,可以无所谓彼此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的模样;可以索性丢开始终分不清怎么拿的刀叉,索性直接用手抓牛排吃;甚至可以若无其事地聊便秘尿频这些烦恼。

于是,不是如十四叔说的那样旧情难忘,而是旧情难戒。

丁美满认栽了,无所谓甘不甘心,不过就是爱或不爱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她走出书房的时候,天夏正在厨房煮咖啡,浓郁的咖啡香弥漫在整间屋子里。美满扁着嘴,蹑手蹑脚地靠近,看着他认真的背影愣了很久。曾几何时,她以为厨房里再也不会有他的身影了,结果证明地球是圆的,就算背道而驰还是又绕回了原点。

“贾天夏,你还会丢下我一个人走吗?”她伸手,从背后紧紧圈住他的窄腰,脸颊贴蹭在他的背上,质地舒适的线衫很薄,他的温暖就这样透出,渗进她的心扉。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天夏猝不及防,像是脑中有根弦被她娇嗔嗓音撩断。轻轻的、“砰”的一声,全身僵硬。屏息许久,确认那双搂在腰间的手并非幻觉,他才松了口气,嘴角向上扬起,颊边酒窝盛满了甜蜜,“只要你别再放手。”

说着,他抬手拉过她,把她圈在身前,下颚蹭着她的头顶,嗅着那阵忽隐忽现的淡淡发香。

“放手的人是你吧!”美满嘟着嘴,很不爽背下这不知珍惜的罪名。

“离婚是你提的。”他努力帮助她回忆当时场景。

“那你别答应啊,哄哄我不就好了,你做什么那么爽快啊?”她转过身,同他拉开距离,坚持觉得这种原则性问题一定要据理力争。

“爽快?丁美满,是哪一点让你觉得我很爽快?因为我死撑了一个星期没理会你,还是因为我们去办离婚证的时候我故意不带户口本?”

“那是谁上午才离的婚,下午就消失了?”

“不消失干嘛?留在民政局吃晚饭?你老实告诉我,智商到底多少……”

“呸你的,你才智商未达标!你们家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是啊,认识你的人都跟我说过这句话。”

“毒舌”的威力不容小觑,它可以让两个人在手牵手前进了一大步后,又迅速后退无数步,贾天夏的下场就证明了一切。他绝对属于自作孽,丝毫都不值得同情,分明已经可以不用再像牛郎织女那样,隔着一条银河望啊望,眼看分房睡的日子就要告终。

结果,当晚,他只能再次独守空闺,抱着枕头躺在床上怨念……“我有罪,我嘴贱”。

贾天夏和丁美满吵了很久,战场不断变换,从厨房到客厅再到卧室;争吵的内容也越来越多元化,从离婚究竟是谁提出的到谁的智商比较低下再到明天谁洗碗……

可是不同于之前的争吵,这一回美满非但没有觉得心情阴霾,甚至有丝尘埃落定修成正果的味道在弥漫。以至于,她打从一早跨入办公室就神清气爽,笑得合不拢嘴。

偏偏天有不测风云,老天似乎见不得她的生活太过安逸,台长一通电话召开紧急会议,劈头就是一顿训骂。

“你到底在搞什么?私人生活我不干预,但是麻烦请不要影响工作!明天要录好几期节目啊,突然所有人通过都退了,连林爱的经纪公司都说要毁约,要怎么录?!”

“退通告?所有人?包括小爱?”美满没心思顾忌会议室里其他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这消息太过震撼,她有理由不敢置信地大叫。

分明都谈得好好的啊,每一个都还是她亲力亲为去谈的,怎么可能在最后时刻统一变卦。

“你自己看,今天不是愚人节!丁美满,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的节目不准出任何岔子!真他妈没见过像你那么窝囊的制作人,如果搞不定,你可以回去吃自己的了,我的钱不是用来做慈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