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歌淡淡道:“也许他们不安了。你是梁人,我是梁人,你大哥也是梁人。如今一个个都受了皇上重用,也许他们想对付的不是你,是我和你大哥,又或许他们是想对付的是皇上。皇上治军严苛,登基以来一直致力改革晋国陈旧陋习,一些人便想借题发挥,想让皇上屈服。”
云罗浑身一震,看着凤朝歌脸上冷冷的笑意,心中一沉。
自古以来就有以“清君侧”为名来逼迫皇帝修改政令。只是她不巧有把柄落入了这些人的手中。
衢州战死的三千军士。她便是那些人口中的祸水殃国的红颜。
“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凤朝歌声音清冷:“若你愿意,把明敏郡主放出天牢,也许充王府会买你的人情。朝堂上充王不做声,你便多一分活路。”
他说完上前,凤眸深深看着她那双明净通透的美眸,低低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轻叹道:“云罗,我要你活着。有一日当时机到了我便可以带你回故国。”
他唇上的血渗入了她的唇间,腥甜,刺鼻。
云罗忽地嫣然一笑,轻抚上他俊美的面容,一字一顿地道:“我活着从来不是为了你,朝歌。”
她靠得这般近,吐气如兰,馨香扑鼻。倾城的面容在他眼前徐徐绽放最美的姿态。
“朝歌,你我都是自私的人。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谁是为了谁的话。”
“他们要我死,你便跟从了他们吧。群情粥粥,你也无法违背。至于我,我会有办法的。”
她冷然转身:“趁此机会,你我都可以脱了无形的桎梏。此事一过,再也无人可以欺辱我们。”
她说着走出了温泉玉池。他看去,她瘦削的身躯挺直,傲然而去的身影久久令他凝望。终于水雾弥漫中,她消失不见。
凤朝歌看着地上碎了碧玉搔头,轻轻捻起,轻笑:“昀儿,你当真不一样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恩宠无双
2014-9-2 11:11:30 5011
今年晋国的冬还没真正到来,朝堂上已是肃杀一片。堆积如山的奏折终于惊醒了李天逍一个铁一般的事实:朝堂中的反对声音比想象中的还大!
群臣群情粥粥,每次上朝都要引经据典,让刚即位一年多的年轻皇帝听从臣子的谏言。仿佛若是不听便是昏君庸君,便是晋国的罪人!
李天逍想就此糊涂揭过都不行。每次上朝都震怒而回。
朝臣的压力如山,潞州之战过去,晋国中因战事而民生凋敝,朔方节度使和定难节度使又从晋国中拿走了大批的钱财,作为对援助晋国的报酬。
这个冬对谁都不容易,御书房中时常长明灯长亮,彻夜不休琨。
朝堂纷纷吵吵,凤栖宫的修葺却是异常顺利,眼看着第一场雪下来之时就可以择一日良辰吉日搬入崭新的宫殿中。海珠与刘陵比云罗似乎更加热心。他们日日提起这凤栖宫如何精美,如何宫殿宏大,筑造如何精巧,内务府如何尽心尽力将各色的摆设一一搬入。
云罗细细听着,唇边永远含着一抹轻浅的笑意,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欢喜。
海珠此时已有两个月余的身孕,害喜已过胃口大开,以往清纯窈窕的少女姿态如今已统统变成了妇人的珠圆玉润。她尽心尽力准备云罗搬入凤栖宫中的事宜,仿佛这样才能抵消她对她心中的愧疚耢。
云罗见她忙碌,终于忍不住劝道:“有孕前三个月听说不能疲惫,千万不要因为我而令你腹中的龙嗣有闪失。”
海珠敦厚笑道:“怎么会呢。臣妾身子好得很,以前我娘听说生了我和我弟第二日照样下地干活,一点事都没有。”
云罗看着她红润的脸庞,只得由着她去忙活了。
刘陵前来,看着依在窗边看着庭院中凋零景色发呆的云罗。
因还在养伤中,她穿着一件水色罗裙,上身着一件夹银丝月白色短襦,随意披着一件雪白狐裘,三千青丝披散肩头。侧面只露出雪白精巧的下颌,长长的秀眉飞扬,眸色如琉璃,不知在想着什么。
刘陵感叹,传言从来都是虚,可是关于眼前女子的事却是没有半分掺假。华云罗当真是少见的倾国倾城的美人。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就连随意静坐都可入画。
难怪那朝中大大小的朝臣们如此忌惮她。曾经杨贵妃美人倾国,马嵬坡上一缕芳魂彻底消逝在了这纷乱的世间。而眼前这美人虽无杨贵妃的丰腴富贵却也美得如这纷乱世间的妖孽。
云罗察觉到了身上驻留的目光,回头看去,清冷的眸光悠悠迫来令刘陵心中一窒。他连忙收起思绪上前。
“刘公公安排好了吗?”她问。
刘陵连忙道:“华美人有吩咐奴婢自然尽心尽力。充王妃不日就会进宫来觐见华美人。”
云罗看着灰沉沉的天际,支起下颌,轻叹:“这天要变了,风雪也要来了。不知那青玉兰花能不能熬过这个寒冬。”
刘陵正要安慰她无妨,她那珍爱的青玉兰花每日都有御匠照看,定不会被风雪捶折了枝叶。可是当他抬起头看去,她眉间一点轻愁聚拢,幽幽淡淡。他忽地想起朝堂中这些日子的纷纷扰扰,忽地不知怎么接口。
忽地身后传来脚步声,有宫人无声跪地的窸窣声。她回头,不过一刹那眉间的轻愁褪去,换上了似喜似嗔的娇柔神色。
她含笑看着那从暮色中大步前来的明黄身影,轻声道:“皇上来了。”
她口中虽如此说却并不上前跪迎,而是斜斜依在了软榻上,眉眼间的蚀骨风情轻易地就让殿中多了几分亮色。刘陵心中一动,敛了眉退下。
李天逍上前,看着她慵懒靠在软榻上不由失笑:“你这样不是一只猫儿吗?若是寒冬来了,你岂不是日日都要窝在被窝中?”
云罗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他温热的掌心中她纤细的手掌凉沁入骨。
李天逍眸光一紧,问:“怎么的这么凉?”他说着将她手掌都拢在了掌心中,用自己宽大的掌心去一遍遍熨帖她冰冷的手。
云罗看着他眉间的疲色,忽地问:“臣妾让皇上为难了吧?”
李天逍手中一顿,抬起深邃的眸子看着她素净的一张小脸,良久才道:“朝中大臣们是顽固了点。不过你不必理会,安心养伤就好。一切有朕在。”
云罗垂下眼帘,轻笑:“当年先帝就不喜欢我,如今朝臣们还是不喜欢我…”她感觉到他手中的一颤,慢慢依在了他的怀中,低声道:“臣妾总是与皇上情深缘浅。若早知今日,当初皇上何必执意纳了臣妾呢。”
他轻抚她肩头的长发,三千发丝柔顺地在他指间,长长曼曼,犹如解不开绕不过去的惆怅。
“朕说过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可信朕?”他抬起她的下颌问。他的眸光深邃悠远,带着她不曾见过灼热情意。
云罗静静看着他,反问:“皇上喜欢臣妾什么呢?分明臣妾是个自私凉薄的女人。如今朝臣们要逼着皇上杀了废了臣妾,皇上还能庇护臣妾多久呢?”
李天逍看着她那张倾城素颜,忽地一笑,道:“朕若是杀了你,这世间哪还有第二个华云罗让朕恨不得打不得杀不得头痛不得呢?”
她清澈的眸光一闪,似有水光掠过,楚楚地令人心都要融化。
他的笑明朗,晶亮带笑的眼中倒映着她倾斜的面容,素白如花。他正要说什么打趣她突然而至的脆弱。她忽地手一探将他的头拉低,深深吻上了他好看的唇。
她的馨香清冷的气息扑入他的鼻间。李天逍一怔,下一刻她已轻舔他的唇,丁香舌大胆地探入他的口中。可是等他回过神来她已缩回他的怀中。
李天逍被她的吻吻得一怔,再低头看,她眉眼间隐隐的许得意,似乎在为自己的偷袭成功而欢喜。他不由哈哈一笑,低头捏着她的下颌,故意用自己刚长出来的青涩胡渣去扎她细白的脖颈。
刺刺痒痒的感觉传来,云罗不由笑着想要推开他,可偏偏他故意压着她在软榻上,轻吻她最敏感的脖颈引得她笑得喘不过气来。两人笑闹了一阵,笑累了,方才沉重阴郁的气氛也随之烟消云散。
软榻上她发如墨,眸色晶亮,媚色晕染,一如初见般绝色无双,看得他错不开眼去。
“云罗…”他轻叹。
云罗被他犀利的目光看得悄悄垂下眼帘。他缓缓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轻缓绵长。他熟悉的气息就在身旁萦绕。云罗被他的吻引领,不知不觉环抱着他的肩头。身下一空。不知什么时候他已将她打横抱起放入深深的床帏深处。
锦绣被衾中她如墨的发披散开来,脸颊红晕染红美得蚀骨噬心。李天逍覆上低头耐心地继续这个吻。他越吻越深,越来越缠绵,直吻得云罗娇喘吁吁。他犹如不餍足的孩子,吸允她口中的芬芳,仿佛要将她的魂魄都吞入腹中。
彼时暮色四合,帐中倒映着最后一点余晖,帐中自成了一片天地,无人惊扰。她在迷迷糊糊中只能由着他为她轻解罗衫,衣衫褪去,她雪白的身躯显露在了他的眼前。
云罗只觉得寒气袭来,不由探手去摸被衾,可是她的手却被他坚定握住。
一点湿热的吻落在她肩头,李天逍低哑沉郁的声音传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她不由低吟,他的吻从肩头一路蜿蜒点点落在了她白璧无瑕的美背上。他骨节分明的掌轻重分明地抚过她身上每一寸雪肌,触手生温,激起心中一阵阵悸动。
真好,她还在。
那倾城眉眼是他梦中一遍遍描画而过的美。他想要她,每次看见她就恨不得将她融入灵魂深处,谁也带不走。
她浑身的冰凉已被他熨帖温热。身体深处对他的记忆被唤醒,四肢百骸有热流在流窜,隐隐约约在寻找发泄的缺口。她缩在他的怀中,细细的手掌探入他的龙袍中寻求更温热的源泉。
李天逍见她已情动,忽地离身,将繁复的龙袍褪下,显露出结实匀称的伟岸身躯。因常年驰骋沙场,他宽肩窄腰,修长有力的双腿每一处线条都充满了属于男子的力与美。
云罗看了一眼,含羞别过头,只留给他一个清丽锐利的侧面。
李天逍低头在她耳边含笑道:“为何不敢看朕?”
云罗明澈的眸中扫过他含笑的眼,感觉到他身下灼热抵着自己的腿间,越发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深深看着娇羞满面的云罗,忽的执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前。
强壮有力的心跳一下下,他的声音就在耳边轻轻说:“云罗,朕的心在这里,你的心在哪里?”
缱绻缠绵中,他的声音带着几许沙哑,几许伤感。云罗定定看着他,眼中的泪忽地毫无征兆地落下。
他问了她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朕总是害怕你又一次骗了朕。朕伤了你,可是你不知你却也伤了朕这么深。”直到这时他才说起这些。平日所见他君临天下,生杀予夺从不轻易低头认输,与眼前所见的男人判若两人。
她眼中的泪水滑落。他又这样看着她。就如那一日在潞州的夜他也是这般,明亮的眼令她无所遁形。
“云罗,云罗…”他轻吻去她的泪。
情爱中便是这样才蚀魂销骨,即使心如明镜知她情不知所归,却宁愿自欺欺人。只要她在一日便是好的。
千金万两堆出的宫殿只为收藏她的笑靥。他宁愿看着她尖锐的棱角在自己的掌心扎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口,鲜血淋漓都不愿放手。
他吻去她的泪,分开她的身体,将灼热的坚硬深深没入她的身体中。掌心中的女子含泪低呼一声,弓身而起。他钳制住她纤细的腰间,不愿停歇地进入。
紧致窒息的销|魂感觉从身下如电流蹿过,令他身子越发紧绷如铁。
李天逍看着云罗煞白的容颜,低头爱怜地轻吻她的唇上,将她的泪也一起吻去。云罗只能紧紧攀附在他的腰间,身下他一次次深深进入,起起伏伏如在大海中前行,又似在云端遨游…
金丝蚕被,锦绣堆中她雪白妖娆的身躯由着他主宰。他低头吻住她胸前,听着她如泣如诉的吟哦,一声声如天籁仙乐,将他带入无我忘情的所在。
他钳制住她纤细的腰间,不断地深入探寻她灵魂最深处。她修长的四肢紧紧附在他结实的身上,仿佛失去了方向的轻舟只愿在他的掌中。
“云罗…”他低唤她的名字,身下灼热紧绷已将她身体撑至了最妖靡的弧度。
她眉眼间哀怜的神色令他越发想要狠狠地要她,一次次的进入抽|出,噬魂的愉悦代替了悲伤,一次次将她推着至了身体欢愉的最顶端。
夜幕才刚刚落下,一切才刚刚开始…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华氏云罗恭谦淑德,克重检己,先帝有赞其曰知书达理,曾替朕尽孝,伺候先帝至大行,堪为六宫之典。…朕心甚慰,特赐封三品婕妤,亲赐封号为兰,赐居凤栖宫,着内务择吉日迁宫宜体。钦此!”
云罗低头,三呼万岁,深深拜下。
明黄沉甸甸的圣旨放入她的手中。她抬头,刘陵清俊的眉眼带着笑意,道:“如今要恭喜兰婕妤了。”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宫人纷纷大声恭贺:“兰婕妤娘娘万福金安!”
云罗起身,手中捏着明黄的圣旨,红唇一勾,淡淡道:“都平身吧。”
…
一道圣旨下激起万层风浪,朝中的谏官们越发汹汹,雪片一样的奏章纷纷呈上,几个小黄门都拿不动。李天逍见群臣激愤,索性罢朝几日一心一意只陪着云罗。
朝夕相对,他重新执起碧竹萧为她吹奏欢快的曲调。云罗善听,每每听完,曲中优美与瑕疵都能一一挑出,令他时笑时叹。
凤栖宫中已完工,内务府趁热打铁,选了一日良辰吉日迁宫。云罗入了凤栖宫中一看,果然美轮美奂,似人间瑶台仙境。可她不看这繁华装饰,偏偏只喜欢它清净干净的所在,日日只在凤栖宫中的一处临风楼阁中看着天边风云聚拢。
充王妃便是在这个时候觐见。云罗曾经与她有一面之缘。今日见她似又老了十岁,满头花白头发,刺眼的金簪都压不住那一抹苍凉底色。充王妃上前拜见,道:“兰婕妤娘娘万福。”
云罗笑了笑道:“为难了充王妃了,这么冷的天还进宫来觐见本宫。”
充王妃轻叹一声,拜下:“臣妾女儿自小娇蛮,闯下滔天大祸,不敢奢求娘娘不惩,只愿娘娘能网开一面。”
云罗低低一笑,明眸中寒光微闪,笑意冰凉:“明敏郡主年少无知,本宫不怪她。”
第一百六十八章 报应不爽
2014-9-2 11:11:30 10376
充王妃轻叹一声,拜下:“臣妾女儿自小娇蛮,闯下滔天大祸,不敢奢求娘娘不惩,只愿娘娘能网开一面。”
云罗低低一笑,明眸中寒光微闪,笑意冰凉:“明敏郡主年少无知,本宫不怪她。”
充王妃面上一喜,连忙道:“多谢兰婕妤娘娘宽宏大量。还望…”
她话还未说完,云罗已凉凉打断:“不过俗话说得好,养不教,父之过,充王爷恐怕有教管不严之责。”
充王妃一听脸色顿时一僵。她未料到云罗话拐得这么快。看着柔柔弱弱脾气很好的一个女子,说起话来听着喜怒无常,无法捉摸琨。
她结结巴巴,不知该怎么继续。
云罗轻抿一口清茶,眸光流转,笑了笑:“充王妃喝茶吧。”
充王妃应了一声拿起茶盏,神色间忧虑更深一层裰。
刘陵在一旁看得清楚,轻咳一声:“充王妃尝尝看,这凤栖宫中的云雪茶味道怎么样?”
他一语解了尴尬,充王妃连忙接口道:“果然是好茶。”
云罗微微一笑,对刘陵道:“既然充王妃喜欢,等等拿一点作礼给充王妃带回去尝尝鲜。”
充王妃连忙道:“臣妾不敢!万万不敢受。”
云罗道:“也是,充王府中什么没有呢。是本宫失礼了。”她说着轻叹一声,似乎有满腹的心事。
充王妃心中一动,看向她郁郁的神色,连忙关切问:“兰婕妤娘娘有什么难解之事吗?说出来给臣妾听听,也许臣妾可以为娘娘分忧呢。”
云罗垂下眼帘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罢了…不说了。”
充王妃见她眉间有忧色,连忙又问。云罗只是不愿说,倒是一旁的刘陵忍不住插嘴:“充王妃久居王府中恐怕不知,如今朝堂上朝臣们对皇上盛宠兰婕妤娘娘颇有些微词。”
“皇上烦心,婕妤娘娘心下自责自然也跟着几日忧愁不减,寝食不安。”
云罗黯然垂泪:“本宫知道自己是从梁国逃入晋的罪臣之女,原本无法伺候皇上,后来有幸承蒙皇上青眼有加,如今本宫在这凤栖宫中深受皇恩,却不能为皇上解忧。本宫实在是心里难过。…”
她头微低,双目泪垂,楚楚可怜。
充王妃一听,心中了然,连忙道:“婕妤娘娘放心。这事…这事不过是朝臣们无所谓的担心罢了。最后婕妤娘娘一定会平安无恙的。”
云罗抬起眼来,摇头轻叹,目光诚挚对充王妃道:“充王妃其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本宫还听说那些朝臣们说本宫是梁人是梁国凤朝阳派来祸国殃民的奸细。若是这么个说法…岂不是我大哥也要遭殃。本宫死不足惜,要是本宫的大哥有事…”
充王妃一听顿时背后毛骨悚然。她也听闻朝堂这些日子因为皇上宠爱了华云罗而吵闹不休,谏官们纷纷上表。可是明明是劝诫李天逍不可亲近美色的一件事,怎么最后扯到了叛|国的罪名来了?!
如果说与梁国凤朝阳最有关系的,排来排去,凤朝歌才是那第一人!华云罗与那断了一臂的华元嗣又算老几?没见过被仇人灭了全族还去为仇人做奸细的!
可是如果这事越演越烈,难保往日看不惯充王府的人会暗中搅起风浪来!
充王妃虽不够聪明世故,但是这其中事关充王府的生死关键却是想得十分明白。她越想越是坐不住,恨不得马上回王府与充王商议对策,而此行进宫来替自己的女儿明敏求情的事早就抛之脑后去了。
冬日楼阁中阴冷,充王妃却冒出了一身汗来。她勉强笑着安慰:“婕妤娘娘多虑了。娘娘尽心尽力伺候皇上,这些人怎么会这般胡说八道呢!娘娘放心,这事臣妾与王爷商量商量…断不可这么任他们胡说八道!”
云罗闻言,嫣然一笑,一双眸子如琉璃晶亮,柔声道:“三人成虎,曾子杀人。充王妃可别小看言官们的力量。”
充王妃恨不得立刻就赶紧回王府去。她心下浮躁,哼了一声:“这些言官就该杀。沙场上都不见他们流血拼命,就只会在背后编排旁人是非!”
云罗见她如此激愤,垂下眼眸轻轻吹了茶盏中起起伏伏的茶叶,轻声道:“听了充王妃一席话,本宫的心结也解了不少。这茶,果然是好茶。”
充王妃抬头,不经意看见云罗眼底细碎的微光,心中一怔,竟忘了接下来该怎么接口。
充王妃走了。
凝香前来收拾茶盏,刘陵对依在了软榻上的云罗长吁一口气道:“若是充王妃能回去说服充王襄助娘娘,这朝中起码有一大半反对娘娘的声音消失。”
这么说危机也才解决了一半而已。云罗转眸,问:“那另一半又该怎么办?”
刘陵顿时为难。云罗看着楼阁外一大片一大片铅云聚拢,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淡淡道:“要下雪了。这冬天要真正开始了,刘公公你替我收拾点贵重补品,明日我要去参见皇后,这伤也好了是时候该见的人都要一一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