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愣了一下:“知道了。”

真没想到,宫府的规矩比陌府还少,果然传闻不可信。

正胡思乱想时,宫白进来道:“主子,郡主,几位小公子和铃小姐来了,他们正在花厅等郡主。”

宫悯听到后,看一眼陌桑道:“夫人很受欢迎,孩子们很喜欢跟夫人一起玩。”

除了宫锐,这些小家伙可从来没有主动到过他的屋里。

陌桑不以为然道:“是我跟孩子们说过,做完功课后可以过来玩。”

这个家伙语气酸酸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吃醋不成,吃醋也是他的问题,她才不管呢。

“我倍你一起过去看看吧。”

宫悯却突然朝陌桑伸出手。

陌桑犹豫一下,把手放到他的大手里,两人一起走到花厅。

两人走到花厅外面,看到里面的画面时,脚步都不由一怔。

目光同时落在,前来报信的宫白身上,宫白连忙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原因。

原来不止孩子们在花厅里面,连宫老爷也在花厅里面,而且还毫无形象地跟孩子们一起坐在地上,玩着陌桑给孩子们的玩具。

里面的人也发现了他们,孩子们起身问好后,就又坐在地上继续玩手上的玩具。

宫老爷坐到椅子上,笑嘻嘻道:“无意中听到孩子们都来你们屋里,一时好奇过来看看,就发现了这些有趣的东西。”说完,举起手中的东西。

陌桑上前见礼,含笑着解释道:“原是给孩子们准备的礼物,担心他们顾着玩会耽误了功课,就把东西留下来,规定他们每天完成功课以后才可以过来玩,但也只能玩到晚饭前两刻钟。”

宫老爷听到大声笑道:“我说呢,小家伙们今天上学会如此乖巧地听课,原来是有桑儿的一份功劳。”

有此规定在,孩子们想要多玩一会儿,就只能努力提前完成功课,如此来不用大人们鞭策,他们自己也会认真学习,努力做好功课。

陌桑有些不好意思道:“父亲言重了。”

宫铠小跑过来抱着陌桑的腿,奶声奶气道:“婶婶,铠儿今天能从一数到一百,数给您听好不好。”

“好啊。”

陌桑弯腰抱起小家伙,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小家伙马上开始数数。

到底只是四岁的孩子,偶尔也会有记不起的地方,陌桑就会给一个小小的提示,小家伙很快就领悟过来,顺利数到一百。

宫错也跑过来,靠在陌桑腿上,仰起小脸看着陌桑道:“婶婶,人家会背你的乘除法口诀表。”小脸是一副求表扬的神情。

“真的?”

陌桑故意露出一丝怀疑。

果然小家伙马上紧张道:“真的,不信婶婶可以考考人家。”

看着小家伙期待的表情,陌桑浅浅一笑道:“好,那婶婶就考考你。”

随意抽了几个问题问,甚至还有一道题,已经出乘除法口诀表的范围,小家伙居然也能答对。

“错儿,真聪明。”

陌桑一边表扬,一边暗暗感叹:“宫家的基因真是强,孩子们都是极聪明的。”

这边话刚落,就听宫铃大声道:“婶婶,人家会背你的诗。”说完,就开始背诵陌桑最先作的四首诗,还有《破阵子》一词。

宫铃是女孩,不能随男孩们一起进学,能这四诗、一词背也不容易,陌桑听完也狠狠地夸赞一番,小姑娘高兴得格格大笑。

看到孩子们都喜欢腻着陌桑,宫老爷拈着胡子想了一会儿道:“桑儿,不如这样,你平时若有空,不如指点一下孩子们的功课。”

大鸿皇朝的第一才女,教几个孩子功课应该没问题。

这是极小的事,陌桑自然不会推托。

起身应道:“是,孩子们有不明白的,随时可以过问。”

宫悯忍不住笑道:“桑儿,你别把他们都得太聪明,不然他们的先生只怕会记恨你。”

陌桑愣了一下点点头,宫悯在提醒她,不能让孩子们太过风头,以免那些好学的人又像发现巨宝,上门求她指教一二。

玩耍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眼看快到晚膳的时间,孩子们主动把玩具收到箱子里面,依依不舍地跟宫老爷一起离开。

两人送他们到大门外面,早有各院的丫头、妈妈在外面等着,看到他们马上迎上来,先向宫老爷、宫悯、陌桑问安,再领各自的小主子回房。

宫悯对宫老爷道:“父亲,我送您回去。”

本以宫老爷会为儿子孝顺感到高兴,谁知道宫老爷嗤之以鼻:“谁要你送,我自己不识路吗?”

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陌桑愣一下,就听到宫悯不以为然道:“客气一下而已。”

他岂不会知道父亲是什么脾性,不过随口问问,反正也不会真的要他送。

回客厅时,饭菜已经摆上桌。

大部分是陌桑喜欢的菜,两人净一下手就坐下来用膳。

见菜是自己喜欢的菜,咸淡也是按自己的喜好做,陌桑轻声道:“其实,你不用什么都迁就我。”

他总是这样体贴,她会觉得过意不去。

宫悯挟些菜到她碗里:“我对吃向来不甚讲究,能吃饭就行,至于是什么味道并不重要。”

他的时间,从来不会花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陌桑一想也是,一个能吃平民食物的人,自然不会太过意这些,没有再多言,也挟了一些菜到他碗里。

看到两人相互挟菜的动作,丫头们倒没什么,两位妈妈是最高兴的。

后天回门时,他们终于可以向主子们交差,请主子们不必再为郡主和姑爷的事情担忧。

用过晚膳,宫悯担心陌桑会积食,休息一会儿,就带着她到花园走一圈。

回来再略坐一会儿,丫头们就来请他们去沐浴。

陌桑习惯睡前沐浴,就让宫悯先去,等她从浴室回到房间时,宫悯已经躺在床上,而且房间里面也只有他自己。

宫悯听到脚步声,单手支着身体,看着她道:“我不习惯有人在外面守着,就让他们都回去休息了。”对跟在后面的弥月道:“你也回房间休息,桑儿夜里需要什么,我会帮她准备。”

弥月看向陌桑,陌桑淡淡道:“我这就睡下了,没什么事情,你回房休息吧。”

面上虽然这样说,其实一想到宫悯昨天晚上,极为不老实的睡相,还是有一丝丝忐忑。

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张床会特别大,肯定是为了预防宫悯夜里掉下床。

想到此,心里却不由暗暗偷笑。

谁会想到外表孤傲清高,为人稳重严谨的宫悯,睡相会是如此的不老实。

留下床头一盏灯,放下帐帘后陌桑要拿过被子时,宫悯却把他盖着的被子盖在她身上,然后再重新拿一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陌桑躺在床上,盖着有宫悯味道和体温的被子,这个男人居然特意为她暖被,心里莫名有些感动,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梦乡。

就在她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后,身边的男人却缓缓睁开眼睛。

宫悯轻轻侧过身体,静静看着陌桑的睡容,面对她美得摄人心魄的容颜,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同样也会心跳加速。

抬手掖好陌桑身上的被子,宫悯把身体往里面移了移,闭着眼睛并不进入睡眠,而是运功调息,运转周天。

以他的修为只要调息上一个时辰,就相当于别人睡上一整天。

调息一个时辰后,宫悯再次睁开眼时,眼眸在黑暗中闪光芒,他又浑身精力充沛。

侧眸看着陌桑,伸手往她的被子里一摸,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被子居然又是凉的,难怪以前她总爱抱着小宝睡。

想到此,无奈地掀起自己身上的被子,再轻轻把陌桑连人带被抱到怀里,从床头边上拿起一本书,慢慢地翻看。

陌桑大概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本来还要防着宫悯,却不知不觉地睡沉,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等她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透过帐帘看看外面的天色,再低头看一眼身上的被子,依然是原来那床被子,心里不由一阵惊讶。

目光悄悄往旁边一看,却见宫悯把被子垫在身后,正半躺着身体看书。

眼眸里划过一个问题,他是一夜没睡吗?

看他精力充沛的样子,可不像是一夜没休息,难道是赢戈骗自己。

“刚醒就发呆,在想什么?”

宫悯的声音轻轻响起,同时还伴随他放下竹简的声音。

陌桑还没有答话就感到眼前一暗,宫悯的没有表情的面孔就出现正上方,深不见底的眼眸锁定了自己。

见宫悯这样看着自己,肯定是想看清楚她一会儿回答的,到底是真话还是真假话,老实的回答道:“我在想,你今天为什么没有换我的被子,还是说你已经换过,是我睡得太沉不知道。”

“你猜。”

宫悯只说两个字,便恢复原来姿势,重新拿起书。

陌桑无语,暗道:“宫大人,不带这样吊人胃口的。”

什么叫她猜,结果是无论她是什么,他都会有一套说词,让她猜不透真正的答案。

“我的办法已经想好,你打算什么开始画?”

宫悯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不再是原来的话题。

陌桑无奈道:“画具都在陌府,明天回家后,拿齐画具再开始画吧。”

刚说完,就只见宫悯放下书,高大的身体再次覆在陌桑身上,眼眸紧紧盯着身下一脸紧张的女子,郑重又认真道:“夫人,为夫要纠正一下错误,你明天不叫回家,叫回门。”

看到宫悯郑重又认真的表情,陌桑以为他想干什么不禁有些紧张。

他的话听到一半时心就咯噔一下,浑身上下的神经不由绷紧,整个人进入高度紧张中,直到他把话说完才猛一下放松紧绷的神经。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陌桑拍拍胸口:“你吓死我,还以为你想干什么。”不过是一时习惯,他用得着这么认真,吓得她以他是要对自己意图不轨。

宫悯饶在兴致地看着她,语气有些暧昧问:“夫人,以为为夫想对你干什么?”

换是别人一定不知道怎么回答,陌桑却岔开话题:“刚嫁到宫府,有些习惯一时改不掉,保证下次不会说错。”

陌桑故意答非所问,宫悯也没有强逼她回答,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夫人,趁着陛下好不容易给我放假,我带你出去走走,四月春深,再不出去走走,可就没有机会踏春。”

陌桑想想也是,今年事情太多,都来不及好好欣赏春色,春天便要结束。

两人梳洗过后,也不在府里用早膳,而是直接坐来到江边,来到那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满卖粥的渔船前面。

宫白直把马车赶到,他们常吃的那一家粥店。

老板看到是他们,热情地打招呼,端上两碗鱼汤道:“宫大人、郡主先喝碗鱼汤暖暖身,今天老朽请客,恭贺两位喜结连理。”

宫悯和陌桑自然不会推辞,不然反显得是他们瞧不起人,起身回礼道:“谢老板,我们夫人二人却之不恭。”

见他们没有推辞,也没有端起身份,老板马上笑眯眯地去煮粥。

两人重新坐下,宫悯把一碗鱼汤放到陌桑面前:“汤很热,小心烫嘴,慢慢喝。”

正想端起另一碗鱼汤时,一道红影突然坐在他面前,一股暗劲逼得他动作微微一滞,那碗鱼汤已经被端走。

陌桑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宫悯抢,猛地抬起头,看清楚坐在宫悯对面,大口喝汤的人时,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再看到宫悯一脸郁闷的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而那人喝一口汤后却放下碗,对她神秘一笑问:“郡主,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宫悯武功比我好的原因?”

闻言,陌桑一脸不解。

宫悯脸上的表情却猛地一僵。

☆、第200章、最快乐的一天

陌桑看看两人的表情,似乎发现了一点点什么,幽深的眸内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侧眸看着宫悯粲然一笑:“他比你勤快,晚上都不怎么休息,一直在练功。”心里暗暗干笑两声,睡着了还动来动去,不是练功是什么。

想到此,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含笑道:“颜惑公子,你这是故意考本郡主吗?”

这只妖孽一大早就出来,故意跟他们偶遇,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是做一对名义夫妻,还是做一对真夫妻。

颜惑桃花眼瞟一眼宫悯,唇边露出迷人的笑容:“郡主说得是,本公子要是跟他一样勤快,武功跟他不相上下,哪用得着抢,光明正大喝掉鱼汤,他也不敢对我有意见。”

故意忽略陌桑没有问题,端起鱼汤,一口喝了半碗,把剩下的半碗放到宫悯面前,习惯似的宫悯伸出手。

宫悯却像没有看到一样,根本不理会他。

陌桑看到后神秘地一笑,她看到过他们共用一条帕子擦嘴。

两人关系是何等的人亲密,或许是她多想了,颜惑根本不是来试探,而是专门来调侃宫悯。

见宫悯一直不动,颜惑忍不住催道:“宫大人,拿来呀。”

宫悯端起陌桑面前的汤,不紧不慢地送到嘴边,把剩下的鱼汤全部喝,放下碗后对陌桑道:“汤喝多了,一会儿吃不下粥。”

当着颜惑的面,拿过陌桑手上的帕子,轻轻拭了一下自己嘴角。

回对看着颜惑伸出来的手道:“拿什么呀?你颜惑公子富甲天下,要什么没有,还用得着跟我要东西。”

颜惑愣了一下,用手指着宫悯:“你你你”硬是说不上半句话。

陌桑看着颜惑恼怒的表情,忍不住呵呵笑出声,好不容易止住道:“颜惑公子,你也赶紧成亲,以后就不用再跟宫悯要帕子拭嘴,再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共用一条帕子,就算不怕别人说闲话,难道就不怕本郡主会吃醋。”

颜惑又是一愣:“你们你们真是太无耻了,居然当着本公子的面秀恩爱。”

秀恩爱?陌桑愣了一下,笑道:“这就受不了了?颜惑公子,你的承受能力也太差,以后怎么跟着我们夫妻二人混。”

“无耻太无耻。”

颜惑又送了两人一句话。

极不情愿地拿出自己的帕子,优雅地拭着嘴角。

陌桑看到后,忍不住吐槽:“你才是真无耻,自己明明有的东西,还非得跟跟别人要,该不会是”眼睛上上下下瞟了瞟颜惑。

颜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端起碗假装喝汤掩饰。

陌桑想了一会儿,突然大声道:“颜惑公子,莫非你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孽缘?”

咳咳

颜惑被汤呛到,一阵索心索肺的咳嗽。

好半晌才止住咳嗽,一脸无辜道:“郡主,本公子可没有得罪你,用不着这么坑害我吧。”差点呛死他。

“我没有。”

陌桑也一脸无辜地看着颜惑。

宫悯看一眼陌桑道:“他跟二嫂长得很像,有可能是男子送的。”

嘶!颜惑倒吸了一口气:“你们你们两个大坏蛋,居然联合起来欺负我,小心以后报应。”

拧转头对着渔船大声道:“老罗,上锅你们最贵的粥,郡主忘了,你没钱,宫大人给钱。”

宫悯瞟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老罗说,我们俩粥的免费,他祝我们新婚快乐。”

“太没天理了。”

颜惑大叫一声,把剩下的汤喝完。

看着两人道:“你们小夫妻俩大一早出门,打算干什么坏事。”

陌桑笑而不语,宫悯看着江面道:“趁着现在有时间,带桑儿出来走走,不然就要错过最后的春光。”

呃!颜惑面上一愣。

过了半晌后,颜惑突然大笑道:“我没有听错吧?你们俩要去踏春,这可不像二位的风格,我还以为陛下又给你们下了什么任务,你们才不得不一起出来。如果只是玩,本公跟你们一起玩怎样?”

陌桑怔一下,笑道:“我听夫君的安排。”得罪人的事情她可不干。

宫悯的眼眸不由眯起,看着陌桑道:“颜惑公子,我想夫人更希望跟我单独在一起,你去的话太煞风景。”

“他说的是真的?”颜惑问陌桑。

“本郡主相信,夫君不会对你说假话。”陌桑笑着,把仇恨踢回去给宫悯。

“你们就是一个鼻子出气,本公子才不会上你们的当。”颜惑瞪了二人一眼,看到老板端鱼粥上来,毫不客气地伸手。

老板却微微一闪,把粥放到宫悯面前,笑着对颜惑道:“颜惑公子,如今是四月,正是大鱼孕育小鱼的时候,这是老朽自己养的大白鱼,只够做这两锅粥,还得委屈颜惑公子吃别的粥吧。”

“老罗,连你也欺负本公子。”

颜惑假装生气地瞪着老罗。

老罗也不怕他,笑哈哈道:“颜惑公子,抱歉了,下次老朽一定把最好的给您。”

回头又端了一锅粥放到颜惑面前:“这是鲫鱼粥,极鲜嫩的,颜惑公子,慢用。”

“老罗,记住,下次要把最好的留给本公子。”

颜惑无奈地接受现在,埋头吃粥,以他的食量和速度,一锅粥不过很快就见底。

见陌桑锅里还剩下半锅粥,看一眼宫悯,故意道:“郡主,你吃不了那么多,把剩的给本公子吃如何。”

宫悯和陌桑还没出声,就听到弥月冷冷道:“颜惑公子,我们郡主就算吃不完,也应该是我们姑爷帮她吃。想吃的话,就赶紧自己娶一个媳妇,以后颜少夫人吃不完的东西,就全部塞你嘴里。”

颜惑顿时不敢再吱声,只是眼巴看看陌桑锅里的粥。

宫悯看都没看他一眼,当着他的面把陌桑没有吃完的粥,端到自己面前,不紧不慢地吃掉。

看到这一幕后,颜惑不由睁瞪大眼睛:“你们俩不会来真的吧?”

记得宫悯跟陌桑向来不对盘,可眼下他们分明郞情妾意,哪有半分往日的针锋相对。

脑子里闪过一个惊悚的念头,盯着宫悯大声叫道:“完了,完了,完了。宫悯,你完全堕落,居然为了美色不顾兄弟间的情宜。”

陌桑听到后一阵无语。

宫悯却慢悠悠道:“本官是正常人,为夫人美色所迷,不是很正常。”

换言之,他若是不对女色感兴趣,那才叫可怕。

而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就算明明说的是歪理,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话里是不是有错。

陌桑不由暗暗竖起拇指,这个男人装起正经来,他敢说是第二,绝对没有敢说第一,谁会怀疑一个天生眉涧宫印者的话。

宫悯把陌桑剩下的粥喝完后,拉起陌桑起身,毫不耽搁对老板道:“老罗,我们夫妻二人还有要事,改天再来光顾,告辞。”

颜惑却抢着大声道:“你们用得这么着急,刚吃饱就走路,胃会下垂的。”

“偶尔任性一次半次,不要紧。”

宫悯抛下话,就拉陌桑坐上马车,坐好后对陌桑道:“我带你到一个地方,那里的春色现在正正好。”

陌桑什么也没问,浅浅一笑:“好。”

两人静静坐着,却谁也没有介意到,他们的手一直牵着。

走了一会儿,宫悯淡淡道:“还要走半个小时辰,你先小睡一会儿,养养神吧。”大手轻轻一动,陌桑的头轻轻枕在他的腿上。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感觉

陌桑的身体微微一僵,才刚过去几个月,她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拾月的影子在渐渐变淡,而且淡化得那么快,心里感到有些意外,曾以为自己会花费很长的时间遗忘他,其实不过短短数月。

突然一阵衣衫摩擦的声音,宫悯带着体温和香味的氅衣盖在她身上,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很温柔的动作,仿佛练习过多遍。

陌桑当然不知道,昨天晚上,包括她被打后,很多过晚上,宫悯是一直这样轻轻安抚着她入眠。

感觉到她身体放松了,宫悯也靠在垫子闭上眼睛。

大用温柔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就像这种动作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陌桑享受着宫悯的安抚,进入沉睡前一刻,突然觉得如果原主从战场上回来,最先遇上的人是宫悯,而宫悯也能如这般安抚她,或许就不会有拾月的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