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一直睡着,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三人都只是在床前静坐片刻后,就轻手轻脚地离开,回到各自的房间。

望江楼的顶层上,宫悯一袭青色锦袍,悠然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风景。

风景却不知不觉变成陌桑,沾染着鲜血的容颜,脑海全里她今天在大殿上的表现。

陌桑的一言一行,甚至极小的小动作都在他的脑海里过一遍,每想通一件事情,眼眸内就增加一份冷意。

到最后他眼睛里的冰冷,冷得似乎能一眼冻结面前的清澜江,两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捏着窗框,仿佛是在捏在陌桑的手臂。

颜惑坐在后面,若有所思道:“真不敢相信,陌桑竟然经历过如此可怕的事情,看着自己的亲人倒下,亲手缝合他们的尸体,亲自埋葬他们。”

这些事情,他想都不敢想。

听着她哭诉,他的心都快要碎掉。

有那么一瞬间,他冲动得想把她抱在怀里。

用自己的毕生来保护她,安慰她。告诉她,他会永远守在她身边。

陌桑,可怜的陌桑,当初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才说服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或许正是仇恨支持她活到今天。

想了想,忍不住问:“宫悯,三年前落雁滩一战的真相揭开了,元长老也死了,烈火国女王也在她的掌控中,你说桑儿她算不算是大仇得报吗?”

桑儿?

蓦然听到好友这样称呼陌桑。

宫悯的眉头微微一蹙,淡淡道:“这才刚铡开始。”

元长老和烈火国女帝,不过是帮凶之一,元凶还在中洲,陌桑不会放过他们。

“明天,我去陌府一趟。”

“颜惑,保持清醒,不要让自己陷进去。”

颜惑刚表示自己明天要去探望陌桑,宫悯就好心地出声提醒他。

陌桑就是一个充满秘密无底深渊,若非有不凡的定力,一旦陷进去就会永远出不来,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跟她保持距离。

闻言,颜惑惊讶地看着好友,宫悯却头也不回淡淡道:“撇开陌桑绝世容颜不提,她聪慧过人,藏着无数的秘密,再加凄苦的身份,每个人都会不自觉地被她深深吸引,可是一旦陷进去,就再也无法自拔,你要考虑清楚。”

“考虑清楚什么?”颜惑一脸茫然。

“你也好好想想今天的事情,明明有更妥当的处理方式,她却选择用如此极端的方法,把真相摆在天下人面前。你自问一下,你是否有能力驾驭这样的陌桑,如果没有,你最好远离她,远远看着就好。”

宫悯想陌桑今天,种种表现背后可怕心思。

还有一环扣一环的缜密布局,心里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

尤其是那条冰蓝色的,让他印象深刻的发带,记得她在御书房提到那个人时。

陌桑明明是一副爱恋的姿态,下一刻那个人却成为她威胁烈火国女帝的筹码。

试问一下,一个连自己感情都可以利用的女子,她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出卖的。

还有,陌桑报复箫家父子的手段,是何等的冷血、残酷。

箫月相这辈子都会因为,间接害死自己的亲生父亲,一直活在内疚、痛苦的生活里面。

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箫月相恨她,为什么?

两人明明可以携手合作,一起对抗中洲圣殿的,为什么把关系着弄得水火不容。

宫悯陷入沉思中,他想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真相,他想了解充满神秘感的小女子。

陌桑肯定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瞒着天下人,她到底想干什么,到底要怎样才能放下心里的仇恨,过一个普通女孩应有的平静生活。

颜惑看着宫悯背影,或许宫悯根本不知道,真正陷进去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他。

时间真是一点也不等人,一天就这么草草结束。

陌桑从睡梦中醒来,天边一片灰白,那是太阳将要出来的表现。

出了一会儿神,陌桑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大声道:“弥月,快准备热水,本郡主要好好沐浴梳洗。”

新的一天开始了!想了想道:“晓雪,让人准备十株吸血树的小树苗,一会儿本郡主要送人。”她很期待曲如歌看到吸血树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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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昨天少掉的字数

☆、第159章、争吵

“郡主,三爷昨天交待说,您醒后,请您马上到风凌渡一趟。”

陌桑满怀期待时,不想弥月一盆冷水泼下来,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想了想,狡黠一笑道:“我知道了,你去把我们在落华山上,收集的松针露水拿一坛出来,本郡主要亲自为三叔泡一杯好茶。”

“郡主,你昨天是不是干什么事情,得罪了三爷?”

冷不丁弥月又一盆冷水泼下,陌桑的身体一僵,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没好气道:“让你拿你就拿,哪来那么多废话。”

大约半个时辰后,陌桑乖乖跪在身穿绛红色一品大员官袍,气度越发冷峻威严陌三爷面前,面带笑容道:“三叔金安,这是桑儿一早起来,就亲自给您泡好的松露茶,还有您最喜欢吃的雪糖栗子糕,您尝尝。”

陌三爷端起茶,挑剔地小小抿了一口,没好气地白陌桑一眼:“你少给三叔惹麻烦,三叔就万福金安了!还有,把你收集的松露水全部送到这里,就你那泡茶的水平,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水。”

“三叔,您不能这样,您好歹”

“嗯。”

陌桑正想抗议。

陌三爷鼻子里嗯一声,陌桑马上闭嘴。

陌三爷喝半杯茶,又吃了一块点心,放下道:“你今天没事别给我乱跑,陛下派了衣工局的人来为你量身,我们到底是公侯府,三叔也接下了柳丞相留下的烂摊子,有些事情你不能太随心所欲。”

“是,桑儿明白。”陌桑恭谨地应一声。

“你别阳奉阴违。”冷不丁陌三爷又给她一记警告,以他对小丫头的了解,她会乖乖留在家里才怪。

“桑儿不敢。”

“三叔知道,那些衣服累赘,不比你家常的衣服舒服,不过那是圣旨,圣旨不可违。”

陌三爷郑重提醒陌桑,他也不喜欢身上的官服,华贵有余舒适不足,哪有家里常服那般宽松舒适,不过身份摆在那里,由不得他任性妄为。

“你一会儿去看看拾月,他也为你担忧了一天。”

想起昨天眉宇的愁结不放的拾月,陌三爷提醒陌桑一句,要记得尊师重教。

呃!陌桑怔了一下下,很快便笑道:“是,桑儿一会儿过去陪拾月一起用早膳。”

陌三爷又叮嘱一番后放行,陌桑提着裙摆小心谨慎地退出风陵渡。

走到门口时,看到门前一丛雏菊开得正好,想着泡杯菊花茶也不错,忍不住当一回采花大盗。

刚伸出手就听到一声怒喝:“陌桑,你是不是皮痒了?”

陌桑却没有收手,以最快的速度,把最好的一枝折下,提着裙摆,一溜烟跑出风陵渡。

看得跟着一起来海棠目瞪口呆,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这叔侄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拾月正坐在窗下安静看书,突然一枝带着晨露的雏菊出现眼前,接过后无奈地笑:“你又偷摘三爷的花,小心他揍你。”

“这是松露水的报酬。”

陌桑理直气壮地道,想了想一脸肉疼道:“三叔要我把松露水全送到风陵渡,一枝花算什么,搬一盆走都是应该的。”

拾月看着她肉疼的表情,不由哑然失笑:“几坛子的松露水,值得你肉疼成这样,再过些日子就要下雪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收集竹子上的雪水煮茶,我最喜欢看你泡茶时,认真的模样。”

“嗯。”

陌桑笑着应道:“我们先用早膳,一会儿宫里要来人,给我量身做衣裳。”

把花递给海棠:“找个好看点的花瓶,灌上水把花插上,摆到书桌上面,再把早饭摆到这里。”

说完,就在拾月的对面坐下道:“我们一边看茶花,一边用早膳。”

看着外面,叶子绿的光亮的茶树,陌桑不由感慨道:“天气越发冷了,这茶花倒越发的苍翠。”

拾月打量一下陌桑的装扮,浅笑道:“你今天还要出门?”

陌桑点点头:“嗯,是有一点事情要出门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海棠正好拿着花瓶进来,拾月马上道:“海棠,一会儿陪郡主出门,记得给郡主换大毛厚暖些的衣服,最好是多备一套,免得到时又穿别人的衣服回来,没的招人诟病。”

闻言,陌桑面上怔了怔。

哑然失笑道:“拾月,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挺可爱的。”

拾月嗔了她一眼:“胡说八道。”

细长眉目,潋滟风情,越发画出来般动人,陌桑不由看得入迷。

拾月也不闪避,低头看手里的书,任由她这样痴痴看着,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

“依奴婢看,郡主的早饭也不用摆了,看都看饱了。”

弥月打趣的声音突然响起,陌桑猛地回过神,知道自己又看拾月看入神。

回头白了弥月一眼,不以为然笑笑道:“不摆就不摆,反正拾月秀色可餐,本郡主看饱了不吃也行。”

“胡说八道,想讨打。”

拾月拿着书,作势要打她,却只是轻轻磕一下她的额头。

陌桑顺势接过书,插好书签,放到一边道:“美色当前,人家不可能坐怀不乱,巾帼社的姑娘们要是看到你,早就口水泛滥,哪有我这般矜持。”

“越说越不像话,再胡说八道,我告诉三爷去。”拾月无奈地搬出陌三爷,眼底下却是满满的宠溺。

“拾月,你变坏了,动不动就拿三叔来压人家。”陌桑帮意一脸委屈地看着他,眼眸里面的狡黠一点也不掩饰。

拾月挟一只小汤包到她碗里,笑道:“你什么时候能把脸吃成个包子,就允许你给我画一张画像。”

看着她又瘦了的,只有巴掌大的小脸,拾月不由心痛。

“郡主,公子同意你给他画画像,赶紧吃,撑死也值得。”

弥月盛了小半碗稀粥给陌桑,陌桑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大口,又咬了一口气汤包。

“慢点,小心噎着。”

拾月不由提醒,看着两腮鼓鼓的陌桑,不由轻笑出声。

两人的早膳,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结束,用完早膳衣工局的人便来到陌府。

前来为陌桑量身的是一名四十左右的苏姓女官。

苏女官话不多,麻利地为陌桑量过腰身上后,拿出几十种布料样式让她挑选。

陌桑把这些活儿全扔给倪裳,倪裳这名字也不是白叫的,对衣料的了解让苏女官叹为观止,说改天有时间,要好好请教。

苏女官燕没有久留。

待陌桑挑选好面料和衣服样式后就起身告辞。

陌桑让陆总管亲自送她出府后,自己才带着海棠和晓雪出门。

吟风楼。

雅间的门敞开着,陌桑一走近门口。

就看到曲如歌如吸鬼般俊美的面孔。

黑发微弯地披在身后,紫色华服十分张扬,倒是合他不羁的性情。

陌桑走进雅间后,神情淡淡道:“抱歉,本郡主来晚了,还请曲庄多包涵。”

此时,陌桑依然戴着面纱,只是薄薄的一层面纱,岂能挡住她的绝世风华。

而再次看到陌桑,曲如歌不由眼前一亮,并没有追问陌桑迟到的原因,而是十分有礼地起身相迎。

看得旁边的护卫一脸讶然,就听到他十分善解人意道:“侯门望族规矩大,总有很多的身不由已。郡主请坐!”

闻言,护卫们的下巴,差点跌落地。

曲如歌却毫不掩饰地,大大方方打量起陌桑。

当日望月山庄初见,陌桑全身**狼狈不堪,脸上沾着不少污泥,根本看不清她的容颜。

此时看到她难以遮掩的绝世风华,不禁后悔当日的怠慢,不过也仅仅是想想,以陌桑的能力何须他的怜香惜玉,她也不屑于此行径。

陌桑坐下后,也不客套寒宣,开门见山道:“本郡主今天来履行当日的约定,把陌府的无形杀手送给曲庄主。”

曲如歌想制止。

陌桑却已经对门外道:“搬进来吧。”

“容华郡主,你别告诉本庄主,这就是贵府的无形杀手。”

大约一刻钟后,曲如歌终于回过神,看着摆地上的,带花盆的一株半米左右高的小树苗,一脸羞恼地质问陌桑。

陌桑一直细细看着曲如歌脸上的精彩表情,再听到他的话后淡淡道:“此树名为吸血树,能吸食动物以及人类的血液,所以培育时要格外的小心,千万别碰到它的叶子,即便是这么小的一株树苗,也能吸干一个成人的血液。”

曲如歌不由瞪大眼睛,不过他相信陌桑的话,嘴抽了抽道:“本庄主若要种植,岂不是得日日以鲜血灌溉。”

陌桑摇摇道:“不用,它平时就跟普通树一样,只有活物碰到它时才会有所反应,本郡主还要提醒曲庄主,不小心碰到吸血树时,砍树是没用的,只能把被吸住的部分砍掉。”

“郡主的意思是,若是手碰到,就得把手砍掉,如果是头碰到岂不是”

“若是头碰到,就不用救了,反正砍头也是死,不如留一个全尸。”

陌桑强忍住笑打断曲如歌的话,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脸,生怕会错过他极为细微的表情。

果然,曲如歌又露出一个惊悚的表情,陌桑心里不由暗暗偷笑,取出一张卷起来的纸,递到他面前道:“这是避免被吸血树攻击的配方。”

曲如歌刚想接过时,陌桑突然又把纸轴收回。

曲如歌的面色顿时一沉:“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陌桑两指捏着纸轴道:“曲庄主,本郡主要提醒你,这个配方只能避免吸血树主动攻击,一旦你们碰到吸血树,这个配方同样是无效的。还有,本郡主不希望曲庄主以外的人知道这个秘密。”毕竟这关系到她的安危。

“本庄主不是小孩子,用不着郡主说教。”

曲如歌没好气地应道,一把夺过陌桑手里的纸轴,打开看一眼后迅速毁掉。

当初明明是他自己主动提出的交换条件,此时看着小树苗,他总有一种被坑的感觉,心里无比的憋屈。

陌桑强忍着笑意,面上故作好心道:“另外九株就在外面马车内,需不需要我的人帮你把树苗搬上你的马车,毕竟你对它们还不熟悉,以后相处的时间长了,慢慢就会知道它们的习性,懂得怎么跟它们相处。”

“把树说得跟人似的。”

“万物皆有灵嘛。”

陌桑抛下一句话,起身准备离开雅间。

快要走出门口时,回过头道:“需要帮忙的话,跟掌柜的说一声,他会为你安排。”

看着陌桑的背影,曲如歌想拒绝这次交易。

因为一旦他带着树苗离开,陌桑跟他之间便再没有任何关系,他突然有点舍不得。

陌桑冷笑一下,毫不犹豫地走出雅间,她今天到吟风楼,除了完成交易,最重要的是去看看杨旸。

确定没有人跟踪后,陌桑走进巾帼社社。

若初为了保证杨旸的安全,暂时把他安置在这里,等把他父母接到帝都后,再另行安排他的住处。

陌桑走进藏书阁时,面上一怔。

杨旸正在安安静静地抄书,只是两个意想不到的人也在这里。

走上前淡然一笑道:“想不到宫大人今日如此休闲,居然有空到”不等她说完,另一个小家伙就大叫着扑过来。

陌桑正想闪开时,小家伙已经抱着她,大声哭着忏悔道:“姐姐,都是人家不好,如果不是人家闹着非要你送人家回府,你也不会掉到水里,还感染风寒,呜呜”

宫锐哭得眼泪、鼻涕齐齐流,一把一把全都蹭在陌桑的衣服上面。

海棠看到后头皮一麻,就看到迅速晓雪出手,把小家伙拽到一边。

口中不停地小声道:“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授受不亲,宫小公子还是要注意一下礼节,别给我们郡主招黑。”

宫锐不满地大叫道:“人家才十二岁,还是孩子,不是”

“锐儿。”

宫悯沉着脸轻唤一声。

小家伙马上老老实实地走到杨旸身边。

看到陌桑进来,杨旸马上起身见礼:“杨旸见过郡主!郡主今天也是特意过来看我。”

陌桑略带抱歉地浅浅一笑道:“本郡主出来办点事情,顺便过来看看你,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顺便”两个字,陌桑咬得特别重,她不想让杨旸以为激发眉涧宫印后,他就跟平时会有所不同。

岂知道小家伙听到后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一脸兴奋道:“郡主,你跟宫大人一样,也是顺便来看我,不因为我有了眉涧宫印。”

陌桑听到小家伙的话,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怎么,有人因为你的眉涧宫印,特意过来探望过你?”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怎会有人特意过来拜访?陌桑心里打一个问题。

“没有,若初公子交待过,不准对外面提起。”杨旸马上摆摆手,摸摸自己的宫印:“是我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我有了眉涧宫印就特殊对待。”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

陌桑听到杨旸的话感到十分欣慰。

最起码他不会是第二个轩辕彻,不过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回。

杨旸虚心地接受了,然后看看宫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郡主,你说的话为什么会跟宫大人说的话一模一样?”

呃!陌桑愣了一下。

宫悯面无表情道:“本官只是不想再发生相同的悲剧。”

提到轩辕彻,陌桑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间一阵尴尬的沉默。

看到他们这样,杨旸人小心大,赶紧硬拉着宫锐走开,把空间留两人继续慢慢尴尬。

宫悯突然举起手中的书:“这是郡主新添的藏书,本官看过后觉得不错,想问问这些书,郡主到底是从哪里得到。”

看着他手上的《论语》,陌桑想了想,若有所思道:“宫大人,只要有益于世人,何必一定要执著于它的出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追根索源。”

宫悯眸中一怔:“郡主,本官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

陌桑冷冷一笑:“宫大人,你其实不是想知道这些书的出处,你是想知道本郡主心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宫悯听到后,面色顿时一沉,就听到陌桑冷声道:“宫大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希望你尊重一下别人的**。本郡主肯把这些书拿出来,是因为它对世人有帮助,而不是为了让宫大人质疑本郡主。”

“还有”

陌桑深深盯着宫悯的眼睛,直奔主题道:“本郡主自问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既然没有损害大鸿皇朝的利益,也没有损害到宫大人的个人利益,你为什么一定要处处针对本郡主?”

“是不是本郡主不说出这些书的出处,就是别有用心?”

“是不是本郡主一天不把自己变成个透明人,就是心怀叵测。”

“郡主误会了”

“本郡主误会了什么?”

想着宫悯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提防,陌桑忍不住厉声责问道:“你难道不是一直觉得,本郡主为人行事太过阴诡狡诈吗?你难道不是一直认为,本郡主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别有用心吗?你难道不是一直处处提防着本郡主吗?”

宫悯自懂事以来,还从来没人这样质疑过他。

此时面对陌桑的连番责问,再冷静的性子也不由生出一丝恼火。

同样紧紧盯着陌桑,冷声质问道:“容华郡主,这些书既然有益于世人,亦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说出这些书的出处,除非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