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苏府正为莫双柏和苏仲星庆贺,席间多数是举子,柳永周明扬等人也在座,一众年轻人意气风发,频频举杯。一时苏仲星举怀站起来道:“这一怀,贺双柏既中进士,下个月又正式和千芳公主大婚,双喜临门。”

众人起哄时,莫双柏一饮而尽,也笑吟吟举杯贺苏仲星,说道苏仲星同样是双喜临门,既中了进士,不日又将娶亲,成就佳话云云。

又因周明扬和二公主的婚期也定下了,待千芳公主和莫双柏一成亲,他也要迎二公主过门,众人也举怀贺他。论起来,柳永是周明扬和苏仲星的义妹夫,而莫双柏和周明扬娶了公主后,也成了亲戚,再有莫双琪已是许了新科状元沈明在京城的一位远房族亲沈新,这样一来,沈明又和莫双柏扯上了亲戚关系。于是论起亲戚关系,众人全笑了,互相举怀相贺,呼哥唤弟的乱叫。

柳永因一天没有回府,却有些不放心林媚,正要令人回府看看她在作什么。却有府里的管事来见,听柳永询问可是林媚有什么事,管事忙笑道:“老爷放心,夫人好着呢!只说现下是莫爷和苏爷高中的喜日子,正该全心为他们贺一贺,就是晚些回去也无防。只是有一事,却要回报老爷。”

“什么事?”

“夫人下午令人换了门上的牌匾,才换好,却有一位姑娘晕倒在府门口,夫人心善,令人扶了那位姑娘进府,灌了米汤,那姑娘醒来之后,千恩万谢的。后来那位姑娘说起身世,倒令夫人吃了一惊。”

柳永听管事说完,也有些惊奇,道:“先时确是听母亲提过,有一位堂姨母嫁在京城附近,育有一女两子,女儿名唤李晴好,后来他们搬家,便失了音讯。我上京城这些年,也有想过寻访他们一家,只是人海茫茫,无从寻访。没想到堂姨母一家会惹上官司,家破人亡。”

管事听柳永确认真有这位堂姨母存在,这才放下心来,笑道:“那位姑娘正是自称姓李,名唤晴好。因家破人亡,家里只剩了她一个人,不得已,便卖身在一家大户人家做婢女。今日却因一个原故,被那家人驱逐了出来,无了栖身之所,因想再寻一家大户人家卖身进去,不想就昏倒在咱们府门口了。”

柳永自己也是父母双亡,听得李晴好的遭遇,自然起了怜悯之心,点头道:“你且回去,跟夫人说道好生看待李小姐,待我回府细问,真个是堂姨母的女儿,自然要收留她。将来再给她寻一门好婚事,让她安安妥妥过活便是。”

顾奶娘这会在府里悄悄跟林媚道:“夫人,这李小姐说的话虽有枝有叶,但事情究竟如何,我们也难以判断。还得待老爷回来了,着人去查访一遍,访的实了,才能认下这个亲戚。”

林媚点点头,“自然要查访的。若她真个是柳大哥的堂表妹,自然不能让她流落在外。”

顾奶娘瞧瞧无人,小声道:“梳洗之后,这位李小姐看着颜色极好,却是一位美人。现下夫人大着肚子,须要防着……”

林媚一笑道:“这个我省得。”

她们正说着,听得柳永回来了,一时忙迎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了!

即将分离

春闱过后,各式中了进士的举子纷纷在京城中走动门路,想谋个好缺。值此时刻,元宗皇帝召见了柳州好些举子,亲安排了一些职位,之后,又有厚礼赐下给柳永和今科状元沈明等人。外间哗然,各式讨论皆有。

随着元宗皇帝的赏赐,太子府也有礼物赏赐到柳永府上。

元宗皇帝闻得消息,问道:“太子送了何物到柳府?”

左侍郎笑答道:“一式四样新书并一套小孩儿长命富贵锁佩饰。”

元宗皇帝微微笑了,“这必是太子府幕僚出的主意。”

太子太博和任宰相不和,间接的,太子也不待见任宰相。只是朝中元老众多,太子势单,想要拉拢人才,只有从新贵入手。若能借着柳州一派的人,或多或少减损一些任宰相的权力,于太子方面,总是幸事。但要拉拢柳永等人,又不能太着迹,这送给他的礼物,必也费了一番思量。

左侍郎见元宗皇帝对太子送礼之事不置可否,知道此事没有触及龙鳞,顿一下道:“还有一事要禀报皇上。”

“说!”

“柳永新近收留了一位堂表妹在府。据臣下暗访,那位堂表妹曾和宰相府的人有接触。”

元宗皇帝一听,讥诮的一笑,“任宰相沉不住气了么?使这么样一种小手段?”

左侍郎笑道:“美人计是最简单最易成功的计谋之一。况且柳永年轻,其妻又大了肚子,小手段没准有大功效。”

朝堂上本有几派势力,最大的要算永平侯和任宰相这两派势力,互相抗衡互相制约,元宗皇帝是乐见此等局面的。只是随着周明扬要娶二公主和周敏敏要嫁华郡王,永平侯府成了皇亲国戚,在朝堂上要避忌,反不能像从前那般和任宰相打对台。

元宗皇帝自不会看着任宰相一支独大,少不得再抬上一派人马和任宰相抗衡,平衡朝堂势力。柳州一派,正是他的首选。

元宗皇帝现下听得任宰相似乎准备先下手为强,用美人计毁掉柳永,不由笑了,“柳永若如此容易中计,也不堪大用。不必出手,且看此事后续如何再论罢!”

另一头,柳永只花了几天功夫,就把李晴好说的事访了一个仔细,证实李晴好确实是他堂姨母的女儿。至于她被主家驱逐的起因,却是因为撞破了少爷和一个婢女私会,那少爷怕她多嘴,借口她打破东西,要仗打她,后来有人求情,便驱逐了出来。

要是别人,至此也就正式认下这个堂表妹,再无疑心之处了。但柳永另有想法,给李晴好求情的,是那家府里一位管事娘子。据调查的人说,那位管家娘子平素和李晴好并不是很熟捻,既这样,为何肯出面给李晴好求情呢?

却说李晴好在柳府安顿下来后,表现的乖巧异常,虽是表小姐身份,却和顾奶娘和柳奶娘抢着干活,人前人后又喊的嘴甜,不多时,府里众人对她皆有了好印象。还有一条,她见着柳永时,总是尽力回避,并不凑上前。待柳永不在府里,她这才勤快着在林媚跟前活动,表嫂长表嫂短的叫,一副讨好的小模样,叫人挑不出刺来。看她这样,顾奶娘和柳奶娘倒放下心来,认为这样的姑娘家不至是狐媚子角色。将来不过费心给她说一门亲事而已,碍不着什么,一时之间,也对她亲热起来。

大半个月过去了,李晴好渐渐活跃起来,有时甚至会到柳永书房里头打扫,帮着收拾一下书案。待柳永一回来,她马上就避开了。

柳永听得李晴好进过他的书房,眼神一闪,淡淡笑了。

随着李晴好在府里人缘越来越好,林媚甚至听到下人的议论声,说道表小姐人美心善,现下失了双亲,没个依靠,要是被许到别家,还不知道会如何?现下自家夫人怀孕了,老爷也没个女人服侍,若是纳了表小姐,正是两全其美云云。

林媚这段日子却不推柳永去睡书房了,每晚留他住在房里,甚至由得他小动作不断。这一天让王大夫诊完脉后,含羞问了几句话,王大夫一听马上明白了,呵呵笑道:“怀胎头三个月和临产两个月左右忌房事,其余月份小心些,却是没事的。”

林媚一听,心头大定,这一晚待得上床,自动凑上去搂在柳永脖子上乱啃,浅※草※微※露※整※理待柳永把嘴唇凑过来,她酥软下去,放开胆子呻吟了几声。毕竟林媚大着肚子,柳永这几个月并不敢折腾的太过,只是忍着,现下林媚一主动,他再也忍不得了,侧身搂住林媚,从脖子上直亲到腰腹下,见林媚颤着身子呻吟,眼若秋波,媚态无双,一挺身,缓慢的从背后进入了。

“小媚,小媚!”柳永一边喃喃低语,一边伸手去抚林媚的大腿,林媚大腿绵绵软软,脚肢却还有力道,只是轻轻扭了扭,柳永一下就**了,又怕惊动林媚肚子里的宝宝,不怕太用力,只轻轻动着,“哼哼”道:“老实招来,今晚为何主动?”

还不得怕那个李小姐别有目的。林媚婉转娇吟,不及答柳永的话,只伸手和柳永十指相扣,随着柳永的手到处轻抚,渐往桃源深处,手指挑动处,摊软成一片,哪儿还记得什么李小姐?

**处,时间易过。很快就过了半晚。柳永怕李媚倦了,终是放过了她,起身亲去端水进来给她擦试。又亲了亲她的嘴唇,小声道:“碰上你这样的,我哪儿还瞧得上别的女人?况且李晴好虽是堂姨母的女儿,只是出现的太巧,咱们只留神瞧着便是。”

林媚一听,半坐起身子,把头埋在柳永怀里拱了拱,闷声道:“她在我跟前一向怯怯的,看着本份老实。可是每次不小心碰见你,眼神儿马上变了另一种,又激动又欢喜又什么的。叫我看了不是滋味。”说着又把这几天府里众人的讨论说了。

柳永手掌轻抚林媚的背,沉吟道:“这样罢,你明儿回娘家,把她也带了去,实跟永平侯夫人说了,让永平侯夫人设法子把她留在侯府,再设法子安排嫁个好人家便是。她虽另有目的,毕竟是堂姨母的女儿,总要让她有反悔的机会。”

林媚听得柳永的话,怔怔道:“你是不是查出什么了?”

“还没查出什么。但一定有问题。”柳永笑着摸摸林媚的头,“侯府人多,没事干的嬷嬷们更多,有这些人瞪着她,量她耍不出花样。现下你大着肚子,再要防着她,就怕伤了神。”

第二日傍晚,自有人把状元府的情况禀报到元宗皇帝耳边。元宗皇帝笑道:“柳永倒是四两拨千斤,居然轻轻易易就把任宰相设下的美人局破了。”说着沉吟,“柳永毕竟年轻,又无突出的政绩,不好马上升他的官。左爱卿,你有何高见?”

左侍郎应声道:“现下南方旱灾,只须派柳永前去赈灾,事情办的好,自然有功绩,到时再升他的官,理所当然。”

元宗皇帝点点头,“就这样办!”

林媚不知道即将和柳永分别,只和永平侯夫人说道李晴好的事。永平侯夫人哪儿容得?“哼”道:“你娘当年怀着你时,正是被一位妾侍气坏了身子,这才早产生下你,后来才坏了身子的。现下这李晴好不管是安了什么心思,都不能搁在你身边。”

母女正说着,永平侯下朝回来,请了她们过去说话,笑道:“大喜大喜!”

“今日朝议,众人推举柳永往南方赈灾。这事儿要是办得好,回来一准升官。”

“往南方赈灾?要去多久?”林媚极为意外。

“放心,一去一回,不超过三个月,回来正好赶上做爹爹。”永平侯呵呵笑了,“你先行回府为他准备行装吧!”

永平侯夫人也惊喜,笑道:“这可是好事。想当年,侯爷也是到了南方赈灾,回来才得了大用的。”说着又嘱林媚道:“待柳永起程,我再派人接你回侯府来住着。至于李晴好的事,自有我操心,你不用理。”

却说柳永下了朝,且不顾回府,先来侯府接林媚,进去时见得永平侯已是把朝议的事说了,不由笑道:“待我走了,还要请岳父和岳母代为照顾小媚。”

永平侯夫人笑道:“你放心罢!”

柳永又笑道:“下个月是敏敏和明扬大婚,我到时却不在,此事……”

“行了,你到时回来,另外给他们贺一贺就是。”永平侯笑着挥挥手,“你们赶紧回府吧,只怕还有圣旨下达呢!”

林媚又喜又愁,喜者,柳永得了圣心,愁者,自己大着肚子,柳永却要出远门。

柳府其他人却全部扬眉吐气,皆说道林媚运道好,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好八字,还没出生呢,这就开始提携父亲了云云。他们的话传到柳永耳边时,柳永不由乐不可支,摸林媚的肚子,喃喃道:“宝宝好厉害,还没出生呢,就有许多人赞了。待到出生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疼呢?”

林媚似笑非笑道:“你出门在外,多记着我和宝宝一些,不相干的人,可不要沾惹。”

柳永怪叫一声,低嚷道:“我一向守身如玉,直守到娶了你,才被你破了身。就这样,你还不相信我的人品啊?”

“好了好了,我不过这样一提,你……”林媚的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柳永封上了。

这一晚,两人不顾一切的缠绵,肚子里的宝宝感觉到震荡,抗议的踏了几次腿,两人这才安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说,这个文正在收尾,本月中下旬会完结。至于罗明秀和任晓玉,一定会虐,但虐的方式,绝对是大家想不到的。哈哈,不剧透不剧透。

PS:最近留言越来越少,有点伤心呢!

郎才女貌

春未夏初,花红柳绿,在这样的大好辰光中,京城同一个月内,先后迎来几桩盛大的婚事。其一,千芳公主和莫双柏喜结良缘;其二,二公主下嫁永平侯长子周明扬;其三,宰相千金任晓玉与御前行走许诏进成婚;其四,新科进士苏仲星和表妹罗明秀成婚。

因这四桩婚事的主角皆是郎才女貌,引人瞩目,观过礼之后,酒楼茶馆中还有人讨论个热火朝天。还在京城未回乡的举子,更是引经据典的分析这四桩婚事所引发的朝局变化。

看这阵子朝中的变动,明显的,元宗皇帝想扶植新的势力,而这股新的势力形成,随着柳州几位中了进士的举子职位的分派,渐渐明朗化了。再加上柳州一派的首要人物柳永,在朝臣的举荐下往南方赈灾,闻得手段了得,政绩渐显,虽未升官,前途已是一片前明。现下千芳公主的夫婿莫双柏是柳永同乡兼好友,二公主的夫婿是柳永妻子义兄,不消细说,柳永的地位,已是无形中又上了一层。

自打柳永往南方后,永平侯夫人便接了林媚回侯府住着,嘱了王大夫常时过来诊脉,一应饮食等事,也照料的周到,府里众人待林媚比她未嫁时更是细心。林媚自是知道,一众人高看她一眼,一部分却是得益于柳永的得志。所谓妻以夫贵,莫过于此。

却说二公主下嫁到侯府后,并不像众人所以为的那样骄横,反是待周敏敏和林媚格外亲热,令永平侯夫人松了一口气。只是有一事,她分外纳闷,又不好去问周明扬,更不好和周敏敏这个未嫁姑娘讨论,不得已,便找了林媚诉说。

林媚一听,张大了嘴。二公主和周明扬成亲半个多月,居然还没洞房,这要是传到皇帝耳边,还不得拿周明扬问罪啊?

永平侯夫人吞吞吐吐道:“我瞧着呢,是二公主扭着性子不让明扬亲近,偏明扬也有姓子,索性就远着她,结果就成了这样。现下还得想个法子撮合他们,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能有什么法子?难道给他们下媚药?林媚汗了一把,好半晌才道:“还得先探问他们的心意,若是他们只是下不了面子,那便易办。若是互相看不顺眼,却是难办了。”

二公主这会却在房里拿东西戳案上一幅画,喃喃道:“我叫你装,叫你装!以前装小媳妇,现在装小黑脸。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死周明扬,你就不能就着本公主一点儿吗?都下嫁到你们侯府了,你还想怎么样?瞧我皇姐新婚时眉梢眼底都是笑,就知道皇姐夫是如何疼爱皇姐的。可是瞧瞧你,……,一个台阶也不给我下,莫不成还想要本公主对你低声下气?

“公主,驸马爷他召了一个俊俏的丫头进书房。”一位管事姑娘悄悄来报,俯在二公主耳边道:“那丫头近日一直在驸马爷跟前晃,现下……”

“反了反了,狗胆包天啊!”二公主气愤莫名,“走,捉住这对不要脸的,看父皇不给我作主?”

管事姑姑见二公主说着,不及换衣就要走,忙把怀里两个香包掏了出来,追上去系在二公主衣带上,笑道:“天也渐热了,公主挂个香包避些杂味罢!”

二公主不理论,怒火冲冲走向书房。直接推开书房门,奔往休息间,三两步跨到床前,撩了纱帐,揭起被子,接着怔在当地,俏脸一下红了起来。

周明扬只着了衬裤,无辜的看着她,至于传说中的俏丽丫头,却没有踪影。

“人呢?”二公主话一出口,意识到不对,手一甩,把被子摔回周明扬身上,一个转身就要走。

周明扬飞快的下地拦住了她,嗅了嗅道:“你熏的什么香?”

“让开让开!”二公主伸手去推周明扬,不想手一伸,触在周明扬光裸的肩膀上,一时缩回手,想绕道而走。周明扬哪儿会放过她,一个转身又拦住了,坏笑道:“往哪儿跑?”成亲都这些时候了,再僵持下去,也不是好事。现下你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自然要留下。以后说起来,那也是你自己来找我的,不是我找你。看你还得意?

稍晚的时候,永平侯夫人接到密报,说道二公主和周明扬一同歇在书房了,一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透出笑来。

林媚听得消息,也偷偷笑了。这两人果然都是耍着小性子不肯将就对方而已,只要稍加设计,他们就顺势下台阶了。她因白天睡的长了,晚间却睡不着,一时要起来,又怕惊动人,只默诵柳永寄来的书信。诵完轻吁一口气,抚着肚子喃喃自语道:“宝宝,你爹爹是一个厉害的,这才到了南方一个多月,把那贪了灾粮的贪官拿下了,灾粮都发到灾民手上了。听闻那地方的人感恩戴德,给你爹爹送了牌匾呢!”

那一头,罗明秀和苏仲星成亲后,每日要在苏夫人跟前立规矩,辛苦不说,还常被挑刺,于晚间便有些恹恹的,有时还冲着苏仲星使小性子。使性子的次数多了,苏仲星倒歇到妾室吴玉依房中,如了吴玉依的愿。不上两个月,吴玉依就喜了。这一下,罗明秀更是哭肿了双眼。

苏夫人因吴玉依有了喜,便着人送补品等物到她房里,一转头,见得罗明秀阴着脸立在身后,不由大感晦气,淡淡道:“玉依过门这些时候,仲星一直不上她的房里,因何一和你成了亲,就跑到玉依房里呢?你难道不想想原因?”说着一甩手走了。

罗明秀回了房,又是大哭了一场,偏生苏仲星现在一见她哭就烦,再没了耐心去哄,一个转头又到了吴玉依房里去了。还是罗奶娘听得声响,觑个空子跑进来安慰出主意。

罗奶娘先前因为帮着罗明秀对付林媚,曾被送到庄子上过活,还是今年初,罗明秀设了法子,又把她接了回来。现下她见罗明秀成了亲后,反不及先前在府里有地位,不由发愁道:“小姐这才成亲没多久,苏府就纵容妾室有了喜,要是娘家肯做主的,早寻上门来质问了,如今……”

罗明秀的爹爹去年就调来京城任职了,这也是苏夫人终于松口让她和苏仲星成亲的原因。

罗明秀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娘家的重要性,若先前多往自己家住一住,何至今日?纵使继母和她关系不好,但父亲在一日,继母为了名声,就会做足表面功夫。像这种情况,只要她上娘家一哭诉,继母便只得出来为她说几句话,苏夫人自然也不好太过。可是自己先前不把继母放在眼里,睬也不睬,现在哪儿好意思回娘家哭诉这个?

一个不抬举娘家的人,最终,夫家也不会抬举她。

罗明秀心下苦涩,记得自己以前只要一哭,表哥就会想尽法子哄自己,哄的回心转意方罢。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便渐渐的不再哄着自己的呢?

奶娘终是出主意道:“小姐现下还得想法拢回姑爷的心。只要小姐也有了喜,生下来的便是嫡子,那妾室生的,不过是庶出的,还要喊小姐一声嫡母,……。”

对,要一个孩子才是正经。罗明秀擦干眼泪,重新装扮起来。她和苏仲星一起长大,知晓苏仲星的爱好,想要讨好他,有的是法子。

罗明秀这么一转变,果然就拢住了苏仲星。很快的,也有喜了。她这一有喜,吴玉依那头,便冷清了下来。只是吴玉依好容易得了苏仲星的关注,如何肯轻易罢休,自是找尽借口出去见苏仲星。罗明秀知机,却又借着自己初孕不适,次次留住了苏仲星。表面上看来,却是他们夫妻恩恩爱爱,片刻离不得了。

苏夫人见罗明秀和吴玉依都有喜了,欢喜之余想起林媚大着肚子住在侯府,正值周敏敏待嫁,侯府忙乱,只怕照顾不周,便坐轿子到了永平侯看望,又问及产期,林媚笑道:“还有一个多月便临产了,有母亲看顾着,倒不是很慌。只是不知道柳大哥下个月能不能回来。若他还没回来,这生孩子……”

永平侯夫人和苏夫人一听,异口同声道:“到时有我们坐镇,你只管安心。”

有娘家果然好啊!林媚感叹万分,挺着肚子谢过了永平侯夫人和苏夫人。

苏夫人另有一事跟林媚说,笑道:“双琪也是这个月大婚,她托我跟你说,虽是姐妹情深,但你大着肚子,到时就别过去了,小心被人冲撞了。”

林媚笑道:“我挺着肚子过去,也怕反给他们添忙乱,自然不过去的。只是这添箱礼,却要托夫人代为拿过去给她。”

苏夫人应了,一时又感叹莫夫人有福气,儿子当了大驸马,女儿养到十七岁,居然还能嫁给京城的新科进士沈新。

展眼六月底,林媚便向永平侯夫人说道要回柳府待产。因京城中人不作兴在娘家生孩子,永平侯夫人也不拦着,笑道:“现下敏敏嫁人了,我也清闲了下来,正好陪你回柳府去。”

苏夫人听得永平侯夫人陪林媚回了柳府,因柳府离苏府不算远,她也常时过去看望。有永平侯夫人和苏夫人安排各事,稳婆和奶娘等又早寻下了,林媚这才稍稍安心一些,晚间便算着柳永的归期。

七月初二晚,林媚开始阵痛,一边喃喃道:“宝宝啊,你爹爹说道七月初回京城,你这便等不及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说,这是收尾过渡章节,虽然不精彩,但必不可少啊!

PS:昨天说了一下,霸王果然少了一些。所以,继续喊道:“......”。省略号所要表达的话,你们懂的。脸红红溜下去。

飞黄腾达

柳婶娘最近的心情,真是舒畅的不得了。

随着柳州一派在京城中的得势,她作为柳永的婶娘,走出去也备受人尊敬。因着如月郡主的关系,宫里甚至赐给柳勇一方牌匾,御笔亲书“香料铺”三个大字。自从有了这面牌匾,香料铺生意兴隆,宫中采办香料的公公,有时也会光顾,不过半年多功夫,香料铺就一扩再扩,甚至有传言,说道柳勇指不定能得个皇商做做。

现下儿子们都搬来京城发展了,不知道是因为柳永的关系,还是儿子们真有能力,反正,全谋了一个好差事。据说柳永此次到南方赈灾,事事办的妥当,地方官员上报时,外间就有人讨论开了,说道柳永这次回来,铁定升官。他们柳家的人,自然会跟着沾光。

柳永却是七月初三早上到达京城的,等他策马奔回柳府,冲向产房外时,恰好听得林媚凄厉而暗哑的喊声,他心惊胆跳,大喊道:“小媚!”正想进产房,却被柳奶娘等人拦住了,嚷道:“老爷不能进去啊!”

林媚正喊叫,忽然听得柳永的大喊声,猛的一用力,只听“哇”的一声婴儿啼哭,稳婆惊喜喊道:“出来了,出来了!是一个大胖小子。”

林媚生下儿子的消息传到柳婶娘耳边时,柳婶娘正指挥人端了汤进去给如月郡主喝,一听惊喜的道:“生了,勇哥媳妇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呀,神佛保佑啊!九代单传,盼的就是儿子呢!不像咱们家,儿子多,老大老二媳妇一窝儿生的全是男孩。现下老三媳妇也要生了,看着也是宜男相,肯定会生男孩。”

柳勇却是听得柳永今早回来了,恰好赶上林媚生下孩子,不由松了一口气。按理来说,柳永不在京中,永平侯夫人和苏夫人再如何,只是娘家,林媚生产这会,柳婶娘作为柳永的长辈,总要过去照看。只是如月郡主也是从昨晚开始阵痛,隐婆估量着最迟中午就会生下来,这当下,他们哪儿敢走开?

如月郡主果然在中午时分生下一个儿子,模样儿不像如月郡主,倒像足了柳勇。柳婶娘正是喜不自胜,忙使人过去柳永府上报讯。

却说柳永喜得儿子,连着几日都喜的咧开嘴合不拢,一有空就抱着小小婴儿不松手,嘴里“啧啧”道:“咦,他会撮嘴,还动呢!”

众人一听,不由全笑了。柳状元平素虽精干,这会也像个大孩子,净说孩子话。婴儿若果不会撮嘴不会动还得了?

林媚躺在床上,听得柳永的话,也笑了。柳永见她醒了过来,忙抱了小婴儿过去,小声道:“小媚,我觉着先前取的名字都不妥,又想了一个,就给孩子取名叫柳鸿飞如何?

“鸿飞!”林媚念了一遍,笑着点头,“这个名字好。那小名就叫飞飞了。”

永平侯夫人和苏夫人也认为这个名字好,一时转头去看小飞飞,见他皱着鼻子,一怔之下道:“呀,这是尿尿了吧?快让奶娘抱去换了小衣裳,喂了奶再放上小床睡觉。小孩子不能老抱着,要是抱惯了,以后没人抱,就再不肯自己睡了。”

“这么狡猾?”柳永笑嘻嘻去亲小飞飞的脸,结果又被永平侯夫人阻止住了,说道小心把小飞飞脸上亲出红癣来。因见柳永极喜欢逗开小飞飞,只得指导了许多育儿的知识,让柳永不要乱来。

小飞飞长得快,一转眼就会坐会爬会走。众人惊奇的发现,他斜飞眉,秋水眼,相貌三分像林媚,七分像柳永,俊美的出奇,举凡见了的人,都会惊叹道:“飞少爷比柳状元还要俊美三分,这要长大了,还不得迷倒全京城的少女啊?”

待到小飞飞两岁多时,林媚发现他极受小女孩子欢迎,不由忧心,像这样子下去,只怕将来会被女孩子惯坏掉。像每回上侯府,周明扬一岁多的女儿周婧婧就爱缠着他,有好吃有玩的,居然懂得留着给小飞飞吃和玩,令人瞠目结舌的。就是苏仲星两位一岁多的女儿,一样喜欢和小飞飞玩,屁事不懂的情况下,也会抢着讨好小飞飞,让大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柳永却笃定道:“咱们飞飞聪慧,不会受女孩子摆布的,你放心罢!只是有一条,就怕他将来要三妻四妾,不像我一样只娶一个。”

林媚不由翻起旧事,哼道:“你当初还不是勾三搭四,吊着几个女孩子?”

“冤枉啊,是她们吊着我,不是我吊着她们。”柳永分辩几句,见林媚悄悄笑了,这才饿虎扑羊一样扑过去,低嚷道:“飞飞也大了,咱们赶紧再生一个罢!”

待林媚生下第二个儿子柳鸿雁时,柳永又升了官,任为正三品仆射。林媚也封了三品的诰命夫人。宫里赏赐不断,一时荣光无两。

眼见柳永得了圣心,永平侯夫人怕林媚栓不住他的心,因悄悄问过可要备办几个漂亮通房放着,林媚拒绝了,笑道:“自打我生下飞飞和雁雁,柳大哥就吁了一口气,说道柳家有后了,不管将来如何,他是不会置什么妾室通房的。至于别人府里送来的美婢,他虽拒绝不了,一个转头,却也转送了人,并不留着。”

永平侯夫人见林媚自己笃定,也就不再过问,只笑道:“飞飞这才五岁多,看着已是聪慧异常,指不定将来也是状元郎呢!就是雁雁,也是一个得人疼的,每回上侯府,侯爷都赞。就是明扬一儿一女,侯府还没赞的这么多。”

林媚说着话,想及一事,问道:“二哥的婚事还没着落么?”

永平侯夫人摇摇头,叹道:“他房里收了许多漂亮丫头,连柳永那个堂表妹许晴好也心甘情原跟着他,一时之间,哪儿肯成亲?且看着罢,有能治住他的,再定下来。”

永平侯说着,提起任晓玉,笑道:“你一嫁人,生了两个男孩儿,那任晓玉一连生了三个女孩儿,听得家婆不喜她,已是罗致了几个美妾安在许诏进房里了。”

随着元宗皇帝重用柳州一派的人,任宰相在朝中说话,已大大不如以前见效,就是他的女婿许诏进,也渐有向柳州一派靠拢的样子。任晓玉见得许诏进如此,自是不满,说了几次,许诏进冷笑着反驳道:“皇上重用柳永,不过几年功夫,柳永就升为正三品的仆射,现下已是我的顶头上司,你叫我远着他?我告诉你罢,再过几年,指不定柳永连你爹爹也能压过。到时再去近他,可是晚了。你嫁了我,便该事事以我为主,而不是动不动拿你爹爹说事。”

许诏进说着,见任晓玉脸色剧变,一时又道:“你爹爹终有致仕的一天,不可能一直护着咱们。而柳永正是得圣宠的时候,柳州一派人才济济,又皆以他为首,到时朝局如何,自可想像。现下得罪柳永,将来……”

任晓玉阴着脸止住许诏进的话,哼道:“没出息!”说着甩袖走了,把许诏进气了一个倒仰。

这一番,夫妻冷战了整整一个月。最后,还是任宰相着人接了任晓玉回相府,语重心长道:“诏进如此做并没有错,你却是错怪他了。自打柳永在皇上跟前露了脸,节节高升,为父的便知道,圣心已是偏向他,再加上太子也着意拉拢于他,柳永在朝中的地位,已是不可小看。现下你祖母年事已高,这几年内她若去了,到时皇上不夺情,为父的便要离京,丁忧守孝三年。待得三年期过,朝中是谁的天下可想而知。你弟弟虽聪慧,却年小。为今之计只有让诏进近着柳永,到时借着柳永的势,还能保住为父分散在外地的一些人。待你弟弟大些,借着这些保存下来的势力,再进朝内和柳永一决高下便是。”

任宰相做事一向有两手,他只做元宗皇帝的忠臣,不卖太子的账。但另一方面,他却悄让儿子任继宗做出不肖他这个父亲的举动,投向太子一派。将来太子一上位,任继宗自然也能顺势而上。至于他这个父亲,自然能安然而退。只是没想到,中间会出来一个柳永,打乱了局势。

任晓玉听得任宰相的话,不由沉默下来,好半晌才涩涩道:“十月份是柳永生辰,诏进已是备了礼,我到时和他一同上柳府贺寿便是。”